巴登
1924 年 11 月 9 日星期日
亲爱的弗里策尔:
埃尔斯的身影消失在冬天美丽的阳光中,我独自坐在孤寂冰冷的房间里。昨天勤杂女工来时,我也是
这个样子。今天,我多么高兴,收到了支票和包裹。我象着了魔似地向车站飞跑。对我来说,包裹稍微嫌
重了些,是下人把它们拿回的。从里面出现了什么!我太感动了,我感到幸福,我坐在那里边感叹,边看
着。你的画画得真好!牧场有多好!好象石头在说话!我知道了你为什么喜欢呆在那里。我全明白了——
你给了我真正的幸福!我想,如果可能也打起行装去看看。我真的想了,我要是再年轻些该多好。那马和
可爱的树,多好!不过,看来冬天是有些偏冷——那可爱的生动的色彩斑斓的花的香味扑鼻而来。我完全
沉浸在欢乐之中,叫来好几位夫人。大家和我一起惊讶、感叹。这是多么好的东西——毛毯正是我想要的。
我把小块的新奇的罩布铺在藤椅上。我的房间完全成了墨西哥风格!两幅画,我叫人马上配框挂在显眼的
地方。我已经了解了你是多么爱那些漂亮的树呀!
埃尔斯要圣诞节的桌布,这个包裹里都有了。我一天到晚光瞅着眼前桌上铺展平贴的桌布,乐不够。
包裹中包含着多少爱呀!我从内心深处表示感激之情。你对上了年纪的母亲的关怀,但愿能在你们自身的
生命中闪耀光辉。我在等待埃尔斯回来。那孩子一定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希望你们在什么地方都能真正愉快,并希望听到马和牧场的好消息。包裹寄来用了五个星期,但都
安全地收到了。我希望你们在墨西哥接到我这封信。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们。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祝你们走运,保重身体
诚挚的,你们幸福的妈妈
德尔蒙特牧场
奎斯塔,新墨西哥
1925 年 4 月 15 日
亲爱的岳母:
今天收到两封信。知道你去了梅尔库亚,你真比我还年轻呀。
一周前,我们就到了这个牧场。来后看到一切都好,挺安全,没有一件破烂不堪的东西。只是,老鼠
们发现了梅布尔的椅子,把毛椅垫咬得乱七八糟。
隔壁住着一对年轻的印第安人夫妇,他们叫特里尼达特和鲁菲娜。鲁菲娜又矮又胖,穿着高筒白色印
第安靴子,走起路来象鸭子那样摇摇晃晃。特里尼达特垂着两根发辫,象个女人。两人性情都挺好,不管
我们求他们什么事,他们都放下自己的活来给我们干。我们还有三匹马,在苜蓿和草长高以前,它们先在
霍克他们家。
连续三天天气很冷。风就象水。我又患了感冒,不过今天天气转暖,和煦、美好的春风在空中飘荡。
大地从厚雪下显露出,象是用水洗净一般好看。银莲花抢先发了芽。它们象蕃红花,但它们更大,更精神,
它们从松林下的红褐土中冒出,展现着纤细的身姿。然而,整体上还是干燥光秃的,草只是悄悄地萌发,
还没有长出更多。我们盼着再下一些雨或雪。
布雷特一人住在德尔蒙特老霍克家附近的小房子里。她想到这边来,但是弗莉达不同意。所以说,在
这个农场的人只有我们两个白人和两个红种人——准确地说应是黄褐色人。特里尼达特从德尔蒙特运来奶
和奶油、鸡蛋。我在晒太阳。弗莉达由于到达自己的牧场看上去很幸福。弗里德尔将在 5 月来。他似乎要
在这里尽情创作,在夏末时回国。9 月我们也想去英国和德国。但是,一切要听“上帝”安排。我买了一
辆单人乘的马车。特里尼达特驾车。今年我没做事情。病情过重,不舒服。梅布尔还在纽约,不过星期五
托尼来过。
明天,弗莉达将坐车去陶斯。那里温暖、舒适,必需品应有尽有。
要来许多朋友,这很好。寄去不多的零用钱。
再见
D·H·L
“列佐留特”号上
1925 年 9 月 25 日
我亲爱的岳母:
今天是上船后的第二天,碧波万顷,海风清新,心旷神怡。即使是短时间离开美洲,也是非常高兴的。
再有 5 天就要到英国。我想暂时在海边借房子住。那样,弗莉达就可以和孩子们一起生活了。然后我去看
妹妹们,一定要看看她们的新居。然后我们必须在冬天到来以前赶到巴登巴登。
我不认为自己是地道的美洲人。不,我还是欧洲人。似乎好久没有接到你的信了。希望秋高气爽。纽
约非常闷热,热得吓人。
请给我准备好一些美味的施瓦尔西沃特的苹果、一杯基尔施沃萨酒以及五六片树叶。再叫几个管我叫
“博士”的老大妈,尽管我没有那个身分。叫上我那穿短裙的表妹,然后准备蒂夫特凯尼·金坎曼的周年
祭日。浪子回家了。
再见!
回到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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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他又坐立不安了,想回欧洲。他想去地中海。因此,我们去了离热那亚不远的、临海的斯波托
尔诺。因为以前他听马丁·塞克说那里是外国人不太多的地方。在荒凉的城塞下有一所看来居住舒服的粉
红色别墅,我想借下来。我见了管理这所房子的农民乔凡尼,他说问题不大。别墅的主人是萨沃纳的田内
特·贝尔萨留。我们刚到海边的一个小旅馆,贝尔萨留就来访了。劳伦斯迎出,不一会儿回来说,“你去看
看,这个男人很潇洒。”我一看,他简直是在给女王过生日,穿着带有豪华羽毛和绿色饰带的制服。我们借
了伯纳多别墅,田内特也成了我们的朋友。劳伦斯每周日教他英语,但他就是学不好。
已经长成大人的我的女儿巴巴拉来了,和我们住在一起。她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的。我很高兴和她
一起生活。我长久以前对孩子的等待和怀念没有落空。然而劳伦斯不高兴一起住。一天吃晚饭时,我们爆
发了争吵。他对巴比说,“你不要认为你妈是爱你。你妈谁也不爱,你看她那张伪善的脸。”说着,他把杯
子里的半杯葡萄酒泼到我脸上。除了挨过我母亲和我的指责以外,还从未挨过他说的巴比窜起来生气地说,
“我妈对你太好了。简直是把珍珠扔给猪了。”我俩哭起来。我心情不好,回到自己房间。
后来我问巴比,“我走后,你干什么了?”
她说,“我就问他,‘你喜欢我妈吗?’于是,那位说,‘你这提问太没礼貌,我不是刚给你妈修改了那
幅画吗?’”听了这些话,我还是不明白。因为他愿意帮助所有的人。所以那不是爱我的证据。不久女儿埃
尔莎也来了。于是,劳伦斯显然是要对抗我的示威运动,把他的妹妹阿达和一个朋友叫来。这样出现了两
个对峙的阵营。阿达来了。我听到在我房间上面的、有阳台的劳伦斯的房间,他向她发我的牢骚。具体说
什么,没听清,但从他俩的语气中可知就是那回事。
阿达把他看成是自己人,感到他是还隐藏着一切悲愁,回忆过去的人。不用说,对他来说,需要忘记
过去。而我也需要和过去做斗争,纵使我喜欢阿达这个人。
劳伦斯心中充满看愤懑。这对我来说是可悲的。一天晚上,我到了他的房间,他很高兴我去,所以我
认为我俩之间的疙瘩已经完全解开。清晨,阿达和我用尖刻的语言斗起嘴来。她说,“我从心里讨厌你。”
又一个晚上,我要进劳伦斯的房间,发现房门锁着,阿达拿着钥匙。他真正地侮辱了我,这是第一次,所
以我不在乎,我想,“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认定到头来我会说些软话,就和阿达还有阿达的朋友一起出去了。然而我没有那样做。劳伦斯为了
和布鲁斯塔家的人在一起,去了卡普里。
然而,我和两个孩子很幸福。春天和巴旦杏花、无花果新芽一起来到。巴比拿着绘画箱,跑上山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