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冷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最有修养礼貌的公主!”
邵茄公主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洛兰对邵茄公主的警卫吩咐:“护送公主回指挥舰检查身体,没有我的允许,她哪里都不能去。”
几个警卫感激地对洛兰敬军礼,急忙围住邵茄公主。
林楼对林坚打了个眼色,示意他陪陪女皇,自己带着邵茄公主和她的警卫一起离开了。
林坚走到洛兰身边,温和地说:“这事的确是邵茄公主不对,任性冲动,为了证明自己,天真地用生命去冒险,但你当众动手摔她,还是不太妥当。”
“英仙邵靖他父亲害死了我爸爸,我只是摔了一下他妹妹,他应该不至于为这个和我开战。”
林坚暗叹口气,“我送你回奥米尼斯星。”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去看看邵茄公主,想办法尽早把她带回奥米尼斯星。”
林坚目送着洛兰头也不回地走上飞船。
舱门关闭前,他突然叫
:“陛下!”
洛兰回过身,看着林坚。
林坚欲言又止,最终放肆地问了出来:“为什么肖教官宁可走一条死路求生,也不肯寄希望于有人去救他?”
洛兰没有回答。
林坚问:“如果是你,你也是这样的选择吧?”
“是。”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没有人去救你,而是你压根儿不给对方机会?”
洛兰笑了笑,说:“抱歉,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转身走进船舱,飞船门在她身后合拢。
清初瞅了一眼依旧站在外面的林坚,忍不住建议:“陛下,我觉得还是请元帅阁下和我们……”
洛兰抬了下手,示意她噤声。
清初只能收声,凝视着她的背影,沉默地跟随。
独自一人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不知道是因为强大才不需要陪伴,还是因为没有人陪伴才不得不变得强大。
经过十五天的针锋相对、奋力搏杀,多国联合军事演习结束。
奥米尼斯军事基地以团队积分第一,再次获得第一名。
肖郊以个人积分第一备受瞩目,尤其是他还因为救邵茄公主耽误了两天半的时间。
小阿尔的邵靖陛下特意发来感谢信,谢谢他勇救公主。
林楼将军为了表彰他解救邵茄公主的行为,给肖郊授予金盾勋章。
一时间,肖郊风头无两,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成为所有军人羡慕的对象。
闭幕仪式结束后,所有军人开始狂欢。
酒酣耳热之际,一起摸爬滚打、纵横飞翔了十
几天的队友一哄而上,把小角扛起来,在营地里边走边喊“肖郊”的名字,四处耀武扬威。
其他军人都善意地笑着起哄,尤其小阿尔蓝茵星的军人,因为小角救了邵茄公主,完全把肖郊当自己人,简直恨不得直接把他拐带到蓝茵星去。
军人之间的友谊很简单,也很直接。
不论出身、不论背景、不论资历,只要在战场上的那刻,你守护过我的后背,和我并肩作战过,那就是过命的交情。
小角被大家抬着走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变成了扒面具大赛。
人人争先恐后地往上冲,想要扒下小角的面具。
不仅是奥米尼斯军事基地的军人,其他军事基地和星国的军人也来凑热闹,大家一团混战,到最后都忘记了究竟要干什么,只是打得酣畅淋漓。
他们或多或少都感觉到战争不远了!
这一别就是浩瀚星空、亿万星辰,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也许再次听到对方的消息时是对方的死亡讣闻,但是——
我知道,你是我的战友!星光闪耀处,我们在一起战斗!
会议室。
几个将军向洛兰汇报各个军事基地的军事演习成绩和演习中暴露的问题。
等讨论总结完军事演习,几个将军都开始打听小角。
因为成绩太耀眼,想低调也低调不了,几乎所有将军都盯上了小角,想要找林坚要人。林坚只能暗示他们小角是女皇的人,必须要先问过女皇的意
见。
这会儿刚说完军事演习,大家就按捺不住地问洛兰要人,一个个完全不顾风度。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肖郊既懂得结盟,又懂得分化;既会光明磊落的正面作战,又会不要脸的偷袭;既懂得暂避锋芒、示敌以弱,又懂得义不容辞、勇救公主,这样的人才不抢才是傻子!
洛兰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傻看着一群将军脸红脖子粗地吵架。
如果不是因为是视频会议,彼此不在同一个星球,洛兰觉得他们肯定会大打出手。
林楼将军冲她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吭声。
等几个将军吵累了,林楼将军咳嗽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林榭号战舰上缺一个副舰长,我觉得肖郊很适合。”
几个将军本来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听完林楼将军的安排,立即偃旗息鼓。
以林榭将军命名的战舰不但直属元帅阁下统辖,而且是阿尔帝国装备最好的战舰之一,如果开战的话,肯定会是英仙号太空母舰的主力战舰,的确很适合肖郊。
林楼将军征询地看洛兰。
洛兰说:“如果元帅阁下没有意见,我也没有意见。”
一群将军都善意地偷笑,女皇看上去很强势,可不管人前人后,都给足林坚面子。
林坚暗自苦笑,洛兰以他的意见为准只是因为小角身份特殊,需要他的支持,其实洛兰早已表明态度。
林坚仔细回想了一遍肖郊这一年多的表
现,郑重地说:“我没有意见。”
林楼将军是真心喜欢肖郊,开心地说:“那我就下调令了,等肖郊回奥米尼斯休整几天后,就可以直接去赴职,舰队正等着用人。”
众人都听懂了林楼将军的言外之意,整个会议室内沉默下来。
女皇自从登基,就一直态度强硬地想要对奥丁联邦宣战。
林坚元帅和女皇订婚后,林家也渐渐站在女皇一边。现在林楼将军的调令等于正大光明地开始部署战争了。
虽然每个人都有心理准备,人类和异种之间,阿尔帝国和奥丁联邦之间,必定要决一死战,但是,当战争真到眼前时,没有一个人感觉轻松。
上一次星际大战才过去四十多年,在座的军人,要么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要么就有亲人、朋友死在那场战争中,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战争的残酷。
闵公明将军浑厚苍郁的声音响起:“四十多年前,叶玠陛下回来时就告诉过我们,战争才刚开始,还没有结束。我们身为军人,丝毫不敢懈怠,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但是,陛下,您真的准备好了吗?”
洛兰明白闵公明将军的意思。
从战争开始的一刻起,她的皇位就架在了刀尖上。如果战争结果让民众不满意,皇室内部很可能再起风波,内阁也很有可能支持邵茄公主或者第二顺位继承人。
到时候,她不但皇位保不住,连性命都有可能危险。
洛兰目光坚
毅地从所有将军的脸上扫过,没有丝毫犹疑地说:“我准备好了!”
闵公明将军点点头,肃容说:“好!”
林楼将军站起来,对所有将军说:“上一次星际大战,很多战友死在战场上,包括我哥哥林榭将军。我侥幸逃生,保住一条命,但这条命已经不属于我自己。说句心里话,我很庆幸陛下想要开战时我还未老。我想回到战场上,为我自己、为我哥哥、为所有亡故的战友再次战斗!如果死,我死而无憾;如果生,我想在阿丽卡塔星祭奠他们!”
所有将军齐刷刷站起,对洛兰敬礼,异口同声地说:“愿为帝国死战!”
一瞬间,洛兰觉得自己的心在战栗、血在发烫。
她的一个决定就是无数军人的性命。他们不畏惧牺牲,但他们的牺牲必须要有价值!
洛兰站起,对所有将军承诺:“从现在开始,我和诸位并肩作战,直至胜利!”
Chapter 6 圆舞
其实,选谁做舞伴都无所谓,因为这是圆舞,总会相遇,也总会分开。
洛兰和内阁开完会,离开议政厅。
想到已经万事俱备,只要等内阁同意,就可以正式对奥丁联邦宣战,洛兰的心情略微轻松了几分。
虽然现在依旧困难重重,但相比她刚登基时的处处碰壁,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展,洛兰有信心一年内获得内阁的同意。
突然,个人终端振动了几下。
是助理刺玫发来的文件,阿晟的身体检查报告。
洛兰立即打开检查报告,仔细看完结论,本来还不错的心情,骤然跌到谷底。
警卫询问“要准备飞车吗”,洛兰做了个“不要打扰我”的手势,示意她想一个人走一走。
洛兰沿着林荫道,走到众眇门。
站在众眇门的观景台上,极目远望。
玄之又玄,众眇之门。
人类已经可以借助各种望远镜看到遥远的无数个光年外,但是依旧没有一个仪器能让人类看清楚自己近在咫尺的未来。
那个六岁的女孩,依偎在父亲怀里,和哥哥争抢望远镜看向远处时,绝不会想到,有一日她会以皇帝的身份,站在这里登高望远,孤独一个人,父亲和哥哥已经都不在了。
洛兰走到观景台上唯一的望远镜前,打开控制面板,用望远镜看向四处。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能看到皇宫外她曾经的家。
绿树掩映中,两层高的小楼安静地矗立在阳光下。
洛兰调整着望远
镜的放大倍数,看到了露台上的花。
白白紫紫、粉粉蓝蓝的朝颜花开满露台四周,如果是晚上,盛开的花就是夕颜花。
她和叶玠小时候常种朝颜花和夕颜花,一个清晨盛开,黄昏凋谢;一个黄昏盛开,清晨凋谢。
两人种它们的原因没什么特别,就是好养。撒把种子到土里就能活,开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很能满足小孩子的成就感。
望远镜的屏幕里,一朵朵朝颜花随着微风轻颤,似乎就盛开在她眼前。
依稀有两个孩子站在露台上数花朵,“1、2、3……”每天比较是朝颜花开得多,还是夕颜花开得多。
洛兰禁不住微笑。
叶玠也曾站在这里眺望过他们的家吧!
虽然回不去了,但那些快乐温暖都真实存在过,像是美丽的朝颜花和夕颜花般,盛开在命运的旅途上。
洛兰调整望远镜,继续四处乱看。
无意中掠过一个屋子时,看到一对男女在窗户前紧紧相拥,像是正在拥吻。
她的恶趣味发作,立即点击控制面板,锁定他们。
随着镜头一点点拉近放大,洛兰看清楚了那对男女的面貌,男子是林坚,女子是英仙邵茄。
洛兰含着丝若有若无的笑,平静地看着。
林坚还穿着军服,连头上的军帽都没有摘下,一手扶着英仙邵茄的背,一手搂着英仙邵茄的腰。
英仙邵茄穿着粉白色的细肩裙,纤细的胳膊像是朝颜花的藤蔓一样,柔弱无骨地绕在
林坚的脖子上。
当英仙邵茄意乱情迷地去解林坚军服的扣子时,林坚好像终于从激情中清醒了一点,抬手碰了下控制屏,玻璃窗渐渐变色,将一切隐去。
洛兰关闭镜头,把目光投向天空尽头。
众眇之门,玄之又玄。
洛兰离开众眇门,慢慢走回官邸。
清初急匆匆迎上来,脸色非常难看。
“邵茄公主本来应该今天乘飞船离开,但飞船起飞后,才发现她竟然私自溜下飞船,去向不明。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人,想要定位她的个人终端,信号也被屏蔽了……”
洛兰把望远镜里录下的视频发给清初。
清初看完视频,眼睛惊骇地瞪大,气急败坏地说:“陛下,必须……”
洛兰食指搭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多言。
“如果你是担心我的皇位,没必要;如果你是担心我,更加没必要。”
洛兰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怪物,从来不招男孩子喜欢。男人对她的态度不是畏惧地敬而远之,就是尊敬地俯首称臣,林坚不喜欢她很正常,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英仙邵茄。牵涉到皇位,有点麻烦而已。
清初只能闭嘴,却越想越难受。
现在的局势,战争一触即发,陛下为了大局,肯定不但不能发作,还要帮他们仔细遮掩。
洛兰拍拍清初的肩膀,淡然地说:“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结果最重要,不要在乎细枝末节。”
清初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故作开心
地说:“小莞那丫头嚷嚷着要为小角举办庆祝舞会,恭喜他在军事演习中得了全军第一。这会儿她正在屋子里四处制造地雷,陛下走路时小心点。”
洛兰已经看到了——
飘来荡去的彩色气泡、缤纷艳丽的鲜花、五颜六色的锦带、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彩灯……
洛兰觉得小莞不是为了欢迎小角载誉归来,而是为了满足自己成长中一直没有满足过的少女心。
洛兰完全理解,因为她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少女期的怪物。
洛兰拿了瓶酒,坐在露台上,自斟自饮。
紫宴按照小莞的吩咐,到露台上挂彩灯。
他瞥了眼洛兰,“碰到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
洛兰望着远处淡笑,“人生不就是一直在碰到事吗?好事、坏事、不好不坏的事。”
紫宴挂好彩灯,坐到洛兰身旁,顺手拿过她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杯里剩下的酒,咂吧了下嘴,“比上次的酒烈。”
“你在找死!”洛兰说。
紫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人生不就是一直在朝着死亡前进吗?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死亡究竟哪个会先来。”
他对着空气举举酒杯,喝了一大口,像是对躲在暗中窥伺的死神致敬。
洛兰的酒杯被他抢去,只能拿起酒瓶,直接对着酒瓶喝。
紫宴凝视着洛兰,眼内掠过各种情绪。
明明是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脸,却脾气秉性截然不同,像是两个独立的灵魂。
洛
兰察觉到他在看她,蓦然回首,捕捉到他眼内未及藏起的温柔和哀伤。
洛兰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紫宴在看她,“你喜欢那个女人?”
紫宴装没有听见。
洛兰觉得有趣,“我是说那个傻乎乎,一直把你当普通朋友,敷衍地把一株藤蔓当礼物送给你的女人……”
紫宴粗暴地打断她,“我知道你在说谁!”
洛兰举起酒瓶,和紫宴碰了下酒杯,笑说:“真没想到长了三颗心的男人,不但没有三心二意,反而这么纯情,当年不敢表白,现在舍不得触碰。”
“英仙洛兰!”紫宴警告地叫。
洛兰依旧不怕死地逗他,笑睨着他,把脸往他面前凑去,“我和她可是长得一模一样,你对她那么温柔,对我怎么就这么凶?”
紫宴一把掐住洛兰的下巴,强迫她的脸转向屋内。
阿晟正在帮小莞布置彩带,起身抬头时,恰好看到洛兰和紫宴亲昵怪异的样子。他惊讶地愣了愣,急忙掩饰地挤出个尴尬的笑。
他脸上的伤疤只剩下淡淡一条痕,只是肤色比其他地方略微深一些,肌肉不再纠结扭曲,五官露出了本来面目。
紫宴讥讽地问:“阿晟现在像谁?”
洛兰表情僵冷,一言不发。
因为实验结束,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见过阿晟,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恢复到了这种程度。
紫宴冷嘲:“阿晟何止长得像千旭!每个细胞都一模一样!你会把他当成千旭吗?”
洛兰挣扎着想要摆脱紫宴的钳制,却始终没有摆脱,一怒之下,直接拿起酒杯,把剩下的酒泼到他脸上。
紫宴不在意地抹了把脸,用染了酒液的手指轻佻地点点洛兰的唇,“我是爱骆寻,我有多爱她,就有多恨你!如果杀了你,她就能回来,我早已经宰了你!”
洛兰抬手想扇他,他已经放开她,飘然离去。
洛兰的胸膛剧烈起伏,猛地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大口灌酒。
日薄西山,夕阳慢慢收拢最后的余晖。
暮色四合,一切都渐渐被黑暗吞噬。
小角到家时,看到整栋屋子五彩缤纷、闪闪发亮。
他下意识扫了眼四周,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他疑惑地走进大厅。
突然,四周响起激越欢快的音乐声,五颜六色的彩带和闪闪发亮的雪花从空中飘落。
阿晟和封小莞戴着夸张的小丑面具,从左右两边的楼梯上跳下来,随着音乐又扭又跳,挥舞着双手高声唱“恭喜、恭喜”。
小角觉得他们的舞姿简直比敌人的进攻还可怕,下意识用目光搜寻洛兰,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屋子里。
半月形的露台上,彩灯闪烁。
迷离变幻的灯光中,洛兰独自一人坐在扶手椅里,背对着明亮的大厅,面朝着漆黑的夜色。
小角从载歌载舞的封小莞和阿晟中间径直穿过,走到露台上,“我回来了。”
洛兰没有回头,只是举举酒杯,表示听到了。
小角
看到桌上有一瓶酒,地上有一个空酒瓶。
自从洛兰做了皇帝后,就喜欢上一个人自斟自饮,似乎饭可以不吃,酒却不可以不喝。但像今天这样,天才刚黑就已经喝完一瓶酒的状况,依旧很罕见。
小角问:“发生了什么事?”
洛兰淡笑:“你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脸上写满了事故吗?”
封小莞停止了跳舞,把滑稽夸张的小丑面具掀到头顶,沮丧地问阿晟:“我的歌舞编排得很糟糕吗?”
阿晟摇摇头,“我觉得很好笑、很好玩。”
紫宴笑嘲:“小莞,阿晟看你向来只用他那颗长偏的心、完全不用眼睛,你以后少问这种问题了。”
小莞冲紫宴做了个鬼脸,表示“才不要听你的”。
她冲到露台上,张牙舞爪地嚷:“我精心布置的庆功舞会,你们赏点光好不好?”
小角没理她,小莞对他也有点发怵,不敢招惹他。
她探身去拉洛兰,“洛洛阿姨,每个人都必须跳舞庆贺!”
洛兰被小莞硬拽到大厅,配合地问:“跳什么舞?”
“清初!”小莞冲躲在角落里吃东西的清初用力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六个人,三男、三女,正好可以跳圆舞。”
呵,圆舞!洛兰微笑。
封小莞毫不迟疑地选定阿晟做舞伴,清初在笑眯眯的邵逸心和冷冰冰的小角之间,毫不犹豫地站到邵逸心面前,把小角留给了洛兰。
洛兰主动握住小角的手,笑着说
:“其实,选谁做舞伴都无所谓,因为这是圆舞,总会相遇,也总会分开。”
小角沉默地握紧洛兰的手,搂住洛兰的腰,等别人开始跳后,他才模仿着别人的舞步,带着洛兰跳起舞。
洛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角,似乎想要透过他的面具看清楚他究竟是谁。
小角困惑地看她,“洛洛?”
洛兰问:“这是我们第几次一起跳舞?”
“第一次。”小角无比肯定,“只要和洛洛做过的事,我都记得。”
是吗?洛兰微笑着移开了目光。
随着音乐,大家跳了一会儿,转个圈,交换舞伴,继续跳。
紫宴成为洛兰的舞伴。
他一直觉得英仙洛兰不像是喜欢跳舞的人,但她的舞跳得非常好。
“你以前跳过圆舞?”
洛兰含着笑,慢悠悠地说:“我妈妈性格孤僻,不喜欢一切人多的活动,唯独喜欢圆舞,因为她就是在跳圆舞时遇到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