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光下,却平添了一分惊心动魄的秾艳。

良久后,洛兰像是终于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看到封小莞呆呆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她面前的虚拟屏幕上是一张封林的照片,她正盯着照片发呆。

这就是她的母亲?给了她生命的人?

封小莞觉得像是在做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她本来在床上好梦正酣,洛洛阿姨突然冲进来,抓起她就走。两个化妆师匆匆赶来,给她穿衣化妆,把她打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时间仓促,洛洛阿姨只来得及告诉她,邵茄公主偷偷溜去前线找林坚元帅,不小心被奥丁联邦俘虏了。

奥丁联邦的指挥官左丘白威胁林坚元帅退兵,否则就当着林坚元帅的面杀死邵茄公主,洛洛阿姨需要她配合演一场戏,保住邵茄公主的性命。

洛兰走到她旁边,沉默地坐下。

封小莞低声问:“你给那个男人看的视频资料都是真的?”

“嗯。”

“那个男人真是我受精卵的精子提供者?”

“嗯。”

“他是奥丁联邦的指挥官?”

“嗯。”

“我妈妈叫封林?”

“嗯。”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直、善良、坚定、勤奋,可惜智商堪忧。所以,不但在基因研究上没有大的建树,还识人不明,被两个男人给活活拖累死了。”

封小莞斜着眼睛看洛兰,表情哀怨凄楚。

洛兰面无表情,“我是客观评价。”

封小莞瘪嘴,“洛洛阿姨!我

现在很难过,不想听客观评价。”

“她很爱你,为了你她愿意付出所有。”

封小莞眼眶发红,声音沙哑地问:“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洛兰像是政治评论家一般客观陈述,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当时,奥丁联邦有七位公爵,在对待异种和人类的问题上,执政官殷南昭、第一区公爵指挥官辰砂、第二区公爵科研教育署署长封林、第六区公爵信息安全部部长紫宴是主和派。其他四位公爵和他们政见相反,是主战派。两派的政治斗争中,主和派落败,死的死、伤的伤。主战派掌权,楚墨出任奥丁联邦的执政官、左丘白出任指挥官。”

封小莞不满地瞪着洛兰,“我不是想听这个,我想知道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也是当事人,陈述会很主观偏颇。”

“我就是想听你主观偏颇的陈述!”

“封林和楚墨、左丘白很小就认识,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封林一直喜欢楚墨,楚墨却因为清楚自己和封林选择的道路不同,没有接受封林的感情。左丘白一直喜欢封林,封林被楚墨拒绝后,稀里糊涂和左丘白发生性关系,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却因为年少气盛,不会处理感情,两个人又分开了。后来,楚墨和左丘白的父亲楚天清为了剪除殷南昭的势力,给封林下药,促使封林突发性异变。封林变成的异变兽想要杀死骆寻,辰砂为了救骆寻,斩

杀了异变兽。”

“骆寻……就是陛下?”封小莞看过女皇陛下的八卦新闻,知道她去奥丁联邦做间谍时化名骆寻。

洛兰沉默。

封小莞问:“骆寻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骆寻是你妈妈的学生,也是你妈妈的好友。”

封小莞发现洛洛阿姨说起骆寻时,不用自称,而是直呼其名,疏离得像是在谈论另一个人。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试探地问:“洛洛阿姨当时真的失忆了?”并不是像新闻中说的一样为了隐藏身份假装失忆。

“嗯。”

原来是这样啊!封小莞仔细回想了一遍洛兰说的话,觉得十分荒谬,“我生物学上的爷爷杀死了我妈妈?”

“嗯。”

“楚天清现在在哪里?”

“被殷南昭杀了。”

封小莞智商很高,迅速就把一块块散落的拼图拼凑到一起,推断出前因后果,“楚天清是基因学家,又有能促使异变的药剂。他就是絜钩的创造者?”

“嗯。”

“楚墨和左丘白支持絜钩计划?”

“嗯。”

封小莞苦笑着摇头。难怪洛洛阿姨以前听到她说不支持絜钩计划时,目光那么意味深长。

她突然挽住洛兰的胳膊,坚定地说:“我的亲人只有阿晟、你和邵逸心叔叔。”

洛兰冷冷地说:“我用你交换了邵茄公主。”

封小莞亲昵地搂着她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不在意地说:“我正好想去见见左丘白,还有楚墨。”她生命另一半基因的来源

,害死她母亲的凶手。

“阿晟和紫宴会想杀了我。”

“邵逸心叔叔就是紫宴?”

“嗯。”

封小莞突然抬起头,眼里藏着惊慌惧怕,“阿晟是谁?”总觉得洛洛阿姨、邵逸心叔叔,还有自己,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阿晟身边,冥冥中应该有一条线牵引着他们相会。

“他……就是阿晟。”

封小莞感觉洛洛阿姨没有说真话,但聪明地没有再追问。因为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保护。

洛兰说:“楚墨已经研究出絜钩。对绝顶聪明又疯狂偏执的人,我总是不放心,这次你过去,可以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封小莞想到那些博大精深的研究,惊叹:“他真是个天才,难怪看不上我妈妈。”

“虽然我对楚墨深恶痛绝,但这件事你误解他了。楚墨很爱你妈妈,如果不爱,当年更有利的做法是接受你妈妈的感情,毕竟你妈妈是第二区的公爵,有利用价值。楚墨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绝路,拒绝就是他选择的保护,只不过他低估了自己的父亲,楚天清怕两个儿子被感情牵制,索性杀了你妈妈。”

封小莞眼里满是泪花,在眼眶里滚来滚去,“他父亲的立场不就是他的立场吗?反正我妈妈就是他们父子三个害死的!”

洛兰沉默了一瞬,说:“我为了救紫宴的朋友,骗楚墨你是他的女儿,他相信了。”

“是不是那次你让我钻到笼子里,吃下迷幻药剂

假装实验体的时候?”

“嗯。”

“骗得好!”封小莞长得有点像封林,性子却一点不像,比她母亲心肠硬,行事也更果决利落。她问:“左丘白知道楚天清害死了我妈妈吗?”

“和楚墨一样,刚开始不知道,但那是他父亲,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是吗?封小莞若有所思地发了会儿呆,用头亲昵地蹭蹭洛兰,“那边可是有我的两个真假父亲,所谓的血缘至亲。你要不要给我注射点药剂?万一我到奥丁后,突然叛变呢?”

洛兰不耐烦地推开封小莞的头,“阿晟还在我手里。”

封小莞无奈地叹气,“洛洛阿姨,你肯定没有男人缘!一点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就算你心里这么想,你也可以告诉我你相信我,这样我才会感激涕零地为你办事啊!”

洛兰没理会她的调侃,站起来说:“邵逸心还醉着,你去和阿晟告个别,半个小时后飞船出发。”

洛兰转身回办公室。

封小莞目送着洛兰的背影。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如果真想用阿晟来控制她,压根儿不该给她时间去见阿晟。不过,想到洛洛阿姨刚才面对左丘白的一幕,封小莞完全理解。

洛洛阿姨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面对的敌人也太强大了,一点软弱都不可以流露。

林坚元帅、邵茄公主,甚至她,都可以依赖洛洛阿姨,似乎不管出了什么纰漏,洛洛阿姨都能面不改色地解决掉。

可洛

洛阿姨能依赖谁呢?她只能穿着铠甲去战斗!

洛兰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候。

嘀嘀。

蜂鸣音响起。洛兰看了眼来讯显示,立即接通。

林坚出现在她面前,虽然胡子拉碴、脸色憔悴,但看上去精神还好。他敬了一个军礼,说:“虽然代价惨重,但成功拦截住了北晨号。”

洛兰松了口气,说:“我和左丘白达成了交换人质的协议。别的事你不用管,谭孜遥将军会处理,你就等着安心接收林夫人吧!”

林坚脸色发红,愧疚地说:“本来说好了,等战役胜利后再公布我们解除婚约的事,当时一着急,我……我完全忘记了。”

洛兰不在意地说:“当年我要借助你的声望,不得不和你订婚,现在我是所有人都爱戴的女皇,威望如日中天,早就不需要你了。等邵茄公主回来,我会陪她一起发表声明,祝福你们的婚姻。”

“谢谢!”林坚感激地说。

现在,不管是内阁还是民众都十分拥戴尊敬女皇陛下。他和邵茄的感情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对邵茄造成毁灭式的打击。本来他还在担心怎么善后,没想到女皇已经爽快地把事情揽了过去。以陛下的手段,肯定会处理得干净漂亮。

洛兰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我不接受口头感激,等我有一天需要你的时候,你拿出实际行动就行。”

林坚夸张地鞠了一躬,笑说:“是,我尊敬的陛下!

洛兰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她关闭工作台的屏幕,“我去休息了,你也稍微睡一下。”

洛兰一夜没睡,十分疲惫。

回到卧室后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躺倒在床上迷糊了过去。

天蒙蒙亮,洛兰正在酣睡,突然一声怒吼传来。

“英仙洛兰!”

紫宴一脚踹开洛兰卧室的门,冲了进来。

洛兰无奈地坐起,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一点,她才睡了两个小时。

“邵逸心……”阿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脸无奈,显然是劝了没劝住。

洛兰淡定地抚抚衣服,没等紫宴开口质问,就坦然地说:“是!我是把封小莞送给了左丘白。”

“你个冷血怪物!”紫宴似乎恨不得一把掐死洛兰。

阿晟急忙张开双臂挡在洛兰身前,“小莞是自愿的!”

“自愿去送死吗?”紫宴不耐烦地想推开阿晟,“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掺和!”

阿晟死死地拽住紫宴的手,拼命地挡在洛兰身前。

洛兰神情恍惚,盯着阿晟的背影,耳畔回响着左丘白的话,“当年,来自死神的那一枪我是瞄准你开的。”

阿晟被紫宴狠狠推开,摔倒在地上。

洛兰回过神来,“左丘白是封小莞的父亲。”

紫宴的手刚刚掐到洛兰的脖子上,又立即收住力。

洛兰讥嘲地问:“你有什么资格阻止封小莞去见父亲?”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是。”

“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利用小莞去对付左丘

白?”

“是。”

她派人去曲云星接封小莞时,就想过封小莞会有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有用。

紫宴气怒攻心,忍不住想要动手狠狠掐下去。

一把枪抵在他额头上。

洛兰握着枪,冷淡地说:“你有三颗心,但只有一个脑袋吧?”

两个人面对面站立。

一个捏着对方的咽喉,一个用枪抵着对方的脑袋。

阿晟急得浑身直冒冷汗,生怕他们一冲动就真把对方弄死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小莞说了她自愿!”

他看看邵逸心,又看看洛兰,发现两个人都把他当空气。他一咬牙,突然横掌劈到紫宴后颈,把紫宴敲晕了。

洛兰诧异地看阿晟,似乎没想到谨小慎微的他会做这种事。转而又想起他的经历,当年他也是混迹街头、胡作非为的小流氓,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戾气?只不过在生活的重重磨难下,所有棱角都磨掉了。

阿晟擦擦额头的冷汗,对洛兰讨好地笑:“小莞让我放心,说她一定平平安安回来,你肯定不会让她有事,那个……那个……我相信你!”

洛兰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

阿晟心头又浮现出那种古怪的感觉,似乎他的脸上有无尽的沉重岁月、无数的悲欢离合,他下意识揉了揉脸。

洛兰收回目光,淡然地说:“既然身体变好了,就努力锻炼一下体能,至少练到A级吧!”

至少练到A级?她以为是个人都能是A级体能吗?阿晟不敢

当面反驳,只能一边尴尬地傻笑,一边扛起紫宴朝门外走去。

“一个小时后,体能老师在重力室等你,退役的老兵,要求很严。”

什么?她认真的?阿晟惊诧地回头,不敢相信地瞪着洛兰。

洛兰讥嘲:“不是说不想做封小莞的拖累吗?看来你是想一旦有事就躲到封小莞的背后,哭哭啼啼求她保护!”

“你……”阿晟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千万别和这神经病较真,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谢谢陛下关心,我会努力!”

Chapter 15 洛洛爱小角

基因能决定我们身体的好坏,却不能决定我们灵魂的好坏。

奥丁星域。

阿丽卡塔星。

对所有阿丽卡塔星的居民来说,这段日子十分难熬。

每个晚上,仰望星空,都能看到色彩绚丽的流光纷纷扬扬、划过天空,就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流星雨。

生死存亡关头,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人参军,每个人抬头看到“流星雨”时,心头都弥漫着悲伤、恐惧和迷惘。

他们既盼望流星雨早日停止,战争结束,亲人平安,又害怕流星雨真的停止。

现在的形势下,当“流星雨”停止的那天,奥丁联邦是否依旧存在?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全星际异种的命运又是什么?

棕离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眼窝下都是深深的青影。

他自小接受的是强者教育。靠着自己的努力,踏着失败者的身躯,一步步脱颖而出。

作为胜利者,他很自信,坚信自己的能力能守护奥丁联邦,但现在他的自信正在被炮火一点点击溃。

左丘白那边的战场依旧处于胶着状态,没有丝毫战役结束、成功撤退的迹象,阿丽卡塔却已经岌岌可危。

他起用辰砂和殷南昭的旧部指挥战役后,的确暂时性地扭转了战争局面。

但不过几天时间,阿尔帝国的指挥官就好像摸透了他们每个人的作战思路和作战风格,竟然立即改变战术,将阿尔帝国的舰队拆分,以点对点的方式围剿着奥丁联邦的每一

艘战舰。

他似乎完全知道奥丁联邦看似凶猛,实际却群龙无首。只要抓到他们配合上的漏洞,就可以各个击破。

从宿一、红鸠到哥舒谭、言靳将军,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没有穿衣服裸奔,似乎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洞若观火地预知。

他们像是被一圈看不见的力量包围住,那力量就像是一个在慢慢收缩的气泡,渐渐将他们束缚住,直到他们无力反抗。

刚开始只有当事人能感觉到,后来连旁观者棕离都感觉到不对劲。

棕离不敢相信。

对方竟然能这么快就制服奥丁联邦众多的优秀军人?比他预估的时间少很多。难道奥丁联邦真要覆灭?

棕离走投无路下再次联系楚墨,将战场的严峻形势汇报给他,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楚墨却只是回复了一句“知道了”,就切断了信号。

棕离无奈下,又联系左丘白,催问:“你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左丘白目光沉重:“楚墨给了我新的命令。”

棕离讥讽地问:“什么命令?难道让你也去实验室做实验吗?”

左丘白没有正面回答棕离的质问:“楚墨说辰砂还活着,我们必须更改作战策略。”

棕离愣了一愣,不相信地说:“当年我亲眼看到你用光剑处决了那只异变兽,砍掉了它的脑袋。”

“我只是杀死了一只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野兽。”

“你的意思是……你杀死的那只野兽不是辰砂?”

“我们被

殷南昭和安教授骗了,或者应该说,所有人都被他们骗了。”

辰砂没死?!棕离居然一下子又惊又喜,期待地问:“辰砂现在在哪里?”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和他作战。”

“不可能!”棕离忍不住大叫。

那可是辰砂!刚毅耿直、黑白分明的辰砂!

棕离不愿意相信,心里却知道左丘白没有说错,因为很多疑点都有了答案。

难怪对方能训练出专门针对奥丁联邦的双人战机的作战方式!

难怪对方能短短几天就突破小双子星的太空防线!

难怪对方现在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一瞬间,棕离理解了楚墨的做法。

如果阿尔帝国的指挥官是辰砂,奥丁联邦就像是一只已经落入蜘蛛网的小昆虫,所有努力和反抗都徒劳无功,只不过白白增加牺牲而已。

棕离满心绝望、寒意彻骨,不得不扶着工作台坐下来。

既然辰砂在阿尔帝国那边,紫宴是不是也已经投靠阿尔帝国?

棕离愤怒地说:“奥丁联邦是辰砂和紫宴的祖国!”他们应该是守护奥丁联邦的战士,怎么能变成摧毁奥丁联邦的元凶?

左丘白淡淡地说:“那是五十年前的辰砂和紫宴。”

棕离无言。

是啊!已经五十多年了!

五十多年前,并不是他们先抛弃奥丁联邦,而是奥丁联邦先抛弃他们。

棕离平静了一瞬,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会为异种死战到底,绝不让异种成为被奴役的

低等种族。”左丘白表情淡然、目光平静,似乎死亡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小事一件。

棕离以前最讨厌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现在却觉得很亲切。他听明白了,左丘白说的是异种,不是奥丁联邦,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放弃了阿丽卡塔。

棕离眼眶发涩,坚定地说:“我会为联邦死战到底,纵然联邦覆灭,阿尔帝国也必须付出代价。”

两个男人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死志。

他们从小到大都不对付,却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抬起手向对方敬军礼,传递着无声的尊敬。

阿尔帝国。

奥米尼斯星,议政厅。

阿丽卡塔星的战役,阿尔帝国已经占据绝对优势,把奥丁联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帝国军队攻陷阿丽卡塔星指日可待。

林楼将军向洛兰汇报:“肖郊舰长已经摸清楚阿丽卡塔的军事力量,三十个小时后,我们会发动最后的进攻。我有信心,这场战役结束时,星际中将再无奥丁联邦!”

整个议政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人人喜笑颜开地向洛兰致敬。

洛兰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只要楚墨还活着,即使攻下阿丽卡塔星也不代表着人类安全了。

只要异种和人类的矛盾还存在,即使杀了楚墨,仍然会出现第二个楚墨。

洛兰离开议政厅,安步当车,一边走路,一边思考问题。

到众眇门时,刺玫已经等在那里。

洛兰走到栏杆前,眺望着远处

说:“我想让你去曲云星。”

“好。”

“不用再回来了。”

刺玫太过惊讶,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洛兰。

洛兰说:“叶玠就死在这里,我现在站立的位置。”

刺玫沉默不言,因为她知道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安慰洛兰。

她比洛兰年长,亲眼看着洛兰和叶玠相互扶持着一步步走来,他们不仅仅是血缘至亲,还是并肩战斗的生死之交。

洛兰说:“你一直跟着我做研究,应该已经猜到我的最终目的,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刺玫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回答:“我一出生就有严重的基因缺陷,如果想要治好病必须去经济发达的星球做基因修复手术,治疗费是一个天文数字,父母无力为我治病,绝望下把我遗弃了。在遇见您的母亲前,我碰到过各种各样的人,有普通的人类,也有体貌异常的异种。我的经历让我非常肯定,基因能决定我们身体的好坏,却不能决定我们灵魂的好坏。”

洛兰不置可否:“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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