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脸颊发烫,有心故意气气他,可怕他万一当了真,又自己吃自己的醋,她可折腾不起,只能又点点头。
“那就……两个都试试。”
骆寻的“不”字还未出口,就被殷南昭以吻封唇。
室内的照明光渐渐变暗,旖旎春色在黑暗中徐徐绽放。
半夜,骆寻迷迷糊糊醒来去卫生间,回来后看到殷南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是梦游。”
“我知道。”
骆寻钻进被窝,缩到他怀里,闭上眼睛继续睡。
睡着睡着,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殷南昭正盯着她看。
鉴于对方的体能,骆寻先询问:“你是因为察觉到我要看你了才看的我,还是一直在看我?”
“一直在看你。”
“为什么不睡觉?”
“睡不着。”
虽然骆寻和殷南昭同床共枕的日子不长,可她觉得殷南昭绝不是一个容易失眠的人。她好奇地问:“在想什么?虽然我不懂政治经济军事,可说一说,也许你自己就能理出头绪。”
殷南昭笑摸着骆寻的头。“我在想你白天说的天鹅和家鹅。”
“哦?”骆寻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想的
,竟然还能想到失眠。
“游北晨建立的奥丁联邦像是一个鹅笼子,把受欺负的鹅都安稳地保护起来,让里面的鹅不再被欺负。外面那些受欺负的鹅知道有这么一个鹅笼子的存在,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以想办法来鹅笼子里生活,比如,我就是这样。”
“嗯!”骆寻还是没明白这有什么可失眠的。
“鹅笼子里生活的都是被欺负的鹅,外面的鹅排斥他们,他们也排斥外面的鹅,无形中相当于人为制造了生殖隔离。”
骆寻若有所悟地念叨:“生殖隔离就是亲缘关系接近的类群之间在自然条件下不交配,即使交配也不能产生后代,或者,不能产生可育性后代的隔离机制。隔离发生在受精以前,就称为受精前的生殖隔离,包括地理隔离、生态隔离、季节隔离、生理隔离、形态隔离和行为隔离。”
“鹅笼子虽然保护了受欺负的鹅,却做了地理隔离,让奥丁联邦变成了星际中的孤岛,长此下去……”
骆寻霍然坐起。“要么灭绝,要么进化成和外面的鹅不同的种群,染色体无法配对,即使强行交配也不会诞生后代,即使诞生后代,也会像马和骡子的后代马骡,没有繁衍能力。”
“你觉得哪种概率更大?”
“灭绝的可能性更大。奥丁联邦各种稀奇古怪的基因病就是征兆。因为基因病,奥丁联邦的男女越来越不愿生育后代,婴儿出生率远
远低于星际平均水平。现在因为移民政策,一直有新移民加入,总人口没有呈现减少趋势,但新移民不可能源源不绝,随着时间推移,自然而然就会走向灭绝。”骆寻顿了顿,“不过,人类是智慧生物,不会任由物竞天择自然发生,会自我干预。但干预的结果,究竟是加速灭绝,还是新的生机,没有人知道。”
殷南昭沉思。“如果游北晨还活着,他会怎么做呢?”
骆寻觉得他失眠的理由太充足了,准确地说,他竟然还能平静地躺着已经非同寻常。
骆寻躺下,抱住他。“我不想和你变成不同的种群。”
殷南昭笑。“是子孙后代的事,和我们无关。”
“想着就很不舒服。”
“这两种结果,我也都不喜欢。”
“那该怎么办?把笼子拆掉……”
骆寻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们说的可不是真的鹅笼子,而是历经上百年战争、无数异种壮烈牺牲才建立的奥丁联邦——异种的伊甸园。
殷南昭屈起手指,警告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眼中却没有多少责备,反而是满满的溺爱。
骆寻沿着嘴唇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明绝对再不说这样的话。
殷南昭轻叹口气。“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研究院上班吗?”
“睡不着。”
殷南昭让机器人送了一杯幽蓝幽碧过来。
骆寻问:“我睡着了,你怎么办?一个人接着失眠?你在飞船上就没有休息,这两天
一直在忙,也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殷南昭摸摸骆寻的脸。“能看着你失眠很幸福。”
骆寻轻捶殷南昭。“就会用甜言蜜语哄人开心!”
“别啰唆,快点喝。再不喝我就强喂了,用这里。”殷南昭板着脸,指指自己的嘴。
“一会儿一张脸,难怪你的队长叫你千面。”骆寻嘟囔完,一口气把幽蓝幽碧喝了。
两人脸对脸地侧身躺着。
骆寻精神渐渐涣散,咧着嘴傻笑。“千旭,我爱你!”
“嗯。”
“殷南昭,我爱你!”
“嗯。”
“我爱你!”
“嗯。”
“我很爱你!”
“嗯。”
“我非常、非常爱你!”
“嗯。”
…………
骆寻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殷南昭含着笑,以指为笔,在她额头描摹,画着看不见的画。
我爱你,以身、以心、以血、以命!以沉默、以眼泪!以唯一,以终结!以漂泊的灵魂,以永恒的死亡!
Chapter 17 宣战
希望你们将来回顾过往时,不要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战争,总是以荣耀的结果被铭记,通往结果的漫长黑暗却常常被忽略。
清晨,骆寻起来时,殷南昭已经不在。
骆寻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睡过,但最近是非常时期,外有战争阴影,内有叛徒泄密,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估计短时间内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她洗完脸,走下楼,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不用问就知道是殷南昭自己做的。
骆寻微笑着坐下,正要吃早餐,安达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子圆滚滚、眼睛圆滚滚的机器人。
骆寻惊喜:“大熊,你怎么来了?”
大熊滚动到她面前,圆滚滚的眼睛转了一圈,憨态可掬地说:“指挥官阁下说你不会回去了,经过他的同意,我把你的私人物品都带来了,包括我自己。”
骆寻看大熊身后拖着个行李箱,估计是她的衣物,对安达说:“麻烦您给大熊更新一下程序,让它知道该把东西放在哪里。”
安达答应了,正要领着大熊离开。大熊打开了自己的肚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音乐匣递给骆寻。“我知道你很珍惜前主人的这件遗物,我有仔细保管。”
骆寻接过音乐匣,看到上面镶嵌的蓝色迷思花,一时间百感交集。
从蓝色迷思花到红色迷思花,从千旭到殷南昭,从生到死,从死到生,
百转千回、兜兜绕绕,他们总算是没有错过。
骆寻拍拍大熊的头,温柔地说:“这不是你前主人的遗物。”
大熊的眼睛滴溜溜一圈圈快速运转,转成了蚊香眼,依旧没有分析出骆寻这句话的意思。
骆寻笑着说:“等你见到千旭就明白了。”
大熊更晕了,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死机了。
骆寻目瞪口呆。
安达叹了口气,对骆寻说:“这是执政官十六岁那年刚到奥丁时,我为了逗他开心,送给他的礼物。型号太老,已经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但有了感情,一直没舍得销毁。”
骆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大熊不像别的机器人,还有自己的名字,原来是殷南昭的第一个机器人。
她突然想起什么,举起手中的黑色音乐匣。“这个呢?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应该也跟着南昭很久了吧?”
“执政官第一次异变后带回来的东西。他从完全异变中恢复神志时,听到这个音乐匣正在播放歌曲。安教授说很有可能这些音乐对他恢复神志有帮助,让他平时多听音乐。”
骆寻后知后觉地发现,殷南昭并不是在假扮千旭,他其实只是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身份去生活。因为她的闯入,殷南昭为了杀死千旭,还真是牺牲不少。幸亏她发现他还活着时,没有一怒之下把音乐匣给砸了。
安达对骆寻礼貌地弯了下身,一手扛起大熊,一手拎起行李箱,离开了。
骆寻给辰砂发短讯:“大熊把东西都带给我了,谢谢。”
“不客气。今天有时间去婚姻事务处吗?”
“在哪里?”
“军事基地。”
“什么时间?”
“九点?”
“好。”
骆寻给安娜发消息。
她觉得半个小时应该能处理完事情,但保险起见告诉安娜自己要十点才能到研究院。
封林死后,安娜出任研究院的副院长,在正院长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时,由她暂时主管研究院的所有事务。
今天是骆寻以新身份回归研究院工作的第一天,本来不应该迟到,但是辰砂明显想尽快注销记录。
她理解他的心情。只有放下过去,才能开始明天。
飞车自动驾驶到婚姻事务处时,已经过了九点。
空旷的停车坪里,辰砂正倚着飞车抽烟。
星际间广泛培植的烟草都含有类阴性精神镇静剂的物质,对B级体能以上的军人其实没有任何效果,但很多军人都有抽烟的嗜好,大概更重要的是心理放松。
修罗场上、生死间隙中、孤单寂寞时,指间的一点温暖和光亮可以陪伴自己度过难熬的时光。
飞车停稳后,骆寻忘了下车,隔着车窗呆看着辰砂。
她不记得他有抽烟的嗜好,或者应该说,辰砂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反正不管烟、酒,甚至药剂,都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辰砂把未抽完的烟在车身上摁熄,顺手一弹,烟蒂划过天空,落到停车坪尽头的垃圾回收桶里。
骆寻回过神来,急急打开车门,走下车。
“抱歉,迟到了。出门时搞这个家伙,耽误了一会儿。”骆寻指指车厢里放着的培养箱,寻昭藤的一条藤蔓不老实地趴在培养箱边缘,像是伺机而动的捕猎者。
“你要把它送到研究院?”
“嗯,它是最后一株了,要研究培育方法,我还打算成立一个研究小组专门研究它的基因。”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进了婚姻事务处。
椭圆形的大厅里,整洁、明亮、空荡。
没有工作人员,甚至连服务的机器人都没有,只有两条通道,一条标注结婚,一条标注离婚。
两条通道入口处的屏幕上显示前面没有人办理业务,无须等候,可以直接进入。
骆寻傻眼了,求助地看辰砂。“没有办理注销记录的通道。”
辰砂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清冷,声音里却流露出一点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这里。”他也没想到婚姻事务处是这个样子。
骆寻想了想,不太确信地提议:“要不我们先从离婚通道进去,找个人问问怎么办?”
“好。”
骆寻和辰砂走进离婚通道。
温柔缠绵的音乐响起,全息投影播放着各种美丽温馨的画面,似乎想唤回离婚夫妻心中残存的情感,让他们改变心意。
两人沉默地走完通道,来到一个布置温馨的房间。
穿着军装的工作人员一脸沉痛惋惜,酝酿了一肚子说辞,打算最后再努力一把,为联邦留住一对
夫妻,挽救一下联邦低得可怕的结婚率。
当看清楚是指挥官时,他大惊失色,立即双腿并拢敬礼。
辰砂回礼。“我们申请注销婚姻记录,外面的大厅没有指示通道,只能到你这里。”
工作人员有点晕。
最近一段时间,真假公主事件几乎天天上新闻热点,联邦大法官已经签署了法官令,政府发言人也已经官方宣布指挥官的婚姻无效,他以为指挥官早已经下令注销了自己的婚姻记录,没想到指挥官阁下竟然会亲自跑来办理注销手续。
骆寻担心地问:“不是在你这里办理注销吗?”
工作人员回过神来,指挥官都站在面前了,就算不是也得是,他堆起职业性的微笑:“请坐!”
工作人员趴在工作台前,低着头狂敲键盘,搜索相关文件,看看具体该怎么处理。
半晌后,他擦擦额头的汗。“指挥官阁下,那个……目前的情况比较罕见,一般注销记录都是官方下达指令后智脑自动执行,我们没有设计注销婚姻记录的仪式程序,我只能用离婚仪式的程序为两位办理注销手续……如果不行,我可以立即提出申请,让技术人员补充程序,明天应该就能……”
辰砂打断了他结结巴巴的话:“不用了,什么程序不重要,能注销就行。”
工作人员请他们把手掌放到面前的屏幕上,智脑读取他们的基因签名,调出他们的结婚文件。
骆寻已经以新的身
份成为联邦公民,一般来说会根据基因直接调出她新身份的资料,但军队的档案资料库独立于联邦政府的档案资料库,智脑依旧按照骆寻之前的身份记录处理信息。
一个温柔恬静的机械女声响起:“辰砂先生、英仙洛兰女士,你们好!很荣幸为两位服务,按照离婚程序规定,请二位观看一遍你们结婚时的记录资料。”
四周骤然陷入了黑暗——
一瞬后,光线明亮起来,他们置身于恢宏的斯拜达宫纪念堂里。
骆寻穿着洁白的婚纱,手中拿着新娘捧花。辰砂穿着红色的军服、黑色的军裤。
两人并肩站在中央智脑前,在紫宴和约瑟将军的见证下,宣誓结婚。
辰砂表情冷漠,骆寻神思恍惚,两人不但神离,连貌都不合。
在结婚文件上,签署完基因签名,辰砂转身就走,一脸不耐烦。
骆寻却表情茫然,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她看到辰砂已经离开,急忙跟上去。婚纱的裙摆太长,转身时,她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地上扑去。
辰砂体能卓绝,明明一个轻松的回身就可以扶住她,他却完全没有理会,反倒是远处的紫宴急忙冲过来,伸手扶住了骆寻。
骆寻狼狈地站稳后,对紫宴感激地笑笑,立即赶到辰砂身边站好。
她脸上依旧挂着笑,像是一个没有喜怒的玩偶,但她拿着捧花的手握得很用力,指节在微不可见地轻颤,显然十分紧张。
………
…
四周的光线恢复正常,纪念堂消失,他们仍旧坐在婚姻事务处的离婚事务处理区。
辰砂怔怔地盯着屏幕,他完全忘记这些细节了,准确地说,因为他的排斥不喜,整个婚礼在他脑内都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如果当年那个冷漠的他知道自己后来会爱上身边的女人,能稍微友善一点、稍微体贴一点,今日的结果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辰砂自嘲地说:“才发现你倒是很配合,一直在笑,我简直像是参加葬礼。”
骆寻笑着说:“当时,我心里是吐槽你不用换衣服就可以直接去参加葬礼了。”
智脑的机械女声响起:“辰砂先生,请问您要和英仙洛兰女士解除婚姻关系吗?”
“……是。”
“英仙洛兰女士,请问您要和辰砂先生解除婚姻关系吗?”
“是!”
“这是解除婚姻关系的文件,基因签名后立即生效,请二位仔细阅读后签名。”
工作人员补充说:“收到你们的签名文件后,我会立即补充其他法律文件,让智脑注销两位的婚姻记录,恢复未婚状态。”
骆寻看完文件,把手掌放到屏幕上签名,智脑的机械女声响起:“签名确认。”
辰砂一直看着文件,似乎在走神。
“辰砂?”骆寻叫。
辰砂回过神来,把手掌放到了屏幕上签名。
“签名确认。”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笑脸,智脑的机械女声说:“辰砂先生、英仙洛兰女士,两位的婚姻即时解
除,谢谢合作。”
骆寻想起了十多年前,她以英仙洛兰的名字,第一次踏上阿丽卡塔星时的情景。这是最后一次她被叫作英仙洛兰了,从今往后,那个盗用她人身份的女子有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人生。
骆寻看向辰砂,没想到辰砂也恰好看向她,两人目光相触,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你……”
“你……”
两人同时张口,又同时闭嘴,示意对方先说。
“我……”
“我……”
又是同时张口,同时闭嘴。骆寻笑了起来,辰砂禁不住唇畔也含了一丝笑。
骆寻笑展了下手。“男士优先,你先说。”
辰砂刚要张口,个人终端突然尖锐地响起。
他扫了眼个人终端,立即往外冲,身影迅速消失不见,连话都没有来得及留下一句。
骆寻茫然地看向工作人员,发生什么事了?
工作人员的表情十分凝重。“那种响声是战时紧急召集令。”
骆寻的表情变了。
辰砂可是指挥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十万火急地召唤指挥官立即归队?
她想联系殷南昭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又怕他正在忙,只能按捺住担忧,先回研究院。
骆寻刚走进研究院的大楼,就发现气氛诡异。
四周没有心无旁骛、生机勃勃的学术氛围,人人都在看新闻。
有人聚集在一起,盯着屏幕看;有人坐在工作台后,盯着个人终端看。
骆寻快步走过楼道,走进研究室,看到安
娜和其他研究员站在一起看新闻。
…………
浩瀚的星际中,万千星辰闪耀。
一艘太空飞船正在平静地航行。
突然,飞船爆炸,像一团烟花般在屏幕正中央炸裂开,璀璨的光芒压过了周围的星辰。
渐渐地,光芒消失,星际恢复平静。
…………
骆寻的心却一直往下沉,全身发寒。
“阿尔帝国皇室再次发生悲剧。邵菡公主率使者团,去奥丁联邦接洛兰公主和约瑟将军的遗体回阿尔帝国。飞船在航行途中发生爆炸,目前已经确认无一人生还。消息传到阿尔帝国,举国震惊……”
街头,人群目瞪口呆地看新闻;餐馆里,所有人都停止了进餐,盯着新闻看;皇宫前,人群在拼命呐喊。
星网上铺天盖地的猜测,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是异种干的,肯定是因为邵菡公主在遗体转交仪式上发表了对异种的歧视言论,惹来异种的报复。
奥丁联邦政府发言人发表讲话,表示沉痛哀悼,会全力配合阿尔帝国彻查邵菡公主不幸遇难的恶性事件。
但是,因为洛兰公主惨死激起的民愤再次爆发,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强烈极端,异种和人类之间的割裂已经不可愈合,战争一触即发。
很多虐待,甚至虐杀异种的视频成为热点,被疯狂转发,留言支持的人数节节攀升,到处都是散发着血腥味的极端言论。
“恶心的异种基因!恶心的异形!”
“严惩异种!”
“把异种
赶出星际!”
…………
安娜关掉了新闻,对骆寻抱歉地说:“今天大家都没有心情讨论工作,要不等明天吧?”
压抑的气氛中,众人安静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骆寻突然拍了拍手掌,引起大家的注意。“明天有明天的事,今天的工作,现在开始。”
所有人沉默地盯着她,抵触情绪弥漫在四周。
在异种和人类撕裂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办法视而不见骆寻的基因。
骆寻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平静地说:“毫无疑问,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根据历年的统计数据,压力骤然增大时,异变的概率会明显增加,也就是说,联邦最依赖的优秀战士们来自自身的危险在增大。你们想要帮忙,就留在研究室里好好干活。”
研究员们七嘴八舌,毫不客气地讥讽。
“真是优越感要冲破宇宙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