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巡逻的飞艇正在围攻黑龙。
黑龙左冲右突,却因为顾及背上的骆寻,总是被炮火压制住,冲不破封锁圈。
突然,一架战机从远处呼啸而来,连连开炮,把附近的飞艇一一击落。
棕离说:“是紫宴!”
楚墨看着黑龙马上就要冲破包围圈,恨恨地下令:“放弃活捉计划,击毙!”
楚墨发狠地想,这里是阿丽卡塔军事基地,他还不相信整个基地的军事力量留不住一只异变兽。
一架又一架战机从远处飞来,准备向异变兽开炮。
通信器里忽然传来惊
慌的声音:“智脑程序中毒,导弹弹道发生错误……”
所有发射向黑龙和紫宴的导弹竟然全部打在了自己的战机上,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他们自己的战机居然被自己的导弹全部击落。
黑龙彻底冲出了包围圈,越飞越远。
楚墨气得咬牙切齿:“紫宴!”只有他有能力突破基地智脑的防火墙,修改导弹程序,让他们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南昭逃走。
左丘白端着狙击枪开了几枪,虽然射中了黑龙,但4A级异变兽全身上下都是钢筋铁骨,根本不是几枚子弹能击毙的。
正无可奈何之际,棕离拿出一把枪扔给左丘白,“用这个试试。”
“死神之枪!”楚墨大喜。
左丘白举起枪,却没有瞄准异变兽,而是瞄准了骆寻。
一瞬后,他扣下扳机,射出子弹。
楚墨焦急地问:“射中了吗?”
左丘白眯着眼睛,没有吭声。
在紫宴的引领下,黑龙带着骆寻飞进一艘飞船中。
不等战机停稳,紫宴就跳下了战机。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黑龙,似乎依旧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为了救一只克隆异变兽,要和整个联邦为敌。
骆寻翻身跃下黑龙,对紫宴感激地说:“谢谢!”
“不要谢!指不定我转头就会想杀了它,一个克隆人?”紫宴苦笑,自嘲地说,“如果不是有些问题要问殷南昭,我才不会帮一个克隆人!”
黑龙的身体急剧萎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了人
。
紫宴难以置信地看着半趴在地上的男人。
“竟然是真的!可以自如地在兽形和人形之间变化,难怪楚天清会发疯地想活捉他!”
骆寻挡在了紫宴面前:“有衣服吗?”
紫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看。他急忙从战机里拿了一套备用的作战服递给骆寻。
殷南昭穿上衣服后,依旧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十分疲惫的样子,看来异变一次非常耗费体能。
紫宴盯着殷南昭,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嗤笑,也不知道究竟在嗤笑什么。
殷南昭神情如常地询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根据基因检测,左丘白是楚天清的儿子,和楚墨是亲兄弟。”
殷南昭一脸淡定,似乎早有预料。
骆寻却像是听天方夜谭,忍不住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宴说:“几十年前,辰砂的父母还没死时,楚天清就策划了一个大阴谋。他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抛弃到孤儿院冒充孤儿,被第三区的公爵挑中,成为法定继承人。第一区、第二区、第三区一直和中央行政区走得很近,楚天清可以利用左丘白控制第三区,再等到时机成熟时,杀掉辰垣,就可以暗中控制第一区。但安蓉发现了他的异常,他不得不提前杀掉辰垣和安蓉,没想到殷南昭成了执政官,手段强硬,杀了企图挑起战争的第六区公爵,让楚天清的计划功亏一篑。楚天清为
了自保,给和自己暗中结盟的第七区公爵下药,促使他异变,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拼着性命去救第二区公爵,让自己重伤,落了个残废,才算全身而退。”
骆寻听得脑子一团糨糊,反正大致意思就是楚天清很多年前就想夺权,但因为殷南昭,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变成了残疾。难怪左丘白会毫不怀疑地相信楚天清,估计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楚天清的关系。
紫宴瞅着殷南昭说:“当然,这些要建立在殷南昭告诉我的事情都是事实的基础之上。”
骆寻立即说:“当然都是真的!”
紫宴满面无奈地看着骆寻:“他是克隆人!”
骆寻不悦地质问:“那又怎么样?”
紫宴正要说话,飞船突然开始猛烈颠簸。
紫宴叹了口气,不得不先去应付楚墨他们的追击。他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瞟了眼殷南昭,对骆寻说:“看牢他,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他。”
骆寻发现殷南昭一直静坐在地上,脸色不太正常,心里十分担忧,想要为他检查身体。
“你哪里不舒服?”
殷南昭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听我说!体能到4A级后,异变可以控制,但具体控制的方法应该因人而异。我自己是每次都会努力想着你,只要意念足够强大,就可以对抗神志丧失。我这次异变,已经控制到只有几十秒钟的糊涂,在完成异变后几乎立即就恢复了清醒……咳咳……
”
殷南昭弯下身咳嗽起来。
骆寻抚着他的背说:“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又不是你现在告诉我,我就能立即去做研究。现在你身份暴露了,终于可以不用为奥丁联邦卖命,我们索性离开奥丁联邦,去找个偏远的星球,关起门来慢慢研究异变。”
殷南昭抬起头,笑看着骆寻。眼中柔情万千,丝丝缕缕,扯不开、割不断,看得骆寻心中一窒。
“怎么了?”
“我送你的项链。”
“在这里。”
骆寻从衣领里抽出了项链。
银色的合金链上挂着两枚特别的项坠。一枚是打磨成了心形的琥珀,里面包裹着一朵蓝色的迷思花;一枚是羽箭形状的圆柱形金属坠,上面雕刻着红色的迷思花纹。
殷南昭拿起羽箭形状的坠子,在羽箭尾端用力按了一下,看上去严丝合缝的羽箭居然裂成两半,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注射器,看上去十分眼熟。
骆寻满面震惊,“这是……”
“最后一支让你恢复记忆的药剂。”
骆寻像是碰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我不明白,不是丢了吗?”
“我在湖底找了大半天,找到了。”
“可是……可是……你说你没有找到。”
“我骗了你。”殷南昭苦涩地说,“我又骗了你一次,因为我不想让你恢复记忆。”
骆寻斩钉截铁地说:“我也不想恢复记忆,毁了它!”
殷南昭温柔地抚摩着骆寻的脸颊:“对不起
!”
骆寻以为他在说欺骗的事,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陪着你,但是……对不起!”
骆寻觉得身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像是一只只忽闪忽灭的萤火虫。她低下头四处查看,竟然看到殷南昭的一只脚在慢慢消融,变成了星星点点的荧光。
她满面惊骇,用手去捂他的腿,想要阻止他消融。
殷南昭微笑着说:“是死神之枪,中者无一幸免,就算是把腿剁了也没有用。”
骆寻听而不闻,急切地四处看:“急救箱,应该有急救箱……”
殷南昭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离开他:“小寻,时间不多了,我只想你陪着我。”
骆寻的泪水潸然而下,又急急忙忙擦去泪水,挤出一个笑容。
殷南昭细细看着她的容颜,就像是要把她刻进自己的灵魂中,好生生世世永远不忘。
殷南昭说:“对不起,答应了你,要给你一个家,要陪你一辈子,要和你一起四处旅游,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到。”
“没……没……没有关系。”骆寻笑着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簌簌而落。
他们身周的荧光越来越多,像是无数只萤火虫正在绕着他们蹁跹飞舞,可骆寻知道每一点的荧光都是殷南昭的生命化成。
骆寻再忍不住,一下子抱住殷南昭,号啕大哭起来:“我不行!南昭,我想坚强,不想你担心,想让你安心离开,但
我真的不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只有你啊……”
浩瀚宇宙中,有那么多星球,但是没有一颗星球是她的生命起始处。她的诞生始于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她的生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离开了殷南昭就是木枯水竭。
殷南昭眼中泪光隐隐,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骆寻泪如雨下,哀哀恳求:“南昭,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殷南昭轻抚着骆寻的背,哀伤地说:“我也不放心留你一个人。”
骆寻霍然抬起头,一脸哀戚,目光却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着。
殷南昭问:“如果我带你一起走,你愿意吗?”
骆寻流着泪笑了:“白头偕老,不可期;生死与共,一生愿。”
她本就是作为棋子而生,如果不是碰到了殷南昭,她的生命早已经终结。既然这段生命本就是从龙心那里偷来的,现在正好还给龙心。
殷南昭拿起注射器,手却簌簌直颤,根本没有办法为骆寻注射。
骆寻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温暖柔软,一如他当年第一次握住她时。
骆寻说:“我第一次睁开眼睛时,记忆一片空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后来成了死囚犯,有了一个编号。再后来,我答应了穆医生冒充洛兰公主,有了个名字英仙洛兰,可是每次被人叫这个名字时,我都心惊胆战,觉得他们叫的是骗子,直到……”
骆寻含着泪,盈盈而笑:“直到我遇到
你,因为你腿上盖着一床驼绒毯子,我就以‘骆’为姓。因为你对我很友善,让我第一次意识到我不用冒充公主,也可以获得很美好的东西,所以我决定以‘寻’为名,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骆寻紧紧握住殷南昭的手,温柔却坚定地按下注射器,把药剂注射进自己体内:“骆寻,本就是因你而生,你已经让她找到了自己。这一生虽然短暂,只有匆匆十余载,但是我得到了最好的爱,过得很开心、很好!”
注射器叮咚一声落地,里面的药剂已经空了。
“殷南昭……我爱你。”
骆寻的眼睛缓缓合上,倒在了殷南昭的怀里。
殷南昭眼中泪光浮动,一手紧紧地抱着她,一手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骆寻的额头上绘着图。
“我爱你,以身、以心、以血、以命!以沉默、以眼泪!以唯一,以终结!以漂泊的灵魂,以永恒的死亡!两心缔结、永为……”
画未成、语未完,情缘却已断。
骆寻睁开了眼睛,一模一样的眉眼,却目光疏离、表情冷漠,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殷南昭?”语气寒凉,没有一丝情感。
殷南昭眼眸低垂,缓缓收回手,再抬眸时,如海深情已经全部变成了古井无波,“幸会,洛兰公主殿下。”
英仙洛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殷南昭。
点点荧光、流动飞舞。
他的身子已经融化到腰部,上半身也开始
慢慢虚化。
英仙洛兰冷声问:“我的母亲辛夷是你杀死的吗?”
“是。”
“我叔父英仙穆华是你杀死的吗?”
“是。”
“我哥哥英仙叶玠在哪里?”
“他已经离开奥丁星域,返回阿尔帝国。”
英仙洛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拿挂在舱壁上的武器。
殷南昭凝视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仔细检查武器,藏到身上。
也许因为身体消散的痛苦刺激,他的意识竟是无比清晰,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纤毫毕现——
基地的宿舍内,她拿着亲手做的琥珀花,紧张期待地说“我喜欢你”。
岩林里,她喝醉了,憨态可掬地说“我爱你”。
寻昭藤畔,她眼神璀璨如星,迷惘欢喜地说“我喜欢你”。
小双子星上,她知道了他是克隆人,坚定执着地说“我都爱,也都要”。
因为遇见了她,因为被她那么浓烈炽热地爱过,这一生虽然生而有憾,但死而无憾。
殷南昭的眼前渐渐模糊,意识也在一点点消散。
“小寻……”
他张了张嘴,想告诉她“两心缔结,永为夫妻”,但话语刻在心头、含在舌尖,却无法再说给她听了。
如果……如果,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一定在一开始,当她第一次告诉他“我喜欢你”时,就告诉她这句话。
隐约间,英仙洛兰听到身后传来轻唤声。
她没有回头,直到装好最后一把武器,她才回过身。
已经看不到殷南昭的人影,只有一团模模糊糊的流光。
飞船剧烈地颠簸了几下,流光碎裂,四散飞开,一枚染血的琥珀花项链叮咚一声,落在了金属地板上。
英仙洛兰冷漠地扫了一眼,一脚踩在琥珀花项链上,径直走了过去。
在她身后,随着流光的消散,一滴泪落下,打在了染血的琥珀花上,无声无息地氤氲开。
Chapter 7 剧变
一片耀眼刺目的爆炸火光中,救生艇像是被怪物吞噬掉般消失不见,只有几块艇身的碎片四散开来,飘向远处。
茫茫太空。
一艘飞船疾掠飞驰,想逃往空间跃迁点,离开奥丁星域。
无数架战机紧追其后,一枚又一枚炮弹,接连不断地射向飞船,想要把飞船击毁。
强大的火力下,飞船的能量防御已经快要用完。
紫宴发现自己很难驾驶飞船在这种围剿中平安逃离,匆匆来找殷南昭求助,毕竟他才是纵横太空的王者。
半途中。
紫宴还没有赶到之前停泊战机的地方,就看到骆寻痛苦地跪趴在地上,额头上全是血。
他飞掠过去,一把抱起骆寻,焦急关切地询问:“哪里受伤了?殷南昭在哪里……”
骆寻抬头看向他的同时,隐藏在袖中的锋利匕首犹如暗夜疾光,悄无声息地插入紫宴的心口。
匕首是军队特制的近身格斗武器,一旦刺入身体,剑芒瞬间就将心脏击碎,紫宴痛苦得身体剧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痛苦。
英仙洛兰站起来,随意地抹了下额头的血,眼神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紫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不是我的血,是殷南昭的血。”
紫宴胸前被鲜血染红,身子摇摇欲坠:“你……你……是谁?”
“英仙洛兰。”
紫宴吐了口血,身子一软,倒在血泊中。
英仙洛兰漠然地扫了眼紫宴,头也
不回地转身离去。
走廊里红灯闪烁。
智脑的机械声发出警告:“危险!危险……”
英仙洛兰快步跑起来。
这艘飞船已经被楚墨盯上,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趁着飞船吸引住楚墨的全部攻击时,她打算乘救生艇悄悄离开飞船,飞往其他星域。只要平安离开奥丁星域,就可以想办法通知龙血兵团来接她。
紫宴趴伏在血泊中,目送着英仙洛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大致猜到了她想干什么。
他挣扎着打开个人终端,启动了飞船自毁设定。
英仙洛兰顺利登上救生艇。
她设定好飞行目的地的坐标,启动了救生艇的隐身程序。
飞船的紧急舱门自动打开,救生艇悄无声息地飞出。
借助飞船的掩护,救生艇抢先一步赶到空间跃迁点。
英仙洛兰再次检查安全带和能源格,确认一切没有问题后,对智脑下令:“空间跃迁。”
救生艇的能源组加速,轰鸣声越来越大。
就在救生艇开始空间跃迁的一瞬,突然,轰然一声,刚刚飞到空间跃迁点的飞船爆炸,紧追不放的战机受到波及,接二连三地开始爆炸。
强大的冲击让空间扭曲,形成了空间旋涡。
救生艇的金属外壳一寸寸变形,透明的观察窗出现裂纹,所有警报灯都闪烁着红光,智脑发出警告,救生艇马上就会爆炸,必须立即撤离。
英仙洛兰不可能离开,只能把能量防御开到最大。
一片耀眼刺
目的爆炸火光中,救生艇像是被怪物吞噬掉般消失不见,只有几块艇身的碎片四散开来,飘向远处。
十个小时后,全星际得到消息,奥丁联邦发生了举世皆惊的政坛剧变。
因为殷南昭是克隆人,他的执政官职位被无条件剥夺。
紫宴协助克隆人叛逃,被定为叛国罪,剥夺公爵之位,爵位由紫姗继承。
因为殷南昭签署的法令全部作废,按照军规,辰砂变成的异变兽必须处死。
左丘白带队冲进北晨号,制服了宿一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手持光剑,砍掉了还在昏睡中的异变兽的头。
当夜,第一区起兵反抗。
在安达的帮助下,宿一等人成功越狱,率领第一区的残部叛逃出奥丁联邦。
至此,原本的七个自治区,第一区辰砂身亡、第二区封林身亡、第五区百里苍身亡,并且都没有继承者。经过楚墨、左丘白、棕离、紫姗四位公爵的投票,一致决定原本的七个自治区撤销,由中央行政区统一管辖。
楚墨当选为联邦执政官,左丘白出任指挥官,紫姗出任信息安全部部长,棕离依旧是治安部部长。
新当选的奥丁联邦执政官楚墨下令,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调查殷南昭和紫宴叛逃时发生的飞船爆炸事故。
经过两个月的仔细查证,联邦政府宣布:
飞船在逃亡途中发生了可怕的内讧,殷南昭和紫宴都死在了爆炸中,其他乘客也全部遇难,无一幸免。
从此,奥丁联邦正式进入了楚墨执政的时代。
Chapter 8 独自等待
一个能在黑暗的无人星球上独自生活三十年的人,一个在各种各样凶残生物的环伺中活下来的人,表现得再特立独行都正常。
无垠太空,星河浩瀚。
一艘小型私人探险飞船无声无息地飞翔在无人星域。
船主尤利塞斯是一位籍籍无名的星际探险家、生物学家。他喜欢冒险,常年出没于没有人类活动的无人星域,但令他着迷的不是有可能一夜暴富的财富,而是未知、发现未知的过程。
他们这支探险队一共有十一个人,在一起合作了很多年。
因为经费拮据,飞船空间有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得犹如一家人。
这一天像往日一般,是一段很平常的飞行。
有人围着圆桌在打牌赌钱,有人在跑步锻炼身体,有人在星网上刷八卦新闻,只有萨拉查和薇拉坐在工作台前,一边闲聊,一边盯着飞行数据。
突然,信号监测器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奇怪的波纹。
萨拉查调节音频,耳机里发出“嘀嘀嘀”“嗒嗒嗒”“嘀嘀嘀”的声音。停顿一会儿,再次响起“嘀嘀嘀”“嗒嗒嗒”“嘀嘀嘀”。
循环重复,非常有规律。
“这是什么?”
萨拉查询问地看薇拉,薇拉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萨拉查犹豫了一瞬,决定还是立即汇报给船长。
不过一会儿,头发湿漉漉的尤利塞斯赶过来,显然刚才正在冲澡,连头发都没来
得及擦干。
尤利塞斯听完循环重复的信号音后,说:“这是摩斯电码, S.O.S,一种已经淘汰的求救信号,查查信号来源。”
“已经查过了,来自一颗未命名的行星。”薇拉指着星图上一颗不起眼的小行星。
尤利塞斯已经把这片星域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研究过,背得滚瓜烂熟,困惑地说:“这应该是一颗被评定为没有丝毫开发价值的星球。”
“是的。”薇拉打开星图,“因为所处位置,这颗星球全年黑暗,缺少光明,没有植物能生长。但地热活动频繁,空气中的含氧量维持在7%左右,生活着不少厌光的节肢类生物,攻击性非常强。虽然有矿产,但矿产价值不高,环境又过于恶劣,开发成本和所获价值不对等,所以一直无人问津。”
“来自无人星域的一颗无人星球的求救信号?”尤利塞斯摸着下巴沉思。
萨拉查说:“和我们的航线没有重合,如果我们过去查看,一去一回之间消耗的能源会严重影响到我们的原定航程。”
薇拉说:“摩斯电码早已经被淘汰,如果一个人需要用这种原始方式求救,一定是飞船毁损非常严重。在那样一个终年没有阳光、生态环境恶劣的星球上,他只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十有八九发出这个求救信号的人已经死了。”
尤利塞斯看了圈大家,发现每个队员都暂时停下了手头的事,等着他做决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