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包容,无限耐心。
只要你给予注视,它就回馈你璀璨,从不会令你失望。
洛兰喝完一杯酒,把酒杯递给机器人,站了起来,就好像给自己预设的休憩时间结束,又要开始奋战。
其他人已经吃完饭,洛兰吩咐:“清越,
你带小朝回舱房。”
“是。”
清越带着小朝离开。
洛兰对封小莞说:“你跟我来。”
洛兰带着封小莞乘坐升降梯,来到一辆交通车前。
封小莞不解,“干什么?”
“我已经准备好飞船,送你去曲云星。”
“现在?”
“现在!”
“我想留下。”
“你留下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还要分出人手照顾你,不如去曲云星帮我做点事。”
“什么事?”
“出任英仙叶玠基因研究院的院长,让英仙叶玠基因研究院成为星际中最好的基因研究机构之一。”
封小莞愁肠百结中也不禁笑了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基因研究院现在什么都没有,居然就想要变成最好的,可洛洛阿姨一直都这样,像个太阳一样无所畏惧,总是一往无前。
洛兰说:“阿晟在曲云星等你。”
封小莞点点头,“我知道,邵逸心叔叔告诉我了。”
洛兰看着她。
封小莞察觉出她有重要的话要说,“怎么了?”
“阿晟是……”
封小莞的心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洛兰,“是什么?”
洛兰伸出一只手,钩着封小莞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拉到自己面前,在她耳畔轻声说:“克隆人。”
洛兰说完就立即放开封小莞,面无表情地研判着她的反应。
封小莞双眸发直、脸色发白,嘴巴不可置信地半张着。
她知道阿晟的身份有蹊跷,也早就怀疑过他们在曲云星的相会不是毫无因由的偶然
,而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必然,只是无论她做了多少猜测,都没有猜到是这个答案。
封小莞思绪急转,所有细节一点点汇聚到一起,形成了前因后果的脉络,“殷南昭?游北晨?”
洛兰沉默地点了下头。
封小莞的手用力按在心口,觉得一颗心突突直跳,像是要蹦出胸膛。不管是游北晨,还是殷南昭,他们的名字都带着腥风血雨,阿晟却只是平凡普通的一个市井小人物,怎么可能面对云谲波诡、尔虞我诈的一切?
洛兰说:“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会给阿晟另外安排去处。”
封小莞深吸了几口气,渐渐镇定下来,“我还没出生就接受了基因编辑手术。我从一枚蛋里出生,我的基因连基因检测都无法确定父亲,其实,我也是一个人造的怪物,没有比阿晟好到哪里去。”
“你是合法存在,他是非法存在。”
封小莞一瞬间做了决断,坚定地说:“我会让这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不但其他人没有必要知道,阿晟自己也没有必要知道。
洛兰拍拍封小莞的肩膀,“那就好好努力,你的力量越强大,阿晟越安全。”
封小莞点点头,接受了洛兰的安排,“我现在就去曲云星。”
洛兰递给封小莞一个黑色的武器匣。
封小莞下意识地接过。
“封林很少动武,她并不擅长打架,她擅长的是救人。但有一次,她为了我,激发武器匣,想要和棕离生死
搏斗。”洛兰微眯着眼睛回想,“封林的武器很特别,一片片如同白色羽毛的晶体,浮动在半空中,感觉像是周围突然飘起鹅毛大雪。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场雪。”
封小莞按了下武器匣,激活武器匣,周围气温骤降,浮动着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白羽,将洛兰和封小莞笼罩其间。
封小莞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下白羽,指头上已经是一道血口。
洛兰说:“这个武器匣不是你妈妈用过的武器匣,是我另外找人设计铸造的,你好好练习,使用熟练了,用来防身不错。”
封小莞把武器匣贴身收好,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递给洛兰,“这个很方便携带,送给你防身。”
洛兰本来想说“不用”,但看清楚是死神之枪,表情骤变,一下子完全忘记了要说什么。
封小莞说:“左丘白送我的枪,说是威力巨大,但一次只能开一枪,他留着没用,送给我防身。”
洛兰问:“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封小莞拍拍武器匣,表示自己已经有防身武器,把枪塞给洛兰。
洛兰凝视着死神之枪,“你不怕我用这把枪杀了左丘白吗?”
封小莞沉默了一瞬,说:“我听过一个古老的故事,主神宙斯因为一个诅咒,害怕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被夺走,就把自己怀孕的妻子墨提斯吞了下去。他们的女儿战神和智慧女神雅典娜不得不砍开父亲的头颅,破颅而生。雅典娜
没有选择,在她出生前,已经注定要弑父而生。”
洛兰看着封小莞。
离开前,她把左丘白看作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归来后,她没有原谅曾经发生的一切,却承认了左丘白是她的父亲。
封小莞对洛兰自嘲地说:“我的命运和雅典娜一样,早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注定。左丘白说我比母亲心狠,这点上我大概像他,这是好事。”
洛兰说:“他是你生命的起点,但你的生命只属于你自己。”
封小莞抱住洛兰,“谢谢!”
洛兰拍拍她的背,“我不需要口头的感谢。”
封小莞忍不住笑,“明白!我会把英仙叶玠基因研究院变成全星际最好的基因研究院之一。”
女皇陛下很市侩现实,对没有实际利益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要感谢请化作实际行动。
洛兰乘升降梯回到舱房。
紫宴没有看到封小莞,问:“你送小莞回曲云星了?”
洛兰说:“基因研究院等着她开工。”
紫宴没有吭声。
基因研究院再着急也不着急这一两天,明明是因为不管怎么样,左丘白都是封小莞的父亲,洛兰不想她夹在中间做选择。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口吐莲花、心藏毒汁,洛兰却恰恰相反。
洛兰走到工作台前,打开封小莞之前的絜钩研究报告仔细看起来。
作为基因病毒武器,它的威力毋庸置疑,唯一的缺陷就是传播途径,必须通过人类体液的接触才能传播。
传播途
径限制了它的攻击范围,楚墨只能用它来定点攻击个体,没有办法用它来大面积攻击人类。
封小莞为了展示它的威力,在模拟实验中,做了两个假设:一、由一只宠物的撕咬开始,启动病毒;二、传播方式类似于感冒病毒,近距离接触时可以借助空气传播。
亿万年的进化,宇宙形成了微妙又严苛的平衡,每个物种都有制约和束缚。比如,猛兽力量强大,在食物链顶端,相对应地,繁衍能力就肯定不如弱小的昆虫。力量强大的猛兽一胎有三四只幼崽,力量弱小的昆虫却一次性就可以产成千上万只卵。
病毒也是如此,杀伤力和传播率成反比。
楚墨想要打破亿万年进化形成的制约和平衡应该不可能,但是,他可以做一点变更。
洛兰把封小莞模拟实验中的小宠物替换成一个人。
如果人去撕咬另一个人呢?
这不就完成了最快的体液接触传播吗?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去撕咬另一个人,但如果在病毒暴发期,他失去了神志呢?
因为身体内两种基因的搏斗,导致感染者饱受痛苦的同时充满了攻击性。
洛兰更改基础参数设置,重新启动模拟实验——
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在休息日时,某个大型居住区日常普通的一幕。
天空湛蓝、云朵洁白。
绿草如茵、鲜花似锦。
年轻的恋人躺在草地上窃窃私语,父母带着孩子们奔跑戏耍,还有很
多单身男女带着各种小宠物散步休憩。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过。
突然,年轻的儿子身上长出一排骨刺,他痛苦地嘶吼。
人们听到叫声,围聚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父母紧紧地摁住他,向周围的人求助:“有没有医生?有没有医生?”
“我是医生!”一个男人放下怀里的孩子,跑过去帮忙。
他想要给年轻的男子注射镇静剂,可是,那个男子挣脱了父母的按压,凶狠地攻击医生,一下就抓破了他的胳膊。
医生慌忙躲避。
年轻男子的父母急忙拽住他,想要阻止他。
他狠狠一口咬在母亲的肩膀上,像疯狗一样再不松口。
母亲痛苦地惨叫。
他的父亲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拖开,他却一个转身就把父亲压到地上,又抓又咬。
警察赶到,想要制止他,救出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却出现了异变,变得像他一样充满攻击性,如同野兽一般开始撕咬想要帮助他们的人。
之前被抓伤的医生也开始发疯般地攻击每个人,包括哭着跑向他的女儿。他狠狠一口咬在女儿的脖子上。
“爸爸……”女孩瞪着惊恐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
整个社区公园变成了人间炼狱。
凄厉惊惧的尖叫声中,人们互相攻击。
每个人都变成了六亲不认的行尸走肉,撕咬攻击着周围的人,甚至自己至亲至爱的人。
被咬中的人感染病毒后,又开始攻击更多的人
。
异变的病毒一个感染另一个,疾病以不可遏制的速度迅速感染了所有人。
有人长出尾巴,有人长出鳞甲,有人双脚退化变成尾鳍,有人死亡……
最后,经过病毒的催化淘汰,有人死了,有人活了下来。
活着的人恢复神志,不再互相攻击。
他们目光茫然,呆滞地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彼此。
天空依旧湛蓝、云朵依旧洁白。
绿草依旧如茵、鲜花依旧似锦。
但他们已经不是他们,整个世界已经彻底颠覆,如同完全换了一个星球。
…………
模拟实验结束,四周鸦雀无声。
谭孜遥和紫宴都神情凝重地盯着一个个定格的虚拟人影。
洛兰说:“完全符合体液接触传播的规律。”
在神志丧失期,每个感染者既是受害者,又是迫害者,通过撕咬攻击他人,完成病毒的传播。最后,等体内的基因分出胜负,进化完成,成功者恢复神志,失败者死亡。
紫宴问:“你担心紫姗就是那个开启者。”
洛兰说:“她不是开启者,她应该只是一个培养皿。”
紫姗的体能太弱,很可能还没有完成进化就死亡,楚墨不可能选择这么弱的开启者。
紫宴明白了洛兰的意思,禁不住怒火澎湃,楚墨居然把紫姗作为新型絜钩的培养皿!
他强忍着怒气问:“如果紫姗只是培养皿,谁会是开启者?”
洛兰说:“左丘白!”
只要左丘白体能足够强悍,他作为开启者,甚至有
可能不会丧失神志,能清醒地确定攻击目标,但被他攻击的人却会丧失神志,变成只会疯狂撕咬的行尸走肉。
紫宴和谭孜遥悚然而惊。
英仙二号上面有四十万战斗兵力,还有非战斗人员的后勤人员和各种工作人员,加起来总计有六十多万人口。
如果左丘白是病毒开启者,英仙二号又是一个封闭空间,病毒的传播速度会非常快,可以说要不了几天就会成功摧毁阿尔帝国的一半兵力。
到那时,左丘白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英仙二号,并且把病毒带回奥米尼斯星,摧毁整个阿尔帝国,继而整个星际……
紫宴突然一把抓住洛兰的手臂,急切地说:“让战舰更改航向,你不能去英仙二号。”
洛兰命令:“放开!”
紫宴说:“你理智一点,这不是感情冲动的时刻!”
谭孜遥也焦急地说:“陛下,如果刚才模拟实验中的事情真有可能发生,您不能去英仙二号。”
洛兰看着紫宴,目光平静坚定,“我是英仙洛兰,阿尔帝国的皇帝,英仙二号上面有六十多万阿尔帝国的公民!他们是因为我的命令,才奔赴战场的!”
紫宴在她的目光下慢慢松开手,沉默地让到一边。
眼前的女人不是骆寻,而是英仙洛兰。
就算是骆寻,他也从没有能力更改她的决定。
不管是一意孤行地爱千旭,还是岩林里为千旭奋不顾身,她选择的路,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洛兰打开英仙二号太空母舰的设计图,一边研究,一边思索。
左丘白现在身处的地方位于英仙二号的中央区域,也就是核心区、不可脱离区。
假如左丘白真的携有基因病毒,那么只有两种方案。
一种方案是把左丘白封闭在可脱离区,将舱体脱离后炸毁,让病毒在太空环境中失去寄生体自然灭亡。
如果左丘白还在港口就可以采取这种方案,但现在左丘白已经进入中央区,不可能再采取这种方案。
目前的情况下,只能采取另一种方案。
疏散所有中央区的人员,让他们进入可离开载体,一旦确认左丘白真的携有病毒,立即离开,避免感染。
等所有人撤退到安全区域后,炸毁中央区,封锁星域,杜绝病毒传染渠道,直到确认安全。
洛兰给林坚发送信息。
“林坚,我知道你现在和左丘白在一起。我下面说的话,不要问为什么,但务必照做。
“一、告诉左丘白我正在来英仙二号的路上,希望能和他面谈如何处理奥丁星域的事。二、请下达秘密指令,让我接管英仙二号的指挥权。三、请按照流程如常和左丘白商谈,绝对不能让左丘白察觉异样。”
林坚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字“好”,显然完全理解洛兰的话,不想引起左丘白的注意。
洛兰不禁微微一笑,抬起头对谭孜遥说:“连线英仙二号,从现在开始,英仙二号太空母舰由我指挥。”
Chapter 23 星河璀璨
也许星际中只有生存和死亡,但人类有对和错,有高贵和卑鄙,正因为我们人类有这些,所以,我们才不仅仅像其他物种一样只是在星球上生存,我们还仰望星空,追逐星光,跨越星河,创造璀璨的文明。
两个小时后。
洛兰的战舰到达英仙二号太空母舰。
身材魁梧的林森上尉已经等在港口,舱门一打开,他快步走上来,对洛兰敬礼:“陛下。”
洛兰问:“现在情况如何?”
林森打开所有监控视频给洛兰看:“因为人员众多,目前只疏散了三分之一。”
所有接到命令的军人都暗中集结,悄无声息地行动,从四面八方汇聚向停泊在港口的战舰和飞船。
按照洛兰的命令,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以演习的名义小队集结、安静疏散,全部撤退到可移动载体中,做好随时离开太空母舰的准备。
洛兰质问:“为什么这么慢?”
林森解释:“因为陛下要求不能惊动左丘白,所以不能动用警报召集、不能大规模结队撤离、不能发出声音惊动他人,现在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不可能更快。”
洛兰无奈,只能说:“尽力再快一点。”
“是。”林森调出一段视频,指着一个娃娃脸的文职军人说:“左丘白的随行人员里的确有一个叫潘西,是左丘白的秘书。”
紫宴盯着视频看了一瞬,根据潘西的走路姿态判断:“他不是奥丁联邦的军人,应该
是小莞口中的‘潘西教授’。”
洛兰问:“左丘白那边现在什么状况?”
林森打开会议室的监控视频给洛兰看,“因为投降的主要条件事先都已经沟通好,预定的会议时间在一个半小时左右,只是一个签字仪式,其实没有多少需要商谈,元帅已经在尽力拖延时间。”
宽敞的会议室内。
长方形的会议桌两侧,几十个英仙二号和北晨号的重要将领面对面地坐着,林坚和左丘白在正中间,双方就北晨号的投降条件一一商谈。
左丘白态度诚恳,语气温和,言辞有理有据。
作为曾经的大法官,他精通问讯,很清楚如何掌控谈话节奏和对话方向,即使林坚有意拖延时间,经过两个小时的谈判,谈判依旧进展到尾声,只差最后的签名。
林坚磨磨蹭蹭地抓着每个细节纠缠。
左丘白一边微笑着倾听,一边状似无意地查看会议室四周。
冥冥中,他像是感觉到什么,视线看向监视器,若有所思地停顿了几秒才移开。
洛兰说:“林坚再拖延,左丘白就要起疑了。”
她立即给林坚发信息:“同意签署协议,告诉左丘白我到了,会出席庆祝宴会。”
林坚扫了眼个人终端,若无其事地说:“我对最后一条没有意见,诸位呢?”
没有人出声反对。
林坚站起来,笑着伸出手,对左丘白说:“欢迎阁下加入阿尔帝国,成为阿尔帝国的公民!”
左丘白和林坚握
手。
林坚说:“陛下的战舰已经到达英仙二号,换套衣服就会赶过来,正好我们签完字,陛下可以出席我们的庆祝宴会。”
左丘白满面笑意,温文尔雅地说:“太好了!”
双方的官员审核完文件,递交给林坚和左丘白。
林坚和左丘白拿起电子笔签名,加盖生物签名。
洛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紫宴站在她身旁,也一直看着监控视频。
洛兰问:“你觉得左丘白是真投降吗?”
紫宴说:“我五十多年没有见左丘白,不知道他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如果我是他,即使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投降,也不会这么平静坦然。就如同我现在,即使坚信自己的选择是为了异种好,没有错,但每每想到奥丁联邦,我依旧会愧疚不安,觉得自己背叛了奥丁联邦,背叛了已经牺牲的所有战友,无颜面对他们。”
洛兰侧头看向紫宴。
紫宴盯着监控屏幕,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
洛兰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说:“有一个人说……殷南昭说楚天清和楚墨不是叛徒,他们一切行为的动机是为了保护异种,左丘白肯定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才会选择站在他们那一边。现在,他能这么平静坦然,没有觉得愧对父亲和弟弟,也许根本原因就是他根本不会背叛楚天清和楚墨。”
紫宴听到“殷南昭”的名字,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洛兰,
又看向监控屏幕。
…………
双方的官员和将领热烈鼓掌,林坚和左丘白并肩站立,面朝镜头握手合照,表示北晨号的投降协议正式签署完毕。
出席会议的全部官员大合影时,林森按照洛兰的要求,提前安排好一个工作人员故意表现得趾高气扬,对左丘白手下的一个将领呼来喝去,粗鲁地将他推到一旁,满脸都写着“低贱的异种靠边站,别来碍眼”。
那个将领军衔不低,在奥丁联邦也是受人尊敬的一位军人,现在却连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都敢对他毫不尊敬,气得满脸不忿,手都直打哆嗦。
其他人都很尴尬,连不知情的林坚都一脸难堪,迅速命人把那位工作人员带走,左丘白却泰然自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洛兰想起左丘白以前维护封林的样子,每次清清淡淡、不温不火,却总能挤对得棕离和百里苍败下阵来。
“左丘白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吗?”洛兰看向紫宴。
紫宴面色凝重:“尽全力疏散人员,能疏散多少是多少!”
最后一丝侥幸落空,现在只能面对和解决。
洛兰坐到椅子上,手臂斜撑着头,盯着三维的太空母舰构造图,皱着眉头思索。
对左丘白而言,什么时间发动病毒袭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