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说不学?”云暮寒讶异地看着云浅月。掌家这可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吧?这些年这后院的女人,无论是夫人小妾还是小姐可都是挣破了头想掌家。大小姐跟着凤侧妃可是学习了好几年了。

“嗯,不学。”云浅月摇头,很是坚定。

“为何不学?”云暮寒收了讶异,淡淡问。

“不学就不学呗,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什么,立即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云暮寒,“要不你教我武功吧!你若是教我武功的话,我一定学,而且好好学。”

云暮寒再次一愣,清淡的眸子望近云浅月晶莹的水眸,清澈见底,眸光倒影着浓浓的兴趣和期待,几乎要将人吸进去。他移开视线,不看她,淡淡道:“你的武功从来都是爷爷亲手教的,用不到我。但是这掌家看账本的事情父王交待你必须要学。所以,你不想学也不成。”

这回论云浅月愣了。靠!那王爷是诚心不想她好过是不是?

云暮寒绕过她走到书桌前坐下,伸手拿过一本账本看了一眼对她道:“吃完饭了吧?吃完饭就赶紧过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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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现在?云浅月睁大眼睛看着云暮寒。她还没答应呢!

“我来时去爷爷那里请安,爷爷说让我好好教你,过几日他会考校你。说你要不学的话也成,那以后就去陪如今被贬为侍妾的凤侧妃一起守祠堂吧!他是教导不了了。让云王府已经仙逝的列位老祖宗去教导你。”云暮寒头也不抬,淡淡地道。

云浅月闻言顿时恼恨。和着这不学还不成了?不带这样的!她刚刚过来,一天好日子还没过呢!看着云暮寒俊逸的脸,她站着不动,咬牙切齿道:“也没说非要我今日就开始学吧?”

“爷爷和父王都想你早些掌家,如今府中没有掌家的人就犹如一盘散沙。左右我今日也无事,就今日开始学吧!”云暮寒瞥了她一眼,淡声道。

云浅月脸垮了下来,心中既郁闷又顿足,“你虽然没事儿,但我刚刚睡醒,脑子迷糊着呢!不如明天吧?”

“明天你难道就不迷糊了?”云暮寒不为所动,“别磨蹭了,尽快过来坐好。你睡了两日两夜,这府中怕是谁也没有你更精神了。”

云浅月瞪眼,“那你先告诉我,你要教我几日?”

“几日?”云暮寒看向云浅月,只是一眼又收回视线,清淡地道:“我昨日和皇上请了一个月的假期,皇上听说你要学管账,说恐怕一个月你学不会,就准了我两个月的假期。所以,你学两个月。”

靠!这是赤果果鄙视她的智商!

云浅月感觉额头隐隐冒青筋。就凭她国安局最年轻最具才华的上将,学几本破管家的账本也要两个月?说出去怕是多少人会撞墙。但看到云暮寒大模大样坐在那里一副你就是如此的样子不由泄气,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她再英雄也是过去式了,如今她是纨绔不化大字不识一个的云浅月,别说看账本,就是认全里面的字在别人看来也是有难度的。估计此时指不定多少人笑话她呢!这样一想,心中更是郁卒。

“别泄气,皇上也说了,两个月不成就三个月。他无限期准我假期教你学成。”云暮寒看到云浅月垮下的脸,安慰道。

云浅月一口气憋在心中,欲哭无泪。她有那么笨吗?

“今日先不看账册,我先教你识字吧!”云暮寒忽然叹息一声,对着彩莲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

“是,世子!”彩莲欢喜地跑了下去。由世子亲自教导小姐学账本,小姐一定可以学会掌家的。

赵妈妈和听雨、听雪也极其高兴,欢欢喜喜地开始收拾桌子。不多大一会儿就将桌子上的盘盘碗碗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彩莲也取来了宣纸和笔墨,铺在桌子上。喜滋滋地动手给研墨。赵妈妈和听雨、听雪站在远处,屏息凝神,期盼地看着云浅月。一个个眼中的欢喜掩饰都掩饰不住。

云浅月抬头望着棚顶,想着真是虎落平阳啊!

“倒是磨得一手好墨!”云暮寒对彩莲赞了一句。

彩莲连忙回道:“父亲没去世前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奴婢以前没进府时候常常侍候父亲笔墨。后来父亲去了,奴婢就进了府,好久没研墨了,手生疏了呢!”

云暮寒点点头,再不言语。

云浅月想起初来那日彩莲说她家中就只有一个祖母相依为命了。她眸光闪动了两下,想着改日陪她回去看看她祖母。

不多时,彩莲磨好墨退回一边,云暮寒起身站起来,执起笔,在宣纸上书写。

云浅月见盯了半响棚顶也不能出花,终于收回视线看向云暮寒。只见他一手抚着衣袖,一手执笔书写。墨黑的字迹铺洒在白纸上力透纸背,那字迹劲骨丰肌,银钩铁画,臻微入妙,端得一手令人一见便无比钦佩的好字。

她压下眼中的赞叹,想着当年书法大展上她一时顽皮跑去参赛却没想到得了个第一回来。和人家这字比起来还是少了一分筋骨,亏得她还沾沾自喜好几天,后来还是她的授业恩师教训了她一顿,才将她一脸喜色压了下去,说她就是一块朽木,怎么雕琢也成了不才。她心下不服,年轻气盛,从此后更加刻苦,进入军区特殊培训学校后,各项功课都门门第一不说,课外选修的任何课程也都拔尖,当几年后她拿到十多项学士学位后,又去见老师,想着总也能得他一句夸吧!没想到那老头瞥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话“大成成者,从不以身外物当做炫耀的资本。你认为你是第一?殊不知学无止境?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从此以后,她才开始反省自己,再不争强好胜,静下心来,后来果然她一步步走上梦想的高位,却从不觉得自己志得意满。

云浅月想到此,心神一阵恍惚。才短短两日而已,那些似乎已经成了前尘之事了。

“今日就先学这些吧!多了我怕你接受不来。”云暮寒写了满满一张纸,回头对着云浅月道。当见她神情恍惚地看着他的字不由一怔。

云浅月立即警醒过来,收了恍惚的神色,看着那字换成一副烦躁和陌生的情绪,对云暮寒皱眉道:“这么多?我怎么能学得来?”

“才一张纸而已,不多!”云暮寒摇头,对她招手,“快过来,我先念给你听。”

云浅月无奈走过来,这才看清满满一张纸都是人名。古代的繁体字而已,还难不倒她。尤其第一个名字就是云孟,她嘴角抽了抽,想必这都是这个府中有头有脸人物的名字了。但还是以一副陌生厌恶地情绪问:“这都写的是什么?好难啊!”

心中鄙视自己,装吧?不装怎么办?难道说她不是真的云浅月?

“学学就不难了。”云暮寒指着第一个名字道:“云孟。这是孟叔的名字。”

“哦!云字我自然知道,原来孟字长得这样,真难看。孟叔怎么叫了个这样的名字?”云浅月皱眉点着那个孟字道:“孟叔估计不识字。”

“孟叔不但识字,而且还饱读诗书。”云暮寒道。

“啊,那就是他爹不识字。否则为什么要给他起了这个字。丑死了。”云浅月道。

彩莲和赵妈妈等人闻言齐齐一脸黑线。

“孟叔的爹曾经官坐太史令,负责编纂天圣史志。如何不识字?”云暮寒清淡的脸却没什么表情,依然淡淡道。

云浅月嘴角一抽,又道:“那他的名字就是他爷爷起的。他爷爷不识字。”

彩莲和赵妈妈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齐齐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将门严严关上。

“他爷爷曾经官拜前朝丞相。后来随着前朝亡朝后殉主而亡。你说会有不识字的丞相吗?”云暮寒挑眉。

云浅月感觉那个小小的孟字突然冒出光圈,无限扩大,她怪叫一声,“妈呀,这孟叔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啊!”话落,她啧啧道:“还真看不出来。那为何他要在咱们府中做个管家啊!”

“当年爷爷救了他。所以他甘愿追随爷爷。”云暮寒皱眉,看向云浅月,“你的话是不是也太多了?”

云浅月还想说什么顿时住了口,觉得不能太过没人性。怎么说这人也是她哥哥,又是一大美男。她捂上嘴,连忙道:“好,我不说了,你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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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云暮寒目光定在云浅月捂着嘴的手上,那手白皙娇小,如一汪白玉。他微微抬眸,就见她眼珠子滴溜溜在转,极是灵动。眉目也无往日阴郁之气,而且眉眼之间闪着清雅之光,他不由眼睛微微一眯。

“好啦,你别那么看我,怪吓人的。我真不说话了,也不乱问你了。”云浅月躲开一步,不明白哪里出了错让她这个哥哥如此看着她。怪慎得慌的。

云暮寒收回视线,指向下一个名字,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不同,“这是玉镯。”

云浅月捂着嘴点点头。玉镯就是老王爷身边那个大丫鬟嘛!

“这是林恕!”

林恕是谁?云浅月想着排在前面被提到,应该是府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是父王的长随!”云暮寒无奈解释。

云浅月“哦”了一声,原来是她王爷的长随啊!这个人她似乎还没见。

“这是绿枝。”

绿枝又是谁?云浅月一脸不懂的样子。

“绿枝是父亲身边的贴身侍墨。”云暮寒又解释。

侍墨是个职位?云浅月依然不懂地看着云暮寒。

云暮寒清淡的脸上终于染上无奈,“我真怀疑你这些年是不是生活在这府中,怎么连府中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侍墨?”

云浅月捂着嘴,唔哝两声。

“我没不让你说话!”云暮寒有些无语。

云浅月想着这人清淡的脸上也终于有表情了。她功不可没啊!拿开手,立即开口反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一门心思追着那死太子后面跑了?哪里有心思管别的?我和父亲也不亲,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有什么稀奇?这府中下人那么多,我哪里都能记住名字?我自己这院子里的人我还认不清呢!”

云暮寒彻底没了言语。云浅月见他一副彻底无语的样子不由心下得意。哑口无言了吧?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是我疏忽了。”云暮寒重新将目光定在白纸黑字上,继续解释道:“侍墨就是父王身边添香侍候笔墨的女子。”

“通房?”云浅月想到这两个字,就说了出来。她知道古代大家的老爷公子都是有通房的,不由蹙眉看着云暮寒,“你也有通房?”

云暮寒清淡的脸终于黑了,“我没有通房!”

“哦!”云浅月点点头,“那有小妾了?我有嫂嫂了?大嫂嫂?小嫂嫂?”

“我也没有小妾,没大婚,你哪里有嫂嫂?”云暮寒似乎磨牙了。

“哦,那你也有侍墨?既然这侍墨不是通房,那是什么?暖床的?”云浅月又问。

云暮寒忽然转头死死瞪住云浅月。

云浅月吓得后退一步,有些惧怕地看着他,连连改口道:“好,我不问了,我不问了还不成吗?你爱有什么有什么?有什么我也不问了。”

云暮寒瞪了云浅月半响,收回视线,似乎深吸一口气,又恢复淡然道:“我什么都没有。侍墨也没有。侍墨是专门侍候父王书房书画笔墨的女子,帮父王打点奏折行走等物。不同于府中姨娘、小妾、通房。而是父亲身边独特的存在。也可以说是女长随。”

“哦!”云浅月恍然大悟。就是秘书嘛!看来这绿枝当王爷的侍墨定是才女。她不禁疑惑地看着云暮寒,“既然如此好用,那你为何没有?”

“不需要!”云暮寒吐出简单的三个字,“我们继续!”

好吧!人家不需要还有什么问的。云浅月识相地闭上了嘴。

云暮寒又指向下面的人名,“这是红梅,这是海棠,三姨娘身边的两大近身侍婢打点三姨娘一切起居,这是关婆婆,三姨娘的陪嫁丫鬟。这是翠儿,三姨娘的二等丫鬟,掌管三姨娘院中一些琐事,这是丽儿,三姨娘的三等丫鬟,掌管涮洗……”

云暮寒一个个人名指下去,一边指一边解释。

云浅月佩服地看着他,在他停顿的空挡又问:“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你是不是没什么事儿专门盯着三姨娘了?连她身边一个小小涮洗的丫头你都一清二楚。三姨娘长得很美吗?或者是她院子里的丫鬟都很漂亮吗?”

云暮寒再次抬起头看向云浅月,这次不止是脸黑了,连清淡的眼睛都是黑的。只听他清淡的声音一改,冷冷道:“云浅月!”

“在!”云浅月哆嗦一下,立即站定。

“想要掌家,你就要清楚这府中有多少人,更要清楚每个院子多少人,每个人都是做什么的。否则你如何掌家?”云暮寒道:“三姨娘和五姨娘是除了凤侧妃之外比较受父王宠爱的两名贵妾。你说该不该知道她们院中之事和院中之人?”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清楚呢!”云浅月觉得她这样怀疑人家一个大帅哥的人品实在很差劲,于是立即自我反省一番,但还是忍不住道:“这的确是掌家的人该学习的,可是我就不明白了,那你既然这么明白,什么都清楚,你还教我做什么?干脆你自己掌家不就得了?”

“我是男子,如何能管这后院之事?”云暮寒似乎怒了。

“男子也可以管家啊!你看孟叔不就是咱们府的大管家吗?”云浅月觉得她摆脱这个麻烦忽然有希望了,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云暮寒衣袖,眼睛再次晶晶亮地看着他,“哥哥,反正学这个东西好难,我就不学了,你就掌家吧好不好?反正你是世子,整个云王府将来都是你的。你掌家正好将后院都攥在手里,将来你的女人进门再接手,如今你这样辛辛苦苦教给了我的话,我也管不了几天家,反正我是要嫁人的嘛,你教了也白教,还不如不教,不教你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你也可以不用像皇上请假了,你还可以……”

“你说完了吗?说完给我立即松手!”云暮寒声音忽然像是冰山崩塌,顷刻间都凉到底了。

云浅月身子一颤,仿佛要被冻僵,但还是没松手,继续求道:“哥哥,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就不学了好不好?这东西真不是人干的,我觉得我还没学就开始老了好几岁,要真是学会了掌家估计会少活好几年,你就去和爷爷父王说,由你掌家两全其美,对了,你定亲了吗?哪家的小姐?她会掌家吗?要是会那就好了,我现在就去将她喊来提前来给咱们府里掌家,若不会的话,那你就教她吧,她……”

“闭嘴!”云暮寒忽然怒喝一声,甩开云浅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步向门外走去。青色锦袍衣袂如风,看不见他有多快,转眼间就推开了门冲出了浅月阁。直到他离开,似乎他身后所过之处还一阵凉飕飕的风。

这叫恼羞成怒?

云浅月看着门口珠帘晃动,刷拉拉响,似乎昭示着那人濒临盛怒的边缘。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透过珠帘传了出去,似乎震得珠帘晃动的响声更大了。

“小姐?您做了什么将世子给气走了?”彩莲第一个冲了进来,一张小脸发白。

“是啊小姐,老奴看到世子出去时脸都黑成碳了。这可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事儿。”赵妈妈也紧张地随后跟了进来,见云浅月大笑,立即问。

“是啊,世子踩坏了院中两株兰花呢!似乎都气得不择路了。”听雪道。

“就是,那两株可是上好的翠兰。”听雨也附和道。

云浅月依然笑不可支,越想越好笑。一双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她好不容易止了笑,但眉眼依然笑意浓浓,对四人摆摆手,“没事儿,哥哥去找未来嫂嫂替我来掌家了。不用管他。”话落,她伸了个懒腰,舒服又轻松地道:“终于不用学习了啊,真好!”

“谁说不用学的?继续!”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冰寒刺骨。

嘎!云浅月伸懒腰的手僵在半空中,猛地回头,只见云暮寒黑着脸站在门口正凉凉地看着她,她忽然感觉头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那么黑,那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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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云暮寒去而复返实在让云浅月感觉意外,她看着他漆黑的脸心里发颤。连忙放下僵住的手,讪讪地对着他笑了笑,“哥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云暮寒盯着她,一顺不顺。

云浅月讪笑的脸僵了下来,抿着嘴看云暮寒。

半响,云暮寒忽然道:“你若是不想我教你学掌家也可以。”

“真的?”云浅月一喜。

“不过我会去请荣王府世子过来叫你,我想若是他来教你的话,你估计很乐意学。也许还很快就能学会。”云暮寒话音一转,又道。

云浅月嘴角一抽,容景教她?想起那人外表看着雅致,其实心黑着呢!还是不必了。她立即摇头,讨好地走过去伸手拉云暮寒胳膊,“谁说我不乐意哥哥教我了?我乐意着呢,你快进来,咱们现在就继续学。”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再不好好学,我当真对你不客气。”云暮寒躲开她的手,绕过她重新进了屋。

云浅月伸手摸摸鼻子。她这是倒了哪辈子霉了?

彩莲、赵妈妈、听雨、听雪四人对看一眼,齐齐捂住嘴忍住笑意退了出去。

云浅月磨磨蹭蹭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白纸黑字,无奈道:“好,你继续吧!我这回好好学就是。”

“嗯!”云暮寒哼了一声,也一撩衣摆坐了下来,继续指着白纸上的黑字往下念,“朝烟、朝梦,五姨娘贴身一等丫鬟,打点五姨娘一切起居,钱婆婆,五姨娘陪嫁丫鬟,秋叶,五姨娘二等丫鬟掌管五姨娘院中一些琐事,方思,五姨娘的三等丫鬟,掌管涮洗……”

云浅月点头。看来这三姨娘和五姨娘的位份在这云王府中来说不比被没贬为侍妾之前的凤侧妃差多少。否则一个院子也不会有二三十人侍候。如今凤侧妃倒台,看来这二人还是最大了。

“彩莲,你的贴身婢女。赵妈妈,以前掌管浅月阁小厨房。听雪、听雨,以前掌管浅月阁院内打扫。如今都被你提到身边。”云暮寒见云浅月半天没吱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认真地盯着他手指的地方,继续低下头念下去,“燕蝶,大小姐云香荷贴身婢女,姜婆婆,大小姐奶娘。白露,二小姐云香霞贴身婢女,何婆婆,二小姐奶娘……”

云暮寒的声音清淡,吐字纯清。云浅月开始还端正而坐,后来渐渐没有骨头一般地趴在了桌子上,只盯着他手指看。想着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的手做什么?

“好了。这些我都念完给你听了,记住了吗?”云暮寒收回手,看着云浅月。

“没有,太多了,哪里记得住?”云浅月头也不抬地摇头。

云暮寒也不气,继续道:“那重新再来一遍。”

“好!”云浅月点头。

半个时辰后,云暮寒又抬头问云浅月,“这回记住了吗?”

“没有!”云浅月再次摇头。

“那……再来一遍!”云暮寒又重新指向开头。

又半个时辰后,云暮寒抬头看向云浅月,见她正郁郁着一张脸看着那些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一叹,伸手揉揉额头,问道:“还没记住?”

“嗯!”云浅月无精打采地点头。

云暮寒眉头皱起,忽然一叹,“是我太急了些,那就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头学起吧!”

“好!”云浅月附和。

云暮寒站起身,重新拿起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了个云字,将笔递给云浅月,“你来写这个字。”

云浅月接过笔,用小手紧紧攥住,一副生怕它从手里滑出来的样子。

云暮寒见了摇头,提点道:“不用抓的那么紧,它掉不出来。”

“哦!”云浅月乖巧地点头,看着白纸却半天下不去笔。

“写吧!”云暮寒有些头疼。

“嗯!”云浅月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提笔用力地向纸上画去。

“不用太用力。”云暮寒再次出声。

云浅月再次点头,闭了闭眼睛,脑中用力想着自己第一次学写字写出的东西什么样。就算她自诩记性极好,但想了半天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早已经忘记,如今脑中清晰地记得的都是怎么将字写好。她睁开眼睛,不由泄气。

“放松写,写错了没关系。”云暮寒声音温和了许多。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写错了没关系的?”云浅月歪着头看着云暮寒。发现这个哥哥那日第一次在皇宫见觉得为人定是孤傲冷漠,如今看来也不是嘛!

“没关系。”云暮寒不再看她。已经做好了她写错的准备了。

云浅月低下头,嘴角勾了勾,忽然提笔,照着云暮寒写的字画起来。足足有半柱香一个云字才写完,完后她自己看着那字都有些看不下去。但还不得不装作高兴地喊云暮寒,“哥哥,写完了!你看,我是不是写对了?”

云暮寒低下头,看着白纸上不能称做字的涂鸦,嘴角一抽。

“怎么了?是不是写得不好?”云浅月看着云暮寒,心里鄙夷自己姥姥家去,但还是装作泄气恼恨地扔下笔,“我说我写不好,你非要我写。我不学掌家了,难死了。”

“若是爷爷知道你将云字写成这样,他的拐杖定会招呼到你身上。”云暮寒叹了口气,拿起笔,对着云浅月道:“看着,要这样握笔,要这样写。”

云浅月点点头,盯着他的手。刚劲的字迹在他手下渲染到白纸上,说不出的好看。

“你来!”云暮寒将笔递给云浅月。

云浅月接过,继续涂鸦,完了又看向云暮寒。

“继续!”云暮寒又道。

云浅月只能再继续涂鸦,完了又看向云暮寒。

云暮寒这回不再看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账本翻开,对着她道:“写一百张云字帖,写完了一起给我看。”

“一百张?”云浅月笔险些攥不住。

“对,一百张。”云暮寒道:“一张也不准少。反正我们时间多的是。”

云浅月看着那个云字,顿时欲哭无泪。

抬眼看云暮寒,那人似乎打算和她做长久战了。她小脸五颜六色不停变幻,一时间煞是好看。脑子也不停地转圈,想着她现在还能不能纠正错误?能不能一下子就写好让他满意?能不能说她都识得这些字,也能写好这些字,也会看账本,也能掌家,全全不用学习了,能不能?

估计不能!若是那样的话,她就会被发现不是真正的云浅月,会被当成妖孽,被打杀了的。还在这里当个狗屁小姐!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来到这个大字不识的小姐身上?

云浅月越想越有想拿块豆腐拍死自己的冲动。最后,颓然地趴在了桌子上,对云暮寒道:“哥哥,你今日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没有!”云暮寒看也不看她。

“那你先回去,我自己写成不?我写完让彩莲给你送去。”云浅月问。

“不成,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写。”云暮寒摇头。又补充道:“不准多话了,赶紧写。否则我要爷爷来看着你写。”

这个死男人!云浅月咬牙。无奈,只能铺好纸,一点点在纸上涂鸦起来。

一百张字帖不大会儿就被她画完了,还没开口,云暮寒就道:“继续写下一个字,孟字。也写一百张。”

“写完孟字呢?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云浅月问。

“不可以,写完孟字再继续写下一个。直到全部都写会为止。”云暮寒又道。

“太不人道了!我不写了!”云浅月腾地站起来,恼怒地瞪着云暮寒,“我要出去玩,我要去和夜轻染赛马,我要……”

“要不要我去请容景过来看着你写?”云暮寒截住她的话,淡淡问。

“我……”云浅月感觉黑云压山,怒气突然就熄灭了,慢悠悠坐下来,恼道:“才不要。那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我写就是了。”

“这就对了。写吧!”云暮寒继续看账本。

云浅月心中徘腹了云暮寒祖宗十八代,最后看着那人不动如山。她无奈,拿起笔继续涂鸦起来。她希望赶快天黑。

好不容易混到中午,云浅月以为这人还不回去吃饭,没想到云暮寒吩咐赵妈妈他就在浅月阁吃了。云浅月彻底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暗无天日。

傍晚时分,云暮寒检查完云浅月写完的一千张纸,点点头,扔下一句“明日继续。”后终于就走了。

云浅月在他走后,四仰巴拉地将自己扔在了梨花木的大床上,有气无力。

佛曰:装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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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一更)

云暮寒走后,彩莲、赵妈妈、听雨、听雪齐齐走进来。一个个心疼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对着四人大翻了一阵白眼,才无精打采地摆摆手,“我要睡觉。”

四人识趣地退了下去。想着小姐如今才学字,真是太苦了。从明日开始一定要给小姐炖鸡汤燕窝喝,一定要补补。否则这样下去一准瘦。

云浅月盯着棚顶,天慢慢黑了,白月光顺着窗子流泻进来,一阵阵花香扑鼻,她想出去赏月光,动了动,胳膊酸疼,实在没力气,不由恼恨地想着明日一定要想个办法,绝对不能再被云暮寒折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实在累及了,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云浅月睡得正熟,外面熟悉地脚步声走进了院子。她动了动眼皮,伸手猛地将被子拉上来蒙住头。靠,云暮寒不要这么早好不?

果然不出片刻,彩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先和云暮寒行了礼,说了两句话,就来敲门,“小姐,世子来了。”

“告诉他,我还没睡够呢!”云浅月没好气地道。

彩莲顿时没了声,回头看云暮寒。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都是三更起来。如今已经五更了,你也该起了。爷爷说这些日子你不必去请安了,安心识字。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起床,你若不起,那我也进去的。”云暮寒依旧如昨日一般,声音淡淡。

云浅月猛地一把掀开被子,脸立即黑了。他若进来怎么成?虽然他是她哥哥,但……她不是那个真妹妹啊!懊恼地坐起床,恨恨地扯过衣服穿戴。

“小姐,奴婢进来帮你穿戴。”彩莲见云暮寒背过身去看院中的兰花,她推开门走进了屋,就见云浅月和衣服较劲。心想小姐真可怜。

穿戴洗漱完后,云暮寒走进来。云浅月一脸郁郁地看着他,他视而不见,拿起账本,对她道:“继续临摹昨日那些字帖。”话落,再不看她。

云浅月站着不动,满带困倦的脸上阴云密布。

云暮寒瞥了她一眼,“才一天就坚持不了了?昨日晚上我去爷爷那里汇报你识字的情况,爷爷骂我笨,说要是容景教你的话,你不出几日就能学会。我也正想见证一下爷爷说的是否有道理。要不……”

“我写,我写还不成?”云浅月立即举手投降。

“成,那写吧!”云暮寒收回视线。

云浅月拿起笔,咬牙切齿。将那些字都当成容景练了。心想她和那个人有仇吗?没有啊!他还救了她呢,可是为何如今感觉她好像和他有仇似的。难道她的脸上很明显地写着她很怕容景?所以让云暮寒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威胁偏偏很管用。她这个人天生对危险的人比较敏感。容景那根毒草,夜轻染嘴里披着羊皮的狼,恐怕不止她知道,看老王爷和云暮寒这等话语也是知道那人黑心的。她有些绝望地想着,她还是不要接触为好。如今就忍着吧!云暮寒咋也比容景好。

这样一日,又在云浅月练字中度过。

傍晚云暮寒走的时候又扔下一句话,这回多了三字,“有进步,明日继续。”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没言语。

第三日早上,四更十分。云浅月就醒了。掀开被子坐起来,想着今日绝对再不能被这个人折腾了。她要反抗,反抗的办法就是今日偷偷遛出府去,让他找不到。这样一想,她也不困了,立即来了精神,也没喊彩莲,自己穿戴好了衣服推开房门,左右看了一眼,彩莲、赵妈妈等人看来还在熟睡,她心下一喜,脚步轻得不能再轻地向院外走去。

刚到浅月阁门口,云暮寒正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和云浅月碰了个正着。他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今日知道用功了,所以早早过来等你。”

云浅月一吓,顿时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人啊!

这一日,逃跑不成,云浅月又无精打采地在浅月阁练了一日字。傍晚云暮寒走的时候扔下一句话,“比昨日有进步,希望你明日也能起得和今日一样早?”

云浅月险些拿着毛笔对着他的脸跩过去。

云暮寒走后,云浅月气得牙痒痒,盯着浅月阁的门口看了半响,忽然他抬步就向外冲去。既然早上逃不了,那么晚上总成吧?这样一想又来了精神。

“小姐,您去哪里?”彩莲连忙扔下手中的活跟上云浅月。

“都给我在院子里待着,一个人也不准跟着我,更不准找谁去报信。谁要不听话,以后就别跟着我了。”云浅月回头对彩莲和跟上来的赵妈妈等人警告。

四人一愣,彩莲怯弱地道:“小姐,您……您这是要去哪里?”

“你别管!”云浅月扔下一句话,大踏步就往外走。

“妹妹,你这是要去哪里?”谁知云暮寒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见云浅月出来,淡淡地看着她问。

云浅月脸顿时黑了,这人是和诸葛亮是一家不?神机妙算?她没好气地道:“找夜轻染去赛马!”

“看来你还是不太累,既然如此,那还继续练字吧!”云暮寒道。

“你……你还有没有人性?”云浅月恼了。老虎不发威他将她当病猫了吗?有这样的哥哥?她瞪着云暮寒,“不练字,我说要去找夜轻染赛马,赛马听懂了不?”

“爷爷说最近让你一心识字,哪里也不准去。再说皇上给染小王爷安排了职位,他今日去了兵部任职。兵部在西山军机大营,你去德亲王府也找不到他的。”云暮寒无视云浅月怒火。

“那我自己去骑马总可以了吧?”云浅月磨牙。死夜轻染,你晚一天再去上任就不成吗?你就不会将我从这水深火热里救出来再去?她恼怒之下连夜轻染也恨上了。

“不行,如今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云暮寒摇头,拦住她。

“你……”云浅月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在府中骑马,行不行?”

云暮寒似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你既然想骑马,还是我陪着你吧!”

“你阴魂不散是不是?”云浅月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一双眼珠都瞪成了圆的,一字一字重复,“我说了我想自己骑马!”

“这两个月爷爷将你交给我管了,皇上又下了旨意,我总不能让爷爷和皇上失望。你如今看起来心浮气躁,如何能自己骑马?看来这几日专心练字还是没收住你性子。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去请容景了。他是天圣第一奇才,定是有办法让你安心识字的。”云暮寒看着云浅月,揉着秀眉,有些无奈地道。

“你……”

云浅月已经彻底失了言语,瞪着云暮寒磨牙,她现在很想立马就跑回去写一手好字拿给他看看,将那狗屁账本倒着给他背一遍。但想归想,她还没失去理智。恨恼地垂下头,神色也蔫了下来。想着等着的,云暮寒这笔账一定要算回来,他定亲了的话,她就给他搅黄了,他没定亲的话,她就想方设法让他定不了亲,最好打一辈子光棍。

这样一想,心里总算舒服许多,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不骑马了,回去睡觉!”

“嗯,去吧!”云暮寒点点头,看着她背影又补充道:“我已经在浅月阁布了百名隐卫,这王府四门门口也各布了百名隐卫,你别想再自己偷偷溜出去,估计以你的武功目前也是出不去的。”话落,他转身施施然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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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二更)

云浅月看着云暮寒施施然离开的身影险些吐血。

浅月阁布了一百名隐卫?王府四门门口又各布了一百名隐卫?一共五百人。别说她就一个人,就是十个人也逃不出去。她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想着不气啊,不气啊,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气。一张好好的绝美小脸被她扭成了猪肝色。靠!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姐?”彩莲站在云浅月身后好远,不敢走上前。小姐的样子看着好可怕!

“睡觉!”云浅月瞥了彩莲和赵妈妈等人一眼,转身几步回了房,将房门死死关上。想着那天老王爷说起的凤凰真经,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是她如今是片丝这个身体的记忆都没有。伸手摸摸身上,她这两日又洗澡又换衣,身上除了几件佩戴的首饰外别无一物。眼珠开始滴溜溜在房间各处转动,那凤凰真经应该是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一般这种东西都是写在娟帕或者牛皮纸上,不知道是否能藏在哪里?

这样一想,她开始在房间摸索起来。床头的柜子,衣柜,书橱,最后连墙壁都摸了,看看是否有暗阁,一时间屋内响起她翻找东西的叮叮当当声。

“小姐,您是在找什么吗?”彩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什么!”云浅月继续找。

彩莲没了声音。

大约一个时辰后,云浅月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她不由泄气地歪倒在床上。想象着是否真有凤凰真经的可能?或者是被云浅月熟记在心之后怕被人学给烧了?那……那她还指望个屁啊!

“小姐,您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彩莲小心翼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有!”云浅月垂头丧气地道。

“那您要找什么东西?您告诉奴婢,奴婢也许能帮小姐找到。”彩莲试探着问。

云浅月闻言立即来了精神,刚想开口说凤凰真经,但想到这么保密的东西才来半年的小丫头估计也不知,斟酌了一下道:“爷爷给我的东西,很珍贵。我忘记放在哪里了,你知道不?”

彩莲果然摇摇头,“奴婢才来半年,这半年来老王爷除了维护小姐外就没给过小姐什么东西。应该是以前的事情了吧?小姐身边侍候的婢女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就只有奴婢一人了。对了,小姐的奶娘一定知道,她和小姐以前最近,但是奶娘死了……”

难道天要亡我?云浅月颓死地闭上了眼睛。

“小姐?很重要吗?那怎么办?奴婢进来帮您找找?”彩莲又问。

“算了,也不是多重要,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云浅月已经彻底没了心思,古人的武功玄乎着呢!也许找到了她也不会学,也是一样没用。她困倦地闭上眼睛,“你下去吧!我要睡了。”

“是!”彩莲走了下去。

第二日,云暮寒依然早早来到浅月阁。

这一日,云浅月蔫头蔫脑无精打采地应付完了一天。走时云暮寒看了她一眼,没言语一句。

接下来十多日,云浅月已经彻底认命了。耗着吧!看看这云暮寒和她谁耗得过谁。她怎么来说也是在军校待了十几年训练出来的人。这点儿毅力和耐力都没有的话还混个屁,早就被人当盐面攒吧攒吧烙饼吃了。

一连半个月,浅月阁内外静得连只鸟都惊不走。

云浅月已经将府中那些人名看得写得都恶心了。想着等她管家那一日,先收拾了那帮子天天讨她烦的名字所对应的人。一个不差的。必须报仇!

这一日傍晚,云暮寒走时扔下一句话,“看来你将府中这些人的名字都记得熟了,也写得差不多了。那我们明天开始研读账册。”

“好!”云浅月拉了个大长音。

云暮寒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出了浅月阁。

云暮寒前脚刚走,彩莲就叹了口气。云浅月当没听到,不一会儿彩莲又接连叹气,她才没好气地瞪了彩莲一眼,“辛苦识字的又不是你,你老是叹什么气?”

彩莲有些委屈地看着云浅月,“奴婢是替小姐叹气。奴婢也不知道识字居然这么辛苦,早知道那会儿就听小姐的将账册在世子没来之前提前给王爷送回去了。如今小姐日日不高兴,奴婢看着也难受,您没发现吗?连赵妈妈、听雨、听雪这几日脸上都没了笑,更别说在咱们浅月阁侍候的其他人了,如今都一个个跟哑巴死的。”

“我有什么办法!”云浅月歪着椅子背上颓废地闭上眼睛。

“而且明日就是祈福节。天圣上下要祈福三日。可是世子刚刚走时居然说要小姐明日开始学习账册。那岂不是小姐明日也不能出府了?奴婢听说明日天下第一圣僧灵隐大师会在香泉山灵台寺开法讲坛。明日香泉山定是热闹无比。听说皇上命太子殿下代替他前去聆听灵隐大师说法,而京中的学者和公子们也都慕名前去了。奴婢还听说这京中各府的小姐也有不少都提前去了。既能祈福,又能聆听圣僧讲坛,这可是几年才能遇到一次的大事情。”彩莲絮絮地说着,每说一句更是叹一口气,“可惜小姐被世子关着识字,去不了。”

云浅月撇撇嘴,不以为然,“去不了就去不了呗!一个和尚而已。”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灵隐大师可不是一般的和尚。您可能不知道,听说灵隐大师不但佛法精深,而且还能安知天命。当年他给皇上看过面相,说皇上定为帝尊。当时先皇并没有立太子,后来果然过不久就立了如今皇上为太子,一朝登基,可不就是九五至尊吗?”彩莲话落,又悄悄凑近云浅月耳边轻声道:“听说不少大家小姐其实不是为了聆听佛法,而是为了求得灵隐大师一支签,以求是否能觅得一个好夫婿。”

靠!这不就是传说的神棍吗?

云浅月脸一黑,“哦,那我更不能去了。即便不关着我识字,我也不去。”若是被那神棍看出她不是这里的人,而是传说中的鬼魂附身,万一要绑了她做法,将她驱逐,她岂不是有命去,没命回?

“小姐,这可是沐浴佛光的大好日子,您被关着识字不能去就算了,为何不关着识字也不想去啊?”彩莲不解。

“没有为什么!”云浅月露出一种谁也不会了解的表情。

“听说今日灵隐大师到达灵台寺后就给景世子下了拜帖。说十年前和世子缘见一面,很是投缘,后来因为他有事急急离开,没能尽兴。如今听说世子病愈出府,特意邀请景世子去香泉山一叙。景世子已经接下拜帖了呢!”彩莲兴奋地道。

靠!容景也去?那她就更不会去了。这些天她被云暮寒利用这个人折磨的她恨不得给他塞回他妈肚子里去。

“小姐,您知道吗?聆听圣僧佛音本就是妙趣。如今又能听世子和圣僧论法,那更是妙趣中的妙趣。当景世子接到拜帖说去灵台寺这消息传出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呢!据说四面八方的人都快马赶去灵台寺。尤其是那些大家闺秀一个个更是添衣买香。仙衣坊和胭脂铺一天就被抢了个空。人人都想一睹景世子风采呢!”彩莲无限神往地道。

云浅月不停地翻白眼。她就知道容景是一株烂桃花。最好明日让那个神棍抓了他遁入空门,给世间减少一个祸害。那么以后云暮寒就不能再用这个人来威胁她了。

“哎,可惜明日再好,小姐也去不了。”彩莲小脸垮了下来,似乎无限哀愁。

云浅月瞥了她一眼,小丫头还挺信佛!起身站起来向床上走去,对她无趣地摆摆手,“去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在这唉声叹气的了,天色晚了,睡觉。”

彩莲点点头,蔫蔫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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