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嗯!”容景轻若蚊蝇地应了一声,但身子依然没动。

云浅月只能自己强自地离他远些,奈何刚挪动了两步就再也不想挪一步。她只能手死死地掐着手心,以图让乱七八糟的想法因为疼痛而挥出脑外。

“抓住它,小心手被你抓破了。”容景向云浅月手里塞了两块手帕,不见他如何用力,云浅月紧攥的手就松开了,他看了一眼她被抓得有几丝红痕的手心,将手帕塞进她手里,一手一块。

云浅月改为紧紧抓住手帕,但心里仍然忍不住流连刚刚容景碰触她手心传来的那丝清凉的触觉,如此冲击她心海。让她几乎想立即扔了手绢去抓他的手。立即默念,“在我面前的人不是美人,是神棍,对,灵隐神棍,我对神棍没感觉的,尤其是老神棍……”

这样一念,顿时升起的一丝旖念消失无无形,她轻吐了口气。

她自认为谁默念,殊不知自己已经念出了声,虽然小,但很是清晰。尤其被容景听得清清楚楚。容景的脸那一瞬间的神色极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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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容景本来平静的玉颜因为清清楚楚听到云浅月的话而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眸光怪异地看着她。云浅月迷迷糊糊,恍若不觉。他移开视线看向佛像,脸上的表情也分外怪异。

过了片刻,那感觉又再次袭来。云浅月立即再念,“真的是灵隐神棍,还是老掉牙的神棍,云浅月,你不能越活越回去啊,虽然你中了这种下三滥的药,有可能挺不住七孔流血而死,但不能连神棍都扑倒啊……”

容景嘴角再次抽了抽。看着佛像,这回没转头看云浅月一眼。

如火的感觉再次退下,云浅月又舒了口气。看来她对神棍的厌恶真是如斯啊!

又过了片刻,云浅月继续开口,“面前的人是神棍,是神棍,是老神棍,老神棍,真的是老神棍,灵隐老神棍……”念了半响,那如火的感觉更强烈了,她有些恼,“妈的,不管用了……”

容景身子颤了两颤,看着佛像,依然没回头。似乎定住了一般。

“怎么办啊……”云浅月用力咬了一下嘴唇,闭着眼睛睁开,迷迷蒙蒙地看着容景,口中喃喃道:“你面前这个人虽然不是老神棍,但他比老神棍还要可怕啊,他可是个黑心黑肺的,若是扑倒了他,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不但没好日子过,还要天天被他黑,所以,你千万别扑他啊,毒蛇都没他毒……”

念了半响,那如火的潮水退了下去。云浅月再次舒了一口气。

容景月牙白的锦袍上沾染的尘土突然落到了地上。他依然看着佛像,没有回头。

这回大约挺了一盏茶时间。

云浅月又忍不住再次开口,叙叙念道:“他不是灵隐,是容景啊,容景是谁?是烂桃花。若是扑倒了他的话,以后提心吊胆他被人家抢走了还是轻的,被黑被气也小菜一碟。可是他是荣王府世子啊,以后就是王爷,那岂不是跟我那个风流的爹一样?以后王府中会有一大堆女人,一大堆女人抢一朵烂桃花,这个女人今天享用了他,那个女人明天享用了他,又来一个女人后天来享用他,还有一大堆女人等着享用他……”

一番话没说完,距离容景最近的佛像忽然有簌簌土灰落下。

“云浅月,你想想啊,那么多女人都轮着享用他,能轮到你享用几次了?就算轮到你,你不嫌脏?那还下得去嘴享用吗?所以,醒醒吧,有点儿出息……”云浅月继续默念。默念的声音不见减小,反而越来越大。

这回又有好几个佛像上的灰簌簌而落。落在地上还发出沙沙两声清响。而容景似乎化成了佛像一般,一动不动。

云浅月自然不觉佛像的变化,感觉体内燃烧的熊熊烈火终于再次被压了下去,她又大舒了口气。躺在地上大喘气,希望这次能挺得长一些。

果然这回忍了两盏茶的时间,身体的火再次升了起来。

云浅月继续絮絮叨叨开口,“喂,云浅月,我说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他真的是容景啊,多少女人也许还小菜一碟,可是听说多少大家贵族内部黑暗着呢,玩女人还是小事儿,尤其是还玩男人,想想那被你烧了的望春楼,里面不就有清倌吗?这些大家族内部有些人也是养男人的。男人和男人也不是不可能那什么的,你要是扑了这个男人,在这个狗屁地方就只能嫁他了,以后他娶了你腻了,就再娶一大堆女人进门,那一大堆女人玩腻了,他就再弄一大堆好看的男人进门,所以,可以想想你后半生的日子,不但等着和一堆女人排队享用他,还要和一堆男人一起享用他……”

云浅月话音未落,所有佛像上的灰尘都簌簌而落,落地声刷刷而响。

容景忽然转回头看向云浅月,往日清泉般的眸子如今幽深如碧湖。

**如潮水再次退去,这次用了很大心力才打退。云浅月有气无力地盯着佛像喘气,脑子还有些回不过弯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一层灰尘的佛像如今尘土都被人清扫干净了。露出金光闪闪的色泽,她盯着那佛像看了半响,忽然一声怪叫,“妈呀,这些佛像都是金子铸成的。”

容景只是看着她,一顺不顺,也不答声。

“喂,容景,你看见了吗?这些佛像是金子铸成的哎。发了,发了。”云浅月欢喜起来,连忙对容景招手,“哈,要是将这些佛像都砸了,估计十辈子也吃穿不愁了啊!”

“你还有一个时辰,挺不过去催情引的话就会七孔流血而死。这些佛像即便能融成一座金山你也享受不到了。”容景忽然开口。

云浅月想想也是,小脸立即垮了下来,“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

容景不再开口,只是看着她。

须臾,云浅月抬起头,眸光亮晶晶地看着容景,“喂,我不想死了,你给我当解药吧好不好?我万一就这么死了也太不划算了。狗屁贞洁啊,操守了,那些玩意儿不过就是薄薄的一层膜而已,我用它换我的生命太不值了。”

云浅月话落,看着容景,“怎么样?你看我长得也不差的,身材如今虽然说还有些小没长开,但也还是可以的,而且你是男人,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从来伤害的都是女人,所以,你赚了。如果你不想娶我,我也正不想嫁你,到时候出了这个地方咱俩将这件事情齐齐忘了。若是你想娶我,那我勉强就嫁了,大不了等你犯桃花再娶女人回家的时候我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你说怎么样?”

容景恍若未闻,沉默不语。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云浅月急了。这些金像可是金光闪闪的真金子啊!为了享受这些金子,她说什么也不能死了。以前她才进国安局是一个小小人物的时候,她领导说过一句话她一直记到现在。那就是一分钱也要花在刀刃上。浪费可耻。所以啊,她为了不让这些金像浪费,牺牲一下自己的贞洁保住生命,用来后半辈子消费这些金像还是不吃亏的。

“听到了!”容景淡淡吐出几个字。

“那你同意不?”云浅月问。她最是尊重人权的。人家不同意,她没法下手啊!

“不同意!”容景果断地吐出三个字。

云浅月冒星星的眼睛星光立即烟消云外,她小脸再次垮了下来,“你为什么不同意啊?难道我不够好吗?反正你也不吃亏。”

“我怎么可能不吃亏?要是我舍身救了你,那么你活了就会和我抢这些金像。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而已,除了长得还过得去外无一长处。比你长得好的女人大把抓,我对你可下不去嘴吃。你死了,我出去的话,可以用这些金像娶一座城池的女人估计都用不了。更有甚至像你所说,我再弄一座城池的男人养着也能养得起。何必要舍身救你这个无用的女人?”容景眸光幽深退去,恢复一如既往,温润的声音也是与往常无二。

云浅月一噎,心想这丫的会读心术吗?将她刚刚默念的话都知道了?还是说他懂哑语?或者说她根本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给说出来了?她顿时欲哭无泪。

沉默了片刻,云浅月不死心地道:“谁说我没用?我有用啊,我可以帮着你娶女人和男人啊,你想要多少,我就各地跑着去给你网罗多少。别说一座城池的男人女人,就是两座城池,一百座城池也不在话下啊!”

“你说的这些别人也可以做。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有了这些金像,还怕没人去做?”容景瞥了她一眼,不为心动。

“别人哪里有我聪明绝顶,给你办不好没准将你骗了。还是我吧!”云浅月不懈努力,以求说服容景。

“是吗?”容景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是啊,如今蠢人太多,聪明人太少了。而我就是那个绝顶的聪明人。你如今救了我,我可以帮你做许多事情,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做什么。怎么样?”云浅月锲而不舍做说服工作。

“那更不能救你了。越是聪明人越不让我放心!”容景坚决不为所动。

丫丫的!云浅月从来没想到她有一天将自己给人家送上门人家还嫌弃这嫌弃那不要的。她瞪着容景,说了这么半天的话,感觉压下去的欲火又汹涌而来。她磨牙,“我问你,到底要不要救我?给一句痛快话!”

“不要!”容景依然很果断。

“好,算你狠!”云浅月闭上眼睛。恨声道,“等你有哪天也中了这种鬼东西,别想我救你。”

“放心,你一会儿挺不住七孔流血而死是等不到那天的。”容景气死人不偿命。

云浅月气得吐血,血没出来,欲火就再次烧上了她脸,她又恼又怒,“怎么是你这个黑心不是人的家伙在这里。如今要是灵隐神棍在的话估计早发扬我佛慈悲了。呸呸呸,打死也不要神棍,他下得去口我可下不去口去啃老骨头。哎呀,该死的夜轻染,要是夜轻染在的话肯定会救我的……”

容景刚沉寂下的黑色刹那席卷眼帘,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云浅月的手腕,将她顷刻间就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头俯视她红彤彤的小脸和迷蒙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什么……”云浅月脑袋已经昏沉了,她感觉她真挺不住了。一个是灵隐神棍,一个是容景。她的两大忌讳如今都拿出来用过了,如今已经失效,她再没武器抵抗催情引了。

“将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容景道。

“刚刚……刚刚什么话……”云浅月仅留最后一丝神智在渐渐抽离,她忽然出手去抱容景,“唔,容景这个大美人,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让我不忍下手啊……”

容景身子一僵。

云浅月成功将容景抱住,在他身上摸,一边摸一边嘟囔,“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的男人,都没一个比你好看的,尤其是那天在皇宫外第一次见你……好好看,好好看,姐姐当时就想扑过去,不过后来没胆……”

容景眸中黑色忽然退去,僵硬地看着云浅月嘴一开一合。

“虽然现在也没胆……”云浅月忽然停了手,小脸神色有些委屈,一双眸子已经看不到清澈的色泽,她口中喃喃出声,“哎呀,要是我真将你吃了,那此事传出去的话,估计我会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喷死,被砖头拍死,你这么高的大山,人人敬仰,我就是一坨屎,人人都臭着我,我爬不上去你这座大山啊……”

“你口中就不能说出些好话?”容景听到她自我比喻,挑了挑眉。

云浅月迷迷糊糊似乎没听到容景的话,撤回手,喃喃自语道:“还是别吃了吧!大餐虽好,但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你太贵了,那些金像都没你贵,我吃不起……”

容景突然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云浅月又道:“那些金子虽好,但姐姐以前连国家的金库都看过,在乎这点儿狗屁钱做什么,还有我的银行卡,那数字拿出去能吓死一帮子人,可是钱再多管什么?还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容景一愣,收回视线,不明白地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又吐出一句话,“好歹我今生有出息多了,没抱着炸弹死,而是死在美人怀里。嘿嘿……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以前到死也没风流上,如今终于也有了机会……”

容景微微蹙眉,将手按在了云浅月头上,她的额头能灼烧一头牛。他微微抿唇。

清凉的触感让云浅月顿时身子一哆嗦,她又唔哝了一句什么,声音没发出来。

半响,容景忽然开口,声音极低,“若是我以身救你,你可嫁给我?”

云浅月却是不再说话,无声无息地躺在容景怀里。似乎已经烧迷糊过去。

容景看着她,忽然低声一笑,和往日清淡温和不同,那笑意似嘲似讽,他抬起头,看向佛像,轻轻的声音似乎从天外飘来,“原来我也能入魔障之境……”

云浅月依旧无声,似乎她的世界已经再听不到任何话语和声音。

容景从佛像收回视线,唇边的笑意也收回,他伸手将云浅月双手执起,将自己的手心紧贴在她手心处,他手心溢出冰蓝色的气体缓缓进入云浅月手心内。

不出片刻,云浅月忽然睁开眼睛,入眼处,是容景如画从容的眉眼,她一怔。

“别动!”容景闭着眼睛,却知道她醒来,温声警告。

云浅月感觉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真气似乎在引领她体内融合的两股真气与她体内的熊熊烈火在抗衡,她顿时明白了,容景这是在用他的功力探入了她体内帮助她消灭体内因为催情引而引发的药性。中了催情引之所以挺不住七孔流血而死大约就是人体承受不住这种药的热度,所以必须排泄,某些既定的办法不能用,只能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将欲火压下去。她没想到容景会用这种办法救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极其损耗功力的一件事情。比用内力向外探知怕是损耗更甚。

想起弦歌的话,说学武者最重功力,不会轻易浪费。她一时间看着容景不由有些怔然。

“自己凝聚功力导引,否则救不你。”容景又道。

云浅月恍若未闻,依然看着他,一动不动。

“听到了吗?自己凝聚功力配合我对抗,否则大罗金仙也救不你。你死的话,我绝对不会陪你一起死的。”容景温和的声音染了一抹凌厉。

“哦!”云浅月收回视线,立即闭上眼睛,开始去试着凝聚丹田的真气。

“跟随我的真气指引游走,我先助你将你体内没融合的两股真气合二为一,然后你再与我的真气融合,合三为一。催情引太过烈性,不这样恐怕压制不住它。”容景道。

“好!”云浅月点头。

容景开始帮助云浅月推引她两大真气融合。

云浅月只感觉身体奇经八脉都被胀开了一般,但咬牙强忍着,在容景的引领下,促使两大真气融合。她性格本就坚韧坚定。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无所谓,但一到关键时刻,只要拿定注意,就坚定如石,就如那日拆除定时炸弹之时她已经提前撤离了国安局所以人员,只留下她自己,她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后来炸弹之内还有炸弹,再也来不及拆除的情况下她抱着炸弹跳下了十二层楼,结束了短暂的生命。这也是这么些年来她年纪轻轻就一路攀爬到了国安局的上将高位的原因。她也许是真聪明,是真有才华,但最关键的还是她的坚持和不屑努力。即便是一座喜马拉雅山,她也有信心用别人所用最短的时间去翻越三个回合。

容景对于云浅月的坚韧和忍劲丝毫不奇怪。他面色淡定从容,即便是如此耗损功力,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浅月体内的两大真气终于融合,她大喘了口气。

“聚精会神,你我真气合三为一。若是能成,定能解了你的催情引之毒,若是不成,你必死无疑。”容景再次出声。

“好!”云浅月毫不犹豫,再次提力。

两大真力汇聚,又是阴阳两种真气融合,何其艰难?

云浅月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冲击的额头冷汗直冒,只感觉浑身如散了架一般,每一个零部件都拆装重新组装。容景的真气偏寒,而她的真气因为是一寒一冷融合而成,所以偏温性,好在容景的真气因为引导她体内的真气融合一番之下也也摸到了门路。虽然艰难,但还是在渐渐融合。

云浅月想着她如此痛苦,容景怕是也与她好不了多少。

这样一想,她睁开眼睛看向容景,见那人脸色比寻常白一些。但眉眼如画依旧,清淡从容依旧,温和淡定依旧。她心忽然就踏实了,闭上眼睛,咬着牙关,继续推荐她体内真气与容景真气融合。

这一次因为她更加坚韧,所以真气融合急速。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云浅月和容景真气终于合于一处,她不由一喜。

“不要懈怠!催情引最后的反噬最为烈性。如果我们将它压下去,你的毒就解了。反之,还是必死无疑。”容景再次出声。

“好!”云浅月再次提力。喜玛雅拉山都翻越一多半了,自然不能因为这最后一关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果然如容景所说,催情引最后反噬强烈,就像是知道它要消亡一般,疯狂地要吞没云浅月身心。云浅月咬紧牙关,想着姑奶奶今天不收拾了你,云字就倒过来写!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催情引最后一丝烈性被消融。再无一分。

容景住了手,轻声道:“你的催情引解了,可以撤手了!”

云浅月长长吐了口气,一番大战后不但不感觉疲惫,反而整个人都精神许多,她有些不解地探知体内,发现催情引的烈性引起的火热**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火山消退之后的死寂和枯荒,反而是内力充沛,游走她周身奇经八脉,整个人像是被用清泉水从内到外全部洗礼了一般,她的身体就如注入了甘泉,那泉水流经每一处,再在丹田处形成循环,说不出的舒服。

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云浅月点点头,刚要撤手,忽然发现她真气在探寻碰触容景某一处之时居然遇到了阻力,而且那阻力强大,将她真气弹了回来,她一怔,闭着眼睛睁开,“你身体有经脉不通?”

容景看了她一眼,重复道:“你可以撤手了!”

云浅月微微蹙眉,见容景脸色白得几乎如月光,她以前连他呼吸都不能探知,而今却是轻而易举地感知到他似乎极度虚弱,身体空虚如久病成疾,她想起他大病十年不出府,以为他这样的人定是装的,如今看来真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如今他怕是倾尽全力助她融合体内两大真力又抵抗催情引之毒,损耗可想而知。如此虚弱,也不令人感到意外。

她抿了抿唇,并没撤回真气。

“你可以撤手了!”容景又道。

云浅月忽然再次闭上了眼睛,对容景道:“我助你打通你体内阻塞的经脉!”

“不用!”容景将剩余无几的真气撤回体内。

云浅月追随着他真气尾随着就向他体内冲去,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我说了我助你将你体内阻塞的经脉打通!”

“我也说了不用!”容景语气也是鲜有的低沉。

“别废话!不用也得用。”云浅月强硬道。

她感觉她体内真气经过此大变上升了不止一个高楼的层次,这和容景绝对脱不开关系。催情引本来是祸害,没想到让她因祸得福。就她如今融化而成的功力怕是真如夜轻染所说超过他了。据她刚刚的探知,容景体内的堵塞的经脉少说也有十年。的确和他十年前大病的时间吻合,看来不像是大病,倒像是中了某种寒烈的毒药又经过了创伤所致。以她不太精湛的医术来看也是知道若不及早根除的话,他渐渐就会心脉被挤压不堪负荷而枯弱衰竭,这样下去,他能活多久?怕是英年早逝都不为过。

既然如今他出手救了他,她这个人最欠不得别人人情。所以,就助他一助。更何况如今她没有半丝疲惫,精力充沛,刚刚一番又将彼此真气相融,正值庞大之时,何不乘胜追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容景看着云浅月,眸光清幽。

“自然知道!”云浅月紧抿着唇角,轻而易举地就冲破了容景此时薄弱的防护。

“你可知道十年前灵隐大师想助我修复损伤的经脉和驱除毒素都未能做到,无奈之下几乎用他半生功力帮我下了封印,封印住了那处。如今十年后重遇,灵隐大师依然不能助我打通。而我这些年也未曾自己打通或者想到解除之法。你凭什么认为你就可以?”容景平静的声音微带清凉。

“可不可以总要试试。”云浅月道。

“你不怕?也许你刚刚躲过大劫。但因为你帮我,就也许被我耗尽你功力枯竭而死。一旦出现丝毫差错,你这条命即便刚刚救活也还得死去。”容景看着她。

“磨叽什么?婆婆妈妈的。我这条命是被你捡回来的。死就死了。不过放心,我不会那么伟大的。一看不成我会立即撤手。本小姐从来不做让自己吃亏的买卖。你要不配合,过了今日这个村,可没有明日那个店了。”云浅月一边说着,一边真气尾随容景真气到他体内,全身游走之后,发现果然就心脉那一处被封印堵死。她真气刚一碰到,就感觉冰寒彻骨。想着怪不得看他刚刚溢出的真气是冰蓝色的呢!感情体内压了一座冰山,能不寒吗?亏得他平时还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那也不必了。”容景摇头。

“你到现在最好闭嘴。认为以你如今身体的情况能阻止我吗?”云浅月挑眉,神情微带得意,“本小姐如今的功力可是比你此时高的,再说你这人虽黑心,但还是有一样好的,对我大方。我要是真能救了你,等我哪天落难了,没饭吃了,你就要给我银子米面的养着我。”

容景沉默,看着云浅月得意的神色坚定的眸子,他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

云浅月却不再看他,收了玩笑之色,全心地用真气探寻容景被封印的那处,开始他那处产生很强大的抵触,但她将体内真气分流导入他心脉处,一点点地去碰触,渐渐的她居然惊异地发现她的真气能消融他心脉的冰寒,她抬头讶异地看着容景,“喂,你感觉到了吗?我的真气在你的心脉处居然能消融被压制的冰寒气息。”

“嗯!感觉到了。”容景眸光也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缓缓开口,“你修炼的内功心法既有寒性也有热性。能消融冰寒不为过。灵隐大师修炼的功法也属于寒性硬功法,所以他做不到。”

“原来是这样!那我和你的真气能融合,显然你我修炼功法的差不多了?”云浅月想问是不是他的也是凤凰真经。

“嗯,你与我的内力同宗一源,但又不尽相同。”容景点头。

“也许我真可以助你。”云浅月有些惊喜。她对未知的事物从来就有强烈的探索**,就像当初和一位奇人研究机关暗器时候没日没夜钻研,再比如当初学那些武器科技研究之时她也能抱着研究器械睡着,诸如此类,多不胜枚举。否则她如何能年纪轻轻又拿那许多学士学位证书。

“也许吧!不过你别太乐观。”容景收起了讶异道。

“好,那你配合我啊!”云浅月此时已经拿容景体内的那处阻塞封印当成科学研究了。势必要攻克它。

“嗯!”容景一叹,不再抗拒。

云浅月试着用真气逐步推进,每一步虽然艰难,但是还是能突破他的封印进入他心脉深处。虽然只是微薄的一丝,但这足够让云浅月惊喜,让容景震惊的了。

容景看着云浅月,她神情认真,唇瓣微抿,眉峰凝聚着势在必得的灼灼光华。一身紫衣绫罗虽然沾染了灰尘,青丝微散,玉簪倾斜,整个人说不出的糟糕,但滟华难掩,清华微显,整个人似乎抛了光的玉石,散发着剔透莹润之光。他移开眼睛,不再看她,如画的容颜却是此时蒙上了一层云雾。

云浅月聚精会神,心无旁骛。随着她深入容景心脉处的内息越多,越能探知他心脉处枯燥的情况。她似乎看到了万年沙漠,无一片绿洲和水源,似乎也看到了万里无垠的沼泽地,似乎更看到了洪荒图野,满目苍夷,似乎也看到了大火曾经在这里瞒过,烧焦了土地下十尺根基……

可以想象,他曾经受的创伤何其可怕?

他能活着,到如今,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云浅月眸光凝于一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时间气息未散,停滞不前。

“算了,撤手吧!”容景突然伸手去推开她。

“别动!”云浅月摇摇头,阻止他,闭上眼睛继续探知,须臾她皱起眉,讶异地道:“你曾经居然也中过催情引吗?十多年前?”

“嗯!”容景听不出情绪地应了一声。

云浅月心里一寒,容景今年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十年前中催情引时候他才七八岁,那时候还是个孩子,谁如此狠辣对他?她如今这个身体十四五岁且有一身功力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一个孩子?而且显然未曾得解……

“除了中催情引外还有一种极寒的毒?”云浅月又问。

“当时我服用了一颗寒毒丸,用来压制催情引的热毒。”容景道。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想着这就是所说的以毒攻毒的法子。她继续探知,围绕着他心脉处半响又道:“这里受过掌伤?是一击致命那种,但你心脏稍微偏了一寸,所以,饶幸活命。否则那一掌你必死无疑。”

“嗯!”容景点头。即便云浅月此时一一点出他曾经受过的苦,但他面色依然不变,清淡平静云淡风轻。似乎说的是别人,不是他。

“寒毒丸虽然压制住了催情引,但是也灼伤了你心脉。且留下了寒毒之症。这就是我探知的你体内被封印住的那块冰山,而那一掌显然是在那之后不久被人打的,进而险些要了你的命。若我所猜测不差的话,应该是你被人打了致命一掌命在旦夕之时是灵隐神棍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后来无法给你封印住了寒毒和那处掌伤,虽然保住了你的命,但其实也阻塞了你经脉流通,你只能用天山雪莲长年累月供养已经日渐枯竭的心脉。而你同时又有强大的内力支撑,所以,才能活到至今。”云浅月停住手,对容景分析。

“嗯!”容景点头,似乎似乎不讶异云浅月有条有理且丝毫不差的推论。

“老天真是厚待你啊!”云浅月忽然大叹了一声,似乎极其佩服地抬头看了容景一眼,眼神崇拜,“这样你还能活着,我真崇拜你,丫的,果然不是人!”

容景撇开头,似乎对她无话可说。

云浅月不再开口,用真力继续在容景心脉处徘徊。一边皱眉,一边思索,唇瓣时抿时开,脸上的神情也随着她心里的变化而变化。

容景回转头,继续看着云浅月。觉得近在咫尺这张小脸分外生动。

许久,云浅月抬头看着容景,神色鲜有的认真,“我如今想到一种办法可以将你心脉处的十年瘀伤复原,也能破除灵隐神棍封锁的封印,还能打通你的枯死心脉让你奇经八脉流通。不过我只有一半把握。估计会很难受,怕是你所不能承受之重。你要不要相信我,试一把?”

“嗯”容景点头,神色温和又浅淡,“烂命一条而已,你随便试吧!”

“够男人!若不小心弄死了你,我会给你烧香的。”云浅月立即道。

容景忽然笑了,足以媲美半枝莲花开繁盛时的滟滟鲜华,他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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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云浅月见容景答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全神贯注施为。

容景面色依然清淡从容,但眉峰处细看的话便能发现那里隐忍着一抹坚定。

“我先将我体内所有真气输入一半凝聚到你心脉内部,一半留在你心脉之外,然后双重夹击冲破灵隐神棍给你加固的封印,我再用我的真气修复你十年的瘀伤,你只需要在我真气冲破灵隐神棍封锁的封印时将我所有真气包裹住,就像是形成围墙一样,必须要包裹住,否则一旦我真气在你体内外散,我怕还没开始,你身子就会爆炸。这是最难的,只要这一关过了,我想我们真力在一起合二为一,定能驱除你体内的寒毒,将它赶出你体外。”云浅月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如何?”

“好!”容景点头。

“我这个人啊,从来有七分把握都会说成五分,所以,你要相信我。别一副视死如归的心态。应该摆正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态。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云浅月认真凝重的话音一转,忽然吊儿郎当地调侃了一句。

“知道!”容景轻笑。

“那开始了?”云浅月询问。

“嗯!”容景点头。

两人再不说话,齐齐全神贯注于一事。

云浅月知道她得知容景身体情况想要帮助他全凭一时意气,他们刚刚经过她体内的催情引一番战斗,虽然她不劳累,但容景劳累,她此时帮助他突破他体内旧创顽疾不是最佳时期,这样的事情危险,但她还是做了。谁说不是最佳时期就不能成功?有些事情天时地利人和也许也不能够完成。她所倚仗的就是这一时的意气,以及此时他们二人心无旁骛专心攻克的决心。大难之下,必有大福。她从来都信奉这句话的真理。所以,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容景与云浅月所想一般无二。灵隐大师两次施以援手,俱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未成功。这十年来他想尽办法,终是无劳。在他已经彻底放弃之时,她却突然要在这样糟糕的情形下给他治愈。灵隐大师和他功力不同宗源,只能强助,却是功倍事半。如今她的内功心法既然能和他内息融合,分属同宗一源,这等事情奇妙得让他不由得相信上天给他留了一条路的。他看着云浅月坚毅的眉眼,忽然就又有了信心。无论成不成,总要试一试。也许……真能成功也是说不定呢?

云浅月这次不敢急进,生怕出现丝毫差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内力分流突破灵隐大师的封印缝隙缓缓注入容景心脉,一点点,一滴滴,直到每一次注入的真气在容景心脉处和他微薄的真气融合盘踞在他心脉处,她才再进行下一次风流。她想着她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的耐心,曾经和一个十国连体的跨国贩毒集团周转了五年,逐层深入渗透最后突破缉拿粉碎,她那一丈打的辛苦,却是最成功的,没有漏网一个。正因此,她连跃三级,提升上将。

容景此时却是不动,任云浅月施为,他微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两个时辰后,云浅月忽然开口,轻声提醒,“休息够了吧?开始了!”

“嗯!”容景点头。刹那他所有真气包裹住云浅月的真气,像是一个缜密的真空笼子,半丝缝隙也不留。

云浅月愣了一下,不由赞道:“你牛啊!就这么大一会儿耗损的内息就恢复得这么快?比刚刚多了一倍。”

容景笑了笑,不语。

云浅月也不再说话,拿出全部精力,开始运用内外两道真气冲破灵隐大师封印。她冲了半天那封印依然牢牢坚固,她却额头上已经冒出汗水,也无法擦拭,恨道:“这神棍的封印也太牢固了。”

“大师用的是金刚手法,不能硬冲,要逐一化解,他有三处关隘,只要你寻到窍门突破一关,封印自然得解。不用如此费力的。”容景缓缓开口。他额头上也溢出细密的汗。

“你怎么不早说?”云浅月瞪眼。

“我以为你很懂。”容景道。

云浅月被噎得无语。她懂个屁啊!她根本就不是以前的云浅月,这一身功力和身体都是人家的,她只占了个灵魂思想是自己的,哪里懂这个?她能启动功力还是得益于那日与夜轻染去后山香泉山烤鱼经他提点的功劳,再就是那日打了一场太极拳,她体内莫名其妙的内力就越来越强了,刚刚又得益于他助她驱除催情引时候的引导和指引,让她摸清了内功的些微门路,再结合理论推测,认为这个办法应该可行,哪里真懂了?但这话她说不出来。她怕她一开口说自己其实是个半吊子就要大胆地人家治愈旧伤,容景会突然抬手劈死她。

容景似乎笑了一下,温声道:“再试试,你一定可以的!”

“我肯定可以的。”云浅月大言不惭。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不就是灵隐神棍吗?她今日非打死它打破他打残他不成,让他再也不能给人家瞎算卦,瞎传播半仙论。

容景不再开口,看着云浅月嘴角露出笑意。

云浅月得到教训,不再硬冲,而是围绕着封印四周以寻求突破口。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她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心下一喜,将真气凝聚到突破口处,那里似乎有个用真气拧成的环扣,极其细微,她上下一挑,果然如容景所说,迎刃而解。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也瞬间解开。她喜滋滋地道:“果然解开了!”

“嗯!你厉害!”容景不吝啬表扬。

“那是!”云浅月得意地挑了挑眉。

容景不再言语。

云浅月得意刚染上眉梢,只觉冲天的冰封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顷刻间就要将她吞没,虽然是容景的身体,但她此时真气在他体内流动,感知尤为强烈,就如在她体内一般。她一惊,连忙调动真气将那冰封包裹。雪山爆发顷刻间被她的庞大的真气再次封住。即便如此,她额头刚刚的汗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抬眼看容景,他玉颜眉眼上却是凝聚了一层冰霜。可想而知那寒毒丸的毒性该有多强烈。

“我一点点消融它,你要挺住。”云浅月此时觉得她也许想得太简单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好!”容景点头。

“到时候挺不住难受就喊出来。没人笑话你。”云浅月又道。

“好!”容景再次点头。

云浅月紧抿起唇瓣,缓缓运动真气,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点点,一滴滴开始融化容景体内如冰山一般的寒气。刚进行片刻,她心就在渐渐下沉,想着她的确是想得太过简单了,灵隐神棍都不能完成,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想要帮助他完成,此时才知道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能成就成,不能成的话怕是真如容景所说她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就要立即死去。不过她死过一次的人,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容景似乎知道云浅月心中所想,低声道:“你放心,即便不成功,我也会在最后一刻护住你。我死了,你也死不了。”

“说什么狗屁话!专心点!”云浅月骂了一句。

容景不再言语。

云浅月感觉她的真气虽然在融化容景心脉处盘踞的强大冰山,但她的真气也在快速消耗。如此下去,她不但救不了容景,也会真气枯竭被寒毒反噬而死。所以,她当机立断立即换了策略,将一部分真力用来护住一半冰寒,另一半真气细微的,缓慢的逐层去消融,这样进度虽然慢,但也减少了她真气损耗的速度,让她能随着体内的消耗随时补充体力,至少,不至于死得太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云浅月只感觉周遭一切都不存在,只剩下她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不断的重复用真气消融那座似乎不可攀越的千年冰山,直到将它融化。

而容景也感觉周遭一切都不存在,他只剩下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护住云浅月的真气,在她微弱不足之时迅速给她补充上。

两个人的容颜似乎都化成了一座冰像,除了专心一致,再无旁骛。

佛堂伫立的佛像或开怀,或悲悯,或慈悲,或忞诚地看着二人。这一张方圆,天地静谧。这里没有黑夜白天,没有黎明暮色,没有人声杂沸,没有俗事纷扰。似乎专门为此事准备。

穿越时光的千载轮回,一成不变的却是那两颗坚定坚韧无坚不摧的决心。

诚如云浅月,诚如容景。

这二人都是心定坚韧之人!

云浅月功力倾尽一半之时,容景体内的冰山似乎也消融了一半。她信心倍增。证明这种方法是有效的。只要有效,就不愁冰山融化的那一刻。眉眼神色更加坚毅。

容景月牙白的锦袍已经湿透,再由内而外结成冰,一层冰刚刚融化,一层冰就再次袭来,周次反复,似乎无穷无尽。他玉颜愈加莹白,那是冰雪浸透了每一处由内而外的洗礼。如此艰难,必是承受千百倍痛苦,他却是不吭一声,神色依旧,从容清淡,眸光透过冰封的薄雾可以透析里面温润如温泉水的色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浅月真气开始渐渐微弱枯竭,而容景心脉处盘踞的强大冰山还只剩一角,而这一角却最是顽固,任云浅月如何消融,它却纹丝不动。

“完了,我的真气似乎不够了!”云浅月咬牙出声。

“你且退开,我用自身的真气消融它。”

“不成,你剩余的真气还没我多。”云浅月摇头,抿唇思索,不放弃地道:“我们想想,一定还有办法,只要能再有一些真气,我们定可以将它全部消融。”

“可是如今哪里来真气呢?”容景轻轻一叹,“也许天意如此。”

“狗屁的天意如此,我从来就不信这个。我信奉的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偿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云浅月嗤了一声,坚韧地道。

“嗯?哪里来的典故?”容景问。

“等我们活着出去我告诉你。”云浅月依然斗志激昂。她平生自认为最大的长处就是坚韧,且无坚不摧。越是困难,越是迎难而上。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有心,宇宙飞船都能载人上天,卫星定位,科技网络整个地球,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好!”容景点头,果然不再问。

“我感觉我虽然内力有枯竭之势,但这只是表象,我体内似乎藏着无穷力量,但是不知如何开启。你可有办法?”云浅月觉得一人智断两人智长。容景这个天圣第一奇才,甚至是天下第一奇才怎么也不是吃干饭的吧?

“你修习的可是凤凰真经?”容景问。

“嗯!”云浅月点头。

“那你启动你内功心法试试。”容景思索了片刻,建议道。

“我不会内功心法?如何启动?”云浅月有些想哭。她不是真的云浅月啊!会什么凤凰真经的内功心法?此时她恼恨那天在屋子内翻找凤凰真经心法时没有找到不应该泄气,应该多找一会儿,将地板也挖出来,将她的房顶也拆了,没准就找到了呢!此时哪里去找?

“你明明修炼的是凤凰真经,如何不会内功心法?”容景疑惑。

“我哪里知道为何?忘了!”云浅月恼道。

“你既然忘了,恐怕就没有办法了。”容景缓缓道:“我修炼的是天地真经。与你凤凰真经是有渊源。但是此时恐怕也不能帮助你。虽然同宗一源,但到底是两门功法,还是不成的。而我自己也不能再启动天地真经本源,否则我体内这冰寒一角怕是也会随着天地真经的内功增长而增长,因为天地囊括天地万物,自然包括这寒气。”

云浅月紧咬唇瓣,“再想想,天无绝人之路!”

“嗯!”容景点头。

二人说话间也未曾疏忽半分。则是用全力抗住那一角顽固的冰寒。但二人经过了云浅月驱除体内的催情引,又经过住容景驱除冰寒,如今持久两战打下来,体力在渐渐不支中。若是想不到办法,二人真气消失殆尽之时,便是冰寒反噬之时。怕两条小命就交代这了。最好的后果怕也就是云浅月能活一命,而容景则是必死无疑。

“算了,你撤手吧!”容景话落,就要撤手。

“别动,我虽然不会凤凰真经的心法,但是我会另外一种心法。但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不管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再说。”云浅月道。

“不行,恐怕等你试了之后再撤退就撤退不了了,万一不成功,你不死即伤。”容景摇头,强硬地想将云浅月脱离出来。

“我说了你别动就别动!没听到吗?别以为你这是在大仁大义保我不死。姑奶奶从来就不是孬种。大不了就小命一条而已,黄泉路上还有个做伴的人呢!”云浅月见容景强行驱离她,她根本就抵抗不了,急得怒吼了一声。

容景手一顿。

“你先挺着,我试试看成不成。”云浅月声音低了下来。

“好!”容景抬眼看了面前一排佛像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云浅月一直和容景双手交叠,盘膝而坐。如今双手双脚都不能站立行走,生怕她一撤出,容景很快就会被吞噬。她只能试着用意念在脑海中催动意向幻化成影像练习太极拳,看看能不能度过难关,这是她和容景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没有想过扔下他去死而自己退却活命。她做不到,若没有这个人倾尽全力助她,她怕是早死了。若不是她坚持给他破除封印治愈体内顽疾,他也许最少还是能活几年的。如今真如她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再说即便如今不是容景,在她面前的换成别人,她也难以做到袖手旁观任人去死。这不是天生具有的正义,而是前世二十多年培养和军队训练根深植入灵魂的善念。“十三总势莫轻视,命意源头在腰隙,变转虚实须留意,气遍身躯不稍滞。静中触动动犹静,因敌变化示神奇,势势存心揆用意,的来不觉费功夫。刻刻留意在腰间,腹内松静气腾然,尾闾中正神贯顶,满身轻灵顶头悬。仔细留心向推求,屈伸开合听自由,入门引路须口授,功夫无息发自修。若言体用何为准,意气君来骨肉臣,详推用意终何在,益寿延年不老翁。歌兮歌兮百四十,字字真切义无遗,若不向此推求去,枉费功夫胎叹息。”

云浅月将太极十三式的口诀歌缓缓念出。脑中开始从第一式练起。

容景一怔,也随着云浅月的口诀歌在脑中默默而念,顿时觉得意蕴奇妙。

几式过去,她丹田半丝动静也无。云浅月心下失望,却不停顿,不到最后一刻,她不认输。

“似乎是不成,撤手!”容景感觉他真气已经快消失殆尽,云浅月真气也枯竭无几,他清声出口,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救云浅月。

难道真的就这样死了?

云浅月突然有些悔恨自己任性而为,仅仅凭借一时意气就做根本没有准备完全之事。也许她不一时意气,以后寻到了机会,天时地利人和,或者身边多加个灵隐神棍辅助,也许真就能成了……

她咬着唇瓣,摇头,“不可能!死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泉路上有你这个美人陪着,我也不寂寞。”

“也罢!”容景已经没有力气去驱除云浅月。

云浅月将太极最后一式在脑海中施展完,也开始等待死亡那一刻。

就在最后一式在她脑中刚刚收尾,她丹田内忽然如泉眼打开,冒出涓涓泉水一般,温暖的气流腾升而上,瞬间游走了她七经八脉,顷刻间顺着她手心向容景体内流去,刹那援救了她和容景双双濒临枯竭的真气。

奇迹出现了!

云浅月顿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一副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景。

容景也惊了,同样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

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半晌无言。在此时,在此刻,任何语言都太过苍白。

“有救了!”许久,云浅月开口。

“嗯!有救了!”容景点头。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哈哈……”云浅月大笑起来,顿时眉飞色舞,似乎不用她用任何力气,她体内的真气就自发地通过她身体传递容景手心再传到他丹田,顽固的冰山一角被暖融融的真气包围,迅速在消融。

容景嘴角勾起,浅浅一笑。如画的眉目似乎也注入了生机,如芙蓉花开。

“幸好我坚持吧!你这个不识趣的,我但分有一点儿退缩或者被你打击,估计我们就都完了。”云浅月立即臭屁起来,又恢复了本色。

“嗯,幸好你坚持!”容景笑着点头。

云浅月得意地挑挑眉,不再说话。开始调动真气,她怕万一高兴过头不加控制真气导致容景承受不住嗝屁了就一切都白费了。

容景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再说话。成功的最后一刻,更要慎重。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关键时刻,最能展现一个人的本色。

诚如容景,诚如云浅月。都是坚韧且谨慎之人。

半个时辰后,顽固的冰山一角终于消融。消融后,云浅月似乎看到了一望无垠的烧焦的灰炭和荒漠,那一处伤痕慎重,草木枯死,寸草不生。

她想着这应该就是催情引烧灼的痕迹和被一击致命的重创之地,原来如此严重。若是她没有容景相助消灭了体内所中的催情引之毒,恐怕比容景的下场还要重,何止七孔流血,怕是全身被烧成焦炭也不为过。

算计她的人,等着好了!姑奶奶出去之后誓必报仇后快!

“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将这一处恢复生机。”云浅月虽然口中如此说,但心下是坚定的。她感觉她体内的真气如水,暖暖的,温温的,若是分属水性,那岂不是真可以疗伤,给这枯死之地恢复生机?

“嗯!”容景点头。他也感觉出云浅月这次启发的真气与早先不同。恐怕这才是她真正的内力,真正的凤凰真经,早先那些不过是表象而已。

云浅月依然如早先一般控制真气缓缓地如清风细雨般来回抚慰那一处灼伤。可能是时间太久,创伤太大,半晌都无丝毫动静。而她却也不急,越发地轻柔舒缓,如小溪细细流过,滋润养护干枯的稻田。

容景闭上眼睛,早先的如生割一般的疼痛退去,只感觉周身暖融融的。他贪恋这种暖融融的感觉。多少年了,日日冰寒彻骨,他以为此一生直到死去怕是都会如此了,他自认为心志坚定,却也耐不住十年漫长岁月。不想上天原来还未曾弃了他。

大约百多来回后,云浅月忽然一喜,“真的可以的,你感觉到了吗?你枯死的心脉在恢复生机呢!是真的,我感觉到了。”

“嗯,我也感觉到了。”容景睁开眼睛,笑着点头。

云浅月顿时信心倍增。这样神奇的事情比她第一次进国安局还要兴奋。这在那个世界无论你怎么做都不会出现这种武功,内力,真气疗伤的奇迹,在这里却是真的可以。这种奥妙她至今懵懂无知。但是破解不了这种奥妙又能如何?只要有用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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