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燕立即噤了声。
“不过这似乎不是文小姐该过问的事情。我家世子和浅月小姐如何也不是文小姐能置寰的。老奴给文小姐解释完全是看在文大将军的面子上。还请文小姐以后谨言。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文小姐当该清楚。否则祸从口出!今日这话是被老奴听见了,老奴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若是这话传进我家世子耳里。文小姐可以想想我家世子大概会教以后如何慎言。”容福看着文如燕警告道。
文如燕身子一颤,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老奴听说文小姐受了风疹,还是回府休息为好!”容福不再理会文如燕,向府内走去。
他刚一进去,荣王府的侍卫连忙过来关门。
“容大管家!等一下!”文如燕见容福进府,连忙出声。这回语气软了三分。
“文小姐还有何事?”容福停住脚步看着文如燕。
“我……我想见枫公子一面,劳烦大管家,让我进去见他一面可好?或者说您去禀告一下,让枫公子出来与我一见。”文如燕祈求地看着容福。
“文小姐,这恐怕不行!”容福摇摇头。拒绝的很是干脆。
“大管家,小女子刚刚多有得罪,还忘大管家见谅。求您让我见枫公子一面,我实在是有事情想要见枫公子。”文如燕急声道。
容福看着文如燕,叹了口气,“不是老奴不帮你,实在是枫公子早就吩咐不见客。刚刚你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禀告过了,枫公子说谁也不见。”
“他……他知道我来了?也不见?”文如燕一双美眸有些湿,哽咽地问。
“如今枫公子正在闭关研习武艺。你也知道,他和染小王爷二人的武状元大会还没分出胜负呢!如今是事情颇多,皇上给耽搁下了,但指不定哪日就会继续进行,枫公子可不能分心。枫公子如今回京以后就在京城住脚了。文小姐要想见枫公子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容福有些不忍心,看着文如燕用面纱蒙的严实的脸道:“文小姐如今还是将自己的风疹养好才是重要。否则即便枫公子见了你如今的样子,也怕是不喜。”
文如燕一怔,她急于见容枫,倒是忘记自己脸上的风疹了,连忙惊醒,点点头,很是感激地道:“多谢容大总管,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府,改日等枫公子有空了我再来!”
“嗯!文小姐慢走!老奴就不松了!”容福点头。
文如燕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不出片刻马车离开荣王府大门口向文大将军府而去。
容福想着这文小姐在京中大家闺秀中的传言口碑不错。据说知书达礼,可是女人嘛!一旦痴情了,就会变得不明智。在他看来枫公子对文小姐根本就无意。别说是文小姐,这京中的诸多小姐都无意。依照那日枫公子亲自将浅月小姐送回云王府看,八成枫公子对浅月小姐是有心的,可惜偏偏他家世子也对浅月小姐有心。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能管的,他在荣王府好几十年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做好一个奴才的本分就好。
文如燕离开后,荣王府的大门紧紧关闭。
云浅月自然知道文如燕来荣王府是来见容枫的,她想着有些女人啊!一旦喜欢上男人,就会犯傻。文如燕如今心里大概将她当做情敌了。虽然有武状元大会她请旨赐婚那一笔来说,被人当做这个情敌不冤枉她,但还是觉得有些无奈。大约谁也不想被别人嫉恨着。
云浅月无奈地笑笑,一路从前院穿过向紫竹苑走去。
今日的荣王府比她昨日随着容景走出来时候热闹一些,昨日她一路几乎没见到人,今日倒是遇见不少,但一个个看起来对她望而却步,避而远之。有些躲不过的就诚惶诚恐地见礼,随着她走过,所过之处人人噤若寒蝉。她想着如今与她第一次来荣王府真是不同了。那时候人人都对她好奇打量,如今不知道是容景治家有方,蒙了众人的眼睛堵了众人的嘴,还是她看起来如今比较可怕!
她也懒得再想,懒洋洋地向紫竹林走去。
穿过前院的廊柱,一眼就见到那座碧湖吊桥的亭子上站着一个人,那人长身玉立,白衣萧衫,虽然是背对着身子而站,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文如燕想要见的容枫。她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容枫,脚步一顿。
容枫这回转过身来,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看到了容枫的脸,凉亭遮住了打在他身上的阳光,他站在碧湖凉亭内,湖水和紫竹林为背景,白衣如雪,干净出尘,说不出的清秀俊逸。她看着他与容景有三分相像的脸,想着若没有容景,她大约是会喜欢上容枫的,虽然如今也喜欢,可是对容枫的喜欢和她喜欢容景是不同的。喜欢容枫是单纯的喜欢,不含一丝杂质,就像容枫说的,他们是亲人,而喜欢容景则不同,包括了太多她身心内在的能让她心跳加速血液加快流转的复杂因素。
容枫看着云浅月脸上的面纱,忽然挑了挑眉。
云浅月因为内功如今精深,清晰地看到了容枫脸上细微的表情,她脸一红,暗骂了一声容景混蛋,踌躇了一下,抬步走了过去。
上了凉亭,云浅月站在容景面前,见他还看着她的面纱,轻咳了一声开口,“你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刚刚我回来时候在门口看到文如燕了,她似乎是来找你的。”
容枫收回视线,脸上细微的表情也消失不见,点点头,语气虽然淡,但不失柔缓,“我知道她来!不想见她。我知道你回府了,是在这里特意等你的。”
“等我?”云浅月看着容枫。
“嗯!”容枫点头。
“是不是有事情?来,我们坐下来说!”云浅月转身坐在凉亭的玉石凳子上。这里清静,方圆几丈远都不能藏人,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容枫坐下身子,看着云浅月,似乎犹豫了一下问道:“七皇子回京了,你可是看到他了?”
云浅月一愣,她就想着容枫找她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关于七皇子的!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也算是见到了,也算是没见到。”
容枫疑惑地看着云浅月。
“昨日容景去接他,我在马车中没出去。倒是听他说了几句话!”云浅月想着她和七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很好很亲密,但到底亲密到什么地步?怎么也不会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吧?若她自己不是云浅月也许会这样想,但此时知道云浅月根本就是她自己,她觉得依照她自己内心冷情来说不太可能。她不会轻易对一个人动心的。
“居然是这样!是不是因为世子的原因,你才没见到他?”容枫轻声问。
云浅月点点头。容枫是一个心思很细的人,通过几面和几次事情,自然知道她和容景如今算是两情相悦的关系的。既然他这么问,她自然不会骗他说不是。另外容枫虽然对她说是亲人,但藏着的比亲人要深的那种感情她能感觉出来,既然她回应不了他,还是就定在亲人上比较好。容枫既然能这样问出来,心里也是比谁都清楚明白以后他们仅是亲人而已。
“我未曾想到那日将你送去云王府之后不过两日时间你就和世子有了如今这般关系……”容枫看着云浅月盖着面纱的脸,凉亭有湖水的风吹来,她面纱飘动,隐隐脖颈上有斑斑红粉痕迹露出,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顿了顿又道:“若是知道的话,我那日就该告诉你,你和七皇子以前……”
云浅月认真地听着,虽然她不强求知道失忆以前的事情,但若是有人和她说,她还是愿意听一听的。尤其是关于七皇子和她。
可是容枫又再次顿住,犹豫了片刻避开敏感的话语,又道:“如今你失忆了,才将七皇子也忘了,其实你和七皇子……你们昨日既然未见到,七皇子如今大约还不知道你失忆了……”
云浅月看着容枫蹙眉,他断断续续说了好几句话,偏偏错过了她想要听的话。她见容枫又住了口,且面色神情犹豫不定,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想说又踌躇的模样,她无奈一叹,“容枫,你若是想告诉我的话,就好好对我说,若是不想告诉我的话,那就不必说了。你这副样子,我不止听得难受,就是看着你脸上纠葛的情绪也替你难受。”
容景抬眼看着云浅月。
“算了,你不必说了!”云浅月忽然摆摆手,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如今的我是如今的我。若是一辈子可以分成两辈子的话,那么我失忆前就是过的上辈子,如今失忆后一切重新开始,如重生一般,前尘往事尽忘,过的就是这辈子。”
容景一愣。
云浅月又缓缓开口,声音虽轻但清晰,“不管我和七皇子以前有过什么,或者和七皇子的关系比我如今和容景的关系还要亲密,或者别的什么关系。但我如今和以前不同了不是吗?如今七皇子即便站在我面前我大约也是对他陌生的。那么又何谈其他?”
容枫继续怔愣地看着云浅月。
“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容景的,这种喜欢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前两日若不是因为七皇子给我的信,我想我大约还意识不到对容景已经是喜欢的。如今我为他喜而喜,为他恼而恼,为他忧而忧,为他怒而怒,为他救秦玉凝吃醋,为他受伤心疼,为他对我做一切不合乎礼数不符合君子的行为不反感,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喜欢?”云浅月问容枫。
容枫微怔过后脸色闪过一丝黯然,但随即隐去,点点头。
“所以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云浅月肯定地道。想着这也许对七皇子不公平,但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她不能因为失去记忆之前和七皇子有关系,就抹杀掉她失忆后对容景相处和发生的那些事情以及对他喜欢,况且也抹杀不去。
容枫看着云浅月,虽然隔着面纱,但他依然能从她言语和周身气息上感受到那是一种极其清醒的认定。忽然觉得自己的忧心和纠葛在她面前变得微不足道。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见到七皇子之后你想起了什么,或者恢复记忆之后怎么办?”
容枫想说的是那时候你还能如此对七皇子近乎冷情的理智吗?还能这样说吗?
云浅月一愣,有片刻的沉默后,她淡淡道:“我会随着我的本心而走!”
容枫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淡淡一笑,“我虽然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但对感情一事从来就认真。如今我喜欢容景是真心的,那么等到哪一日恢复记忆后,我若还喜欢他,自然也会随着本心而走。若是……”她顿了顿,叹道:“对于未发生的事情,会有多种可能,我不做设想,免得自扰。”
容枫沉默。
云浅月看着容枫,忽然轻笑,凑近他看着他俊逸的脸唏嘘地道:“你看看你,愁苦着一张脸,好像是谁欠了你银子不还似的,不用为我担心,有一句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也能走出一条路来。怕什么呢?让老皇帝废除祖训那么大的事情我都做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容枫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无奈一叹,柔缓地道:“只要你能好我就满足了!”
云浅月再次动容,容枫真好!虽然他话语不多,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感受到他深厚的情意。不知道她和他有着怎样相依为命的一段经历。见他还是有些愁容不展,她揶揄地笑道:“还有一句话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容枫,你难道想成为太监?”
容枫终于露出轻松一些的笑意。
“你今日是不是特意等我只为了说这一件事情?还有别的事儿吗?”云浅月见他笑了,也松了一口气,笑着问道。
容枫摇摇头,“没有了!”
“那你从来京城除了参加武状元大会外,如今平日都在做什么?”云浅月问。
“我每日半日时间在房中修习武功,半日时间在读世子安排的兵书,还有熟悉兵部的文案。”容枫道。
“熟悉兵部的文案?”云浅月扬眉,“这兵部的文案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吗?”
“世子有办法,我这些日子看的的确是兵部的文案资料!”容枫道。
云浅月眨眨眼睛,想着兵部的文案虽然不准泄露外传,但容景的手段的确没有什么弄不到的。容枫武功这般好,老皇帝若是等他和夜轻染一决胜负之后会给他安排职务大约也就是兵部了!容景真是未雨绸缪!她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感兴趣地八卦道:“我知道你住在翠华轩,听说还有京中几个府邸的小姐也被请进了翠华轩客居?”
容枫面色露出一丝不自然,看着云浅月颇为感兴趣的眼睛,语气微带些恼意和沉闷地道:“那是武状元大会后世子安排的!我除了见到了文大将军府的小姐外,再没见到别人。如今那些女子早就回府了!”
“容景?”云浅月挑眉。
“嗯!”容枫脸色难得地有些阴郁,“就在武状元大会你向皇上请旨赐婚要嫁给我的第二日!”
云浅月恍然大悟,想着容景真是黑心。拉着她去醉香楼吃饭,将他和她传得沸沸扬扬,又在府中容枫的翠华轩请了京中的小姐进进出出客居。她看着容枫难得阴郁的脸有些无语。
“世子对你当真是上心的!他从来不对谁如此上心。”容枫一叹。
云浅月想起那一段时间的事情又好气又好笑。她从来没见过有男人喜欢女人喜欢成他那样,喜欢到处处欺负她为乐。她曾经还想着被他喜欢以后嫁给他的女人指不定多倒霉呢!没想到她到是先一步被他匡进了圈套里。她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他就是有虐待倾向,喜欢虐待别人找乐。”
“多少女子想要世子虐待呢!”容枫笑道。
云浅月哼唧一声,想起秦玉凝、六公主、这是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指不定多了去了。有些怨愤地骂道:“烂桃花!”
容枫终于笑出声。
云浅月见容枫笑她,她面色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了一声,刚要转移话题说些什么,只听紫竹林内传来青裳的声音,“浅月小姐,世子命青啼传回来话,说让您尽快去泡浴,他回来检查。也告诉容枫公子,皇上刚刚皇上提到枫公子了。说等皇上寿辰之日让染小王爷和枫公子决一胜负,算是那日给皇上寿辰添一笔彩头。世子说你的武功要想赢染小王爷难,该抓紧了!”
云浅月抬眼望天!青啼是谁?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而且也没看到谁进紫竹林。
“青啼是世子养的一只鸟!”容枫笑着给云浅月解惑,起身站了起来,拂了拂白衫上本来没沾染的尘土,笑着道:“我的确是该抓紧修习了。你昨日在云雾山待了一夜,凉气是很重,世子的温泉池底下种植了许多水中生存的草药,多泡泡不止驱除寒气,也对你身体有好处。”
原来青啼是一只鸟!云浅月点点头,温和地一笑,“好,那你快去吧!一定要打败夜轻染。若是你被重用的话,我以后就有靠山了呢!”
容枫笑着点点头,再不多言。足尖轻点,白色的身影在碧湖上划出一缕白色烟雾,转眼间他就已经掠过了湖面,向紫竹林的西侧跨院而去。
云浅月赞叹地看着容枫的轻功,这算是踏水无痕吧!她本来得意自己轻功高绝,如今见到容枫的轻功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得意,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收回视线,也起身站了起来,抬步下了吊桥,向紫竹林走去。
出了紫竹林,青裳正在紫竹苑门口等着她,手心里捧了一只翠绿的鸟,她想着这就是青啼了。笑看着那只鸟道:“原来不止青泉和青裳是一家,青家还有个青啼!”
青裳失笑,“浅月小姐拿奴婢寻开心,这青啼是世子的亲自喂养的信使。”
云浅月点点头,看着青啼,青啼也歪着脖子看着她,小鸟长得娇小秀气,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极其精神,她刚要伸出手去摸它,它忽然抖动翅膀从青裳手里飞了出去。方向正是皇宫。
云浅月撇撇嘴,“原来还是一只小电报!”
“浅月小姐,小电报是什么意思?”青裳疑惑不解。
“就是你家世子的小狗腿!明白了不?”云浅月抬步向内院走去。
青裳嘴角抽了抽,点点头。青啼自然是去皇宫向世子禀告浅月小姐回到紫竹苑了。想着也难为世子了,在皇宫皇上摆宴也不忘时刻想着浅月小姐,似乎生怕她被别人抢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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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鸳鸯戏水
云浅月一路慢慢悠悠地回到容景的房间,想着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将青啼要过来玩玩,最好是让那小东西叛变,以后再不敢打小报告。
容景的房间早已经不见丝毫杂乱,被打点的干净整洁。桌子上摆着香炉,不同于一般人家的普通熏香,而是轻浅的安神香,令人走进房间之后就感觉万般繁杂尽数化去,心神安定。
云浅月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是热的,显然刚砌好的,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糕点,令人一见就有食欲。她捏起一块糕点品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对跟进来的青裳道:“青裳,改日你跟了我吧!有你这么个细心的人在,这日子过得才舒服。”
“浅月小姐是说奴婢给您准备了这茶水和糕点吧?这可不是奴婢的功劳,是世子早就派青啼回来传话吩咐下的。说您先吃一些糕点再泡水才有力气,空腹泡水对身子不好。这糕点都是药老按着世子吩咐用上等好药熬成汁和面做成的,算是药膳。您有世子看顾着,哪里用得到奴婢?”青裳挑开门帘进来,一边笑着,一边走到衣柜旁去给云浅月找出干净的衣服,“等您泡水出来药老也做好午膳了,您吃了晚膳正好休息。世子估计今日会很晚才回来呢!”
云浅月见青裳打开的衣柜里整齐地叠着容景的衣服和她的衣服。月牙白的锦袍和紫色软烟罗相得益彰。心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想着这算不算叫做现代所说的未婚同居?她移开视线,又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咕哝道:“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养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波斯猫?”青裳疑惑地看着云浅月。
“就是一种长毛的猫,头盖大且宽、呈圆屋顶状,面圆、两颊软而丰满,鼻短而宽,鼻梁塌,眼睛也是大而圆,矮胖、腿短,叫声尖细柔美。是一种看起来极其高贵美丽的猫。”云浅月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给青裳解释。
青裳好奇地道:“居然有这样的猫?”
“嗯!有的!”云浅月想着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波斯猫,总之世界上是有的。
青裳点点头,敬佩地道:“浅月小姐知道得真多,世子怕是也不知道波斯猫的!”
“你家世子若什么都知道真成神了!”云浅月道。
青裳笑看着云浅月,不再说话。
云浅月吃了一小碟糕点,又喝了两杯茶,才接过青裳手里的衣物向温泉池走去。她走到温泉池门口忽然回头问青裳,“你要泡温泉不?一起?”
青裳立即摇头,“奴婢不泡!”
云浅月想起容景有洁癖,撇撇嘴走了进去,暗门在她身后关上,青裳才像是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一般大松了一口气。
温泉池的水依然热气蒸蒸,云浅月脱了衣服将自己埋进水里。温热的水汽瞬间将她包裹,暖融融的,她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药老做好午膳,青裳见云浅月还没出来,便打开暗门进去看,见云浅月居然睡着了。她想喊,但见她睡得香甜,不忍心打扰,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云浅月依然在睡,青裳又进来看一次,犹豫了半响,又退了出去。
一连几次之后,天渐渐黑了,云浅月依然未醒,青裳正下决心想将她喊醒,就在这时容景缓步进了院子。她听见脚步声连忙迎了出去,对容景一礼,“世子,您回来了!”
“嗯!”容景似乎喝了些酒,脸色微醺,但脚步依然轻缓沉稳,不见丝毫凌乱,进了房间没在床上看到云浅月,被子也是叠得整齐,他心思一动,脸上微醺的色泽去了大半,“她呢?哪里去了?”
“回世子,浅月小姐依然在温泉池里!”青裳连忙道。
容景心神安定下来,伸手揉揉额头,皱眉问道:“她什么时间进去的?”
“浅月小姐从回来就进去了!”青裳道。
“一直没出来?”容景挑眉。
“嗯!浅月小姐回来后吃了些点心就进了温泉池,后来就在温泉池睡着了,奴婢见她睡得极好,不忍吵醒,见如今天色已晚,刚要去喊,世子您就回来了。”青裳轻声询问,“奴婢这就去喊醒浅月小姐?”
“不用,你去将晚膳端上来,我去喊醒她。”容景抬步向屏风后走去。
“是!”青裳立即退了下去。
暗门打开,容景在墙壁轻轻一按,墙壁弹出一个暗阁,有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现出,漆黑一片的温泉池刹那明亮起来。他看向池中,浓浓水雾里,果然见一个纤细玲珑的身影躺在那里,气息轻浅,呼吸均匀,的确是在熟睡,且睡意酣然。他并没有立即走过去,而是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微醺的颜色再次织染上如玉的容颜,他眸光如温泉池的水雾,却在水雾深处透着一抹凝定。
他站了许久,云浅月无知无觉一般,依然在熟睡。
许久之后,容景抬步走过去,本来一惯轻浅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得更为轻浅低缓。来到温泉池边,他蹲下身子,静静凝视云浅月。水雾里,她巴掌大的小脸此时凝润粉红,容颜清丽,长发披在池边,三千青丝如墨。纤细玲珑的身子不再是朦胧的影子,而是如上好的美玉,泛着剔透莹润之光。透过清透的水雾,依稀看到她身上有隐隐的梅花印记,斑斑点点,似乎成了她白玉肌肤的点缀。他看着那些点缀,凝定的眸光忽然突破浓浓水雾,变得极为温暖。
“好大的酒味!”云浅月忽然咕哝一声。
容景并没有言语,依然看着她。
“什么酒啊这是?”云浅月动了动鼻子,又哝哝地道。
“圣灵泉。”容景温声开口。
“圣灵泉啊……没听说过……”云浅月迷迷糊糊地伸展了一下手臂,觉得全身上下都暖融融说不出的筋骨舒爽,她喃喃了两句之后觉得不对,忽然睁开眼睛,见容景蹲在她身边,她一怔,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容景见云浅月对他无半丝设防的模样目光更加温柔。
“刚刚啊……”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感觉手臂光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水里,她一愣,见这里是温泉池,才想起泡着温泉睡着了,她手臂僵住,转头看容景,见容景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立即护住胸前,又想起早就被他看过了,护住也没用,便放下手,语气有些僵硬地道:“你刚刚回来就跑进来做什么?”
“喊你吃饭!”容景道。
“我怎么没听见你喊我?”云浅月语气依然僵硬。
“我喊了,你睡得太熟,没听见!”容景道。
云浅月想着这一觉的确睡得舒服,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她还想睡。对容景摆摆手,“你赶紧出去,我不吃饭了,我要继续睡!”
“还睡?你可是睡了大半日了吧?”容景挑眉。
“反正天也黑了,正好接着睡。”云浅月闭上眼睛赶容景,“快些出去!”
容景忽然坐下身子,看着她温声道:“那你继续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快走开!”云浅月脸一黑。一个男人坐在池边看着你,任何一个女人这样也睡不着吧?虽然有水汽挡着,但在她看来别说隔着一层水汽,就是隔着十层衣服也挡不住容景这双眼睛。
“这温泉的水虽好,但泡多了也会伤肌肤。你起来吃饭,吃过饭后回房间睡!否则你若不起来的话,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语气不好地道:“那你出去,我穿衣服。”
容景忽然伸手拿起云浅月放在池边的衣服,如玉的手轻轻一抖,衣服散开,丝带环扣凌乱一片,他对云浅月挑挑眉,“这衣服你会穿?”
云浅月看着容景手中的衣服,顿时失语。打量半响道:“这好像不是我的衣服!我没有这件衣服!这不是青裳从云王府拿来的吧?”
居然比玉镯拿的那件繁琐的衣裙还要繁琐,这不是故意让她不会穿吗?
“嗯,大约不是吧!”容景模棱两可地道。
“什么叫做大约不是?”云浅月白了容景一眼,“你去,将我的衣服给我拿来!要简单一些的。我肯定会穿。”
“青裳!”容景坐着不动,对外面温声喊了一声。
“世子有何吩咐?”青裳在外面问。
“有没有比这件衣裙简单一些的?”容景问。
“回世子,没有的。奴婢早先去云王府给浅月小姐收拾衣物,见那些衣服的样式都太过陈旧,就没拿来,而是去仙品阁给浅月小姐卖回来几套。都是今年仙品阁最好的样式,且每件只做了一件,正好合适浅月小姐的尺寸,还都是浅月小姐喜欢的紫色的。”青裳声音清晰地隔着墙壁传来。
容景转头看向云浅月,“你都听见了?”
云浅月无语,看着容景手里的衣服有些恼,“你说,青裳的行为是不是你指使的?”
“回浅月小姐,是奴婢自作主张,浅月小姐您不喜欢那衣服吗?那奴婢再去云王府给您将您的衣服拿来?”青裳听见云浅月的话,在外面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听见了?她自作主张。大约是你那些衣服实在太陈旧了,连她都看不过去,才自作主张的。否则我的婢女什么时候自作主张过?”容景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瞪了容景一眼,对外面缓和了语气道:“挺好的,我挺喜欢的,你有心了!”
“浅月小姐喜欢就好!奴婢算是没做错事情。”青裳道。
可不没做错吗?你家世子认为没做错的事情就没做错。云浅月不再说话,脸色阴郁地看着容景。她才不相信青裳的话。容景若是不吩咐,青裳这个小丫头精细谨慎着了,才不会突然给她拿了一大堆这么繁琐的衣裙。
“出来!我给你穿!”容景似乎没看见云浅月阴郁的脸,温声道。
“不要,你告诉我怎么穿,我自己穿!”云浅月想着若是以后天天这么假手他人,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
“你不饿吗?我在宫中没怎么用膳,却是喝了不少酒。如今胃里空着呢!你若是学会穿这个衣服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你确定现在就学?”容景挑眉。
云浅月蹙眉。
“还害羞?”容景笑问。
“谁害羞了?是你不君子!”云浅月叱了一句,想着反正也被他看过了,站起身出了温泉池,一把扯过他手里的衣服先遮住春光,才对他红着脸道:“你快些起来帮我穿。”
“好!”容景轻笑了一声,站起身,伸手去拉云浅月的衣服,见她紧紧攥着,他笑着挑眉,“你这样我怎么给你穿?”
云浅月缓缓松手,容景却没有再去拉住她衣服,衣服顺着她身上滑落,本来遮住的春光在夜明珠照耀下一览无余。她立即瞪眼,怒道:“容景,你故意的?”
容景不说话,弯身将衣服捡起,轻轻抖了抖,目不斜视地给云浅月披在身上,摇摇头,温柔地道:“你不说一声就松手,这不怪我。”
云浅月哼了一声,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催促道:“快点儿!”
“好!”容景口中虽然答应,但手中动作却不见快。指尖划过云浅月温滑的肌肤,带着丝丝清凉,衣带间缠绕扯动,他气息缭绕在云浅月耳边,如雪似莲的清香掺杂着浓浓酒香,伴着他微微熏然的脸色,说不出的令人迷醉。
云浅月本来的抑郁散去,看着容景,他玉颜如画,动作优雅,当真当得起“锦衣雪华玉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她忽然有一种冲动,但这冲动刚升起,就被她狠狠压下,忽然一把打开容景的手,裹着衣服向暗门外走去。
容景一怔,看着云浅月疾走的身影有些莫名,“怎么了?衣服还没穿好!”
“饿了!”云浅月头也不回,声音有些发哑。
“呵……原来是饿了!”容景轻笑,抬步跟上云浅月,见她好几处丝带在身后凌乱的飘摆,他笑道:“反正也天黑了。穿了衣服还要再脱,不穿也罢!那就吃饭吧!”
云浅月脚步一顿,回头瞥了容景一眼,忽然恶声恶气地道:“你先别出去,在这里等着,等我喊你再出去!”
容景停住脚步,挑眉看着云浅月,“为何?”
“让你等在这里就等在这里,哪里那么多废话!”云浅月看着他。大有你不听话就要你好看的架势。
容景笑着摇摇头,神色颇有几分无奈。但当真停住脚步点头,“好!”
云浅月满意地出了暗门,房中萦绕着饭菜香味,她走出屏风,青裳早已经退了出去,屋中空无一人。她向桌子上看了一眼,脚步不停走到青裳早先从那里给她拿出衣服的衣柜,打开柜门,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在那里,足足有十几套,都是崭新的。她翻了翻,一件件都和她身上这件衣物同样繁琐不堪,她罢手,看向容景的那些衣服,一系列的月牙白锦袍整齐地叠放在那里,她伸手也在那堆衣物上翻了翻,又罢手,转向里侧角落,那里有同样的月牙白软稠整齐地叠放着。
她记得她昨日早上醒来时穿的就是这个,她又扫了两眼,里面再无其他衣物。犹豫了一下,伸手拿出一件容景的软稠里衣,回头看向屏风后,暗室的门开着,容景听话地等在里面,她立即脱了身上披着的衣服,三两下将容景那件软稠里衣穿在身上,虽然有些大,但还勉强可以穿,她将袖子动作麻利的挽起,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还较为满意,于是对里面喊,“好了,你出来吧!”
容景应声从暗门走出来,出了屏风,看到云浅月身上套着他的里衣眸光快速地闪过一丝光华,瞥了一眼打开的衣柜和被她翻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笑道:“怪不得让我等着,原来是这样!”
“明天你让青裳给我弄些简单的衣服来!”云浅月对上他看来的目光,脸有些红。
“那柜子里的那些衣服呢?”容景问。“反正我不穿!”云浅月摇头。这么繁琐的衣服,穿着让她难受。
“都是按照你的尺寸量身定做的,若你不穿的话,那些衣服可就浪费了!”容景道。
“量身定做的?”云浅月眯着眼睛看着容景。想着果然有预谋。她没猜错。
“嗯!”容景直认不讳,“否则你以为会有那么现成的衣服卖给你?青裳去了就能拿来?”
“那就浪费呗!”云浅月想着就让你知道有预谋的后果!不以为然地道:“反正你有的是钱!”
“这些都是拿变卖你院子里那小金库的银两买的,可不是我的银子。”容景笑着摇摇头,见云浅月一怔,他走过来坐在桌前,动作优雅地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水,品了一口,慢悠悠地问,“你知道你那一件衣服多少银两吗?”
“我怎么知道!”云浅月看着那些衣服,里外几层的丝锦轻绸,外罩好基层软烟罗的轻纱,且环佩都是上等的玉坠,十多条丝带如轻雪,还有一条手臂挽着的用蓝月珠穿线的薄丝,光华点点,这样的衣服定然价值不菲,她猜不出价值。
“一件五百两!”容景道。
五百两啊!那也差不多。蓝月珠就很值钱的,更别说这种上等丝锦了,云浅月想着。
“是五百两黄金!”容景又道。
“什么?”云浅月手一抖。
“你算算,柜里那些衣物多少金子?你若是不穿的话,浪费多少金子?”容景挑眉。
云浅月暗暗计算,十五套,一件五百两金子,那就是七千五百两金子!金子啊!她脸色发黑地看着容景,“你这是烧钱,你知道吗?”
“嗯,知道!但花的都是你的钱,我不心疼。”容景点头,对她浅笑。
“容景!你不心疼我心疼!”云浅月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恼怒地瞪着他,一件衣服就五百两金子,也亏他敢去找人订做?还量身订做?怎么量的身?她上辈子赚了那么多钱也没穿过五百两金子的衣服。
“嗯,我知道你心疼。所以,你最好别浪费了!”容景忠恳地建议。
“拿去退了!”云浅月语气硬邦邦地对容景吩咐。钱不是这么个花法,她有用处的。
“退不了。”容景摇摇头,“你也知道这些都是量身订做的衣服,尤其是仙品阁出品,茵娘子的手艺,茵娘子可是比你还爱钱的钱篓子,进她囊中的银两是一个子也吐不出来。”
茵娘子……
云浅月听过彩莲等人和她聊天时候说过一段打油诗,其中有一句是关于茵娘子的。记得那首打油诗是这样说的,“天下有七宝,一宝荣华冠盖倾天下,二宝纨绔不化没人夸,三宝混世魔王人人怕,四宝癞蛤蟆也能伴红花,五宝毒瘴之地白花花,六宝墨红一动风云震,七宝钱篓子嫁个穷叫花。”
云浅月当时听到这首打油诗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光荣地荣登其中一宝多么强大,可是如今她再想起这句打油诗,真是半点儿也感觉不到光荣了,只感觉到钱篓子的荷包又鼓了,她的荷包又扁了。
“知道了?”容景看着云浅月,笑问,“你还想着要退?”
云浅月气恼地看着容景,进了钱篓子腰包的银两据说那是天王老子都要不出来的。她走近他,居高临下霸道地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花我的钱,要花也得花你的!”
“哎……”容景一叹,放下茶盏,轻轻将云浅月的腰揽住,对她温柔地道:“我的你的又何必要分得如此清楚?就算如今花你的,你将来嫁给了我,花的还不就是我的?”
云浅月蹙眉,账能这么算吗?那岂不是还是她吃亏?
“还有,你将来若是嫁给我,我的钱还不就是你的?那你如今花这些岂不都是算到我的账上?”容景又反过来说道。
云浅月想想也是!可是花这么些银子,不,金子,她还是肉疼啊!
“只要你穿了,不就不浪费了?”容景给出建议,见云浅月蹙眉不语,继续柔声诱惑道:“你不穿,这些衣服也退不回去,七千五百两金子就打水漂。要知道你那小库房里面的东西大约也就变卖了这么些钱。”
云浅月终于受不住,妥协道:“我穿,算你账上!”
容景抱着云浅月低低闷笑,点点头,“好!”
云浅月听见他闷笑,用胳膊撞了他胸膛一下,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意味,“今夜我睡床,你睡软榻!”
容景的笑声顿止,刚要摇头,云浅月先一步捂住他的嘴,恼意散去,用极其温柔的声音柔声道:“乖,听话,否则我现在就卷铺盖回府!”
容景看着云浅月温柔的小脸,终于知道自己笑得太早了。无奈地点头,“好吧!”
云浅月松开他的手,得意走到容景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招呼也不打,便大口地吃了起来。心里想着若是治不住你,我以后还怎么混?
容景看着云浅月得意的神情,烛光下眉眼看起来极其生动清丽。他想着睡软榻就睡软榻吧,免得他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夜不能寐受尽煎熬了。
吃过饭后,云浅月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已经睡意全无。
容景吃得极少,脸色依然微带几分醉意的熏然,同样坐在椅子上不动,浅浅地品茶。
“你今日喝了多少酒?”云浅月蹙眉看着容景。想起那日在灵台寺的南山上去看广玉兰时,她喝了一杯兰花酿就醉了,而他也喝了一杯居然无事。如今看他这般模样显然是醉得不轻,只不过是这个人克制的功夫向来强大。那他到底今日喝了多少酒?
“喝了一壶圣灵泉!”容景道。
“圣灵泉是什么样的酒?比兰花酿还烈?”云浅月询问。
“圣灵泉啊……”容景眸光有些雾色地看了云浅月一眼,笑着摇摇头,“是七皇子从北疆带回来的,据说是一位酿酒高手酿制的。这种酒在北疆极其有名,没有兰花酿烈,但入口甘醇,飘有浓香。”
“所以,您就贪杯罪成这样?”云浅月挑眉。
“也不算贪杯!七皇子据说那酿酒的人能一人喝三壶才醉,我便小试了一下。”容景笑着摇摇头,“可惜,只能喝一壶。”
“能喝三壶的人定然是武功高强。你如今没有武功,逞什么能?”云浅月白了容景一眼,不过看他浅浅醉酒的模样实在好看,便连斥责都没有力度。
“也是!”容景笑着点头。
“让青裳给你做一碗醒酒汤?”云浅月问。
“不用!”容景摇摇头,看了窗外一眼,对云浅月道:“我们去看星星如何?”
“院外?”云浅月也看向窗外。想着喝醉酒的人要去看星星,眼睛不就冒星星吗?还用看?
“房顶!”容景道。
“你现在上的去吗?”云浅月怀疑地看着容景。想着喝醉酒如容景这般优雅高贵的真是少见,她见过的不是呼呼大睡的就是满世界耍酒疯的人。如今这般醉意微醺的人看起来安安静静,不止令人迷醉,还很可爱。
“不是有你吗?你带着我上去!”容景站起身。
“你到不浪费资源!”云浅月嘟囔了一句,也站起身。
容景笑笑,伸手去拉云浅月,云浅月也不推拒,将手放进他手里。他的手温凉,云浅月的手娇小柔弱无骨。二人抬步向门外走去。
来到院外,清风寂寂,繁星满天,一弯月牙在满天繁星中冉冉高挂。
云浅月抬头看向房顶,房顶的高度和紫竹林的竹子差不多高。她转头看向容景,容景静静等着她,她用另一只手臂伸手抱住他的腰,足尖轻点,转眼间便落在了房顶上。她刚要松开手,被容景拽住。她挑眉看着他,容景温柔地道:“就这样看星星。”
“瘦的跟麻秸秆似的!”云浅月虽然说着,但并没有放开搂着他腰的手。
容景笑着瞄了云浅月的纤腰一眼,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在云浅月眼睛不满地瞟来之前拉着她坐下身。柔声道:“既然知道我瘦,你就要负责将我养胖一些。”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随着他坐了下来,“干嘛我负责?”
“我对你负责,你自然要对我负责。”容景理所当然地道,话落,补充道:“负责将我养胖一些,让你抱着舒服。”
“什么歪理!”云浅月笑着叱了一句,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繁星满天,璀璨夺目。一颗颗星星如一颗颗夜明珠,将漆黑的大地被神秘的外纱笼罩中添加了丝丝光华的点缀,极其美丽!这样的星空在那个世界已经见不到了。
容景笑笑不再说话,也看向天空。
一时间二人的视线汇聚漫天星云之中。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过了半响,云浅月看着天空相距甚远的牛郎星和织女星,想起这句诗便念了出来,再次开口问容景,“乞巧节好玩吗?到时候京城大街上是不是会很热闹?都有什么,你与我说说!”
“不知道!”容景摇摇头。
“不知道?”云浅月明显不信,“我失忆了难道你也失忆了不成?”
“我从来没有在乞巧节这一日去过京城大街上,哪里知道都有什么!”容景一笑。
云浅月一怔。
容景又道:“每年的乞巧节之日都是寒毒最重之时,我都会在温泉池里度过。”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抱着容景腰的手臂一紧,压下心底的微疼难得温柔地道:“那今年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好不好?反正你的寒毒解了,今年也不用再在温泉水里泡着了。”
她失忆以前不知道有没有去逛过京城大街,失忆后还没逛过呢!
“好!”容景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继续看向天空。白日里容枫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迹和波动,如今这样宁静的夜和身边这个醉酒后安安静静的人让她被纷乱困扰的心安定下来。她第一次想着若是以后日日都这样和容景相拥着在清风静寂繁星满天中看星星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云浅月难得感性地盯着天空出神,不知不觉沉浸在美好的向往里。直到身边传来轻浅均匀的呼吸声,她才转头看去,只见容景不知何时睡着了,头微微倚在她肩膀上,还能控制住他身体的重量不压着她,也算是一种本事。她有些好笑。想着这人真是醉得极了!
为了避免他睡着染了夜晚的凉气,云浅月只能带着他下了房顶。
回到房间,云浅月看着屋内的软榻,又看看容景的身量,嘟囔了一句“便宜你了!”之后,还是将他放在了床上,给他褪去外衣,盖上被子,自己却无睡意,打算继续去看星星,刚一离开床边,容景忽然伸手抓住她。
云浅月转头看去,见容景依然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拽住她看起来是属于下意识的行为,她翻了个白眼,轻声道:“你先睡!我睡不着,再去房顶坐一会儿。”
容景似乎闭着眼睛微微睁开一瞬,醉意浓浓困意浓浓地道:“我想要一个鸳鸯戏水的香囊,你既然睡不着,就给我绣吧!我要在乞巧节那日佩戴上。”
云浅月一怔,“香囊?”
“嗯!”容景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云浅月看着他,蹙眉,“我不会绣那东西!”
容景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云浅月眉头打成一个结,想着这家伙也太会难为人了!她如何会绣香囊?还鸳鸯戏水的?她盯着容景看了半响,他似乎只是醉话,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她撤出被他拉住的手,他手攥得紧,怎么也撤不出,她有些恼地道:“你不松手我怎么给你绣香囊?”
她话落,容景的手很快就松开了。
云浅月想着看着他喝醉不吵不闹还乖巧的份上要不就绣一只香囊吧!可是怎么绣呢?她有些犯愁,抬步向门外走去,站在门口轻喊,“青裳,睡了吗?”
“回浅月小姐,奴婢没睡呢!”青裳的声音从西侧院子传来,紧跟着人已经走过来。
“你有绣香囊的针和线还有图样吗?”云浅月看着青裳,想着容景身边的人就是有效率。随叫随到,贴心好用。
“浅月小姐要绣香囊?”青裳脚步一顿,讶异地看着云浅月。
“嗯!”云浅月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
“您要绣什么图样的?”青裳惊讶过后连忙问。
云浅月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要绣鸳鸯戏水的,摆摆手,“随便,你要有的话多拿些样子给我。我选一选,看看绣什么样子的。”
“您现在就要绣吗?”青裳问。
“有的话我现在就绣,没有的话明日也成。”云浅月道。
“有,奴婢这就给您找去。”青裳立即转身走回西侧院子。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今日初二,还有四天七夕,现学现卖也还来得及,她应该能绣一只香囊!鸳鸯戏水……回头向屋内看了一眼,见容景很是乖觉地躺在床上睡得熟了,她轻碎了一句,亏得他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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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美人醉酒是不是很有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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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交颈鸳鸯
不多时青裳带着一个花篮从西侧院子走出,很快就来到云浅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