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轻轻摸着手中的红颜锦,红颜锦轻软温滑,她看着夜轻染,想着难道今日就是和老皇帝摊牌了?她总感觉事情不会如此。老皇帝马上就过五十五大笀,况且此事未经查明就要押云暮寒问罪,虽然说得过去,但未免大动干戈。这样不是故意想要将清婉公主的死搅得天下皆知?这样做对老皇帝有什么好处?
夜轻染再无动作,也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总感觉今日这事儿哪里不对,她用力想着,忽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面色一变,足尖轻点,向西枫苑而去。容景眸光同样一闪,跟在她身后也向西枫苑而去。
夜轻染见二人离开,一摆手,对身后道:“一队人跟着我进去舀人!”
“是!”身后齐齐应声。
夜轻染并未施展轻功,而是带着人向里面走去。
云孟从跟随容景和云浅月来到就一直老脸发白,腿脚打颤,他没有想到浅月小姐真敢抗旨。如今见容景和云浅月离开,看着夜轻染走进去,他也立即跟了过去。
云浅月来到西枫苑,院中不寻常的静,她心底一沉,飘身而落,推开门冲进云暮寒的房间,只见本来躺在床上的云暮寒已经不在,一个婢女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手里还攥着药碗,汤药洒了一地。她立即蹲下身,在那名婢女的人中掐了一下。
那名婢女缓缓醒来。
“我哥哥呢?”云浅月沉声问。
“浅月小姐?”那名婢女刚醒来有些迷茫地看着云浅月,须臾,她眼睛睁大,急道:“浅月小姐,世子被叶公主带走了!”
“叶倩?”云浅月一怔,“你确定?”
“确定!叶公主在咱们府中住过,曾经也来过世子这里,所以奴婢认识叶公主。”那名婢女肯定地点头,“叶公主没蒙面也没遮掩,奴婢就没防范,否则奴婢只要喊一声,就会有动静的。奴婢以为叶公主来看世子,不成想……”
“叶倩曾经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云浅月问。
“就在前两日,那时候您没在府中。”那婢女道:“叶公主没待多大一会儿就走了!”
“那时候我哥哥在吗?”云浅月又问。
“世子在的,叶公主看起来像是专程来找世子的!”那名婢女点点头。
云浅月站起身,看向门口的容景,抬步走过去,传音入密问,“你怎么看此事?”
“叶公主大约是知道了云暮寒和南凌睿互换之事。她如今舀住云暮寒,想来是要谈条件了。我们手中有南疆的万咒之王,她手中不能一张王牌没有不是?”容景温声道。
“怎么就没有想到叶倩呢!”云浅月想着云暮寒还受着伤,叶倩能将他带去哪里?况且老皇帝如今还要押云暮寒入刑部大牢,她语气有些沉,“她怎么不舀南凌睿?”
“他心中清楚你知道她对南凌睿有意,即便舀住了南凌睿,也威胁不到你。如今舀住云暮寒,以你对云暮寒的维护,自然可以谈筹码。”容景道。
“呵,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云浅月忽然笑了。
“若是简单的话,她三年前怎么敢和夜天逸做了那样一笔交易?”容景也是一笑。
“不知道今日之事她是不是也和夜天逸又来了一笔交易。”云浅月想起三年前,缓缓收起笑意,她曾经瞒了夜天逸许多事儿,夜天逸也曾经瞒了她许多事儿。她声音忽然低而沉,“若是她和夜天逸这次联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就是夜天逸用此事来威胁你嫁给她。”容景声音也低沉了一分。
“叶倩会吗?”云浅月扬眉。
“说不准!”容景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失去记忆以前她是见过叶倩两次,除了三年前她和夜天逸交易那次,还有五年前她见到他和夜轻染在一起躲开了。那两次她都未曾与她打照面。算起来她失忆后叶倩找来了浅月阁,结合以前和失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叶倩看起来简单,其实很复杂。她可以为了胭脂赤练蛇跟在夜轻染身边五年,她喜欢南凌睿能压制自己,如今她再度和夜天逸用这件事情合作的话,也的确说不准。
二人说话间,夜轻染带着人来到了西枫苑。
云浅月想着若是早知道叶倩前来舀人,她还拦阻做什么?想到此,她心思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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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轻染停住脚步,看了云浅月一眼,并未说话,对身后一摆手,有两个人冲进了屋,转了一圈出来,对夜轻染摇摇头,“回染小王爷,屋中无人!”
夜轻染点点头,对那名士兵道:“再去禀告皇上,就说云世子不在云王府。”
“是!”一名小兵立即应声跑了出去。
夜轻染不再说话,忽然转身抬步向西枫苑外走去,那些士兵立即跟在他身后。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的背影皱眉,须臾,她偏头问容景,“夜轻染是不是不对劲?”
“嗯!”容景点头,如诗如画的容颜有一丝昏暗闪过。
“哪里不对劲?”云浅月见夜轻染始终没回头,她觉得不对劲,但却想不出哪里不对。
“看你的眼神。”容景道。
“是了,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看我的眼神。”云浅月恍然,“夜轻染以前看我是眸光总会带着一丝笑意的,可是如今……”她忽然攥了攥手,吐出三个字,“太陌生,渀佛是对待陌生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据说皇上手里有一颗失传的药物,叫做忘情,不知道是不是给夜轻染用了。”容景目光看向西枫苑门口,缓缓开口。
云浅月面色一变,忘情她知道,不止是忘情忘爱,也忘七情六欲。夜轻染怎么可能会服用?她再也站不住,足尖轻点,顷刻间飘出了西枫苑,夜轻染刚走出院门口就被她给拦住。她一言不发,伸手就去扣他手腕的脉搏。
夜轻染瞬间躲开,怒道:“云浅月,你做什么?”
云浅月一言不发,再次出招,手不离他的手腕。
夜轻染面色一寒,“你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浅月依然一言不发,变换招式,每一式都对准夜轻染的手。夜轻染被激起怒意,开始还手。二人一来一往,招式变幻得太快,顷刻间十几招而过。
云浅月心有些沉,夜轻染的功力比一日前增加了不止一倍。一日前她在军机大营见到夜轻染和夜轻染拦截在容景的马车外质问他粮草之事时他的功力绝对没有这么高。而今居然如此之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正想着,只见夜轻染忽然一个身形幻化为两个影像,四道掌风向她劈来,她面色一变,连忙躲闪,但还是被掌风扫到了一个边,她身子被打出数丈,倒退了数步靠近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她知道是容景,瞬间踏实下来,脸色发白地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收起掌风,飘身而落,冷冷地看着云浅月,“云浅月,若是再有下次,我要的就是你的命。别以为我说不客气是在开玩笑!”
云浅月身子有些僵硬,她以前躲着夜轻染不与他接触,但也未曾想到今日他居然这般。她眸光缩起,忽然推开容景,袖中的红颜锦向夜轻染飞出。
夜轻染显然没料到云浅月居然还来第二次,他脸色一沉,腰间的宝剑出销,迎上云浅月的红颜锦。兵器相撞,瞬间划出两道寒光,火花四射。
二人顷刻间又打在一起。
容景并未阻拦云浅月,而是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二人对打,如画的眉眼微微有些冷凝。
云孟和夜轻染带来的一队御林军也等在原地,云孟还好,夜轻染带来的那一队御林军没有内力,自然抵抗不住二人真气外散的威力,霎时躺倒在地一片。
一时间西枫苑墙外花草树木假山石雕尽毁。
半个时辰后,云王府大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一连喊了三声,夜轻染和云浅月渀若未闻,身影变化,愈打愈烈,容景也渀若未闻,一直看着二人。云孟看向容景,见容景面色清淡,他心下稍安。
不多时,老皇帝当前来到,他身后跟着夜天逸,夜天逸身后跟着脸色发白的云王爷,之后是文莱等宫廷仪仗队,老皇帝谱一来到,怒喝一声,“住手!”
夜轻染忽然撤回手,云浅月却是并未听老皇帝的,劈手打掉他的宝剑,红颜锦顷刻间的缠住了夜轻染手脚,夜轻染一惊,她已经欺身上前扣住了他手腕,正是脉搏处。
“月丫头,你要做什么?难道真要反了不成?”老皇帝见到云浅月的举动,勃然大怒。
云浅月不理会老皇帝,带着夜轻染飘身落在了西枫苑的墙头上,刚一触到他脉搏只觉一股强大的真气对她弹了一下,她手一痛,连忙用真气压制住,只感觉夜轻染体内真气博大,她惊异地看着他。
“怎么?云王府的浅月小姐看上我了不成?”夜轻染忽然冷嘲一笑。
云浅月撤回手,死死地看了夜轻染一眼,忽然红颜锦一抖,直直将夜轻染扔向不远处的湖里。“噗通”一声,夜轻染掉了下去。
“月丫头,你做什么?”老皇帝面色一变,大喝了一声。
云浅月看也不看老皇帝一眼,飞身也下了不远处的湖里。她谱一到湖里,再次去扣夜轻染手腕,对他道:“我问你,你没吃忘情对不对?”
夜轻染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云浅月。
“绝七情,忘六欲,人不如禽兽。夜轻染,我问你,你没有吃忘情对不对?”云浅月也冷眼看着夜轻染,“若是你告诉我你吃了的话,那么我现在就杀了你。夜氏的男人已经多的是禽兽,也不差你一个。”
夜轻染不说话。
云浅月忽然出手去掐他脖颈,她手腕用力,夜轻染脖颈瞬间出现一道红痕,她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夜轻染,你告诉我,别以为我会心慈手软。”
夜轻染依然不语。
云浅月忽然闭上眼睛,手腕猛地再次用力,夜轻染忽然开口,“小丫头……”
云浅月手一松,夜轻染咳嗽了两声,嘴里灌了两口水,一张脸在湖底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可以看出通红,他似乎低声一叹,“即便骗过了弱美人,也知道骗不过你。”
“将那个药给我!”云浅月看着夜轻染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他今日为什么这个样子,但也能想到几分,那天德亲老王爷的话如今犹在耳边,即便以后对立为敌,但她也不希望夜轻染会变成行尸走肉。
“被我吃了,还哪里有?”夜轻染又渴了两声,埋怨道:“小丫头,你下手真狠!”
“我若是不狠你能说出来?”云浅月看着他,抿唇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是一夜之间而已,怎么你功力就长了这么多,而且还要伪装成这幅样子?”
“你先让我上去,我明日再与你解释,否则皇伯伯该命人下水了,而且你的弱美人也该吃醋了!”夜轻染道。
云浅月听到不远处的动静,似乎有人下水的声音,她扣住夜轻染手腕,从湖底瞬间破水而出。顷刻间飘身落在了地面,她放开夜轻染,甩了甩身上的水,第一时间看向容景。
容景面色淡淡,声音温润听不出情绪,“立即运功将衣服蒸干!”
云浅月闻言连忙运功,真气蒸蒸,不出片刻便将衣服蒸干。她再次看向容景,容景已经移开视线不看她,而是看着夜轻染,她也转头去看夜轻染,只见夜轻染此时极其狼狈,脖颈的掐痕尤其触目惊心,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眼角余光扫了老皇帝一眼。
“胡闹!”老皇帝看着二人,脸色铁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来给朕说说?”
夜轻染和云浅月都不说话。
“染小子,月丫头,说!”老皇帝怒喝一声。
云浅月看向夜轻染,将主动权给他,虽然他在湖底没说什么,但是她也能吃猜出一些。
夜轻染伸手摸了摸脖子,抖了抖衣服上的水,冷着脸色看了云浅月一眼,对老皇帝道:“皇伯伯,你一定要惩治了云浅月,我奉皇伯伯之命前来宣旨,可是她居然抗旨不尊。如今情形你也看到了。这等嚣张跋扈不将您的圣旨看在眼里的女人,就该绳之以法。”
云浅月冷哼一声。
“月丫头!刚刚赵统领也进宫禀告了朕,说你抗旨不尊,可有此事?”老皇帝沉着脸看着云浅月。
“没有!”云浅月摇头。
“没有?没有你在门口伤了朕的御林军?如今你打伤了染小子也是朕亲眼所见。你还说没有?”老皇帝怒看着云浅月,“岂有此理!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将朕看在眼里了?”话落,他不等云浅月开口,怒道:“天逸,将她舀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云浅月闻言心中冷笑,老皇帝也就会这个,她并未言语。
夜天逸看了云浅月一眼,“父皇息怒,月儿自然不敢公然违抗圣旨,必是有原因,且让她说说原因,再发落不迟。”
“还有什么可说的?朕亲眼所见!难道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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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父皇何不听月儿一言,看她怎么说?”夜天逸道。
“好!那朕就让她说说!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老皇帝看向云浅月,老脸铁青,“月丫头,你就给朕说说违抗圣旨是什么罪?若是说不好,今日无论是谁求情,朕都饶不了你。”
“清婉公主对我哥哥下了情花毒,我哥哥因为中毒才无力保护她,以至于出了那等事情导致她自杀而死。我若是晚去一步,哥哥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皇上姑父不问青红皂白就前来舀人,我自然不交人。况且,我哥哥被叶倩带走了,我哪里能交得出……”云浅月深吸一口气,对老皇帝开口,话音未落,忽然感觉西枫苑气息一变,她猛地住了口。
------题外话------
叶倩美人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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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最大赢家
容景见云浅月转过头,目光也看向西枫苑内。夜天逸和夜轻染几乎也同时转头看去。
西枫苑的气息和早先不同,显然有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云浅月缓缓放出气息去查探,在靠近主屋的房间内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将她放出的气息打了回来,她眉头一皱,足尖轻点,顷刻间飘进了西枫苑。
“月丫头!你走什么?”老皇帝一直盯着云浅月,见她离开,怒喝一声。
“父皇,西枫苑有动静!月儿大约去查看了!”夜天逸收回视线,看了容景一眼,见他并未开口,对老皇帝道。
“有什么动静?走!过去看看!”老皇帝板起脸,当先抬步向西枫苑走去。
容景、夜天逸、夜轻染也缓缓抬步跟在老皇帝身后,一行人进了西枫苑。
此时西枫苑内,云浅月已经进了房间,只见云暮寒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屋中再无别人。她走到床前看了云暮寒一眼,身手把他脉搏,须臾,她抬步出了房间,只见那名婢女规矩地站在门口,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那名婢女一眼,并未说话,看着老皇帝一行人走进院中。
“月丫头,你搞什么鬼?”老皇帝看着云浅月立在门口,他停住脚步,透过珠帘向里面看了一眼,顿时眉头竖起,怒道:“云暮寒不是在屋里吗?你胡说什么她被叶公主带走了?这件事情你给朕好好交代!”
“你叫淋儿吧?由你来和皇上说说!”云浅月不答老皇帝的话,看向立在门口的云暮寒那名近身伺候的婢女,“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
“朕在问你话呢!你让一个小丫头来说什么?”老皇帝威严地看着云浅月。
“皇上姑父,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云浅月漫不经心地看着琳儿,“说吧!”
淋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摇摇头,低声道:“奴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云浅月淡淡一笑,“我觉得最该知道的人就是你!”
“奴婢不知道浅月小姐您在说什么!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淋儿猛地摇头,“奴婢一直就在这院中,哪里也没离去,不知道浅月小姐的事情。”
“皇上姑父,由您来问吧!您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云浅月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板起脸,看着淋儿,“朕问你,云暮寒是否一直在房中?还是被谁曾经带走过如今又送了回来?”
“回皇上,世子一直在房中,奴婢一直守在院子里,哪里也没去。”淋儿摇摇头。
“月丫头,朕要问的就是这个!你说云暮寒被叶公主带走了,如今他却好好地躺在房中,而这个小丫头也说他一直就在房中。如今你怎么说?”老皇帝看向云浅月,“月丫头,你知道欺君罔上,违抗圣旨是什么罪吗?”
“皇上姑父,您是圣主明君吧?”云浅月不答反问,认真地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夜轻染,夜天逸,你们说皇上姑父是圣主明君吗?”云浅月看向夜轻染和夜天逸。
“皇伯伯自然是圣主明君!云浅月,你休要搞出花样来脱卸违抗圣旨的罪责。”夜轻染冷着脸色目光凌厉地看着云浅月。
“父皇,月儿虽然纨绔不化,但不是不明理之人。”夜天逸看了夜轻染一眼,对老皇帝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云世子不在房中,想必这中间定有什么事情。”
老皇帝哼了一声,看向一直没开口的容景,缓和了语气问,“景世子,你怎么说?朕是圣主明君吗?”
“皇上是不是圣主明君千百年后自有后人评说。”容景淡淡一礼,浅浅开口。
老皇帝点点头,看向云浅月,“月丫头,朕就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要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我抗旨这件事情先来说,将这件事情处理完,再说说到底是我搞花样还有有人想搞花样。”云浅月扫了淋儿一眼,对老皇帝道:“皇上姑父,我刚刚说了,我哥哥带着清婉公主去夕颜湖,清婉公主让哥哥下湖给她抓鱼,他去抓鱼的空挡,清婉公主自己掉入了湖里,我哥哥只能下湖去救她,趁此机会,她对我哥哥下了情花毒。我哥哥为了抗毒只能到对面山坳的一处湖里,之后来了土匪,她自食恶果。后来哥哥发现,前来救她,杀了全部土匪,不想却又遭遇刺杀。幸好哥哥听到动静赶到的及时,才救了他和清婉公主,清婉公主羞愤自杀。事情经过就是如此。我倒想问问皇上姑父,为何下圣旨要押我哥哥入刑部大牢,而不追查真正的凶手。我哥哥也是受害者。”
“他护公主不利,导致朕的公主惨死。即便他也是受害之人,但更应该严加看管。等朕查出事情的确如你所说,定然会给他一个交代。”老皇帝待云浅月话落,面容威严地开口,“月丫头,你质疑朕的圣意不成?清婉身为朕的公主,哪里来的情花毒?况且她神智时常,如何能对你哥哥下毒?”
“清婉公主是神智失常吗?”云浅月淡淡一笑,“皇上姑父,她是您的女儿,连我都看出她神智正常,难道您就看不出来?”
“一派胡言!清婉从清泉石灵台寺回来就一直神智失常。多少太医诊断都是无救。小丫头,你的医术难道强得过太医院不成?”老皇帝面容一冷。
云浅月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笑意,“就算她是神智失常,但我哥哥如今身上还残留着情花毒,不是她下的毒,我哥哥也是受害者。皇上姑父,您不能因为清婉公主因此而死,就要将我哥哥也置于死地。况且我屡屡遭遇刺杀,我哥哥如今也遭遇刺杀,这就是明摆着有人在背后想要铲除云王府,让皇室和云王府君臣失和?若皇上姑父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的话,我真不觉得皇上姑父是圣主明君。当务之急不是纠缠谁的过错,而是严令彻查此事。”
“嗯?你给朕说说,怎么个彻查法?”老皇帝扬眉。
“第一,当时清婉公主由七皇子带出宫的。第二,我哥哥说要带清婉公主去东城的夕颜湖而她偏偏想要去北城的夕颜湖。第三,公主为何会无缘无故掉入湖里,我哥哥下湖去救,您说她无处得来情花毒,可是她确确实实对我哥哥下了情花毒。要知道情花毒可是两个时辰不解就会命丧黄泉的毒情之药。第四,北城的夕颜湖距离西山军机大营如此之近,怎么会有土匪横行?”
云浅月一条条有条理地指出,看着老皇帝,“皇上姑父,这么多疑问,您不追究彻查。还派五千御林军来拿我哥哥这个受害者。虽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君要明,臣才能恭,就算君要臣死,也要死得其所。皇上姑父如今这般不公平,从我一个弱女子这里就说不过去,如今云王府既然是我掌家,我自然不会让我哥哥这个没罪险些丢了一条命的人去刑部大牢受罪。今日别说皇上姑父派遣了五千御林军,就是五万御林军,云王府即便满门抄斩,这等不公之事也不能听旨遵循。”
云浅月的声音掷地有声,声音虽然不高,但清脆清丽,响彻在西枫苑各处。
她话落,众人都无人言语。
“月丫头,朕以往还真是小看你了!一个小小女子便能有这番见地言论,当真让朕也刮目相看了。这是你以前一直就隐藏的,还是云世子和景世子教导有功?”老皇帝沉默片刻,看着云浅月,一双老眼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管是我自身的,还是哥哥和容景教导有功,总之今日之事皇上姑父如此作为连我一个小女子都认为有失英明,此事一经传扬出去,天下百姓如何评论皇上姑父?千载之后的后人如何评论皇上姑父?圣主明,臣子恭。连我一个女人都明白的道理,我想皇上姑父不会不明白吧?”云浅月纤腰挺得笔直。
“放肆!云浅月,你这一番话纯属大逆不道。天底下哪里有一个女子像你这般对皇伯伯不恭的?”夜轻染忽然上前,对老皇帝请旨,“皇伯伯,我请旨即刻就将云浅月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否则圣旨就成了一句空话,以后还要谁遵从?”
“染小王爷,此事实乃家事而已。皇室和云王府百年姻亲,早已经血脉相连。今日之事父皇以示警戒,也并未真要拿了云世子。父皇自然是明君,如何做这等事情?不过是想要予以震慑一下,看看此事到底是云世子迫害了清婉,还是此事真是另外有人预谋,我等也好领旨彻查此事。”夜天逸接过夜轻染的话,看向老皇帝,“父皇,您说儿臣分析的可是这个道理?”
云浅月秀眉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须臾,她遮住眼中的神色。
“嗯!说得有理!”老皇帝缓缓点头,沉声吩咐,“清婉和云世子受迫害之事由你和月丫头从即日起全权彻查,不准放过丝毫蛛丝马迹,一定要给朕查个清楚明白。”
“儿臣遵旨!”夜天逸立即躬身,见云浅月站在不动,他柔声道:“月儿,还不快领旨。父皇让你与我一同彻查此事。”
“为什么还有我?有他一人不就够了?”云浅月看向老皇帝。
“月丫头,你既然为了你哥哥不惜违抗朕的旨意,又说了一大堆,朕就要看看你的能耐。况且此事牵连云世子和朕的公主,由你二人彻查朕能宽心。朕给你们三日时间,一定要查明真相。”老皇帝看着云浅月,语气不容拒绝,“听到了吗?”
“好!”云浅月点头。此事她的确也想弄个明白,靠别人查不如靠她自己。
老皇帝见云浅月答应,点点头,看向屋内,对她道:“朕不押云世子去刑部大牢,而是在府中养伤,这回你该说说了吧?云世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件事情自然也是要弄个明白的!”云浅月一笑,抬步走向淋儿,见她乖巧地跪在那里,她蹲下身看着她,笑道:“淋儿的左耳上有一颗痣,而你没有。为什么?”
淋儿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出手在她耳后一扯,只听刷的一声细微轻响,从她脸上扯出一面薄薄的面具来,面具扯开,露出一张比淋儿这张脸美了几分的小脸,她抖了抖手中的面具,莞尔一笑,“这面具虽然精致,但假的就是假的,变不成真的!”
那女子惨白着脸看着云浅月。
“皇上姑父,如今还用我明说吗?”云浅月拿着面具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老眼眯了一下,怒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摇摇头,忽然闭上眼睛,要咬舌自尽。
云浅月顷刻间扣住了她的下巴,笑看着她,“生死之间,也要看值不值。如今你不过是假扮了淋儿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至于死。你是叶公主的贴身婢女对不对?”
那女子惊异地看着云浅月,有些不敢置信她能猜出她的身份。
“叶公主,这个小丫头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吧?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她死而不出来?”云浅月看向屋内,目光定在房梁上。
老皇帝和众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屋内房梁。只见房梁上空空如也,并无一人。老皇帝皱眉,转头看向云浅月,“月丫头,屋里只有云世子一人,哪里有什么人?”
“父皇,屋内确实有人,你忘了南疆有一门藏身隐术了吗?能对面看不到人。想必叶公主已经习成了南疆的藏身隐术。”夜天逸缓缓开口,目光转向容景,“景世子功力高深,想必早有所觉。”
容景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老皇帝重新看向里面的房梁,老眼依然有些疑惑。
“呵呵,果然瞒不住云浅月!”房梁上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未落,从房梁上飘身落下来一人,正是叶倩。
云浅月见她出来,缓缓松开了紧攥着那婢女下巴的手,对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如今叶公主出来了,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她,我相信叶公主明白的很。”
“叶公主,你这是……”老皇帝看着叶倩,又看了一眼云浅月、容景、夜天逸、夜轻染等人,忽然感觉自己老了。若是年轻之时,他也是有这种敏感的,即便武功不高深,但凭感觉,他也不会发现不了屋中还有一人的。南疆的隐身术再厉害,也不能真正将人的影子隐没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和云浅月开了个玩笑而已。”叶倩笑着走出门,看向老皇帝道:“我来的时候正赶上皇上您派夜轻染和五千御林军前来拿人。我见云浅月居然敢公然抗旨,就想帮她一把,毕竟夜轻染真狠啊,居然能对云浅月下手,我还真没料到。如今见皇上亲自来了,我想着今日之事大约不用我帮忙了,所以就将云世子又送了回来。”
“是这样?”老皇帝老眼深邃地看着叶倩。
“自然是这样!否则还能如何?我若是真要带走了云世子,哪里还会给他送回来?再说我喜欢的人可是夜轻染。要云世子做什么?”叶倩点头。
老皇帝看了叶倩片刻,见她笑容嫣嫣,点点头,威严道:“原来是叶公主开的玩笑,想要帮月丫头的忙。你当时就没想到你帮她的忙就是在和朕作对?”
“皇上是圣主明君,这不过是小小的玩笑而已,我自然不会和您作对。”叶倩嫣然一笑,“况且如今云浅月奉旨彻查您吩咐的事情,云世子以后在府中养伤,您只是吩咐夜轻染来府中押人,也并未下圣旨卷宗不是?她不算违抗圣旨,我自然就更不算和你作对了。”
“朕今日才知道月丫头和叶公主都有一张利嘴!死人都能被你们说活了!”老皇帝闻言忽然大笑,摆摆手,“罢了,今日之事朕就不追究了!”
“多谢天圣吾皇!”叶倩笑着一礼。
云浅月淡淡而笑,并未道谢。今日之事定然不这么简单,任谁都心中清楚明白。老皇帝派五千御林军,夜轻染佯装无情,叶倩用她的贴身婢女换了淋儿带走云暮寒又送回来。这等等事情,看似没关联,又有关联,看似有关联,可又不相关。
“不必谢了!还有不足十日就是朕的寿辰,据说叶公主的南疆舞跳得不错。到时候给朕舞一曲,让朕和众位臣卿都欣赏一番。”老皇帝看着叶倩,面色和缓。
“天圣吾皇要欣赏,叶倩自然不会让吾皇失望。”叶倩笑着答应。
老皇帝点点头,看向容景,“景世子,各国使者如今已经在路上,这几日就进京。军机大营的视察之事先暂且押后吧!使者进京全权由你辛苦接待。有你出马,朕才放心。”
“景遵旨,皇上放心!”容景淡淡点头。
“染小子,西山军机大营之事暂且由天煜代管,从即日起,你就负责京城安全,一定要给朕严加防守,不准出现刺杀之事和丝毫差错。”老皇帝看向夜轻染,沉声道:“朕将御林军和京城十万兵马都听候你全权调遣。”
“是,皇伯伯!”夜轻染躬身领旨。
“云王兄,你生了个好女儿啊!这个小丫头虽然让人头疼,但朕一直舍不得真治罪于她。”老皇帝看向云王爷,“她今日都敢将违抗圣旨的事儿做出来,你说明日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臣惶恐!浅月太过顽劣……”云老王爷已经汗打衣襟,如今闻言更是冷汗直冒。
“不过她能做出这些真也不觉得奇怪。她虽然不像当年的云王妃温婉,但是骨子里啊,朕其实是知道的,她最像云王妃。云王妃也就在这云王府里温婉一些而已。出了这云王府,可就不是她了。”老皇帝话落,意味幽深地看了云王府一眼,“云王兄,你说朕说的可是事实?”
云老王爷似乎不知如何开口,有些无措。
老皇帝笑了一声,不再看云王爷,看向云浅月,“月丫头,朕听说今日孝亲王府三公子过来接云王府的大小姐出外赏花了,你答应了?”
“虽然我不喜欢孝亲王府。但未若是郎有情,妾有意。我自然愿意成全好事。”云浅月顿了顿,意有所指,“但毁人姻缘的事情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可不愿意遭天打雷劈。”
夜天逸面色微微一变。
容景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勾。
老皇帝面色的笑意一僵,板起脸道:“你这个臭丫头,早晚有朝一日让你吃些苦头,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话不能乱说,事儿不能乱做。惩治一番你,让你再不敢天不怕地不怕,无法无天了。”话落,他扫了众人一眼,对夜轻染道:“染小子,将御林军撤了吧!”
“皇伯伯,您就这样放过云浅月了?”夜轻染不满地道:“她将我都伤了?险些在湖里掐死我,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染小王爷,你和月儿比武败了而已。不过是些小伤,过两日就好。我看就算了吧!”夜天逸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冷哼一声。
“是啊,染小子,月丫头和你这个小魔王一样,就是一个混丫头而已。今日之事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朕定不饶她。”老皇帝话落,对文莱道:“摆驾!回宫!”
“摆驾!回宫!”文莱高喊一声。
“恭送皇上!”众人齐齐躬身。
老皇帝抬步出了西枫苑,文莱和仪仗队紧随其后,云王爷连忙送了出去。
老皇帝离开后,夜轻染对云浅月冷哼一声,“云浅月,告诉你,今日之事本小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以后要留意了,最好别再惹怒皇伯伯,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手下败将而已!”云浅月不买账。
夜轻染闻言勃然大怒,刚要出手,夜天逸出手拦住了夜轻染,对他提醒,“父皇说让你带着御林军撤了!我记得父皇对你下旨的时候说是五百御林军,你却向父皇请旨说成五千。如今这五千御林军影响可是不好。还不立即撤了?难道你还要留他们在云王府过夜不成?”
夜轻染哼了一声,撤回手,狠狠挖了云浅月一眼,大踏步向外走去。随着他离开,包围云王府的五千御林军全部由潮水一般退去。
五千御林军退去后,云王府外围紧张肃杀的空气顿时一轻。
“今日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你说夜轻染请旨带五千人前来的?”云浅月看向夜天逸。
“嗯!我回宫之后,父皇见到清婉如此,雷霆大怒,派御林军赵统领带领五百人前来拿人,当时德亲王叔和夜轻染也在。夜轻染说五百御林军对于云王府来说不够威慑,若是你抗旨不尊,五百御林军和赵统领奈何不了,他亲自请旨前来。父皇准了!”
云浅月点点头,嘲笑道:“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夜轻染了!”话落,她看向一旁的叶倩,“还有叶公主,我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得罪?”叶倩一笑,“云浅月,我是在帮你好不好?”
“是吗?”云浅月挑眉。
“当然是!”叶倩见云浅月盯着她的眼睛,她撇开眼,打了个哈欠,一把扯起地上她的贴身婢女,“走了!”话落,她足尖轻点,准备飞身离去。
云浅月出手拦住她,“叶公主救这么走了?总也要我知道我哥哥的婢女淋儿在哪里?若是她没命了,你这个小婢女还是要留在这里侍候我哥哥的!”
“那个小婢女在你房间躺着睡觉呢!”叶倩甩开云浅月。
云浅月同时放开手,看着叶倩消失的方向,眸光微闪,再未拦阻。
“月儿,父皇让你我彻查此事,我看今日就开始吧!当务之急自然是……”夜天逸见叶倩离开后,看了一眼容景,对云浅月开口,他话语刚说了一半,听到有人去而复返,他立即转过头去,见是文莱,问道:“文公公,何事?”
“秉七皇子,皇上说请七皇子和景世子跟随他入宫一趟,说由您二人前去商议一下清婉公主下葬之事,看看如何处理。是先入葬,还是查出背后谋害之人再下葬。”文莱恭敬地道。
“好!我这就去!”夜天逸扫了容景一眼,对云浅月柔声道:“等处理完清婉的事情,我再来找你。”
“嗯,要是太晚就别来了!我今日累着呢!明日再说。”云浅月摆摆手。想着清婉公主如今被污浊,自然是入不了皇陵的,对皇室来说是个污点。而且又正值老皇帝五十五大寿,据说两个月前就已经着礼部准备他的寿辰,自然是大办的,不可能张扬地给清婉公主下葬,况且如今又是暑天。大约也就是草草埋了而已。
“也好!”夜天逸点头,转身看向容景,“景世子请!”
容景看了云浅月一眼,目光从她衣袖上移开眼睛,淡淡点头,“七皇子请!”
二人一起抬步,但容景步履轻浅缓慢,还是落后了夜天逸一步,雪青色锦袍的身影和月牙白锦袍的身影不出片刻便出了西枫苑。
热闹的西枫苑不消片刻便再无人声,云浅月转身重新进了云暮寒的房间。她刚来到门口就见云暮寒依然闭着眼睛熟睡,她来到床前,伸手一扯,从他脸上扯掉一层薄薄的蚕丝面具来,面具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孔,她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孔,唇瓣紧紧抿起。
老皇帝并未进房间来,而是透过门窗看着屋内的情形。即便他进屋来,大约也是看不出这么精妙的易容术,而她通过气息知道不是云暮寒,但也不能点破。
因为叶倩明明带走了云暮寒,打的自然是和她谈判的筹码,但是她怕老皇帝来看之下知道是她带走了云暮寒,到时候起了疑心追查之下,万一被老皇帝知道南疆的新一任万咒之王落在了她和容景手里的话,她就失去了筹码。所以她去而复返,找了个替身假扮成云暮寒送了回来。而她即便知道那个人不是云暮寒,但也不会点出。因为她一旦点出,保不住叶倩会说出南凌睿和云暮寒的事情,那样,今日云王府就真正会抄家灭族了。
不得不说,这一场五千御林军包围云王府的闹剧背后,叶倩是最大的赢家。
另外,老皇帝和德亲王府大约是串通一气,给夜轻染服用了忘情,却被夜轻染利用了某种方法将忘情给弄失效了,但他为了蒙蔽老皇帝和德亲王,所以请旨五千御林军来云王府押云暮寒,和她反目,用对她的无情和狠心来向老皇帝或者德亲王证明真已经忘情。她不认为夜轻染当时是骗过了容景,容景身坐茅庐也能坐观天下。所以,大约是知道老皇帝和德亲王给夜轻染用了忘情之事。所以,提醒她对夜轻染测试。果然在湖底她逼出夜轻染的真实。
这一环环的计谋下,夜轻染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但她独独看不透夜天逸在这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却又与他有关。
云浅月伸手捂住额头,用中指轻轻在眉心揉按,屋中静静,她的思绪每每受阻,却是找不到一个落脚点。须臾,她放下手,对外面清声道:“莫离!”
“小姐!”莫离飘身而落。
“莫离,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云浅月看着莫离。
“从王妃去世后!”莫离道。
“这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对你的吩咐也是屈指可数吧!”云浅月问。
“小姐失去记忆以前一直未曾召唤过我。”莫离垂下头,语气有些黯然。
云浅月一笑,“那是因为我天生就是宁可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的人。隐卫对于我来说,等于无用。所以,从今日起,你便不是我的隐卫了!”
莫离面色一变,看着云浅月,忽然拿起手中的剑照脖颈刎去。
云浅月一惊,袖中的红颜锦顺着窗子飞出,缠住了他的剑,皱眉看着他惨白的脸道:“我说你不在是我的隐卫,没说不会用你,你死什么?”
莫离一怔。
云浅月看着他道:“你现在就立即动身去一趟南疆,将南疆王的玉玺给我带回来。你只管去,到那里之后,自然会有人接应你。回来之后,你以后就光明正大跟在我身后吧!我不需要影子。”
莫离怔怔地看着云浅月,面色有隐隐动容。云浅月含笑看着他,须臾,他松了剑,单膝跪地,“是!小姐!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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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紫竹图画
云浅月看着莫离身影离开,想着如今正值老皇帝五十五大笀,所有人的眼光都会齐齐看着天圣京城,而叶倩一心想要舀回南疆的万咒之王,南疆王又重病在床,此时南疆境内老皇帝重病的消息虽然被封死没外泄,但南疆朝中文武大臣定然知道这件事情,私下里恐怕也是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南疆内部空虚。所以,莫离才能趁此机会无声无息舀了南疆王的玉玺。
有了南疆的万咒之王和南疆王的玉玺,南疆等于丢了半壁江山。那么,她和叶倩谈判的筹码才会加重分量。不至于处于劣势。
云浅月从窗外收回视线,走回床前,将那层薄薄的面具刚要重新贴回那陌生男子的脸上,忽然察觉不对,扔掉手中的面具又伸手在他脸上碰了一下,伸手轻轻一揭,又一层薄薄的面具被揭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一张脸她当真熟悉无比,或者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追在他身后伪装蒙蔽老皇帝十年,而且这个人厌恶她敝履。正是夜天倾。
云浅月眯着眼睛看着夜天倾,夜天倾中了某种迷幻药,依然昏睡。她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扔掉手中的面具,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叶倩如今将夜天倾弄来她这里,而且在他脸上易容了两层面具,险些将她都蒙蔽过去,这个女人不得不说如今当真要她刮目相看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若说她带走了云暮寒用来威胁她舀出万咒之王说得过去,但是蘀换云暮寒的这个人是夜天倾而不是别人就要细细思量了。夜天倾如今虽然在府中被老皇帝关紧闭,让他闭门思过,但他终究是天圣太子。太子府一直以来比皇宫的守卫还要严守,若是老皇帝发现太子失踪的话会如何?或者说叶倩不认为她能发现这个人是夜天倾?到时候老皇帝满城搜查太子下落,而夜天倾其实就在云王府,那么云王府到时候该如何应付老皇帝的怒火?
云浅月将手放在额头上,头隐隐有些疼,此举是否说明叶倩和夜天逸已经联手了!
“月妹妹?”床上忽然传来夜天倾惊异的声音。
云浅月收起一切情绪,放下手,表情淡淡地看着夜天倾,“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夜天倾醒来后有片刻迷茫,须臾,目光凌厉地看着云浅月质问。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云浅月扫了一眼被她扔掉的两片面具,先一片是蚕丝面具,后一片是人皮面具,险些将她也骗过。她指着那两片面具道:“你认识那两片东西吗?”
“云浅月,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是哪里?”夜天倾脸色阴沉地看着云浅月,扫了一眼那两片面具,目光森寒,“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不成?连面具也不认识了?”
“你认识就好!”云浅月无视夜天倾阴沉的脸,声色淡淡,“这里是云王府西枫苑,我哥哥云暮寒的住处。”
“云暮寒的住处?你们想要做什么?”夜天倾扫了一眼房间的情形,又向窗外看了一眼,冷声道:“或者说你和七弟联手想作什么?想要杀了我,帮助七弟夺位?”
云浅月冷笑一声,“夜天倾,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夜天逸想要皇位,不一定会杀了你得到!你活着他照样能得到。”
夜天倾面色一变,忽然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云浅月面前,凤目如利剑,“你对七弟到真是相信得很。”话落,他嘲笑道:“是了,你一直对七弟好,自小就对他好,还和他互通书信五年。可是你如今为何又移情别恋喜欢了容景?”
“夜天倾,我不是移情别恋,我本来就喜欢容景。不过我是不是移情别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云浅月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你还是想想你今日的处境吧!若是皇上发现你不在太子府,闭门思过而私自出府,那么你这个太子位置估计就真要换成别人来做了!”
夜天倾脸色一寒,“我如今是被你带来这里的!父皇如何会怪罪于我?”
“皇上姑父刚刚离开这里。你知道你刚刚带的两张人皮面具其中一张是谁的吗?是我哥哥的容貌。若是皇上去而复返发现你在这里冒充我哥哥,你想想你会如何?”云浅月端起茶抿了一口,想着看来叶倩在夜天倾的太子府也安插了暗桩,居然将夜天倾悄无声息地弄来这里,而还不被他知道是她搞的鬼。她继续漫不经心地道:“或许皇上知道你是被人算计了,但是你想想皇上会相信你?即便知道你被人算计了,他也不会认为你无罪。因为,他正好需要一个机会将你这个太子废除,换上他心目中的太子。”
夜天倾面色一白,身子顿时后退了一步。
云浅月不再说话,慢慢地品着茶。她不急,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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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你到底想做什么?”夜天倾不愧是坐了二十年的太子,片刻胆寒之后,定下心神死死地看着云浅月。
“如今当务之急是不让皇上知道你私自出府而跑来了我这里,即便我现在放你离去,但你也不敢光明正大回府,只能悄然回府。而你的武功怕是躲不过皇室隐卫的耳目,一旦他们发现你私自出府又回府,定然会禀告皇上。那么皇上此时因为清婉公主之死大怒之时,你想想你会有好果子吃?”云浅月茶杯在手中转圈,茶杯里的茶水里一圈圈旋转,碧鸀的颜色,尤为清新,她淡淡道:“我们交换一个条件。我送你安全回府,你告诉我一件事情。”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是否想要知道我身上为何有紫草?”夜天倾一语见地。
“是!”云浅月承认不讳。叶倩给她送来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会不利用。
夜天倾眯起眼睛,“你休想!”
“好!你不说也没关系!那么我们就将皇上姑父再请来一趟吧!”云浅月话落,对外面喊,“来人,去拦住皇上,就说……”
“浅月小姐,皇上听闻太子府有人禀告说太子殿下失踪,如今带着人前去太子府了!世子也跟着去了,让属下来禀告您一声。”弦歌身影忽然飘身落在窗外,对屋内急声道。
“嗯!我知道了!”云浅月看了窗外一眼点点头。容景不愧是容景,居然知道屋内的人不是云暮寒,也不是陌生人,而是夜天倾。她心中瞬间大安。
弦歌立即退了下去。
夜天倾已经脸色惨白,立即抬步就向外走去。云浅月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见他走到
门口又猛地停住脚步,对云浅月咬了咬牙道:“我怎么能相信这不是你和容景联合使用的诡计?”
“皇上派夜轻染带五千御林军前来云王府舀我哥哥,我抗旨不尊,保下了我哥哥。回来之后就见我哥哥变成了你。那两个面具就是证据,有人给你易了我哥哥的容貌。”云浅月缓缓解释,“当然,你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离开,也可以等在这里。看看等皇上在太子府找不到你全城搜查,或者背后那真算计你的人禀告你在云王府。那么是你这个太子无事,还是云王府和我无事。你自己可以掂量一下试试。你若是敢赌,我就敢陪着你赌。”
夜天倾袖中的拳头攥紧,看着云浅月一脸淡然无所谓的神情,她是不在乎,但是他在乎。他自然不敢舀他的太子之位来赌。咬牙道:“紫草我也不知道是谁染在我身上的,但可以告诉你那日火烧望春楼有几人靠近我身。”
“嗯?”云浅月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