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哦?和着朕今日还很荣幸了?”老皇帝笑看着云浅月,老眼看不出什么。

“当然!”云浅月慢悠悠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又懒洋洋地放下,“我怕抢了秦小姐的风头嘛!若我什么都会的话,这天圣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岂不是让我做了?”

“小丫头,口气不小!”老皇帝笑骂了一句,“那你就拿出来,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好!”云浅月笑着点头,懒洋洋地对秦玉凝歪着头问,“秦小姐要做什么样的画?”

“我记得那日月姐姐说我能做什么样的画,你就谱什么样的曲。如今正值皇上寿宴,皇后娘娘和后宫的娘娘们有一幅百寿图了,我们就不用锦上添花了,我就画一幅江山图,月姐姐就谱一曲如何?我们一起恭祝天圣江山永固。”秦玉凝笑着道。

“好!”云浅月答应的痛快。

“嗯!不错!朕倒是有些期待了!”老皇帝笑着点头,吩咐文莱,“伺候笔墨!”

“是!”文莱立即带着人搬上玉桌和笔墨。

“月丫头,你可带了琴箫?”老皇帝看着云浅月,疑惑地笑问,“这有琴有萧,朕倒是好奇你如何一个人吹奏出琴箫合奏之音。”

“谁说我一个人了?”云浅月翻了白眼,对老皇帝道:“还有容景!”

老皇帝一怔,“景世子和你琴箫合奏?”

“是啊!”云浅月笑着点头,偏头问容景,“是吧?”

“是!”容景含笑点头。

老皇帝老眼精光一闪,也笑道:“虽然景世子大才,文韬武略,但朕也的确未曾听闻景世子的琴箫雅音。也好,今日朕和各国使者以及爱卿们都有幸一闻了。”话落,她看着云浅月又笑道:“月丫头,你不能因为景世子帮你,你可就偷懒啊!”

“当然不会!”云浅月笑容艳艳,眸光扫见秦玉凝轻轻咬着唇瓣,她笑意更深。

秦玉凝并未再说话,而是起身向大殿的玉案前走去。她脚步有些虚弱,但是走得极稳。

“是用宫中的琴箫还是用你的?”云浅月偏头问容景。

“我的!”容景笑了笑,对外面温声道:“弦歌,将琴箫取来!”

“是,世子!”大殿外弦歌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云浅月不再看大殿中众人落在她和容景身上的视线,对容景指了指空着的酒杯,容景伸手拿过九转鸳鸯壶给她斟满,她一手举杯放在唇瓣,一手却在容景手心轻轻写了几个字。写完之后,她杯中酒一饮而尽,偏着头对容景温柔地笑,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怎么样?”

“甚好!”容景浅浅一笑,如诗似画的容颜温柔似水。

秦玉凝走到玉案前站定,抬眼向这边看来,正好看云浅月和容景两两凝视,温柔而笑,她心忽然颤了颤,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底一片狠绝,忽然道:“我听说七皇子也喜欢箫音,日日在云王府西墙吹箫,想必月姐姐听得最多。”

众人闻言目光都看着夜天逸。

夜天倾面色不变,仿佛没听见秦玉凝的话。

“七皇子的萧的确是极好的!”云浅月不置可否地一笑。

秦玉凝继续道:“我还以为月姐姐会寻七皇子帮你呢!毕竟你对七皇子的箫音最熟悉。而从来未曾听闻景世子和你琴箫合奏,我怕月姐姐跟景世子合奏不到一起。”

“这个我觉得秦小姐不用担心,你做好你的画就行了!到时候别被我们的箫音影响画不下去就好。”云浅月浅浅一笑,眸光微转,扫了夜天倾一眼道:“你是否用太子殿下帮你?太子殿下也是个雅人的。我和容景一起,秦小姐和太子殿下,正好阴阳和谐。”

提起夜天倾,秦玉凝恢复了几分的面色又是一白,她看了夜天倾一眼,见夜天倾也正看着她,她顿时想起了醉香楼之事。又听云浅月将最后阴阳和谐四个字咬得微重,她连忙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秦小姐羞涩了!”云浅月莞尔一笑。

“天倾,你就过去吧!看看能不能帮得上秦丫头的忙!”老皇帝看向夜天倾,似乎早先的夜天倾请废太子他大怒一事根本就不存在,对他笑道:“月丫头最是诡计多端,可不能让她打主意欺负了秦丫头。”

“是!”夜天倾站起身,躬身应是,离开桌前,走向秦玉凝。

这时,弦歌将琴箫取来,云浅月对弦歌招手,“拿到这里来,我们就不下去了!”

弦歌立即将琴箫送到容景和云浅月相挨着的桌前。

云浅月将琴拿过来抱在怀里,对容景一笑,“我不喜欢用萧,你用!”

“好!”容景浅笑着点头,伸手拿过萧。

众人都看向二人手中的琴箫,显然这一琴一萧是一对,出自一人之手制作而出。

云浅月伸手调试了一下琴弦,对秦玉凝道:“秦小姐,开始了哦!”

“好!”秦玉凝面前的墨已经被宫女磨好,她伸手拿起笔。

就在她拿笔的同时,云浅月将手指放在琴弦上,一曲旖旎绵邈的《凤求凰》弹出。

众人一怔。

云浅月不理会众人,目光看向容景,眉眼微弯,明眸澄澈,眸光如春雨细润,指尖留恋处琴弦在她手中似乎串成了一串串的珠串,清浅流畅。须臾,她唇瓣缓缓开起,轻轻浅唱。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全文阅读校园如此多娇。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云浅月的声音极美极纯,有一种空灵之境。她声音随着琴音或高或低或婉转,指尖和舌尖似乎连于一处,如水田相接的碧湖,碧绿清透,却又因为水滴落下,勾勒出一圈圈涟漪。

大殿众人都不曾听闻这首曲子,一时间被她指尖和声音中的缠缠绕绕的旖旎之境不觉吸引进去。这一刻似乎都忘了云王府浅月小姐那些污秽的大字不识琴棋书画不通文墨不懂嚣张跋扈纨绔不化的传言。人人都觉得这声音美,人美,在她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光圈,吸引着众人移不开视线。

夜天逸手中的被子不自觉捏碎,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以为《春江花月夜》便是最美的曲子,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今日居然能弹出这般缠缠绵绵的曲子。

秦玉凝在云浅月琴曲响起的那一刻,笔尖一颤,却怎么也下不去笔了。她咬牙,提笔,将她心中早已经想好的一幕画卷要画出,可是依然不受控制地受琴音干扰。她笔下的墨在纸上染出一片墨迹,手下发颤,心下去不由自主地跟着云浅月的琴音走。

夜天倾站在秦玉凝身边,在云浅月琴音响起的那一刻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她脸上。

夜天煜、夜轻染、南凌睿、容枫,叶倩、云暮寒,包括南梁国师、老皇帝、皇后、明妃等人,也都被云浅月的琴音牵绕了心神,一时间入了境。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云浅月一曲清唱和琴曲谢幕,众人依然回不过神来。她对容景轻声问,“听清了吗?”

容景浅浅一笑,点头,声音极是温柔,“听清了!”

“好,这回我们合奏!”云浅月再次轻启唇瓣,琴音如流水,涓涓潺潺,绵绵柔柔从指尖溢出,她的声音依然是空灵柔美。

在云浅月琴音开始的那一刻,箫音忽然插了进来,很快地便与琴音合于一处。尽管从来未曾琴箫合奏,可是却有这样的默契。琴音的婉转配合箫音的清扬,箫音的清萧配上琴音的浅婉,似乎在一琴一萧间描绘出了一副风景,谁也不能插入,那只能是一副绝美的画。

秦玉凝在云浅月琴音停顿的空挡忽然惊醒,她咬着唇看着墨笔染开的画卷,须臾,运足功力,屏息凝神。用内力强行在自己的周身铸成了一座围墙,隔绝琴音和箫音。但她被夜天倾折腾的太狠,有功力也使不上多少。更甚至容景和云浅月两人相携而坐双眸两两柔情相望的画面在她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她直觉喉头泛起丝丝咸意,只能用力压下。

一曲作罢,大殿众人都已经如痴如醉。

云浅月如葱的手指离开琴弦,容景放下萧看着云浅月浅笑。

秦玉凝忽然支持不住,身子软软倒在地上,“砰”地一声,身体与地面接触,惹了不小动静。她手中的笔墨因为她摔倒的姿势却正巧打在了脸上,墨汁刹那渲染开来。

众人因为这一声响齐齐惊醒,猛地看向秦玉凝,这一看齐齐一怔。

秦丞相大惊失色,连忙起身跑过来,“玉凝!”

夜天倾也惊醒,低头看向身下,只见秦玉凝躺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流出,昏迷不醒,墨汁将她脸上都染上了墨的颜色,黑漆漆一片,更是映得她没被染墨的地方苍白如鬼。他本来要伸出的手就那么生生顿住。

“秦丫头怎么了?”老皇帝也连忙关心地问。

秦丞相来到进来连忙抱住秦玉凝,秦太妃大喊,“快请太医!”

“对,快请太医!”老皇帝也连忙吩咐。

数名太医院的太医都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急急走向秦玉凝。一名太医院最资深的太医连忙给秦玉凝把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秦玉凝的身上疑惑不已。

“怎么样?”夜天倾此时也惊醒,见那名太医半响不语,也连忙问。

那名太医给秦玉凝把脉半响,才放下手,对老皇帝恭敬地道:“回皇上,秦小姐是身体太过疲乏,体质太过虚弱,如今又急火攻心才导致了昏迷。”

“秦丫头怎么身体如此不堪?”老皇帝皱眉。

秦丞相自然是明白,他看了夜天倾一眼,没说话。

很多人自然也是明白的,如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将醉春楼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太子殿下和丞相府秦小姐未曾大婚前却有了夫妻之实,这身体太过疲惫自然和醉春楼有关。

夜天倾微抿着唇站着,须臾,他从秦丞相怀里抱过秦玉凝,对老皇帝请旨,“父皇,儿臣先送玉凝回府!”

“嗯!去吧!着两名太医跟着去开了方子。”老皇帝似乎并无怒意,对夜天倾摆摆手,“你就不用来了,好好照顾她!”

“是!”夜天倾领了旨,立即带着秦玉凝向殿外走去。

秦丞相看了一眼笔墨染开丝毫不成样子的那副图对秦玉凝心里怒其不争,连忙对老皇帝请罪,“皇上恕罪,玉凝她……”

“这也不怪她!只能怪这月丫头太狡猾了,居然和景世子弹了这么一首曲子扰乱了秦丫头的心智。”老皇帝呵呵一笑,对秦丞相摆摆手,看向云浅月,老眼深邃了不止一点半点,“月丫头,你和景世子弹奏的这是什么曲子?朕怎么听的到像是蛊惑人心神的淫词艳曲!”

靠!凤求凰被说成是淫词艳曲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云浅月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这是《凤求凰》。凤就是凤凰的凤,凰就就是凤凰的凰。您说这样象征意义的两个代名词能是淫词艳曲吗?”

“哦?这首曲子原来叫做《凤求凰》?”老皇帝点点头,似乎是品味着。

“是啊!”云浅月想着秦玉凝不是不甘心吗?那她就让她彻底甘心!在精神上将她摧残到底。让她只要想起容景,便能想起醉香楼和夜天倾的缠绵,想起今日她和容景这一曲《凤求凰》。想得到容景,她此生都无望。

“云浅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用这等闺中春曲来侮辱凤凰,侮辱天家!”老皇帝沉默片刻,忽然拍案而起,“来人!将云浅月……”

“皇上!”皇后面色一变,忽然也站起身凌厉地打断老皇帝。

“皇后有何话说?”老皇帝满面怒意。

云浅月心神一凛,她就知道今日的寿宴不会顺利,即便她破了老皇帝设的那些毒针暗器,他还是会借口治罪要杀她。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曲在那个世界的传世之作到了老皇帝这里就成了淫词艳曲侮辱天家了?她心里冷笑。

“皇上,月儿怎么会侮辱了天家?”皇后压下心底的震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还怎么侮辱了天家?你让各国使者和众位爱卿听听!这是什么曲子?缠缠绵绵,尽诉闺中女儿情事儿。让秦丫头都失去了心智,更将大殿内包括朕在内的众人蛊惑。朕今日若是不惩治了她……”老皇帝显然怒极。

“皇上姑父,秦小姐说她做什么画,我奏什么曲的。这可不怪我,若是要怪的话,您最该怪罪的是刚刚被抬出去的那个。”秦玉凝放下琴,对老皇帝一笑,没有丝毫惧意,“再说盘古开天地之初,便已经有了人与人之间的爱情。秦小姐和太子殿下站在一起,我和容景坐在一起,我心中有爱,自然就奏了这样的曲子。我想心中有爱的人,都看到了爱情的神圣,只有心中没爱,思想龌龊之人,才会看到的是淫秽。皇上姑父,您英明睿智,可别让侄女觉得您就只有如此低俗的品味,将一曲好好的曲子品成了淫词艳曲吧!这样的话,我想这样的老而昏聩的君主也没几个人会真心爱戴。”

------题外话------

月儿为容景奏的《凤求凰》,美人们,都听到了没呀?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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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一桶姜山

云浅月一番话落,大殿内顷刻间鸦雀无声,当着皇上的面骂他老而昏聩,她当之无愧是第一人。众人大气也不敢喘,有人的目光落在老皇帝身上,有人的目光落在云浅月身上。

“云浅月,你好大的胆子!”老皇帝若早先还佯装三分怒意,如今便是十分。他忽然抽出腰间的宝剑,向云浅月直直刺去。

众人一见皇上亲自拔剑,人人大骇。皇上登基这么多年来,还不曾见她对谁拔剑。

“皇上!”皇后也吓坏了,连忙出手去拉老皇帝。

“滚开!”老皇帝胳膊一甩,一股大力打开了皇后。

皇后承受不住老皇帝的大力被甩开,身子向地上倒去,幸好后面有孙嬷嬷及时扶住她。

“皇上!”云王爷也吓坏了,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皇上饶命!”

云暮寒坐着的身子腾地站起,也喊了一声,“皇上!”

老皇帝充耳不闻,转眼间便来到了云浅月近前。

夜轻染的身子倾了倾,看了容景一眼,忽然又坐了回去,夜天逸仿佛没看到老皇帝的剑指着云浅月,稳坐不动,夜天煜眨了眨眼睛,也并没有动。南凌睿依然举杯品酒,看好戏的兴趣浓郁,南梁国师铁面具下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同样无动静。其它各国使者和藩王都不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人人想着这浅月小姐今日恐怕不死也伤。

宝剑来到近前,直直刺向云浅月胸口。

容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不过那一眼极淡。

云浅月面色不变,伸手两指夹住了老皇帝的宝剑,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声音有些轻,有些顽皮,“皇上姑父,您这把是尚方宝剑吗?”

老皇帝满面怒意,老眼凌厉,“云浅月,今日朕不杀你,你当真无法无天以为朕治不了你了!”

“皇上姑父,您果真是老了!”云浅月佯装一叹,“我可不想毁了您这把剑,您还是收回去的好!否则您的一世英名毁在了我手里,可不是明智之举。”顿了顿,她又提醒道:“您可别忘了今日是您寿宴大喜,各国的使者和各地的藩王以及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看着呢!”

老皇帝怒极,不为所动,怒喝道:“将你的手拿开!”

“我还没那么傻,拿开的话你岂不是就杀了我了?我难道等着让您杀?”云浅月撇嘴,懒洋洋地道:“皇上姑父,您一把年纪了,连一句忠言逆耳都听不出?我看您真到了该做太上皇的时候了!”

“有此等逆女,是天圣之祸!朕今日非要处置了你不可!”老皇帝闻言更是大怒,他这几年最忌讳的就是两点,一个是有人说他昏君,一个就是有人说他老,如今云浅月不止将这两点都说了,还要让他提前退位做太上皇,他焉能不怒,手下用力,宝剑却是在云浅月胸前一寸,被她的手轻轻拿住,一寸也推不进,他怒火攻心,“来人!将云王府给朕包围,里面所有人一律杀无赦,一个也不准放过!”

众人闻言齐齐一惊,大殿内静不可闻,无人应声。

“夜轻染!你去!”老皇帝对夜轻染指派。

夜轻染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看了云浅月一眼,忽然跪在地上,“皇伯伯息怒,刚刚的那个曲子的确极美,称不上是淫词艳曲。臣虽然如今讨厌云浅月,但也觉得您对她大怒要处置不公平。”

“夜轻染,你敢抗旨?”老皇帝声音沉沉。

夜轻染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夜天逸!你去!”老皇帝转向夜天逸。

夜天逸也缓缓跪在地上,清声道:“父皇息怒,儿臣也觉得染小王爷言之有理!”

“好呀!你也敢抗旨不成?”老皇帝怒极。

夜天逸同样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夜天煜!你去!”老皇帝转向夜天煜,见他脸色一白,他狠戾地道:“你若是不去!朕现在就杀了你这个不孝子孙!”

夜天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

“来人!将四皇子拖出去杀了!”老皇帝握着宝剑的手颤抖。

这回外面有士兵立即进来,伸手架住夜天煜,夜天煜已经脸色煞白,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他的父皇虽然已经气急,但还没失去理智。夜轻染是德亲王府之人,夜天逸是他认定的继承人,这两个人他不会强硬逼迫,他是拿准了来逼迫他。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怒意,虽然生在天家,他对父皇一直以来也是敬重的,可是这种敬重忽然在他心口上硬生生割开了一刀。让他升起一种反抗心理,忽然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两个士兵拖走。

老皇帝显然没料到连夜天煜今日也不听话了,这更让他坚定了杀云浅月之心。

云浅月忽然手腕一抖,手中的红颜锦顷刻间飞出,打开了架住夜天煜的两名士兵,她不看夜天煜睁开眼睛微怔地看着她,她收回红颜锦,忽然催动功力,对准手下握住的宝剑。

宝剑从剑尖处忽然一寸寸化成灰。

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老皇帝手中的那柄宝剑,好多人都惊骇得一动不动。

“云浅月,你敢!”老皇帝没想到云浅月居然敢毁宝剑。其实他心中始终觉得是他不杀云浅月而已,若是他大怒要杀云浅月,就不信凭他一国天子杀不了她?也没想到她真敢强硬地反抗。可是凡是他想不到的事情,今日在云浅月身上逐一都出现了。他身子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如何,忽然剧烈地哆嗦起来。

云浅月却是淡淡沉静地看着老皇帝,敢挑战皇帝的皇权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找死的行为,可是在他看来,她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个老头而已。只知道对她喊打喊杀的一个老头而已。她清晰地知道以往或许这老皇帝还没有杀她之心,但今日从玉女池中的暗器到这金殿中的那些毒针,将连环计用得天衣无缝,他是真想杀了她,如今她不反抗就是傻子。

宝剑一寸寸化为灰烬,真气蔓延至剑柄处,好好的一把宝剑转眼间就剩下一截剑柄。

这一刻,大殿内除了少数几人知道云浅月的功力外,所有人都惊骇莫名。甚至不成想传言得废物无知没有一样才华的云浅月却是个懂琴音的高手,且还是个拥有庞大真气和惊人武学之计的高手。

老皇帝承受不住真气来到剑柄处的冲击,忽然一松手,剑柄咣当一声落在了地面金砖上,发出巨大一声轻响。

“皇上姑父,您开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呀?是一曲琴音您没听够,还想亲自试试我的武功吗?如今您可是试了,可觉得我够不够格要那把碎雪吗?据说碎雪是三大名剑之一,是武状元大会的的头筹。可是如今夜轻染和容枫打了个平手。您不如将那把碎雪给了我得了!”云浅月忽然笑眯眯地看着老皇帝铁青的脸,“您看,我的武功也不差是不是?我就少了一把好剑而已!”

众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人人都知道老皇帝今日是动了真格的,却没想到云浅月毁了剑之后来了这么一个乾坤扭转,将其当成开玩笑,居然还讨要碎雪。

大殿内在这一刻静得连针落地都听得见。

“哈哈哈哈……”老皇帝忽然大笑了起来,额头的青筋随着他大笑忽然隐去,他的笑声极大,震得众人心尖都颤了颤。足足笑了有十个数的功夫,他忽然大笑声顿收,对文莱喊,“文莱,将那把碎雪拿来赐给月丫头!”

“是!”文莱显然也惊得够呛,闻言连忙应声。

“让众位爱卿受惊了!朕不过和月丫头开了个玩笑而已!”老皇帝转身,大踏步走回首位,一撩衣摆,稳稳地坐下,对面色苍白的由孙嬷嬷扶着才能站稳的皇后笑道:“皇后,让你也受惊了!”

皇后没想到事情就这样急转直下,她一颗心当真是跳到了九霄云外又跳了回来,勉强定了定神,推开孙嬷嬷,挤出一丝笑,温婉端庄地埋怨道:“皇上真是下坏臣妾了!您和月儿玩什么不好?您要试这个丫头武功也不在乎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动了刀剑真是吓人。”

“这样朕的寿辰才有些趣味!”老皇帝又是哈哈一笑,对跪在地上的云王爷道:“云王兄,起来吧!朕何时真要杀过月丫头?不过是吓吓她而已,不过这个丫头也知道朕是吓唬她,仗着朕对她疼宠,无法无天。你看,一点儿都不怕朕。”

“老臣惶恐!”云王爷想起来,却只觉得腿软起不来。

“云王兄对你这个女儿当真是喜爱的紧!你放心吧!就是看在云王妃的面子上朕也不会对她如何的!”老皇帝对云王爷笑着摆摆手。

“多谢皇上对小女爱护!”云王爷半响才颤着站起身子。

“轻染,天逸,你们也起来吧!”老皇帝看着二人依然跪在地上,他又是哈哈一笑,“朕记得月丫头以前可是鼻眼朝天的主,和谁也不见有交情。今日原来人缘竟这般好。让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不惜抗旨也要护着。”话落,他摆摆手,“天煜,你也归座吧!”

“是父皇!”夜天煜向座位上走去,他的脚步较往日有些发虚。

“谢父皇!”

“谢皇伯伯!”

夜天逸和夜轻染也齐齐起身,走回座位上坐下。

文莱此时将那把碎雪拿来,递给云浅月。众人目光都看向那把宝剑,只见剑销极为精致,上面刻有云纹,整个剑销比一般宝剑长度略短,宽度偏窄。

云浅月伸手接过,纤细的手握住剑销,轻轻将宝剑拔出,随着宝剑拿出,点点清雪般的光芒碎然现出,似乎剑身如碎了一片片雪花。不华丽,却是有着冰雪般的纯净,薄如绢纸。她满意一笑,忽然转头对容景笑道,“和你那把冰魄好像一对!”

容景浅浅一笑,温声道:“它们本来就是一对!”

“原来皇上姑父同意你我的婚事儿了吗?”云浅月拿着宝剑晃了晃,对老皇帝喜滋滋地道:“多谢皇上姑父成全,您今日是不是想喜上加喜给我和容景赐婚呀?”

老皇帝一怔,“月丫头,得了碎雪就不要闹了。你将朕的寿宴都给搅合了!”

“将你那把冰魄拿出来!”云浅月觉得这样的机会即便不成功怎么也要争取一下,她今日就拿定主意要呕死老皇帝,不想让她好过了。

云浅月话落,容景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宝剑。

众人惊异地看着容景,不知道他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宝剑转眼间就攥在了手中的。不过都知道景世子武功出神入化,这也不奇怪。

云浅月伸手将容景的宝剑拔出,一丝冰光破销而出,剑身薄如纸,剔透如冰雪。她将两把宝剑合于一处,笑看着老皇帝,“皇上姑父,我哪里是胡闹了?您看看,冰魄和碎雪本来就是一对。我和容景这算是天作之合吧?”

“天逸手里也有一把这样的宝剑!”老皇帝看着那两把宝剑,沉声道。

云浅月心思一动,难道天下三大名剑的另一把宝剑在夜天逸手中?她竟是从来都不知道。她抬头去看夜天逸。

“不错!那把清魂在儿臣身上!”夜天逸点头,不见他如何动作,手中同样多了一把宝剑,他轻轻弹指,宝剑破销而出,同冰魄和碎雪一样,刹那如碎了冰雪的玉,剔透清寒。

三把宝剑若不是看剑销和剑身雕刻的字迹和印花,简直一模一样。

云浅月唇瓣忽然抿起,难道这种纠葛当真是天意?她有些无奈地暗暗一叹。

“冰魄、碎雪、清魂是传世的三大宝剑。”老皇帝笑看着三人,忽然别有深意地看了云浅月一眼,“月丫头,你总不能说你和景世子和朕的七皇子都是天作之合吧?难道要朕给你们三人赐婚不成?”

云浅月忽然收了碎雪,将容景的冰魄也收回剑销,对老皇帝漫不经心地一笑,“我开玩笑呢!一把宝剑而已,是造剑的人多造了一把,这是人为,哪里来的什么天作之合?皇上姑父您英明睿智,怎么被我给引差了道了?”

“你这个丫头!搅了朕的寿宴,还得了朕的碎雪。也没见着你给朕的寿礼!”老皇帝叱了一声,“你是不是没给朕准备寿礼?”

“谁说没准备?我早就准备了!而且这个寿礼保证皇上姑父喜欢!”云浅月想起她那一桶姜,怎么也不能白准备不是?

“哦?朕倒要看看什么寿礼抵得上朕给了你一把碎雪!”老皇帝笑问。

“十把碎雪也不及我给您准备的礼物!”云浅月神秘一笑,对外面喊了一声,“凌莲、伊雪,将我准备的寿礼呈上来!”

她的声音不高,话落,殿外无人应声。

云浅月看向老皇帝,“皇上姑父,寿礼在我和两个婢女那里!如今她们大约距离殿外很远,不让靠近,估计听不见。”

“嗯,传旨!让她们二人进来!”老皇帝看向文莱。

文莱立即会意,对外面高喊,“传旨,凌莲、伊雪上殿!”

文莱话落,大殿门口紧接着响起宣旨声,然后接二连三响起,直通皇宫门口。

众人被刚刚的剑拔弩张之势吓得惶恐惊骇的心此时都回落了几分,也都好奇云浅月准备了什么贺礼居然十把碎雪都比不上。

不多时凌莲和伊雪抬着一桶姜进了大殿,二人目不斜视,直直走到大殿中央。

众人都睁大眼睛。

“月丫头!这就是你给朕准备的贺礼?这是什么东西?”老皇帝疑惑地看着那桶姜。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想着老皇帝是帝王,不知道姜是何物也不新奇,她忽然升起了玩笑之意,看向德亲王,“德亲王,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知道的话就告诉皇上姑父。”

“这……”德亲王也看着那桶姜,摇摇头,“老臣也不知!”

“那孝亲王呢?”云浅月又看向孝亲王。

“这……老臣也不知!”孝亲王也摇头。

“那父王呢?”云浅月看向云王爷。

“这……老臣也不知!”云王爷向老皇帝摇摇头。

“月丫头,你别卖关子了。这是何物?”老皇帝打量着那桶姜。他是真没见过,不过那是个木桶他知道,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吃的东西,他想着吃的什么东西能有碎雪珍贵?看着摸样像是娃娃,难道人参果?可也不这样吧!

“看来皇上姑父和父王和德亲王、孝亲王果然都老了!连这个也认不出。”云浅月觉得人越是老了,越不服老,不爱听别人说老。那她就要说,要老皇帝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老了。

“月丫头!”老皇帝板下脸。

“我想文公公一定知道!”云浅月看向文莱。最好让老皇帝知道他连一个太监都不如。

“文莱,你说!”老皇帝也看向文莱,对云浅月积压的火发作不出,又消退不去。

“这……”文莱看着那桶姜,又看看老皇帝和三王疑惑的神色,他又看向云浅月,云浅月对他眨眨眼睛,他立即垂头道:“回皇上,这是一桶姜!”

“嗯?一桶姜?”老皇帝皱眉,“姜是什么?”

“姜就是……就是御膳房用来熬汤、做菜常用的辅料。”文莱只能解释。

老皇帝闻言眉头竖起,沉着脸看着云浅月,“月丫头,这就是你给朕准备的寿礼?存心戏弄朕是不是?”

“皇上姑父,我怎么是戏弄您了?您好好看,这是什么?”云浅月无奈一叹,“难道您看不出来吗?您执掌天下这么多年,英明睿智,不至于这么笨吧?”她将最后一个笨字咬得极重。任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都心中打鼓,想着不就是一桶姜吗?还能变成人参不成?

老皇帝闻言仔细地看了两眼,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他老眼一转,看向今日寿宴极少说话的容景,沉声道:“景世子,你是天圣第一奇才,你来说说这是什么?”

云浅月眨眨眼睛,也看向容景。

容景眸光似乎沉淀了一丝笑意,看着那桶姜温润开口:“这是一桶姜山!”

“唔,果然你是我的知心人!我爱你不是没有道理的!”云浅月也不在乎大殿中多少人,伸手抱了容景一下,不过只轻轻一下,又放开他,对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这回您明白了吧?我可是送了您一桶姜山呢!”

“一统江山?”老皇帝挑眉。“是啊!一桶姜山!天圣万里河山,从始祖皇帝一统山下之日起,到如今百年已过,这天下还是姓天圣。还是天圣的天下,也就是您的天下。您说这一桶姜山比十把碎雪值不值钱?”云浅月笑嘻嘻地问。

众人看着那一桶姜摆成了山形,这才恍然大悟。

夜轻染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夜天逸看着云浅月自然而然地抱了一下容景又松开,眸光在看到凌莲和伊雪抬着一桶姜上殿时的那丝笑意化于无形。夜天煜有些汗颜,想着就这一桶姜算起来也花不了几两银子吧?这个小丫头可真会送礼。南凌睿高兴处想要摇扇子,摇了两下手中空空才想起扇子早被容景毁了,升起怒意,拿定主意,一定要小丫头再给他重做一把。南梁国师眸光难得地溢出暖色。叶倩便便嘴角,云暮寒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哈哈哈……”老皇帝楞了片刻,忽然又大笑了起来。

皇后嗔了云浅月一眼,不觉莞尔,刚刚这个小丫头险些将她吓破了胆,转眼间又来了这么一手,她想着这个世界上恐怕真没有她做不来不敢做的事情。

“好!好!好啊!”老皇帝笑罢,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道:“一统江山,是一份好礼!”

云浅月想着就知道你会说好!

“来!众爱卿举杯,为了这小丫头这一份好礼!”老皇帝大笑着端起酒杯。

众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小丫头,你说你送给朕这么一个礼物,朕该放在哪里?”老皇帝看向云浅月。

“反正礼我是送了!如今这一桶姜山可就是皇上姑父的了,你愿意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呗!”云浅月摇摇头,将碎雪别在腰间,端起酒杯品了一口,觉得陪着老皇帝唱戏演戏玩阴谋耍诡计也不错。这样的日子才精彩。

“好!文莱,将这一桶姜山收藏进国库!好好留着!”老皇帝对文莱下旨。

“是,皇上!”文莱连忙应声,想着怎么才能好好留着?这是一桶姜,要不吃的话早晚得坏掉烂掉。

不少人和文莱想的一样,但见老皇帝高兴,都无人敢说一句半句。总不能站出去说这一桶姜山即便是放在国库宝库里也是会坏掉的吧?那岂不是找死?

“慢着!”一直坐在明妃身边的六公主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她本来以为还有希望,可是刚刚听到了容景和云浅月琴箫合奏的凤求凰居然是那么默契,仿佛谁都在他们二人中间永远也插不进去,她看着那月牙白锦袍如诗似画的年轻男子,一个扬唇,一个浅笑,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温润的话语全部都是对云浅月一人。她心中又嫉又妒又恨,大声道:“父皇!您该治云浅月的罪!她怎么能拿一桶姜来糊弄您!”

“六公主,那可不是姜,是一统江山。你说我拿一统江山来糊弄皇上姑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谁敢糊弄?”云浅月挑眉看着六公主,从今日她从进了大殿之后眼睛就没离开容景,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被她打破了头扔到了树上吓得昏死过去到如今还没长记性。

“六儿,坐下!”老皇帝沉沉地看了六公主一眼。

“不,父皇,她给您的可是能吃的姜,那姜能搁得住吗?您放在哪里都会烂掉的。”六公主发了狠。

云浅月叹了口气,世界上愚蠢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多呢!她刚刚没看到她给了老皇帝一个台阶让老皇帝下来了吗?他怎么还可能杀不了她而再第二次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呢?六公主不止是蠢,而且还是蠢死了,她懒洋洋地看着六公主,“六公主,你居然敢说皇上姑父一统江山会烂掉?你好大的胆子!”

老皇帝果然老脸黑了。

“六儿,不准胡闹!”明妃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掐住六公主的胳膊,对老皇帝连忙请罪,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皇上,六儿什么也不懂,是胡说八道。今日可是您的寿辰,您就别和她一般计较了吧!”

云浅月看着明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从进宫到现在长宠不衰了。这个女人就是个水做的,将男人喜欢水一般的女人发挥得凌淋尽致。

“母妃,你拦我做什么?我说得明明就是对的!”六公主挥手甩开明妃。

明妃一怒,扬手照着六公主脸上煽下,“啪”地一声脆响,六公主的脸霎时肿了半边,她怒斥六公主,“赶紧向你父皇请罪!”

“母妃,您……您居然打我?您可是从小都没打过我……”六公主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明妃,“我说得根本就没错,那姜哪里能搁得住……”

“你还说!”明妃再次扬手,照着六公主的另一半脸又打下,再次传来“啪”地一声脆响,她大怒道:“孽女,向你父皇请罪!”

六公主也不捂脸了,忽然伸手推了明妃一下,声音尖利,“我根本就没有错!是云浅月错了!她本来就弹奏唱了淫词艳曲,如今居然还拿出会烂掉的姜说什么一统江山?她简直就是……”

“住口!”老皇帝勃然大怒,凌厉地喝断六公主的话。

六公主显然惧怕于老皇帝的天威,立即噤了声。

“六公主愚蠢无知,从今日起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准许,不准放她出来。”老皇帝一挥手,“来人,将六公主拖下去!”

“父皇?”六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皇帝。她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凭什么不治云浅月的罪却要将她闭门思过?

殿外有士兵立即走了进来,将六公主架住,六公主大喊大叫。老皇帝怒道:“堵上她的嘴!”士兵立即伸手将六公主捂住,拖了下去。

“岂有此理!”老皇帝已经气得直哆嗦。虽然云浅月给了他一统江山,别管那是不是值不了几两银子的姜,但重在取了个好的寓意。可是偏偏出了这么一个愚蠢无知的女儿。

“皇上息怒,都是臣妾教导女儿不严!求皇上治罪!”明妃立即跪在了地上请罪。

“瞧瞧你生养的这三个女儿!”老皇帝一股怒气发在了明妃身上,抬脚就踹了一脚。

明妃跪在的身子被狠狠地踹了一下,即便很疼,她却不敢喊出声。

云浅月见明妃挨老皇帝那一下踹居然纹丝不动,她眼睛忽然眯了眯。想着夜天倾挨老皇帝踹一脚还动了动呢!如今显然这明妃居然也是个有武功的女人。果然这天圣京城卧虎藏龙,人人都戴了面具。明妃在老皇帝身边这么多年,知道她有武功吗?

“滚起来吧!”老皇帝虽然怒意未息,但也不再迁怒明妃。

“多谢皇上!”明妃由一个老嬷嬷扶着站起身,脸色极白。

“让众卿看笑话了!真是家事不宁啊!”老皇帝坐下身,仿佛刚刚的一切动怒都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看向下面的众人笑了笑,对文莱道:“该哪位小姐表演才艺了?继续吧!”

文莱连忙躬身,拿起那个名册的本子看了一眼,喊道:“文大将军府小姐文如燕!”

众人都看向文大将军府的席位,只见文如燕从席位中站起身。

云浅月见她居然还带着面纱,想着叶倩上次的作弄真狠,这么久了居然还没让她的脸好。她目光去看叶倩,只见叶倩正拿出一面镜子照自己,她翻了个白眼,叶倩忽然镜面一转,只见镜子中忽然映出一道寒光,她面色一变,第一时间判断出那道寒光是来自于大殿的房梁,从那个角度看是一枚极细而无声的暗器,而暗器对准的正是南梁国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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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百年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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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公子之谋

出了金殿,云浅月才发现外面早已经入夜。她不理会大殿内乱作一团的情形,带着容景向宫门口走去。

弦歌和凌莲、伊雪等在大殿外,见云浅月带着受伤的容景出来,齐齐面色一变,连忙跟在她身后。南凌睿带着南梁国师也跟在云浅月身后。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有重兵把守,大约是寻常的三倍还多,且有大约五百人的皇室隐卫,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将整个皇宫把守得犹如铜墙铁壁。

看守宫门的是御林军赵统领。

“开宫门!”云浅月来到近前,对着赵统领沉声开口。

“浅月小姐,皇上有旨,不到子时寿宴结束宫门不开。”赵统领看到云浅月抱着受伤的容景,语气虽然不谦卑,但也极为恭敬。

“景世子受伤了!必须要回荣王府医治。你知道他有洁癖,不喜欢在皇宫的宫殿医治。”云浅月冷静地看着赵统领,“若是出了人命,你九族都不够砍的,你确定要拦我?”

赵统领面色一变。

“开门!”云浅月声音有些清冷。

赵统领似乎挣扎了一下,面上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摇摇头,“浅月小姐,圣旨不可违!浅月小姐若是有皇上旨意,在下才能打开宫门。否则一律不得放行!”

“在金殿内出了乱子,皇上遇刺、景世子遇刺、南梁国师遇刺!如今这三人均昏迷不醒。如何能请得了旨意?”云浅月冷冷地看着赵统领,“知道金殿内早先发生的事情吧?我连皇上姑父的宝剑都敢毁了。是不是你非要拦阻让我用他新赐给我的碎雪杀了你?”

赵统领面色一白,这皇宫最是藏不住消息,早先前一刻金殿内发生的事情后一刻就有人传出来。如今整个皇宫都知道浅月小姐和皇上对抗了起来,毁了皇上的宝剑,皇上不但不怒,还赐给了她天下三大名剑之一的碎雪。他语气有些松动,“浅月小姐,可是皇上有旨!”

云浅月一手揽住容景,一手抽出腰间的宝剑,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宝剑轻轻地架在了赵统领的脖子上,她声音冷到极致,“开宫门!”

赵统领只感觉脖颈上一股刺骨的凉意,他看着云浅月冰冷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只要他再说一个不字,她真会杀了他。他身子剧烈地颤了颤。

“我说开宫门!”云浅月又重复了一遍。

“小丫头,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南凌睿在云浅月身后,冷冷地看着赵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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