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就一定有事儿?”云浅月收回刚刚被触动的心思,挑眉。

“你这个混账东西从来没事儿不来找我,恨不得有多远躲我这个糟老头子多远。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没事儿才怪。”云老王爷哼了一声。

“原来您也知道自己是糟老头子啊!”云浅月忽然一乐,片刻,收了笑意认真地道:“爷爷,我父王到底是谁?”

美人们都真相了,国师是父亲,不得不说乃们粉厉害!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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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机不可失

章节名:第四章 机不可失

云浅月觉得她应该和云老王爷开门见山说这件事情,于是便真开门见山问了出来。i^

云老王爷筷子一顿,随即脸色一板,愤了云浅月一声,“臭丫头,你说你父王是谁?别没吃到那个小子回来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了?是不是明日祖宗是谁也能被你忘了?混账东西!”

云浅月仔细地看了云老王爷一眼,正色道:“爷爷,我说是认真的!没跟您开玩笑!”

“你当我给你开玩笑?”云老王爷伸手“啪”地照着桌子上拍了一下,桌子上发出一声“砰”的一声响声,他勃然大怒,“说你混账你还真混账了不成?你就是云浅月,你的爹就是我的儿子。”

“你发什么脾气?我不过是问问。”云浅月看着云老王爷,慢悠悠地道:“你如今这副样子反而让我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在用你的怒火来掩饰真相。”

“什么真相?狗屁的真相!你再信口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云老王爷满面怒容,对云浅月瞪眼。

云浅月扁扁嘴角,有些无趣地摆摆手:“算了,我不问了,你也收起你的破脾气吧?这么大的岁数了,也不怕一气之下一口气上不来?”

云老王爷瞪着云浅月,一双老眼冒着飕飕火花。

云浅月低头吃饭,若是早先还不太肯定,全屏猜测觉得这个糟老头子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但如今他这副样子她却是百分之百肯定了。南梁国师的确是她的父亲,云王爷不是她的父亲。

云老王爷盯着云浅月看了半响,老眼中的怒意退去,忽然问,“臭丫头,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我就是想起来了,随便问问。”云浅月一边吃着饭一边道。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你少糊弄我,我虽然人老,但心还没老,还没老眼昏花到糊涂,被你三言两语就能骗过。”

云浅月当没听见,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云老王爷拍拍桌子,桌子因为他大力晃动了两下。

云浅月仿若不闻,依然吃饭。

“别吃了!再不说给我滚出去!”云老王爷看着云浅月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滚就滚!”云浅月放下筷子,抬脚就走。若说前世她所学是尊老爱幼,但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彻底被打破了。有的老头就是一点儿也不可爱,不值得人家尊老。她还尊什么?这个糟老头子是她所见过的最不讨喜的老头子,荣王府那个老头比她家这个老头好多了。

“站住!不准走!”云老王爷见云浅月当真要走,又喝住她,但她就当没听见一眼,几步就走到门口,他有些恼怒地道:“回来,我告诉你!”

云浅月脚步一顿,背着的身子在云老王爷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笑意,须臾,她调整好表情,转身走了过来。

云老王爷瞪着云浅月,“臭丫头,本事越来越大了!”

“爷爷教导的好!我本事不长都不行。”云浅月慢悠悠坐下身子,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我只能告诉你,你就是姓云,正正经经云王府的女儿,我的孙女。所以别再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不是云王府的人的事儿。”云老王爷看着云浅月,斟酌了片刻,哼道。

云浅月筷子一顿,“此话怎讲?”

“还怎讲?就说是你的根,你的祖宗,就姓云。所以你也姓云,你的骨血里流着的是云王府的血液。这辈子都更改不了,不可能姓别的姓。”云老王爷怒道。

“那我哥哥呢?”云浅月又问。

“你哥哥自然也是,你们是一母所生。”云老王爷道。

云浅月点点头,她是云王府的女儿没错,是面前这个糟老头子的孙女没错。糟老头子说得如此肯定,那么就说明他的父亲也是姓云了?但不是云王爷而已。她笑了笑,“还有吗?”

“还有什么?没了!”云老王爷摇头。

“你将我叫回来就和我说这么两句?”云浅月挑眉。

“那你还想听什么?”云老王爷又吹起胡子。

“我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云浅月盯着云老王爷的眼睛,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不是如今的云王爷,是云王府的什么人?在云王府什么身份?”

“没身份!”云老王爷脸色不好。

“要不让我来说,你来点头或者摇头如何?”云浅月看着云老王爷,见他似乎极其不愿意提起,她眸光微闪,问道。

云老王爷不说话。

“我父亲是如今我父王的双胞兄弟?”云浅月开始问。

“不是!”云老王爷摇头。

“那我父亲是云王府的旁支?”云浅月又问。

“不是!”云老王爷摇头。

“那我父亲是我父王的兄弟?”云浅月又问。

“不是!”云老王爷又摇头。

“那我父亲是云王府真正的子嗣,而如今的云王爷不是云王府的子嗣?而是冒牌的。”云浅月再问。

“都不是!你别问了,只知道你是云王府的女儿,我老头子的孙女就行了!”云老王爷哼了一声,话落,他似乎不想云浅月再说,对她摆摆手,“赶紧给我滚出去,每次来了就惹我一肚子气。看见你就心烦。”

“爷爷,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问你吗?如今你将我赶出去,难道不想知道了?”云浅月挑眉。

“不想了,赶紧快滚!”云老王爷摆手,仿佛赶苍蝇一般地赶云浅月。

云浅月撇撇嘴,看这等情形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过今日也不算白来一趟。至少她知道南梁国师是她父亲的话,那么他是出身在云王府,有着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云王府成了南梁的国师。%&*";

“赶紧走!”云老王爷见云浅月不动,又摆手催促。

“这就走!不用你赶!”云浅月放下筷子,站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出了云老王爷的院子,再没听见从里面传出声音。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揉揉额头。当年到底是怎样的一笔乱账,国师给她留了四个字,她爷爷嘴巴紧着不说到底如何?看来当年的事情应该是一桩极其隐晦的事情。被人秘密给尘封起来了,她要想知道还不太容易。

“浅月,你怎么在这里?”前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浅月抬头,见云王爷正疾步走来,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一脸憔悴不堪,她收起所有情绪,淡淡喊了一声,“父王!”

“你没去景世子那里?”云王爷来到近前,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有些狼狈地抹了抹额头的汗问道。

“去了,刚刚回来,就来爷爷这里了。想着多日没来,就过来看看爷爷。”云浅月道。

“景世子的伤势如何了?”云王爷问。

“中了毒,幸好清理的及时。如今无碍了,但大约要在府中养伤几日。”云浅月道。

“那就好!”云王爷似乎叹了口气,“没想到昨日寿宴上居然发生了这等事情。皇上幸好也被七皇子救回来了,安然无恙,不过也要卧床养伤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并未说话。

“浅月,你知道太子府被抄的事情吗?”云王爷见云浅月不语,又问。

“知道,刚刚听说。”云浅月点头。

“皇上醒来后大怒,不等查明原由就定了太子的罪,抄了太子府,太子这回怕是完了,太子如今被关押在天牢,太子被废估计是肯定的了。若是不出意外,七皇子就会被封为太子。皇上若是时日无多的话,太子就要提前大婚。否则太子守孝三年,不得成亲,对子嗣不宜。皇上是不会允许的。你……你和七皇子如今有婚约,怕是……”云王爷说到这里看了云浅月脸色一眼,住了口,话音一转,叹道:“父王知道你和景世子两情相悦,但景世子与东海国公主的婚约,如今百年已过,虽然东海国那边到如今也没音讯,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万一东海国来人的话,那你岂不是……”

“这个父王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云浅月拦住云王爷的话,想着怎么突然之间每个人都来提醒她容景是有婚约的?生怕她在大殿上没听到老皇帝的话吗?

“你自有主张就好,父王是怕是你受了伤害。俗话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云王爷看着云浅月不欲多说,叹息一声。

云浅月一怔,并未说话。

“七皇子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你和景世子还是想想办法吧!最好将两方的婚约都解除了。”云老王话落,不再多说,向云老王爷院子走去。

“父王!”云浅月看着云王爷走了两步,忽然出声喊住他。

云王爷停住脚步,有些欣喜,这么些年第一次她这个女儿喊住他,喜色不由流露出来。

“父王还记得娘亲吗?”云浅月抿了抿唇,出声询问。

云老王爷一愣,面上露出伤色,“怎么不记得?你怎么突然问起了你娘?”

“昨日不是听皇上说到娘亲吗?我就突然有些想我娘了。”云浅月笑了笑,看着云王爷,“父王还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吗?”

“怎么就不记得?你娘亲的样子我到死都不会忘了。”云王爷道。

“父王要去找爷爷有什么事情吗?”云浅月又问。

“太子被押入了天牢,他毕竟是教养在你姑姑的名下,我怕你姑姑因此受到牵连,去找你爷爷问问意见。”云王爷叹道:“算起来他也是你姑姑的半个子不是?而且尤其这件事情还是四皇子全权彻查。他也是教养在你姑姑名下,这样一来,等于自相残杀。”

“父王去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云浅月眸光微闪,“父王不如别去问了,刚刚我将爷爷惹恼了,爷爷如今在气头上,等过过风头,爷爷消了气,父王再过来吧!”

“你将你爷爷气着了?”云王爷一怔。

“嗯,她见到我就没有高兴的时候,非要骂我一顿,糟老头子!”云浅月愤了一声。

“你爷爷那是疼你。”云王爷显然对云老王爷发憷,听到云浅月这么说便转过了身,“也好,我还是等你爷爷消消气再去吧!”

云浅月笑了笑,“父王能给我画一幅我娘亲的画像吗?我知道父王也是擅长诗画的。”

云王爷一怔,“你要你娘的画像?”

“嗯!”云浅月点头,“我想看看娘亲,时间都这么久了,我都不大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了。父王既然到死都忘不了娘,就给我画一副画吧!”

“这……”云王爷看着云浅月,点点头,“也好,你跟我来书房吧!”

“好!”云浅月点头。

云王爷转了道向他的书房走去,云浅月跟在他身后。

走了片刻,云浅月忽然问,“父王,你给我说说我娘亲的事情吧!我娘亲是怎么嫁给你的。”

云王爷脚步一顿,似乎想了一下摇摇头,“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经给忘了。”

“忘了?”云浅月挑眉,“你迎娶我娘亲,怎么能给忘了?这可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儿吧?您忘了什么也不该忘了这个。”

“那一年我为了救皇上撞坏了脑袋,醒来之后就忘了些事情。只模模糊糊记不甚清了。”云王爷摇摇头,“说来惭愧。”

云浅月沉默下来,原来他曾经也撞坏了脑子!遂不再说话。

云王爷的书房距离的不是太远,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书房门口。绿枝听到脚步声从书房走出来,见到云王爷和云浅月一同来到似乎愣了一下,连忙给二人见礼。

云王爷摆摆手,对绿枝道:“我和月儿说些话,你守在门外!”

“是,王爷!”绿枝点点头。

云浅月看了绿枝一眼,跟随云王爷进了书房。书房内依然如她上次云王爷给她三千隐卫时候一样。不染纤尘,打理得井井有条,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这间书房是个能让人安心待着放松的地方,想来这都得益于绿枝的功劳。

进了书房后,云王爷走到桌旁,铺好宣纸,云浅月走过来,自动给他磨墨。

“你娘亲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父王一直觉得娶了你娘亲是此生做得最好的事情。可惜好景不长,你娘亲却离我而去了。”云王爷看着云浅月磨墨,有些伤感地道:“这些年是父王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许多苦。”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父王不用说了。”云浅月笑了笑。

云王爷点头,叹了口气。

云浅月磨好墨,将砚台退给云王爷。云王爷拿起笔向宣纸上画去,可是当笔触到宣纸上他一顿,却没了动作。云浅月看着他,只见他眉头紧紧拧起,她偏头问,“父王,怎么了?”

云王爷摇摇头,继续去提笔,可是墨汁在宣纸上渲染开,他似乎有些无从下手之势。停顿了半响,看着宣纸和手中的笔,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半响,他抬头看着云浅月,面色极其愧疚,“浅月,父王……”

“你画不出来?”云浅月挑眉。

“嗯!”云王爷点点头。

“为何?你不是到死都忘不了我娘亲吗?”云浅月眉梢挑高。

“是啊,我是到死也忘不了你娘亲,可是每当我用力去想的时候,你娘亲都很模糊。如今我想画的时候你娘亲更模糊了。我居然甚至看不清她的样子,所以画不出来。”云王爷不知道是用力想的还是如何,面上现出痛苦之色。

云浅月看着云王爷,半响,她淡淡一笑,“父王不用想了,画不出来就画不出来了。您也说了,您早先伤了脑子,如今费力想事情自然困难,更何况我娘亲死了这么多年了,您画不出来也是正常。”

云王爷放下笔,愧疚地看着云浅月,“父王真是如你爷爷所说,一件事情也做不好。”

“也不是!父王其实已经很好了。云王府若是没有您,就没有王爷。这么些年您辛苦支撑着云王府,劳心劳力,很不容易了。”云浅月看着云王爷愧疚的神色,宽慰地道。

云王爷眼眶发酸,伸手去摸云浅月的头,“浅月终于长大了。是父王做得不好。辜负了你娘亲的嘱咐。这些年也是父王糊涂。从你娘亲去了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

云浅月顺势握住云王爷的手腕,她无意识的动作却正好把在他脉搏上,口中笑着道:“父王那是太爱娘了,不管这府中有多少女人,娘亲的地位在你心中永远是最重的。”

“是啊,你娘亲的地位谁也取代不了。”云王爷点头。

云浅月松开手,看着云王爷疲惫的神色,却还强自支撑,她关心地道:“父王要注意身体,看起来您一夜没睡吧!回院子休息一下吧!即便出了天大的事情天也塌不了。您放心,这云王府还有我呢!”

“嗯!为父是有些累了!”云王爷点点头,仔细地看了云浅月一眼道:“你这一夜照顾景世子也没休息吧?也回去休息吧!”

“嗯!”云浅月看了一眼宣纸上晕开的墨汁,点点头。

出了云王爷的书房,云浅月来到绿枝面前停住脚步,看着她笑道:“这些日子你和玉镯管理府中的事情辛苦了,没有什么不顺利吧?”

“回浅月小姐,没有!”绿枝摇头。

“好!有你和玉镯在,我就放心了!”云浅月打了个哈欠,抬步向浅月阁走去。

走出云王府书房很远之后,云浅月忽然将身子靠在廊柱上。想着她以前和云王爷不亲近,也从来不理会他的身体,如今刚刚把脉,才发现他居然和她一样中了凤凰劫。他这种凤凰劫和她身体里面的凤凰劫却是不同。她的是被她娘亲彻底地封锁了记忆,一切从头开始。而他的到像是被更改了记忆或者模糊了记忆。所以他才会出现明明对某些事情有印象,让他说却说不出来的情况,明明他觉得记得她娘亲,而且很爱她娘亲,她娘亲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可是让他画他却画不出。

不知道老皇帝这些年日日看着云王爷上朝,是否发现他不过是被改了某些记忆的云王爷?也许他不是云王。应该是没发现吧!否则老皇帝怎么可能不对他下手?

她忽然佩服起那个给他改记忆的人,那个人应该是一个高手,是她娘亲吗?或者还是南梁国师,她的父亲?总之这等事情真是做得天衣无缝。若不是她去把脉,她都不会相信。将一个人的记忆改成如此,他做的事情每一样都符合常理,连对她这个女儿的冷漠,到愧疚,到如今的关怀,担忧,一个人该有的正常感情全部都有。似乎他就是他,从来就是这样。

她忽然有些想笑。

“小姐,您怎么站在这里?”凌莲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浅月听到声音回头,这才见到凌莲和伊雪从她身后匆匆走来。她看着二人,想起昨日二人是跟着她进宫的,后来她带着容景回了荣王府之后就忘了她们,收了笑意,问道:“你们两个去了哪里?”

“奴婢昨日跟去了荣王府,等了许久不见小姐出来,奴婢二人就回了府。今早又去荣王府,景世子的贴身婢女说小姐回府了,我们便回来了。”凌莲道。

云浅月点点头,伸手揉揉额头,对二人道:“走吧!我们回浅月阁。”凌莲和伊雪点点头,跟在云浅月身后,走了一小段路,凌莲见云浅月一直不说话,开口问道:“小姐,景世子的伤势如何?”

“死不了!”云浅月眼皮翻了翻,根本就没受伤!能如何?

“奴婢二人昨日跟去了之后进不去紫竹林,只能等在前厅,看着荣王府不少人听说景世子受伤都跑去了紫竹林,如今外面传着景世子依然昏迷不醒,据说暗器伤了他的筋骨,又引发了寒毒顽疾,性命堪忧。”凌莲又道。

“呵,真会造势。”云浅月笑了笑,见到凌莲和伊雪担忧疑惑的眼神摆摆手,“他没事儿,没那么严重,就擦破了一层皮而已。”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点点头。

“对了!明日南凌睿回京,你们给华笙传信,吩咐红阁派人一路护送,务必将他安全送回南梁,万万不能出错,最好一根汗毛都不少。”云浅月想起南凌睿明日回京,对二人吩咐道。

“小姐,您因为睿太子动用红阁?您这可是第一次动用红阁啊!”凌莲一惊。

伊雪也是惊异地看着云浅月。

“你们没听错!的确是用红阁护送南凌睿回南梁。”云浅月见四下无人,认真地看着二人,压低声音道:“南凌睿是我的哥哥,是娘亲的儿子,她不能有事。”

凌莲和伊雪立即睁大眼睛。

“你们也不用问为什么了,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行,红阁上下都必须谨记。”云浅月郑重强调,“一定不能让他有任何损失。”

“是,小主放心吧!”凌莲和伊雪立即郑重地点头。

“红阁对付老皇帝的隐卫应该没问题吧?”云浅月看着二人。

“红阁一直隐秘,这些年更是不再有动作,皇室隐卫对我们红阁无从查探。但我们红阁这些年却一直在关注皇室隐卫的动静,对他们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所以小主放心吧!只要红阁出手,定能保证睿太子安然无恙。”凌莲道。

“嗯!那就好!也许夜天逸也会出手,红阁要有个万全的准备。”云浅月又道。

凌莲和伊雪齐齐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抬步向浅月阁走去,转过了两道回廊,就见浅月阁门口站着一个人,身着云王府大总管服饰,正是云离。她心思微转,继续向前走去。

“浅月小姐!”云离见云浅月来到,连忙见礼。

云浅月笑着摆摆手,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云离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进屋说吧!”云浅月看了他一眼,抬步向里面走去。

云离立即跟在她身后。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并没有跟进去。

进了房间,云浅月对云离指了指桌旁的椅子,便懒洋洋地窝在软榻上。云离并没有去坐,而是站在屋子中间看着云浅月,云浅月挑眉看着他,他踌躇了半响道:“浅月小姐,我听说了寿宴之事,您让我……”

“哦!你要说的是关于我哥哥做南疆驸马,而云王府就会没了世子,我提议让父王认你之事。是这个吧?”云浅月笑看着云离。

“是!”云离点头。

“你若不来找我,我也要和你说这件事情的。”云浅月笑了笑。

云离面色微微一变。

“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云浅月看着云离神色变化,见他不语,她扬眉,“你不愿意?”

云离摇摇头,又点点头,须臾,他声音有些低,“我怕我做不来。”

“没有谁出生就会吃饭、穿衣、铺床、叠被的。也没有谁天生下来就会看书识字,做事情的。没有谁天生下来就会做皇帝,会做王爷,也没有谁天生下来就会做世子。”云浅月看着云离,清楚地将他的不安和胆怯看在眼里,她想着云离虽然有才华,但因为云王府旁支的关系,一直待在穷乡僻壤的云城。一身才华写了《江山赋》,却因为孝亲王一句话老皇帝废除了他的一切努力。想必对他打击很大。如今给了他一个机会一步登天,他却是不敢了。

云离有些怔怔地看着云浅月。

“我们本姓一个云字,一个祖宗流下来的血脉,骨头断了还连着筋。你长我两岁,便是哥哥。我毕竟是女子,云王府百年兴盛,不能因为走了一个云暮寒便无人承接云王府的世袭王位。所以,你若是有宏图之志,我愿意给你架一座桥梁。”云浅月看着云离,笑容淡淡,“当然,你若是不愿也会有别人。总之云王府还是云王府。”

云离沉默。

“你不用害怕或者觉得做不来。你若是不想一生庸庸碌碌就这样过的话,那么这就是你的机会。你抓住了,也许扶摇直上,也许粉身碎骨。毕竟你的身份的荣耀和你的责任以及荣耀背后的黑暗是成正比的。但无论是扶摇直上,还是粉身碎骨,毫无疑问,你百年之后都能在云王府的祠堂占有一席之地。也许还会在天圣史志记录上一笔。云王府世子云离的字样。”云浅月看着云离,继续道:“你若不抓住,那么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有时候机会就只给人一次。”

云离忽然抬头,直直地看着云浅月,“我愿意!”

云浅月忽然笑了,好男儿志向高远,有野心才有成就,本就不是错。她笑着点头,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云离脸一红,垂下头。

“刚刚我从爷爷的院子里出来忘记和他说这件事情了,但那糟老头子耳朵和眼线灵敏得很,估计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所以,一会儿我派人带你去爷爷那里。让爷爷亲自教导你。”云浅月看着云离,想着不知道当他做了云王府世子,未来的云王,还会不会和如今这般一样脸红?毕竟权利能磨没很多东西。

“嗯!”云离点头。

云浅月想想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了,于是对外面喊,“凌莲,你带着云离公子去我爷爷那里一趟,告诉他,就说让他有什么本事别藏着掖着,都悉数传授。这可是将来云王府的希望。他老头子要是想对不起列祖列宗,只管留着。”

“是,小姐!”凌莲立即应声。

“去吧!爷爷喜欢骂人,听习惯了就好了!”云浅月对云离笑着摆摆手。

云离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门,凌莲见云离出来,立即跟上他出了浅月阁。

谜团在一步步揭开中……o(n_n)o~

最近又不够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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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浓浓不舍

章节名:第五章 浓浓不舍

云浅月看着云离身影离开,她不知道将云离推出来做云王府的世子是好是坏,但无论如何云王府必须有世子,而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云离。i^

她伸手揉揉额头,闭上眼睛,虽然感觉有些累,但大脑还是有些兴奋不想睡觉,她知道这是因为得知南梁国师是她的父亲而产生的激动心里在作怪。想起怀里那块写了“我是父亲”四个子的娟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如今有了父亲,若是娘亲也活着该多好!

“小姐,丞相府的秦小姐来了,想要见您!”伊雪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云浅月闭着眼睛睁开,将放在额头的手放下,看向门外,只见浅月阁门口站了一名看守云王府门口的侍卫,应该是来传话的。她坐着身子不动,出声询问,“她说来意了吗?”

伊雪立即回话,“奴婢问了,就说秦小姐想要见你!让您务必见她一面,否则她不离开。”

云浅月眸光微闪,秦玉凝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寻思片刻,站起身,对外面吩咐道:“将秦小姐请去前厅,我这就过去!”

“是!”伊雪走到门口,对那名守门的侍卫说了一句,那人立即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走到镜前看了一眼自己,她动动脖子,勃颈处的红痕便若隐若现,她伸手拿起一方面纱向勃颈处系去,系到一半又顿住手,将面纱解下,扔在软榻上,抬步出了房门。

伊雪见云浅月出来,立即跟在她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向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秦玉凝已经等候在那里。透过珠帘,云浅月一眼便看到里面的女子端正地坐着,虽然脂粉遮掩得极好,但也掩饰不住她脸色苍白,眉眼间布满了浓郁的暗色和晦色。看起来说不出的柔弱,好像是大病之人。

云浅月不动声色地挑开珠帘走了进来,对秦玉凝绽开一抹笑,“秦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云王府?我乍听到门口守卫来禀报还以为听错了。”

“月姐姐!”秦玉凝本来坐着的身子立即站起,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地喊了一声。

“秦小姐请坐!不用客气。”云浅月来到近前,坐下身,对秦玉凝摆摆手,对伊雪吩咐,“伊雪,上茶!”

“是,小姐!”伊雪连忙过来给秦玉凝添茶。

“谢谢月姐姐!”秦玉凝垂眉敛目道谢。

云浅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玉凝,笑着道:“秦小姐身体好些了吗?昨日你在寿宴上昏过去吓坏我了,还以为是我和容景的琴箫合奏的曲目出了问题。后来经太医诊脉说你是劳累过度引起的,我才宽了心。”

“已经好多了!劳月姐姐挂念。”秦玉凝想起昨日,紧抿了一下唇角,低声道。

“你没事儿就好!当时急坏了太子殿下和秦丞相,对了,还有皇上姑父也急坏了。而且还因此对我大发了一顿脾气,说我弹奏的那个《凤求凰》是淫词艳曲,将你引入了魔音,都对我拔出宝剑了,非要将我杀了。我是险险躲过了一劫。”云浅月唏嘘地道。

秦玉凝一怔,连忙道:“是我身体不舒服,才导致了昏迷,连累月姐姐了!”

“你我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秦小姐在寿宴之时要和我合作,这是看得起我!想想这京中多少人觉得我一无是处,秦小姐却对我如此相信,我怎么也不能辜负了你。”云浅月笑得愉悦,“其实我一直以来想找个机会给容景弹奏《凤求凰》,却是因为脸皮薄,弹不出手,你在寿宴上提议我们一起,你作画,我弹琴,我正好将那首曲子弹出来,让他知道我的心意,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本来还想等容景的伤势好了,就登门对你道谢,不想你今日就来了!”

秦玉凝身子一僵,张了张口,有些呐呐地道:“其实也不算帮忙。我就觉得月姐姐一定不像表面和传言的那么纨绔一无是处,否则如何能得了景世子和七皇子、以及染小王爷的厚爱。便没征得月姐姐同意私自做了主张,月姐姐不怪我就好。”

“不怪,不怪,你帮了我的忙,我怪你做什么?谢你还来不及呢!”云浅月笑着摆手。

“那就好!玉凝一直心有愧疚,所以前来找月姐姐登门道歉。”秦玉凝垂下头。

“原来这个事情呀,你对我道歉,我却要谢你,这真是赶到一块儿去了。”云浅月笑了起来,对伊雪道:“伊雪,你去荣王府一趟,去找容景,就说一个多月以前姑姑在鸳鸯池送给的两套首饰拿来一套,我要当做谢礼写过秦小姐。”

“是,小姐!”伊雪走了出去。

“月姐姐不必了!”秦玉凝立即站起身。

“是该谢的!”云浅月脸上染上红霞,露出羞涩之意地看了秦玉凝一眼,伸手指指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这是我的喜礼。昨日他对我……”

秦玉凝身子一颤,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月姐姐你……”

云浅月向门外看了一眼,见无人,她伸手扯开衣领,露出胸前的肌肤,锁骨处和胸前细密的吻痕呈现在秦玉凝眼前,她无限娇羞地点头,“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秦玉凝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她睁大眼睛看着云浅月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类似红梅的印记,她跟夜天倾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最明白那种印记是什么。只不过她身上如今过了两日还是青青紫紫,可是云浅月的肌肤上是淡淡的粉红色,可以想象夜天倾有多么粗鲁地对待她,而那个人有多么温柔地对待云浅月。她脸色即便脂粉掩盖,此时也是苍白无血色。

云浅月伸手拢上衣领,羞涩地甜蜜地道:“别看他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对待我是半点儿也不怜惜。如今不止是被你看到的这一处,我浑身都是这种印记。”话落,她不看秦玉凝,径自道:“若不是撞到了你和太子殿下,我是肯定害羞不敢将这个事情说出的。如今你说你是不是该收我的这份谢礼?若没有你的成全,我弹不出那首曲子,也不会有如今这般了……”

“你……”秦玉凝看着云浅月,身子不停地哆嗦,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半响才不敢置信地道:“景……景世子不是中了暗器受伤了吗?怎么会……”

“他是中了暗器没错!可是将暗器的毒解了之后我哪里会知道他狼性大发?”云浅月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形,红着脸愤道:“男人对这种事情就是天生来的,我即便连反抗都做不到。i^他说他伤的是后背,不是……不是那里……还说我葵水来了,也长开了,即便没及笄……嗯,也是可以的……我挣脱不开他,所以就依了他……”

秦玉凝身子更是剧烈地颤了起来。

“昨日他也和我说应该感谢秦小姐,我说是该感谢的,虽然那日我无意撞破了你和太子殿下的事情,也给太子殿下和你送了礼。但毕竟是一码事都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我们本来决定等他的伤势好了我们一起感谢你。没想到你今日就来了。所以正好我也不用跑丞相府一趟了。”云浅月系好脖颈处的衣扣,但还是遮不住她因为动作而隐隐露出的红梅印记,她笑看着秦玉凝道:“上次姑姑因为冤枉是我火烧了望春楼,对我赔礼,找皇上姑父请旨要了两套首饰,每一套首饰都是价值连城呢!我怕自己弄丢了,就交给容景保管了,如今就当做谢礼给你一套。”

秦玉凝忽然没了声。

“其实别说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就是十套也不足以答谢你对我们这一桩好事儿的成全。这一套礼不成敬意,你就收下吧!”云浅月笑得美滋滋的,“等我们大婚的时候,还要请你和太子殿下喝喜酒的。”

“你们……”秦玉凝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摔倒,她勉强支住身子,听到她说大婚两个字,她的神智才被拉回来一些,看着云浅月,“我听说景世子也是有婚约的,是百年前荣王和东海公主定下的婚约,而且你和七皇子也是有婚约的,你们……你们如今怎么可以……”

“秦小姐,你不是不不知道情不自禁四个字吧?当时实在是情不自禁。”云浅月叹了口气,面色染上愁容,“我当时是不同意,但容景说一切有他。”话落,她又甜蜜地一笑,羞涩地道:“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两桩婚约,所以也就……给了他……”

秦玉凝又失了声。

“秦小姐,你似乎不怎么为我高兴呢?”云浅月忽然疑惑地看着秦玉凝,“你和太子殿下发生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可是真心为你高兴的。”

“不……我……很高兴。”秦玉凝立即摇头,挤出一丝笑,连她都觉得自己的笑一定很僵,“我也是为月姐姐高兴的,毕竟景世子非同常人。能得到他的垂青,是月姐姐前世修来的福气。”

“真的?”云浅月眼睛一亮。

“真的,我真是为月姐姐高兴的!”秦玉凝笑着点头。

“那就好!你不知道,其实我本来想要在他受伤期间住在他府中照料的,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我虽然也心里欢喜,但总归觉得这样不好,所以心里很没注意,大清早的就吓得跑回来了,如今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心里就敞亮了!”云浅月笑道。

“景世子如此好,月姐姐根本就不必害怕的!”秦玉凝勉强笑笑。若说早先来的时候还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刮倒,如今这样看起来就是随时就要昏过去。

“秦小姐,你气色怎么如此差?要不要我给你请太医看看?”云浅月忽然蹙眉。

秦玉凝看着云浅月,只见她脸色红如烟霞,凝润剔透,眉眼间俱是春色,她移开视线看向大厅中的那一面镜子,那面镜子正对着她的方向,她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自己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眉眼晦暗,整个人就如秋冬里的枯叶,以前的红润半丝也不见,短短两日便两眼凸显无神,瘦了一大圈,这样的自己连她都不想再看,更遑论别人?她腾地站起身,摇摇头,“不用太医,我只不过是身体不太舒服,需要休息而已。”

“可我见你看起来不是太好!”云浅月担忧看着秦玉凝,口中道:“太子殿下大约是对秦小姐太爱护了,才会不加控制伤了你。幸好以前他不喜欢我,如今对比之下,我才觉得容景虽然嘴毒心毒,但很温柔,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月姐姐,我回府了!”秦玉凝忽然一刻也不想再待。

“伊雪还没从荣王府回来呢!秦小姐先坐一会儿吧!”云浅月也站起身。

“其实也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这本来就觉得抱歉,来向月姐姐道歉,这谢礼怎么能要?”秦玉凝摇摇头,抬步向门口走去。

“自然是该要的!”云浅月跟在秦玉凝之后也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你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府,等伊雪从荣王府拿来谢礼我派人给你送丞相府去。秦小姐就不要推辞了!你再推辞我该不高兴了。”

秦玉凝咬着唇瓣不出声。

云浅月也不在意,笑着跟着她向大门口走去。亲热地道:“秦小姐,以后要常来府中坐坐。我其实也很烦闷的,没有一个知心人说话。喜欢独立独行。以前觉得咱们两个不是一路人,也和你不亲近。如今经过了在醉香楼你和太子殿下被我撞破之事,我又借了你的帮助给容景弹了一曲《凤求凰》促成了我们的好事儿之后,我就觉得以前是我不知礼了些,你就多多包含吧!以后我们多该亲近一些。”

秦玉凝袖中的手攥紧,依然不出声。

“秦小姐,我记得你是喜欢容景的,是不是因为我们如今……你才不高兴了?否则今日一直是我多话,你都不怎么说话。”云浅月偏过头问秦玉凝。

秦玉凝脚步一顿,面色一变,云浅月话说到这份上,她不能再不出声,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为月姐姐高兴。我早就知道我和景世子不可能。如今又和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还会肖想别人?”

“那就好!吓我一跳!”云浅月佯装拍怕胸口。

“我们的确是该亲近些的,我以前就很喜欢月姐姐的真性情。但月姐姐对我一直不太喜。既然月姐姐这样说,我以后便和你多亲近一些,你不要烦我就好!”秦玉凝暗暗吸了一口气,又勉强笑着道。

“好!”云浅月眉眼含笑,答应的欢快,似乎周身每一处都在洋溢着快乐。

秦玉凝不再说话,向丞相府的马车走去,脚步有些急,车夫立即挑开帘子,她上了车,帘幕落下,遮住了她的身影。车夫一挥马鞭,就要离开云王府门口。

“秦小姐!”云浅月忽然又喊住秦玉凝。

“月姐姐还有何事?”秦玉凝只能挑开帘幕。

“没事!就是想告诉你常过来府中找我玩!”云浅月对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秦玉凝点头,也笑了一下,落下了帘幕。

丞相府的马车离开了云王府门口。

云浅月看着秦玉凝的马车离开,面上的笑意收回,伸手扯了扯衣领,忽然笑了笑。今日的事情算是给秦玉凝关于昨日算计她的一个教训。她相信她以后每日都会记住今日的,就像是她会记住醉香楼夜天倾加注在她身上的噩梦一般,也像是老皇帝寿宴她和容景琴箫合奏《凤求凰》一般,她扯开衣领让她看到她身上确确实实的吻痕,让她想起容景,就会牢记起这些画面。她想着不知道秦玉凝算不算是她的情敌,但打击每一个肖想容景的女人她都会毫不留情。

“小姐!”伊雪的声音响起。

云浅月转头,只见她两手空空,她挑眉,“没拿来?”

伊雪见大门口已经没有丞相府的马车,摇摇头,低声道:“景世子说要小姐您亲自去荣王府拿。否则他不给。”

云浅月皱眉,沉下脸,“什么破人!”

伊雪看着云浅月沉下的脸,有些好笑地道:“奴婢觉得景世子是想见您,所以奴婢去了他才不给。就想要您亲自去。”

“不去!不给拉到!”云浅月转身向府内走去。

伊雪跟在云浅月身后,也进了府。

二人走了一段路,伊雪轻声问,“小姐,丞相府秦小姐来找您何事?”

云浅月回头看了伊雪一眼,笑着道:“太子府被查抄了,夜天倾这个太子锒铛入狱。她是准太子妃,自然就坐不住来我这里了。”

“她让您救太子殿下?”伊雪疑惑地问。

“没有!她闭口没提夜天倾的事儿!”云浅月忽然好笑地道:“再怎么心机深沉,也不过是学女戒女训长大的女人,她比叶倩还是差得远了!来的时候大约是想从我这探探口风,看看如何救夜天倾的,见到我之后被我转移了心思,如今连初衷都忘了就匆匆离开了。”

“秦小姐是喜欢景世子的!”伊雪偷眼看了一眼云浅月的表情,小心地道。

“嗯,是啊!似乎还喜欢了不少年!”云浅月不置可否,容色有些淡淡,看了天空一眼,目光飘远,有些冷漠,“可是那又如何呢?谁叫她是秦玉凝,而不是云浅月来着呢!”

伊雪不再说话。

回到浅月阁,云浅月才觉得有了困意,一头扎进了床里,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抛出脑中的一切想法,很快就睡了过去。

浅月阁无人来打扰,云浅月这一觉睡得很熟。再次醒来已经是天色将黑,她睁开眼睛,就见床前站了一抹颈长的身影,身影掩在昏暗的帘幕下,有些熟悉,她愣了片刻,才认出是云暮寒,讶异地看着他,“哥哥?”

云暮寒闻言转身,对她淡淡一笑,“醒了?”

“嗯!”云浅月点点头,不明白云暮寒怎么出现在这里。她向外看了一眼,没见到凌莲和伊雪,对云暮寒出声询问,“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云暮寒站在窗前不动。

“怎么不喊醒我?我竟然睡得如此沉,都没听到你进屋。凌莲和伊雪居然也没喊我?她们哪里去了?”云浅月坐起身,抱着被子看着云暮寒。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是我不让她们喊的!她们如今在厨房,大约是准备晚膳去了。”云暮寒道。

“哦!”云浅月点点头,才睡醒的脑袋有些沉,转不过劲来。

云暮寒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云浅月。屋中没有掌灯,他又背着窗子,所以云浅月虽然感觉到他的目光却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叶倩呢?”云浅月半响不见云暮寒说话,自己开口询问。

“她在南疆使者的行宫准备回程之事。”云暮寒道。

“回程?”云浅月想着叶倩是应该急着离开的。毕竟过了这么些时日,南疆王的身体应该也拖得差不多了。她问道:“什么时候回?”

“明日!”云暮寒道。

云浅月点点头,明日南凌睿也回南梁,倒是顺路了。她看着云暮寒又问:“那你呢?”

“我同他一起去南疆。”云暮寒道。

云浅月再次点点头,“皇上知道你们明日要一起离开吗?虽然已经对你们圣旨赐婚,也有南疆王的书函,但毕竟还未曾商定婚期和过礼。”

“叶公主说一切从简。”云暮寒声色淡淡,“况且这些事情回南疆办也一样。”

“也是!”云浅月笑了笑,“叶倩毕竟是南疆公主,大婚的话定然不会亏了礼数的!”

云暮寒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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