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睿和花落跟在云浅月身后,二人都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这山里的土和石头能有什么用?真能弄出吸铁石来吸走蓝漪手里的玉玺?
大约一个时辰后,云浅月在半山腰的一处停住,对跟在她身后的二人一笑,“有了!”
“这里就行?”南凌睿挑眉。
“你们退开一些。大约退十丈吧!”云浅月目测了一下距离,对二人吩咐。
南凌睿和花落对看一眼,不废话,齐齐退离了十丈。
云浅月见二人离开,催动功力,凝聚真气汇聚在双手手心,两团红光从她手心溢出,不出片刻便成了两团火球,她将火球合二为一,照着面前的那一处打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山石崩塌,巨大的石块从崩塌出滚下。
“主子小心!”花落看着那些大块的石头对着云浅月滚去,惊得就要去救。
“她能耐着呢!不用管她。”南凌睿一把拽住花落。
花落只能顿住,只见云浅月飞身而起,轻飘飘躲过那些向她滚来的石块,他心底一松。
一阵响动之后,云浅月落下身形,走到最大的一块石头面前,伸手凝聚内力去劈。巨大的石头在她一双手掌下被劈成四四方方一块,大约有十斤左右,她住了手,将石块抱起,对二人灿然一笑,“大功告成!我们回去让蓝漪领教领教。”
“这个不还是石头吗?就能用?”南凌睿怀疑地看着云浅月手里的石头,又扫了一眼被她用真气轰塌的山,塌了一个大窟窿,他想着小丫头武功真是让他嫉妒。
“能用!”云浅月点头。
“小主,属下来拿吧!”花落走上前去接云浅月手中的石头。
云浅月点点头,将石头递给花落,走到自己马前,翻身上马,对二人招呼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向兰城而去。
南凌睿和花落跟在她身后,也快马向兰城而去。
三人一路无话,来到兰城城门,此时已经戌时三刻,还差一刻城门落锁,三人拿捏的时间正好,入了城,回到醉香楼。翻身下马,三人回到了天字一号房。
丽娘见三人回来,连忙跟了进来,看着花落手里的石头,不解地低声问道:“主子,你们这是……”
“天字二号房的人呢?”云浅月问丽娘。
“似乎已经歇下了!”丽娘道。
云浅月点点头,走到桌前,打开那面镜子,果然见蓝漪已经上了床,被子搭在半身处,并未脱衣,而是和衣而睡,她抿唇寻思了一下,对丽娘吩咐,“着人将后院的马鹏点燃,做出失火的假象。最重要是多找几个人喊,喊得越响,弄得动静越大越好。”
“好!我这就是吩咐!”丽娘点点头,也不问云浅月想做什么,她知道她既然如此吩咐,必定是有一定道理。
“哥哥,我想了一下,还真得用你使用美男子计了。一会儿你少喝半坛酒,装作醉酒之人误闯了天字二号房,如今夜深,蓝漪一时间也分辨不清你。你的武功学得庞杂,应付她虽然弱一些,但她也奈何不了你。况且你本来在云城,而在夜天逸的监视范围内跳脱出了云城来到了兰城。她一时间想不到你。”云浅月看向南凌睿,“花落出身十大世家的花家,若是和蓝漪交手,就会被她猜出一些端倪,也许会找到红阁。而你隐藏一些武功,应该不易被她识破。”
南凌睿眨眨眼睛,伸手一拍胸脯,“乐意之至。”
云浅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花落道:“花落去马鹏,将所有醉香楼宿客的坐骑都赶走,到时候醉香楼内所有客人都会大喊着追马,蓝漪的坐骑必然会在其中。她心慌之下定然会去查看,而这时哥哥用酒鬼的本性见色起意,缠住蓝漪,而我趁机行事,用吸铁石吸走玉玺。”
“好!就这样办!”南凌睿点头同意。
花落也觉得这样甚好,点头同意。
“成功之后我们三人立即快马加鞭连夜启程离开云城去摩天崖。”云浅月道。
“好!”二人齐齐点头,各自准备。
南凌睿本来这一路都滴酒不沾,如今拿起酒坛喝了半坛,喝完之后对云浅月道:“可是我醉不了啊,怎么办?这点儿小酒对我小意思。”
“装,会吗?”云浅月真相骂他酒鬼。
“剩下这半坛也都喝了吧!”南凌睿又将剩下的半坛酒对准嘴灌下。
云浅月也不拦他,对他警告道:“只要你没耽误事情就好!要小心她房中的阵法。”
“小丫头小看我!国师没交给我别的,但这阵法我到和他学了个差不多。对付男人我估计差一些,但是对付女人嘛……”南凌睿勾唇一笑,邪魅地道:“手到擒来。”
“她是风烬的未婚人,你别太过分。”云浅月又警告了一句。
“未婚人而已,又不是娶进家门了。”南凌睿不以为然,说着话的功夫很快就进入状态走出了房门。
花落看了云浅月一眼,云浅月对他点点头。他也出了房门,飞身向马鹏而去。
云浅月拿上那块石头,从天字一号房的窗子飞了出去,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天字二号房的窗子外,用手勾住窗棂,将身子贴在窗子下,幸好今夜是阴天,没有月亮,星辰都掩在了夜色下,而床前的帘幕拉着,看不到屋内的情形,相反屋内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她的身形也不能被发觉。
她等了片刻,便听到醉香楼的马厩处有火光现出,有人大喊,“马厩着火了!”
“快救火啊!”又有人大喊。
“快来人救火!”紧接着好几个人的声音响起。
云浅月屏息凝神,仔细地注意倾听屋内的动静,果然在第二声喊声落的时候屋内的人从床上起身下了地,不是向门口,而是向窗子处走来,她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声高喊,“快拦住马!马都惊跑了!”
“快来人!”又有人高喊。
紧接着外面又喊声一片,有人喊救火,有人喊快拦住马,喊声中夹杂着马蹄声,乱成一团。
这时房间内的帘幕被拉开,一只纤细的手快速地将窗子打开。
与此同时,天子二号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粗鲁地踹开,踹的劲道很大,只听门口传来咣当一声,在外面的喊声和马蹄声中极为响亮。
“谁?”蓝漪低喝了一声,声音微细软,正是纯正的女子音色。
“我见美人如云霞,云霞见我羞娇花。美人,夜深露重,共饮一杯,如何?”南凌睿推开门后并没立即走进房间,而是身子倚在门框上,一双桃花目勾魂摄魄地看着站在窗前的蓝漪,俊颜微醺,如花容貌,虽然屋中昏暗,但他一个隐约的身影看起来好不风流。
“滚出去!”蓝漪眯着眼睛看着南凌睿,闻到浓浓的酒气,声音一沉。
“美人好不解风情!”南凌睿幽怨地看了一眼蓝漪,不理会她的低喝,问道:“听说过解花公子吗?”
“我让你滚出去!”蓝漪站在床前不动。
“解花公子专解天下女子愁苦。既然来了,怎么会走呢?”南凌睿忽然勾唇一笑,“你这等美人,本公子是断断不能放过的。”
“原来是个采花贼!”蓝漪冷厉地怒了一声,忽然对南凌睿出手。
云浅月闻言嘴角抽了抽,想着采花贼这个称呼好。
“美人对我一语中的。本公子果然找到了能欣赏我的人了!”南凌睿忽然轻笑,笑声说不出的撩人,躲开蓝漪一击,抬步迈进屋,他的脚步虽然有些踉跄,但是都堪堪避过了屋中布置的阵法,两步就走到了蓝漪面前,对她伸出手,似乎要抱住她。
蓝漪显然没料到南凌睿居然轻易地就闯入了她布置的阵法,顿时一惊,看着南凌睿贴过来的身子和伸过来的手面色一变,貌美的脸色微寒,本来用了三分对他出手的功力此时再不保留,用了十分。
转眼间二人就打了起来。
南凌睿即便是打着,手下不停,但口中不忘记调戏美人。一串串的调戏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像是盛开了一朵朵娇花。
云浅月有些汗颜,又有些崇拜,她从小就知道这个哥哥有这等对女人风流的本事,今日一见,更是令她打开了眼界。想着怕是一个女人挺尸了,也能被他这巧舌如莲,句句解语给说醒。蓝漪即便武功好,但十大世家家风甚严,清贵门第,她即便是蓝家的当家家主,但也是未婚女子,自然承受不住。哪里遇到过这等风流阵仗,一时间是又羞又怒,本来好好的武功,能胜过南凌睿,偏偏发挥不好,和他堪堪应付个平手。
蓝漪被南凌睿刻意引着从窗前打到门口。
云浅月见时机以来,身子轻轻跃起,不弄出半丝动静坐在了窗沿上,手中的吸铁石对准房中。只见放在床头的包裹动了动,她眸光微闪,静静等待,果然见不过须臾之间,那包裹向着她无声无息飞来。大约蓝漪为了出行简便,所以包裹中除了包了一块玉玺外就是她一套衣物,而且那包裹是轻绸布料的,极薄极软,耐不住里面铁的玉玺和吸铁石的吸力,连带着包裹一块向吸铁石飞来,倒是方便了云浅月动手。
南凌睿一直注意着那包裹,当见到那包裹无声无息地向云浅月飞去,他感受不到半丝她的真气和气息,不由睁大眼睛。如今想不相信那块石头有这个作用都不行。但他虽然惊掉了下巴,毕竟记得正事儿,很快就收起了惊讶,继续一边打一边调戏蓝漪。
包裹来到窗前,距离一小段距离,云浅月伸手接住,立即撤离,无声无息施展轻功回到了天字一号房。
这一切此时被南凌睿影响,又羞又怒的蓝漪并未发觉。
回到天字一号房,云浅月将手中的包裹打开,果然见除了一套蓝色的衣裙外,只有一方玉玺,正是南疆的玉玺。她笑了笑,将玉玺拿出,将包裹系上,又重新出了窗子,飘身落在了醉香楼门口。
花落已经等在那里,见云浅月出来一喜,低声问,“小主,玉玺可是到手了?”
“到手了!”云浅月点头。
“睿太子还没出来!要不要属下去接应一下?”花落压低声音问。
“不用!他滑着呢!”云浅月摇摇头,想想南凌睿调戏蓝漪就好笑。
花落不再说话,二人在醉香楼门口等着。
醉香楼内依然热闹,喊声一片。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南凌睿忽然从天字一号房的窗子飞出,蓝漪也追出。他将手中一直拿着的酒坛照着蓝漪砸了过去,蓝漪躲避不及,只能伸手去打开,酒坛被南凌睿倾注了内力打碎,多半坛酒水洒出,喷了蓝漪一脸。
“美人,我来请你喝酒你不喝,原来你喜好的是这般喝法。下次在下记得了!就这么请你喝。”南凌睿哈哈大笑,笑声风流邪魅,张扬的笑声未落,他已经跨坐在了花落和云浅月中间的马上,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向前奔去。
云浅月和花落看了蓝漪一眼,也双腿一夹马腹,身下坐骑跟在了南凌睿身后。一行三人三骑向城门口疾驰而去。一时间静寂的街道上响起踏踏的马蹄声。
蓝漪打开酒坛的碎屑和抹掉脸上的酒水飘身落在醉香楼门口之时,便看到了三个坐骑向南城门疾驰而去,她刚想去追,猛地想起房间的玉玺,连忙飞身回到房中,来到床前,果然见没了包裹,她面色一变,重新飞出了窗子直奔马厩,马厩里此时一匹马也无。她重新追出醉香楼门口,只见街道尽头哪里还有那三人三骑的影子?她知道中了圈套,恼怒地一脚踢向醉香楼的门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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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九重天阙
午夜子时,南城门虽然已经关闭,但南凌睿亮出早就准备好的通关令,三人出了城门。出了城门后纵马疾驰出老远,还能听到南凌睿张扬兴奋的笑声,似乎极为欢快。
“有这么高兴?”云浅月看着南凌睿。
“嗯,你哥哥我好久没这么畅快了,这个小美人真有意思。”南凌睿虽然止住了笑,但眉眼都是笑意。他说畅快自然不是作假。
“我再提醒你,她是风烬的未婚人,收起你的收美之心。”云浅月瞪了南凌睿一眼。
“知道!若是风烬那小子喜欢的话娶她就罢了,若是不喜欢想退了她的话,你哥哥我就下手。”南凌睿扬唇一笑。
云浅月哼了一声,难得见南凌睿这般好心情,也不忍拂了他意,便道:“你有分寸就行!风烬可是我的人,你是我哥哥也不能撬他墙角。”
“臭丫头!胳膊肘子从来就往外拐。”南凌睿骂了一句。
云浅月瞥了一眼他手中依然攥着的通关令问,“这个谁给你的?”
“这个可也是个宝贝,和那块金山的牌子一起给我的。你说还有别人?”南凌睿抖了抖手。挑眉看了云浅月一眼,“我以前一直知道容景有几分黑心的本事,如今才发现,他手眼真能通天了。”
云浅月不语。
只听南凌睿又道:“小丫头,这一小块牌子你说是不是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居然能用它悄无声息通关,不必在各个城池报备。这说明什么?说明各个城池都有容景的人,只要有他的这块牌子,用什么通关文牒?一路都畅通无阻。这不是手眼通天是什么?老皇帝估计都不知道他自认为重兵把守的各个关卡,在容景的眼里就是他家的房门,说过就过。啧啧!”
云浅月看了南凌睿一眼,听着他啧啧赞叹声,忽然闲闲地道:“不知道这个在南梁的各个关卡管不管用?”
南凌睿啧啧声戛然而止。
云浅月忽然一笑,伸手一把夺过南凌睿手里的通关令,塞进自己怀里,“这个可不能给你,好东西都让你得了,怎么成?”
“臭丫头!还没嫁给他就姓容了,你可真出息。”南凌睿嗤了云浅月一声。知道到云浅月手中的东西抢不回来,便也不抢。
“十年前你就不姓云了,如今你姓南,我的好哥哥。我们半斤八两。”云浅月拉长音。
南凌睿被堵住了嘴,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小主,距离摩天崖还有四百里,这一夜您未曾休息,过了三十里之后有一个小村落,您是否休息一下?”花落看向前方一眼,对云浅月询问。
“不用,我不累,只要你们两个人坚持住,我们此回就一口气到摩天崖。”云浅月道。
“属下坚持得住!”花落立即表态。
“本太子坚持不住!”南凌睿喝了一坛酒,如今风一吹,有些醉醺醺地想睡觉。
“坚持不住就留在这里等着喂狼。”云浅月想着一个大男人这么娇气,果然做太子做得长了一身细皮嫩肉。
“你个臭丫头,我是你哥哥!”南凌睿对云浅月瞪眼。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你是我哥哥。这么点儿苦都受不了,跟个女人似的,以后别跟人说你是我哥哥。丢人!”云浅月吐出一句话,再不理会南凌睿,双腿一夹,身下坐骑又快了些。
花落也跟着云浅月快马向前驰去。
南凌睿转眼间就被落下老远,他瞪着二人背影,咬了咬牙,对身下骏马拍了一掌,骏马向前飞驰。
一行三人快马加鞭,暗夜下的官道上只听到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兰城的下一个城池是祁城,祁城下一个城池是青山城,青山城下一个城池是凤凰关。三人走了半夜又大半日,这一日响午来到了凤凰关。
凤凰关之所以称之为凤凰关,因它两侧山脉绵延几百里,形状似凤凰盘踞,因此得名。
云浅月勒住马缰,看向前面的凤凰关,虽然距离凤凰关还有十里,但这十里地平坦,一眼便看到前方的关卡,目力极好的人一目了然。
凤凰关不像那个时代的山海关一样威武雄壮,而是有一丝凤凰的柔美。当然与山势地形建造有关。关上的牌匾字迹也不如山海关上那一方牌匾的笔力苍劲浑厚,但也不女气,笔法拿捏的力度正好,不浊不重,清骨卓然,端得是令人一见难忘的好字。凤凰两个字更是展翅欲飞。整体三个字远远看来,让人觉得整个凤凰关有一种腾云之感。
“小丫头,你看什么?”南凌睿早已经受不住,趴在马上跟个大虾米似地看着云浅月,见她看向前面的凤凰关驻足不前,出声询问。
“这就是他当年一人退了天圣十五万雄兵的地方。”云浅月不看南凌睿,语气有一丝骄傲。她可以想象当时十五万雄兵大约就站在她这个位置,长长的队伍从凤凰关下延伸了十里。而凤凰关的城墙上站着一名年轻男子。那人应该未着盔甲,而是带着一个玄铁面具,一身轻袍缓带,露在面具后的一双眸子应该是微带悲悯又说不出淡漠地看着下面的十五万雄兵。
“是啊,他可是个大英雄!”南凌睿依然趴在马背上,双手没力气地捋着马鬃道。“千古一人,那才是真风流!”云浅月道。心中升起崇敬尊崇感叹等等情绪。
“小丫头,你这是用他来贬你哥哥我呢!”南凌睿瞪了云浅月一眼,可惜他太累,那一眼没有半丝力气和威慑。
云浅月回头瞥了南凌睿一眼,哼道:“在这里贬你都是好听的,我还没揍你一顿呢!看你那点儿出息!没遗传他半分风采。”
“有本事他别受伤啊!当年还不是受伤了?自此落下了旧疾,十五年也不好。”南凌睿撇撇嘴,看了一眼凤凰关,对云浅月催促,“快点走!到了摩天崖我要睡个三天三夜。”
云浅月又看了一眼凤凰关,打马向西边的小道而去。花落跟在她身后,虽然不太理解二人的谈话,但也不问,他比南凌睿精神些。南凌睿依然大虾米装地趴在马背上,有气无力地跟在二人身后。
摩天崖距离凤凰关七十里,一个时辰后三人来到摩天崖下。
摩天崖高耸入云,约数千米。抬眼望去,几乎与天相接。山下草木林立,上山怪石嶙峋。没有上山的道路,只有些蔓藤沿着岩壁滑下。
“别告诉我要让我抓着蔓藤爬上去。”南凌睿一看眼前的情形,脸都绿了,对花落道。
花落看了一眼南凌睿,回道:“在百丈处有一处通道,但这百丈之内是要攀着蔓藤而上的。”
南凌睿绿着的脸稍好,但计算了一下百丈的距离,还是灰了脸,问道:“还有别的路没?难道摩天崖上就没住着不会武功的人?否则怎么下来?”
“没有!摩天崖的人没有不会武功的!”花落肯定地摇摇头。
“早知道不来了!”南凌睿一下子蔫了下来。
“那你就回去,要不就等在这里。”云浅月甩开马缰,翻身下马。
“死丫头!”南凌睿骂了一句,他真怀疑这个臭丫头不是他亲妹妹,对他这一路就没几回好脸色。嫌弃他这嫌弃他那。他无力地甩开马缰,站在地上都感觉腿发软。他承认他这些年的确在南梁被娇惯了些,这一番马不停蹄千里的奔波真是受不住。
花落也翻身下马,拇指和食指在嘴边打了个哨子,极为响亮。
南凌睿眼睛一亮,看着花落道:“是不是有人来接我们上去?”
花落摇摇头,“我是喊人将我们的马匹带走看顾好,前面五里有个村庄,专门有人看顾马匹和联络信息。”
南凌睿垮下脸,想着他只有咬牙上山了。
哨子响过之后不过片刻,便有一个老者从不远处的树林里冲了出来,年纪看起来已经古稀,一头花白的头发,但一双老眼竟是极为有神。他来到近前看了南凌睿和云浅月一眼,有些疑惑地看向花落,恭敬地道:“花公子!”
虽然华笙、花落等身为红阁的七大长老,但因为太过年轻,一直都是在红阁长大,由当年跟随主子的七位大长老身边带领,红阁上上下下一直对七人称呼公子小姐,如今虽然七大长老离开一年,但因为七人太过年轻,又加之习惯,所以无人改口称呼长老,依然是公子。
花落点点头,看了云浅月一眼,介绍道:“这是小主!”话落,又对云浅月道:“小主,这是韩老,是主子当年建阁的时候一直跟随的老人,一直负责摩天崖与山下的联络。”
老者连忙对云浅月跪拜,“小老儿韩林拜见小主!”
“韩老不必多礼!”云浅月伸手拖住七十老者,她自然不能让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对她跪拜。也叹服她娘亲当年的魅力,红阁建个几十年了吧!当年韩老应该一个壮年,如今是一个古稀老人。
“小主原来是易了容,小老儿还当是个公子。到底是眼睛不好了。”韩林仔细打量了云浅月片刻,有些感慨地道。但一双老眼还是掩不住欢喜,顿了顿又道:“虽然容貌不似女儿,但这眉目可是像极了主子当年。”
云浅月笑了笑,“为了出行方便,便简单易了容。”
“这位是?小老儿看他眉目怎么也有几分像主子?”韩老看向南凌睿,疑惑地问。
“他是哥哥!”云浅月笑着介绍。
“原来是公子!小老儿……”韩老一惊,连忙对着南凌睿跪拜。
“我不是红阁的人,韩老不必对我客气!”南凌睿有些无力地伸出手,倦倦的俊脸对着韩老一笑。
韩老直起身,看着南凌睿想说什么,花落对他道:“小主奔波了千里从京城而来。我这就带小主上摩天崖。韩老将马匹带走吧!”
“好!就交给小老儿了。”韩老点点头,接过三人的马缰。
“小主,属下带您上去!”花落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点点头,跟在花落身后,她走了两步忽然伸手一把拽住南凌睿手腕,拉着他向前走。想着也不怪她这个哥哥废物,只能说明南梁王,她的舅舅对他太宠爱娇惯了!
“还算你有良心!”南凌睿嘴角弯弯勾起,笑容暖暖。一肚子怨气在云浅月拽住他的时候霎时没了。
“我是怕你从半山腰掉下去粉身碎骨,没法对娘亲交代。”云浅月瞥了南凌睿一眼,哼了一声,见花落已经拽着蔓藤飞身而上,她也照着花落的动作伸手拽着蔓藤,拉着南凌睿飞身而上。
南凌睿扁扁嘴角,想着当初答应娘亲说要照顾妹妹,如今妹妹反过来照顾他,是有些丢人。不过那又如何?丢人就丢人吧,他是真没力气再上去了。
一个时辰后上了半山腰,来到花落所说的通道。一面巨大的石壁用蔓藤遮掩,花落启动机关,巨石缓缓打开,露出一面洞口,花落领着二人进了洞口。三人进入后,巨石缓缓合上。蔓藤晃动了两下,静止不动了。
洞口是在半山处凿出的一面山洞,山石被打磨得光滑,上面镶嵌了小颗的夜明珠。将山洞照的极亮。山洞的石壁上似乎是用指力刻画的武功招式。一招一式,看起来都是极为精妙的武功。
“啧啧,这里居然还有武功招式,是谁所刻画?这等指力望尘莫及啊!”南凌睿因为被云浅月拽着上来,所以不觉累,看到石壁上的武功招式来了些精神。
“是主子和当年的七大长老刻画。”花落道。
“画在这里让你们练习武功?”南凌睿问。
“这一条通道极长,大约走一个时辰吧!主子和七大长老为了让红阁的人出入这条通道不至于憋闷,所以就在这里用指力刻画了武功招数。”花落道。
南凌睿叹服地点点头,看得有味,赞道:“当真精妙!”
“这里面都刻画的是十大世家的武功?”云浅月看了片刻,对花落询问。因为她看到了风家的武功和莫家的武功。当然是源于风烬和莫离跟在她身边较长的原因。对二人的武功路数很是了解。
“嗯,小主说得不错。正是十大世家的武功。”花落点头。
“哈,十大世家自认为武学精深,据说百年前叱咤风云,天下所有的武学都被十大世家囊盖。殊不知这里居然有十大世家的武功,还有其破解的招式。”南凌睿忽然一笑,眼里亮了几分道:“本太子若是将蓝家的武功学会了,是不是就不怕那蓝美人找我报仇了?”
“那你最好学会!蓝漪是不会放过你的。”云浅月想起当时蓝漪狼狈气怒的样子就觉得她此时心里大约是骂死南凌睿了,估计到了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地步。他免得以后在蓝漪面前吃亏,还是学了蓝家的武功为好。
“嗯,一定要学会!”南凌睿有些兴奋。
云浅月见南凌睿似乎不累了,眼睛冒光,她翻了个白眼,一边看着墙壁上的武功招式一边跟着花落向前走去。想着她的娘亲和七大长老该是何等的聪明绝顶。一笔一笔刻画下十大世家的武功招数,天下武学都被十大世家囊括,博大精深,可以说精通了十大世家的武学,那么天下鲜有敌手了。她对花落问,“华笙你们七人对十大世家的武学都能融会贯通了?”
“沧澜的武功最好,他能融会贯通九分,我也就是八分,凤颜和华笙约是七分。其余人六分。”花落道。
云浅月点点头,“已经很不错了!有些人穷极一生怕是这等武学也不能融会贯通十分之三。十大世家每隔十年就会论武一次。学无止境,武学也同样无止境。”
“小主说得是!”花落点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过之处将墙壁上刻画的武学迅速地记载脑中,她余光扫件南凌睿也收起无力懒散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墙壁上的刻画武学,想着她这个哥哥也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她是记忆所带来不假,但应该也有遗传因子,不知道他们遗传了她的父亲还是母亲,或者都有。
一个时辰后出了山洞,和早先进洞时候的情形一样,也是一面巨石,外面是蔓藤遮掩。花落带着二人向上攀岩了大约几十米之后,又进入了一个山洞。这回走了不远,花落便在石壁上开启机关,有一面巨大的石头被拳头粗的绳索从四面拴住,花落带着云浅月和南凌睿踏了上去,绳索拖着三人的身形向上而去。
“这机关布置真是精妙!”南凌睿有赞了一声。
“据说当年主子和七大长老将红阁选在摩天崖之时,耗费了三年才布置了这等机关密道和开凿了那个山洞。”花落道。
云浅月想着这等工程真是巧夺天工了,人类的智慧果然是无穷无尽的。大约两盏茶后,巨石停住,花落又在墙壁按了一下,墙壁开启了一扇门,正好容纳巨石通过,又进入另一条通道。这回巨石是向下移。大约半个时辰后,巨石停住,花落带着二人走向明亮的通道,弯弯转转走了又有盏茶时间才来到洞口,他对云浅月道:“到了!”
“终于到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南凌睿大舒了一口气。
云浅月点点头,花落扒拉开厚重的蔓藤,当先走了出去。云浅月跟在花落身后出了洞口,只见入眼处是个连绵群山搭建的数十宫殿,层层叠叠,云雾缭绕,如与天相连,像是九重天阙。
“居然有这样的好地方,娘亲给你,真是太偏心了!”南凌睿看着眼前,语气有些酸。
“将你南梁太子的位置给我做?将你南梁太子府给我?将你将来南梁王的位置也给我?”云浅月对南凌睿挑眉。
南凌睿顿时心理平衡了。
云浅月不再说话,想着这毫无疑问是个世外桃源。比她那西山军机大营后山的布置不知道要精密多少,而且风景极好,此时虽然外面的气候以及是暑热,但这里的气候比外面看起来晚了一个季节。宫殿旁山峦的树木正值花开。有一丝丝凉爽宜人。
云浅月正打量间,前方百多人影从各个宫殿飞出,向这边奔来。
“属下提前通了消息,这是各个宫殿留守的人听到小主来,都出来相迎了!”花落道。
云浅月点点头,只见有老有小,果然如花落所说,人人都有武功,只见人影晃动,衣袂纷飞。老人都极为精神,年轻男女各个英气,孩童也有几人,大约七八岁,卖力跟在众人身后,人人脸色都是激动欣喜,她心下一暖。
众人来到近前,停住脚步,激动欣喜之色在看到南凌睿和云浅月时露出和山下韩老一样的疑惑。人人都知道小主是女子,可是这两人明明就是两个公子。
“这是小主。小主为了沿途方便,简单易了容。”花落解释。
“恭迎小主!”众人恍然,连忙跪地,齐齐恭敬地跪拜,声音极为响亮,洪亮的声音中掺杂着欢喜、激动等等情绪,有些老人声音发颤,之后人人抬头看着云浅月,每一张脸上情绪都很明显。
“都起吧!”云浅月被众人的情绪感染,温暖一笑。想着这是娘亲的地方,是不同于娘亲在云王府的另一个天地。
众人起身,看着云浅月,依然抑制不住激动,又疑惑地看着南凌睿,花落介绍了南凌睿之后,众人恍然,簇拥着着云浅月和南凌睿、花落三人向最大的一处宫殿走去。
此时已经天色将晚,入了宫殿之后,三人清洗了风尘,用罢膳食。南凌睿早已经受不住呼呼大睡了去,云浅月却无困意,但也不急着去秘辛阁,而是让花落带领着她将摩天崖的所有宫殿观看了一番,也熟悉了摩天崖每个宫殿的值守之人。
其中有一座宫殿有她娘亲和七大长老的画像。她娘和她记忆中一样,但又不一样,记忆中的女子是温柔婉约的,而画中的女子则是神采飞扬的,画中的七大长老和她娘亲年岁差不多,三男四女,男子俊美无涛,女子容貌秀美,七人的神情也和她娘一般,神采飞扬。
她看着这八张画像想着当年的他们该是何等的张扬无忌,何等的风姿洒脱!那是怎样张扬的青春和能力,又是谱写了怎样一段故事。她一时间除了感慨还是感慨。想着知道她父亲活着,不知道她的娘亲是否还活着?七大长老一年前离开了摩天崖,这时间杳无踪迹,是否和她父母在一起?那么又在哪里?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云浅月也将所有宫殿观看完一遍,回了宫殿后耐不住疲惫睡下。
众人都知道小主一路奔波千里而来辛苦,无人大声吵闹。摩天崖这一夜极为安静。
一夜好睡,第二日云浅月醒来已经天亮,她梳洗之后见南凌睿从外面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她对他挑了挑眉,南凌睿歇了一夜很是精神,对她道:“想不到当年娘亲那么风流!男女通杀啊!”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知道他大约也是去参观各个宫殿,看到她娘和七大长老的画像了。
“我不愧是娘亲的儿子!”南凌睿摸着下巴,很是自得。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有人端上早膳,她坐在桌前。
南凌睿也坐在桌前,又道:“小丫头,你的桃花也是不少,果然我们来自遗传。”
云浅月当没听到,花落笑着走了进来,对云浅月道:“小主,用过早膳后属下带您去秘辛阁。”
“好!”云浅月点头。
南凌睿看着花落,感兴趣地问,“那七大长老有无嫁娶?”
花落点点头。
“哎,我还以为那七大长老甘愿追随娘亲,终身不嫁娶呢!原来娘亲的魅力还不够。”南凌睿叹惋了一声。
“你要积德!你太子府的女人最好趁着人青春年华遣散了吧!否则难道要那么多女人老死在你太子府?是要遭报应的。”云浅月瞥了南凌睿一眼,想着这个人什么思想,追随她娘人家就终身不嫁娶?什么道理?孤独终老她可不赞成。
“也是!听小妹的,回去我就都遣散了!”南凌睿一副听人劝吃饱饭的模样。
云浅月不再说话,南凌睿转了一早上大约也饿了,狼吞虎咽。三人用过膳后,由花落带着二人向秘辛阁走去。
秘辛阁在一处独立的山峦上。三人施展轻功,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这处山峦。藏书阁的秘辛阁由四名老者和两只老虎看管。四名老者看起来百岁有余,听不到四人气息,武功显然以臻幻境。两只老虎十分高大,乖巧地站在四名老者身旁。
云浅月拿出红阁令牌,守门的四名老者打开了秘辛阁的门,两只老虎匍匐在地。三人走进了秘辛阁。
谱一入内,云浅月便被大殿中的藏书给惊了一下。若是荣王府容景的书房让她当时小小地叹服了一下,那么这里就让她惊异。一排排,一摞摞,足足有数百排。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头,可以说这座秘辛阁有多大,这里的藏书就有多少。林林总总,琳琅满目。入眼处医、毒、武、技、艺等等,不胜枚举。
云浅月看着这些书或者手工札记,想着她要将这些都看完非得用上八年不可。转头看南凌睿,南凌睿也是一副呆头鹅的摸样,她笑了一下,对花落问,“有没有十大世家和东海单独存放的秘折。”
“应该有!”花落点头,他也是第一次进来,同样被惊呆了一下,对外面喊道:“天老,劳烦您进来帮助小主找出十大世家和东海国的秘籍手札。”
“是!”天老应声走了进来,虽然百岁,但不见丝毫老态。对云浅月一礼,引路向里走去,足足在偌大的秘辛阁内走了约两盏茶的时间,他才停止脚步,指着一个书架道:“这里就是关于十大世家的记载。”
“东海国的记载呢?”云浅月问。
“回小主,秘辛阁从来不收录关于东海国的记载。”天老道。
“为何?”云浅月一怔。
天老摇摇头,“我等四人被主子收服,一直看守这里,从建阁之日起,这里就不曾收录关于东海国的任何秘辛。”
“我娘没说原因?”云浅月有些讶异。虽然十大世家的事情她想了解,但她更想了解的是东海国。关于东海国的一切。
“没有!”天老摇头。
“就没有人疑惑?七大长老也不曾说出原因?”云浅月更是奇怪,有些不甘地问。
“这秘辛阁是主子和七大长老一同建立的。除了我们四人看守,到今日为止,只有你们三人进来过。从来无人进来。七大长老也无人说出原因。”天老摇头。
云浅月有些泄气,点点头,“好,那你下去吧!”
天老走了下去。
“属下只听七大长老说秘辛阁收录天下秘辛,以为定然有东海国。”花落也有些惊讶。
“这说明东海国若非是娘亲太熟悉不用收录关于东海国的秘辛,就是说明娘亲对东海国很是厌恶,半点儿消息也不想听见。”南凌睿慢悠悠地道:“小丫头,你说是哪种?”
云浅月眼睛忽然一亮,明眸有几簇灿灿星光闪过。
“小丫头,原来是千里奔波是为了容景!你怕那个东海国的小公主抢走你的心上人对不对?所以急急忙忙就来查探东海国的秘辛?好掌控主动?可惜呀,天不遂人愿,居然没有。”南凌睿啧啧了一声,伸手拿起一本关于蓝家记载的手札翻了一页。
“你倒是和蓝家卯上了!”云浅月看了一眼南凌睿手里的蓝色手札,冷哼一声,伸手拿起了关于十大世家她还未曾接触的楚家的手札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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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国暂且先神秘一下……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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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相见温柔
云浅月这一声极轻极暖,似乎还隐含了浓浓想念和情意。
南凌睿走在后面脚步一顿,猛地翻了个白眼,哼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云浅月当没听到,抬步向前走去。想着才短短两三日吧,她却真的好想容景。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去。走了两步听到身后南凌睿懒洋洋地拖着步子向前走,脚踩在地面上踏踏声不绝于耳,她想了一下问花落,“花落,如今南梁使者和南疆使者的队伍走到哪里了?”
“回小主,得到讯息说还在云城。”花落道。
“这样啊!”云浅月回头看了南凌睿一眼,建议道:“哥哥,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吧!等着南梁使者队伍来到你再跟着回南梁,你正好也休息,免得回去之后还得来回奔波。反正这里距离凤凰关这么近,过了凤凰关就是南梁的地界了。”
“不要!”南凌睿摇头。
“你不是累吗?”云浅月挑眉。
“不累了!”南凌睿踏踏的脚步声立即轻了。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她也舍不得和哥哥这么快就分离,那就能走一道是一道吧!
三人回到主殿,用过午膳,花落早已经打点妥当,在摩天崖众人依依不舍相送中出了摩天崖。攀着蔓藤下山时,云浅月想着这里真是一个神仙境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还能再来。但这种世外桃源目前不适合她,她注定就是倾扎在十丈红尘的。
下了摩天崖,韩老早已经牵了马匹等候在此,三人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原路返回。
来到凤凰关,云浅月又忍不住驻足看向凤凰关,山脉绵延,犹如凤凰盘踞,她再次不可抑制地想到当年那轻袍缓带的年轻男子站在凤凰关上一人当关退了天圣十五万雄兵的事情。她想着那是何等的倾世风流,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到老,她只要一到凤凰关,就会对那个人心生崇敬,会想到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就无比骄傲。
“小丫头,走了!有什么可看的!”南凌睿自然知道云浅月想什么,她的表情让他都快嫉妒死那个被他也叫做父亲的男人了。
“怎么就没有可看的?比看你这个花心太子强多了。”云浅月瞥了南凌睿一眼,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向下一个城池青山城驰去。
南凌睿顿时一气,但见云浅月已经打马走远,他只能有些气闷地打马跟在她身后。
花落看着前面的二人,有些好笑,想着小主和睿太子这一对兄妹是最不像兄妹的兄妹,也是最像兄妹的兄妹。
从凤凰关到青山城,一路畅通无阻,进了青山城时已经是入夜。南凌睿想歇脚,但云浅月打马不停,直接穿过青山城的南城和北城,一路向下一个城池祁城而去。
花落自然没有意见,打马跟在云浅月身后。
南凌睿无奈,也只能打马跟上二人,三匹马披星戴月向祁城而去。
走了大约半夜,来到祁城,此时已经是子夜,南凌睿早已经累得趴在了马上。云浅月进了城内,却依然打马不停,向北门而去,显然是要穿过北门,继续赶路。
“云浅月!”南凌睿实在受不了了,恼怒地喊了一声,可是连恼怒都显得有气无力。
云浅月勒住马缰,回头看向南凌睿,见他又像大虾米样地趴在马背上,即便在子夜,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一脸菜色。她有些不忍,看了一眼静寂的街道,祁城内万家灯火皆灭,她想着即便她这样马不停蹄赶路,天明时分也是到不了云城。这里距离云城中间还隔了一个兰城和一个丰城呢!况且她虽然受得了,南凌睿受不了。花落虽然不说,也是一脸疲惫,遂打消了继续前行的念头,调转马头,对上南凌睿哀怨不满恼怒的脸色道:“我们今夜就在这歇脚了吧!”
“臭丫头,你还算有点儿良心,记得不将你哥哥累死饿死。”南凌睿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早知道我才不跟你回来受罪。”
“如今还不晚,你在这里等着南梁使者的队伍也行。”云浅月道。
“那我从昨日响午到如今又半夜跟在你马屁股后面吃的罪岂不是白受了?”南凌睿有些愤愤,“臭丫头,矜持你懂不懂?女人要矜持!看看你这猴急的样子,等见到容景那小子之后他指不定怎么高兴呢!没出息!”
“我没出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云浅月不以为意,她就是想快些见到容景,不认为自己没出息。即便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两个人的爱情还非要分个高下不成?
“以后别对人家说你是我妹妹!我丢不起那个人!”南凌睿愤了一句。
云浅月不理会他,对花落道:“还去醉香楼吧!”
花落点头,打马向醉香楼而去。云浅月跟在花落之后,南凌睿依然大虾米样地趴在马背上,让马驮着向前走,三匹马身上同样大汗淋漓。但总归是宝马,有些倦色,但依旧精神。
来到醉香楼,三人翻身下马,伙计立即迎了出来,云浅月甩开马缰,进了醉香楼。
此时虽然是深夜,但醉香楼依旧灯火明亮,有数十客人,男男女女,大约有十几桌。云浅月扫了一眼屋中的客人,见不少人都像他们三人看来,对上她的视线,有人愣了愣,闪过惊艳,又人立即垂下头,她收回视线,来到掌柜的面前,伸手入怀掏出一枚耳环一边把玩着一边问,“掌柜的,还有房间吗?”
“有,有……客观……几位?”掌柜的看清云浅月手里的耳环,连忙问。
“三位!”云浅月道。
“好,三位客观……随小老儿上楼吧。”掌柜的看了花落和南凌睿一眼,连忙带路。
云浅月跟在掌柜的身后,向楼上走去。南凌睿有气无力地拖着步子,一步三晃地跟在云浅月身后上楼。花落在最后,扫了大厅中十几桌的人一眼,也上了楼。
刚到二楼,掌柜的立即停住脚步,压低声音道:“主子,楼下那些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是不是冲您来的?属下两日前得到兰城丽娘的消息,说你们三人得罪了人,刚刚不久前看到三匹马疾驰过去这些人神色不太对,而今你们三位就进来了。属下觉得是不是这些人特意在等你们?”
“没事儿!带我去天字一号房吧!”云浅月道。
掌柜的还想再说什么,见云浅月神色镇定,便不再说,只能继续领路向楼上走去。
来到三楼,路过天字二号房,云浅月扫了一眼,天字二号房房门紧闭,她不动声色地向前走去。南凌睿也扫了一眼天字二号房,忽然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神色有些玩味,花落跟在二人身后,也看了一眼天字二号房,心中升起警惕。
来到天字一号房门口,掌柜的打开房门,云浅月看了一眼房间,并无异样,对掌柜的简单吩咐几句,掌柜的立即跑了下去。她径直走到桌案前伸手扭转桌面上的镜子,天字二号房的情形从镜中映出。
南凌睿和花落也立即走了过来。
只见天字二号房住了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大约二十上下,面目俊秀。正坐在桌前,桌上摆了几碟小菜,极为精致,一双筷子,一壶茶,一个茶杯,并无酒。此时他正慢慢地品茶,杯中茶水喝了一半,即便房间就自己一个人,也是举止守礼,姿态清贵,无任何不雅行为。
“我还以为是蓝美人,原来是个臭男人!”南凌睿撇开眼睛,不再看,向软榻走去,两步之后来到软榻上,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云浅月想着这南凌睿真是中了毒了!不过他忘了叶倩也好。
“小主,这个男子应该是十大世家中的人。”花落仔细看了男子片刻,低声道。
“嗯!”云浅月点头,十大世家是几百年前的名门望族,对子女的行止规范要求极为严谨。端看这姿态应该就是十大世家中的人无疑。只是不知是哪个世家中的人。
“属下看了,十大世家中除了风家与蓝家来往密切外也就是苍家。”花落道:“不知道小主注意没有,在看到苍家秘笈手札下有一小行字,苍家这一代的少主和蓝家的少主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