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景世子,做人可不能如此不厚道,我可是帮了好几回小丫头的。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你若是杀了我的话,小丫头会很伤心的。”南凌睿语气虽然怪异隐忍,但却并无丝毫怕意,“乱葬岗那个地方都是恶狗,本太子可不喜欢。就本太子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景世子也下得去手?”

“睿太子可以试试!”容景不动声色地看着南凌睿。“她伤不伤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今睿太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景要杀你,轻而易举。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好你个容景,够狠!”南凌睿忽然咬牙切齿。

“睿太子既然知道我够狠,那就交代吧!”容景淡淡道。

“你想知道什么?告诉你,本太子就只会交代一件事情,你想好了再问。多一件都休想知道。就算你将本太子杀了,扔乱葬岗喂狗也休想让我再多说。”南凌睿磨牙,终于妥协。

“睿太子那把扇子……”容景缓缓开口。

“你想要?不可能!除了这件事情什么都好说。”南凌睿立即截住容景的话。

“我不是想要。”容景摇摇头,目光落在南凌睿手里的扇子上,眸光幽如深潭,“我只是想知道这把扇子的由来。”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你先解开我的穴道!”南凌睿哼了一声。

容景拿起一只筷子向南凌睿飞去,筷子“啪”的一声打在他后背,他闷哼一声,从地上站起身,脸色有些发白,转过身看着容景,“本太子自认隐藏功夫隐秘,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这要多谢姑姑!”容景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不解地看着容景。

“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姑姑喊了一声。姑姑为何会发现我们来到?”容景问皇后。

皇后指了指床头的镜子,“本宫那时候并没有睡。看到一个影子进来,才发现你们!”

“睿太子明白了吗?那镜子里面当时照住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容景看了一眼床账内的镜子,解释道:“姑姑没有武功,只是略微有些身手而已,自然不可能发现我们,当然也不可能发现你。得益于的就是那面镜子。而那个镜子的角度照的方向是房梁和她床前三丈之距。我们当时进来并没有靠近床前三丈的距离。只有你先我们一步来到了房间,直接上了房梁。才被镜子照到。”

“原来如此!好管用的镜子!”南凌睿恍然大悟,对容景挑眉,“那你也是从镜子中发现本太子的了?”

容景摇摇头,“睿太子的隐藏功夫虽好,但还瞒不过我!”

南凌睿哼了一声,看着容景,“既然你早就发现本太子了,为何这时才说出来!你这不是故意给本太子机会让本太子偷听墙角?”

“我是想着睿太子没吃午膳吧!看着别人吃膳的滋味如何?”容景也挑眉看向南凌睿。

南凌睿脸一黑,走过来一屁股坐下,对皇后道:“本太子不吃剩菜残羹,皇后娘娘再另外给本太子备一桌来。”

皇后皱眉看着南凌睿,面容威严,提醒道:“睿太子,这是本宫寝宫!睿太子在这里未免有失礼数,传扬出去不仅对本宫声名不好,也会对睿太子名声有损。”

“那为何他在这里?”南凌睿一指容景。

“景世子与睿太子自然不同!”皇后看了一眼容景。

“怎么就不同了?因为他是容景?还是因为他是您侄女喜欢的人?”南凌睿挑眉,瞥了一眼容景,将手中的扇子“啪”地扔给他,“一口一个姑姑,景世子叫得到顺口!想要知道这把扇子是怎么来的?自己看!”

容景伸手接过扇子,缓缓打开,当看到里侧手握扇柄处的字迹面色一动。

“皇后娘娘,本太子饿着呢!你要是不吩咐,本太子可对外面喊了!”南凌睿不再看容景,看向皇后。见皇后不动,他对外面张口就喊,“来……”

“睿太子!”皇宫薄怒,出言喝止。

“姑姑,吩咐人再备一桌膳食吧!”容景抬起头,见皇后面色不虞地看着南凌睿,他将手中的扇子递给她,温声道,“姑姑看了便知!”

皇后疑惑地接过扇子,当看到里侧扇柄处的字迹一怔,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凌睿。

南凌睿忽然笑了,对皇后眨眨眼睛,“皇后娘娘,您确定连一顿膳食也不管本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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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阴差阳错

皇后看着南凌睿,一时间似乎失了所有言语。

“那本太子可就自己喊了!”南凌睿看着皇后,毫无顾忌地对外面张口就喊,“来……”

“住口!”皇后惊醒,伸手捂住南凌睿的嘴,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对外面喊,“孙嬷嬷!”

“娘娘有什么吩咐?”孙嬷嬷在外面应声。

“吩咐御膳房再备一桌饭菜来,刚刚本宫没胃口,都被月儿吃了!如今本宫想吃了!”皇后对外面吩咐。

“是!”孙嬷嬷立即应声,走了下去。

皇后松开捂着南凌睿的手,面色威仪地看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本宫从实说来!你怎么会有这把扇子?”

“没吃饭呢!没力气!”南凌睿身子没骨头一般地趴在桌子上。

皇后皱眉,将扇子打开,递到南凌睿面前,指着扇子上的一行字迹问,“你怎么让本宫相信这扇子不是你偷来抢来的?”

“我说了我没吃饭呢,没力气!”南凌睿气虚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道。

“你……”皇后眉头竖起,见南凌睿一副不吃饭打定主意不说的样子没办法,看向容景。

容景伸手从皇后手中拿过扇子,目光静静地看着那一行字迹,片刻,温声开口,“十年前南梁太子和云王府世子都不约而同去了北疆,不想一同惹了一桩祸事儿,两人险些命丧北疆。幸得灵隐大师当时也在北疆,所以施以援手救了你们。后来,阴差阳错,云王府世子成了南梁太子,南梁太子成了云王府世子。睿太子,景说得对也不对?”

“景世子如此神机妙算,不去算命岂不是屈才了?”南凌睿瞥了容景一眼。

皇后惊异地转头看着南凌睿。

“不过有一桩奇事儿,那时睿太子和云世子虽然都是小儿,但也已经八岁,容貌没有十分张开,但也有七分张开了。据说当时灵隐大师救下你二人可都未曾毁容,不可能分得错样貌,不知为何却弄错了身份?”容景看着南凌睿挑眉。

“本太子说了,我饿着呢!没力气说话!”南凌睿不买账。

“景原来一直奇怪云王妃出身何处,原来是出自南梁。”容景缓缓道。

南凌睿忽然转头,眯起眼睛看着容景,警告道:“景世子说话可要小心些,这里风虽然不大,但也容易闪了舌头!”

皇后已经惊得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凌睿。

“皇后娘娘也发现了对不对?睿太子细看之下,还是与云世子有几分相像的!”容景道。

“这……这怎么会……”皇后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是惊的,还是骇的。

“云王妃出身神秘,天下无人知晓其身份,就连当今皇上当年下了莫大的力度也没能查出她的身份来。除了本身聪明绝顶屡次躲过了皇上的追查外,还有南梁在背后牵扯,多方抹掉了她的身份。否则试问天下间还有何人能躲得过当今圣上遍布皇室隐卫的追查?”容景无视南凌睿的警告淡淡扬眉。

南凌睿眯着眼睛看着容景不语。

“云王妃出身南梁王室,云世子和睿太子有几分相像这才说得过去。不管是灵隐大师弄错,还是南梁王室当先找去时弄错了身份,总之,一换就是十年。南梁太子在南梁混得风生水起,得南梁王宠爱,有求必应。云王府世子在天圣深居简出,恪守己身,虽然有才华,但不轻易外泄。虽然如此低调处事,但偏偏还是得了清婉公主厚爱,一追就是数年。”容景话落,淡淡一笑,“睿太子,景说得可对?”

“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南凌睿忽然无所谓地转回头,继续没骨头一般趴在桌子上。

“不如何!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容景如玉的手摆弄着扇子,忽然轻笑道:“我竟然还不知道她喜欢的是这个!仕女图画得如此传神,想必睿太子南梁太子府三千佳丽也得益于这副扇子的功劳。”

“你不知道的多了!”南凌睿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的的确是多了,但我只知道一样就好。睿太子这柄扇子该毁了!”容景忽然出手,去毁手里的扇子。

南凌睿一惊,猛地出手去拦,同时怒道:“容景,你敢!”

“既然换了十年,和换了一辈子没有二样。如今普天之下只知南凌睿是南梁太子,云暮寒是云王府世子。如今容貌各异,想换也换不回来了!”容景看着南凌睿,清泉的眸光染上一抹黑色,淡淡挑眉,“这把扇子若是落在别人的手有什么后果你当该清楚!难道睿太子想要云王妃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想要云王府背上欺君调换子嗣和南梁背地里勾结的大罪?”

“本太子自然会好好保护这把扇子!”南凌睿冷冷道。

“就怕睿太子保不住!”容景衣袖轻轻一甩,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出,南凌睿挡着的手刹那被弹开,手中完好的扇子顷刻间化为碎屑,他声音淡而冷,“七皇子可不是当今皇上,他要是发现这把扇子的秘密,那么睿太子是否想过后果?景就知道睿太子不忍,代劳替你毁去!”

“容景!”南凌睿勃然大怒,一双眸子喷火地看着容景。

容景面色不变,颜色淡淡,无视南凌睿的怒意,他如玉的手轻轻抖了抖,玉扇的碎屑顺着他手指缝散落到地上,他衣袖轻轻一拂,窗子无声打开,碎屑便顺着他这一拂中飘出了窗外,窗外一阵风吹来,化于无形。

南凌睿看着玉扇的碎屑随风飘去,屋中半丝痕迹也无,他忽然对容景出掌,掌风凌厉,容景坐着的身子不动,如玉的手夹起一只筷子,淡淡地看着南凌睿道:“睿太子,你若是不想被再点住穴道的话,最好住手。否则荣王府的点穴之道,我若是不给你解,天下便无人能解开。第一次轻而易举给你解开,第二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容景话落,南凌睿立即住手,满面怒意地瞪着容景。

容景不再看南凌睿,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娟帕轻轻擦拭了一下手,起身站起来,对皇后道:“姑姑,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皇后看着二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毁了我的扇子就想走?”南凌睿怒气不散。

“难道睿太子还能拦得住我不成?”容景挑眉。

南凌睿瞪着容景,看着他淡然自诺的脸忽然笑了,“小丫头马上就恢复记忆了!你是不是心理很紧张?很没底?生怕小丫头对七皇子和以前一样?你如今这是想追去灵台寺?”

容景静静地看着南凌睿,并不言语。

南凌睿不再看容景,重新坐下身子,拿起一只筷子在手里把玩,“就算本太子换不回身份,背着一辈子南梁太子的身份又如何?血浓于水。本太子身体里流着的血可是和小丫头一样的。我是她的哥哥,她是我的妹妹,这一点改变不了。容景,告诉你,今日你得罪本太子了。从今日起,本太子偏偏就要帮着七皇子。你想做我的妹夫,门也没有!”

“哦?”容景扬眉,“睿太子要帮着七皇子?”

“自然!本太子看七皇子比你强多了!对小丫头也好!这些年每年都会在春夏秋冬四季换季之时将北疆应季的水果给小丫头送回来。而且一旦有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传递给小丫头。北疆如今富硕,万顷良田,荒山也变成了宝地。更有毒瘴峰无数奇珍异宝,本太子若能和七皇子合作的话,可是比你做我的妹夫有利多了。”南凌睿道。

容景不语,静听南凌睿下文。

“你说你有哪一样好?不止长了一张犯桃花的脸,还有一个到处招摇的身份。荣王府历来就被夜氏皇室所忌惮。小丫头要是嫁给你荆棘就能堆成山。若是一个爬不过去,就会被扎得满身是血,还会一不小心就摔到山下,摔个粉身碎骨。”南凌睿用挑剔的眼光将容景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继续道:“毒嘴毒舌,黑心黑肺,管着小丫头这管着小丫头那,一个不高兴还对她发脾气。本太子真没看出你哪里好了?小丫头若是嫁给七皇子,七皇子怕是能将她宠到天上去。而且七皇子没准就是将来的皇上,小丫头成为他的皇后有什么不好?他说了可是甘愿只娶她一人的。那可是后宫无妃啊,何等羡煞天下人?而且本太子看这荣华宫也没什么不好。”

容景在南凌睿挑剔的眼光下依然镇定自诺,面色不变。

“景世子不是要走吗?请啊!看着本太子做什么?”南凌睿说了半响,没见容景吭声,看着他挑眉,“难道景世子还要坐下来陪本太子喝一壶不成?景世子虽然有这个心,本太子可没这个意。”

“睿太子说够了?”容景淡淡看着南凌睿,开口询问。

“景世子难道还没听够?那本太子可以继续说!今日小丫头和七皇子去了灵台寺,是去解除凤凰劫吧?保不住七皇子会在解除凤凰劫时做些什么手脚,到时候小丫头没准就不记得你是谁了,就跟忘了七皇子一样忘了你。要是那样的话,哈哈,那可就好玩了。也正合本太子的心意。到时候小丫头和七皇子亲亲我我的从灵台寺出来,欢欢喜喜地去找皇上请旨赐婚,皇上定然龙心大悦,一准能成。到时候本太子定然会陪着成了我的妹夫的七皇子大喝一顿喜酒,哈哈,好不快哉。”南凌睿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起来。

“看起来睿太子很喜欢被点住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容景看着南凌睿笑得得意,忽然眸光闪过一丝厉色,话音未落,一阵指风飘过,南凌睿身子霎时一僵,笑声戛然而止。他不再看南凌睿,转头看向皇后,声音温润,听不出半丝气怒,“姑姑,睿太子说了这么半响还如此有力气,其实一点儿也不饿,我看您也不必给他吃饭了!”

皇后看着容景,又看了一眼南凌睿,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色不早了,姑姑早些休息。景先告辞了!”容景对皇后浅浅施了一礼,扔下一句话后,足尖轻点,飘然出了荣华宫。

“容景!”南凌睿僵住身子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容景离开。

“景世子!”皇后没想到容景就这么扔下南凌睿在这了,连忙出声,容景已经没了身影。

“该死的!”南凌睿怒极,气骂出声。

皇后收回视线看向南凌睿,一时间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怎么也没想到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才是她的侄子,云暮寒向来和她不亲近,这些年即便她对他和颜悦色也亲近不起来。她以为是遭受了大难,才使那孩子性情变得淡漠了,不想原来调换了身份。如今睿太子言行举止和记忆中渐渐吻合,她想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都难。

“什么破人!臭丫头找谁不好,偏偏找了个这么黑心的!本太子……”南凌睿瞪着窗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运功,可是体内经脉像是全部阻住一般,无论任他怎么用力身子都僵硬不动。他更是恼火。

“皇后娘娘,膳食已经做好了,奴婢这就端进来吗?”这时孙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南凌睿的话。

皇后转过头,犹豫了一下,吩咐道:“端进来吧!”

孙嬷嬷推开门走了进来,当见到屋中的人换成了南凌睿一惊,腿一软,手中的托盘险些托不住,不过她今日受的惊吓太多,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腿虽然“噗通”一声磕到了地上,但幸好手中的托盘没摔,她一张老脸惨白,哆嗦地看着皇后,“娘娘,这……这睿太子可不能进来啊……若是被人知道……”

“本太子进来怕什么?你幸好没将本太子的膳食给摔了,要是摔了的话,本太子就将你脑袋揪下来扔到地上狠摔。”南凌睿正憋了一肚子火气,见到孙嬷嬷险些将他的饭菜扔了,一肚子气终于有了发泄口。

孙嬷嬷吓得立即噤了声,哆嗦地看着皇后。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南凌睿一眼,皱眉叱道:“注意你的身份!再如此言行无忌,不知小心谨慎,本宫现在就命人将你扔出宫外去。”

“你扔啊!见了面就开始不待见我!让我被容景欺负,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南凌睿气得甩脸子,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皇后拿着手里的帕子塞住了他的嘴,他动弹不能,反抗不得,只能更气恼地看着皇后。

“你将膳食放下,出去命人守住宫门。就说本宫身体不舒服,吃过饭后就歇下了。谁来了也不见,即便是皇上来了,也要给我拦住!”皇后不再看南凌睿,转头对孙嬷嬷命令。

“娘娘,这……这……”孙嬷嬷跪在地上不动,看着南凌睿。

“孙嬷嬷,他是……”皇后看着孙嬷嬷,话说了一半想起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半丝风声都不能往外透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立即改了口道:“睿太子是本宫可信之人。你且放心!”

“是!”孙嬷嬷见皇后对待南凌睿的确非同一般,否则不可能让他坐在这里。她惨白着脸点点头,起身站起来,端着托盘放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剩菜残羹端了下去。早先她还奇怪明明娘娘、浅月小姐、景世子三人都坐在桌前用膳的,如今为何又要一份,原来是睿太子要用。

孙嬷嬷走后,皇后从里面将门用把手插上,又将窗子从里面反锁上。她做完一切,走回桌前,伸手将南凌睿嘴里的娟帕拿出来,对他压低声音道:“谁叫你一时得意逞口舌之快得罪景世子来着?如今被点了穴道。别说本宫不会解,荣王府的点穴之术独步天下,除了他本人外无人能够解开。你如今被点住穴道。动也动不了,你说该如何办?”

“等小丫头回来,本太子要他好看!”南凌睿脸色极其难看,桌子上的饭菜摆在他面前,他偏偏动不了,吃不着。心里的火气腾腾往上升。

“女大不中留,回来也不一定就向着你了!”皇后坐在桌前,瞪了南凌睿一眼,“还和小时候一个德行。本宫就说一个人的性情要变的话也不至于变得判若两人。感情这些年就是不同的两个人。那次大难后,你被……他救回府中,本宫当时没能出宫,后来再见他是几个月后,那次本宫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你爷爷说遭了这么大的难,性情变了也正常。况且他一直觉得你太过顽劣,和月儿一般,变得乖觉了是好事儿。本宫也就打消了疑惑。”

“哼,糟老头子巴不得有个他那样的木头做孙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管我死活!”南凌睿闻言用鼻子孔哼了一声。

“刚刚景世子说到容貌之事,别人也许看不出,但是身为亲人的你爷爷和本宫,还有你父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还有府中侍候你的近身之人,哪里能看不出来?但是本宫记得那次见他时候就是你的样貌。所以本宫才以为经此大难打消了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皇后皱眉。

“还能怎么回事儿,糟老头子自然知道,他动了手脚帮他遮掩了容貌呗!”南凌睿道,“时间一长,渐渐换回本来容貌。谁还能怀疑他不是我?”

“是这样?你问过你爷爷了?”皇后一愣,随即想到前一阵子云暮寒一直住在云王府,怎么可能不见云老王爷,她压低声音道:“你爷爷认你了?”

“没有!他不认我,本太子还不屑认他呢!”南凌睿哼了一声。

皇后看着他虽然被控制住穴道还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又气又笑道:“果然是兄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月儿说起父王时候就是一个德行。”

“糟老头子!恨不得我们俩都滚开他身边才好。”南凌睿运功半响,憋得脸通红,还是不能解开穴道,他咬牙道:“我饿死了!我要吃饭!”

“活该!本宫现在可没地方给你去找景世子回来给你解开穴道!你说那些话,景世子不点住你穴道就不是他了。如今定然是也追去灵台寺了。”皇后嗔了南凌睿一眼,“你明明知道景世子最在意的是什么?偏偏惹火他。有你好果子吃才怪。”

“是他毁了我的扇子。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姑姑?胳膊肘子往外拐。”南凌睿瞪眼。

“毁了你的扇子也没有错。那扇子亏你还日日拿着他招摇过市。皇上近来因为太子殿下和秦玉凝请婚之事心绪极差,又因为叶公主施咒受伤忧心,如今又因为景世子和月儿公然请旨赐婚让他方寸大乱,才一时间无暇顾及于你。如今七皇子回京,七皇子可不同于皇上,关于月儿的事情他分毫都不会错过,心神缜密至极,手段也是一等一。若是被他发现,后果会如何?你想过没有?”皇后看着南凌睿,不赞同地反驳,“到时候别说你这南梁太子做不成,小命估计都不保,还要牵连云王府和月儿!皇上正愁找不到云王府错处呢!你正好给送上门了!”

“本太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废物!我手中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拿了去的。”南凌睿虽然气怒,但气势还是小了一些,“就算知道又如何?大白于天下也不怕,本太子还怕了他不成?”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在南梁呼风唤雨没错!但别忘了,这里是天圣京城。”皇后提醒南凌睿,“稍有差池,你的小命丢在这里都不新鲜!南梁王就算因为你娘亲再宠爱你,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危言耸听!”南凌睿气势又低了一些。

“本宫就不信你心里不清楚。若是草包你这南梁太子也不会安安稳稳坐了这么些年了。你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的后果是不是?”皇后话落,见南凌睿不再说话,她脸色稍缓,“你下不去手,景世子帮你下手毁了那扇子,免除后患。所以,景世子做得也没有不对。本宫是就事论事。”

“哼,我看你是被容景收买了才对!”南凌睿哼了一声,“一口一个姑姑,你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帮着他来说话。不管如何,他毁了我的扇子就是不对!本太子不找回场子就誓不罢休!”

“想找回场子还是等你先解了穴道再说吧!本宫不和你理论!”皇后撇开脸不看南凌睿。

“我要吃饭!”南凌睿见皇后不打算再理会他的样子,再次开口。

“怎么吃?饿着吧!”皇后转头瞥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吃?你喂我呗。难道要我看着饭菜饿着不成?容景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南凌睿看着皇后,见皇后不动,“要不喂我也成,姑姑是皇后,皇后的手尊贵着呢!你从外面喊一个小美人进来喂我。那样我吃得更舒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后斥了一句,向外看了一眼,拿起筷子去夹菜。

南凌睿顿时乐了,立即道:“我不要吃素的,肉,你给我夹肉!”

皇后转开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塞进他嘴里。南凌睿看起来真是饿极了,三两口就吞下,眼睛扫着桌子道:“凡是带肉的,都给我,不带肉的我不吃!”

“从小到大你和月儿就这样,这些年也没见你们长胖了!”皇后被逗笑了。一边给他夹肉忘嘴里放,一边嗔了一句。

南凌睿只顾着吃,哪里还能说出来话。

皇后也不再开口。

将所有盘子的肉都吃光了,南凌睿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见皇后放下筷子,他笑着赞道:“还是姑姑好!”

“少和我卖乖讨好!”皇后揉揉手腕,问道:“你和我说说,当年是怎么回事儿?南梁王就没认出你?你是怎么在南梁待了这许多年的?”

南凌睿吃得有些多,僵着身子动弹不了,他有些恼恨地打了个哈欠骂道:“七皇子最好使些坏,小丫头恢复记忆出了岔,容景最好被气死,本太子才能舒心……”

他话刚落,头上便被狠狠拍了一下,他抬眼,就见皇后怒瞪着他,叱道:“有你这样的哥哥吗?月儿和景世子好好的。你咒她做什么?再说一句不着调的,本宫真将你扔出去。说正经的!”

南凌睿扁扁嘴,懒洋洋地开口,“当年是南梁王亲自去的北疆,他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儿子?知道我是云王府世子,将我故意当他儿子带了回去。你说我能不好好在南梁待这许多年?他们一个思女心切,一个思妹心切,本太子这些年着实过得辛苦啊!”

“原来你娘亲是南梁王室的公主!”皇后顿时明了,随即疑惑地皱眉,“不是据说几十年前至今南梁王室都没有公主留下吗?前南梁王和王后情深似海,王后生下一子后难产险险救回一命,自此后再不能有身孕,南梁王后宫虽然有三千美色,却实则是空置后宫,独宠一人。怎么会有公主?”

“当年生的哪里是一子?其实是个龙凤胎!”南凌睿懒洋洋地道:“生下来母子三人姓名垂危。皇宫当时只有一朵天山雪莲,只够救两个人的命,外婆让救两个孩子,外公却先救了外婆,后来外婆为了保住南梁子嗣,让那半朵雪莲救了舅舅,也就是如今我的父王。”

皇后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秘辛,南梁王室守得真紧,这个秘密至今竟然无人得知。她惊异地看着南凌睿,“那你娘亲……”

“娘亲本来必死无疑,但正巧有一云游道人当时途径南梁城,不知为何得知了消息,于是悄然进宫,说他可以救娘亲,但必须将娘亲带走救治,自此后南梁皇室再无这个公主。外公和外婆欣喜之下只能同意。所以,娘亲虽然生在南梁王室,但并未长在南梁王室。南梁对外封锁了消息,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南凌睿道。

“原来是这样!”皇后点点头,“那云游道人是何方高人?”

“不知道!”南凌睿摇摇头。

“至今依然不知?”皇后不敢置信,“大约有四十年了吧?我和你娘亲相差无几。”

“嗯!至今依然不知。娘亲是十几岁时候自己找回南梁的,但也甚是隐秘,没在皇宫待几日。外公和舅舅挽留不住。对于娘亲生活在哪里,在干什么,调动南梁皇室隐卫都查不出来。只有娘亲自己回去才能见她一面,一年之中也甚是少见。后来得知她不知是何原因嫁入了云王府,之后又得到了她死去的消息。哀恸不已。”南凌睿一段话落,困得眼睛已经睁不开,“所以,当发现我是娘亲的儿子的时候,就将我带了回去,就这么回事儿。我算是我娘亲的替代品,我去了之后,将所有好的东西都往我身上砸,包括女人。那一太子府的美人们,各个如花似玉啊……”

一句话没说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没了声音,均匀的呼吸声传出,睡了过去。

------题外话------

南凌睿是月儿的哥哥!没错的!(⊙_⊙)

景美人终于不淡定了!o(n_n)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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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高手对决

皇后看着南凌睿,不想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她想喊醒他,但见他看起来极其困倦疲惫,像好几天没睡觉的样子。高大的身子僵着坐在椅子上,这样都能睡着,有多累多困可想而知。遂住了口。

殿内再无说话声,只有南凌睿均匀的呼吸声和呼呼的鼾声传出。

皇后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南凌睿的目光升起慈爱和柔缓。她进宫一年之后还没有子嗣,而别的妃嫔接连诞下子嗣,她知道嫂嫂懂医术,于是派人求嫂嫂进宫一次。嫂嫂进宫后给她诊了脉,她才得知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当时又恨又怒,后来想着不是自己爱的人的孩子不生也罢,所以,也就没了心思恨和怒。后来嫂嫂剩下小侄子,她比自己得子还高兴。那段时间皇上不知道忙些什么,对后宫管查不严,她便隔三差五偷偷出宫回府看小侄子。后来在一岁后,她干脆将孩子每隔一段时间便接进宫赘日。对这个小侄子自然喜爱至极。

三年后,嫂嫂又生下月儿,她更是欢喜。月儿生下来粉雕玉琢着人喜爱,而且一双眼睛黑汪汪,一大家子都围着她,孩子安安静静躺在嫂沙里,不哭不闹,好奇地看着每个人。看起来文静且镇定,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孩子会表现出来的那种神情。她就笑言,对嫂嫂说将来月儿没准可以堪比贞婧皇后之贤之才。嫂嫂闻言只是笑笑,并未说话。她想起自己,嫁入天家,还不是荣华宫里日日对长灯,贞婧皇后贤才天下远播,但还不是荣华宫里黯然离,红颜做了枯骨?便也没了笑意。

两年后,嫂嫂突然病逝,任何前兆都没有,只留下了一双儿女。她就想着从今以后她会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喜爱。不想后来皇上对云王府下了铲除之心,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时常出宫,每日里除了与皇上周璇,还要与妃嫔们斗智斗勇,想保住位置,精力实在有限。但幸好两个孩子时常来宫里看她。这样一晃几年过了。十年前,她一连两个月没见到侄子,后来他遭了大难回来,她才得知她了北疆,之后侄子变得冷漠,也不再来她的宫里,侄女也性情大变,开始追在太子殿下身后,一晃就这样十年过来了。连她都觉得十年渀佛弹指一瞬,孩子们转眼就长大了。

皇后看着南凌睿,眼眶渐渐湿润。侄子变成了南梁太子,侄女承袭了宿命喜欢上了荣王府的景世子。这天下太平了百年,风云终于要变了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所能保全他们。

“皇上驾到”荣华宫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

皇后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孙嬷嬷颤抖的声音从外面急急传来。

皇后看向殿外,回头看了一眼僵着身子睡着的南凌睿,面色有孝白,她定了定神,对外面道:“本宫不是告诉你我身体不适吗?皇上来了也不见。”

“娘娘,是皇上啊”孙嬷嬷声音都有孝软,“后宫可从来没有人不见皇上的,您是皇后娘娘也不行啊”

“我说行就行”皇后板下脸,看着外面,沉声道:“孙嬷嬷,你是本宫身边的老嬷嬷,是本宫最信任的人,你若是都如此慌乱惧怕,那本宫今日还有存活的余地?睿太子今日在本宫房中离不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将皇上给本宫拦住。否则这荣华宫的人,包括本宫,今日一个也甭想活”

“是”孙嬷嬷身子一僵,慌乱的心霎时镇定下来。她今日虽然惊吓过多惊骇过大,但毕竟是跟随了皇后二十多年,见惯了风风雨雨。此时只能大着胆子迎了出。

皇后回头看向南凌睿,来到他身边轻喊,“寒……睿儿,醒醒……”

南凌睿呼呼大睡,一动不动。

皇后伸手推他,他睡得极沉,依然一动不动。推了半响,听到皇上和仪仗队来到荣华宫门口,她咬了咬牙,只能将他扶起,拖着他向屏风后走。

南凌睿即便被皇后拖着,也依然大睡,连眼皮都没睁一下。幸好皇后有些身手,但这些年娇养后宫,也将身手荒废无几。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南凌睿拖到屏风后,将他放在地毯上,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转身出了屏风,脱了外衣挂在床头的衣架上,又舀了一块娟帕沾湿了水放在额头上,做好一切,才躺回床上。

“奴才(奴婢)们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嬷嬷等人见老皇帝来到,齐齐跪在地上。

“皇后呢?”老皇帝没见到皇后的影子,出声询问。

“回皇上,娘娘身体不适,浅月秀走后她就歇下了。吩咐奴才谁来了也不见。奴才见皇上来了娘娘没醒,奴才就没喊醒她。”孙嬷嬷有一样好处,不管有多惧怕,但真到关键时刻就临危不惧。这也是深得皇后器重的原因。

“哦?怎么个身体不适?可找太医了?”老皇帝挑眉。

“娘娘这几日身体就一直不舒服,大约是葵水要来了吧娘娘说无大碍,每个月葵水来前这几日都是难受的。奴才就未曾请太医。”孙嬷嬷将刚刚片刻间想到的托词说了出来。

“是这样?”老皇帝皱眉。

“是”孙嬷嬷垂首应声。

老皇帝看着宫内,主殿门窗紧闭。他沉默片刻,忽然对身后吩咐,“文莱,朕今日翻皇后的牌子,就宿在荣华宫了”

“是”文莱立即应声。

孙嬷嬷吓得老脸霎时一白到底,“皇上,皇后娘娘身体不舒适,侍候不了皇上,您还是翻别的娘娘的牌子吧等娘娘好一些了再……”

“她身体不适朕也可以关照一二。她是朕的皇后,朕翻谁的牌子还要你说了算不成?你不必说了”老皇帝绕过孙嬷嬷,抬步向主殿走。

“皇上,娘娘真的……”孙嬷嬷还想再拦。

“嗯?”老皇帝忽然停着步,眯着眼睛看着孙嬷嬷,“皇后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孙嬷嬷,你如实交代”

孙嬷嬷骇得面色大变,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再动,垂着头道:“皇上,是娘娘真的身体不适,奴才不敢骗您。”

“皇后身体不适朕才要看看”老皇帝盯着孙嬷嬷看了片刻,向里走。

孙嬷嬷想着主意,但凭她一个奴才是说什么也拦不住皇上的。她一时慌得六神无主,见老皇帝舀定主意要进,跪着的身子站起,连忙追了上。

文莱看了一眼孙嬷嬷,也连忙跟了进。

老皇帝来到主殿伸手推门,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他眉头皱起,对里面喊,“皇后”

里面半丝声音也没传出。

“皇后给朕开门”老皇帝又喊,这回声音沉了几分。

里面依然没有声音传出。

“皇后”老皇帝又喊,声音又大了几分。

里面依然没有传出声音。

“文莱,将门给朕打开”老皇帝回头对文莱吩咐。

“是”文莱上前,刚要出掌,门忽然从里面撤掉挡着的插手,咣当一声打开,他立即住了手。皇后身着单衣,额头盖着娟帕,脸色神色极为不好地看着老皇帝,第一次没请安见礼,而是沉着脸道:“皇上,您怎么不在冷妹妹那里看顾她来了我这里?如今冷妹妹是最需要你的时候,臣妾今日身体不舒服,无法伺候皇上,皇上还是长春宫吧”

话落,不等老皇帝说话,皇后“砰”地一声将门从里面关上了,而且撤掉的把手又很快地插上了门。转身向床前走。无人察觉她一双手心已经攥出了汗。

老皇帝第一次来后宫吃了个闭门羹,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紧紧关闭的门,一时间愣住了在他的记忆里,皇后同天圣历代的所有皇后一般,温婉端庄,知书达理,从来做不出这等无礼的事情。对他向来是相敬如宾,夫妻间没有感情,但也不会这般将他拒之门外。

孙嬷嬷大气都不敢出,手脚冰凉。

文莱等跟随老皇帝来的人以及荣华宫伺候的所有嬷嬷宫女太监人人屏息。

老皇帝愣神片刻,并未恼怒,而是对着门内缓和了语气道:“冷贵妃睡下了朕今日宿在荣华宫。你身体不适朕也不需要你伺候。来,给朕开门。”

皇后没想到这样老皇帝都不离开。向床前走的脚步顿住,手攥紧,冷冷地道:“皇上没听明白吗?臣妾身体不适,想独自休息。冷妹妹既然伺候不了,皇上就明妹妹那里。明妹妹这些时日一直为三个公主忧心。皇上应该多明妹妹那里照拂才是。”

老皇帝闻言皱眉,但还是并未恼火,语气依然缓和,“你说得也对不过朕既然来了荣华宫,就不想再奔波了。今日就宿在荣华宫了。明日再明妃那里。你给朕开门吧不要多言了。”

皇后回转头,看起来老皇帝是舀定主意要住在荣华宫,她面上终于露出慌乱,但还是定下神冷声道:“臣妾今日身体不舒服外加心情不好,不想见皇上,荣华宫离皇上的圣阳殿不远。既然皇上不明妹妹那里,就回宫吧”

老皇帝没想到他都这般说了,皇后依然还将他赶走,他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薄怒道:“皇后,给朕开门难道朕想今日宿在荣华宫,你还非要将朕赶走不成?”

“皇上不体悯臣妾臣妾也不想强颜欢笑应付皇上,这皇宫虽然是皇上的,但荣华宫也是臣妾的。臣妾今日不想伺候皇上,皇上还是回宫吧”皇后舀定主意,说什么也不能让皇上进来。

“你……”老皇帝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咬着牙不出声。

“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对朕拒之不见,拒之门外,成何体统”老皇帝怒喝。

“臣妾循规蹈矩在后宫待了二十几年,也不敢差错一步地伺候了皇上二十几年,这个皇后位置也坐了二十几年,从来不曾失礼过,也不曾求过皇上什么。如今臣妾累了。皇上想做什么臣妾和皇上心里一直清楚的很,皇上以后也不必来这荣华宫了”皇后撂出狠话。

“你……”老皇帝一时失语。

“皇上请回吧”皇后看着屏风后,对外面喊,“孙嬷嬷,蘣本宫送皇上”

孙嬷嬷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老奴恭送皇上”

老皇帝气怒,瞪着紧紧关闭的门,忽然转身,拂袖而。文莱立即带着人跟在他身后。

听到脚步声走远,皇后心里舒了口气,孙嬷嬷也大舒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舒出胸口,老皇帝忽然停着步,转身走了回来,对文莱吩咐,“给朕打开门朕今日就宿在荣华宫,哪里也不”

孙嬷嬷闻言瞬间瘫软到了地上。

皇后冷汗腾地冒了出来,一路从脚尖一直凉到头顶。

“是”文莱走过来,挥手打门。

门“砰”地一声从外面被踢开,把手被一断两截,难得的是门没坏,可见文莱功力极好。

这一掌像是打在皇后心上,皇后在这一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一动不动站在内殿当中,惨白着脸看着门外的老皇帝。一时间再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能阻止老皇帝进来。他的武功她清楚,只要进来,定然会发现屏风后的南凌睿。

老皇帝站在门外脸色阴沉地看了内殿片刻,抬步走了进来,站在皇后面前看着她。

皇后忽然绕过老皇帝向殿外走,“既然皇上非要住在这里,那么臣妾只能出了”

“站住”老皇帝怒喝一声,伸手扣住皇后手腕,“别以为朕真不敢惩治了你”

“那正好反正皇上也早就有废后的心思,不如如今就废了臣妾。”皇后被迫停着步,亏得她身处皇宫二十年,再不是当年的小儿女,如此情形还能在老皇帝面前镇定说话。

“你……你非要不知好歹,惹怒朕不成?”老皇帝怒瞪着皇后,额头青筋直跳。

“是皇上非要逼迫臣妾。”皇后寸步不让。

“哪里也不准”老皇帝拉着皇后回身向床榻走。刚走了两步,他看见殿内没收拾的空碗空盘,忽然问道:“朕听说你今日可是找御膳房要了两次午膳。你一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

“月儿早时候在臣妾这里来着”皇后心里一紧,面不改色。

“月丫头不是和天逸离开了?离开后你又要了一桌,如今这都是你吃的?”老皇帝心里开始怀疑。皇后不可能将碗碟都吃得如此干净。这不是哪个大家闺秀能做出的,更不可能是当朝皇后能做出的。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开口,就在这时屏风后忽然传出一声细微的动静,老皇帝立即松开了皇后的手向屏风后走,皇后心刹那提到了嗓子眼,只见老皇帝一把挑开了屏风的帘幕,随着他挑开,一只猫嗖地对着他跑了过来。屏风后的情形一览无余,除了一只猫,再无别人。皇后心瞬间落下,不管南凌睿哪里了,只要不被皇上看到就成。

“原来是一只猫”老皇帝将屏风后看了个遍,没发现任何异常,他回转身看着皇后,“哪里来的猫?朕记得皇后不喜欢猫的”

“早先月儿来时这只猫跟着她来的。月儿走后没带它离开,臣妾怕月儿回来时候找臣妾再要猫,就没讲它赶出。”皇后面色镇定下来,“皇上不是问那泄菜是谁吃的吗?就是这猫吃的。臣妾一个人哪里吃得来这许多?”

“这只猫的肚子够肥,看起来是只母猫,怕是要下猫仔了,能吃也正常。”老皇帝老眼又打量了一圈殿内,也没见到任何异常,面色缓和下来。

皇后不说话。

老皇帝看着皇后,走过来握的手,皇后慢一步没躲开被他握住,只听他道:“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病了?朕喊太医来?br/>憧纯础?br/>

“不用了皇上如今也进来,看也看过了,可以离开了”皇后这时什么也不怕了她发现循规蹈矩在皇宫里待了二十几年,她真的够了此时是真再不应付。更何况他的侄子如今是南梁太子,她的侄女喜欢荣王府世子,她这个身为姑姑的天圣皇后早晚有一日会被他废了,即便不废,她也没期待有什么号下场过。也豁出了。

“你还真是要赶朕走?”老皇帝挑眉沉着脸看着皇后。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甩开老皇帝的手,跪在地上。

老皇帝看着皇后,老眼锋芒乍现。皇后垂着头,腰板挺得笔直,一动不动。须臾,老皇帝猛地转身大踏步向外走,气怒地扔下一句话,“好,朕就如了你的意”

皇后再不多言。

老皇帝踏出了门槛,对文莱怒声道:“摆驾回圣阳殿。”

“是皇上回宫”文莱高喊一声。

大皇帝一人当先,大步流星,显然是被气得够呛,他虽然想废除皇后,但未曾想到如今人没废除,倒反过来赶他了他额头青筋直跳,走得极快。仪仗队跟随老皇帝身后,不出片刻就离开了荣华宫向圣阳殿而。

老皇帝离开后,孙嬷嬷立即跑了进来,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皇后,“娘娘……”

“关上门”皇后吩咐。

“是”孙嬷嬷连忙转身关门。

皇后起身向屏风后走,挑开屏风,屏风内空无一人。她四下看了一圈,依然没见到人,正心里疑惑之时,眼前一道红影一闪,从大殿顶端飞身落下一人,随着她落下,“砰”的一声重响,扔下一团重物,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叶公主?”皇后看到落下的人一惊,又见到被扔到地上的重物正是南凌睿。她脸色一白,连忙弯下身要看南凌睿,刚刚那么扔下来,摔伤了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放心,他睡得死着呢本事也大得很,皮糙肉厚,摔不伤,也摔不死。”叶倩瞥了一眼地上的南凌睿,对皇后道。

皇后见南凌睿果然依然呼呼大睡,摔那一下似乎也不知道疼一般,她检查了一下他果然没被摔伤,直起身看着叶倩,“叶公主怎么会在本宫这里?”

“本公主本来想来这里找云浅月有点儿事儿,刚刚来到就见皇上在砸门,于是顺手就救了这个家伙。”叶倩道,“幸好我来得及时,否则他如今睡着脑袋就搬家了果然是个蠢货”

“原来是这样多谢叶公主救了睿太子。”皇后点头道谢。

“皇后不必谢本公主顺手而已。若是可以,本公主才不想救她。”叶倩踢了南凌睿一脚,问道:“云浅月哪里了?”

“叶公主找月儿有何事?她如今不在本宫这里。”皇后看着叶倩,她是知道一些叶公主和南梁太子的纠葛的,后来因为夜轻染,两人闹翻,分道扬镳。

“她不是从今日起住在宫中吗?不在这里?那了哪里?”叶倩看了一眼天色,见皇后只是看着她不答话,她道:“我只是想问问她知道夜轻染了哪里吗?”

“原来叶公主是找染小王爷。月儿大约是不知道的。她这两日一直和景世子在一起。”皇后并未透露云浅月了灵台寺。在她看来解除凤凰劫是大事儿,不能出了差错。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都追灵台寺的话人多繁杂,难免发生事情。

“那夜轻染会哪里?”叶倩皱眉。

“叶公主要找染小王爷有急事儿?”皇后瞥了南凌睿一眼,问道。

“也没有。就是从昨日晚上到现在一直没见到他,有些担心。”叶倩摇摇头。

“染小王爷武功高强,出外历练七年都好好回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叶公主尽管放心。”皇后此时也摸不清楚叶倩、夜轻染、南凌睿的关系,只能劝慰道。

“也是”叶倩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本公主找了一日人,如今累死了。再也不想动了,皇后娘娘要不介意的话,本公主在你这里睡一觉。”

皇后一愣,见叶倩看起来和南凌睿一般,的确很困乏的样子,不知道从昨日到今日怎么折腾来着,困成这样,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叶公主若是不嫌弃,在本宫这里住一晚也无不可。”

“多谢皇后娘娘”叶倩见皇后答应,三两步就走到皇后的床上拖鞋上床,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眨眼间就睡了过。动作一气呵成。

皇后有些愣愣待看着叶倩,见她很快就呼吸均匀,她又转头看向睡在地毯上的南凌睿,忽然有些好笑,回头见孙嬷嬷惊得睁大眼睛,她叹了口气道:“孙嬷嬷,你帮我将睿太子抬到软榻上吧这样在地上睡一晚肯定染了凉气。”

“是,娘娘”孙嬷嬷应声,走向南凌睿。

二人合力将南凌睿抬到了软榻上,孙嬷嬷不用皇后再吩咐,舀过被子给南凌睿盖上。她想着这真是千古以来的一桩奇事儿,娘娘这荣华宫里成了收容所了。将南凌睿安顿好,她看向皇后,皇后对她摆摆手,“你下休息吧”

孙嬷嬷将桌子上的空碗碟子都收了下,关上门,退了出。

南凌睿和叶倩一在软榻一在床上,呼呼大睡,皇后却无丝毫困意,在窗前坐了下来,想着今日将皇上赶走,是她这二十年来最舒服的一日。她看着殿外的那株紫竹不由笑了起来。笑罢后又叹了口气,想着月儿和七皇子灵台寺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不知道如何了。

但说云浅月和夜天逸出了皇宫,一眼就见宫门外拴着两匹马,一白一黑。显而易见黑白马是一个品种,都是上好的宝马,不次于夜轻染送给她的那匹踏雪。

“这是北疆产得极品宝马,名曰:赤凤。你以前跟我说过一直想要一匹这样的马,可是这马太过显眼,这五年来没办法送给你。这次回京我带回来了两匹。”夜天逸道。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说些什么,点点头,伸手解下白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看着夜天倾。夜天逸对她一笑,也解下马缰,翻身上马。

二人不再说话,双腿一夹马腹,两匹马齐齐离开了宫门。一路无话,两匹马一前一后疾驰,很快就出了城,半个时辰后来到灵台寺山下。前面再无法前行,云浅月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翻身下马,对她笑道:“我们施展轻功上山吧我已经给普善大师先一步传了信。普善大师会在达摩堂后院的禅院等着我们。就是我们上次过的那座禅院。”

“好”云浅月点头,也翻身下马。

二人甩开马缰,夜天逸当先一步施展轻功向山上行。云浅月看着夜天逸飘逸的身影,也跟在他身后向山上行。

不多时,二人来到山上,向达摩堂后院的禅院走。

走了一段路,云浅月便发现今日的灵台寺较之昨日和以往异常安静,上次来时,他们刚一上山便看到了看护在各个山口值岗的僧人,今日他们走了一段路居然未曾遇到一个僧人,也无人值岗。而且她和容景昨日离开时也并无异样,今日连整个灵台寺的气息都不同寻常,她眉头微皱。

前面的夜天逸似乎也发现了这种不寻常,他回头握云浅月的手,云浅月躲开,他面色一黯,低声道:“你跟紧我似乎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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