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嗯!”云浅月点点头。

“那太好了!若是能够解除世子的婚约,您和世子就又近了一步。”弦歌闻言高兴地道:“东海国虽然有皇帝,但据说其实这些年实权全部掌握在太子手中,皇帝虽然没退位,但早就已经是太上皇了,若是玉太子开口的话,解除婚约的确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云浅月看了弦歌一眼,没说话。

“浅月小姐,我知道玉太子落榻在何处,要不属下带着您去吧!”弦歌回头打马走了两步,忽然又道,“罗玉说得对,如今他既然答应了,万一您此时不去,他变卦了就不好了。他的脾性变卦也不是没可能。”

云浅月眉头微皱,似乎沉思了一下,对弦歌道:“先去找你家世子!”

弦歌想想这件事情也关于世子,的确还是要世子出面比较好,点点头,立即引路。

出了城门,大约走十里,来到河堤,远远便见到许多人在修葺堤坝。其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极为醒目。弦歌要打马过去,云浅月出声拦住他,“你家世子正忙,我们等他忙完了再过去,先别去打扰他。”

弦歌看着围在世子身边的官员,勒住马缰,点点头。

凌莲和伊雪虽然出来时匆忙,但看到今日天气极热,还是没忘了拿一把伞,凌莲凑近云浅月,将伞打开递给她。

云浅月伸手接过,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打着伞,看着堤坝旁忙活的人影,人虽然多,但井条有序,不见乱象。

容景本来背着身子,此时转过来看向这边,正对上云浅月的视线,他身旁的官员也跟着转过身向这边看来。须臾,容景回过身,继续和官员说着什么。

云浅月就那样看着他,无论是一人,十人,还是百人,千人,甚至万人,她很确定,在人群中,她能一眼看到容景,无关于他身上的月牙白锦袍。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容景向这边走来。

云浅月翻身下马,并没有迎上前,而是等着容景走近。

容景来到近前,看着云浅月,对她一笑,“气色不错!”

“你早上怎么没叫我,你要是叫我的话,我跟你一起来了!”云浅月上前一步,将伞撑在容景的头上。遮住两个人。

“叫你不见准醒。”容景伸手将云浅月一缕被风吹乱了的发丝捋顺到耳后,伸手拉住她的手,微微提力,二人顷刻间端坐在了马上,他一手揽住云浅月,一手抓住马缰。

“走了?”云浅月一怔。

“走了!”容景点头。

“你这里忙完了吗?”云浅月看了一眼堤坝,只见众人都停住了手中的活计向这边看来,她讶异地问。

“你在这里他们干不好!”容景说话间打马往回走。

“原来是我影响你了!”云浅月笑了笑,抓住容景的手道,“那我回去休息,不在这里打扰你了。免得到时候有人参奏你一本,说你不好好治水。被我祸乱。”

“只要你来了,无论在哪里,就是祸乱我。”容景莞尔一笑,“走吧!”

云浅月不再说话,将伞收起,依靠进容景怀里。

容景并没有快马加鞭,他的马速并不快。骏马带起轻轻的风,吹拂两人衣袂青丝,纠缠在一起,缠缠绕绕。

一路无话,回到了城门口。

云浅月看着眼前的城门,忽然回头,对容景认真地道:“容景,我想去见他!”

容景攥着马缰的手一紧,勒住马缰,低头看向云浅月。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人是谁。”云浅月看着容景的眼睛,一双眸子罕见的清澈,没有云雾,没有别的感情,她认真地道:“仅仅是见他而已,我不想再逃避。”

容景沉默不语,眸中看不出情绪。

“你这么早与我一起回城,是不是也想带我去见他?若是我没猜错,你应该早就想好了吧!但我想还是由我先提出来,我想让你知道,不是因为你的大度,而是从我自己的本心来说,我能够且敢于去面对。你我都知道,这是我心中的一个横栏,过不了这个横栏的话,你我始终如鲠在喉。我清楚我心中爱你,正因为爱你,我才要打破它。”云浅月认真地道:“我想要以后好好爱你,认认真真地爱你,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再无别人。”

容景依然看着云浅月不说话。

云浅月眸光不离容景的眸子,静静等待,等了许久,只见容景一直看着她不说话,她微抿着唇角,轻声道:“若是你不愿意,若是我猜错了的话,那么只要你说你不愿意让我见,我就不去见,以后也当他是陌生人。”

容景忽然闭上眼睛,轻声道:“云浅月,他在你心中的分量何其重?让你连他的脸都没见到,只听到了他的声音便如此确定是他?”

云浅月身子一颤,认真地道:“有一种感情,凌驾于所有感情之上。我们之间的默契大约就属于这一种,前世今生,不管多少次轮回重生,也抹杀不去,哪怕是一种气息。”

容景身子微僵。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在那个世界出生就认识了他,就纠缠于这种感情,后来来到了这个世界,出生之时就带着这种感情,这种感情可以说已经根植入了我的灵魂。这种感情已经是我的生命中的一部分,可能全天下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可是怎么办呢?这就是我啊!若没有他,也不可能有现在的云浅月。”云浅月轻声道。

“云浅月,你可知,爱你很累?”容景忽然低声道。

云浅月面色一变,猛地伸手抓住容景的手,看着他微闭的眼睛,声音有些颤,“你觉得累了?想要放弃我吗?”

容景忽然睁开眼睛,沉默不语。

“你那日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不会放弃我的。”云浅月咬着唇瓣看着他,忽然发狠地夺过马缰,调转马头,向河堤返回,有些恼怒地道:“不见了!爱谁谁,谁也没有你重要,我跟着你修河堤去,偏要祸乱你,祸乱你一辈,你不同意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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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我很高兴

身下坐骑因为云浅月过烈的刺激,发足狂奔起来。云浅月却觉得它奔跑的速度还不够,用手里的缰绳当做马鞭,鞭策宝马用更快的速度离开城门。

容景先是一怔,随即伸手扣住了云浅月的手,轻轻一拽,发足狂奔的骏马前蹄抬起,嘶鸣一声,堪堪驻足。

“你做什么?”云浅月恼怒地看着容景。

容景不说话,只看着她。

“容景,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怕你不高兴。我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为,更甚至是连个表情都不敢外泄。我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带着记忆重生,我出生的那一刻从骨血里生长着的就是我这样复杂的一个人。我就是这样,我想改变,想打碎这样的我自己,但是有些东西是从骨血里生长的,除非我死,它才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云浅月回头瞪着容景,眼圈发红,“你觉得你爱我爱得累,难道就不想想我爱你爱得也累吗?”

容景唇瓣紧紧抿起,抿成一线。

“小七活着,他活着没有什么不好!更甚至我知道他活着的那一刻有多欣喜你不知道。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最孤单的,终于有那么一个人,还是于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也和我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上。我不该欢喜吗?可是我敢在你面前表露这种欢喜吗?你觉得我身边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多,你爱我很累,不止人累,心也累。可是我爱你不比你爱我少,我处处紧张着你,怕你如何如何,我难道就不累?”云浅月看着容景紧抿的唇,心中忽然如无数根刺在扎,“你想放弃我是不是?放弃我你就欢喜了高兴了轻松了再不用吃错别扭心里难受了是不是?”

容景依然沉默,一双眸子微微昏暗。

“好!那你就放弃吧!反正我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好!我这样的女人活该适合没人爱才对。这样你也轻松,我也轻松!”云浅月挣脱容景的手,劈手一掌将他打落下马,调转马头就要向城门驰去。

容景碎不及防被云浅月打下马,但他很快就伸手扯住了马缰。

云浅月见容景扯住马缰,想也不想就伸手劈断了马缰,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

“云浅月!你敢走一步试试!”容景声音极沉。

云浅月恍若不闻,不但走,反而在马身上拍了一下,骏马再次狂奔起来。

“关城门!”容景忽然轻喝了一声。

守城门的士兵早就看到了容景和云浅月的纠葛,此时见到云浅月打马向城门本来,听到容景的声音,连忙关城门,片刻也不敢耽误。

云浅月脸色一寒,想着他有这个权利都用到她身上了。一人一马来到城门口,正赶上城门关闭,她足尖轻点,离开马身,身子轻盈如雪,顷刻间上了城墙。刚上城墙,看也不看城墙上一眼,再次飞身而下。

容景此时也飘身落在了城墙上,伸手扣住了云浅月的胳膊。

云浅月回身就给容景一掌,容景不躲不避,紧紧扣住云浅月的胳膊不松手,云浅月掌风要劈下的瞬间,见容景全无反抗之色,她堪堪住了手,寒着脸看着他,“你不是放弃我吗?还拉着我做什么?”

容景脸色不好,“谁说我放弃你了?”

“你没说吗?”云浅月瞪着他。

“没说!”容景摇头。

云浅月眼圈通红,“你说爱我太累,不想爱了。”

“我是说爱你太累,但没说不想爱了。”容景看着云浅月红红的眼圈,不好的脸色一改,叹道:“云浅月,你对谁都一副冷静理智的模样,为何偏偏在我面前就如此蛮不讲理?”

“那你为何一直不说话?”云浅月心中恼恨,她说了半天,就听到他说爱她太累,她还能如何冷静理智?

“我一直没说话是不知道如何说。”容景看着云浅月气恼的脸,红红的眸子叹道:“我是很在意,特别在意,在意得几乎茶饭不思。可是我在意有错吗?本来那日大雨你对我剖心解析,我心中多么欢喜,我不求别的,你爱我就好。可是你可知我没有料到你连他的人还没见到只听到了他的声音和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就知道是他。这让我多难受?云浅月,我不想比较,可是不由自主地去比较,比较我和他谁在你心中的分量重。这样一比,我就觉得也许此一生,我都没法到达他在你心中的分量,我就在意得恨不得他从来不出现在你面前。”

云浅月皱眉。

“可是我也知道不让你见他不可能,你可知道我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想带着你去见他。我从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我就是小气,在意。”容景继续道:“他是东海国的太子。若只是一个太子身份到也罢了,可是他与你实在太像……你可知这两日他每次说的话做的事情,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换做是你,你也会说和他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情。这样的你和他,让我如何不在意?我怕你见到他之后,我便什么也不是了。”

“容景,你为何如此不自信?”云浅月忽然一叹。

容景可能从来没有如此激烈地说话,撇过脸不看云浅月,也不说话。

云浅月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抱住容景,将整个身子送进他的怀里,轻声道:“就因为我们太像,才不可能相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容景,你何其聪明,为何就想不到这一点?再相见,他也只是我的比朋友,他也只是我的比朋友更近的亲人而已。”

容景沉暗的气息一改,转回头,看着云浅月。

“我要如何做,你才相信?”云浅月轻轻一叹,“我也在意你,不比你在意我在意得少。以前秦玉凝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在意,很在意。你怪我和夜轻染一起看秦玉凝和夜天倾演活春宫,怪我给夜天倾画了七十二春。但是你不了解我当时多么痛快和解气,她终于没资格再对你喜欢了,你可知只要关于你,我心里也很阴暗。甚至为了你,即便夜天倾不对秦玉凝动手,说不准我也许不惜手段将她送上夜天倾的床。我讨厌死她了。”

容景眸光闪了闪,“真的?”

“当然!”云浅月肯定地点头,看着容景如诗似画的脸道:“所以,容公子,请不要怀疑和质疑你的魅力。务必不要怀疑和质疑我对你的心。我已经中毒了!而且很深。”

容景唇瓣微微勾起,“这么说我可以放心了!”

“嗯!应该可以放心。”云浅月点头。

容景唇瓣处的笑意绽开,伸手推开云浅月,对她道:“你快去吧!早上的时候我已经给他传了话。让他在落榻之处等着你。”

云浅月一怔。

容景背过身子,看向城门下,语气温润抑郁,“你们虽然许久没有见到,但最好不要太久时间。否则我难免会胡思乱想跑去拉你回来。”

云浅月眨眨眼睛,站着不动。

“从出生到现在能够让我佩服的人也就他一个。”容景忽然一笑,“你眼光不错!”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有些懵。

“对了,你见到他之后最好让他解除东海国和荣王府的婚约。你要知道洛瑶公主如今也在这里,很不小心,她那日见了我一面。”容景又道:“免得八月还有秋桃花开,你就仔细处理了吧!”

云浅月脸忽然一黑。

容景低低笑了一声,依然背着身子不转过来,语气隐约含了一丝笑意,“东海国不愧出美人,玉太子容貌的确当得玉质盖华四个字,洛瑶公主也的确美若天仙。你小心些,别被蛊惑了!你的桃花已经够多的了。”

云浅月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声音阴阴地道:“你见到了东海国的洛瑶公主?”

“嗯,不小心见了一面。”容景点头。

“美若天仙?”云浅月语气更阴。

“的确算得上美若天仙。”容景点头。

“八月的确不能再开秋桃花,违反时常!就该剪断。”云浅月盯着容景的背影片刻,忽然恨恨地转身,听到容景低低愉悦的笑声忽然停住脚步又问,“你不跟我去?”

“免得不小心再见洛瑶公主一面,我还是不去了吧!”容景道。

云浅月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走了两步施展轻功,飘身下了城墙。

“打开城门吧!”容景并没有立即下城墙,而是站在城墙上吩咐,守城的士兵立即打开城门,他又对城门口担惊受怕了半响的弦歌吩咐,“你带浅月小姐去玉太子的落榻之处!她找不到。”

“是,世子!”弦歌见二人和好,抹了抹额头的汗,立即应声。

云浅月脚尖落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容景依然站着城墙上,她收回视线,只见城门打开,弦歌牵着一匹马走了进来,一脸哀怨之色地看着她。她挑了挑眉,伸手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

“浅月小姐,您以后可千万别吓属下了!属下刚刚的魂都快被您和我家世子吓没了。”弦歌低声道。一句话说完还有些后怕。她见过浅月小姐和他家世子每次吵架都很激烈,但这么激烈的还是第一次。

云浅月忽然好笑,又气又笑地道:“是他惹我的!”

“我家世子对谁都温润谦和,清淡疏离,就对您不一样。您就包容些吧!”弦歌道。

云浅月“嗯”了一声,这样吵一架将两个人的心说开了让她心情也轻松了。想着有时候吵架也是有些好处的。她笑着对弦歌道:“快点儿带路!”

弦歌点点头,头前带路。

云浅月打马跟在他身后,凌莲和伊雪刚刚也吓坏了,此时立即打马跟在云浅月身后。

走了一条街道后,弦歌回头见看不到自家世子的身影,忍不住对云浅月询问,“浅月小姐,您和东海国的玉太子……”

“一个故人!”云浅月道。

弦歌疑惑地打量了云浅月一眼,回过头继续走路,不再询问。浅月小姐身上有很多秘密,他觉得自己不知道也不奇怪。不过实在想不到玉太子居然是浅月小姐的故人。

又走了两条街,来到一处院落门前,这一处院落和容景落榻的院落相差无几,门口的街道很是干净。此时大门敞开着,院落里有几株海棠,还有几株菊花,海棠依然含苞待放,菊花正开得娇艳。

弦歌勒住马缰,对云浅月道:“浅月小姐,就是这里!”

云浅月点点头,刚要翻身下马,只见里面有一间房门打开,走出一个女子,那女子衣衫华丽,头戴浅粉色轻纱,遮住容貌,但可见云鬓高绾,纤腰款款,娉娉婷婷,即便不见容貌,端看这份举止姿态也可知是一个绝顶的美人。她想起容景的话,眸光暗了暗。

女子出得门来看到门口几人一怔,这是她身后一个婢女走出来,她目光在云浅月的脸上审视了片刻,对她的婢女低声道:“翠儿,去问问是什去问问是什么客人?”

“是,公主!”那名叫做翠儿的女子立即应声,向门口走来。

云浅月有武功,即便没有武功也懂得唇语,自然将女子和婢女的话听得清楚。她本来要下马的动作止住,不动声色地端坐在马上。

那名婢女走到院中,又一间房门被从里面打开,露出少年罗玉的一张脸,他见到云浅月一怔,随即大喊道:“云浅月,你来做什么?”

翠儿脚步一顿,回身去看少年。

那女子显然也是一怔,转头去看少年,见少年没看她,她回转头,目光又落在云浅月的身上。这回打量云浅月的眸光除了审视外多了一丝什么,但并没有说话。

云浅月眸光微转,想起她和容景的传言天下皆知的话,她扫了那女子一眼,对少年笑道:“听从你早上的建议,如今来见该见的人。”

少年闻言哼了一声,“你还不算笨。”

云浅月不说话。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我好心好意地请你你不来,如今不请自来。”少年还被早先吃了云浅月一鼻子灰生气,恼怒地道:“你来晚了,子书哥哥不在。”

“去了哪里?”云浅月不在意少年的恼怒。

“在哪里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少年哼了一声,回转身“砰”地将门关上。

云浅月看着紧紧关闭的门,想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闭门羹吧!她笑了笑。

那名本来站在门口的女子忽然提着裙摆走下台阶,向门口走来。翠儿见那女子走来,看了云浅月一眼,连忙走回去搀扶女子。

“浅月小姐,这个女子是洛瑶公主!”弦歌凑近云浅月,压低声音道。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她已经猜出这个女子的身份了。虽然没见到脸,但是这般空灵高贵舒雅温软如水的姿态,比她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美。清婉公主、秦玉凝、哪怕是蓝氏的家主蓝漪,怕是都不及。

“浅月小姐有礼了,洛瑶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浅月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洛瑶公主走到门前,与云浅月的马匹保持一定距离,虽然微扬着脸看着她,但不见任何以低对高的不适。声音不是那种特别娇柔,但是极美。

“原来是洛瑶公主!久仰!”云浅月并未下马,端坐在马背上淡淡一笑,声音清泠如水,“公主姿色倾城,更是名不虚传。”

洛瑶公主一笑,刚要再说什么,少年关上的房门忽然又从里面打开,他站在门口脸色不好地对云浅月道:“子书哥哥去了翠微山的碧波亭,你要找他就去那里。”

“好!”云浅月点头。

少年“砰”地一声又关上了房门。

云浅月想着这孩子火气还挺大,她收回视线对洛瑶公主道:“抱歉,我得赶去翠微山,就不与公主叙话了。改日再叙。”

“浅月小姐找太子皇兄有事儿?”洛瑶公主仿佛没听见云浅月告辞的话,笑问。

“是有些事情。”云浅月出于礼貌,自然不能扔下一句话就离开。

“太子皇兄这两日一直喜欢翠微山的景色,所以每日都会去待个一时半刻。”洛瑶温婉地道:“浅月小姐是昨日刚刚来吗?那日我见到景世子,没见你与他一起。”

“不错,我昨日刚到。”云浅月笑着点头。

洛瑶公主看着云浅月,眸光定在她清丽脱俗的脸上,似乎很是认真地道:“景世子很好。”

云浅月心思一动,浅浅一笑,“是不错!”

洛瑶公主低下头抚弄衣摆,白皙纤细的指尖上的豆蔻指甲莹润,她动作很慢,似乎拂得很是认真,云浅月倒是不急着走了,而是淡淡看着她,须臾,她忽然抬起头对云浅月一笑,“时辰是不早了。浅月小姐要找太子皇兄尽快去吧!翠微山的路不太好走,你要多加小心。另外太子皇兄虽然看着亲和,实则不好亲近,对我们姐妹都不甚亲近,除了玉儿例外。”

“多谢公主忠告。”云浅月调转马头,打马离开了这座院落。

弦歌看了洛瑶公主一眼,提着心跟上云浅月。凌莲和伊雪也看了洛瑶公主一眼,齐齐打马跟上云浅月,一行四人很快就离开了这条街道。

洛瑶一直目送着云浅月的身影离开,直到那淡紫色的身影消失视线,她才收回视线,转身向院内走去。

“公主,您……”翠儿跟上洛瑶公主,偷看着她的脸色。

“她就是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啊!我一直就想见她了,和荣王府的景世子一样,一直都想见。”洛瑶转头看了翠儿一眼,低声道。

翠儿担忧地看着公主,“公主,景世子和浅月小姐……”

“去采些菊花洗净,沏一壶菊花茶给景世子送去。景世子这些日子劳累,就咱们这个院子里有菊花。”洛瑶公主打断翠儿的话,对她吩咐。

翠儿一怔,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洛瑶不再说话,提着裙摆向房间走去。云浅月打马出了这一条街,勒住马缰,驻足回头看向那处院落。心里想着刚刚洛瑶公主的话。最后对她说的那一句话实则是意味深长。她忽然笑了笑,对身后的弦歌等三人吩咐,“我知道翠微山在哪里,你们不必跟着了。”

“浅月小姐,世子让属下给您带路。”弦歌立即道。

“他让你带路不过是因为我找不到玉太子下榻的院落,如今玉太子不在院落里,而是去了,而是去了翠微山,我找得到翠微山,所以你不必去了。”云浅月摇摇头,见弦歌还要说什么,对他道:“你去知会你家世子一声,就说我去翠微山了。”

弦歌见云浅月坚持,只能住了口,点点头。

云浅月看了凌莲和伊雪一眼,二人齐齐点头,她打马向北城而去。

河堤的方向是南城门,翠微山在北城门,云浅月很快就出了北城,沿着河谷的河道向翠微山走去。河谷县城方圆十里的道路早已经修葺好,但路面上难免有些河水淤上来的泥沙。马蹄踏上去有深深的足印。

路上有几名昨日在府衙见到的官员,正带着士兵疏通道路。见到云浅月连忙见礼。云浅月坐在马上点点头,绕过这些人走上了翠微山的山道。

来到翠微山下,云浅月一眼便看到了半山腰处的凉亭,也就是所说的碧波亭。碧波亭内坐着一个人影,那人影是背对着这边,看不到容貌,但可见锦袍奢华,点点华光。她盯着那人影看了片刻,翻身下马,徒步上山。

山上的山石果然松软,但云浅月脚步极轻,并没有踩到石子滑落发出动静。

这一路不知道脑中想了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等到云浅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碧波亭外。她停住脚步,见男子依然背着身子而坐,似乎不知道有人来。

云浅月看着他,青丝如墨,墨玉簪几乎和青丝的颜色融合在一起。他周身气息似乎融合了洒落在半山腰的阳光,很是温暖。她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口,声音暗哑,“小七,是你吗?”

男子身子一僵。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云浅月声音轻若云烟。

男子猛地转回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看到了一张绝滟姿容。肤如玉,眉如黛,如仙人妙手鬼斧神工,又如聚集了远山青色春秋之花的所有精华,织染了这样一张玉质容颜。除了一双眼睛,她再寻不到往日的点滴。她心震了震,忽然轻笑,“我从来没有想到再世为人的你竟然还会是个大美人。啧啧!”

玉子书眸光刹那闪过万千情绪,同样盯着云浅月的脸,盯了片刻,似乎被她的笑声惊醒,他忽然撇过头,有些郁闷地道:“我也没想过这副容貌被你嘲笑。”

云浅月忽然大笑起来,不顾忌地嘲笑道:“真女人!”

玉子书转回头,忽然站起身,两步走到云浅月面前,伸手照着她头上敲了她一下,恼道:“你这是要逼我毁了这副容貌吗?”

“不敢!不敢!”云浅月强忍着笑摇头,捂住脑袋埋怨道:“都两辈子了,你怎么还改不了打我头的毛病?”

玉子书忽然住了手,眸光有几分欢喜,几乎忧郁,几分温暖,几分恍惚,几分复杂地看着云浅月,身子也因为云浅月的这句话再次僵住。

云浅月眼眶一酸,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抱住眼前的男子,手臂抱得紧紧的,整个人黏在了他身上,哽咽地道:“小七,你活着真好!”

玉子书身子微微一颤,绝滟的容颜微微动容。

“我想过无数种,却从来不敢想你能活着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云浅月轻声道:“这不是梦吧?应该不是梦的,要不你掐我一下。狠狠地掐,别手软。不过我知道你对我从来不手软的。那次我受了伤不好好养伤,还背着你偷偷跑出去酒吧,喝了最烈的酒,险些被人非礼,你后来不是将我的腿都给掐青了吗?好几个礼拜那青都不下去。”

“芸儿,真的是你!”玉子书眼眶同样一涩,伸出手臂将云浅月抱住。

“嗯,是我,是我!”云浅月吸着鼻子点头,她不想流泪,但眼泪似乎不由自主地顺着眼眶就流了下来。

“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玉子书声音沙哑。

云浅月不说话,本来很浅的眼泪汹涌而出。也许不见到的时候会想各种各种见面的情形,会想无数种理由让心情平静,会拿时光流逝多少年来对比觉得心境会平淡无波澜,会让那一种记忆和感情深埋心底,但是直到这一刻,所有的防线却轻而易举地被摧毁。她想痛哭一场,大哭一场,哭得酣畅淋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会这种相见同样也能触摸得到的感觉。

这样想着,云浅月也确实这样做了。汹涌的泪很快就染湿了玉子书胸前的锦袍。

玉子书不再说话,只抱着云浅月,没阻止,任由她哭。

整个翠微山飘荡着云浅月的哭声,隐隐约约,传出很远。

两盏茶之后,云浅月的眼泪依然不停,玉子书无奈地一叹,伸手推了推她道:“芸儿,你再哭下去的话我就被你的眼泪淹了。”

“就要淹了你。”云浅月哭得厉害,一时止不住,抽泣着道。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难道你想要我堂堂一国太子做太监不成?”玉子书笑问。

云浅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哼道:“你这个笑话真冷。”

“是你笑点太低了!”玉子书道。

“我还没哭够呢!再让我哭一会儿。”云浅月说着话又嗡嗡地哭了起来。

“你还是别哭了!哪怕不可怜我的衣服,也要顾忌一下景世子。你一会儿红着眼睛红着鼻子回去见他,他还以为我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玉子书似乎很是无奈,伸手在云浅月的身子上拍了拍。

云浅月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一句话就提出了容景,哼了一声,“你本来就欺负我。”

“我冤枉!”玉子书举起手。

云浅月一把推开他,看着他胸前好好的锦袍被她弄湿得一塌糊涂,又看到他举着手的样子配上他的容颜外貌无比怪异,她笑着瞪了他一眼,“就冤枉你!”

玉子书放下手,看着自己的衣服苦笑。

“这衣服很贵吧?”云浅月掏出手帕,抹着眼泪道。

玉子书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云浅月又道:“反正你是东海国的太子,有的是钱,还在乎一件破衣服?干脆脱下来扔了再换新的。”

“这衣服能给你接了眼泪也值了!不过自然不能扔,要好好拿给景世子看看,让他赔我一件。东海国虽然有的是钱,但我爱民如子,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玉子书笑道。

云浅月无语,“你真是一个好太子!”

“嗯!我是一个好太子。”玉子书肯定地道。

“我就不赔你!也不让容景赔。”云浅月抹完了脸上的眼泪,上前一步,用娟帕抹擦拭他胸前被她哭湿的水渍和污渍。

“景世子说了,你若是哭花了我一件衣服,他赔十件的价值。”玉子书看着云浅月的手,目光温暖含笑。

云浅月手顿住,“他真这么说?”

“嗯!他派人给我传话时候是传了这样一句话的。”玉子书点头。

“这个败家的家伙!”云浅月愤了一声,用力地在玉子书胸前擦了两下,有些恶狠狠地道:“他赔了你也不准要。”

“我很想要。”玉子书笑道。

“想要也不准要。”云浅月擦拭完了,将手中的娟帕揣进怀里。

玉子书看了一眼月牙白的娟帕,揶揄地看着云浅月霸道的样子,笑道:“芸儿,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还不是荣王府的世子妃,还没嫁给景世子吧?这就开始为他省钱了?”

云浅月脸一红,“这证明我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玉子书笑笑,看着云浅月红着的脸不再说话。云浅月抬眼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忽然无声。片刻后,玉子书伸手将云浅月重新抱进怀里,用极其认真低沉的语气叹道:“芸儿,我以为你会为了景世子而不认我。幸好!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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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好好地爱

云浅月听到这句话眼眶又是一酸,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舒殢殩獍

曾经有那么一刻,她是想为了容景而不相认的,就让过去尘归尘,土归土。可是怎么能抵得住心底的强烈想法?那是小七啊!她如何能不认?如何能将他当做陌生人?她做不到。

“哎,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泪可流。”玉子书再次一叹,用如玉的指腹去擦云浅月的眼泪。晶莹的泪珠染在他手上,配上白玉的颜色,更显得泪水晶莹剔透。

“现在你知道了!我就是矫情。”云浅月吸着鼻子唔哝。

“呵……知道了!你不但矫情,还娇气。”玉子书轻笑。

云浅月“嗯”了一声,趴在他身上不起来,贪婪地吸取熟悉的味道,无论时光如何流失,无论两人转世轮回各自换了一番容貌,无论再相见各自的身份天涯海角沧海桑田,但两个人相似的气息是不变的。她心中欢喜和感动交织,只想落泪。

“芸儿,哎,你……你别哭了!”玉子书五只手指都用上给云浅月抹泪,最后那眼泪不见少,反而还越抹越多,他再次无奈地叹息。

“一次哭够了算!”云浅月哽咽地道。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眼泪有多少她觉得自己都数不过来。维也纳上空的那一场爆炸她亲眼所见昏过去醒来没流泪,如今再次想来,那眼泪都被她和着血吞回了肚子里,如今才能爆发出来。

“那就哭吧!”玉子书似乎能理解云浅月的心情,叹了口气提醒道:“我可是很金贵的,被你的眼泪淹了的话,可就不止让景世子赔我衣服这么简单了。听说荣王府紫竹院多得是宝贝……”

“你堂堂太子能没见过钱?”云浅月觉得这个人有将她眼泪收回去的本事。

“自然见过,而且还有很多钱,但为东海子民造福祉多增加钱财的事情我从来乐意为之,且不遗余力。”玉子书笑着道。

云浅月脸一黑,一把推开他,恨恨地道:“你这个人!好好的相见场面,不是应该抱头痛哭吗?你怎么就这么不配合?”

“我怕你哭废了的话,景世子来找我算账。”玉子书看着身前又添上的新污渍笑道。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但眼睛有些肿,连往日里这么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有些困难,她才意识到的确不能哭了,再哭下去这双眼睛真废了,又掏出娟帕抹眼睛,抹完了又给玉子书身前胡乱擦了两下,才吸着鼻子懊恼地道:“不哭了,浪费感情。”

玉子书看着云浅月的模样轻笑。

云浅月用力睁了睁眼睛,被玉子书的笑脸晃了一下神,忽然背过身去,嘟囔道:“你长这幅容貌,真是没法夸了。”话落,她期期艾艾了两声,“怪不得接生婆将你当做公主,那个什么藩王的小王爷要娶你,这副容貌给了你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是造孽。”

“你知道?”玉子书一怔。

“是罗玉告诉我的。”云浅月转回身,对玉子书吐吐舌头,嘲笑道:“你真糗!”

“原来是他说的,我就说东海国的消息不会传入天圣,你怎么会知道呢?”玉子书笑了笑,点点头,承认道:“是挺糗的!”

“东海国的消息虽然不会传入天圣,但是天圣的消息会传入东海吧?你难道就没怀疑过我也来了?就没想过找我?我的名声可是很大的。”云浅月看着玉子书,想着两个人不过是隔了一片东海而已,怎么就这么多年才相见呢!

“你的名声是很大,而且也传到了东海。几乎东海人人都知道天圣皇朝云王府有个浅月小姐。但是那浅月小姐……哎,与你以前性子实在相差太多,我哪里料到?”玉子书又是一叹,“况且我也真未曾想到你也……来了这里。”

“我从出生就背负着云王府女儿入宫为后的祖训,迫不得已,我只能伪装。这一伪装就是十年。老皇帝太精明,我那时候那么小,那么弱,只能靠伪装当武器,追在夜天倾屁股后面跑,让他以为我很想嫁给夜天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样子。他才能对我大意,我才能安然无恙地长大,我才有时间充分准备,羽翼渐丰,等不伪装或者被他识破的时候,才能让他无可奈何。”云浅月提起老皇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云王府的祖训,只是没料到是你。芸儿,你这些年过得辛苦了。”玉子书某种染上怜爱和心疼。

“到也不苦,总归是逗着老皇帝玩呗,将他耍得团团转,我就很开心。唯一不开心的就是有一个人总是惹我。对我若即若离,我不想看见他,他偏出现在我面前,等我想看见他的时候,他偏偏又避而不见。实在烦人。”云浅月摇摇头道。

“那个人是景世子?”玉子书挑眉。

“嗯,除了他还能是谁?他七岁的时候遭了难,险险地被我救回一命。后来十年不出府,却还将我吃得死死的。就是一个坏人,以欺负我为乐,哪一日不欺负我了,就是见鬼了。”云浅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玉子书的手,向碧波亭内走去。

“他若是哪天不欺负你了,你还不习惯。是不是?”玉子书含笑跟上云浅月。

云浅月哼了一声笑了,“我犯贱呗!从来不知道自己就喜欢被人欺负。”

玉子书轻笑,“月儿,你很爱他。”

云浅月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下,忽然转回头对玉子书认真地点头,“是,我很爱他。”

玉子书笑得温暖,“寻找到一个真心爱你,你也真心去爱的人不容易。既然你爱他,就要好好地去珍惜他。尽量不要让他伤心难过,用你的生命去诠释你的爱。他会幸福,你也会很幸福。”

云浅月看着玉子书的眼睛,那里面只有满满的温暖。她眼中再次凝聚上水光,但这次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她笑着点头,很是豪气干云地道:“我要用生命去燃烧他。”

玉子书忽然转过头,闷笑出声,嘲笑道:“芸儿,你好不知羞!”

云浅月脸一红,拉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我做过的不知羞的事情多了去了,以后你尽情笑话我。对了,有一个字怎么说来着?对,二,知道吧?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挺二的。而且还不遗余力地再这个二字上勇往直前,一点儿也没有做二人的自觉。”

玉子书好笑,伸手拍拍云浅月的头,赞同地道:“是挺二的!”

云浅月哼唧一声,来到凉亭内松了玉子书的手,懒洋洋地歪坐在石凳上,身子没骨头一般地趴在石桌上,看着坐下身的玉子书,盯着他的脸,正色地道:“现在开始谈判。”

“嗯?谈什么判?”玉子书挑眉。

“谈谈你家的公主妹妹!”云浅月道。

玉子书唇角微微勾起,本来是温暖如水的仙人容貌顷刻间变得有些邪魅,“我家的公主妹妹有好几个,你要谈哪个?”

“就谈和荣王府有婚约的那个。”云浅月道。

“洛瑶啊!”玉子书笑着点头,慢悠悠地道:“她是东海国最美的公主,是父皇和母后最疼爱的女儿,她的琴棋书画在东海国没有人能比得过,就算是我也要输一筹。而且所有女子的训诫典范都学得极为精通。只要她想做一件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好的。她想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云浅月眨眨眼睛,“这么厉害?”

“嗯,就是这么厉害。”玉子书笑着道:“她在东海国百姓们心中就是完美女神。所有女子都及不上洛瑶公主一人,除了天生体质不能习武外,几乎是样样精通。即便她不能修习内功,但她依然爱好武术,十八般武器她都会用,尤其是剑法超群。若是我不用内力和她比试剑法的话,我都很难赢她。”

“这么完美啊!”云浅月叹了一声。

“比你这么坏的名声,还有一大堆缺点来说,她的确比你强了不止百倍。”玉子书毫不留情地打击云浅月,“你如今坐没坐像,站没站像,和她在一处,还真是小草和牡丹的区别。无法比较。”

“你故意打击我是不是?”云浅月瞪眼。

玉子书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云浅月,不理会她瞪眼,继续道:“不过若是将现在的你还还原成原来的芸儿,我想不会逊色她多少。原来的芸儿多么可爱,坐有坐姿,站有站姿。你的军姿是我们国安局所有人中站得最好的。如今的你……啧啧,真是没法看。”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懒散地道:“两世为人,总不能一个模子不是?上一辈子累死累活,这一辈子还不换个活法岂不无趣?”

“也是!”玉子书赞同,“不过你这样的话就会被比下去了!”

“容景已经被我掠夺了!任何女人都靠后。谁要抢夺,三尺青锋酬谢!”云浅月忽然抽出腰间的宝剑,“啪”地一下子放在了桌子上。

玉子书看着宝剑好笑,“这是那把碎雪吧?你跟强盗有什么两样?”

“我不管!你要帮我。”云浅月隔着桌子伸手抓住玉子书的胳膊摇晃,“她虽然是你的妹妹,但是有我们的关系好吗?有我们亲吗?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吗?没有吧?所以,你必须帮我,让她退后。”

“我们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是骨血至亲。”玉子书提醒云浅月。

云浅月扁嘴,看着他,很有气势地道:“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你今日见到洛瑶了吧?”玉子书不答话,笑问。

“见到了!”云浅月想起那个女子,虽然没见到脸,但绝对是个真正的大美人。在她的身上将女人的美诠释得淋漓尽致。这样的女人怕是男人见了一眼就勾魂。

“她一直都很仰慕景世子,也很想见见被景世子所说的‘此生只此一妻,非卿不娶。’的你。如今她既然见了景世子,也见了你,恐怕更会激起她心中的志气,没那么容易退后。”玉子书笑着道。

云浅月皱眉,“她还真与我争夺容景不成?”

“洛瑶自小秉性就是什么都要学得最好,要拔得头筹。因为她这个性子,也让她无往不利。只要她想做一样事情,谁都拦不住。千方百计都会让她做成,而别人还无话可说,只有叹服。”玉子书又道:“如今她见了景世子,又见了你,你说以她这个性情,会轻易退后吗?”

云浅月眉头拧成结,有些闷闷地道:“东海国不是有尊太子令等于尊皇命的话吗?你在东海国不是一言九鼎吗?解除婚约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解除婚约的确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但是我左右不了洛瑶。即便没有婚约,若是洛瑶思慕景世子,想要争取的话,我也是没办法。”玉子书无奈地摇摇头。

云浅月有些头疼,伸手揉揉额头,“完了,我又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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