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嗯,他叫玉子书!”云浅月坐直身子,想着她和小七这样姿势密切,大约在容枫眼里看着很惊心,所以一贯沉稳的他才如此表情,她笑着对他道:“他是我故得不能在故的故人潇洒代嫁。”

“文伯侯府的枫世子吗?幸会!”玉子书对容枫浅浅一笑。

容枫定了定神,敛起眸中惊讶的情绪,微微拱手,“玉太子有礼了!在下正是容枫。”

“枫世子和云儿是知近之人,子书和她是故人,所以,枫世子对子书无须客气。”玉子书上下打量容枫,他没自称本宫,而是称子书,自然是了解云浅月和容枫的关系。

容枫面色一松,看着玉子书,不自然地一笑,道:“我在军机大营理事,听到了月儿的哨声,便赶了来,实在有些唐突。玉太子见谅。”

“哪里!能见到枫世子子书很高兴!”玉子书笑着摇头。

“我听说东海国的玉太子来了,以为两日后四皇子的大婚才能得见,没想到今日便见到了。玉太子果然一如传言。”容枫又道。

“今日天圣皇上在宫中摆宴,散了宴席之后,某人要考校我的骑术,我还没醒酒,便被拉了出来。”玉子书笑道:“据说枫世子堪比当年才华横溢的文伯侯,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玉子书也笑道。

容枫刚要在说话,云浅月伸手一拉胳膊,容枫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拉着坐在了身边,她不耐烦地道:“都是自己人,哪里有那么多文绉绉的客套!”

容枫哑然失笑。

玉子书无奈地瞟了云浅月一眼,也笑着摇摇头。

云浅月偏头问容枫,“你不是兵部行走吗?怎么如今成了常驻军机大营了?”

“夜轻染防守京城,西山军机大营没人看顾,皇上和七皇子就派了我。”容枫道。

“是啊,你是夜天逸的师弟。不会对他捅刀子。”云浅月笑了笑。

容枫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褪去,“如今京中不平静,皇上没多少日子了,朝中派系林立,私下里各有纠缠,而新进的清流一派镇不住场面,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一步便被殃及。算来算去,看守这军机大营,我竟然成了那个最合适的人。”

云浅月点点头,“夜天煜大婚在后日吧?你什么时候回去?”

“本来打算后日再回去,不过如今与你们一起回城也行。”容枫道,“军机大营我不过就是一个看顾而已,有皇上的人,七皇子的人,染小王爷的人在,想出什么事情都难。”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们回城吧!走吧,反正天色也不早了。”云浅月这才发觉已经时候不早了,容景没找来,也没派人来,这么久让他放心已经很不易了,不能再挑战他的极限。

玉子书和容枫自然没意见,三人站起身。

这里距离军机大营不远,容枫听到云浅月哨声便施展轻功赶来,自然没骑马,云浅月翻身上马,伸手去拉容枫,容枫也不犹豫,将手递给他,轻飘飘地端坐在了她身后。

两匹马,三个人,再不说话,向城门而去。

进了京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浅月打算先将容枫送回文伯侯府,之后再回云王府。三人刚走上主街,路过一家店面门前,忽然从楼上扔下数挂燃着的鞭炮,鞭炮噼里啪啦炸响,对准的位置正是骑马走在云浅月右侧的玉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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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如此“惩罚”

鞭炮太多,从头顶直直下来,瞬间,噼里啪啦响成一片,火星四射。

云浅月一惊,面色一变,急急喊了一声,“小七,小心!”

随着她话落,人已经离开骑着的马,飞身扑向玉子书,但玉子书比她更快一步离开了马上,在云浅月向他扑来的那一瞬间,他伸手挽住了她,带着她飘身落在几十丈外,堪堪躲过了炸响的鞭炮。

二人站稳身形,鞭炮落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一时间这条街道所有的声音都被鞭炮声淹没。

云浅月先转头看了玉子书一眼,见他无事,一身锦袍没有半分被鞭炮的火星烧到的痕迹,她松了一口气,转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鞭炮,面色冰冷。

玉子书也看了一眼那处依然炸响的鞭炮,感觉到云浅月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温暖的声音安慰,“没事!小事而已!”

的确是小事,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但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却不能真的用小事来看。

“月儿,你们没事儿吧?”容枫急急翻身下马,走到二人身边,紧张地问。

“没事!”云浅月摇头,看着依然在炸响的鞭炮,面色和声音都透着森森的冷意。

“这会不会是景世子生气你回来的晚了,才……”容枫见二人无事,也看向那些依然在炸响的鞭炮,数量太多,落在地上,还响个不停。

“不会!”云浅月斩钉截铁地打断容枫的话。

“是不会!”玉子书也温和地摇摇头。

容枫话音立止,忽然自己也是一笑,“我怎么会觉得是景世子又对你发脾气了呢?他是不会这样做的才是。你和玉太子如此交好,他若有事,你一定会冲过去的。他即便再生气,也不会忍心伤你。”

“嗯!”云浅月点头,容景伤害谁,也不会伤害小七。他清楚地知道小七和她的所有纠葛,也清楚地知道她和小七在彼此心里的重要地位。何况今日也是他允许单独给她和小七的相处时间。在特定的时候,对于特定的人,容景还是十分大度的。

容枫目光看向对面店面,见居然是孝亲王府的那个赌场。此时楼上一个人影也无。他收回视线,对云浅月道:“是五湖四海赌场,孝亲王府的产业。”

云浅月早已经看到了对面赌坊的牌子,如今已经天色将黑,但“五湖四海”四个大字依然醒目。她目光也看向楼上,一个人影也无。收回视线,对容枫道:“容枫,你辛苦一下,去孝亲王府,请孝亲王过来看看。这鞭炮若是伤了我们没什么事情,但若是伤了东海国的玉太子,这就是天大的事情。”

“好!”容枫应声,再不多话,翻身上马,向孝亲王府而去。

踏踏的马蹄声转过街道走远。

玉子书从容枫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赌坊,温声道:“赌场在这个时间最是热闹的时候,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发生点儿事情,很难查到是何人所为。”

云浅月抿唇,盯着赌场,不发一言。

这时,赌场的大门打开,蜂拥涌出了数十人,当先几人衣着一样,腰间系着腰牌,显然是赌场的主事,身后跟着清一色衣服打扮的随从,再之后是身穿各种各样服饰的男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显然是赌场内的客人。

“浅月小姐?”当前一五十多岁的老者出门就看到云浅月和玉子书,他一愣,连忙走了过来,对云浅月一礼。

云浅月看着老者,对不远处的鞭炮伸手一指,“刚刚那些鞭炮是从上面扔下来的。”

老者看向那些鞭炮,面色微微一变,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但还算镇定,连忙道:“小老儿听到鞭炮的响声,就赶紧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是从楼上扔下来的鞭炮……”

“我和东海国的玉太子经过,鞭炮就这样突然被扔了过来,险些伤了玉太子。”云浅月打断他的话,面色清冷,“五湖四海的赌坊是不是应该拿出一个交代?扔鞭炮的是何人?而且这么有手段,让数十鞭炮一起点燃。你可以想想,若是这些鞭炮砸在了玉太子的身上的话,有什么后果?”

那老者微变的面色霎时一白,他没有见过玉子书,但是今天街头巷尾,甚至京城所有的人都传遍了,说浅月小姐和玉太子出去赛马,玉太子天人之姿,玉质盖华。如今再看云浅月身边的这位男子,可不就是东海国的太子?即便他没有见过,但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只要让见到他的人,就会脑中不约而同地想起“玉质盖华”这四个字。他顿时有些骇然得语无伦次,“这……这小老儿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请来孝亲王的话,能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好给玉太子一个交代!”云浅月漫不经心地道。

那老者闻言大惊失色,身子一软,就要向地上栽去,幸好身后的人扶住了他,他才免于栽倒,他惶恐地看着云浅月,声音发颤,“浅月小姐,我们绝无害玉太子之心,王爷更不会,何况我家小王爷对浅月小姐……”

云浅月不再说话,只冷淡地看着他。

那老者还想继续辩解,但触及到云浅月的目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看向玉子书,玉子书面色平静,静站不动,没有要开口的打算,他收回视线,看向地上此时就剩下一片碎屑的鞭炮,抬头,正是三楼窗口的位置,那里面有一间窗子是开着的,上面还挂着一挂鞭炮,证据确凿,这样的事情连半丝想狡辩都不能,他定了定神,对身后吩咐,“去!将赌坊里面的人全部掌控起来,今日进来的所有人,一个也不能少。给我查,看看是哪个人向天借了胆子敢在五湖四海赌坊放鞭炮伤人。”

“是!”

老者话落,他身后的人齐齐应声,有两个人一挥手,暗中又现身出数十黑衣人,顷刻间将五湖四海赌场外围包围,又有几人带着人进入了赌场内部将人都控制了起来。

动作极其迅猛熟练,显然对于这样的突发事情习以为常。但是今日尤其不同,速度比往日更快,因为在五湖四海赌场的地界,鞭炮险些伤了玉太子。若是这京城的哪一位皇子公主,甚至是王爷世子,也许都还不至于让他们如此惶恐紧张,但他是东海国的玉太子,是皇上待若上宾的玉太子。而且还加上一个这京中谁人都不敢去惹的云浅月。孝亲王早已经对他们下达了命令,见到云浅月,退避三舍,若是她来赌坊,也要万分小心,凡事都让着她,不可得罪。幸好这些年浅月小姐从来不来赌坊,他们也就渐渐放宽了心,谁也没想到今日居然一下子五湖四海的赌坊就惹上了这两尊大佛,而且证据确凿,让他们只言片语都说不出来,只能尽快查明是何人动的手,给玉太子和浅月小姐一个交代,五湖四海赌场的人才能不至于遭殃,否则的话,不但是五湖四海赌场的人性命难保,也会牵连孝亲王爷,后果不堪设想。

“浅月小姐,这……小老儿一定会查出凶手,给您和玉太子一个交代。”那老者看着云浅月又诚恳地道。

云浅月看着面前的老者,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能这么快就动作。孝亲王手下有能人,否则也不会让日进斗金的五湖四海赌坊屹立二十年不倒。她面色淡淡地点头,“最好你们拿出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我看这五湖四海不必存在这世上了。”

那老者心里一震,忽然间再没了声。

“子书,我们就在这里等一刻吧!”云浅月回头对玉子书道。

“好!”玉子书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静静站立。这一条街刚刚在她和容枫、玉子书三人打马过来时还有来往穿梭的行人,此时已经无人,大约都避开了。

不多时,有马蹄声传来,踏踏踏的蹄声响成一片,显然来人颇多。

云浅月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街道的一头有数匹马匹迟来,马上端坐着数人,当先之人是容枫,他身后是孝亲王,孝亲王之后是冷邵卓,之后是清一色的黑衣护卫,显然是孝亲王府的随扈。

那老者见孝亲王来到,老脸又白了白,一双老眼中尽是惶恐。

转眼间,一行人来到近前,容枫当先翻身下马,孝亲王和冷邵卓也随后下马,冷邵卓比孝亲王快一步地走上前,看着云浅月急急地问,“你伤到没有?”

云浅月面色稍暖,摇摇头,“没有!”

冷邵卓将云浅月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松了一口气,转向玉子书,对他也打量了一遍,对他道:“玉太子无事就好!”

“冷小王爷放心!这些鞭炮虽然霸道,但还伤不到我。”玉子书淡淡一笑,摇摇头。

冷邵卓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鞭炮一眼,又顺着鞭炮落下的位置看向楼上,须臾,他收回视线,面色一冷,目光凌厉地看着那名老者,怒道:“冷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个时候,突然从楼上扔下鞭炮?”

这一刻的冷邵卓,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有人违反他的命令或者做了什么让他不称心如意的事情,他发狠的模样。

那老者冷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猛地摇头,惶恐地道:“回小王爷,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今日赌场一切正常,奴才没发现什么人异常作乱……”

“你竟然不知道?”冷邵卓怒意更甚,“这个赌场是你看顾,一直都是你的地盘,发生了事情你居然还蒙在鼓里?要你有什么用?”

“小王爷恕罪,奴才已经派人在查,一定查出一个结果来……”冷恺骇得连连叩头。

“查不出来,我看你的脑袋也该搬家了!”冷邵卓放出狠话。

冷恺已经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查!”孝亲王此时开口,微带薄怒。

“是,是,奴才这就去查……”冷恺从地上爬起来,磕磕绊绊地跑进了赌场。

孝亲王见冷恺离开,转向玉子书和云浅月道:“玉太子,浅月小姐,实在抱歉,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幸好你们没伤到……”

“若是伤到的话,冷王叔,我们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你大约也不能站在这里和我们说话了。”云浅月打断孝亲王的话,冷声道。

孝亲王面色一白,连忙点头,“是,冷恺已经去查了。会尽快给玉太子和浅月小姐一个交代。你们二人也知道,这赌场鱼龙混杂的……”

“赌场虽然鱼龙混杂,但是每日来往人员都有记录在册。”云浅月再次打断他的话,淡淡地道:“况且我又怎知不是孝亲王在背后指使,想害玉太子?毕竟你可以看到地上这一堆鞭炮燃过的碎屑,可不是一点半点儿的鞭炮可以堆积这么大一片的。若是没有预谋,没有事先准备,也不可能如此快的一起从楼上扔下,让我们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这么多的鞭炮,要带进你的赌场,没被你的人发现的话,可真是不容易的。”

“本王怎么可能害玉太子?浅月小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孝亲王大惊,连忙道:“东海国的玉太子是天圣、是皇上的贵客,往年请都请不来,今年好不容易来到,皇上待为上宾,借老臣十个斗胆,老臣也不敢有害玉太子之心啊……至于这些鞭炮……老臣一定会仔细地查,看看到底是哪个人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害玉太子。”

“没有那是最好,我也不希望冷王叔有这个心。”云浅月看着他,“你应该知道,东海王爱子如命,东海臣民爱戴太子如性命。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不止是你的一个小小赌场,还有孝亲王府一门,圣旨是整个天圣,都会遭殃。毕竟东海国的国力不容小视。咱们天圣虽然大国,但东海国的兵力恐怕不是我们天圣如今这千疮百孔,到处受灾的局面所能对抗的!冷王叔,这样算起来,若是他真有事,且在你的地盘有事儿,你说,你会不会成为天圣的罪人?”

孝亲王本来微白的老脸闻言大骇,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是小题大做,事情摆在这里呢!冷王叔自己看吧!您是天圣历经两朝的老臣,先皇大限之后,您辅佐当今的皇上姑父,也许还会成为三朝老臣,辅佐未来君主。您心中当该清楚明白时局,也该清楚明白玉太子的身份和重要。”

“老臣自然明白。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老臣指使,这一定是有人想害玉太子,老臣一定查出来,给玉太子一个公道。”孝亲王连声保证,语气都担着颤栗之意,显然听进去了云浅月的话,知道不是她夸大,若玉太子今日伤了,后果他想想就觉得恐慌。

“您明白就好!”云浅月话落,偏头看了玉子书一眼。

“无论此事是否与孝亲王有关,但既然这间赌坊是孝亲王的,鞭炮又是从里面砸下来的,而且太巧的是正好本宫经过。所以,这件事情自然要孝亲王给出个交代。”玉子书缓缓开口,“虽然没伤到本宫,但这也不算是一件小事。”

“那是,那是,本王自然要给玉太子一个交代。幸好玉太子没伤到,否则本王将这条老命交代了,也不够陪玉太子的十分之一。”孝亲王连连点头,态度恭谦至极。

玉子书笑了笑,不再说话。

冷邵卓看了云浅月和玉子书一眼,也抿唇不再说话。

汗珠子悄悄从孝亲王脸上滚落,他擦也不擦,直起身子看向赌坊门口,后背早已经汗湿一片。

一时间这一处静寂无声。

不多时,冷恺从里面急匆匆跑出来,脸色发白地跪倒在地,“王爷,小老儿……小老儿没发现是何人所为,赌场的人一个也没离开,查了一圈,所有人都有在场赌博的证据,没人发现是何人从三楼扔下鞭炮,据说鞭炮响起,三楼的客人都回头去看,一个人影也无,就听到楼下响成一片……”

“废物!”冷邵卓上前,一脚踹向冷恺,怒道:“一个人影也无,难道是鬼?”

冷恺不敢躲闪,着着实实地挨了冷邵卓一脚,连忙道:“小王爷,也许是个武功高手,偷偷混进赌场内,躲过了我们的护卫和客人……”

冷邵卓气怒不散,“这间赌场前前后后有几百人护卫?什么样的武功高手能悄无声息地躲进来?孝亲王府养你们这一帮子废物有什么用?”话落,他不再看冷恺,怒道:“来人,将这个老东西砍了!”

冷恺大骇,“小王爷饶命,老奴再去查,一定能查到……”

一个黑衣暗卫应声出现,刀剑出销,对准叩头的冷厉砍下。

“住手!”孝亲王出声阻止。

那黑衣暗卫的刀剑收回,垂首立在一侧。

“父王,这种东西留他何用?不如杀了。”冷邵卓看向孝亲王,怒道。

“他是该杀,居然被人如此算计都不知道,任人将鞭炮带进赌场,又任由人想害玉太子。但是凶手没找到,杀了他也是无用。他经营赌场这么些年,为父心里对他还是有数的,他今日做事虽然不利,但是这些年来一直没出错,就让他再去查吧!”孝亲王道。

“小王爷,老奴一定查出凶手……”冷恺连连保证。

冷邵卓沉默,看向云浅月和玉子书。

孝亲王也看向二人,诚恳地道:“浅月小姐,玉太子,老臣绝无害你二人之心,就算要害,也不可能在我的赌场弄出这么大的漏洞,让您抓个现行。更何况我绝对没有这个心,害了玉太子,对老臣也没有好处。是不是?也许就如我这个奴才所说,是武功高手混进了赌场,要害玉太子。老臣一定查个清楚明白。还请玉太子容些时间。”

“好!”玉子书缓缓点头。

“我不希望冷王叔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您若是找了,可以想想,能不能瞒过我的眼目。”云浅月丢出一句话。

“自然不会!”孝亲王再次摇头保证。

“子书,我们回府吧!这里既然是孝亲王的地盘,就交给孝亲王吧!”云浅月不再看孝亲王,对玉子书道。

玉子书点点头。

云浅月看向容枫,“还是先送你回文伯侯府!”

“我回去也无事,我算是亲眼目睹的证人,留在这里和孝亲王以及冷小王爷查找凶手。你先和玉太子回府吧!玉太子今日受了惊,你要好好款待。”容枫摇摇头。

“也好!”云浅月点头,翻身上马。

玉子书一招手,他骑的那匹马在他离开躲闪鞭炮时候就也跳开了,但还是被鞭炮伤了皮毛,但幸好伤处不大,见他招手,连忙跑了过来,他翻身上马。

二人都不是喜欢多言之人,端坐在马上之后,双腿一夹马腹,两匹马离开了四海赌坊。

转过了一条街,这一条街极为清净,隐隐看到远处前方一处府邸的门口听着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人身穿雪青色锦袍,看轮廓背影正是七皇子夜天逸。而他所在的门口,正是七皇子府。

云浅月这才想起前去西山是要经过七皇子府的,而从西城回城自然也是要经过的,她淡淡扫了夜天逸一眼,打马不停,继续向前。

玉子书自然也看到了夜天逸,他定在他身上看了片刻,只见夜天逸似乎听到了她们的马蹄声,本来下了车要往府内走的脚步忽然停了,回头向西看来。他眸光闪了闪,和云浅月并排一起,打马不停,继续向前。

来到七皇子府门口,玉子书勒住马缰,云浅月本来不想逗留,但见玉子书停留,她也勒住马缰。

“我听说玉太子今日和月儿去西山赛马了,玩得可尽兴?”夜天逸看着二人,目光在二人并排的马前徘回了一下,含笑询问。

“云儿在骑术自然是好的,本宫赛不过她。”玉子书温和一笑。

云浅月白了玉子书一眼,“不要谦虚过度!是我赛不过你才是,你喝了酒都能跑那么快,如今这样说这不是诚心给我找赌?”

玉子书轻笑,“我那是借着酒疯的力气!”

云浅月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月儿的骑术自然好,天逸一直都知道。早些年她一直想要北疆的赤凤马,看上的就是赤凤马比寻常马能跑耐力,我答应给她弄了两匹赤凤马,她才不再惦记了。”

“赤凤马也不算是最好的马,玉雪飞龙和汗血宝马才是最好的马。”玉子书笑着点头,偏头看向云浅月,好笑道:“要求什么时候降得这么低了?”

夜天逸闻言眸光微眯。

“我得不到玉雪飞龙和汗血宝马,当然就退而求其次了呗!你东海国富硕,要不你送给我两匹这样的好马?”云浅月道。

“好!东海国正好有两匹玉雪飞龙和汗血宝马,你什么时候去东海,我送了给你。”玉子书答应的痛快。

“财大气粗!”云浅月斥了他一声,话音一转,又高兴地道:“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啊,不准反悔。”

“我什么时候说话反悔过?”玉子书扬眉。

“是没有过!那我就放心了!”云浅月点点头,对他道:“回府了,累死了!”话落,她打马向前走去。

玉子书看向夜天逸,笑道:“七皇子再会!今日的确累坏了,本宫回府歇了,我们改日再闲聊。”

“玉太子住在云王府?”夜天逸目光追随云浅月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问。

玉子书一笑,“不是,住在荣王府,我先将月儿送回去,再前往荣王府。”

“好,改日再聚!玉太子好生休息!”夜天逸收回视线,对玉子书道:“天逸的府邸就在云王府隔壁,玉太子如今识得了,随时欢迎前来。”

“好!”玉子书颔首,再不多话,跟上云浅月。

容景的马车停在云王府门口,车前坐着弦歌,见二人回来,连忙下车,对玉子书道:“玉太子,在下送您回府休息!”

云浅月翻身下马,问道:“容景呢?”

“回浅月小姐,我家世子在您的浅月阁呢!”弦歌道。

云浅月点点头,看向玉子书,“子书,你要进去吗?”

玉子书看了一眼弦歌和他身后的马车,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去云王府,今日的确是有些累了。”

“好,那你去吧!”云浅月对他摆摆手。

弦歌立即挑开车帘,玉子书缓缓探身,钻进了马车,车帘落下,遮住了他的身子。

弦歌也坐上车,挥起马鞭,调转马头,马车向荣王府走去。

马车刚走几步,云浅月刚要转身进府,车帘忽然从里面掀开,玉子书用极低的声音道:“云儿,今日在鞭炮从五湖四海三楼对着我砸下来时,你喊了我一声什么?”

云浅月脚步一顿,回想了一下,道:“小七小心,怎么了?”

玉子书看着她,慢慢地道:“七皇子是排名第七吧?你以前有没有喊过他这个?”

云浅月心思一动。

玉子书向西看了一眼,只见夜天逸并没有立即进府,而是还站在门口,他收回视线,不再说话,帘幕落下。

弦歌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没有阻止,赶车离开了云王府门口。

云浅月静静地看着马车离去,想起当时情形危机,她脱口而出“小七小心!”的话,一时间情绪莫名。从西侧院落门口看来的目光让她虽然隔得远,还是能感觉得清晰,她抿住唇角,并没有向西看去,而是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极低的喊声,“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云浅月收回思绪,转回头,就见凌莲和伊雪急急赶来,她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二人停住脚步,齐齐摇头,“没有什么事情,景世子从响午后就来了,一直在房间等着您,一直到天晚了您也还没有回来,奴婢二人不放心,想去找您,但景世子不让。如今您终于回来了,天都彻底黑了呢!”

“原来是这样!没事儿,我这就回去。”云浅月点点头,抬步向院子内走去。

二人跟在她身后。

云王府的大门在三人身后紧紧关闭。

回到浅月阁,果然院中的各个房间都掌了灯,东厢主屋房间却是漆黑一片。

云浅月回头看了凌莲和伊雪一眼,二人齐齐摇头,低声道:“奴婢二人要掌灯,景世子说不必。”

云浅月收回视线,伸手推开房门。借着院中各个房屋的灯光,屋中进了些光线,透过珠帘,隐约看到容景半躺在软榻上,头上盖了一本书,月牙白的锦袍在黑暗中有淡淡的光华,他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有人进来。

云浅月挑开珠帘,抬步走进屋,先走到桌前,掌了灯,抬步向软榻走来,来到容景面前,才听到他极轻浅的呼吸声,且呼吸声均匀,显然是睡着了。她伸手拿掉他的书,轻喊了一声,“容景!”

容景一动不动。

云浅月看着他面色昏晕,微微有酒气散出,不知道是在宫中喝的酒没醒,还是后来又喝了,但酒极好,他身上的气息本来就如雪似莲,如今倒是搀和了淡淡的酒香,极为好闻,她坐在他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轻轻嗅了几口他的气息,感叹道:“都说美人醉酒,别有滋味,原来真是如此!”

“玉太子也是美人,他今日也喝了酒,难道你也觉得是如此?”容景声音忽然想起。

云浅月抬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对他讨好地嘻嘻一笑,“自然没有你好!”

容景温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她道:“今日回来得太晚了!我虽然同意你出去,但没同意你回来得如此晚,该罚你!”

“罚?怎样罚?”云浅月看着容景,觉得要是他对她献吻,她不介意。

容景伸手指了指云浅月刚刚从他脸上拿掉的书道:“罚你将它看一遍,写一遍。”

云浅月顺着容景的视线望去,只见书的封皮上写着“女训”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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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相当悲催,我的回程飞机票被取消了,后来跑去高铁站,现买的高铁票,折腾到家都很晚了,腰酸背痛的,今天早上爬起来码字,更新晚了,让大家久等了,不过幸好更新了……(*^__^*)……

美人们,咱们这个月的月票不太给力呀,为了我不卧倒,我强烈要求,票票来兮!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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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出嫁送嫁

章节名:第九十三章出嫁送嫁

女训啊!她最讨厌的东西!

云浅月的脸顿时苦了下来,看着容景,商量道:“换一个吧?”

容景不说话,只低头看着他,眸光温温淡淡,平平静静。_!~;

云浅月和他对视半响,见他眼珠子都不转一下,顿时泄气,无奈道:“好吧!我写!”

容景顷刻间笑了,伸手拍拍云浅月的头,“这才乖,去写吧!”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屁股沉沉地坐在躺椅上不动,口气软软地道:“我还没有吃饭。”

“写完再吃!”容景语气温柔。

“吃完再写吧!否则没力气。”云浅月讨好地看着他。

“我看你不像是没力气的样子!”容景摇摇头,伸手推开她,“乖,还是快去写,你多磨蹭一会儿,就多饿一会儿!”

“你也真舍得!”云浅月顿时愤愤地看着他。

容景眉梢微扬,慢悠悠地道:“对于这种惩罚,我很舍得!”

云浅月坐着不动,用大眼睛瞪着他,可惜他瞪了半响,容景岿然不动,她再次泄气,慢悠悠地从他怀里退出来,慢悠悠地站起身,慢悠悠地磨蹭到桌案前,慢悠悠地铺好宣纸,又慢悠悠地提起笔,刚要写,发现书没拿过来,对容景指使,“给我将书拿过来!”

容景拿着书站起身,缓步走到桌前站定,还好心地摆开在云浅月面前。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开始照着女训提笔抒写。

容景站在旁边看着她,提醒道:“你最好一边写一边记下来,等你写完了,我考你。”

“法西斯!”云浅月又瞪了他一眼。

容景挑了挑眉,显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打算问,只看着云浅月落笔。

云浅月困难地看着上面的字,很不想一边写一边记在心里,可惜她天生过目不忘,所以很痛苦,一张小脸都扭成了苦瓜,写了片刻,对容景恶声恶气地道:“灯光太暗了!”

容景伸手拨了拨灯芯。

“还暗!”云浅月故意找麻烦。

“凌莲!”容景对外喊了一声。

“景世子,奴婢在!”凌莲立即在外面应声。

“再掌一盏灯!”容景对凌莲吩咐。

“是!”凌莲立即走了下去。

云浅月板着脸继续提笔写,让她想起了因为启动了凤凰劫失忆那次,云暮寒监督她读书识字,她为了伪装大字不识的名声,将自己弄得也很痛苦的那段日子,如今想起来,到和今日有异曲同工之妙。

凌莲很快地走了进来,疑惑地看了云浅月和容景一眼,当看到云浅月面前摆着的女训,她正在抄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顿时了然,抿着嘴偷笑了一下,将灯盏放下,退了出去。

“还暗!”云浅月抬眼,正好看到了凌莲抿着嘴角笑,又愤愤地喊了一声。

“再拿一盏灯来!”容景再次吩咐。

凌莲脚步一顿,立即收了笑意,连忙应声,“是!”

云浅月瞪了容景一眼,继续抄写。

不多时,凌莲又拿着一盏灯走了进来,轻轻且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看向云浅月。

“要是不够亮的话,可以再多拿两盏!”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轻哼一声,不说话。

容景对凌莲吩咐,“下去吧!晚膳在半个时辰后端来!”

“是!”凌莲这回再不敢偷笑了,连忙应声走了下去。

云浅月听容景说半个时辰后,打量了一眼厚厚的女训,她磨了磨牙,看来今日无论怎样都躲不过去了,只能加快速度,本来慢悠悠的落笔顿时变成了唰唰唰,笔墨落在宣纸上发出的轻响,在静静的房中,尤其清晰。

容景满意地看了云浅月一眼,缓缓坐下身,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

这一幅情形,从窗外看来,就是一个尊贵雅致,不紧不慢地品着茶;一个奋笔疾书,落笔快要飞起来。

两柱香后,云浅月道:“我手疼!”

“换手写!”容景建议。

“你……”云浅月停住笔,瞪着他,“就不能明日再写?”

“不能,那样的话你不长记性!”容景摇摇头,眸光还是很温柔,但半丝通融也不。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将笔换到左手,提笔抄写。写了片刻忽然道:“今日回来晚了其实不怪我,要怪就怪有人背后动作,在五湖四海的三楼扔下鞭炮,要伤害小七。我因此才耽搁了!”

“七皇子排行第七!”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道。

云浅月笔下一顿,抬头看向容景。

“你该称呼他为玉太子,或者以你们的交情,可以称呼他为玉子书或者子书。他是东海国的大皇子,也是太子,无论如何算,他也不是第七。”容景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抿了抿嘴角,收回视线,低声道:“你说得对,他是玉子书!”

“继续写吧!”容景语气又温柔下来。

云浅月收敛思绪,继续提笔。

容景也不再说话,房中静静,再次响起笔墨落在宣纸上的刷刷声。

半个时辰后,一本女训抄写完,云浅月放下笔,对容景道:“还用不用给你背一遍。_!~;”

“不用了!”容景伸手拉过云浅月的手,放在他手里,给她轻轻揉按,语气温柔。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如今知道心疼了?明日手肿了的话,就怪你。”

“我不是怪你回来得晚了,我相信玉太子,相信你,你们自然不会做什么让我伤心的事情。我怪你的是你认识不到这一世已经与那一世不同了,尤其还牵连了夜天逸。你却还意识不到他对你的威胁,将小七两个字挂在嘴边,留人以柄。”容景语气有些微微凉淡,“今日在宫里他就对玉太子心存怀疑,屡次试探,玉太子滴水不漏,没有让他找到半分把柄,可是如今你们回城,他只用了小小的鞭炮试探,你便露出马脚。云浅月,遇到玉子书的事情,你从来就不长进,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你告诉我,今日抄完这女训,你是否长进了一些?”

云浅月垂下头,低声道:“长进了!以后小七永远埋在我心里,只有子书,玉子书。”

容景伸手摸摸她的头,拉着她坐下,对外面吩咐,“可以上晚膳了!”

外面凌莲早就准备好了晚膳,闻言连忙应声,和伊雪一起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云浅月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芙蓉烧鱼,眼睛一亮,看着容景,问道:“我有多久没吃这个了?”

“似乎很久了!”容景含笑道。

“打个巴掌,给个枣。你这种人!”云浅月骂了一句,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容景伸手揉揉额头,似乎极其无奈地道:“我本来没打算罚你,就是想等你和玉太子回来让你吃一顿芙蓉烧鱼,让你知道我的好。这个芙蓉烧鱼,玉太子可不会做。”

云浅月嘴角弯起,斜睨着容景,“原来是这样?”

“嗯!”容景笑着点头。

“人家都说看住男人的心,先要收买他的胃,到了你这里,怎么反过来了?”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被罚抄女训的气因为他的解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丝毫不怀疑他的真伪性,这个男人可爱起来,这点儿小心思对于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

“你不收买我的胃,只能我收买你的胃了!”容景笑道。

云浅月低笑,用那只没拿筷子的手拉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拉长音道:“好了,容公子,我知道了,你在告诉我要收买你的胃嘛!我记住了。”

“嗯,你有这个悟性就好,免得我还得费尽心思再多告诉你几次。”容景嘴角勾起。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不再说话,却给他面前的碟子里加了一块鱼肉。

一扫之前屋中沉静的气氛,这一顿饭二人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已经入夜,云浅月赛马累了,打了个哈欠,见容景还坐在桌前不动,问道:“你是回荣王府,还是宿在我这里?”

话落,她忽然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让人别扭?

“宿在这里!”容景浅浅一笑,站起身,将外袍脱了,对云浅月道:“有许久没抱着你睡了,想得紧。”

云浅月脸一红,一时间无言以对。

容景将月牙白锦袍搭在衣架上,回身看着云浅月,见她一脸嫣红地坐在桌前,他轻笑,缓步走过来,低头俯视着她,“竟然害羞了?”

“害羞?早八百年前小姑娘会做的事情了,我才不会!”云浅月撇开眼睛,嘴硬地道。

容景盯着她的脸,不再说话,静静凝视,目光是浸出水的温柔。

云浅月感觉到他的目光,心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容景看了她半响,忽然低低一笑,将手覆在她心口,揶揄地道:“心跳得好快!”

云浅月伸手打开他的手,羞怒道:“滚回你的荣王府去!”

容景笑意蔓开,反手握住她的手,低头,贴近她耳边,低声道:“我们好久没亲密了,看来你是生疏了,我不介意今晚让你熟悉起来,而且熟悉得彻底。”

云浅月脸腾地一下更红了,抬眼去看他,对他提醒道:“还有一个月就及笄了!”

容景轻“唔”了一声,“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怎么办?”

“未成年人做那个……不好!”云浅月困难地道。

“你不是以前一直想着要我?那时候也没想过要等及笄吧?”容景看着她已经红透了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分外夺目迷人。他低声有些蛊惑地道:“以前是没准备好,可是我如今已经准备好了!”

“我还没准备好!”云浅月声音突然加大。

“嗯?”容景挑眉。

云浅月对上容景的眼睛,那眼中有一汪漩涡,似乎要将她吸进去,她心跳得更快,想移开视线,却是怎么也移不开。片刻后,她忽然闭上眼睛,想着豁出去了。

容景忽然笑了,弯腰将云浅月从椅子上抱起,抬步向大床走去,来到床前,将她轻轻放下,将身上的外衣纽扣一个个解开,将丝带扯落,剩下里面的轻绸里衣。他将接下来的衣服挂在床头,做完一切,他看了云浅月闭着的眼睛一眼,笑意加深,缓缓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唇瓣贴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

“睡?”云浅月睁开眼睛。

“难道你不想睡?”容景看着她,眸光璀璨。

云浅月打了个哈欠,连忙道:“自然想睡,今日赛马,累死我了。”话落,又赶紧闭上眼睛。

容景不再说话,也闭上眼睛。

帘账内往日一个人显得清清冷冷,多了一个人,却是温温暖暖。

云浅月暗骂自己没用,早些时候总想着吃了他,可是当事到临头,她居然就胆怯了,想想她不管是前世的李芸,还是这一世的云浅月,什么事情让她怕过?如今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近乡情怯?或者是等待得太久了,不想就这样草草的,胡乱的,没有特定时机的将两个人合为一体?总之这种感情很复杂,多种想法和复杂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如今的情切了。

“云浅月,你终于有良心了!”容景忽然冒出一句话。

云浅月思绪被打断,睁开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容景将云浅月娇软纤细的身子往他怀里搂了搂,轻轻满足地叹息一声,道:“我以前等你,等得太久太久,十年岁月,在你来说,也许是弹指一挥,但在我来说,却是每日都度日如年,不是因为被寒毒所苦,难以承受,在我看来,被你折磨,才是我最大的苦。”

云浅月眨眨眼睛。

“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你真的会嫁给夜天逸,会成为皇室的女人,我早就有其心,想要你住进荣王府的紫竹林,却奈何身体不争气,想去争,却是每每被自己活不了几年的事实打击得一败涂地。再后来,倾扎十年,我终于想通,与其饮恨而死,不如就要了你,让你属于我,哪怕我死,你也能记得,却不想阴差阳错,你竟然是解除了我寒毒和顽疾的那个人。连缘叔叔都一直不敢尝试,生怕一不小心,没救活我,反而让我更快地死掉。因为有这种顾忌,所以他十年帮助我每年度一次劫却都没有办法彻底做到根除,而你全然无所顾忌,一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却是成全了我。既然上天让我因你而生,我又怎么会放过你?”容景声音不低不高,像是平缓的水流。

“怎么说起了这个?”云浅月将头枕在他手臂上,仰着脸看着他的侧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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