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也跟着走出。
阿花有些委屈地扁起嘴。
“这位姑娘好生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位老伯忽然对云浅月开口。
云浅月心里冷哼,忽然转回身,对那老者一笑,“我认识一只险些被我烧死的蜈蚣,敢问这位老伯认识吗?”
老者哈哈大笑,承认不讳地道:“不错,那只蜈蚣是我放的,姑娘好身手。”
云浅月没想到他会承认,到是对这个人恼不起来了,什么样的人和什么目的才如此光明磊落?她心思电转,收了笑意,挑了挑眉,等着他解释。
老者却转移话题道:“姑娘去南疆京城探亲?”
“这个我似乎没必要告诉陌生人。”云浅月淡淡道。
老者笑了一声,也不为云浅月的冷淡所折,径自道:“我也去南疆探亲,不如就如山花姑娘所说,我们结伴而行吧!前面的路似乎不太好走,姑娘就两个人,我们这十几个人,可以相互照应。”
“不必了!我怕被蜈蚣再咬一口。”云浅月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铺子。
老者笑着摇摇头,看着云浅月身影离开,并未再相请。
“就是长得好一点而已,脾气这么差,口气这么冲,不知道沈昭哥哥怎么会送她?”山花不甘心地看着外面,嘟囔了一句。
“小丫头,看人不能看表面。”老者笑了一声。
山花住了口。
云浅月骑上踏雪,沈昭骑上毛驴,二人离开了蓝河县,向紫月城走去。
走出一段路后,沈昭见云浅月眉头紧锁,好像想什么不解之谜,他开口道:“在想那个老伯?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嗯,是不太像。”云浅月道。
“有些事情想不通也许是方向不对,将其全部抹成空白,换个角度或者想法去想。也许就能想明白了。”沈昭道。
云浅月挑了挑眉,“就像你为何要送我吗?我也想不通。”
“一,你不止认识景世子和他说一句话那么简单。二,你身上被人下了追踪术,我的确不放心。”沈昭给出答案。
云浅月忽然笑了,“你为何觉得我不止认识他那么简单。”
“天下人人称呼景世子,而你称呼他的名字混在抗战。”沈昭道。
原来是这里的问题!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她喊容景已成习惯,看来以后在外人面前要注意。有些好笑,承认道:“是啊,我不止认识他那么简单,我和他,很熟。”
沈昭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送我去南疆京城,是否想要等回城的时候跟我一同去天圣?想我为你引见容景?”云浅月笑问。
“我是想要等回城的时候跟你一同去天圣,因为天圣路远,我爹娘不放心我一个人,和你一起他们放心一些,我一怕等回城难以等到你,二是想如今南疆京城大约很乱,你不懂虫咒之术不放心。不过我没想让你为我引见景世子,我要科考,凭自己的本事考进去,让景世子不至于看低我,我才好找他赐教。”沈昭道。
云浅月笑着点点头,心地淳厚,心术正派,而且又兼之聪明,这才是最难得。
二人不再说话。
走了一段路后,沈昭道:“他们跟上来了。”
云浅月不回头,自然知道南疆国舅跟上来了,她点点头。
南疆国舅的队伍跟在一里地外,再不靠前,在二人后面慢慢跟着。
沈昭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不理会,他也不再说话。
太阳偏西时分,来到紫月城。云浅月和沈昭商议不停歇,走夜路去两百里外的汾水城歇脚。沈昭没意见,二人买了两个包子,继续赶路。
后面的南疆国舅也没歇脚,同样赶夜路。
“浅月小姐,公子传书!”刚出了紫月城,墨菊声音传来。
云浅月“嗯”了一声,一封信纸扔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也没避讳沈昭打开。
沈昭看了她手中的信纸一眼,没说话。
容景的信很简短,第一句话话是,“云浅月,我今日早上剪了一株要开的桃花。”
第二句话是,“夫君让你一个弱女子独自出行,还是去南疆毒术之地,的确是错,沈昭没说错,不过他后面的话说错了,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何以言配与不配?”
第三句话是,“南疆国舅跟着你,若非与你身上的凤凰真经气息有关,就是与你身上的某个事物有关。不过他对于应该无害,你不用理会,该如何就如何。”
第四句话是,“青姨说南梁王种了一种催眠的幻术,她解不开,这种催眠幻术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能醒来,如今时间短无碍,但时间一长,对南梁朝政不利,虽然南凌睿是太子,但是一日未曾有南梁王传召,他便一日是太子不是皇上,青姨不能以公主身份出面相助,所以,南梁这次无法相助南疆之事,夜天逸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所以,你该知道怎么办?先发制人,比受制于人有利。”
云浅月看罢,收起信纸,对墨菊道:“给你家公子传书,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墨菊应了一声。
云浅月偏头看向沈昭,“你的驴子能快跑吗?要不将它寄存在一处吧!你与我共乘一骑,我们要赶快路进京。”
“能快跑,虽然不急你的马,但日行五百里无碍。”沈昭道。
“好!你跟上我。”云浅月不再耽搁,双腿一夹马腹,踏雪早已经按捺不住,四蹄扬起,飞奔了出去。
沈昭的毛驴连忙踏踏追在后面,后面的南疆国舅也加快了行程征服非常女上司:底牌。
入夜之后,云浅月打开了夜明珠,她本来可以走夜路不用打夜明珠,但考虑到沈昭,他毕竟没有武功,而且天黑路滑,毛驴的脚程不及马。
深夜,二人来到汾水城,距离汾水城还十里时,青影的声音传来,“浅月小姐,伊家、华家、凌家的三位少主在你前方三里处设了埋伏。您要小心。”
云浅月挑了挑眉,“知道了!”
依然打着夜明珠走着,方圆几里的路照得极为清楚,只见前方三里处是一处矮坡,有一条斜着的沟壑,沟壑另一旁走一片树林。沟壑上被搭了一座木桥,之后通过木桥才能进城,这里的确是埋伏的好位置。
云浅月不动声色地向前走着,来到三里处,她翻身下马,牵着马过桥,沈昭跟着她,二人过了桥,之后各自上马向前走去,走出一里后,依然无事。
云浅月想着看来这埋伏不是冲她来的了。正想着,身后木桥处忽然响起箭雨声和轻喝声,她回头,只见南疆国舅正通过木桥,一群人被箭雨包裹,但显然事先有准备,十多个随从拿出盾牌等物事儿,隐藏在树林里的人见箭雨不惯用,提着剑冲了出来,大约有百人。
山花害怕的叫声在夜间尤为清晰。
云浅月看了一眼,回头看向沈昭,见他只蹙了蹙眉,并没有表示出对山花的担心,他问道:“看起来他们有些麻烦,山花没有武功吧?难保不会出事,毕竟刀剑无眼,你想救她吗?”
沈昭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我没有救她的能力,也没有救她的义务,更要让他知道,我不喜欢她,免得她以后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若是今日不出事,当该想明白,会原路返回去,别再跟着了。”
云浅月点点头,笑道:“那我们进城吧!”
沈昭不再看身后,跟上她,喊杀声被抛于身后,
云浅月想着她一路没刻意隐藏行踪,伊家、华家、凌家的三位少主应该会认出了她,但没对她下手,而对她身后的南疆国舅下手,大约是为了阻止他进南疆京城相助叶倩。
云浅月正想着,前方的城门忽然冲出一对人马,这一对人马大约有千人,当先一人华贵锦袍,腰束玉带,马蹄奔跑,带起风,扬起他青丝如墨,锦袍飞扬。即便在寒冷的冬日夜间,依然俊美非凡,而且这人有一张让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正是云暮寒。
云浅月勒住马缰,有些愣地看着云暮寒向她而来,他微抿着唇,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她刚要喊“哥哥”,云暮寒看了她一眼,有些陌生,带着人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张开的嘴要吐出的那声“哥哥”被卡在喉咙里。
千余人马错身而落,向她身后而去。
待一队人马过去,云浅月才回过神来,她如今是李芸的容貌,他不识得她很正常。转回头去看向身后,只见不多时云暮寒带着人马走到那处木桥,带着人加入了战圈,想着原来他是来迎接南疆国舅,看来这南疆国舅的确是回来相助叶倩了,算起来他和叶倩一样,都是这位国舅的外甥外女。
“楚姑娘?”沈昭见云浅月看着身后久久不动,喊了一声。
云浅月收回视线,犹豫了一下,对沈昭道:“我们进城休息,明日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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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兵马包围
汾水城是距离南疆京城最近的一座城池。
云浅月和沈昭将那处木桥的喊杀战况抛诸于身后,来到城门,此时城门在云暮寒带着人马出来后已经紧紧关闭,她拿出一个木牌,守城的那名守兵看了她一眼,吩咐人打开城门,她和沈昭如了城。
城内极为安静,百姓们早已经入睡,街道有打更巡逻的人走过,只有客栈和几处红楼亮着灯火。
云浅月来到登云楼门前,翻身下马,沈昭也下了毛驴,有小伙计迎了出来,将二人请进里面,选了两间隔壁的房间,二人上了楼。
进了房间后,云浅月简单洗漱一下,便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这一处正是街道方向,街上有什么人通过或者什么动静都一目了然。
站了片刻,便听到隐隐有马蹄声从城门方向传来,她眯了眯眼睛,这么快变结束战场了?伊家、华家、凌家的三位少主该不是如此草包才是,难道知道南疆国舅救兵到来就撤了?
果然不多时,云暮寒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街道上,他身边走着南疆国舅以及他的随从和山花,后面跟着千余名士兵。
云浅月数了一下南疆国舅的人,发现一个没少,包括山花,也是毫发无损。
云暮寒偏头往登云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南疆国舅也看来一眼,此时阿花的声音忽然传来,“老伯,那位姑娘和沈昭哥哥就住在这家了!我们要不要住?”
“我们不住。”南疆国舅摇头。
山花不再说话。
云暮寒听见二人说话,偏头对南疆国舅询问,“舅舅,您说的是否是一位黑衣的姑娘和一个骑着毛驴的男子?”
“嗯,就是他们。”南疆国舅点头。
“您与他们可熟?”云暮寒又问。
“算是熟吧,我跟了那位姑娘走了一路,那小伙子是半路和她一起的,就跟我身边这个山花姑娘一样。”南疆国舅道。
“您跟着她做什么?”云暮寒讶异地问,“她是何人?看着面生。”
“她啊,不可说。”南疆国舅摇摇头。
云暮寒闻言仔细地看了国舅一眼,又向登云楼看了一眼,并未再询问。
一队人马继续向前走去。
云浅月将二人的说话声听在耳里,想着南疆国舅那句不可说的话,难道她认出了她的幻容?知道她是云浅月?明明她娘和她爹说幻灵之术这世间只有他们二人会,而且连南凌睿都没传给,难道南疆国舅也会?若她没识破她的身份的话,那么到底是什么不可说?
“青影!”云浅月喊了一声。
“浅月小姐!”青影声音立即响起。
“刚刚木桥埋伏怎么这么快就散了?”云浅月问。
“云驸马带着人出现之后,伊家、华家、凌家的三位少主就带着人撤了。”青影禀告道:“所以,您才能这么快见到他们进城。”
“两边都没有伤亡?”云浅月问。
“时间太短,没有一人伤亡,山花姑娘被南疆国舅护住了,所以毫发无损。”青影道。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低头寻思,片刻道:“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埋伏是假,恐怕借这次的埋伏引来云暮寒是真。”
“属下也如此觉得,他们的埋伏事先被南疆京城所查,所以驸马才前来。若非叶公主和云驸马掌权有道,遍布暗桩,已经将整个南疆都控制得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但有半丝风吹草动就事先察觉的话,那么就是伊家、华家、凌家的三位少主刻意对京城放出了在此埋伏的风声,借此引来云驸马。”青影分析道。
“应该是第二种了!南疆虽然地方小,但多方势力一直介入,遍布暗桩,他们即便有本事,想要做到将整个南疆都控制得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也不可能。”云浅月道。
“浅月小姐说得对!”青影道:“看起来像是分个击破之法。”
云浅月眸光闪动,“将云暮寒引出京城,分开二人,趁机对叶倩下手?”
“若不是趁机对叶公主下手的话,就是趁机对云驸马下手,或许是分开一起击破。”青影道。
“叶倩和云暮寒也是聪明的,未必不会识破对方手段。借用南疆国舅引出其中一人,分个击破。但还是出来迎接国舅,除了南疆国舅对南疆很重要外,应该他们有所布置。”云浅月道。
“属下也这么想。”青影点头。
“南疆京城若是与汾水城脱节的话,那么京城的人就孤立无援。”云浅月寻思了一下,又问,“你可知道南疆京城现在叶倩布置有多少人马守护?”
“回浅月小姐十万。”青影道。
“南疆小国,兵力本来就不多,靠咒术生存,十万不少了。”云浅月点头,“其他兵马分布于何处?”
“其余每个城池两万兵马驻守,庙城边界十万兵马驻守。”青影道。
“一直以来没有调动?”云浅月挑眉,她记得以前也是这个数字,如今关键时候未曾增加兵马?
“没有,只有守城将领在一个月前有些许撤离和调换。”青影摇头。
云浅月又想了片刻,问道:“南疆王大限几日了?”
“第五日了!”青影道。
“如今叶倩还没公诸天下,或者是向各国递了大限殡天的文书通告,这回南疆国舅回京之后,应该会再瞒不下去了。”云浅月将手放在窗框上,又问,“南梁可传来苍亭和蓝漪的消息?”
“两日前二人进入南梁后便失去了踪影。”青影道。
“被你家世子又料中了,他们定然又暗中折返来南疆了。”云浅月又问,“京城可有关于我离开的传言?你家世子怎么处理的?”
“您那日在皇宫议事殿外吹了大半日冷风,染了寒热之症,世子以方便照顾您的名义将您接去了荣王府的紫竹院,您一直在紫竹院休息,并没有您离开京城的半丝风丝传出。摄政王未对您在荣王府养病置寰只言片语。”青影道。
“这个比娘亲对我说的什么再负气出走的理由强多了。”云浅月笑了笑,“秦丞相和秦玉凝呢?还没有消息?”
“秦丞相携带家眷出了京城后,便失去了踪迹。世子说大约是用了南疆隐魂术,令我们查不到,如今定然早到京城了。”青影道。
“是否到了京城,或者如今也在汾水城难说。”云浅月手敲着窗框,发出轻轻的响声,“你家世子说得对,先发制人,比后制于人要有利得多,我们也该行动了。”
“是!”青影点头。
“你还继续跟踪伊家、华家、凌家的三位少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另外调集人,秘密监视汾水城内外,有可疑情况,立即禀告我。”云浅月吩咐道。
“是!”青影颔首。
云浅月不再说话,青影见她不再吩咐,退了下去。
云浅月看着窗外的夜色,今日无星辰,夜漆黑如墨,若非楼下客栈打着灯笼,对面街道都看不见,她站立半响,忽然喊道:“墨菊。”
“浅月小姐!”墨菊声音传来。
“你家公子除了让你和我和他当信使外,还吩咐了你什么?”云浅月问道。
墨菊似乎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帮您挡桃花……”
云浅月对着窗外瞪了一眼,有些好气又好笑地问,“除了这个呢?”
“保护您,负责联络南疆布置的暗桩,听从您吩咐。”墨菊话落,解释道:“青影一直跟随公子身边,南疆的暗桩联络他不太熟悉,我熟悉。”
云浅月点头,“云暮寒和南疆国舅是否连夜出了城?”
“没有,如今在驿站落宿了。”青影道。
“我去驿站与云暮寒见一面,既然是来相助他,不能没有联络,必须达成一致,万一背道而驰,就会适得其反。”云浅月道。
“公子已经与叶公主和云驸马通了书信,说会派人相助他们,让您不能用云浅月的身份与他接触,作为公子派来的接头人就行。”墨菊道:“公子说,就用您楚夫人的身份。”
云浅月皱眉,“我会小心一些,不会暴露!”
“公子说如今非常时期,以免感情误事,还是防患于未然为好。”墨菊小声道。
“我干嘛要事事听他的?”云浅月挑眉。
“您想想沈昭,想想京城里日日担心您对着那株桃花树看的公子,您想想……”
“算了,我听他的吧!”云浅月黑着脸打断墨菊的话,果然是什么主子什么属下。
墨菊似乎笑了一声,又忍着,生怕将云浅月惹火。
“我现在就去,你保护好沈昭。”云浅月吩咐道。
“世子让我跟着您,不能离开半步。”墨菊道。
“那你派人保护好他,他不能出事。如今来南疆,我看沈昭的咒术很厉害,也许能用得到。”云浅月道。
“是!”墨菊应声。
云浅月打开窗子,飘身出了窗外,在她身后,窗子无声无息关上。
汾水城的驿站设在城池正中,云浅月一路足尖踩着房脊屋舍,轻若无痕地向驿站而去。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驿站。
驿站灯火通明,将每一处都照得极亮,连房檐都挂着灯,没有藏身之处。
云浅月皱了皱眉,即便她武功再好能够无声无息进去,但是进去之后难保不会被发现闹出动静。她犹豫了一下,使出幻灵之术,瞬间将她的身形被一团轻雾笼罩,她无声无息地进了驿站。
驿站有两大主房,东西对立,她飘身落在了西面的房檐上,借由轻雾掩住身形,向下看去。房下隐隐传来说话声,是南疆国舅和云暮寒。二人的声音太小,刻意压制,她听不清。
她试着放出灵智向下探索,南疆国舅和云暮寒的声音清楚起来。
只听南疆国舅道:“叶霄带着他的女儿回了南疆,我如今能感觉得到他们就在汾水城,但是我的咒术有限,探查不出他们具体的落脚之处,但肯定是在汾水城无疑了。”
“若是他的咒术都在舅舅之上的话,叶倩怕是难敌。”云暮寒声音低沉。
“若是有万咒之王在,能开启咒坛,用叶宵魂祉做法,他就算有天大的脾气也翻不起来。可惜你也说了,南疆如今没有万咒之王。”南疆国舅道。
“是,不久前,我和叶倩进京,一是为了给妹妹及笄观礼,二是为了找景世子讨要万咒之王,但是他未曾给,而是说若是南疆有事,他自然会出手相助。说南疆不能一味地靠咒术存活,咒术不过只能活一人或者死一人耳,多则十人百人千人尔,而南疆百姓数以万计,若想立世,不能仅靠咒术。”云暮寒道。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若有万咒之王,开启咒坛,用叶宵魂祉做法,是最快免于劫难的法子。”南疆国舅道。
“虽然是最快的法子,但开启咒坛却是有很大的危险,若是一个弄不好,不止会毁了万咒之王,若是叶霄再懂得解咒坛之法的话,叶倩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云暮寒又道:“景世子如此考量,我和叶倩也觉得有理。”
“嗯,的确是这个理!”南疆国舅点点头,“这个危险,不用也对。若是叶霄懂得解咒坛之法的话,倩儿不是他对手,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说,南疆没了主心骨,兵败如山倒,还不如不用这个起咒坛。”
“是!”云暮寒点头。
“你刚刚说景世子与你通信说会派人前来与你接头,如今人可到了?”南疆国舅问。
“人还未到,也许到了,只是没来找我。”云暮寒道。
“来的是什么人?”南疆国舅问。
“不清楚,信中未曾言明,但是说来人代表他。”云暮寒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的近身之人了!是否会是云浅月?”南疆国舅猜测地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说不准。不过妹妹若是知道南疆之事,应该会来的。”云暮寒道:“他不会看着我受困而不管。”
“听说她因不满摄政王,在议事殿吹了冷风受了寒热养伤在荣王府。”南疆国舅道。
“希望寒热是假吧!但我又希望是真的,如今南疆太危险,她又不懂虫咒之术,来了我也不放心。”云暮寒声音中隐含了一抹情绪。
“他的亲哥哥霸占了你的南梁太子之位,你竟然是不怨她。”南疆国舅道。
“不怨,这也是当初我自己选择的。当初父皇和国师去北疆的时候,我是醒着的,他们问了我意见,我同意代替他去云王府,小时候就听父皇和皇祖父讲姑姑的故事。既然是去给姑姑做儿子,虽然姑姑已经死了,但我也得了个云暮寒的名字,这些年,云王府未曾亏待我。她也未曾亏待我,为何要怨?”云暮寒道。
“寒儿,你喜欢云浅月吧?”南疆国舅问。
云暮寒沉默。
“你和倩儿都是我的外甥,你们是表兄表妹,不过有些血缘而已,虽然亲近一些,但也不是不可通婚。景世子和云浅月的事情我知道,除了一个入了魔的摄政王外,还有东海国的玉太子,德亲王府的染小王爷,孝亲王府的冷小王爷,文伯侯府的世子等都想着她,这么多人,没准都是伤心人而已。你就别念着她了,解除叶霄这个隐患后,你和倩儿安安定定过日子吧!”南疆国舅劝道。
“我决定来南疆那一刻,就将她永远当妹妹了!”云暮寒道。
“嗯,这样好。”南疆国舅点头。
云暮寒不再说话。
“我们来研究一下如何防护,看看你和倩儿的布置是否有疏漏。”南疆国舅转移话题。
“好!”云暮寒似乎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铺开在桌子上。
接下来便是二人就着南疆京城和各个城池的布防分析声,期间夹杂着人的名字,比如伊家、华家、凌家的三位少主,以及夜宵、叶灵歌等。
云浅月在房顶上静静听着,夜宵和叶灵歌说得大约就是秦丞相和秦玉凝了吧?他们既然回来南疆夺权,自然会改回本名。而且据南疆国舅说他们就在汾水城附近,既然没急于进京,那么是在汾水城有所布置了。而且从南疆国舅刚刚提到她和容景的画话中分析,他这一路上跟着她,不知道她是云浅月,那么也就是说不是因为识破了她的幻容之术了,也就是说,因为她幻容之后本身的某种原因了,看来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她身上佩戴的东西了。
云浅月想到这里,也不急于见云暮寒了,起身离开了房顶,顷刻间出了驿站。就在她刚离开,南疆国舅忽然从房中推开门飞身上了房顶。
云暮寒也跟着飞身出来,只见房顶空无一人,四下灯火明亮,也无什么人,他问道:“舅舅,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人来过?”
南疆国舅看着房顶上的瓦片,房顶上因为天气寒冷,落了一层白霜,此时除了他落脚处,半丝痕迹也无,他疑惑地道:“我刚刚感觉到有人在房顶,难道感觉错了?”
“舅舅如何感觉到的?”云暮寒也看着房顶的瓦片。
“直觉!”南疆国舅看向驿站门口,那里没有半丝动静,又四下看了一圈,驿站各处都安安静静,驻守的士兵各司其职,没半分异样,他皱眉道:“不是高手太过武功高强,就是我的直觉出错了。”
“舅舅武功已经极高,如今这汾水城还有什么人是您的对手?叶霄和其女儿咒术高强会隐身而已,若论武功怕是不及舅舅您,难道是他们?”云暮寒怀疑地道。
“不是他们!我虽然咒术不高,但有施咒之人靠近这个院子,还是能立即发现的。”南疆国舅摇摇头,话音一转道:“这汾水城如今就有一个人的武功比我高,或许与我不相上下之人也不少,可能是她。”
“舅舅说谁?”云暮寒看着南疆国舅。
“那位楚姑娘!”南疆国舅道。
“未曾听闻天下有一位姓楚的姑娘,是不是谁易容的?”云暮寒蹙眉。
“是楚家主的夫人,我听那个沈昭喊她楚姑娘,便也跟着叫了。”南疆国舅笑笑,“若是她的话,偷听了我们谈话到没事,若不是她的话,这布置图,就得重新布置了。”
“原来她竟然是楚家主的夫人!”云暮寒想起今日匆匆一面,又总觉得那女子看他的目光当时有些怪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他颔首道:“楚家既然相助南凌睿在十大世家的桃花林全身而退,那么刚刚来的人若真是她的话,的确不是敌人。”
“楚家若是来人的话,风家、花家、凤家、莫家大约也都会来。没道理被七皇子收买的其他几大世家出现在南疆,而他们不来。”南疆国舅道。
“这很难说,景世子心思莫测,也不一定。”云暮寒道。
“等着他派来的人与你接头就知道了,我们下去吧!”南疆国舅飞身而下。
云暮寒也下了房顶。
驿站经过短暂的动静,又恢复静寂。
云浅月从驿站对面的阴暗墙角走出,看着驿站内,想着她用灵术时间有些长,真气稍微松懈,他便察觉上了房顶,这南疆国舅如此厉害,她必须要查出他的来历,知道他跟着她的目的,否则的话难以心安。
不再停留,云浅月施展轻功向客栈返回。
客栈如她离开时一样,没什么动静,她回到房间,拿出笔墨,铺好宣纸,给玉青晴写信。南疆王后和南梁王后既然和南疆国舅是兄妹,如今南疆王后早就去世了,但南梁王后还活着,她想查出南疆国舅,就得试试让她娘从南梁王后的身上动手了。
一封信很是简短,很快就写完,云浅月将信折好,对外面喊,“墨菊!”
“浅月小姐,属下在。”墨菊应声。
“将这封信传入南疆给我娘。”云浅月将信扔出了窗外。
“是!”墨菊接过信应声。
云浅月站起身,将她的包裹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回来,里面有各种药丸和药瓶,以及两套衣物和她出行必备的东西,都是在庙城的时候碧玉斋那老者按照容景的吩咐给她准备的,这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应该没什么特别。她放下包裹,开始伸手入怀,将怀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她怀里装的东西除了几块令牌和通关文牒外,就是一块容景的玉佩和他送的一株桃花玉凤钗,还有子书送给她的印刻有东海国图腾的龙纹玉扳指。这三件东西她一直随身带着,从给了她之后就没离身。而几块令牌是红阁的调令,以及一块风阁的总令,还有就是她醉香楼的令牌,以及北疆的文令,和一块西延神女当年送给她的玉牌。
这些物事摆在桌面上,一目了然。
令牌虽然材质不同,但也不是独一无二,独一无二的是雕刻的纹理和印记。应该不会是南疆国舅跟着她的原因。排除之后,那么也就剩下容景送给他的玉佩和桃花玉凤钗,以及子书送给她的玉扳指了。
容景的玉佩没什么不同,就是一块暖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景”字。剔透莹白,温暖温润,触手绵滑,价值连城。而桃花玉凤钗比较特别一些,粉色的暖玉晶莹剔透,发钗上的两片桃花瓣栩栩如生,精雕细琢,无半丝杂质痕迹,也并没有刻字。子书给她的玉扳指自然玉质也是价值连城,用特殊手法印刻有东海国图腾的龙纹。
云浅月看着这三件物事儿,每一件都拿起来又放下,细细端详。许久后,也没得出结论。开始回忆在黑山岭遇到那只蜈蚣和南疆国舅的经过,她在那之前,一直未曾和谁动手而动用武功,而且被杨公和杨婆净化洗涤了她的真气,她又多了三十年的功力,能做得真气即便走路也不外泄,按理说应该不是因为她凤凰真经他才跟着她,因为他放出蜈蚣前,明显就是在黑山岭等着对她下追踪术试探,后来她出手,之后她便跟上了她……
“浅月小姐!”墨菊的声音再度传来。
云浅月的思绪被打断,轻声应道:“嗯!”
“有大队人马将汾水城包围了!”墨菊声音凝重。
“嗯?”云浅月彻底回过神,看向窗外。
“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有两对人马,从东西方向而来,显然一直埋藏在汾水城不远处。”墨菊道。
“难道早先一直未发现?多少人马?”云浅月竖起眉头。
“大约四万。属下早先探查了,汾水城方圆百里没有兵马埋伏。这些应该是从百里之外来的兵马,连夜赶路而来,公子早先说深山口和黑山岭都有人埋伏了兵马,大约就是这两处的兵马。”青影道。
“深山口和黑山岭都是毒物出没之地,能够埋伏兵马的人,都是对南疆咒术精通之人。这么说是秦丞相的人马了?”云浅月挑眉。
“大约是的!”墨菊道。
“你家公子既然知道这两处兵马,可有吩咐?”云浅月问。
“公子只说南疆不过一小处尔,还不值得他和您倾力相助,若是叶倩和云暮寒扶持不起来,需要靠人全帮,南疆不要也罢。”墨菊摇摇头。
云浅月想着容景的话很明显了,他不会派人或者有兵打这四万兵马。点点头道,“南疆虽然小处,但也不能让秦丞相得了手。”
“是,所以公子说帮,但也不能全帮。得多半靠叶公主和云驸马自己。如今的南疆王室掌权百年,怎么能让一个区区久离南疆国土的嫡系打败?岂不贻笑大方?”墨菊道。
“嗯,他说得对,我们不过是来牵制夜天逸的势力让他发挥不了作用而已。”云浅月站起身,对外面道:“你继续查探,看看包围的人到底是不是秦丞相的兵马?是否有攻城的打算,还是仅仅是围困?”
“是!”墨菊退了下去。
云浅月没了研究南疆国舅跟着她的心神,将所有东西收起来。忽然想起隔壁的沈昭,她刚刚回来时间隔壁的灯亮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见隔壁的灯依然亮着,她敲了敲门,喊道:“沈昭,你是不是没睡?”
“是!”沈昭应声,房门从里面打开,询问道:“楚姑娘有事儿?”
云浅月见他穿着整齐,显然一直未睡,她点头,“是有事。”
“进来说吧!”沈昭侧开身,让云浅月进房间。
云浅月见桌子上用水渍画了好几个古怪的符号,她挑眉问,“这是做什么?”
“这是以水为介,摆的一种术阵。”沈昭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是从那位奇人留下的一本书里我学的,至今不是太懂,没事儿就研究一下。如今咱们在汾水城嘛,这里有水多,我就试试。”
“哦?对了,教给你咒术的是什么样的一位奇人?”云浅月问。
沈昭摇摇头,黯然地道:“那位奇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是我十岁的时候砍柴走迷了路,不小心掉下了山谷,被那位奇人救了,可惜我掉下去时,筋骨断了数处,奄奄一息,他为了救我,将功力都用来修复我的经脉了,我醒来之后他传给了我咒术,但是没几日,他就死了,死前给了我一本书。”
“不知名姓?”云浅月问。
沈昭摇摇头。
云浅月不再问,坐下身,对他道:“你既然能克制追踪术,想必也会追踪术,试试用你的术,帮我查找一个人的落脚之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尽量不要让对方发现,但若是你咒术不够探知他,也不要勉强,若是能探知,且不是对手的话,就赶紧撤离回来,安全第一。”
沈昭见云浅月神色郑重,点点头,“你要找什么样的人?”
“你施术需要什么样的媒介?”云浅月问。
“若是找人,就是要那人发毛或者贴身之物。”沈昭道。
“都没有,还有别的办法吗?”云浅月又问。
沈昭皱眉,想了一下,不确定地道:“或许你要找的那人的画像也可以,我可以一试。”
“好,这个我可以有!”云浅月点头,刚要伸手拿执笔,忽然看着桌面的水渍道:“既然你在研究用水为媒介的术,那么我就用水将他的画像画在桌子上如何?”
沈昭点点头,“好!”
云浅月沾了水,在桌面上将秦丞相的容貌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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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攻城交锋
沈昭看着秦丞相的容貌愣了愣,一双眸子闪过一丝惊异和疑惑。
“怎么了?你认识他?”云浅月将沈昭的神色看尽眼底。
“不认识。”沈昭摇摇头,话落,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道:“不过他的面相很像是传给我咒术的那位奇人。”
“嗯?”云浅月也愣了,“你确定?”
“嗯,那位奇人的样貌我至今仍然记得,比他苍老,但是有几分相像。”沈昭道。
云浅月寻思了一下,当即道:“那边不是有纸笔吗,你将那位奇人的样貌画下来,我看看。”
沈昭点点头,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拿起笔墨,不犹豫,便挥笔画那位奇人的画像。
云浅月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只见他不出片刻就将那人画了出来,果然与秦丞相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画的人显然要比他老一些,大约是在深山久待的原因,他眉毛和胡子都很长。她挑了挑眉,细细地打量画中人。
“就是这样!”沈昭放下笔,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点点头,看着画像对沈昭道:“传给你咒术的那个人大约也是南疆王室的人。”
沈昭不解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伸手指了指她画的秦丞相的画像,对他道:“这个人是天圣的前任秦丞相,他实际上是百年前被天圣始祖皇帝收买的南疆嫡系一支,如今他名为卸甲归田,实则是回来南疆夺位,如今汾水城已经被四万兵马包围,汾水城守城的有两万兵马,而包围的是两万兵马的双倍,可见对汾水城势在必得。但他大约会南疆隐魂术,所以我的人找不到他的落脚之处。”
沈昭点点头,低声道:“我对天下的时局是了解的,摄政王和景世子因为云王府的浅月小姐不合,以二人为首的势力从天圣角逐到南疆,介入了南疆的政权。秦丞相是先皇的人,如今也就是先皇所扶持的摄政王的人,而云王府的世子是南疆的驸马,景世子自然是相助南疆叶公主和驸马,而你既然和景世子不止相熟,那么就是景世子的人,此番来南疆京城不是为了探亲,而是为了相助叶公主和驸马肃清异乱,守住南疆,不让秦丞相得逞。”
云浅月笑着点头,“是这样,你很通透,到是省了我的口舌。如今你该知道,你跟在我身边,不是护送我,其实是已经上了我的贼船,很难下去了。这一路来盯着我的人不少,你的名姓自然也被许多人知道了。”
“我决定送你来南疆之时便知道,若成大事,便要不惧利害。而且我仰慕景世子,即便以后入朝,也要以景世子为首,如今先与你一起历练一番,能让我尽快看清天下形势。”沈昭道。
云浅月忽然笑了,伸手拍拍沈昭肩膀,赞扬道:“比我想象得聪明!”
沈昭似乎被云浅月的举动下了一跳,脸有些红,不敢看她,低声道:“楚姑娘才是睿智,不仅武功高,人也和气,随性豁达……巾帼不让须眉。”
云浅月轻咳一声,自然地撤回手,“好了,你别夸我了,我即便脸皮厚,也会被你夸红的。”话落,她见沈昭更不自然,她收起笑意,正色道:“你遇到的奇人应该是南疆前一任南疆王。”
沈昭睁大眼睛。
“三十年前,据说南疆王突然失踪,如今的南疆王遍寻不到,才继承王位,后来一直没放弃寻找,若他不是被人陷害困在山谷中出不去,那么就是自己不愿出山谷。”云浅月道:“因为都留着南疆王室的血液,所以他们二人的面相才有些像,天下一直未传出南疆王的画像,若是传出的话,我们见了,该是更像才对。”
沈昭想了一下,肯定地道:“那应该就是了,那位奇人的腿似乎不好,不能走路。”
“应该就是因此被困在了谷中出不去,后来碰到了你。”云浅月问道:“他既然是南疆王的话,传给你术的时候,或者是临死弥留之际,他可与你说什么没有?”
沈昭点点头,“他让我为他杀一个人。”
“什么人?”云浅月问。
“叫叶霄。”沈昭道。
云浅月了然,“那就是他无疑了,秦丞相的本名就叫做叶霄。”
沈昭一愣,“这么说那位奇人是被他害的?”
“你遇到那位奇人的时候是十年前,他在山谷里困了二十年,三十年前的时候,大抵是他害的他,将他困在山谷,南疆当时乱了一阵。后来是当时荣王府的荣王化解了南疆的为难,扶持了如今的南疆王继承王位。”云浅月分析道:“当年叶霄大抵就是来南疆夺权,未曾夺去,如今三十年后又东山再起了。”
沈昭点点头,坚定地道:“若没人那位奇人,我十年前就掉进山谷摔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我?这些年我拼命坚持读书练习他传给我的咒术,一虽然是为了光耀门庭,出人头地,二就是为了找这个人报答那位奇人传业授业加之救命之恩。我想着只有我入朝为官,站在高处,才能有本事找,不想如今遇见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容易许多,至少知道他是谁了。”
“既然你的术也是传自南疆王室,那么不一定就会怕了秦丞相。”云浅月点点头,想着她世间的事情当真奇妙,她在山野人家落脚,不过是为了拖延南疆国舅偶然为之,却是无心插柳,寻到了沈昭这个宝贝。如今没准还成为她这一趟南疆之行的最大助力。她笑笑,“既然如今你开始施术吧!一定要小心,查不到他也没关系,他既然在汾水城,早晚会露面。不是他的对手也没有关系,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能翻牌。”
“嗯!”沈昭抿着唇点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让开桌前。
沈昭在桌前站定,用双手的中指沾了茶水,在云浅月画的秦丞相那幅画像四周画了几个古怪的符号,须臾,他闭上眼睛,双手中指直指秦丞相的画像,口中默念了两句什么,之后,睁开眼睛,一手指着秦丞相的画像的眉心,一手在他画的几个古怪符号旁圈圈点点。
云浅月静静地看着,她不懂咒术,对这个一门不通,她只能默不出声,且同时屏息凝神给沈昭护法,若是见有什么不对,她便立即出手打断沈昭。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沈昭忽然轻喊了一声,“水开!”
云浅月盯着桌面,只见秦丞相的画像上面的水渍忽然染开一片,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影像,她刚看了一眼,沈昭忽然撤回手,图案瞬间不见。她立即抬头看沈昭,只见他倒退了一步,脸色发白,立即问,“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