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她走出去之后,有人立即过来将牢门关上。

出了刑部大牢,云浅月轻吐了一口浊气。见弦歌一脸心事地垂着头,见她出来神色怏怏的,她走到车前,挑眉问道:“怎么了这副样子?洛瑶来了做了什么?”

弦歌一怔,似乎被惊了一下,须臾,敛住心神,低声道:“刚刚得到消息,洛瑶公主拿着婚书进了城,直接找去了荣王府,要找世子,说她是婚约的履行人,玉太子说了不算,她没想和世子悔婚。”

云浅月挑了挑眉,“就这个?”

弦歌再次一怔,看着云浅月,“浅月小姐,这个可是大事儿!”

“的确不是小事儿!”云浅月忽然笑了笑,上了马车,落下帘幕,吩咐道:“走,回府,我去会会她。她的那把剑还在我这里收着呢!”

弦歌点点头,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刑部大牢。

马车走过繁华的主街,透过车厢帘幕,隐隐听到大街上议论的人声,不是西延之乱,而是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楚夫人,一个是洛瑶公主。据说在南疆、南梁、西延露面扭转时局的楚夫人颇具才华,武功登峰绝顶,且容颜极美。另外洛瑶公主进京,如传说中一般天香国色,以前的丞相府秦小姐只能当得上是天圣第一美人,如今这洛瑶公主可谓当得上天下第一美人。另有人说洛瑶公主是前来和景世子履行婚约的,说到这里,于是人声中又多了她云浅月的名字,纷纷猜测,洛瑶公主带着婚约前来,她该如何……

伴随着一路的人声,马车回到了荣王府。

弦歌停下马车,向门口看了一眼,伸手挑开帘幕,云浅月跳下了车,只见到洛瑶正站在荣王府大门口,如在河谷县初见一般,衣衫华丽,头戴浅粉色轻纱,轻纱很薄,依稀可见云鬓高绾,天香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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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解除婚约

洛瑶身上温婉尊贵的气质被她体现得淋漓尽致。

云浅月挑了挑眉,看着洛瑶并没有开口。

洛瑶扫了一眼容景的马车,见只下来云浅月自己,没见到容景,她看着云浅月淡淡一笑,“云浅月,好久不见!我来履行和景世子的婚约,你没有意见吧?”

“有意见!”云浅月看了她一眼,向荣王府内走去。

洛瑶抬步跟上她,“怎么个有意见法?浅月小姐似乎还不是景世子的什么人吧!”

“一纸过了时的婚约而已,百年已过,洛瑶公主难道以为能凭一张废旧的纸决定什么?”云浅月嘲笑地看了洛瑶一眼,“洛瑶公主难道嫁不出去?非要扒着这一张废旧的纸?”

“婚约过了百年,也是婚约,不会因为过了百年就不是了。纸旧了,也没有作废的道理,荣王百年前前去东海取了东海的镇国之宝,救了祯婧皇后,东海对荣王对天圣有恩,如今虽然百年已过,但恩情可是没过,难道浅月小姐愿意让人说荣王府忘恩负义?”洛瑶口气温婉,但话语却不温婉,“履行婚约的人从出生起就决定是我,这与我息息相关,跟我嫁不嫁的出去没关系,如今我来履行婚约,景世子若是做背信弃义之人的话,那么就等着受天下人嗤笑吧!浅月小姐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

“我是不怎么懂,也没洛瑶公主有才华,兵法谋略无一不精,我只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也知道有些事情时过境迁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若是为一个约定,强硬地拆散有情人,讨人不喜,便是不智。男人有智,女人也当有智,否则白读了那些诗书,白学了那些道理了。”云浅月淡淡道。

洛瑶闻言忽然笑了,“照浅月小姐这样说婚约就无效了?当年东海公主的约定不值一钱?君子成人之美,那么谁来成全君子?你又怎知我是拆散有情人?你对景世子有情,难道我就没情?说不准我嫁了景世子的话,我们能琴瑟和鸣呢!”

云浅月忽然也笑了,停住脚步看着洛瑶,盯着她看了片刻问,“你是认真的?”

“自然”洛瑶点头。

“婚约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吧?你独自而来,是否落低了身份?”云浅月笑问。

“当年荣王前去东海跪着在圣殿求索了避邪珠都不觉得落低了身份,我拿着婚约站在这里,怎么会落低了身份?”洛瑶扬眉。

云浅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然道:“我父王前去恭贺南梁睿太子登基,顺便商议德亲王府小郡主和南梁太子的婚事。”

洛瑶眸光一缩,声音忽冷,“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你知道一下而已。”云浅月继续向府内走去,对荣王府门口的守卫吩咐,“关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来!”

“是!”门口的守卫齐齐应声。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洛瑶被关在了门外。

洛瑶回过神来顿时大恼,“我是东海国公主,这就是你们荣王府的待客之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东海公主?如今容景没回来,荣王府我当家,你要是想和他琴瑟和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当然,如果你能让他履行婚约的话。”云浅月从大门里面传出一句话。

洛瑶瞪眼,怒道,“云浅月,你怎么如此野蛮?景世子喜欢你也是奇怪。”

云浅月当没听见,不再理会她。

洛瑶站在原地,看着紧紧关闭的门,脸色不好。

“哈哈哈哈……”对面墙头上忽然传来一声大笑,紧接着落下一个人,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他围着洛瑶转了两圈,笑得见鼻子不见眼睛地道,“我就说你来荣王府没好果子吃吧!怎么样?如今信了?”

洛瑶沉着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少年盯着她的脸,“你是因为云浅月将你关在门外生气?还是因为她说南梁睿太子和德亲王府小郡主结亲生气?”

“要你管!”洛瑶瞪了他一眼。

“的确不用我管,但我就爱看你生气的样子,觉得无比享受。”少年看着她,似乎她越气,她越乐,“比你那一张死板的脸好看多了。”

“别忘了我是你姐姐!”洛瑶脸色难看。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弟弟吗?”少年挑眉。

“谁说穿了男人的衣服你就是男人了?没有半丝女人的样子!比云浅月还不如。”洛瑶转身离开荣王府。

少年正是罗玉,哼了一下,“你有女人的样子?还不是不得男人的喜欢?从南梁受了委屈跑出来,没出息,你不是有本事吗?得罪你的人不都是没好下场吗?怎么这回为南凌睿在南梁做了那么多,如今灰溜溜地逃了出来?没将他大卸八块了再光明正大地走?”

洛瑶不答话,继续向前走。

“你不会是喜欢上南凌睿了吧?”罗玉追上她。

“你最好闭嘴!”洛瑶冷冷地看了罗玉一眼。

“原来你是真的喜欢上南凌睿了!哈,那个风流太子……”罗玉大乐。

洛瑶脸色寒了下来,“谁说他是风流太子?你不了解他少在我面前胡说。”

“啧啧,这就维护他了?新鲜啊,我们家的洛瑶美人从小到大维护过谁?连子书哥哥都没得你维护过!”罗玉新鲜地看着洛瑶,“他不是风流太子谁是?以前是南疆叶公主和他的情事天下皆知,后来是太子府三千粉黛,据说各个貌美如花,再后来是烟柳楼的素素,据说他在天圣京城的时候日日与素素厮混,之后还扬言要带云浅月去南梁,后来在回南梁的途中看上了蓝家的家主,后来见你美色比蓝家主好,又看上了你,如今竟然不知足又勾搭有夫之妇的楚夫人,他的劣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洛瑶忽然停住脚步,看着罗玉,怒喝一声,“紫萝,是不是想要我封住你的嘴?”

罗玉翻了个白眼,“戮中你的痛脚了?”

洛瑶狠狠地瞪着她。

“姑姑给你选的良缘,子书哥哥帮你做的媒,你说他不风流,如此维护他?有本事让他娶你啊!有本事让他一辈子娶你一个啊?拿着婚书跑来荣王府算什么?”罗玉哼了一声,不理会洛瑶难看的脸色,“别怪我当妹妹的没提醒你,别太高傲了!你凡事都要求十全十美,不见得你就好了。别人娶的是妻子,不是娶个全能的雕像,你日日木着一张脸对人,谁看了谁都倒胃口。南凌睿见过的女人多了,你想收住他的心,你以为用你和容景的婚约刺激他就管用?”

洛瑶一瞬间有一种被戮中心事的恼怒,“谁说我木着一张脸了?”

“没有吗?你看看现在的你,成什么样子?”罗玉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一把撩开洛瑶的面纱,对准她。

镜子中映出一张面沉如水的容颜,杏眸圆瞪,满是恼怒。

洛瑶撇开脸,挥手打开镜子,“看我笑话你开心是不是?父皇如何教导的我们?让我们互敬互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罗玉将镜子收回怀里,眼皮翻了翻,“从小到大你不是就看我不顺眼?”

“谁叫你不好好受教了?日日往外面跑,跟个疯小子似的。”洛瑶瞪了她一眼。

“你想变成模子雕刻的木头,我可不想,外面的大千世界,好玩的多了,比你那些诗文兵法什么治国之策强多了。你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你不顺眼呢!”罗玉越过洛瑶向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洛瑶面色稍霁。

“你刚刚想去哪里,我就想去哪里。”罗玉头也不回地道。

洛瑶瞪了她一眼,不说话,抬步跟上她。姐妹二人离开了荣王府。

荣王府大门内,云浅月并没有离开,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见二人离开,她笑了一下,摇摇头,向府内走去。

荣王府的人见了她都恭敬地见礼,她如走在自家的院子。

回到紫竹院,进了房间,懒洋洋地躺回床上,今日在刑部天牢看到夜天煜不过一个月就变成了那副样子,让她心中的震骇不亚于赵可菡死在她怀里。她想着人真是不能失败,一步错,满盘皆输。如今这一局棋,和未来,她和容景的,都不能出一步差错。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身边躺了一个人,房中并没有掌灯,但熟悉的气息和怀抱让她很快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当然,这间他的房间,除了他谁又能进来?她动了动身子,偏过头看着容景。

窗外有隐隐的月光射进来,他一双清泉般的眸子温润地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温柔地询问,“醒了?”

云浅月“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容景道。

云浅月伸了个懒腰,问道:“知道洛瑶来了吗?”

容景笑着点头,“知道!”

“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是聪明还是傻,明明已经喜欢了哥哥,偏偏拿着婚约出现在这里。自视甚高,尽做蠢事。”云浅月坐起身。

“她出身在东海皇室,见惯宫中阴谋诡计,心机手段,又熟读兵法谋略。怎么会是愚蠢之人?”容景笑着摇摇头,“不明不白地待在南梁,南梁宫中有皇后,南梁的皇后可不是一般的皇后,而她在太子府无名无分,却还要受宫中的管制和规制。可想而知这其中的缘由。太子府以前有三千美色,凡是在太子身边的美人,都会被另眼相待。她得知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他,她虽然是东海公主,但是南凌睿在南梁至今并未正经地公开过她的身份,她如何能不负气出走?”

“到也是这个道理!”云浅月点头,随即烦闷地道:“若不是我故意提了哥哥和夜轻暖有可能的婚事儿,看到她眼中的情绪,知道她对哥哥在意了,否则我当时就想将她扔出去,拿着婚约上门来抢人,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容景轻笑,“怪不得连睡觉也脸色不好,感情是醋了。”

云浅月冷哼一声,怒道:“荣王为了救贞婧皇后跑去了东海,回来人救活了,也不能在一起,只看着她在夜家的皇宫里,到头来还累及子孙。以后我嫁给你,不去祠堂给他上香叩头。”

容景本来勾着的嘴角笑开,笑声愉悦,摸了摸她孩子气的脸,笑道:“好!不给他去上香叩头。”话落,吻了她脸颊一下,低低地笑道:“但是也得你先嫁给我,才能去我们荣王府祠堂,到时候你在牌位前面对他们说‘看,谁说荣王府的男人娶不到云王府的女人?’,之后对他们贬低一番再走出来,多威风。”云浅月“噗哧”一笑,瞪着容景无语。这人……

容景将她拉着怀里,低头温柔地吻她。片刻后,对她询问,“葵水来了?”

云浅月一怔,摇头,“现在没有,大约就这两日吧!”

“我算计着也是这两日。”容景嘟囔一句。

云浅月看着他,“你计算我的葵水做什么?”

“不想再被你弄一身,所以,你葵水来的时候,多穿一些。”容景道。

云浅月咳了一声,想起第一次她来葵水,弄了他一身的事情,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还有些脸红,但幸好她天黑,看不到她脸红,恼道:“明日我回府不就得了!”

“不行!我会睡不着觉的。”容景抱着她摇头,柔声道:“这两日总算又长了些肉。”

云浅月打了个哈欠,伸手摸了摸他,嘟囔一句,“你还是没肉。”话落,问道:“楚夫人的事情今日早朝商议得如何了?”

“群臣谏言,楚夫人干涉天圣三个附属国的内政,总要对天圣有个交代。于是摄政王命人去楚家传了旨意,请楚家主和楚夫人来京。”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皱眉,“然后呢?”

“去的人今日已经启程了!”容景道。

“再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云浅月挑眉。

“没有然后,也不打算怎么办!十大世家虽然入世,但也不曾受朝廷管制。”容景淡声道:“他传召就该进京?如今的天圣已经不是以前的天圣了。”

云浅月点点头。

“明日你等在府中,洛瑶再来的话,你就让她进府吧!”容景温声笑道:“你拿了她的剑,总要还给她。我与她的婚约,也要解除。”

“凭什么不是你等在府里?”云浅月不满地瞪着他。

容景“唔”了一声,“我与玉太子书信相交数月,总不好对他的妹妹下手!”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难道我就好下手?”

“不想我和她琴瑟和鸣,你自然要好好下一番手,让她再不拿婚约说事儿。”容景躺下,环抱住云浅月的身子,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睡吧!明日好有精神论剑。”

云浅月用鼻孔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日,容景醒来,云浅月也跟着醒来,容景穿戴妥当,见云浅月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走过来,俯下脸在她唇瓣落下一吻,柔声道:“今日只能赢,不能输。”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我会将你买个好价钱的!”

容景轻笑,转身走了出去。

云浅月在床上又躺了片刻,才起身,梳洗妥当,用过早膳,外面青裳的声音响起,轻声道,“浅月小姐,洛瑶公主又来了荣王府,说早先在您手里寄存的剑,该物归原主了!”

云浅月忽然一笑,问道:“昨日容景吩咐你了吧?将那把剑从云王府取来了吗?”

“取来了!如今就在奴婢手里!”青裳道。

“拿进来!”云浅月对外面道。

青裳捧着一把宝剑走了进来,放在云浅月面前。

云浅月抽出宝剑,一道华光闪过,宝剑出销,剑身凉如水,她看了一眼,合上剑,笑着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在云王府悄悄解决呢?怎么也要天下皆知。”话落,她站起身,对青裳道:“走,去京城最繁华的主街上。”

青裳笑着跟在云浅月身后。

二人来到荣王府大门口,洛瑶和罗玉已经等在那里。洛瑶依然如昨日一般打扮,只不过摘了面纱,罗玉做少年模样。

云浅月来到近前,洛瑶莞尔一笑,“浅月小姐将剑保存得完好,不错!”

云浅月将手中的剑扔给她,也不废话,对她道:“去京城最繁华的主街上。敢不敢?”

“有何不敢?”洛瑶挑眉。

“那就走吧!”云浅月当先离开荣王府。

“云浅月,你没看见我吗?”罗玉等着云浅月对她说话,可是见她对洛瑶说了一句话就走,顿时不敢了,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的袖子。

“大当家的,你那些兄弟呢?”云浅月偏头甩出一句。

罗玉一愣。

“听说你要来天圣跟容景抢我?”云浅月笑看着他,“既然如此的话,你不该现在拉着我,应该去皇宫找容景才对,他刚上早朝去了。”

罗玉呆了呆,“你怎么知道?”

“八荒山的山匪名声太大了,将你要抢我的事情传播得十里八村的,如今传来天圣,也不奇怪。”云浅月甩来她的袖子,继续向前走去。

罗玉哼了一声,忽然又拉回她的袖子,对她恶狠狠地低声道:“我见到姑姑了!”

云浅月眨眨眼睛。

“姐!”罗玉忽然喊了一声。

云浅月身子一颤。

“果然你是姑姑的女儿!”罗玉恨恨地道:“东海国有四个公主,但是偏偏谁也没见过华王府被封赐的二公主。上次我来天圣就觉得你和公公长得有几分相像,这回总算被我发现了。”

云浅月拍拍她的头,像哄孩子一般,“乖,既然发现了就别捣乱。”话落,扔给她一块糖,还是上次云王爷给她的,“拿去吧!”

罗玉寒着脸打开云浅月的手,“我不是小孩子。”“既然长大了,就不要再不懂事了!大人要有大人的规矩。”云浅月继续向前走去。

罗玉瞪着她,须臾,猛地跺了两下脚,上前双手抱住她的胳膊,对她黏黏地道:“你这些年为什么不去东海?父皇一直想见你,我说子书哥哥为何对你那么好,原来早就知道你是姑姑的女儿。”

云浅月甩了他两回没甩开,便也由了她。

“快年关了,父王催我回去,你跟不跟我去?”罗玉问。

“不去!”云浅月断然道。

“为何不去?天圣哪里有东海好?难道你不想去东海看看?”罗玉追问。

“目前不想。”云浅月摇头。

罗玉哼了一声,“容景有什么好?如此让你不顾外面的流言蜚语就这样住进了荣王府?我走来这一路,天圣遍地有冻死的人,满目苍夷,而东海则遍地蓝颜花开,人人衣着富硕,不见褴褛之人。天圣比起东海,实在差得远了。”

云浅月不说话。

罗玉又嘟囔一句,这才想起身后的洛瑶,回头对她道:“傻女人,你还不知道她是华王叔的女儿吧?赶紧将你手中的婚约给她得了!她也是你的妹妹,跟你妹妹抢男人,丢不丢人?”

洛瑶一怔,随即眼睛眯了眯,看着云浅月,“你是华王叔的女儿?”

云浅月不答话。

“怪不得!”洛瑶仔细盯着云浅月看了一眼,她离二人落下得有些远,刚刚没听到二人低声耳语,如今被罗玉点出来,才恍然道:“你和姑姑是长得有几分像。”

云浅月想着二人本性也不坏,既然罗玉知道,定是她娘提点了什么。如今洛瑶让知道,也没什么。东海国公主这个身份她虽然不需要,但是多了也没害处。

“我是东海国大公主,这个婚约我从出生之日起就背负着,与她有何干系?我背负婚约那会儿她还没出生呢!听说荣王府历代男子都才华冠盖,我为了配上荣王府的男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剑术武艺,无一不学。人人都当我是天性使然,争强好胜,但是又有几人知道我是为了配上将来的婚约而日日辛苦做课业?甚至连治国谋略都要学。尤其是当十年前听说他被封为天圣第一奇才,我更是日夜苦读。我十七年来,都是这一个信念,就是想有朝一日嫁来天圣,不被他看不起,作为配上他的女人。如今我辛苦付出了十七年,君子成人之美是不错,可是谁来成全我?”洛瑶直直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愣了愣,没想到是这样。

罗玉也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洛瑶,显然也没想到是这样。

“无论我喜不喜欢景世子,今日都要与你论剑。就算你是我妹妹,这一纸婚约你要的话,也要正大光明地凭本事从我手中来拿!剩不了我手中的青锋剑,没本事拿的话,我即便不嫁他,也说明你不及我能配得上他。即便将来你们大婚,也是我相让的,不是你凭本事得的,不想被我笑你无能,就放马过来。”洛瑶温婉的声音忽然铿锵有力,这一刻,她不像公主,到像是个将军。

云浅月忽然笑了,对洛瑶多了分尊重和激赏,点头,“好!”

洛瑶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罗玉难得第一次没对洛瑶没好脸色,转回身,抱着云浅月胳膊继续跟她向前走。

三人再没说一句话,一直跟在后面的青裳亦不出声。不多时,几人来到天圣最繁华的主街,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四条道路的交叉路口。大街上人流涌动,乍然看到云浅月和洛瑶,人人目光露出惊艳之色,纷纷向二人看来。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洛瑶,“开始?”

“开始!”洛瑶手中的青锋剑出销,直直刺向云浅月。

云浅月衣袖一抖,碎雪同样出销,“铮”地一声刀剑相激,发出轻响,紧接着二人同时变招,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打在了一起。

云浅月知道洛瑶没有内力,自然不会用内力,而是全凭剑招。

大街上的人见二人来到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纷纷觉得稀奇,都围了过来,不出片刻,就将这一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纷纷观看起来。

两个女子这般在街上论剑本来就显眼,更何况还是两个绝顶容貌的美人,更是显眼。尤其是二人的剑术都非凡超群,更是显眼,而且这两个人还是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和东海国的洛瑶公主,这京城最是藏不住消息,昨日洛瑶公主前来找景世子履行婚约之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如今见二人在这里论剑,自然想到了二女争夫的戏码,尤其争夺的那个人是景世子,这可是百年不遇的一场大事儿,一时间围观的众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头挤人头,将最前面的罗玉和青裳都几乎压弯了腰。

二人的剑术高绝,分秒不让。众人只看到两个翩然的身影和两道闪闪冰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天圣京城无人声吵闹,人人都目不转睛地观看,不时地发出惊叹。这样两个女子,两把剑在她们的手中就如她们的手臂一般灵活。劈、砍、刺、勾等等动作,都行云流水。浅粉色衣衫和紫色阮烟罗不停变换位置,却都不出三丈之外。

二人你来我往,即便让不懂门道的外人看来,都可以看出这二人棋逢对手。

从太阳升起,到日色高悬,再到午时已整,又到太阳偏西,之后到日落西山。

整整一日,二人似乎不知疲倦一般,不分胜负!

而围观的人似乎也不知饥渴一般,无人打扰她们,一瞬不瞬地盯着观看。

忽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景世子来了!”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哪里看得见景世子?

“在房顶上!”那人又喊了一句。

众人都看向房顶,果然见一处高楼的房顶上坐着一身月牙白锦袍的容景,他一只腿担在房檐上,一只手放在腿上支着头,眸光沉静,姿态闲雅,看起来已经来了好些时候,只不过才被人发现而已。清风吹起他白衣墨发,端得是雅致风华,如玉无双,令人移不开眼睛。

“睿太子来了!”一人忽然喊了一声。

众人齐齐一惊,再次看去。哪里有南凌睿的影子?不但人群中看不见,各处的房顶上也没有,都疑惑地四下看着。

洛瑶宝剑一顿,云浅月瞬间抓住了机会,激开她的剑,碎雪指在了她面门一寸处。

洛瑶反应过来,刚那声明明是云浅月喊出的,她低低怒道:“云浅月,你使诈!”

“兵不厌诈!”云浅月对她绽开一抹灿烂地笑,看着她恼恨的脸,低低道:“姐,你输了!”

洛瑶身子一僵。

“原来你喜欢南梁那个风流太子啊!不过他可不好对付,祝你好运了!”云浅月笑容扯大,对她伸出手,“婚约拿来!”

洛瑶脸红白交加了片刻,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扔给云浅月,“给你!”

云浅月接过纸张,伸手一抖,打开,正是东海国保留的那一份百年前所留的婚约文书。她笑着收回碎雪,对洛瑶道:“你是不是应该说点儿什么?”

洛瑶看着她欢喜的笑脸,瞪了她一眼,高声道:“今日东海玉洛瑶在此与云王府云浅月论剑,愿赌服输,解除东海与荣王府的婚约。他日景世子大婚,我愿备厚礼恭贺!”

众人哗然,齐齐欢呼一声,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为谁欢呼,或许他们听得久了容景和云浅月的故事,私心里不想洛瑶公主破坏,世人都向往美好,所以,如今云浅月赢了,洛瑶解除婚约,对众人来说极为欢喜,比自己家得了如意的事情还要欢喜。

欢呼声响天动地,等了一日的论剑终于落下帷幕。

云浅月抬头看向容景,只见他正含笑望着她,眸光温柔如水,如玉的容颜绽开,即便夕阳落下,他却瑰丽如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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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拒婚不娶

欢呼声响彻整个京城,震天动地。

云浅月得意地对容景挑了挑眉,须臾,飞身而起,飘飘然落在了他身边。

她刚落下,容景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轻轻一拽,揽进了怀里,也不顾下面的万千人海,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第一次,容景当着人的面吻云浅月,且无所顾忌。

云浅月脸一红,刚要伸手推开他,他已经轻柔一吻在她唇上流连而过便放开了她,下面的众人几乎未曾看到,他便带着云浅月消失在了高楼上。

“走得到快!”罗玉哼了一声。

洛瑶看了罗玉一眼,将宝剑收入销中,对她道:“还不带我回客栈!”

“还回什么客栈?我们去住云王府。”罗玉一把拉住她,足尖轻点,两人衣袂迎风飘起,从众人头上掠过,离开了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街道。

“去云王府?”洛瑶的声音从风里传出。

“是啊!华王叔和姑姑的家嘛,就是我们的家,自然要去住了。”罗玉道。

“可是如今华王叔和姑姑毕竟不在京城,我们去云王府,会不会给云王府添乱?云老王爷毕竟年纪大了,据说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好。”洛瑶低声道。

“怕什么?云浅月赢了你的婚约,还不补偿点儿?我们就去云王府白吃白喝,谁又能说出什么来?”罗玉立即道:“云老王爷身体不好是被云浅月气的,我们去找他唠唠嗑,没准他就身体精神了。”

“万一摄政王知道我们的关系就不好了。”洛瑶觉得不妥。

“知道怕什么?我看容景和云浅月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就该让他们忙忙。”罗玉微哼。

“他们那里舒服?刚刚摄政王也来了!她喜欢云浅月,如今我解除了和景世子的婚约,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洛瑶摇摇头。

“那也是他们的事儿,我们理他们做什么?这些时日风餐露宿的,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我不管,我就要住进云王府去。”罗玉道:“你要不去,我将你自己扔去客栈!”

洛瑶见她一心想住去云王府,不再反对,“算了,那就住云王府吧!”

二人的身影向云王府而去。

街道上的众人见容景和云浅月离开,洛瑶也转眼间不见了,纷纷散了开去。虽然再不闻欢呼声,但依然可以听到热热闹闹的谈论声。

洛瑶公主在天圣经此之事名声大震,人人颂扬,不止有倾国倾城貌,也有高绝剑术。

百姓们散开后,街道一处背静角落里的马车依然停驻不动,天色彻底黑下来,才缓缓向摄政王府行去。另外一处北街一辆马车也离开,向德亲王府而去。

容景带着云浅月施展轻功,不出片刻便回到了荣王府。

紫竹院内,灯火通明。

容景飘身落在院中,拉着云浅月向屋里走去,珠帘挑开,便闻到一股饭菜飘香,云浅月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立即撤出被容景握着的手,跑到桌前,伸手抓起个鸡腿向嘴里塞去。

容景含笑看了她一眼,挑眉,“这么饿?”

云浅月狼吞虎咽,一边唔哝道:“让你论剑一日你试试?”

“她没有内力,你有内力,为何没用?你稍微动些内力,就可以将她打个落花流水,顾念她是玉子书的妹妹?”容景挑眉,“何时你这么心慈手软了?不是说她若跟你抢男人,三尺青锋定然杀她个片甲不留吗?”

云浅月吃了一个鸡腿,勉强给叫嚣的胃垫了下底,她清了清嗓子,学着洛瑶的声音道:“我是东海国大公主,这个婚约我从出生之日起就背负着,与她有何干系?我背负婚约那会儿她还没出生呢!听说荣王府历代男子都才华冠盖,我为了配上荣王府的男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剑术武艺,无一不学。人人都当我是天性使然,争强好胜,但是又有几人知道我是为了配上将来的婚约而日日辛苦做课业?甚至连治国谋略都要学。尤其是当十年前听说他被封为天圣第一奇才,我更是日夜苦读。我十七年来,都是这一个信念,就是想有朝一日嫁来天圣,不被他看不起,作为配上他的女人。如今我辛苦付出了十七年,君子成人之美是不错,可是谁来成全我?”

容景眸光闪过一丝讶异。

云浅月继续学着洛瑶的声音道:“无论我喜不喜欢景世子,今日都要与你论剑。就算你是我妹妹,这一纸婚约你要的话,也要正大光明地凭本事从我手中来拿!胜不了我手中的青锋剑,没本事拿的话,我即便不嫁他,也说明你不及我能配得上他。即便将来你们大婚,也是我相让的,不是你凭本事得的,不想被我笑你无能,就放马过来。”

容景失笑,“这不像是一国公主,到像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说的话!”

云浅月白了容景一眼,语气换回自己的,有些阴阳怪气,“容公子,你们荣王府的男人多能耐啊,让人家从小就念着,念了十七年,将人家生生打造成了天下第一才女,连治国之策都不放过,你说我如何还能下得去手?不凭真本事赢了她的话,就是折辱了她,本小姐心地纯善,尊礼遵义,哪里是那等小人之人,自然要君子之战,让她心悦诚服!”

容景好笑,伸手抱住她娇软的身子,笑意深深,“君子之战吗?那是谁谎称睿太子来了乱她心智?”

“有人还喊景世子来了呢!我都没分心!”云浅月道。

“这么说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及睿太子在洛瑶公主心中的地位了?”容景挑眉。

云浅月翻个白眼,“那是本小姐定力高,跟地位有什么关系!”

容景满意这个答案,将头枕在云浅月的消瘦的肩膀上,柔声道:“如今我的婚约解除了,就剩下你了。”

云浅月想起夜天逸手中她娘的那把萧,她本来心中欢喜顿时退了去,烦闷地道:“你的婚约我负责解除了,这个你来负责。”

容景含笑点头,“好!”

云浅月推开他,继续大口吃饭。这一日消耗的体力可想而知,她可不想好不容易这几日养回来几斤肉又因为这一日给丢了去。

容景看着她狼吞虎咽,目光温柔,玉颜如画。

半响,云浅月受不了地看着他,“你不吃?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容景如玉的手支这头,声音温柔如春风。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吹了一天冷风,头发一团凌乱,脸未洗,衣服被剑划了好几道口子没换,腮帮子被东西塞得鼓鼓的,哪里好看了?不再理他,继续吃。

半个时辰后,云浅月放下筷子,将身子靠在容景身上,长叹道:“总算解决了一桩心事儿。你这个婚约让我实在不舒服。”

“比起我的婚约来,你和夜天逸的十年才让我不舒服。”容景幽幽地道。

云浅月咳了一声,觉得实在不适合说这个话题,缩了缩脖子,立即住了口。

“洛瑶公主这样的女子也是当世少见了!有筋骨体魄,隐忍坚韧,心胸大气,且聪明机智。”容景慢慢地道:“不知道睿太子是否有此福气!”

云浅月皱眉,“本来我觉得夜轻暖如此喜欢哥哥,若是哥哥真也喜欢她的话,我可以接受。可是今日见到了不一样的洛瑶,我忽然觉得,她最适合哥哥。她在南梁似乎也住有一两个月吧?不知道哥哥发现了她身上的优点没有?”

“你的哥哥可是一只狐狸!那么长十日,焉能发现不了?”容景笑着道。

“难道你就不是一只狐狸?”云浅月仰着脸看着他。

容景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低头看着云浅月,眸光灼灼,柔声道:“你吃饱了吧?是否可以做些什么?”

“洗澡?我身上都是汗!”云浅月木着一张脸道。

容景眼中的颜色褪去,伸手揉揉额头,松开她,似乎有些抑郁,“去吧!”

云浅月起身走向暗室,打开门,向温泉池走去,房门在她身后无声关上。

容景收回视线,目光看向窗外,紫竹院西南角那一株桃花微露花苞,隐隐有绽开之势。他轻轻呢喃,“春年的时候该开了吧!应该开了。”

半个时辰后,云浅月从暗室出来,只见容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目光很是专注。她走过来,顺着他视线看去,就见到那株桃花,她瞪了他一眼,“日日都要看一会儿,我都怀疑那株桃花是你的情人了!”

容景收回视线轻笑,“它不是情人,是我的愿望。”

云浅月眨眨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容公子,跟我说说,你什么愿望?”

容景伸手,将她身子抱在怀里,低头含住她唇瓣,柔声道:“我的愿望……桃花开满紫竹院。”

云浅月一把推开他,“那怎么行?我剪不过来!”

“不用你剪,到时候我来剪。”容景懒腰抱起她,向大床上走去。

云浅月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低声道:“其实今日是应该做些什么庆祝的,但我没力气,算了吧!”

容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云浅月身子沾到被褥,困意袭来,往容景的怀里钻了钻,便睡了过去。容景抱紧她,眸中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

紫竹院静静,清风吹着和美的音符,迎合着天边的月光,如天籁之音。

青影的声音忽然从窗外响起,“世子!”

容景“嗯”了一声。

青影禀告,“据说钱门主三年前用暗器杀了皇室的隐卫,今日查出来,被摄政王的人扣起来了,如今在来京的路上。”

容景眸光眯了眯,脸上的暖意退去,声音微凉,“怕不是因为三年前他用暗器杀了皇室隐卫,而是因为灵台寺那十二尊金佛像,钱焰是之情之人。”

“那怎么办?属下救他还是……”青影话说一半。

“若他是有备而为的话,从夜天逸的手里救不回活人。”容景淡淡道:“死杀吧!”

“是!”青影退了下去。

不多时,弦歌声音在外响起,“世子!”

容景出手点了云浅月的睡穴,应了一声,“嗯!”

“宫中传来消息,太后娘娘似乎不好,见了血,摄政王已经命文莱出了宫,如今在来荣王府的路上。”弦歌道。

容景眸光再次眯了眯,偏头看了云浅月一眼,对外面道:“去截住他,让其转告摄政王,太后是皇家的太后,摄政王的母后,天子的母后,摄政王医术高绝,实在用不到别人施救太后,有他在,太后就能安然无恙。”

“是!”弦歌应声,须臾,犹豫了一下又道:“世子,万一太后有事儿,浅月小姐不能见她一面的话……”

“她不会有事儿,只是有人不想我今夜好而已。”容景声音温凉。

弦歌了悟,点点头,退了下去。

容景挥手熄了灯,闭上眼睛。

之后,每隔一个时辰便传进来一则消息,似乎今夜的事情尤其多,且各个事情都棘手。而容景轻描淡写地随口便处理了。

直到天明,才消停下来。

云浅月却是一夜好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偏头,身边已经没了容景的身影。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对外面喊,“青裳!”

“浅月小姐,您醒啦?”青裳应声进来,含笑询问。

云浅月“嗯”了一声,问道:“你家世子早朝去了?”话落,她“唔”了一声,“昨日真是累坏了,睡了一觉下来,怎么身子还这么僵?”

青裳连忙走过来床前,伸手帮她揉按肩膀,笑着道:“昨日这里的隐卫一直出没禀告事情,世子怕吵到您,便给您点了穴道。走时吩咐奴婢在您醒来之后给你疏松一下筋骨,您就好了。”

云浅月挑眉,“这样?你家世子出了什么事情?”

青裳摇摇头,低声道:“不是世子出了事情,而是摄政王昨夜找了许多错处,世子应付了一夜。”

云浅月皱眉,了然道:“昨日他心里不快了!”

青裳不再多话。昨日洛瑶公主和浅月小姐论剑,摄政王午时就出现在了那里,一日等到人都散去才回府。他对浅月小姐执着,昨夜心里定然不快。

“夜家的男人骨子里都带有侵略性和掠夺性,本来以前我以为夜天逸会好一些,可是发现他更甚,以为夜轻染会是那个例外,可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所作所为,让我也觉得我竟也错了。”云浅月叹息了一声。

“您有世子在呢,不必如此忧心,世子定然不会让外人对您得逞的。”青裳宽慰道。

云浅月笑了一下,面色柔暖下来,“是啊,我有容景呢,有他便能撑起一片蓝天。”

青裳笑着点头,帮云浅月放松筋骨。片刻后,侍候她穿衣,“世子说您若是不累的话,可以回云王府一趟。昨日洛瑶公主和紫萝公主住进了云王府,云老王爷为她们摆了宴席。”

云浅月眨眨眼睛,笑道:“她们倒是不客气!”

“据从云王府传来消息,云老王爷很喜欢她们。”青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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