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位二皇子曾经踏水为一世家小姐悬空做了一首《彩莲诗》,惹得那小姐弃了春闺愿意为奴为婢入二皇子府侍候,二皇子含笑应允,博得美人归,同时他的这一首诗被东海文人学子世家大儒引为妙谈;据说这位二皇子曾经为青楼里一歌女一夜掷了十万金,那歌女本是一名其貌不扬的女子,一夜之间艳华东海,红极一时;据说这位二皇子看上了一位朝中的清官,那清官同时被二皇子风流魅惑,不惜辞去大好前程,不以男儿身为悲,甘愿入住二皇子府做起了犹怜。据说……
总之这位东海二皇子的风流艳事不止传遍了东海,也传遍了天下。比南梁的那位新帝登基为帝前,对天下女子所行魅惑之事不相上下,简直是罄竹难书,两人的风流不分高下。
自古以来,除非是声望博弘广大,比如容景、玉子书,这等玉质才华惊人,冠盖满天下的大才者,才能名扬四海,声震九州。否则的话,这等大才者,皆不如红粉传言,风流艳事出名。诚如南凌睿和这个玉子夕。
一时间大殿内再次陷入静寂,纷纷打量因他的艳事在民间流传甚广的东海二皇子真人。
“原来天圣的臣者,人人借目光如炬啊!”南凌睿勾唇一笑,开玩笑对道。不同于他以前自己本身的魅惑风流,而且清华潋滟。
众人都老脸一红,连忙收回视线,那些小姐们也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夜轻暖看着南凌睿,眼睛一眨不眨,一双眸子变幻来去,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逸似乎不识得我了!或者怀疑我的身份?”玉青晴见夜天逸站在她面前久久不说话,笑着从怀里拿出印信和手书,展开,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大殿内灯火明亮,众人自然都能看个清清楚楚。
“青姨原来是东海长公主,的确令人意外,怪不得当年父皇遍寻不到您,也查不到您的身份。”夜天逸看着玉青晴,又看了一眼云浅月和南凌睿,清声开口。
“当年我来天圣玩,不知为何稀里糊涂地嫁入了云王府。”玉青晴笑了笑,算是解释,“后来莫名地染上了紫草之毒,本应该死去,但被父皇派人将我救了回去,并且救活,可惜失去了记忆,不久前才醒来。一梦十几年,如今终于醒了。”
众人静静听着,虽然对这样的说法将信将疑,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云王府在天圣一直以来神秘,先皇命皇室隐卫遍寻天下都没揭开她的面纱,自然无从分辨她话中真伪。
“青姨和二皇子请上座吧!”夜天逸话落,吩咐文莱,“再加两个座位。”
“是摄政王。”文莱连忙应声,在上首一排席位上另设了两个席位。
“不必了!我和子夕鞍马劳顿,打算去云王府休息。”玉青晴谢绝夜天逸,对他道:“本来我打算进了城之后,先去云王府,明日再正是拜帖进宫。如今既然进了宫,就将我此来的目的告知吧!”
“青姨和二皇子既然累了,便也不急,有事情明日再说。”夜天逸道。
“我身体不好,这一路上风雪严寒,保不准明日就病下了,这一耽搁不知多少时日之后了。这事情从我醒来之后,一直是我的心病,早解决了,我也早安心。”玉青晴摇头道。
夜天逸抿唇,没说话。
“青姨,您刚刚来天圣京城,既然不参加宴席,那就带着二皇子回云王府也无不可。天圣好药多的是,如何能让您病下?我送你去云王府。”夜轻染此时也开口,话落,不等玉青晴说话,将孩子递给云浅月,问道:“小丫头,你是回府和青姨叙话?还是留在这里?”
云浅月抱过孩子,没说话。
玉青晴站着不动,对夜轻染摇摇头,笑着道:“我如今还不是太累,先将事情了了为好。否则回云王府后,我这心里也不得踏实。”
“青姨,您既然来了,又有何急?”夜轻染抬步向外走去。
“文莱,你也跟着染小王爷送送长公主和二皇子去云王府休息。”夜天逸吩咐文莱。
文莱立即应声,规矩地上前,恭敬地对玉青晴和南凌睿道:“长公主请,二皇子请!”
玉青晴忽然一笑,对夜天逸道:“我知道小逸对月儿甚好,她相助你的事情我在东海也有所耳闻,但更多的是听了她和景世子的事情。有一句话说得好,强求成不了姻缘。我来天圣目的有三,一是为小姑奔丧,送她最后一程,可惜未得圆满,我心里深以为自疚。二是紫萝公主在回东海的路上失踪,此事甚大,皇上和太子很是焦急,一定要彻查紫萝公主下落。三嘛,就是前来解除月儿与皇室的婚约。”
夜天逸面色一变。
玉青晴看着夜天逸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道:“当年我和先皇交换了信物,订了婚约。当初我虽然遵守祖训,但也是有言在先。若将来有任何一方觉得婚约不妥当,有权毁去,不能因为一纸婚约牵绊了孩子的一生,致使不幸福,先皇也同意。当时德亲王、孝亲王、朝中的众位大臣不少都在场作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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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解除婚约
玉青晴话落,满座皆惊。德亲王、孝亲王等一帮老臣自然记得当年交换订婚信物之事。
当年先皇和云王妃交换信物订立婚约时,还着史官记录了这一笔。当年的史官虽然已经年老,但依然还在朝中。
一时间所有人鸦雀无声,齐齐想着怕是这个第三才是云王妃今日出现在这里来的关键。
前一段时间东海的洛瑶公主解除了和景世子的婚约,景世子已经没有婚约束缚,可是浅月小姐还有婚约在身,如今这云王妃出现,亲自解除当年的婚约,婚约一旦解除,那么浅月小姐也没了婚约的束缚,她和景世子在一起,便能名正言顺了。
“青姨,您刚来,就要解除婚约,这恐怕不妥。”夜轻染看了夜天逸一眼开口。
“这有何不妥?我刚来或者来了多久这和解除婚约没多大关系,都是早晚之事。”玉青晴笑了笑,拿出两方事物,一方事物是当年云王妃的身份证明的宫牌,一方事物是和先皇交换时的龙凤配,“我虽然是东海国公主没差,但我也是云王妃,虽然过了十几年,但我并没有真的死,而是回了东海,如今来天圣,既是以东海长公主的身份,也是以云王妃的身份。我手中的这两件信物难道信不过?不能证实我的身份?”
夜轻染看了一眼云王妃手中的宫牌和龙凤配,没了话说。这两件信物自然信得过。包括她手中的东海皇帝的印信和玉子书的手书,都是真的。
“云王妃,这件事情要慎重才是。婚约可不是儿戏,先皇很喜欢浅月小姐,临终前还下了遗旨将浅月小姐赐婚给摄政王,您如今刚来就解除婚约,这件事情总归是不妥当……”摄政王此时开口。
“是啊,云王妃,先皇喜欢浅月小姐,浅月小姐数次顶撞先皇,先皇都不曾怪罪。”孝亲王也连忙开口,看了一眼容景,谨慎地道:“而且今日是大年夜,云王妃远道而来,待歇息一番,再好好商议此事不迟。”
“是啊,云王妃,你若是累了,还是先回云王府吧!云老王爷和云王爷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定会欢喜。”一位老大臣也立即道。
紧接着,众人纷纷附和。
玉青晴看向云浅月,笑问,“月儿,你的意见呢?娘刚刚来,还不曾问你意见,只是得知你和景世子两情相悦,奈何被婚约束缚,你险些在先皇的灵堂前毁了赐婚圣旨。娘便觉得既然我定下的婚约,应该为你解除才是。”
云浅月点头,“我心悦容景,自然希望解除婚约。”
夜天逸身子一震,紧紧地盯着云浅月。
“小丫头,你和摄政王自小定有婚约,你与他十年情意,五年书信往来,你就半丝也不顾忌吗?”夜轻染直直地看着云浅月。
“摄政王,染小王爷,婚约之事,还是要两情相悦才能夫妻百年和睦。浅月妹妹明显对摄政王无意。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强拉的姻缘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南凌睿插进话来。
夜天逸眸光微冷地看了一眼南凌睿,“二皇子从哪里知道我们是强拉的姻缘了?”
“本皇子也不想知道,奈何浅月小姐名声太大,她的事情都传去了东海,成为东海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本皇子自然就知道了,不但本皇子知道,东海上到父皇,下到贩夫走卒,人人都知晓。”南凌睿笑得风流地道:“尤其是今年七夕,景世子那个‘非卿不娶’,浅月小姐那个‘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轻。’,这等深情似海,真是羡煞天下人啊!”
夜天逸沉默下来。
云浅月看向夜天逸,“夜天逸,将信物换回来了吧!婚约解除,对你我都好!”
“是吗?对你我都好?”夜天逸挑眉,眉眼幽深。
“自然!我心悦容景,此生非他不嫁。心里装了一个人,别人再也装不进去。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明白。解除婚约,一直是我所想之事。”云浅月沉静地道。
“所以,你早就知道青姨活着,将她拉了出来解除你我的婚约?”夜天逸看着她。
“我不知道娘活着!也是今日才知道。她有她的人生和秘密,我当女儿的虽然有权过问,但不想过问,谁没有隐私?只要我知道她*我就够了。”云浅月不承认。一旦她承认了,云王府就落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夜天逸冷笑,“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云浅月颔首,“是!”
夜天逸大笑了一声,笑声苍凉痛苦,又隐含压抑煎熬,“你可知道我也在等着这一天了,等着看你怎么解除我们的婚约,我以为你会逼着我交出青玉箫,或者公然与我不惜撕破脸解除婚约,却没有想到你后面还有青姨这一张王牌。”
云浅月不说话,有兵不血刃,让他不得不解除婚约的法子,她自然不想流血牺牲。
夜天逸看向容景,紧紧地盯着他,眸中漆黑一片。
容景端坐在玉桌上,迎上夜天逸的视线,玉颜清淡。
二人对视许久,众人都感觉大殿内的空气都冷凝在了一起,数十个火盆也抵抗不住冷意。人人大气也不敢出。
“摄政王,你到底需要考虑多久?本皇子累着呢,要去云王府休息!”南凌睿很是嚣张地开口,语气不满,神色不满,显而易见,“不就是解除婚约吗?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不至于非要把着这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不放吧?”
众人闻言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想着这东海二皇子真是嚣张。但据说他虽然风流成性,但是很受东海王喜欢,和玉太子兄友弟恭,甚是和睦,东海国富兵强,他即便站在天圣的金殿,当然也有嚣张的资格。
夜天逸收回视线,看了南凌睿一眼,语气极淡,“至于!”
南凌睿挑眉。
“我十年以前,或者更久,想娶的人就是她。除了云浅月,我从没想过别的女人。”夜天逸淡淡道:“父皇将婚约加注在我身上,我欣喜若狂。”
众人都看着他,摄政王喜欢浅月小姐,人人都知道。
云浅月抿了抿唇,没说话。
“哎,可是月儿不喜你,小逸,就算了吧!你身为摄政王,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你别怪青姨来解除婚约,青姨自小很喜欢你,但是月儿的幸福最重要。”玉青晴道。
夜天逸忽然一笑,看着玉青晴,“青姨,你确定容景就是她的幸福吗?”
玉青晴一怔,看了容景一眼,点头,笑着道:“只要月儿喜欢,她就是幸福的!”
“我看未必。景世子的心大着呢,装的可不止是月儿一人。”夜天逸笑了一声,嘴角微嘲,“云王府和荣王府的纠葛,到了这一代,景世子可不是那个甘心在荣王府日日对月到天明的人。”
容景淡淡一笑,“摄政王想说什么?想说的是始祖皇帝百年前对不起荣王府,逼迫荣王陪了他自小定有婚约的小师妹吗?还是想说这百年几代下来,云王府的女人都必须嫁给皇室?当年始祖爷打天下时,说的是天下四合,以百姓喜为所喜,以百姓悲之所悲,可是百年下来,我看喜的只有他一个吧?我和云浅月两情相悦,我的心大小又如何?大了就大装着她,小了就小装她,总归也就是一个她而已。摄政王不是我,你怎知我心中所想?我*她十年,出府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当时太子殿下的刀锋下保下了她。那时候摄政王还在北疆没回朝吧?她几次遇险,也是我将她护在身后。*一个女人,不止嘴里说*她,要付诸于行动。摄政王所作所为,我没看出你是半丝*她,不过是想要困住她成为你的所有物而已。”
“景世子是赢家,如今你怎么说,便是怎么是了。你说得对,我不是你,怎知你心中所想。同样,你也不是我,你又怎知我不真*她?*有很多种。她不是男人背后的女人,甘愿退在男人身后。”夜天逸道。
容景浅笑,看了云浅月一眼,声音温润,“她的确不是男人背后的女人,不需要站在男人身后,但她也有累的时候,疲惫的时候,厌烦的时候,有些事情应对不了的时候,刀锋利剑往她身上割,她也有疼的时候,苦的时候。我愿意挡在她身前,这又有何不可?你怎知她天生是不依靠男人的女人便不依靠了?你怎知她的心不想依靠?摄政王,你还是不懂她。”
“看起来景世子很懂了?”夜天逸冷笑,“我认识的云浅月从来风雨无阻,有苦不说,一人能扛起一个城池一个疆域,天下女子不能望其项背,南疆的叶倩也不能。怎么在你嘴里,她便是需要别人为其遮风避雨的娇弱花朵了?我看景世子你才是不懂她,想困住她成为你所有物的那个人吧?”
“也许摄政王眼中的她是你说的这样,或者她在你面前表现的也是这样。但她在我面前就不是你所说的这样。她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小女人而已,在我心里,她也就是一个小女人而已,需要依靠,需要安抚,需要遮风避雨,她不是无所不能,不是强于天下女子,不是其心无坚不摧,她的确娇柔得如一朵花,需要我细心养护,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枯萎。”容景看着云浅月,语气愈发温柔,“所以,我愿意养护她的一切,无论是她的想法,还是她的作为,甚至她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情,我都愿意为她做到,我不求别的,只求她一人一心。”
“是吗?我看不见得,你是处处算计她的心才对!”夜天逸嘲讽,“当初北疆祸乱之事,拖住我不能回京,还不是景世子一手操作?难道景世子敢做不敢承认?”
众人一惊,虽然二人风刀霜剑,阴谋阳谋明里暗里不知道斗了多少回合,但这明面点出来还是第一次。
容景轻笑,“我敢做自然敢承认。北疆之事的确是我略施了些计谋。这件事她也知晓。容景无不能对云浅月言之事。她对我的了解,比摄政王你清楚得多。不必一一说明。”
夜天逸脸色一沉,“略施小计谋?景世子果然大才,能让当初整个北疆动乱,在你眼里就是小计谋吗?那你什么是大计谋?谋国谋家?”
容景收了笑,脸色淡了下来,“摄政王谨言慎行,荣王府这百年来对夜氏如何,对天下百姓如何,想必不用我说。容景这些年来,荣王府的收入大部分都用来赈灾,有目共睹。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国库这些年用来救灾的粮饷也不及荣王府拿出的多。这个天下当初是始祖皇帝和四王府共同打下的,摄政王莫要忘了,家国本来就有荣王府一部分,真要的话,不用谋。”
夜天逸冷笑,“景世子看来有这个想法了?”
容景扬了扬眉,姿态娴雅,“我一心只为云浅月而已,若是谁阻我挡我,夺她,三尺青锋备下,这天下自然不在话下。摄政王想听实话,我今日当真文武百官说来又何妨?”
众人齐齐提起气。
“容景,你的话过了啊!”夜轻染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过吗?我不觉得过!天下我不看在眼里,我能看上的,也就是云浅月一人而已。”容景淡淡一笑,轻若云烟,“染小王爷忠君*国,这是好事儿,但我希望染小王爷看清事态本质再责他人,今日说的不是容景如何,而是这婚约如何!长公主和二皇子周马劳顿而来,还等在这里呢,摄政王最好尽快拿主意,想必东海国的皇上和玉太子也想尽快知道结果。”
夜天逸眯起眼睛,眸光冷冽,面色冷寒地看着容景,周身杀气浓郁。
容景坐在那里,仿若天边的云,清清淡淡,眉目如画,看不出丝毫惧意和杀气。
“小逸,拿出青玉箫吧!皇室和云王府百年的婚约已经够了,云王府历代来多少女儿深受其害,荣华宫虽然是个尊贵的地方,但是云王府的女儿*慕的不是荣华宫,而是紫竹林。这在座的人都知道。”玉青晴再次开口:“当年先皇和我订立婚约,之所以痛快答应我将来一方悔婚,另一方必须解除婚约的约定,那是因为先皇也不想再继续这一场婚约,先皇有除云王府之心,以防外戚继续坐大,便留了个活口。如今先皇故去,景世子和月儿一心一意,人人都愿意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这个当娘的也愿意。解除婚约,对你也无害,毕竟月儿不喜欢你。”
玉青晴话落,众人无人出声。先皇和云王妃有约定,这件事情沾着理了,摄政王被动,不解除婚约,便是背信弃义,便会受天下人唾弃,似乎除了解除婚约,再无别法,此事迫在眉睫了。
德亲王和孝亲王一见这个情形,也都没了言语。
夜轻染也没了言语。
大殿千余人,竟无一人。
“七哥哥,既然如此,你就解除了婚约吧!一纸婚约而已。你*云姐姐,也不是因为一纸婚约才*的,是吧?所以,即便解除了婚约,你*云姐姐,还是*她的。不会更换。就像我喜欢南梁的南凌睿,也不会因为时间变更,或者他不喜欢我,我就不会喜欢了。这是一样的道理呢!”静寂中,夜轻暖忽然开口。
众人将目光都看向夜轻暖。
南凌睿的目光自然也转了过去,夜轻暖一身粉红衣裙,披着雪白的披风,娇小的一团,甚是柔弱漂亮,在一众皇室公主郡主中尤为夺目。他微微挑了挑眉,没什么情绪地收回了视线。
玉青晴也看着夜轻暖,没表露什么情绪。
夜天逸忽然笑了,阴沉的神色散去,温声道:“轻暖妹妹说得对,我不是因为一纸婚约才*的她,我*她的时候,父皇还不曾将这纸婚约给了我,也不曾将青玉箫交到我的手中。所以,我自然不会因为解除婚约便不再*她了。”
云浅月皱了皱眉。
夜天逸伸手入怀,将一柄青玉箫拿出来,递给玉青晴,“青姨请收回!”
玉青晴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青玉箫,将龙凤佩递给夜天逸,“这是龙凤佩,你收好。从今日起,你和月儿的婚约解除,金殿在坐的所有人见证。”
夜天逸接过龙凤佩,沉声道:“我夜天逸和云浅月解除婚约,在座众位见证,我不是不*她。若有朝一日,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娶她。”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气。
容景眸光缩了缩,没说话。
云浅月不看夜天逸,而是转向玉青晴,“娘,您回府吧!”话落,她对夜轻染道:“你不是要送她去云王府吗?如今送去吧!”
夜轻染微哼了一声,“小丫头,你确定你不后悔?摄政王*你之心,不比任何人。”
云浅月浅浅一笑,肯定地道:“不后悔。我*容景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这一句话可能别人会误会,以为云浅月很小便心思不纯。可是只有容景、玉青晴、南凌睿、甚至夜天逸和夜轻染也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心思通透,非同寻常一般人。她做的许多事儿,连大人也做不出来。她不是个孩子。
夜天逸本来舒散的阴沉脸色又绷紧。
夜轻染没了话,转头对云王妃道:“青姨,我送你和二皇子去云王府。”
玉青晴点点头,招呼了南凌睿一声,二人向外走去。
三人走到大殿门口,夜轻暖忽然喊了一声,“南凌睿!”
南凌睿脚步不停,继续向外走,仿佛喊的不是她。
夜轻暖盯着南凌睿的背影,眸中的一丝不确定化去,见夜轻染回头看着她,她笑着摆摆手,“我就随便喊喊。”
夜轻染瞪了夜轻暖一眼,当先引路出了金殿。
玉青晴和南凌睿跟在他身后,也出了金殿。
三人一离开,大殿内一时静得厉害,无人说话。容景、云浅月、夜天逸三人的感情纠葛吵闹了大半年之多,如今终于算是暂时有了个结果。以夜天逸解除婚约告终。但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终点,众人心里都没谱。毕竟摄政王刚刚言明了,即便解除婚约,他似乎也不放弃。
“月儿,你心不如我心,但是我心如你心。”夜天逸将龙凤佩装了起来,“我们今日这个结果,不是结果,我对你之心,不会就这么算了。”
云浅月看着他不说话。
“婚约是给天下人看的,但我的心是给你看的。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夜天逸又道:“也许有朝一日,你会对景世子厌烦,转而欢喜于我,这都是说不准的。”
“永远不会!你不要想了。”云浅月声音微冷,“你又何苦?天下不是没有别的女人。”
“天下的女人很多,但只有一个你。”夜天逸摆摆手,温声道:“归席吧!这么许久,宴席都凉了!今日你给我一个惊喜,也许来日,也有一个惊喜等着你的。月儿,风云变化,旦夕之间,任何事情,包括你的心,别那么早下结论。”
话落,夜天逸不再多说,向他的座位走去。
云浅月抿着唇看着夜天逸,须臾,她忽然抱着孩子转身向外走去。
“浅月小姐,你去哪里?”德亲王一惊。
“新帝乏了,我送他回荣王府。”云浅月头也不回地道。
德亲王知道云浅月这是甩性子的作为,但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新帝才出生几日,疲乏很正常,他无法反驳,只能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不以为意,挥挥手道:“既然皇上乏了,月儿便将他送回去吧!子时会在观星台点燃烟火,别忘了出来看。”
云浅月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向依然坐在席位上的容景,轻声喊道:“容景!孩子你来抱,我胳膊酸了。”
“好!”容景莞尔一笑,放下茶盏,起身站起身,离席向外走去。
容景不多时来到大殿门口,云浅月将夜天赐递给他,他一手抱住,一手拉了她的手,走出了大殿。
群臣面面相耽,今日这事情来得突然,先是东海长公主和二皇子突然来到,之后进来的东海国长公主原来是本该死去十几年的云王妃,之后又是她突然解除婚约,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如今众人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如此突然,出其不意,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众位大人都继续用膳吧!稍后守夜放烟火。”夜天逸端起酒杯,淡淡道。
众人为了调和气氛,连忙纷纷应是,但一时间还是难以进入状态。
容枫和冷邵卓对看一眼,二人眼神交汇,齐齐笑了笑。苍亭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看着大殿门口,不知道想些什么。沈昭则是眉目间染着轻松和欢喜,那是真正从心里溢出的喜悦。
这一场春年夜宴,被今日参加宴席的所有人记在了心里,也被载入了史册。
容景和云浅月出了金殿,牵着手慢慢踱步向宫门口走去。
黑夜漆黑如墨,皇宫里灯火辉煌,似乎点亮了天幕。
云浅月想着她背负了夜氏的婚约十五年,从出生之日就背负着,后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让老皇帝废除了祖训,可是没过多久,又背负上了与夜天逸的婚约。如今一朝解除,她心里百种滋味,说不出来是轻松还是如何,可能背负得久了,让她对今日之事感觉仿佛是在做梦,有些恍惚,也可能是知道早晚都能解除,便没有那份跳起来的欢喜和激动,相反夜天逸的话,让她还有些沉重和透不过来气。她无心伤害别人,却不知道被人喜欢,原来也是一种痛苦。
容景偏头看了云浅月一眼,没说话。他能够体会她的感情,就如他与洛瑶的婚约一样。
二人来到宫门口,弦歌显然早得到了金殿内发生的消息,欢喜地跳下马车对二人道喜,面色语气皆是激动不已,“恭喜世子,恭喜浅月小姐!”
容景微笑,“是该道喜!”
云浅月被弦歌的笑和神色也弄笑了,偏头对容景道:“今日晚上没吃到饭,回府之后你给我亲手下厨。”
“好,今日你要天圣的星星,我也能答应你。”容景含笑点头。
“我要星星,你给我摘一个吧!”云浅月俏皮地对容景伸出手。
容景顿了一下,无奈地伸手揉额头,在云浅月以为他要说什么反驳的时候,他忽然手心里多了一枚纸折的星星,看她有些呆,莞尔轻笑,“给你!”
云浅月看着他手心里的星星,想着这是何时折了的?她有些无语,“容公子,您能不能再早的未雨绸缪一番,连这个也要准备好来套我?”
“即便这样,我还恐防套不牢呢!”容景笑着问,“天上的星星如今就在我手里,就这一颗,要不要?”
云浅月立即伸手抓过来,“自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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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洞房花烛
容景嘴角微勾,须臾,笑意蔓开,天圣京城燃起的所有灯火似乎都照在了他一人的身上,锦衣墨发,如玉风华,笑容连暗黑的天幕都点亮了,甚是艳华。
云浅月即便日日见着这张脸,但还是被惊艳了,她呼吸一窒,伸手盖住容景的脸。
容景拿开云浅月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身子,如玉的容颜贴着她的脸颊,低声温柔地道:“云浅月,恭喜你解除婚约。”
云浅月心思刹那暖了起来,如春水,如骄阳,明媚艳丽,也似乎一下子就驱除了从金殿出来的阴霾,兜兜转转,光阴日日夜夜,似乎她等的就是他这样的一句话,将她抱在怀里,用这样温柔的神色,温柔的语气,告诉她,她解除了婚约,可以是他的了。
“你应该对我说同喜。”容景道。
云浅月所有的感情刹那被她封住,忍不住好笑道:“容公子,同喜!”
容景放开她,拉着她上了马车。
帘幕落下,弦歌才被转过身子,笑得嘴合不上。这个容景的明卫,从来都是一脸木讷冷然,第一次笑得跟花一般。
马车离开皇宫门口,向荣王府走去。
京城的大街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谈论的无非是东海国长公主和二皇子突然前来天圣京城之事。解除婚约不过两盏茶之前的事情,便已经传了出来,大年夜里,有百姓们纷纷谈论。
云浅月想着天圣京城藏得住秘密,但也藏不住秘密,藏得住言论,但也藏不住言论。这个京城,繁华的背后,它有着自己固有的生存方式。
夜天赐呼呼大睡,小小的人儿,如一团火炉,很是香甜。
即便他被容景抱着,云浅月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源,她低头看着他,笑着对容景道:“我以前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被人一个手就能拎起来,好是伤感了一阵,后来也就任命了,想快些长大,可是如今长大了,却是羡慕他能被人这样抱着,无忧无虑地吃和睡。”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也看向怀里的夜天赐,“不用羡慕,我们生一个。”
云浅月脸一红,嗔了他一眼,“你当是蒸馒头揉面团吗?说生就生,哪里那么容易。”
“我看别人都很容易的,比如当初的夜天倾和秦玉凝,后来的夜天煜和赵可菡。”容景轻声道:“都是一举就中了吧!”
云浅月顿时无语,半响才憋出一句话,“那是他们能耐。”
“云浅月,你在怀疑我的能耐吗?”容景挑眉,“看来我对你这些日子真是太好了。那个七十二春,我还记着的。”
云浅月身子一缩,对上他的目光,连忙补救,“我哪里敢怀疑您?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这个一举就中的事情……咳咳,不是那么容易的啊,他们那是凑巧了。”
“我们也可以凑巧。”容景道。
云浅月继续补救,“这个是要靠机缘的。嗯,精子和卵子遇到并且互相欢喜的几率据说是千万分之一。要顺其自然。”
容景扬了扬眉,慢悠悠地道:“我觉得我们的机缘够了。”
云浅月还要说什么,触到容景的视线,顿时失了言语。她跟她在论辩这个做什么?于是闭口不再言语。
容景却不放过她,“嗯?你觉得我们的机缘够了吗?”
云浅月将自己当哑巴。
“嗯?”容景伸手去捏她的脸,指腹微微用力。
云浅月无奈又无语地看着他,有些气虚,“……够了!”
容景笑意蔓开,柔声道:“今日夜甚好。”云浅月脸腾地红了,撇开视线不看他。低声道:“那株桃花还没开吧?”
“今夜就开。”容景吐出四个字。
云浅月觉得这话题没法再继续了,于是再度闭口不言语。可是车厢的温度因为两个人的话,突然升起来,让她觉得有些热,有些烤,不由得退离了容景一些。
容景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荣王府,云浅月不等容景下车,先蹦下了车,下车之后也不等他,足尖轻点,人以及向紫竹林施展轻功而去,转眼间就没了赢。
将车外的弦歌看得愣了愣。
容景挑开车帘,慢悠悠地下了马车,向紫竹院看了一眼,慢悠悠地抱着夜天赐向里面走去。脚步一如既往对闲缓优雅。
府中的人大部分都在宫里参加夜宴没回来,荣王府有些静。
云浅月飘身落在紫竹院,快步向房间走去。青裳、凌莲、伊雪都听了宫中的事情,为云浅月解除了婚约正在欢喜,就见云浅月独自一人回来,有些讶异,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迎上前来询问,“小姐,景世子呢?”
“在后面。”云浅月红着脸看了三人一眼,冲进了屋。
三人愣了愣,看向紫竹院门口,没有容景的身影,青裳和凌莲、伊雪对看一眼,青裳向外迎了出去,凌莲和伊雪跟着云浅月进了屋。
云浅月刚进屋后,从柜子里抱出一套干净的衣物便向暗室走去。
“小姐?”凌莲和伊雪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我去沐浴,告诉容景,回来之后就去给我下厨做饭。”云浅月丢下一句话,进了暗室。暗室的门关上,隔绝她的身影,里面“啪”的传出一声轻响,显然还落了锁。
凌莲和伊雪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景世子和小姐不是在打架。于是出了房门。
云浅月进了暗室好一会儿,容景的身影才姗姗出现在紫竹院门口,青裳抱着夜天赐走在容景身后,似乎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一直在笑。容景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想法。
凌莲和伊雪迎上前,先给容景见礼,又禀告,“景世子,小姐说她沐浴,让您给她下厨做饭。”
容景勾了勾嘴角,向屋内看了一眼,笑着点头,“好!”话落,他转道向厨房走去。
凌莲看着容景往厨房去的身影,微微蹙眉,有些埋怨云浅月,“小姐也真是的,大年夜要景世子给做饭。”
伊雪看看房间,又看看容景较之往日轻快的身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笑了,凑近凌莲低声道:“你傻了,景世子和小姐这是好事儿近了。”
凌莲眨眨眼睛,忽然恍然大悟,“啊”了一声,也顿时笑开了。
青裳笑着合不拢嘴地抱着夜天赐向她房间走去,凌莲、伊雪也欢喜地跟了去。
云浅月躺在暗室温泉水中,任温热的水流包裹她的肌肤,感觉水滑细细地渗透肌理,她闭上眼睛红着脸想着过往的一幕幕。她和容景不止一次的衣衫凌乱,不止一次的克制情动,不止一次的险些把持不住,但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日终于到来,她却莫名地紧张起来,说不清楚为什么。
也许是等待太久了,忽然有些近乡情怯了。
但她不想再等了,真的也不想再等了!
前世的小七已经被她放下,今生的子书已经成为她比亲人更近一些的人,熟悉的人里面,除了容景,谁也不能让她心动情动,不顾一切,今生只认准这一个人了。
脑中想了许多,似乎什么也没想。
不知过了多久,暗室外传来敲门声,温润熟悉入骨,“云浅月,你还要洗多久?晚膳都凉了。”
云浅月立即睁开眼睛,连忙应声,“这就出来。”
“用我帮你擦身穿衣吗?”容景问。
“不用!”云浅月连忙摇头。她敢说用的话,不用吃饭了。
容景似乎轻轻叹息一声,“这个内锁,其实真的锁不住我。”
云浅月连忙站起身,不理会他,擦身,披衣,动作一气合成。不出片刻便将自己包裹妥当,连忙来到暗室门口,伸手打开了门。
容景看着出来的云浅月,轻笑,“动作到是快!”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伸手扯过他的袖子嗅了嗅,嫌弃地道:“一身油烟味,快进去洗。”话落,不等容景说话,将他推了进去,反手帮他关上了门。
心在那一瞬间砰砰跳得厉害。
云浅月伸手捂住心口,做深呼吸,想着怕他做什么?他这个人跟一幅画似的,她早就想将他扒开了揉碎了研究了,如今得了机会了,怎么反而不争气起来?她用力的定神,奈何还是控制不住砰砰跳动的心,她有些无奈,任脚步轻飘飘地向桌前走去。
暗室内没传出声,更显屋中静得只听到她的心跳声。
云浅月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摆了三四个小菜,两碗粥品,两碗鸡汤,一壶胭脂醉,两双筷子,虽然量小,但贵在精致。就如容景的人一般,他做出每一样事情,都是精致的。
她盯着桌子上的饭菜看了片刻,并没有动筷,而是拿起酒壶,满了一杯,端起酒杯细细地品尽。酒香清幽,入口香醇。胭脂醉,顾名思义,刚下喉,她脸上便爬上一层胭脂的颜色。
有多少年没喝胭脂醉了呢?
云浅月一边回味,一边又倒了一杯,慢慢地品着,不知不觉半壶被她喝了下去。
这时,暗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容景着一身干净的锦袍从里面走出来,正是云浅月缝制的春裳。天蚕丝锦在衣摆和袖口上绣了素雅的几片紫竹枝叶,暗室的水汽随着他出来,蒸蒸如雾,让他整个人如画中出来一般。
云浅月顿时痴了痴,盯着容景,转不动眼睛。
容景站在暗室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过了片刻,容景当先收回视线,抬步向他走来。
云浅月忽然感觉心提了起来,全身的每一个汗毛都能感应到他清雅的气息,不由得蹦起来,但依然控制不住她眼中痴缠的神色。
容景来到云浅月面前,看了一眼她端着的杯子,伸手掂了掂酒壶,微微挑眉,“喝了半壶?”
“嗯!”云浅月点头。
容景将剩下的另半壶放在自己面前,“这半壶给我喝,没你的了。”话落,抽出了他手中的杯子。
云浅月眨眨眼睛,很是温顺,“好。”
容景勾了勾嘴角,坐了下来,就着云浅月的酒盏,倒了一战酒,慢慢细品。
云浅月看着他喉结微动,衣袖拂过,紫竹辉映,优雅如画。她忽然伸手捂住眼睛,垂下头,想着不能再看下去了。
容景瞟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慢慢品着酒。
云浅月定神片刻,拿起筷子用菜。
容景将鸡汤推到她面前,“喝这个。”
云浅月本来染上胭脂的脸色腾地红了,想推回去,手又动不了,一时间盯着鸡汤没发声。
容景笑了一下,也慢幽幽地将另一碗鸡汤挪到自己的面前。
云浅月端起鸡汤,慢慢地喝起来。
一顿饭,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吃完。二人都没什么言语,三四个小菜、两碗粥品、两碗鸡汤、一壶酒,都被吃了个干净。
饭后,二人都坐在椅子上不动,齐齐看向窗外,那株桃花已经繁花盛开。
大年夜,万家灯火,荣王府更是灯火辉煌,紫竹院亦是装点得夜如白昼。
云浅月发现那株桃树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在最高的两只桃树枝上高高悬起,将整个桃树照得粉红相间,分外华丽。她偏头问容景,“什么时候挂了两个灯笼?”
容景眸光微闪,笑着道:“你沐浴时。”
云浅月轻咳了一声,红着脸低声道:“大年夜都守岁的……”
“我们一起守岁。”容景看着她眸光温柔。
云浅月又咳了一声,不再说话。
容景盯着她看了半响,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夜渐渐渐深了。屋内熏香袅袅,屋外的桃花幽香飘了进来,融合在一起,有些虚幻。
云浅月回身看向沙漏,已经快要子时了,她扫了容景一眼,见他盯着窗外,神色专注,没什么打算,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事情,她总觉得时候太美好,好到她伸不出手去。
“今夜观星台有烟火,要不要去看?”容景回头询问。
云浅月眨眨眼睛,没说话。
容景起身站起来,攥住她的手,“走,我们去看吧!”
云浅月手缩了一下,跟着他站起身。
出了房门,容景拦住她的腰,足尖轻点,如一缕清风,飘出了紫竹林。
云浅月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因为胭脂醉的酒香在肚里,让她身上如一团火在烧,不觉得夜里的风冷,反而有丝丝的凉爽,让她通身舒畅。
不出片刻,容景便带着云浅月来到了城墙上,飘身而落,落在了最高一点的墙楼处。
云浅月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不是去看观星台的烟火?你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这里是看烟火的最佳位置。”容景道。
云浅月挑眉,城里都家家灯火,街头巷尾都甚是明亮,只有这一处,乌漆墨黑的,她撇撇嘴,“我没看出这里是最佳位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容景抱着她坐了下来。
云浅月想着反正也来了,在哪里看烟火也一样,便不再反对。
不多时,观星台燃起了烟火,将整个天幕似乎点亮,烟火飞上天际,今日无星,大片的烟火却如星星一般,璀璨地铺洒在天幕上。
云浅月眼睛顿时一亮,“你说得对,这里的确是看星火的最佳位置。观星台的烟火将整个京城都点亮了,独独这一处是暗着的,但正因为在暗处,才看得最清楚。”
容景“嗯”了一声,微微一笑。
云浅月不再说话,看向观星台。星火璀璨,似乎点燃了她的心,她的心中也如一团烟火在燃烧。
容景偏头看向云浅月,她清丽的容颜如胭脂,眸光莹莹,他玉颜便得极暖。
烟火大约放了半个时辰,才渐渐息止。云浅月可以清晰地看到观星台的人影。其中几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前方,她收回视线,看向容景。
容景也在看着她,忽然道:“云浅月,你怀孕了吧?”
云浅月一怔。
“你怀孕了!”容景重复道。
云浅月有些懵,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怀孕?”想怀,还没开始呢!
“你就是怀孕了!”容景肯定地道。
云浅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出这个人突然抽了什么疯,压低声音怒道:“我还是个处子!”
“我说你怀孕了你就怀孕了。”容景无视云浅月的恼怒,声音温润地又说了一遍。
云浅月见他抽风上了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原来我竟然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请容公子劳驾告诉小女子一下。”
“我的。”容景毫不犹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