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闻言轻笑,“这句话说对了!我惧内。”
夜轻暖脆声笑道:“景哥哥这话要是说出去,云姐姐可威风了!”
玉子夕挎着花篮感叹道:“能娶到月姐姐这样的女子,我也愿意惧内。”
容景瞥了玉子夕一眼。
夜轻暖好笑地道:“二皇子,你就别想了,多少人想娶月姐姐娶不到呢。逸哥哥和我哥哥为了月姐姐都快疯魔了。”话落,她“咦”了一声,“那不是逸哥哥和哥哥他们吗?六姐姐和冷小王爷也在。”
云浅月闻言顺着夜轻暖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夜天逸、夜轻暖、六公主、冷邵卓正从那边拐角的方向走出,除了四人外,还有苍亭和许久不见的蓝漪。她想着如此人山人海,还能遇到,真是人不找事儿,事儿专门找人。她看了一眼,没说话。
容景也看到了几人,眸光淡淡,亦没说话。
玉子夕倒是一笑,不等夜轻暖开口,他先扬声喊道:“摄政王、染小王爷,幸会啊!”
夜天逸和夜轻染已经看到四人,一行人向这边走来,走到近前,夜天逸声音沉静,“二皇子幸会!”
“这是谁家女儿送的兰花,二皇子艳福不浅啊!”夜轻染挑了挑眉。
玉子夕风流一笑,“天圣的女子太热情了,本皇子有些受不住啊。”
“天圣女子的热情也分对谁,二皇子艳名天下,才有这等福气。”夜轻染看向云浅月,“小丫头,你今日终于舍得出府了。”
“我总不能老在府里闷着。”云浅月道。
夜轻染看向容景,“弱美人,你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这些日子可没见你怎么动作。”
“染小王爷对我们的大婚可是关心的紧。”容景扬眉。
“那是自然,当年的鸳鸯池畔,我算是你们的证人。”夜轻染道。
“该到喝喜酒的时候,自然落不下请你的。”容景目光转向蓝漪,“蓝家主今日进的京?”
蓝漪点点头,“不久前刚到。”
云浅月看着蓝漪,见她清瘦了些,但眉眼间神色到是极好,她和苍亭之间不见亲密,但也不显生疏,青梅竹马大约就是这样子,总有一份别人插不进去的默契。
“我们既然遇到,正巧结伴而行,景美人,你不会不同意吧?”夜轻染问容景。
“七公主要一盏孟婆婆的鸳鸯灯,正好人多力量大。”容景道。
“景哥哥,你少说了一个,不止七姐姐想要,还有我呢!”夜轻暖立即道。
“嗯?”夜轻染愣了一下,“呵”地一笑,“这竟是巧了,我们身边这两位蓝家主和六公主也想要孟婆婆的灯。孟婆婆的灯每年只有两盏,如今这四个人都想要,怎生是好?”
云浅月看向六公主,见她在冷邵卓身边,微板着脸,和冷邵卓虽然并排站着,但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她不见女儿家要嫁人该有的喜意,显然这一桩姻缘也不像是传的那样,说六公主欢天喜地。这个女人向来眼高于顶惯了,冷邵卓虽然浪子回头,但是在她眼里怕还是个文弱的主,她看不上的。她看着六公主,六公主也向她看来,不像往日一般有什么恨意的表情,到显得麻木了些。她移开视线,对上冷邵卓的视线,冷邵卓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她收回视线,没说话。
“那还怎生是好?谁得了是谁的呗!六姐姐和蓝家主虽然好,但我可不相让的。”夜轻暖立即道:“哥哥,我是你亲妹妹,你帮我是不是?”
夜轻染斥了夜轻暖一句,“装神弄鬼的把戏,糊弄世人赚钱的婆子而已,你信她做什么?”
“哥哥,孟婆婆据说是阴间的孟婆转世,她的卦象连灵隐大师都说灵验,怎么能是愚弄世人呢。”夜轻暖不满地瞪了夜轻染一眼。
“那你自己凭本事娶,别用我帮。”夜轻暖一副我才不帮你的架势。
夜轻暖哼了一声,恼道:“我回来之后,你日日训我,真不像我亲哥哥。”话落,她上前拽住夜天逸的袖子,“逸哥哥,你帮我对不对?月姐姐自己不要,要帮七姐姐拿,景哥哥自然帮她,他们赢定了,蓝家主和苍少主武功都极好,他们把握也很大,哥哥不帮我,我就没人帮了,势单力薄,你不帮我,我一定会输的。”
夜天逸看了夜轻暖一眼,眼角余光扫过云浅月,点点头,“好!”
夜轻暖顿时欢呼一声,少女的脸庞有些明艳。
夜轻染斥了夜轻暖一句,一行人不再逗留,向人海深处走去。
本来是玉子夕和夜轻暖走在容景和云浅月之后,如今多了六人,容景和云浅月反而走到了人群的最后面。
这样的一行人,均是天颐贵子,无非是最惹人注目的,即便是在万千人海中,这一行人所过之处,也难以发生拥挤。人群被一行人艳华和贵气所摄,都纷纷避路,退远了些。
大约走过一条街道,来到一处围着人山人海的看台。从台下可看到台上孤孤单单地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大约有百岁之多。她的一左一右挂了两盏灯,是两对特别精巧奇特的长着翅膀的比翼鸳鸯。
看台下用木头打了台阶,一共九层、她的看台也搭建得奇异,远远看来,到真像九重宫阙。
一行人停住脚步,都看着高台。
这时,围在高台四周的人有人看的容景、夜天逸一行人,齐齐一惊,纷纷下跪,“摄政王千岁!景世子大安!”
几个人开口之后,众人惊醒,顿时纷纷跪倒一片。万千人海围城的看台,顿时突兀出来。台上的老婆婆抬起头,向下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没动。
“今日万民同庆,不讲究礼数,都免礼吧!”夜天逸沉静地摆摆手。
跪在地上的人都纷纷起身。虽然同处在京城,但是这帮子天颐贵子们也是鲜有机会亲近身前的,一时间百姓们都有些激动,尤其是聚在容景身上的目光居多。景世子出门除了乘车还是乘车,这等徒步出现在人潮中的机会百年来难以遇到一次。
“孟婆婆,今年你的谜底亮出来没有?”夜轻暖对台上的孟婆婆清脆地问了一句。
孟婆婆看了夜轻暖一眼,苍老的声音回道:“这位小姑娘要猜题?”
“不止是我,我们这些人都猜题。”夜轻暖道。
孟婆婆点点头,“今年的谜题我是应天运而设。过九关而得一题,对三题而得一灯,算起来要过三个九关。小姑娘,你掂量掂量你的能耐,是不是还要猜。台下这些人刚刚也想猜,听到我说了谜题后,都退步了,到目前无一人敢猜。”
夜轻暖一愣,“这么难?”
“对,就是这么难!”孟婆婆道。
“什么叫做应天运而设?”夜轻暖又问。
“天运即是天命。”孟婆婆一副讳莫如深地道:“我老婆子也在这里坐了三十年了,今年作古,斗胆替天下苍生问一问天命。”
夜轻染闻言目光眯起,看着孟婆婆道:“天命是如何便是如何,哪里轮得到谁出来问?孟婆婆,你在这里公然要问天命,可是忌讳,要问罪的。”
孟婆婆闻言一笑,苍老的声音道:“染小王爷,我老婆子就剩下一把骨头了,既然坐在这里敢问天命,哪里还怕什么问罪?我就不相信,染小王爷你不好奇这天命之说。我手中这两盏鸳鸯灯,可不是一般的灯,与往年的鸳鸯灯不同,这是齐集了天下苍生之福祉的神灯。不是谁都能找我老婆子来问一问天命的。”
“婆婆因何要替天下苍生问天命?”夜天逸沉声询问。
“我老婆子生于尘,长于尘,给人算命三十年,从不敢问天命。临死之前,斗胆逆天一回。天下百姓疾苦,民不聊生,这天命放在任何一个有良知的百姓身上,都想要问一问。”孟婆婆道。
夜轻染挑眉,“婆婆在家问天命就是了,为何要来这里问天命?”
孟婆婆闻言讳莫如深地看了夜轻染等人一眼,目光似乎多在容景和云浅月的身上顿了片刻,苍老的声音道:“一朝龙凤出,天命安如是。我老婆子的茅草屋,怎么能有贵人踏足?自然是山不来救我,我就出来救山了。代替天下苍生问天命,自然要问真龙凤。”
夜轻染忽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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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神灵天命
章节名:第七十四章神灵天命
孟婆婆此言一出,万千人海中一片静默。
夜天逸眸光微微一沉,声音亦是低沉,“真龙凤?”
“对,真龙凤!”孟婆婆肯定地道:“真龙主天,真凤主地,天地共主,苍生之福。”
夜天逸紧紧盯着孟婆婆,眸光凌厉,“这么说婆婆知道谁是真龙凤了?”
孟婆婆哈哈一笑,“摄政王太抬举我老婆子了,我老婆子给人算命三十年,从不敢逆天而行,不敢泄露半点儿天机,今昔算出即将作古,枯骨之躯不足惧尔,所以,才敢斗胆问天命。真龙凤是何人,还要看问出的天命之说。”
夜天逸不再说话。
夜轻染冷哼一声,“新皇承天运吉兆而生,他自然就是天命。岂能由得你在这里装神弄鬼,愚弄世人。”
“染小王爷,新皇是新皇,天命是天命。我老婆子不敢妄评新皇的福祉,但是这天命关乎苍生百姓的福祸,黎民百姓,谁若有本事,自然都有权利出来问一问安危。”孟婆婆道。
夜轻染不再说话,看向容景。
容景面色淡淡,不言不语,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浅月目光落在那两盏鸳鸯灯上,这才发现,这两盏灯的确与她往年摆出的鸳鸯灯不同。往年这个时候,她都是在京城的,也来逛过花灯,不过都是走马观花看一遍就算了。她对算命的向来没什么好感,也不会在这里驻足,只是知道往年这里都有很多的人,今年围在这里的人比往年更多。
古人大多都信天命,迷信神鬼之说。天圣这一年来天灾**不断,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百姓们自然最关心的就是安危,所以,孟婆婆在这里问天命,台下百姓们一张张期盼的脸就能看出此举得了人心的支持。
即便夜天逸、夜轻染对此忌讳,不准许,当真问罪拿下孟婆婆,恐怕也抵不过百姓们的呼声和抗议。
所以,今日这天命,孟婆婆是问定了。
“小姑娘,你刚刚说要猜题,如今可上来猜上一猜?”孟婆婆见台下没了声音,问向最先开口的夜轻暖。
夜轻暖咬着唇瓣,似在犹豫,看着挂在高台上的那两盏灯没说话。
“小姑娘退步了?不敢了?”孟婆婆又问。
夜轻暖微微凝眉,偏头对云浅月道:“云姐姐,你不是要给七姐姐讨一盏灯吗?如今你上去吗?”
云浅月摇头,果断地道:“不上去!”
夜轻暖一愣,“难道你不给七姐姐讨灯了?”
“天命之说做不得玩笑,嫂嫂会理解我的。”云浅月道。
“可是我想要。”夜轻暖轻声道。
云浅月笑看着她,“那你就上去!”
“要过三个九关,等于解出二十七题呢。”夜轻暖不确定地道:“凭我这微末的本事儿,定然解答不了。”
“那也不见准。”云浅月道。
夜轻暖看着云浅月,“云姐姐,你若上去的话,凭你的才华,一定可以破解的。”
云浅月但笑不语。
夜轻暖见云浅月真放弃不想解题拿灯了,转头对夜天逸道,“逸哥哥,我还是想要花灯,你帮我解答吗?”
夜天逸偏头看了夜轻暖期盼的小脸一眼,没说话,重新看向孟婆婆两侧高挂的鸳鸯灯。
夜轻暖见夜天逸不答话,也犯了难,不再说话。
一时间这一处静了下来。
“我来猜!”静寂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六公主。
云浅月偏头去看六公主,见她脱离人群,踩着木梯向高台走去。六公主当先站出来,她到不意外,六公主这些年有秦玉凝做伴读,她其实是自负才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皇室子女中也算出头的,只不过跋扈张扬的个性盖住了她的才华。
六公主上高台,夜天逸蹙了蹙眉,但没阻止,夜轻染面色笼罩了一层阴影,也没阻止。
“这位是……六公主?”孟婆婆看向六公主。
“婆婆好眼力。”六公主点头,“我来猜谜题,如今可以了吗?”
孟婆婆上上下下打量了六公主一眼,摇摇头,“生在金楼雀,死在雪冰天。寒衣可裹身,意恐空愿迟。六公主命格太硬,阴气太重,你靠近神灯而不得,是解不了谜题的。”
六公主面色一变,“我为何靠近神灯不得?婆婆,你莫不是真如染小王爷所说,坑蒙拐骗,在愚弄世人。”
“老身算命三十年,从来是有一说一,从不二话。六公主若是不信,就走近神灯,看看你能不能近了它的身。所有的谜题,都在两盏神灯上,但你若是靠近神灯不得,自然是解不了谜题的。”孟婆婆道。
六公主怒意席卷眼帘,“那我偏要试试。”
“我已经送了公主一卦,公主千金之躯,执迷不悟,若是累积自身,有所损伤,怨不得老身。”孟婆婆有言在先。
六公主冷哼一声,向神灯走去。
台下的万千人海都看着六公主,所有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六姐姐,还是算了!”夜轻暖忽然开口,飞身上了高台,一把拉住走近神灯的六公主,对她道:“你要神灯,也无非是求得一卦,如今婆婆既然送了你一卦,便算了吧!”
六公主大怒,“她那个算什么卦?没有一句好话!”
“六姐姐,既然她不算卦,你忘了就是。这神灯还是别碰了。”夜轻暖劝说她。
“你放开我,我今日就要试试。不过是两盏灯而已,我如何靠近不得?”六公主推开拦住她的夜轻暖,固执地走近两盏灯。
夜轻暖见她决心如此,看向夜天逸和夜轻染。
夜天逸没说话,夜轻染却对冷邵卓道:“冷小王爷,六公主如今既然赐婚与你,就算是你的女人了,你让她只身前去,若是出了差错,也就是你的责任。”
冷邵卓闻言脸色变幻了一番,须臾,对六公主喊了一声,“六公主,回来!”
六公主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冷邵卓。这是二人自赐婚数日来,冷邵卓第一次对她说话。她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她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这就是你皇室的教养吗?还没嫁入孝亲王府,便不尊夫训,不守夫纲了?”冷邵卓见六公主不听他所言,冷声道。
六公主脚步再次一顿,回身看着冷邵卓,“冷小王爷,你终于承认我即将要嫁给你了。”
冷邵卓板着脸道:“你若不想嫁给我,现在就悔婚,毁了婚之后,你想如何,我也管不到你,但如今你的头上既然扣我的帽子,是我的人,就要听我的。”
六公主脸色有些青。
“回来!”冷邵卓沉声命令。
六公主心中恼恨,但下面万千人海看着,她被皇室公主的教条钳制,自然不能当众反驳不给冷邵卓的脸面。她虽然是公主之躯,但以夫为纲,她还是要遵从的。无法再向前走一步,但她心有不甘,拔起头上的簪子对着一盏神灯扔了过去。
台下众人看得清楚,都齐齐惊呼一声,想着神灯怕是毁了,因为六公主的力道不小。她虽然不习武,但是皇室女子都强身健体习箭术,比寻常女子有力。
孟婆婆扫也不扫六公主一眼,坐在那里,仿若不见,归然不动。
那只簪子即将接近神灯时,神灯内忽然窜出一缕火苗,嗤嗤嗤,金簪霎时被火苗包裹。须臾,“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本来上好的金簪外表一片黑色。火苗在金簪掉地的瞬间,又回了神灯内。
众人再次惊呼一声。
六公主吓得面无血色,若刚刚靠近神灯的不是簪子,而是她的话,那么此时她的脸怕是被火苗烧毁了。她身子一软,就要向地上倒去。
夜轻暖立即伸手扶住六公主。
“你夫婿冷小王爷到是个贵人,今日救了你。”孟婆婆道。
六公主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骇然如此明显。
“冷小王爷,你上来将六姐姐扶下去吧!”夜轻暖对台下的冷邵卓道。
冷邵卓抿唇走上高台,从夜轻暖手里扶起六公主,向台下走去。
“虽然六公主不能靠近神灯,但冷小王爷改邪归正,灵台目明,可以靠近神灯。冷小王爷是否试上一试?”孟婆婆忽然问。
冷邵卓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孟婆婆,又看了两盏神灯一眼,摇头,“邵卓自认为破解不了三题,不试也罢。”
孟婆婆点点头,不再说话。
冷邵卓扶着六公主走了下去,下了高台后,对依然软在他怀里的六公主看了一眼,对身后人吩咐,“来人,扶好六公主!”
有一女子应声出现,扶住了六公主。
这一番变故让台下本来对那两盏鸳鸯灯将信将疑的人彻底相信了神灯之能。天命之说也彻底打进了众人的心中。数万双眼睛刚刚都看到了神灯自主溢出火苗烧毁金簪。无人操作,并未来风,一时间纷纷想着这两盏神灯,正如孟婆婆所说,注入了天神的指示。
“婆婆,我可否能靠近神灯?”夜轻暖问孟婆婆。
孟婆婆颔首,“德亲王府的小郡主,自然可以。”
夜轻暖深吸了一口气,向神灯走去,众人目光都从台下六公主身上移开,看向夜轻暖。
云浅月也看着夜轻暖,只见她轻而易举地走到神灯面前,神灯并未如对六公主一般,喷出火光,而是静静地挂在那里,无任何异样。她盯着神灯看了片刻,偏头问容景,“你可看出这灯有什么古怪?”
“这两盏灯是上古神灯,据说齐集了天地灵气,可以用它来启动神念,安问天命。”容景声音极低,“没想到在孟婆婆的手里。”
“这真是神灯?”云浅月挑眉。
容景偏头笑看着她,“你不信?”
云浅月蹙眉,“是不怎么信,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它里面定然有某种古怪。”
容景笑笑,摇摇头道:“这的确是上古神灯,可问天命,据说是天族遗落之物,与云族同寿。若说它有古怪,到也不尽然,不过是它里面被一位通天咒大成者注入了灵力而已。神灯本来是死物,但有了一个人的灵念和灵力,便成了活物。”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点点头,怪不得从她来到后就感觉她体内的灵气娟娟流动的急迫。原来是受它里面的灵气感染。她见夜轻暖站在神灯前愣神,问道:“它上面的题目是什么?你可知道?”
容景摇头,“神灯之所以称之为神灯,有开启天命之能,贵在它能解读世间万事万物的命运。每一个人站在神灯面前,神灯上所显出的谜题都是不一样的。谁若能将这些谜题都解答出来,也便能得知自己的天命了。”
云浅月眨眼,“这么神奇?那里面的灵力这么厉害?”
容景笑着点头,“云族灵力,广博天地。神灯本来是属灵性之物,更加之两千年前,云族少主天赋异禀,才华冠绝。通天咒大成后,博爱万物,福泽天下,他用通天咒将灵力注入这两盏鸳鸯灯里,神灯有了灵识,便可问天命。”
云浅月点点头,“这么个神物,怎么会是鸳鸯灯?风月之事,不是向来登不上大雅之堂吗?那些卫道士怎么允许它存于世?”
容景笑着道:“这个被称之为爱神之灯。若它不是鸳鸯灯,也不可能得云少主青睐,愿意渡给它灵力用来讨蓝雪公主的欢喜。”
云浅月恍然,原来这两盏鸳鸯灯还有这么一段佳话。她偏头看着容景,“你怎么对云族之事如此清楚?”
容景眸光微微闪了一下,温声道:“为了借鉴一些前辈们的经验,我不止对云族之事,对古代那些风月之事,都很清楚。”
云浅月默了一下,嗔了容景一眼,这个人,他是在告诉她为了追她,他费了很多心力研究别人的情事儿吗?
二人说话间,只见夜轻暖已经拿笔解题。
云浅月看着夜轻暖,想着神灯上现出夜轻暖的是什么谜题和天命,她忽然很想看看。想到此,她偏头对容景低声问,“我能用灵力看看吗?”
“摄政王和染小王爷都十分敏锐,你若动用灵力,难保不会被他们发现。”容景提醒。
云浅月蹙了蹙眉,偏头看向夜天逸和夜轻染,见二人正盯着高台上的鸳鸯灯和夜轻染,脸上神情都有些凝重和莫测。她轻抿了一下唇瓣,对容景低声道:“你掩护我。”
容景嘴角勾了勾,“好!”
云浅月见他答应,立即与他换了个位置,缓缓催动灵力在手心,先在她周围幻化出一个屏障,之后丝丝缕缕的灵气和空气融为一体,越过人群,越过高台,向那两盏神灯缓缓而去。不多时,到达夜轻暖面前,她动用灵念,在她面前幻化出一面心镜。
这时,孟婆婆忽然抬头向云浅月看来。
云浅月一惊,面上不动声色,暗暗想着好灵敏的孟婆婆,她都如此小心了,还有容景的掩护,竟然还是被她发觉了。
容景低声在她耳边道:“神灯既然在孟婆婆的手里,她便是神灯的宿主。神灯和宿主待得久了,会有心灵相惜。她能察觉,并不奇怪。”
云浅月点头,对上孟婆婆的视线,眸光清澈。
孟婆婆只看了云浅月一眼,便收回视线,看向神灯。
云浅月见她没点破,便也看向神灯,只见她用灵力幻化出的那面镜中映出鸳鸯灯上的字。密密麻麻,数十行之多。
她刚看了两眼,夜轻暖忽然住了笔,向这边看来。
云浅月瞬间撤回了灵力,想着好敏锐。
夜轻暖目光扫了一眼,没发现人群中有任何异样,人人都好奇的目光看着她,而熟悉的人神色都与寻常无异,她眸中疑惑一闪而逝,转回头,继续对准谜题。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想着能不能再度试验一下。
容景低声提醒,“你可以试试透过神灯,与它里面的灵气融合,便不会被她发现了。”
云浅月点点头,再度催动灵气,这回不靠近夜轻暖,而是依照容景说的方法,将灵气贴近神灯。不出片刻,她的灵力便与神灯内的灵气融合。
孟婆婆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暗想糟了,孟婆婆这个神情不好,容易被夜天逸和夜轻染甚至是敏锐的夜轻暖察觉,她刚要撤手,容景衣袖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风瞬间飘到了台上,刚站起来的孟婆婆转眼间便又坐了下去,她不敢置信的神色本来对着云浅月,却对上了夜轻暖。
这一变化,不过是千钧一发,快得几乎让人觉得眼前一花。
云浅月轻舒了一口气,眸光汇成一线,看着神灯上的谜题,快速地猜着。
夜天逸向这边瞟来一眼,没发现异样,又转回头去,蹙紧了眉。
夜轻染则是转过头盯着云浅月,容景瞥了夜轻染一眼,将云浅月堂而皇之地抱在怀里。夜轻染见了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高台。
苍亭看着容景和云浅月,眼睛眯了眯。
“这怎么可能……”孟婆婆喃喃吐出一句话。
夜轻暖立即住了笔,问道:“婆婆,你怎么了?我解的谜题可有哪里不对?”
孟婆婆脸色变幻了片刻,才定下了心神,看着夜轻暖道:“夜小郡主,你的时间到了!”
“这还有时间管制?”夜轻暖一愣。
“神灯自然是有时间管制的。”孟婆婆道:“你的谜题没解完便消失了,这个不受老身左右。”
夜轻暖再看向神灯,果然上面映出的谜题没了,早先密密麻麻字迹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空白。她剁了一下脚,对孟婆婆道:“我还能重来一次吗?”
“神灯择人而选,选的都是有缘人,夜小郡主和神灯有一面之缘,她为你开启谜题,你虽然未全解答出来,但解出了一半,这也是一桩幸事儿,当了无遗憾。”孟婆婆道。
夜轻暖点点头,到也不做难,本来苦着的小脸阴云散开,对台下道:“蓝家主,你上来解吗?”
蓝漪闻言偏头看向苍亭。
苍亭对她一笑,“这个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妨上去试试。”
蓝漪点点头,依照苍亭所言,向台上走去。
夜轻暖拿着她手里解了一半的谜题走下台来,她径直走到云浅月身边,对她道:“月姐姐,给你看看我的谜题,你帮我猜猜,下面该是什么?”
云浅月伸手接过夜轻暖手里的纸,正是一半谜题。她刚才快速地将神灯上面的内容过目了一遍,自然记忆犹新,看了两眼,笑道:“这上面写你的事情,到也真是准确。”
“我错了,我其实应该先猜后面的谜题,不该先猜前面的,谁知道猜了半天才知道说的都是无用之言。有用的言语,都被我给错过去了。”夜轻暖有些懊悔地道。
“孟婆婆不也说了,这个要看机缘。”云浅月道。
“话虽然这样说,到底让人心里不舒服。”夜轻暖嘟起嘴,看着云浅月,“月姐姐,刚刚神灯上映出的字,你看到了没有?”
云浅月摇头,“距离得太远,没看清楚。”
“景哥哥,你看到了没有?你目力极好,不会看不到吧?”夜轻暖问向容景。
容景对她笑了笑,“是看到了一些。”
“那你看到了什么?”夜轻暖立即问。
“别的没过心,到有两句记下了。”容景对她温声道:“光彩门户生娇女,一缕春情错负人。”
夜轻暖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地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景哥哥原来看到了这两句,对我来说,也算是对题了。我喜欢南凌睿,他不喜我,可不是一缕春情错负人吗?”容景点点头,不再说话。
夜轻暖垂下头,眼中有什么情绪被她在垂头的动作下掩藏。
云浅月看着夜轻暖,眸光闪了闪,并没有再说话,看向高台上的蓝漪。
“蓝家主与这鸳鸯灯也有一面之缘,时间把握好了,别和夜小郡主一般错过了。”孟婆婆提醒蓝漪。
蓝漪点点头,走到了神灯面前。
有夜轻暖在身旁,云浅月自然是不敢再动用灵力,刚刚距离得远,她在台上,她在台下,还能被她所觉,如今她就站在她身边,她自然不好再动作了,便偏头去看容景。
容景伸手摸摸她的头,用传音入密地她低柔地道,“世间万事都讲究个缘法。你能看到夜轻暖的,是缘法使然,你看不到蓝家主,也是缘法使然。这个不必纠葛。”
云浅月点点头,打消了再动用灵力的心思。
夜轻暖低头静默了片刻,再抬起头,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往常一般无二,拽住云浅月的袖子问道:“云姐姐,你好奇蓝家主是什么命数吗?”
“好奇也没有办法,我看到的是一片模糊。”云浅月道。
“景哥哥,凭借你的武功和内力,你一定可以看到,就像刚刚看到我的命数一样,你将看到的蓝家主的命数告诉我和云姐姐怎么样?”夜轻暖问容景。
容景笑了一下,摇摇头,“我看到的也是有限。况且蓝家主的命数便是蓝家主的命数。我若随意说出,便是不尊重蓝家主的隐秘之事了,她若下得台来得知,定然不喜。”
夜轻暖嘟起嘴,“景哥哥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们等蓝家主下来,问问她,看看她愿不愿意说出来吧!”
容景看向高台,不再说话。
不多时,蓝漪身子忽然晃了晃,孟婆婆的声音响起,“蓝家主,神灯求缘,不可强求,你动用功力妄图阻止神灯,自然要被神灯的灵识反噬。住手吧!再下去对你有害无益。”
蓝漪撤回手,身子向地上倒去。
苍亭飞身上了高台,轻轻施手将蓝漪扶住,蓝漪倒在了他的怀里,脸色发白,虽无恐慌,但一片死气,他看着蓝漪,眸光微缩,“你向来是个心胸开阔之人,何必强求这个?看不到便看不到。”
蓝漪看着苍亭,眸光聚焦,死灰之气不散,轻声问,“我不求其他,只求一心人,苍亭,你告诉我,你的心在哪里?”
苍亭身子一僵。
蓝漪忽然推开他,飞身下了高台,下了高台后并没有停留,而是快速地淹没在了人群中离开了。
苍亭看着蓝漪离开,并没有阻止,而是僵硬地站在高台上,脸上神情变化莫测。
台下一片静默。
过了片刻,苍亭忽然转回身,向神灯走去。
“咦?这苍少主原来也想要一盏灯来解命数。”夜轻暖讶异地看着苍亭。
除了夜轻暖一人的声音,再无人说话。
云浅月想着看刚刚那神情,蓝漪爱的人是苍亭,而苍亭……她刚想到这里,容景忽然将她抱在怀里,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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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真龙凤现
章节名:第七十五章真龙凤现
云浅月被容景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刚要开口,轻呼声被他吞入口中。宽大的衣袖盖住两人,缠绵的吻席卷而来。
云浅月伸手推却,容景纹丝不动,她承受不住,身子一软,只能任由容景为所欲为。
四周静谧,万千人海如无一人。
缠绵入骨的吻将云浅月吻得几欲窒息,容景才缓缓放开她,贴在她耳边,低声温柔地道:“不准想别的不相干的人。听到没有?”
云浅月无力地捶了他一下,恼道:“霸道!”
“我就是霸道,你喜欢不喜欢?”容景灼热的气息喷在云浅月的耳畔。
云浅月媚眼如丝地瞪了他一眼,故意道:“不喜欢。”
“嗯?”容景低头再欲吻下。
云浅月再也承受不住他再来一次,连忙讨饶道,“喜欢。”
容景嘴角微勾,得意地挑了挑眉,如玉的手将她一缕散发的发丝捋顺到耳后,眸光温柔沉溺。
云浅月想着这个男人,他骄傲嚣张到了这种地步,身边都是人,他全然不顾及了。这样一想,微微偏头看去,身边已经没了夜轻暖的身影,夜天逸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台,夜轻染正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和容景,她对上夜轻染的视线,没脸红,也没说话。
夜轻染冷哼一声,先开口道:“小丫头,你们到全然不顾及了,光天化日之下……”
“这是黑天。”云浅月截住他的话。
夜轻染被打断,怒道:“黑天也是大街上,你们如此有伤风化……”
“除了染小王爷,没人关心我们。”容景声音有些温凉。
夜轻暖瞪了容景一眼,“以后你们亲热,少让我看到。”
“只要染小王爷躲着我们些,这个你自然就看不到了。”容景不咸不淡。
夜轻染恼怒,还要说什么,夜天逸忽然回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对夜轻染道:“看看苍亭解的是什么?”
夜轻染怒意被打住,转回头看向高台,催动功力看去。
容景忽然出手拦住夜轻染。
“弱美人,你拦我做什么?”夜轻染本来一肚子怒意,如今见容景拦他,彻底怒了。
容景淡淡道:“都知道了谁的命数,还有什么意思?染小王爷,你如今在这里看别人,稍后你上去,别人也会如此看你。你可愿意?”
夜轻染脸色阴寒,“我可不记得苍亭与你有什么交情。”
“这无关交情。”容景声音寡淡,“他不关我,但他心里惦记的人可关我。”
夜轻染一噎,扫了云浅月一眼,恼恨地住了手。
容景缓缓撤回手,容色淡淡。
二人虽然两股大力顷刻间较量了一番,但是都隔开了人群自动地竖起了屏障,百姓们丝毫没感应到,不受影响,一张张脸好奇地看着高台上。
云浅月在容景和夜轻染出手的空隙,催动灵力,大致地扫了鸳鸯灯现出的谜题一眼。在二人罢手后,她也住了手。
夜天逸对于二人的动静到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高台。
“轻暖妹妹哪里去了?”六公主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浅月看向六公主,见她脸色恢复过来几分,已经不用人扶着,站在冷邵卓身边。
夜天逸和夜轻染闻言转回头,四下扫了一眼,周围都没有夜轻暖的身影,都齐齐蹙了蹙眉。夜天逸对身后询问,“小郡主哪里去了?可看到?”
“回摄政王,小郡主刚刚离开了,有隐卫跟着她。”黑暗中,皇室隐卫之主回话。
夜天逸点点头,回转头。
夜轻染眸光闪过一抹若有所思,也转回头,扫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没说话。
不多时,高台上忽然传来“嗤嗤”两声轻响,两盏神灯里有火光喷出,直对苍亭。苍亭面色一变,立即躲避,但那道火光如影随形地追着他。
夜天逸见了立即出手,但他刚运功,便面露痛苦之色。
“你受了内伤,还是别运功了,我来救他。”夜轻染连忙出手阻止夜天逸,顷刻间出手救高台上的苍亭。
云浅月闻言看向夜天逸,想着怪不得他刚刚要夜轻染看苍亭的命数,原来是他受内伤了。这些日子京中没发生什么大事儿,也没有什么人与他作对,和他亲自动手之事。他如何会受伤?
夜天逸感受到云浅月的视线,转回头,对上她的目光,眸光深海处,痛苦之色是如此明显。
云浅月心下微微一悸,收回视线,想着能伤到夜天逸的人,寥寥无几,况且又有夜轻染和皇室隐卫相护,寻常之人靠近他身都不得,而容景也不曾对他出手过。这么说来,伤他的是他自己无疑了。至于原因,她深以为不必探究。
容景这次并没有拦阻夜轻染,扫了夜天逸一眼,面色淡淡。
夜轻染谱一出手,神灯喷出的火光撤了回去,苍亭有些狼狈地站稳身形,脸色有些白。
孟婆婆看着苍亭,此时开口,“苍少主,蓝家主方才强行破解,受了内伤,而你比她加了个更字,神灯问命,求的是天缘。天缘到,命数到,天缘不到,命数自然不可强求。你强求的话,自然会遭到神灯的反噬。”
苍亭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苍亭,下来吧!”夜轻染缓缓撤回手,对苍亭道。
苍亭看着神灯,静默片刻,点点头,缓步下了高台。
夜轻染看着神灯,眸光变幻一番,回身问夜天逸,“天逸,你可上去?”
夜天逸目光悠远,声音有些冷寂,“我答应了轻暖妹妹为她求一盏神灯,理应上去。”
“今日这鸳鸯灯和以往不同,问的是天命。你上去,问的自然是你的天命,与她无关。你不必理会她。”夜轻染蹙眉道。
夜天逸微抿着唇,默然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了!我没有必要问天命,我的命都是注定的。”
夜轻染皱眉,没说话。
“摄政王,你的命数可不是自己的,如今新帝太小,你背负天圣百姓命运。为天下苍生积福祉之事,你可是分内之事。”孟婆婆忽然道。
“摄政王上去!”四周的百姓们忽然扬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