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笑着点头,重拿起金玉杆子,轻轻一挑,没有半分犹豫地轻松地挑开了云浅月盖头。
盖头谱一打开,满室鲜红,容景就站她面前,容颜如玉。
这张脸没有出现她娘所说她爹出现什么“赤橙黄绿青蓝紫”神情,只温柔深深,笑意深深地凝视着她网游之弹痕。
没看到容公子变脸,云浅月无趣,早知道她才不顶着这一张脂粉脸,伸手推开她,步向窗前清水盆走去。手还没放进水里,一只手拦住了她。
云浅月挑眉看着容景。
容景温柔地道:“我给你洗!”
容景立即撤回手,乖乖地站着不动,对他嘱咐,“洗干净一些啊!”
“好!”容景如玉手沾了手,轻轻抹她脸上,动作轻柔。
房中内外一众女眷包括喜媒都露出羡慕神色。无论外面传扬景世子如何深爱浅月小姐,为了她,不惜公然和驾崩先皇请旨赐婚,不惜和摄政王公然对抗。那些外面茶楼酒肆说书唱和人如何将二人故事编纂深情似海,但都不如这一幕让人来得震撼。
单不说景世子身份与声望,只说他亲自侍候女子净面,天下有哪个男子能做到?
众人都屏了呼吸看着二人,而云浅月脸上是理所当然神情。
一炷香后,容景终于将云浅月脸洗净,捧着她脸看了又看,轻轻一叹,笑道:“还是这样看舒服。”
云浅月挑了挑眉,“你以后惹我生气,我不打不骂,也不离家出走,就用脂粉熏你。”
“这到是个好主意。”容景笑着点头,给云浅月擦干净脸,放下娟帕,对容铃烟道:“听到某个人刚刚说饿了吧?可有备膳食?”
云浅月扫了一眼屋中桌子上只放了两杯酒,也看向容铃烟。
“有呢,早就准备好了!”容铃烟立即对外一招手,笑着道:“给世子妃端来。”
外面一个婆婆端着一盘用面做裹了馅百合香包走进来。
云浅月眼睛一亮,这种小包子她喜欢。虽然小小包子,但做工可要好几道程序。尤其是药老做得好吃。她早上到现只吃了一个苹果,自然是饿了,见端来圆滚滚小包子,立即伸手去接。容景先一步接过托盘,夹了一个喂云浅月。
云浅月立即张嘴,一个小包子很就下了肚,下肚后觉得不对味,皱眉道:“好像是生!”
“生?”容景看着她。
“嗯,是生。”云浅月点头。
“再尝一个。”容景又夹起一个给她。
云浅月张口,刚刚太急,这回一下就吃了出来,皱眉道:“确是生。”她看向容铃烟,“怎么拿生给我吃?”
容铃兰抿着嘴笑不说话。屋内女眷、喜媒和十全婆婆也一个个笑逐颜开。
云浅月见没人答话,张口就要吐出来。
“如今粮食紧张,不能浪费,吃了吧!”容景及时阻止她。
云浅月脸抽了抽,容公子,你是不是天下铺就锦红,天下大摆流水宴席之后没钱了?用得到这么节省?她对上他眼,见他温柔地看着她,里面波光潋滟色泽似乎要将她吸进去,她不由自主地便吃了进去。
容景又夹起一个。
云浅月看着他手里盘子,坚决摇头,“不要了,我要吃熟,你喜欢你吃。”
容景笑容深深地看着云浅月一副打死再不吃模样,偏头对容铃烟问,“刚刚世子妃说了几个生?”
容铃烟连忙笑着道:“回世子哥哥,世子妃说了四个生苗疆蛊事全文阅读。”
容景将手中盘子递给容铃烟,对云浅月道:“那你就要给我生四个。”
云浅月终于明白过味来,想着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一道程序。这也不怪她忘,她记忆里,人家都是吃饺子,如今弄了一盘她爱吃小包子拿来给她。再加上她半夜醒来就没睡,五就起来折腾梳妆,虽然一路坐着轿子,被容景抱着,但也是累,饿,一时不查,着了他道。她看着屋内外众人都笑看着她,她瞪了容景一眼,“我一个人哪里能生出来?害我吃了两个生,你也要吃两个生。”
凌莲和伊雪一旁看着,别人捂住嘴憋着笑,她们可不怕,“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容景点点头,“你说得也对,那我就也吃两个吧!你一个人,确是生不出来,需要我配合。”
云浅月脸腾地一下子涨红。容公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能再脸皮厚一些吗?
容景看着云浅月脸不用抹胭脂,便艳若桃花。他微微痴了一下,重拿过容铃烟手里托盘塞进云浅月手里,“你喂我。”
云浅月恨恨地一下夹了两个往容景嘴里塞。
容景看了一眼,笑得温柔地道:“原来第一胎还是个双胞胎。”
云浅月手一抖,容景含住了两个小包子。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有生味,优雅地她面前吃了下去。
云浅月脸烫得如火烧,将托盘还给容铃烟,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我要吃饭!再不拿来能吃饭,今夜你就……”
“摆膳。”容景笑着截住云浅月后半句话。
容铃烟连忙应声,对外面吩咐了一句,立即有人端着膳食鱼贯而入。
容景盯着云浅月看,大红凤冠霞帔,她被洗干净清水芙蓉脸上如今染了一层浓浓云霞,煞是明丽,满室鲜红,也抵不过她脸上颜色。他眸光有片刻迷离。见她杏眸圆瞪,他伸手拉着她起身,向桌前走去。
桌上两杯酒。
闻到酒香,云浅月就知道是胭脂醉。
容景拿了一杯酒给她,另一杯酒自己握手里,对她温柔含笑,她刚刚羞得满脸红,如今豁出去了,跟这个人一起,她脸皮怎么可能不厚?两人手臂相缠,换了酒杯,一杯满满交杯酒下肚。
十全婆婆立即欢喜地奉送了一大堆百年好合、举案齐眉好话。
外面女眷们齐齐道着恭喜,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没有一人脸上不敢不露出喜色。
不多时,桌子上摆好了满满一桌宴席。
云浅月虽然饿极,但是这么多双眼睛下,也要矜持地吃。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对容铃烟摆摆手。容铃烟对屋内外众人摆摆手,众人连忙退了下去。不多时,一众人容铃烟带领下出了紫竹院。
这是这么多年来,这些人第一次进入紫竹院,第一次进入容景房间。
众人离开,凌莲和伊雪也跟着退了下去。
云浅月吃了个半饱,想起前面宾客,对容景道:“你不需要去前面露一下脸,招呼宾客吗?”
“不需要仙剑神录全文阅读!我陪着你。”容景摇头。
云浅月勾了勾嘴角,不再说话。
酒足饭饱,云浅月放下筷子,懒洋洋地靠椅子上。想着今日后,她就真是容景妻子了,这种感觉和以往她住这里时候绝对不一样。今日之前,她这里只是借住,今日之后,她就是这里女主人了。
容景看着云浅月,阳光照进房中,打她身上,有一种娴静美,大红嫁衣未换,朱钗云鬓高耸,肌肤如雪,美得炫目,他忍不住伸手,指尖滑过她肌肤,细腻而温柔。
“天色还早呢!”云浅月仅仅被他两根手指便撩拨得心动,看了一眼外面天色,轻声道:“哪里能看到你给天下铺锦红?”
容景收回手,温柔声音似乎凝了一瞬,“玉龙山。”
云浅月想着玉龙山之巅山高万丈,确可以看到。但是要去玉龙山吗?她看着容景。
容景起身站起来,拉上她手,“走!”
云浅月被他拉起来,轻声问,“去玉龙山?”
容景点头,“嗯!”
“你若不想去,我们不去了。”云浅月停住脚步。
容景轻笑,温声道:“正是今日才要去。玉龙山不但住着夜氏人,也住着慕容氏人。何况我辛苦将天下铺了锦红迎娶你,怎么可能不让你看到?”
云浅月也确想看看将天下铺满了红绸锦色到底什么样,也就不再犹豫。
二人出了房门,容景环抱住云浅月,足尖轻点,如一缕清风,出了紫竹院。
凌莲和伊雪本来守门外,见容景和云浅月竟然出了房门,愣了一下,便见二人转眼就没了身影,互相对看一眼,想着大婚之日不再洞房里面待着反而跑出去,也就景世子和她家小姐了。
荣王府前院,依然热热闹闹,满堂欢庆。
云浅月容景怀里向下看了一眼,荣王府景色一闪而过,容景带着她出了荣王府,向城外而去。
今日京城大街小巷都摆了流水宴席,满城饭菜飘香,连空气中都是浓郁饭菜香味。
不多时,二人便出了城。
容景身法太,风声卷起她和容景大红衣衫,云浅月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响。
半个时辰后,来到玉龙山脚下,容景带着云浅月飘身而落,正立慕容氏皇陵之处。
容景没有说话,这一处站了半响,伸手拉着云浅月向上走去。
云浅月看着玉龙山,她来了好几次,将赵可菡埋这里那次她和夜轻暖上了半山顶。但未曾登上高峰。
大雪下过了几日,别处雪都化了,但玉龙山雪还不曾化。人走过,落下一排脚印。
云浅月看着脚下路,走了片刻对容景道:“早我们之前,有好几个人来过了呢!”
容景温声点头,“嗯,你可以猜猜都是谁。”
云浅月仔细地看着脚下路,风吹来,将地面上雪扫了一层又一层,本来轻浅脚步几乎被淹没得没了痕迹。她道:“一定有子书。”
容景眸光微闪,“哦?”
云浅月肯定地道:“我大婚,他一定来网游之全职跟班。”
容景揽她腰间手紧了紧,停住脚步,看着她,“云浅月,我又要吃醋了!”
云浅月好笑,“我姓氏前都冠了你名姓了,容公子,你这醋要吃到什么时候?”
“他只要出现,我就浑身都是醋味。”容景声音有些抑郁,“东海到天圣,一个月路程,我给了他半个月,他竟然真赶到了。”
云浅月勾了勾嘴角,从昨日她见到容景拿了黄历翻看,她就知道子书一定来了。见容景抱着她不松手,也不再往前走了,她板正脸道:“还有一个夜轻暖呢!我们公平了。”
容景长长睫毛眨了一下。
“那一日我和她游玉龙山,她对我说六年前她离开那年,这里看到你站慕容氏皇陵位置。我当时以为赶巧了,或者这话传递什么信息,但也没深想,不想她隐藏得竟然如此深。”云浅月道。
容景笑着放开她,拉着她继续向前走去,“她是德亲王府小郡主,姓夜。”
云浅月跟着他向前走去,故意问道:“若我姓夜话,你喜欢我,会不会娶我?”
容景轻笑,“会!”
云浅月看着他,提醒道:“我说若是我姓夜,你真娶?”
“会!”容景肯定地点头,目光看向玉龙山顶,声音清凉,“只要是你,不管你是谁,哪怕你姓夜,我也会娶。”
云浅月上前一步,伸手搂住容景腰,将头埋他怀里,软软地道:“这是我今日听到好听话,比那些十全婆婆说吉祥话好听一千倍。”
这个人啊!哪怕她姓夜,哪怕荣王府和夜氏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也会娶他。她相信他说,因为他是容景。容景从来意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走吧,再不上去,天色该晚了,你便看不到了。”容景看着怀里人儿,笑意深深。
云浅月点点头,从他怀里出来。
容景重揽住她,足尖轻点,向玉龙山那一处拔地而起绝壁顶峰而去。这一处绝壁顶峰,高达万丈,能上来者,寥寥无几,从来寻常百姓们不敢攀登。
山下还是皑皑白雪,到半山腰处便是白雪成冰。越往上走,这一座雪山,就如冰铸一般。容景半山腰处拿出他那把薄薄寒冰剑,不用云浅月插手,便带着她飞岩之上。
云浅月窝他怀里,目光看向远方,入目处天圣京都城方圆几百里都被红绸包裹,满目锦色。容景每往上走一丈,那风景便往外阔远一些。
一个时辰后,容景带着云浅月上了玉龙山之巅。
玉龙山之巅,冰雪浑然天成。
云浅月站山顶向远眺望。入眼处,红绸锦色一直远远地铺到天际。南梁、西延、北崎、南疆、北疆等等国土都被铺上红色锦绸织染。这是天下奇景,容景送她大婚之礼,她眸光湿了湿,轻声道:“万里江山如画,当如是。”
容景目光也看向远方,声音温润温柔地道:“云浅月,我会送你一片锦绣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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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洞房花烛
云浅月从远方收回目光,看向容景。
容景也从远方收回目光,声音轻浅且肯定地重复,“我会送你一片锦绣山河。”
云浅月心刹那被注入了一种什么东西,如此浓烈,如甘醇酒,又如此棉柔,如三月春风吹剪桃花。原来,他将天下用红绸浸染,红绸覆盖天下每一寸土地,便是他目标。他要他手能覆盖地方,送她一片锦绣河山。他知道她厌恶这一片土地上多少黎民处水深火热中,厌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厌恶遍地灾难,满目疮痍。所以,他要送她一片锦绣山河。无关他是慕容氏后裔,无关他是荣王府子孙,无关悲悯苍生念头,甚至无关任何一个人,只是为了她。她眼中积聚上浓浓情绪,一时间没了声。
容景看着云浅月眼睛,片刻后,轻轻一笑,伸手将她环抱怀里,声音温润温柔地道:“我要守护你,一生一世,自然要这一片山河你眼中也当真江山如画。”
云浅月点点头,嘴角扯开,容景怀里无声而笑,“好!”
两个人抱一起,玉龙山颠大雪飘飞,两人雪中风景如画。
片刻后,后方传来一声咳嗽声。
云浅月眨眨眼睛,容景怀里没动,渀佛没听到,容景也渀若不闻,依然抱着她不放开。
后方又传来一声咳嗽声,这回多咳嗽了几下。
云浅月和容景依然置若罔闻。
后方人终于不咳嗽了,忍不住出声,似乎无限叹息地道:“本太子千里奔波而来,到如今一口喜酒也没喝上,当主家是否实太不应该怠慢贵?”
容景放开云浅月,缓缓回转身,看向身后人笑道:“玉太子贺礼景并没有收到。”
云浅月从容景怀里出来,回身看向身后,只见玉子坐二人身后十丈处一处十几丈高山石上,大雪飘飞而下,他容颜一如往昔,看那悠闲模样,显然已经来了许久了。只不过刚刚她和容景上来时候没发现她,或者容景发现他了,而她没发现而已。她接过容景话,笑着道:“就是,贺礼没收到,还想喝喜酒,没有!”
玉子看着二人,目光从容景大红喜服上到云浅月凤冠霞帔上,两人红衣这一处冰雪中极为艳华,他转移话题,笑道:“这衣服着实鲜艳得晃人眼睛。”
云浅月“噗哧”一声笑了。
“这天下也艳得晃人眼睛。”玉子又道。
容景挑了挑眉,没说话。
“不过景世子没将东海也铺上万里锦红,是否说不过去?”玉子又道:“你若是将东海也铺上万里锦红话,我就不至于辛辛苦苦跑这里来赏风景了。”
容景眉梢微微调高,“我若真去铺了,玉太子恐怕没时间赏景了,兴兵还差不多。”
“兴兵到不会,我家云儿想要什么,我自然双手奉上,甘之如饴啊。”玉子笑道。
云浅月听着这句话,怎么感觉“我家云儿”这几个字比别字都重呢。
容景眸光微微一黑,有一瞬幽寂,须臾,他慢悠悠地道:“玉太子,你说若是本世子现出手话,你是否有可能一直留这里赏景了?”
“云儿恐怕不舍得。”玉子道。
容景眼睛眯了眯,云浅月感觉不妙,他可不想这两个人这冰天雪地真动起手来让她大婚惊心动魄添上一笔彩头,她立即握住容景手,对玉子道:“舍得,谁说我不舍得。你连贺礼都没给我,我才不会护着你。”
容景嘴角顿时勾了勾,一抹笑意席上眼帘,得意地看着玉子。
玉子闻言一叹,“果然远千里,便是远了不止一点儿啊!”
云浅月笑看着他,见他华贵衣衫有细微褶皱,大概今日才赶到,连衣服也没换。应该是去荣王府观完礼就跑来了这里了。她心下感动,就知道他会来,对他招手,“下来,坐大冰石上你也不嫌冷,染了寒气没人照顾你。”
“也是!”玉子笑了一声,轻飘飘从山石上飞身而下,转眼间便飘身落了云浅月和容景面前,他站定身形,看着面前云浅月,眸光闪过一抹情绪,片刻后,对她伸出手,“过来,让我抱一下。”
云浅月松开容景手走了过去。
容景罕见地没拦着。
玉子看了容景一眼,二人目光相对,谁也没说话,须臾,他移开视线,将云浅月轻轻地抱了怀里。
这一刻,玉龙山大雪漫天飞落,无声无息。
这一刻,前尘往事如过电影一般涌入二人脑海。
这一刻,天地静寂,渀佛无人。
片刻后,玉子柔缓微哑声音道:“云儿,恭喜你大婚,恭喜你幸福。”
云浅月眼眶酸涩,声音微哽,“小七,我找到幸福了,希望你幸福也不要等太久。”
玉子轻轻地点头。
短短两句话,道两个人前世今生情意。无需再多一言半语。
须臾,玉子放开云浅月,将她轻轻一推,推到了容景怀里,玉颜上所有情绪化去,揶揄道:“难得景世子今日大方,我要多喝几杯喜酒。”
容景轻轻伸手揽住云浅月怀,笑道:“府中特意给玉太子备了雪莲香。”
“为何不是灵芝醉?”玉子问。
“灵芝醉是鸳鸯酒。”容景道。
玉子轻咳了一声,“好吧,本太子孤身一人,就喝雪莲香吧!”话落,他话落,身形一闪,从玉龙山顶飘飞而下。
容景看着玉子身影离开,转回头,俯下身,抱着云浅月深深吻下。
云浅月眨眨眼睛,心中好笑,这个人要忍着多大醋意才让子抱了她一下。
一记深吻,容景放开云浅月,声音微哑,“他回去喝喜酒,我们回去洞房花烛。”
云浅月脸一红,这个人……
容景揽着云浅月要飞身而下,云浅月连忙拉住他,问道:“这里就子一人吗?”
“大约是人来过之后又走了。”容景漫不经心地道。
云浅月打量了一眼山顶,目光落玉子所大石上,大石左右有轻微痕迹。她眸光闪过一丝了然,笑道:“原来子这里不止看了风景,还帮我们清除了一些障碍。”
容景挑了挑眉,“雪莲香万金难买到一坛,我给他准备了两坛。他做些事情也值得。”
云浅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容景揽着她飞身而下。
夜轻暖自然不是子对手,被他清扫了障碍,也不稀奇。
从山顶飘然而下,云浅月容景怀中看着远望范围一寸寸变小。
半个时辰后,二人飘身落了山脚。
山下没有看到玉子身影,云浅月想着他应该是先一步回府了。
容景脚步不停,足尖轻点,带着云浅月向京城而去。如今天色暗了下来,但远远听来,京城依然一片欢闹。
二人回到城,京城果然如离开时一般,流水宴席依然继续。
容景带着云浅月回到了荣王府,飞跃紫竹院,轻飘飘落紫竹院。
紫竹院一扫他们离开时清净,容景房间里传出推杯换盏声音。
云浅月眨了眨眼睛,看向那间房间,只见里面有几个熟悉人影。她想着他们倒是会找地方。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眯了眯眼睛。
青裳抱着夜天赐走了过来,对容景低声道:“世子,玉太子他们来了,如今您房中摆了宴席,奴婢不好拦着。”
容景点点头,拉着云浅月走了进去。
珠帘挑开,里面人盘膝坐火炉旁,火炉旁摆了个桌子,几个人围炉而坐。
玉子、玉子夕、容枫、风烬、西延玥、南凌睿、叶倩和云暮寒。
云浅月目光从几个人身上一一掠过,见到风烬来不奇怪。她大婚,他自然要来。但是见到南凌睿、叶倩和云暮寒三人就有些意外了。她笑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死丫头,我们如何就不能来了?”南凌睿瞪了云浅月一眼。
“你被容景好不容易送回了南梁,还有胆子跑了来?也不怕再走不了。”云浅月瞥了南凌睿一眼,她怀疑他刚回到南梁屁股都没坐稳又跑了来。
南凌睿哼了一声,看着容景恶狠狠地道:“等着我找你算账。”
容景温润一笑,“小睿哥哥若还想见洛瑶公主,还是收起你尾巴为好。”
南凌睿一噎,将怒火撒到了云浅月身上,“看看你找什么男人?黑心黑肺。”
云浅月不理南凌睿,看向云暮寒,松开容景手,向着他扑了过去,“哥哥,听说你圆房了,如今是否带着个孩子来参加我大婚?”
容景没出手拽住云浅月,但是有一只手却拦住了她,叶倩羞怒声音警告道:“云浅月,记住你大婚了,别见到男人就扑。”
云浅月一手打开她,转眼就扑进了云暮寒怀里,“哥,你女人怎么调教?大嚷大叫,简直就是个悍妇。”
叶倩大怒。
云暮寒轻笑,环抱住云浅月,眼底曾经沉郁和阴云早已经褪去,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淡漠,但到底对着云浅月温暖些,“如今都大婚了,还和小丫头一样。”
“小景,这样见到男人就扑女人,休了她。”南凌睿立即道。
容景没说话。
风烬却凉凉地道:“云浅月,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没看到我啊!”
云浅月翻了白眼,从云暮寒怀里出来,一把拽过了风烬,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蹙眉道:“你是不是日日泡了女人堆里?被温柔乡给掏干了精血?怎么这么瘦?”
风烬脸一黑。
云浅月嘻嘻一笑,连忙转了圈,来到西延玥面前,对他笑道:“听说西延换了个少年卿相。长得俊美,你有没有打算将他弄进后宫?”
西延玥脸一黑。
云浅月立即跑回了容景身边,躲他身后,对他道:“容景,这些人这里实碍眼,将他们都赶出去。”
几个人闻言都看着她,齐齐挑了挑眉。
南凌睿“呵”地一声笑了,慢悠悠老神地道:“不知道以八对一,能不能让小景今夜洞不了房。”
云浅月轻咳了一声。
玉子夕眼睛一亮,立即举手赞成道:“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容枫含笑着接过话,“我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叶倩立即点头,“我也觉得不错!”
风烬和西延玥虽然没说话,但那神色咬牙切齿,似乎只要说动手,他们绝对第一个冲上前。云暮寒但笑不语,玉子笑着扬了扬眉。
容景眸光转了一圈,回身看了云浅月一眼,问道:“你觉得以八对一怎么样?”
云浅月看着八人,玉子一人就够容景对付了。她看着八人既然坐这里,明显是等这里闹洞房了,来者不善啊!她很识时务地摇摇头,故作大度地摆摆手,“算了!来者是嘛!我开玩笑,我们是礼仪之邦,我们荣王府秉持礼仪待,怎么能那样怠慢贵呢!”
容景轻笑,“你说得对!”
叶倩翻了个白眼,对云暮寒道:“你怎么有这样妹妹?丢人现眼!”
云暮寒好笑地看了云浅月一眼,对叶倩道:“她虽然大多数都是一无是处,但有一样优点,就是很识时务。当初我教她识字,她明明都会,偏偏假意不会。将我气得七窍生烟。我发怒了之后,她便乖乖学了。浅月阁里一关就是半个月。”
云浅月听云暮寒提起她当初启动凤凰劫失去记忆那半个月被他关浅月阁逼迫识字,就觉得眼前被笼罩了一层阴云,那黑色半个月啊,她无语地看着他,往事不堪回首。
叶倩闻言顿时笑了,对云浅月摆手,“过来,今夜我们不醉不休。”
云浅月看着叶倩,很不脸红地提醒道:“夜女皇,这是我们洞房花烛夜。”
叶倩无所谓地道:“反正又不是我,我管你洞不洞房。我们千里奔波而来,你敢将我们赶出去话,我要你好看。”
云浅月无语,看向容景。想着容公子,你洞房花烛怕是泡汤了。
容景勾了勾唇,拉着云浅月坐了下来,温润含笑,“几位千里奔波而来,容景甚为感动。今夜不醉不归。”
叶倩怀疑地看着容景,“景世子,这么好说话?说,你有什么算计?”
容景扬眉,“夜女皇若是不同意,如今赶紧出了这房间,我就算计不到你了。”
叶倩哼了一声,“你算计我也不怕。”
“那就喝酒吧!我知几位要来,特意准备了喜酒。”容景话落,对外面吩咐,“青裳,搬酒来。”
青裳应了一声。
叶倩看着容景,“你酒谁知道是不是下了药,我们怎么敢喝。”
容景笑了一下,“你们不喝话,那就给我省了。荣王府以后没钱了,我要节省着过日子。”
叶倩感叹道:“让荣王府景世子节省着过日子,这可是天方夜谭了。”话落,她道:“你什么时候没银子想卖你那辆马车了,知会我一声,我买了。”
云浅月面皮皮抽了一下。
容景笑着点头,“好!”
“这个院子里堆砌都是金山,等他卖马车,你都人老珠黄了。”南凌睿叱了一声。
叶倩立即没好气地道:“乐意等,你管得着吗?”
“穿了金装也没个女皇样子。”南凌睿嫌恶地看了叶倩一眼。
“你穿了龙袍也不像个天子。”叶倩反唇相讥。
二人转眼间打了嘴架,硝烟弥漫。
云浅月看着二人,乐意看好戏。
不多时,青裳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抱了好几坛酒,还没开封,就闻到真真酒香。
云浅月立即大呼,“容景,你怎么给他们喝这么好酒,我们舀出去卖话,够我们俩吃一辈子了。”
“他们不怕下毒话,我们就舍了银子了。放心,饿不着你。”容景摸摸云浅月头。
“这些好酒呢!都被你舀出来了吧!”云浅月问。
“嗯,没了。”容景颔首。
云浅月看向围炉而坐这八人,很好心地建议道:“天下没有白喝美酒,这里面一定下了毒啊,或者是三日不醒之类药,你们还是别喝了。容景黑心着呢,才不会陪你们彻夜不眠,一醉方休。”
南凌睿眼睛晶亮,舀过一坛酒当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朕要尝尝这酒是不是比灵台寺喝兰花酿还厉害,让我一睡半个月。”
叶倩躲过南凌睿酒坛,也给自己和云暮寒满了一杯,口中道:“如此好酒,我南疆可没有,就算下了毒,我也认了。”
风烬哼了一声,不说话,直接倒了酒就喝。
西延玥舀着酒坛打量了半响,又盯着容景脸看了片刻,肯定地道:“一定有毒。”话落,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也喝了。
玉子夕左看看又看看,只剩下容枫和玉子还没喝,他问道:“哥,你喝不喝?”
玉子看向容景,笑道:“这酒是景世子亲手酿吧?”
容景挑了挑眉,不说话,算是默认。
云浅月想着容景外公楚老家主喜爱酿酒,他这个外孙怎么可能不会?
“哎呀,原来是姐夫自己酿酒。”玉子夕赞叹了一声,对容景问道“姐夫,我今日不喝这酒话,明日还能喝到吗?”
“只这十坛,再没了。”容景道。
玉子夕顿时纠结,似乎心里进行拉锯战,片刻后,一狠心,“算了,如此好酒,万金难买,又是姐夫亲自酿,天下有几人能喝到。就算下了毒,认了。”
他说着,容枫已经倒了酒,端起酒杯喝了。
玉子笑笑,见只剩他一人,也不说话,随众人一起喝了。
云浅月想着容景亲自酿酒,她自然也要喝,抱过来一坛酒,看着容景。
容景对她轻笑,“一共十坛,正好一人一坛。这酒也有你我。几位贵不远千里而来为我们贺喜,我们怎么能不陪着?”
云浅月顿时笑逐颜开,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品了品,对容景无声询问,“没药?”
容景笑着看了她一眼,不语。
云浅月心下奇怪,但也不理会,今日来到这里这些人,都是她知近之人。他们能来,她心下感动。为了她大婚,都千里奔波。这份情意,她深刻铭记。
有了容景和云浅月加入,顿时热闹起来。不多时,大家都似乎忘了毒酒事情。很就你一言我一语,推杯换盏。
一个时辰后,十坛酒喝,每个人脸上都染了几分醉意。
云浅月看着这几人,没有丝毫要昏迷迹象,想着容景心什么时候变好了?真没下迷药?她试着暗暗运功,发现气息流畅,什么事情也没有,她不由看向容景,还是怀疑地问,“你真没下药?”
容景轻笑,看着她,眸光隐隐灼色,“你希望我下药?”
云浅月嘎嘎嘴,嘟囔道:“只是觉得你不下药有些不正常。”
容景点头,看了八人一眼,笑道:“他们是什么人?既然下定决心等这里,岂是一坛好酒能收买?这酒我若真下了药了,即便是我亲手酿,即便万金买不到,但他们也不会喝。”
南凌睿闻言大掌一拍,对容景赞扬道:“还没被大婚冲昏了头脑,不错!”
叶倩点点头,“难得洞房花烛夜还如此清醒,难得!”
几人纷纷点头。
几人话落,玉子慢悠悠地道:“他酒是没有下药,但是屋中熏香里燃了半刻醉。”
容景眸光闪了闪,云浅月看向屋中熏香,细细一闻,果然是半刻醉,她都没发现……她转头看向几人,只见南凌睿当先趴了桌子上,紧接着叶倩、云暮寒、西延玥、容枫、风烬、玉子夕都趴了桌子上,七个人本来很是精神,但是如今转眼间人事不省了。
云浅月眨眨眼睛,惊叹容景竟然来这个大手笔,这些人防范又防范中还是着了道,她偏头问容景,“我怎么没事儿?”
“你提前吃了解药。”容景道。
“什么时候?”
“你说生时候。”容景道。
云浅月无语,也就是说她吃那两个生包子时候了?第一个她囫囵吞枣就吃下去了,没吃出什么味来,只觉得生了,第二个她某人迷惑下吃下去了,也没吃出来,竟然那里有半刻醉解药。她想着这几个人来到,自然是容景早就传了信说了大婚日子,所以,他们来这里,他自然有所算计和准备。她看着玉子,问道:“子,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提醒他们?”
玉子慢悠悠地道:“得罪了某人,后果很严重。父皇日日盼着你有朝一日去东海。以后你就姓容了。”
原来如此!她姓容,以后都要受一个叫做容景男人管制了。不是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子明知道,也只能装不知道。云浅月好笑。
容景嘴角微勾,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玉太子还去自己荣王府时下榻房中休息吧!那间房一直为你留着。”
玉子点点头,起身站了起来,微笑着走了出去。
容景对外面吩咐,“来人,请这七位贵下去休息。”
青裳隐隐带着笑意地外面应了一声,须臾,带着人进来,将南凌睿等七个人抬了出去。凌莲和伊雪进来,将桌子上剩菜残羹,杯盘狼藉收拾了下去。
房门关上,屋中静了下来。
刚刚热闹喧嚣和如今静寂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恍惚如梦。
云浅月和容景都静静坐原地,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沙漏细沙静静下滑,窗外夜色渐渐浓了。
许久,云浅月开口,“容景,我今日很高兴。”
容景忽然打横将云浅月抱起,向床上走去,声音暗哑,“还有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