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玉子夕立即道:“那个女人今夜被打草惊蛇,三五日不见准有动作。”

“不一定。”容景道。

“你好好府中养伤吧!这个事情不用你管了。”云浅月对玉子夕道。

“怎么能不用我管?她今日诱我进来伤了我,我要亲手抓了她。”玉子夕立即道。

“你别添乱就不错了!”云浅月不看好他。秦玉凝大约会料想沈昭以为她不会再来,所以保不准很就会有动作,也许就明日。

“小看我!”玉子夕嘟囔,“若不是你那个阵法太厉害,怎么能难住我?”

云浅月不再理会他,对容景道:“明日我换容充当沈昭那个替身侍卫,一直跟随着他。虽然觉得秦玉凝该刑部动手,但保不准她为了报父仇,胆大妄为到不顾及夜轻染和夜天逸,敢大街上动手可能。你说如何?”

容景看了沈昭一眼,没说话。

沈昭连忙道:“不行,你受着伤呢!景世子给我隐卫可以保护我,再说还有你安排两个人,那两个人武功也很高。”

“秦玉凝不可小视。”云浅月伸手碰了碰容景,“你说话啊!”

“好吧!”容景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云浅月见他应许,松了一口气,对沈昭道:“我刚刚将你府中阵法撤了,如今再布置上,你府中人都信得过吧?”

沈昭点头,“都是建府时候景世子给我人,都信得过。”

“那就好!你吩咐他们,不可靠近东西南北四个角落和府中中门以及你院中那株海棠树。”云浅月道。

沈昭点头,对那名贴身侍卫吩咐了下去,那名侍卫立即提醒了府中人。

云浅月出了房间,重折了树枝,这回铺助院中布景,以及碎石,将死阵重变幻了一番布置好。又折回屋中,对玉子夕道:“你就这里住着养伤吧!”

意思是秦玉凝再来,这个阵法就够收拾她了,他可以等这里坐镇守株待兔,不来就这里养伤了。

玉子夕点点头,懒洋洋地对沈昭风流无比地道:“沈大人,本皇子貌美如花,如今无奈住你这里,你可不能见色起意啊!”

沈昭脸一红,声音有些僵硬,“二皇子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虽然你长得很好。”

玉子夕放心地点点头。

云浅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玉子夕一眼,拉着容景打了个哈欠道:“我们回府吧!”

容景点头。

二人出了门口,云浅月回头又问沈昭,“明日你什么时候出府?”

沈昭道:“五。”

“好,我五来。”云浅月想着如今刚过子时,她回府还能睡两个时辰。

二人出了沈府,施展轻功,一路顺畅地回到荣王府。

五时,云浅月准时醒了,她醒来后,见容景也已经醒来,她眨眨眼睛,容景对她道:“南疆有一门死术,十分厉害。据说秦玉凝已经习成了。死术是让死人死而复生,利用死人体内心头血做术,沾着即死。今日你要小心一些。”

云浅月点头,“好,我记下了。”刑部大牢正有死尸,保不准叶倩沈昭检查尸体时利用死术动手。

容景不再说话,坐起身穿戴。

云浅月也连忙穿衣。

二人穿戴妥当后,云浅月走到镜前,按照沈昭那名贴身侍卫模样给自己换容一番,又掩盖了她胳膊伤穿戴衣服内,令人看不出来。随后又找出一双木屐踏脚上,解决了身高问题。

她打扮妥当,回身问容景,“如何?”

容景似乎不想看她样子,连扫一眼也不,语气有些嫌恶,“我会让青影跟着你,抓了秦玉凝后让沈昭封印了她咒术,不要留余地,对她进行死封,永生不能用咒术那种。然后交给青影,他会彻底废去她武功,将她派人送去给顾少卿。”

“青影不是跟着你吗?”云浅月蹙眉。

“将苍澜和花落喊回来跟着我。”容景道。

“也好!”云浅月同意。二人出了房门,云浅月就要施展轻功去沈府。容景伸手拽住她,“沈昭今早来府中等我一起进宫上朝,如今等前厅,你随我去前厅就行。”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二人出了紫竹院,来到前厅,沈昭和那名贴身侍卫果然。

那名贴身侍卫见来人和他一模一样,他惊得长大了嘴巴,但显然是经过训练,只惊骇片刻,看了容景一眼,便闭上了嘴。

“你暂时留我府中,她替了你,等事情妥当后,再将你替换回去。”容景道。

“是,世子!”那人点头。

云浅月此时传音入密对外面苍澜和花落吩咐让他们跟容景身边。

苍澜和花落知道昨日沈府之事,但是暗中没现身,如今自然也跟着沈昭来了荣王府。得到云浅月命令,齐齐应了一声,只是语气有些抑郁。显然对云浅月不让他们参与将他们调到容景身边不太满意。

“走吧!”容景对沈昭和云浅月道。

二人点点头,云浅月离开容景身边,跟了沈昭身后。

出了大厅,沈昭总有些别扭,走两步回头看一眼后面跟着云浅月。

“不要总是看她。”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也好笑,板着脸提醒沈昭,“你总是回头看我,明显是告诉人我有问题。你就当我是你贴身侍卫就可以。别想是我。”

沈昭有些拘谨,低声道:“我若不知道就好了,如今知道,总觉得你跟我后面别扭。”

“别扭什么?”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我们又不是不相熟。”

沈昭摇摇头道:“不像侍卫。总觉得我该跟你身后。”

云浅月有些无语,明明很紧张凝重等着抓人事儿,可是他身边一个个人连个应景紧张劲都没有。她警告道:“昨日被玉子夕坏了事儿,今日你若是再给我坏了事儿话,我就将你绑了送去魔麓山大营给顾少卿。”

沈昭连忙立正身子,不敢看她了。

容景此时回头看了云浅月一眼,眸中隐藏了一丝笑意。

云浅月瞪了容景一眼,看着沈昭挺直背影,也有些好笑。

来到荣王府门口,容景看了云浅月一眼,上了马车,帘幕缓缓落下。

云浅月自然不能再跟容景一辆马车,而是代替那名侍卫充当沈昭车夫。惹得弦歌也眼神怪异地多看了她两眼。

云浅月皱眉,回头问车里沈昭,“我很不像你侍卫吗?”

沈昭此刻似乎才调整好状态放松下来,摇摇头,低声道:“不是,很像,就因为太像了,所以难以想象是你,让我们知道人,只要想象破除外表,里面是你,就觉得很怪异。”

“那就别想好了。”云浅月道。

沈昭点点头,“嗯”了一声。

云浅月不再多言,板正脸,木着脸色,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荣王府向皇宫而去。

她想着以前每次出京,风烬和她一起,都是她骑马载着他,或者是她赶车,风烬车里睡觉,从风烬回了风家后,她好久没赶车了,到还有些怀念那样日子。

容景马车前,沈昭马车后,两匹马车中间隔了一个车距距离。

一路太平来到皇宫,宫门口已经停了数十辆马车和马匹,文武百官都前来早朝。虽然皇上卧病床养伤,但是安王代替监国理事,也是需要早朝。

容景下了马车后,有官员过来见礼,他淡淡颔首,须臾,等沈昭下了马车后,看也不看云浅月一眼,和沈昭向宫里走去。

沈昭也如往常一般,并没有什么异常地与同僚一边叙话,一边随容景入宫。

云浅月便和弦歌以及这里几十辆马车车夫一样坐车前等候他们下朝出来。

容景沈昭进入宫里后,夜天逸马车来到,他下了车,四下看了一眼,目光从云浅月脸上扫过,没停顿,也入了宫。

不多时,夜轻暖马车来到,云浅月不动声色地用灵术掩藏了自己所有气息。

夜轻染也看了一眼四下,便慌忙地入了宫,并没有发现云浅月。

文武百官都进入宫门后,宫墙上陈绍一摆手,御林军关上了宫门。

云浅月百无聊赖地等车上,转头看弦歌,他坐车前盘膝打坐练功,她收回视线,闭上眼睛补眠。旁边其他府中车夫和侍卫或者书童则是三三两两聚一起说话,各找乐趣。

从卯时一直等到将近午时,宫门才再度打开,里面走出下朝官员,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些黑眼圈,这些日子大约都没睡好,朝局不明,各方拉锯,他们处中间,疲惫且辛苦。

后出来是沈昭。

没看到容景,云浅月下了车,打开帘幕,请沈昭上车。

沈昭看了她一眼,如往常吩咐侍卫一般吩咐道:“去刑部大牢。”

云浅月连忙坐车前。

这时云离忽然走过来,看了云浅月一眼,对沈昭道:“沈大人,德亲王掌管刑部,如今他府中养病,如此大案,没有德亲王旁怎么行?也不差这两日,你缓缓再去刑部吧!”

云浅月心思一动,想着她这个哥哥难道知道了什么?

沈昭也是怔了一下,看着云离,缓声道:“刚刚朝中,副中郎将传了德亲王话,说今日刑部帮衬我查案,仵作等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我过去了。”

云离四下看了一眼,见有官员向这边看来,他背着身子给沈昭使了个眼色,清声道:“我见沈大人今日面色不好,是否昨日染了风寒?今日还是回复休息吧!虽然查案重要,但是身体也打紧,刑部派人去知会一声,明日再去也一样。德亲王和皇上不可能不体恤。”

“这……”沈昭不着痕迹地看了云浅月一眼,还是摇头道:“身体没什么打紧,我还是去吧……”

“见你一副要昏倒样子,我既然发现了,实不放心。这样吧!我送你回府。”云离一咬牙,话音未落,三两下便爬上了沈昭车。

云浅月顿时无语,他这个哥哥真是……昨日是玉子夕那个弟弟,今日是他,捣什么乱?

沈昭这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云离则反客为主,对云浅月命令道:“还不赶车!没看到你家大人要昏倒了吗?回府后赶紧请太医。”

云浅月无奈,他总不能宫门口当着不少官员面将云离扔下去,只能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皇宫门口。

------题外话------

痛杀她太便宜了,等着我将她送去魔麓山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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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岌岌可危

马车帘幕落下,遮住了沈昭和云离的身影。

一同出来的官员们不少人心中纳闷,明明沈大人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病倒了?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疲惫不堪,沈昭又授命查皇上刺杀大案,不是那么好查的,心力交瘁病倒还强撑着到也不新奇,于是,都摇摇头,各自叹息一声,上了马车。这个多事之秋,朝中的官员谁也不好做。各人自扫门前雪,自求多福吧!

沈昭的马车离开了皇宫门口。

脱离了众人的视线,来到一处分叉路口,一条是通往沈府的路,一条是通往刑部的路。云浅月理所当然地拐向了刑部那条路。昨日因为个玉子夕坏事儿,今日她说什么也不让云离坏事儿。

她刚拐了道,车中的云离便发现了,忽然一把掀开帘幕,对云浅月呵斥,“你到底会不会赶车?你看看这条路如何是去沈府的路?赶紧的,去沈府。”

云浅月回头看了云离一眼,学着那贴身侍卫的声音道:“我会赶车,云世子,我家大人就是去刑部。”

“你……”云离恼怒,转头对沈昭道:“沈大人,你这是选的什么侍卫?你赶快吩咐他回府!”

沈昭伸手揉揉额头,轻声道:“云世子,沈某无碍,还是去刑部吧!查案是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再大的事情还能有命大?我告诉你,今日这刑部不能去。”云离上前,伸手去夺云浅月手里的马鞭,强硬地让车止住。

云浅月到也想听听缘由,他这个哥哥到底是怎么知道刑部有秦玉凝布置不能去了?于是很轻易地就让他夺去了马鞭。

云离先拉着马车调转了马头,走向沈府那条路。

沈昭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有意听听,他到也不阻止,低声问道:“云兄,到底是怎么个不能去法?”

“有人要在刑部杀你。”云离压低声音道。

沈昭佯装一怔,“谁能在刑部杀我?如此胆大?”

云离看了云浅月一眼,抿唇不语。

沈昭知道他是想避着人说话,低声道:“云兄放心,这个人是我贴身侍卫,信得过。”

云离见他如此说,才将马鞭还给云浅月,对她道:“你现在就往沈府赶车,我和你家大人有话说,我定然不会害了他。”

云浅月点点头,接过马鞭,听话地往沈府赶去。

云离落下帘幕,压低声音对沈昭道:“还能是谁?你没得罪人,但是有人得罪了人。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沈昭似乎不明白地“哦”了一声。

“沈大人,你是聪明人,我就说明话吧!因为我妹妹伤了皇上,差点儿让德亲王失去儿子,德亲王心里记恨,目前拿妹妹无可奈何,但那日景世子明明就在殿中,也不拦阻妹妹,德亲王便将这恨也同时记在了景世子的身上,如今朝中皇上一派,景世子一派,群臣虽然都是天圣的臣子,但是大部分人都保持中立,不敢搀和进两人中的明争暗斗,而你不同,你没入朝时就是景世子的人,如今更是铺助他理事儿。德亲王想瓦解景世子在朝中的根基,让他再不能和皇上对抗,如今自然是挨个要铲除他的人。你首当其冲。”云离道。

沈昭点点头,“这个我到是小得!可是今日有何不对?难道德亲王要在刑部杀我?刑部是他掌管,会在自己的地盘杀人吗?我死在刑部,是他的责任啊!”

“正因为是他的地盘,他才好动手。你身边一直有人护着,别的地方他得不到手,刑部最把牢。而他如今卧病在床,你若是在刑部出了事儿,顶多是手下人办事儿不利而已。自然与他脱开了关系。”沈昭低声道,“就算查出是他,皇上是他的儿子,想保他易如反掌。”

这时云浅月插进话来,“按理说德亲王要在刑部杀我家大人应该是极其机密的事情,云世子如何得知了?”

云离向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月前我在街上救了一个犯了心病的婆婆,那个婆婆的儿子在刑部当差,正是德亲王手下。”

云浅月想着原来如此,又问道:“德亲王是什么时候布置要杀我家大人的?”

“据说是早有布置,就等着机会了。所以,刑部一定不能去。”云离道:“如果沈大人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为了不耽搁调查的时机,病中上表将这件案子移交给别人,皇上也说不出什么来,德亲王也无可奈何。”

云浅月皱眉,早就布置了?这么说不和秦玉凝联手,德亲王也是要杀沈昭的了?她勒住马缰,“云世子放心,我保家大人一定无事儿,您在这里下车吧!我送我家大人去刑部。”

“你这个侍卫是怎么回事儿?刑部安排了重重杀机,如何能是你一个护卫说保就保住的?”云离急了,训斥云浅月,觉得这个侍卫真是胆大,做起主子的主来了,他都说得如此明白了,这个侍卫竟然还要去?他不明白地看向沈昭,他怎么选了这么个不听话的侍卫?真的是忠心?让他觉得他好像急不可耐要送沈昭去刑部送死一般。

“我是景世子选出来给我家大人的护卫。”云浅月不想亮明身份让她这个哥哥再担心,若是他知道她受着伤还要去危险的地方,估计也会跟着。

沈昭立即道:“云兄放心!景世子自有打算。”

云离一听容景的名字,恍然地问沈昭,“你知道刑部今日有埋伏?”

“嗯!”沈昭点点头,“不过还是多谢云兄关心。”

云离愣了愣,忽然失笑,“倒是我多虑了,既然景世子有安排,那我就在此下车吧!”话落,他挑开帘子下了车。

云浅月见云离下车,松了一口气,对他道:“云王府的马车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云世子宽心,我会将我家大人毫发无损带回来的。”

“既然你是景世子的人,我倒不担心了!”云离点点头,走向后面的马车。

云浅月见云离上了车,帘幕落下,她不再耽搁,挥鞭赶车向刑部走去。

马车刚走不远,忽然有破空的箭矢声传来,目标却不是对准她的马车,而是云离的马车,云浅月面色一变,当即松了马鞭,伸手一拉沈昭,弃了马车,向云离的马车飞去。

她怕去救云离丢下沈昭箭羽再度冲他来的话,反而中计。

她的轻功身法极快,赶在破空之声到来之前拉着沈昭钻进了云离的马车,瞬间在马车四周用真气阻隔了一层防护罩。

她防护罩刚布置好,三支羽箭“嗤嗤嗤”穿透马车的帘幕射进了车厢,正是云离的所在的位置。

云浅月松开沈昭,不敢用那只受伤的手臂,则是用一只手抓住了一支箭羽,双脚夹住了一支,另外用嘴叼主了一支。

三支剑雨刚被她接住,便刻不容缓地又被她催动真气反手按照原来的方向扔了回去。

“嗤嗤嗤”三声箭羽刺破肉体的声响,街道一旁的房顶上传来一声闷哼。

再无箭羽射来,云浅月寒着脸拉开帘幕。

只见远处的一处屋脊上有一个黑影中了三支箭躺在那里,显然刚刚的冷箭是放的,她沉声开口,“青影,去将那个人弄下来。”

“是!”青影应了一声,向那处屋脊飞去,心中想着世子妃动作太快了,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云离此时脸色发白,有些不敢置信竟然有人要杀他?明明他以为德亲王是要杀沈昭的。

沈昭比云离镇定许多,毕竟他比云离多了在南疆血染疆场的经历,亲手杀过人。

不多时,青影便将那人的尸体扔到了马车旁,那人黑衣蒙面,三支箭羽都穿钉在他的要害之处。三处毙命。

“将他面巾揭开,检查他是何人?”云浅月吩咐。

青影点头,伸手扯掉了那人的面巾,只见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他在他全身检查了一遍,对云浅月摇摇头,“身上什么也没有?”

“身上有无刻印?扒光了检查一遍。”云浅月又道。

青影呆了一下,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云浅月,不得不提醒,“这是大街上……”

“你寻个背静处去检查。”云浅月道。

青影拖起那男子转身进入了一处胡同的角落里。

云离惊讶沈昭这个贴身侍卫刚刚的魄力,不免多看了他几眼,那一瞬间觉得他抿着唇寒着脸的表情竟然像一个人,但又很快打消了想法,她胳膊伤得重,应该在荣王府养伤才对,这才几日,伤口定然不会这么快好的。

不多时,青影回来,轻声禀告,“身上有皇室隐卫的刻印,不过甚是普通。”

“果然!”云浅月沉下脸,对青影摆摆手。

青影意会,退了下去。

云浅月想了一下,回身对云离道:“云世子,你招出云王府的隐卫,现在由隐卫护送你,带着这个放冷箭的人,进宫找皇上给你伸冤。”

她将云王府的三千隐卫早已经给了他。但是那三千隐卫毕竟只是云王府训练的一般隐卫,这等武功高强放冷箭的人,云王府的隐卫还是警醒度不够,若没有她,今日云离必死。

她到底要看看夜轻染见了那皇室隐卫如何给个说法。

云离也是聪明,即刻就明白了云浅月的意思,点点头,对暗中喊了一声,有几名隐卫立即出现,抬起那刺杀死去的人装在了后车坐上。

“我们继续去刑部。”云浅月对沈昭道。

沈昭点点头。

云浅月伸手拉了他,再不多说,足尖轻点,离开了云离的马车,回到了沈昭的马车。她落座后,一拉马缰绳,马车继续向刑部而去。

云离看了沈昭离开的马车一眼,落下帘幕,白着脸吩咐车夫一句,车夫一挥马鞭,由隐卫护送着,向皇宫而去。

这一处的刺杀不过须臾之间,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

马车上,沈昭低声问云浅月,“刚刚那名是皇室隐卫,难道是皇上、摄政王、或者是夜小郡主要杀云世子?”

云浅月淡淡道:“皇室隐卫分流甚大,分为暗龙,暗凤,普隐。刚刚那个人身上带着皇室隐卫的刻印,但是极为普通,那么就是普隐了。暗龙在夜轻染手中,暗凤在夜轻暖手中,普通隐卫夜天逸有一支,德亲王府有一支,还有宫里的明太后,六公主,以及皇室的皇子公主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有。”

“既然普隐分流如此多,如何能分出是何人下的手?”沈昭蹙眉。

“外人分不出来,但是夜氏独有一套能分辨普通隐卫分属谁的法子。”云浅月话音一转,有些凉凉地道:“我们也不需要知道是谁,只需要让夜轻染和文武百官知道有皇室隐卫暗中刺杀云离就成了。”

沈昭若有所悟,点点头。

“容景为何没与你一起出宫?”云浅月想起容景,刚刚她没见到容景出宫,就想问沈昭,奈何被云离搅乱了,不过也是他这个哥哥福大命大,好心救别人,反而倒救了自己。

“景世子被皇上派人喊去了帝寝殿。”沈昭道。

云浅月点点头,夜轻染如今躺在床上,自然不让容景轻松了。

二人再不说话,马车再无阻拦,两柱香后来到了刑部。

刑部大门口,德亲王的副手副中郎将赵穆带着刑部的所有官员已经等在那里。一见沈昭的马车来到,赵穆立即走上前,满面含笑地道:“沈大人来了,我刚刚听说沈大人昨日染了风寒病了,以为今日不来了。刚要带着人撤了,不想沈大人来了。”

云浅月打量了一眼赵穆,这个赵穆她自然认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为人圆滑机警,在德亲王手下这些年很受重用,与朝中官员们从来没红过脸,人缘不错。

“咳咳……”沈昭压抑地咳嗽了两声,他装得也像,声音粗噶,显得肺气不通,“皇上刺杀一案不能耽搁时机,如今毕竟再不是冬日了,天暖渐暖,尸体时间长了便搁不住了,我染小小的风寒不算什么,为皇上分忧解难才是分内之事……”

一边说着话,他一手跳开帘子,一手捂着胸口,脸色因为刚刚云离被刺杀的惊险苍白还没缓过来,此时正巧用到了这里。

刑部的一众官员本来还以为沈昭是装的,如今一看他的样子,对他染了风寒不由信了。

“朝中若是多几个如沈大人这般的好官员,何愁我天圣朝纲不兴天圣皇朝不兴啊!”赵穆感慨了一句,面露关心,“沈大人看起来风寒甚是严重,刑部停尸房阴气重,赵某怕你受不住,要不改日吧?那尸体还能放个两日。”

“既然来了,就今日吧!早查明真相,也好早结案,匪首一日不抓,一日难安,连我皇都敢刺杀,简直是太嚣张,这可是关系到我皇的安危,耽搁不得。”沈昭摇摇头,扶着车辕要下车,似乎不太有力气,他苦笑了一下道:“上午的时候喝了浓汤药还好一些,不想这时候严重了,不过进去片刻后就出来,应该无碍的。”

赵穆点点头,“沈大人如此劳心,让下官觉得惭愧。”

“来,扶我进去。”沈昭将手无力地搭在云浅月那只没受伤的肩膀上。

云浅月连忙下了车,伸手去扶他。

这让赵穆等人不由得多打量了云浅月几眼,沈昭的这个贴身侍卫他们自然都认识,到也没拦阻他跟着一起进去。

由赵穆领着,一行人进了刑部。

来到了刑部的停尸房,赵穆吩咐,“打开房门。”

守在门口的人立即打开了房门。

“沈大人请!”赵穆略施一礼,请沈昭先行。

沈昭点点头,由云浅月扶着进入。停尸房也是分为三六九等,下等停尸房,也就是偷鸡摸狗小案死了的人,中等停尸房,是一般大宅内院和牵涉到身份较高死的人,上等停尸房则是特大案件牵涉死的人,比如皇上,公主,王爷,世子等,如今这个案件是刺杀皇上,这是特大案中的第一位,死的人自然严密看管。

偌大的停尸房只停着六具太监的尸首。

云浅月打量了一眼,这六具太监的尸首保存得完好,连太监服都没脱,或是被刀剑砍死,或是被剑雨刺死,血迹的衣服和身体黏在一起,死时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显然不曾有人动作手脚。

云浅月心疼升起一丝疑惑,这些尸体没被动过手脚,那么说叶倩不是在刑部准备了?她看了沈昭一眼,她想起早上容景特意强调的话来,传音入密问,“你可感觉出他们是否有被下了咒术?比如死咒。”

沈昭也打量那些尸首,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没有感觉到,就是六具尸体而已。”

云浅月抿唇,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她又传音入密道:“让仵作进来!”

沈昭对赵穆道:“请仵作!”

“来人,请仵作!”赵穆对外吩咐。

声音传达下去,外面进来一胖一瘦一年老一年轻两位仵作,给沈昭见礼,“沈大人!”

“给他们验尸。”沈昭吩咐。

那二人点头,拿了验尸的工具上前挨个检查尸体。

云浅月细细看了这进来的两人一眼,这两人稍微有些功夫,但也不是很到家的那种,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便静观其变。

“这六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阉人,身上均有一种隐形印记,这印记像是……”那二人查了片刻,其中一人开口,但是话说到一半,便闭上了嘴。

赵穆连忙问,“像是什么?”

“照实说来!”沈昭也道。

“像是皇室隐卫的刻印。”那人道。

“不错,就是皇室隐卫的刻印。”另外一人也道。

赵穆大惊,“这怎么可能?难道是皇室的隐卫要刺杀皇上?”话落,他看向沈昭。

沈昭似乎也很是惊异,吩咐道:“将这六个人的刻印都画下来,稍后我进宫呈给皇上看。此事非同小可。”

那二人齐齐点头。

“继续查,看看还有什么?”沈昭再度吩咐。

那二人又检查起来。

片刻后一人又道:“这几人均是行刺前服了剧毒,牙齿都是黑的,显然是当时将毒含在了嘴里,即便留下活口,也是一死。”

另一人又道:“但是这六个人口中的剧毒看起来各不相同,其中两个人的剧毒一样,另外一人和另外的三人分别也是两种剧毒。因为他们口中剧毒令牙齿演变的颜色不同。”

“是否说明这六个人不是受一人指派?要杀皇上的人其实是三拨人?”赵穆问沈昭。

沈昭微微点头,“也可以这么猜测!”

“继续查!看看还有什么?”赵穆这回发话。

那二人继续查起来。

不多时,又一人摸着一具尸体道:“有两个人的骨骼奇特,和其他人不同,似乎是修炼了锁骨的功夫……”

这时,云浅月忽然感觉心口有些灼热,她立即伸手捂住心口。

沈昭时刻注意着云浅月,此时连忙看向她。

云浅月在衣领前抓了一把,隔着衣物抓住了她佩戴在脖颈上的那块玉佩,灼热的感觉正是玉佩上传来,这块玉佩是容景给他的那块玉佩,她面色一变,对沈昭传音入密道:“一定是容景出事了。”

沈昭闻言也是面色一变,低声问,“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心慌,这玉佩从来未曾这般热过,这玉佩是容景的,牵引了他的心血,一定是他出事了,我才能感应到。”云浅月脸色发白,抿唇道:“不行,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去找他。”

沈昭立即点头。

云浅月再不多说,伸手拽住她,飘身冲出了停尸房。

她的动作太快,如离弦之箭,转眼间就从一众官员的头顶上飞过。

赵穆本来见沈昭和他这个侍卫低声耳语,心下疑惑,不动声色地看着,此时见二人竟然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而且转眼就没了影,他一怔,喊了一声,“沈大人!”

众官员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没了沈昭和他那侍卫的身影,齐齐一愣。

赵穆连忙向外走去,须臾就冲出了门口,只见哪里还有沈昭的影子,他连忙喊了一声:“来人!”

一人现身,一身黑色锦衣,显然是隐卫。

“刚刚那二人呢?”赵穆问。

“似乎是出了刑部向皇宫的方向去了。”那人立即回话。

赵穆皱眉,不明所以,须臾,他压低声音吩咐,“速速去德亲王禀告老王爷,就说沈昭和他的侍卫进了停尸房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急匆匆离开去皇宫了,一切未曾来得及出手。”

“是!”那人身影一闪,离开了刑部。

赵穆见那隐卫离开,回身看了一眼众人,摆摆手,“今日就先这样!”

众人也是不明所以,点点头。

云浅月拉着沈昭冲出了刑部之后,凭借感觉,直接向皇宫施展轻功而去。

重重屋脊从她身下闪过,她感觉心口的玉佩越来越烫,似乎要将她灼烧,容景和她娘为了抵抗那日两位帝师做法破除那个孩子代替夜天赐的定术,受了伤,若是有人对他不利的话,她忽然不敢想象。

一直被他保护在怀里,遮风挡雨,几乎让她忘了也会有人对他不利。

他不是神,不会强大到没人奈何得了!

袖中的拳头攥紧,脑中一团乱麻,只凭感觉他就在皇宫方向,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青影似乎也察觉出容景出了事,紧紧跟随在云浅月身后,声音罕见地焦急,“世子妃,世子在皇宫方向的承乾街。”

云浅月点头,强自让自己镇定,对沈昭道:“快,用你的咒术探知,看看他是如何情形?”

沈昭连忙点头,闭上眼睛,须臾,他脸色一白到底,骇然道:“不好,有人在对景世子用死术,他……他……”

“他如何?”云浅月脸色已经白无血色。

“他……岌岌可危。”沈昭道。

云浅月看着前方,眸光似乎碎成了冰,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秦玉凝!”

“是,就是她,她……她不是要杀我?为何会去杀景世子?”沈昭骇得语不成句,“如今在承乾街距离宫门五百米处。她……她似乎要和景世子同归于尽……”

云浅月忽然伸手将沈昭甩给身后的青影,清声道:“你保护他。”话落,她身形突然快了一倍,如一阵疾风向承乾街距离宫门五百米处而去。

青影白着脸接住沈昭,带着他拼力往前赶。

“我试试看能不能用血术阻止她。”沈昭忽然将手指头咬破,在手心画了个圈,念了一句口诀,一丝血光尾随云浅月身后而去,须臾之间和云浅月并齐赶往承乾街。

“那么点血不够!”青影忽然抽出刀剑,在手臂上一划,顿时鲜血横流,他对沈昭道:“用我的血!我的血曾经和世子的血定下了终身契魂。”

沈昭点头,就着他的手臂画了一道奇怪的符号,须臾,一长道刻着画符的血光向承乾街而去,他口中同时念念有词,这道血符自然快过了他先前的血符,带着一道破天红光而去。

沈昭不敢放松,青影紧紧盯着那道血符。

须臾,远处也同样来了一道血符,瞬间与那道血符相撞,“砰”地一声,齐齐破碎。

青影顿时喷了一口鲜血,沈昭身子晃了晃,二人齐齐从半空中栽下。

------题外话------

说两件事:(题外话不计算字数)

有人说秦玉凝是小人物,说在她身上浪费笔墨,我雪藏了她这么久,埋了这么久的伏笔,她怎么会是小人物?有这种想法的亲,好好看书没有丫……?

另外,长文有长文的构架,我的文字向来如此,开篇就是这个步调,不至于有的亲追了一年如今才明白,说什么又臭又长的话,这篇文不是一朝一夕说结就能结,我明天结了的话,真正看文的人有几个乐意?好比一顿饭让你吃一半饿一半。你乐意吗?其实我很想结,说实话,一年下来,我累了!

郑重强调:不喜欢,可以X我离开,请尊重别人风雨无阻辛苦奉上来的成果

今日啰嗦多了,亲爱的们别嫌烦,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好,想虐人。嗯哼,可以甩票,也可以甩巴掌!谢谢!

第一百零四章 烈火焚身

在即将栽落地上之际,青影抽出腰间的宝剑扎在了地上,宝剑轻轻一弹,他和沈昭身子弹了一丈高,借着这个缓冲之际,青影带着沈昭安全地落在了地面上。

沈昭还稍好,青影倒退了数步,握着剑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沈昭看向青影。

“我无碍,继续用我的血做血咒。”青影冷硬地命令。

沈昭看了他一眼,点头,将他手臂的血沾到了自己的手上,迅速地画了一个符号,须臾,双手一推,口中念念有词,那道血符再次向着承乾街而去。

与刚刚那道血符同样的位置时,远处又同样来了一道血符,瞬间再次相撞,齐齐破碎。

青影再度吐了一口鲜血,沈昭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不行,走,我们过去!”青影支撑着拖起沈昭。

沈昭摇头,制止他,勉强克制住眩晕感,急迫地道:“这样不行,我们去了也是无用,她的死咒太厉害。快,带我找有水的地方,我要用水咒。”

青影闻言点头,带着沈昭飞身进入了就近的一家院落。

这一家院落正是孝亲王府的院落,但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青影和沈昭翻墙而入,孝亲王府的隐卫顿时齐齐冲了上来。

“我是沈昭,都住手!”沈昭先报出名字。

孝亲王府的隐卫闻言仔细一看,果然是沈昭,二人身上都是血,数十隐卫一时间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们是否该出手拦住这二人。

青影身法不停,越过一众隐卫向孝亲王府的碧湖而去。

众人一惊,连忙飞身跟了过去。

“借府中湖水一用。”沈昭道明来意,不想因此和孝亲王府的隐卫在这里冲突,他和青影受伤不打紧,重要的是耽搁救容景。

孝亲王府的隐卫依然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二人闯进来借湖水做什么。

须臾之间,青影已经带着沈昭来到了孝亲王府的碧湖处,碧湖处有几名女眷在亭中坐着,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从突然闯进来,惊得数声尖叫。

青影放下沈昭,沈昭不理会尖叫躲闪的女眷,立即就着这一片碧湖施咒。

他从南疆之事后,咒术大涨,即便入了朝,朝事繁忙,但他每日也不懈怠地练习咒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杀了夜霄,他的女儿叶灵歌,也就是秦玉凝一定会找他报仇,必须习好咒术,另外他没有武功,但有咒术精湛,也可以帮助容景。所以,在他的勤加练习下,咒术如今比在南疆的时候强了数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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