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云浅月静静听着。

“皇上再也压不下群臣的呼声,准许了德亲王的请求,派安王前往凤凰关。安王出了京城之后,皇上思量再三,私自出了京城,留下诏令,令德亲王和孝亲王监国,德亲王和孝亲王虽然恼怒皇上竟然不顾身体安危只身出去,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命。两日后,十里桃花林传出了安王已死,十大世家倒戈谋反的消息。德亲王便带着两万兵马来了荣王府。后面的事情你刚刚已经知道了。”云离想起那几日的惊险,轻吁了一口气。

云浅月点点头,“这些我知道了,容景呢?他从十里桃花林出来,都做了什么?”这才是她最关心,最想知道的,她想他,一万个想,但是如今隔着千里,她离不开,他进不来。

“景世子收服了十大世家之后,据说是回到了凤凰关。很是奇怪,那两日并没有什么表态,第三日才昭告天下写了《万民书》,之后拿下了副将军蓝漪和不投靠他的人,凤凰关二十三万兵马归顺了他。”云离低声道:“二十三万兵马归顺之后,顾少卿代表南梁,递上了降表,说愿意南梁举国归顺慕容后主,倾国相送。”

云浅月腾地站起来,讶异地问,“举国递上降表?倾国相送?”

云离点点头,“七八日前,顾少卿手持南梁王诏书,诏书盖了南梁玉玺。率领三十万兵马归顺,景世子接了降表。从此南梁不国,对慕容称臣。说待后主收复河山之后,重新划分州县土地自制。”

“我哥哥他……”云浅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她想借他的兵马收复这万里疮痍河山,但也没想过这等举国归顺,只想的不过是两处兵力整合。

“百年前,慕容一统天下,如今的南梁、南疆、西延不过都是曾经的藩王封地而已,不过是当年慕容氏没落之后,皇室无人收权,各地才烽烟四起,后来始祖皇帝征服了四方,才安定了战乱,建立了夜氏皇朝,但是他并未做到真正的大一统,当年自立为王那些都成了附属小国,如今南梁归顺,重新称臣,拥护后主,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早先的南梁是慕容氏的藩王臣属。”

云浅月呐呐地道:“舅舅同意吗?”

“妹妹说的是南梁太上皇?”云离问。

云浅月点头,“虽然说早先的南梁是慕容氏的藩王臣属,但如今已经百年风云,南梁已经坐大,问鼎天下也不是不可能一试,可是如今竟然被哥哥给了容景,舅舅可愿意?”

“南梁太上皇应该是愿意的吧!南梁并未传出任何太上皇不愿的消息。”云离道。

云浅月轻吐了一口气,忽然一笑,“这样也好!南梁大国都归顺,四方投奔,容景的慕容氏算是名正言顺了。”

云离轻轻点点头,赞叹道:“一百多年,慕容这个姓氏都未曾被人遗忘,百姓们世代都念着慕容皇朝治理下的好,都念着当年荣王悲天悯人之心让了一半天下,都念着百年来,荣王府对天下百姓的庇护,慕容后主收复自家河山,深得民心,已经是大势所趋。”

云浅月不再说话,想着终于走出了这一步,只是有些遗憾,她没站在容景身边,没亲眼见证他的名正言顺。想着现在是否人人称呼他为后主?或者还是景世子?

景世子三个字的身份已经根植入民心,代表的不是荣王府,不是夜氏的封赐和世袭,而是他本人的声望,不是他反戈了天圣就能剔除的。

“如今景世子二十三万兵马和顾少卿三十万兵马整合,对于和离书和赐婚诏书,他均未表态。”云离又道。

 

;云浅月晒然一笑,“他虽然没表态,心里大约是记着呢!”

云离也笑了,“极有可能。”话落,她见云浅月露出思念的神色,低声问,“妹妹,这上官小王爷既然相助云王府,却又做了帝师,他到底与你和景世子……是好还是坏?看着他像是对你和云王府很好,但是对景世子,却像是不好。”

云浅月想着真问到点子上了,她也想知道他是好是坏,她摇摇头,恼恨地道:“我也不知道。上官茗玥不是什么好人。”

云离看着云浅月,低声道:“新皇亲政之后,摄政王撤下了椅子,站在百官之首。可是如今金殿上重新设了一把椅子,就在金座旁边,坐着帝师。这几日朝议,他都针对景世子,且有一番调兵布置,甚是缜密。我与冷邵卓试探几次,无论如何见他都是真心帮助皇上的。真令人费解。”

“他不是喜欢容景,就是和容景有仇。”云浅月磨牙。心里清楚得很,他站在夜轻染身边,将会是容景收复河山最大的阻力。夜轻染折断了夜天逸这个臂膀,来了个上官茗玥,他半丝没吃亏。

云离一愣,看着云浅月,有仇好说,这喜欢如何说?

“没准他有龙阳之好呢!”云浅月没好气地道。

云离见龙阳之好从云浅月嘴里说出来,轻咳了一声,对她道:“妹妹,我见上官小王爷不像是喜欢那个……那样的人。”

“人不可貌相。”云浅月冷哼一声。

云离看着她,见她一眼阴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恼怒,他疑惑地问,“上官小王爷不是喜欢你吗?”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他是喜欢我咬死他才对。”

云离很少见云浅月如此情绪外泄,他叹了口气,上官茗玥实在厉害,也不怪她都没了以往的镇定,他到底是好是坏,是正是邪,他看不出。他只觉得他太深不可测,一眼就能洞穿人心,他试了几次,触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便觉得如跳梁小丑,做的都是无用之功。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撑死了没有。”云浅月起身站了起来,也懒得猜测上官茗玥,只要知道容景无事就好,她跟在上官茗玥身边也许没什么不好,跟着他才能探出他的目的。

云离点点头,起身站了起来。

二人出了书房,向云老王爷的院子走去。

“沈昭呢?”半途中,云浅月忽然想起沈昭,刚刚听他说起他和冷邵卓,没提到沈昭,沈昭是容景的直系属下,亲容派,容景成了慕容后主,那么他呢?

“那日得到景世子倒戈的消息,德亲王带着人来了云王府,孝亲王带着人去了沈府。堵了个空,沈昭被人提前一步接走了。”

云浅月点点头,只要人无事就好。

二人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院中没了以往玉镯的身影,替换的而是年老的云孟,云孟从卸去了云王府大管家之职,一直陪在云老王爷身边,再不理迎来送往的外事,如今他站在那里,佝偻着腰,明显老了。

云浅月问云离,“哥哥,玉镯呢!”

云离看了云孟一眼,抿唇道:“她似乎无意中发现了绿枝的身份,被绿枝给杀了。”

云浅月想起每次来都能看到玉镯盈盈笑脸,她是侍候糟老头子最贴心的婢女,她死了,老头子肯定很伤心吧!她默然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浅月小姐,您总算来了,您再不来,老王爷就要派老奴去西枫苑请您了。”云孟见云浅月来到,分外欢喜,她是看着云浅月长大的,几日前她是昏迷不醒随着新皇和上官小王爷进的京,如今听说她醒来了,他自然高兴。

云浅月点点头,“孟叔辛苦了。”

“老奴不苦,只是可怜了玉镯姑娘,老王爷还说玉镯这么些年侍候她身边,他一直舍不得将她放出去嫁人,本来想着过不久就不耽搁那孩子了,将她放出去,没想到就那么被杀了,真是想不到绿枝她竟然……这些年从没看她吃里扒外,以为忠心是自己人,哎,这也有老奴的责任,当年她还是老奴招进来给世子的……”云孟自责地道。他说的世子自然是云浅月那个曾经做世子的爹。

“孟叔也别伤心了,将玉镯厚葬了吧?”云浅月有些难受地道。早知道,她今日醒来在皇宫时就该杀了她,不过这么多年,她对云王府就没有感情?否则今日她在宫内见到

她时,她的眼睛不会如此没有生机。

“当日老王爷就吩咐厚葬了!”云孟道。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多说,向里屋走去,挑开帘幕,就见屋内摆了一大桌子菜,桌前坐了两个人,正是云老王爷和上官茗玥,二人正谈得欢喝得欢。她撇撇嘴,走过去坐下。

云离给二人见礼,云老王爷摆摆手,也让他坐了下来。

云浅月不想说话,埋头吃饭。

云老王爷挖了她一眼,“臭丫头,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拜他所赐,我昏睡了十天,你说我能不是饿死鬼投胎?”云浅月反挖了他一眼,“糟老头子,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

“你个死丫头,你当我乐意跟你说话?”云老王爷骂了一句,不再理她。

上官茗玥看着云浅月勾唇笑了笑,并没有对她说话。

一顿饭大多数都是云老王爷和上官茗玥在说,云浅月只顾吃饭,云离也静静吃着饭,只偶尔被问到,他才说上一两句,也不多言。

一顿饭罢,云老王爷和上官茗玥没有散场的打算,坐着闲话品茶。

云浅月越看云老王爷越生气,这个糟老头子从来都是看人家的孙子是好的,看不到自己家孙子孙女的好。她不时冷哼出声。

半个时辰后,茶喝得饱了,话似乎也说得差不多了,云老王爷才放下茶杯,止住话,从怀里掏出两卷东西,对云浅月脑袋砸了过去。

云浅月伸手接住,瞪着他。

“你的东西,自己收好了。赶紧拿着她滚蛋,别再我这里待着了。”云老王爷赶人。

云浅月打开两幅卷轴,一副是圣旨赐婚,夜轻染的亲笔手书,盖了天圣的玉玺,她扫了一眼扔开,又看向另一卷,虽然已经猜到是什么,但是打开之后看到字迹,还是吸了一口凉气,恼怒地看着上官茗玥,“你哪里找来的人竟然将我的笔迹模仿得如此之像?”

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知道她没写,简直不敢相信。

上官茗玥扬唇一笑,张狂地道:“这等小事做来,我手下的人一抓一大把,算什么!”

云浅月拿起手边的茶杯就想泼他。

上官茗玥一把抓住她的手,起身站了起来,顺带把她也拽了起来,对云老王爷道:“爷爷,我们回宫了。”

“走吧!走吧!”云老王爷摆手。

上官茗玥拿起那卷被云浅月扔开的圣旨,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和离书,通通塞进自己的怀里,对她说了一句“我帮你收着。”,便拉着她向外走去。

“谁要跟你回宫?”云浅月用力也甩不脱他,不由恼怒。

“我一个人住在帝寝殿寂寞,你陪着我。”上官茗玥头也不回,不理她的挣扎,对她漫不经心地解释,“哦,忘了跟你说了,我们来那日,我看中了帝寝殿,新皇便将帝寝殿让给我住了,他住去了圣阳殿。”

云浅月想着他许诺了夜轻染什么?让他既让他做了帝师,也让给了他帝寝殿住?

上官茗玥打了个哈欠,“朝中那些老头子实在顽固,这几日被他们吵得我都没好睡,你可是香甜地睡了十日,令人嫉妒,回宫之后,你陪着我睡。”

“陪你个鬼。”云浅月抬脚踹他。

“你真不乖,难道还要我捆上你?”上官茗玥动了动腰间的红颜锦,见云浅月不甘心地撤回脚,他顿时的大乐,“这就乖了。”

云浅月尽量让自己不生气,临出门,才想起走时安排了容老王爷住进了云王府陪糟老头子,如今他好好的,那另一个呢,她立即问云老王爷,“我爷爷呢?”

“你爷爷我不是在这里?”云老王爷瞪眼。

“我说的是另一个,荣王府的那一个。”云浅月问。

“死丫头!”云老王爷骂了一句,“那个糟老头子半个月前得了灵隐大师一封书信,邀请他去东海论法,他转日就扔下我带着荣王府那两个小丫头,三个小子走了。”

“两个小丫头三个小子?”云浅月疑惑。

云离此

时跟出门口,给云浅月解惑,“这件事情忘了和你说了,容昔、弦歌、秦青,青裳和容铃烟,都跟着容老王爷走了。德亲王得到消息,派人去拦截,连人影都没找到。”

云浅月松了一口气,有些黯然地道:“荣王府如今当真是人去楼空了吧?”

云离点点头。

上官茗玥见云浅月黯然的神色不满,回头照着她脸蛋狠狠地拧了一下,霸道地道:“小丫头,以后再不准想着那个笨蛋,我会生气的。”

云浅月疼的嘶地一声,打开他的手,骂道:“最好气死你。”

第四十三章 想到心疼

上官茗玥的手被打了个正着,也不气恼,强硬地拽着云浅月出了云王府.

云浅月实在不想再去皇宫,尤其是夜轻染的帝寝殿,她在那里一刻都待不了来到大门口,她看着上官茗玥骑来的马站着不动

“还恋恋不舍?你若没待够,明日再回来”上官茗玥歪着头笑看着她

云浅月瞪着他,“我不想去皇宫”

“帝寝殿明黄的颜色多好看,你不喜欢?”上官茗玥折睛,眉梢微挑

“不喜欢!”云浅月摇头

“多适应一下就喜欢了”上官茗玥拉着云浅月上马

云浅月推拒他,恼道:“我就要住在云王府”

“不行,云王府距离皇宫远,我可不想明日大早上急匆匆赶去上朝”上官茗玥拒绝

“那你去住皇宫,我就住云王府”云浅月冷哼一声,想起云离的话,如今他是帝师了,夜轻染都给他在金殿令设了椅子,还与皇上椅子的齐平,如今夜天逸不在了,他的地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或者说本来就是万人之上了,果然够张狂

“不是都说了吗?你陪着我睡”上官茗玥不容分说,拽住云浅月上马

云浅月没他武功高,反抗无用,也没他力气大,被钳制上了马她心中郁气无处发泄,恼怒地回头瞪他,他伸手板过她的脑袋,按在马前,一夹马腹,向皇宫走去

一改来时的悠闲散漫,身下坐骑风驰电掣

街上人流如潮,但是分毫不伤人,可见骑术之好,不多时,来到了皇宫门口

上官茗玥揽着云浅月翻身下马,将马扔给一名宫廷守卫,拉着她大摇大摆地进了宫所过之处,人人垂首,分外恭敬昭示上官茗玥帝师的地位

云浅月每进皇宫一步,脸黑一层

上官茗玥大步走在前面,俊美张扬,面色是他一贯的似笑非笑,不笑带笑,所过之处,成为皇宫一道亮丽的风景

走不多远,砚墨迎面走来,拦住上官茗玥,对他恭敬地一礼,“帝师,您回来得正好,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有要事相商”

上官茗玥衣袖一挥,将砚墨打开,“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爷困着呢”

砚墨自然抵抗不过上官茗玥,身子被打开一步,他面色一变,立即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关于景……”

“不管是关于谁,天塌了爷也要睡觉”上官茗玥打断砚墨的话

砚墨一噎,连忙道:“如今天色还早,去一趟御书房应该耽搁不了您多少时间……”

“再废话爷封上你的嘴”上官茗玥头也不回,警告

砚墨脸色一白,立即住了口

云浅月被上官茗玥硬拉着,只能跟着他迈大步,听着身后再无砚墨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砚墨似乎不满,不甘心,又极力忍着见她看去,他立即又冷下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收回视线,想着上官茗玥来到天圣,住进帝寝殿,应该不像她在街上看到的一样百姓们见到他都赞佩推崇,云老王爷见到他跟心花似的,应该也有很多人不待见他,比如朝中一帮子顽固的老臣,以及夜轻染身边随身内侍不满他不将夜轻染看在眼里的大有人在而且容景反戈夜氏,收服河山,她却好好地出现在天圣京城和皇宫,云王府安然无恙,她应该更不受人待见这样一想,忽然觉得住进帝寝殿也没什么了,别人恶心她,她未必不恶心别人拖拉抗拒的脚步也渐渐轻松起来

上官茗玥感觉到了云浅月的顺从,嘴角勾了勾,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小丫头,想明白了?”

云浅月哼了一声,不答他的话若轮张狂不可一世,他认第一,估计没人会认第二

“哼代表什么意思?”上官茗玥不饶过她

“代表你早晚有一日会栽沟里出不来”云浅月嘴毒地道

上官茗玥大笑,这句话显然愉悦了他,他一时间笑得开心,伸手弹了云浅月额头一下,似乎能窥探出她的心思地道:“你是想着早晚有一日那个笨蛋会要我好看吧?”

云浅月扬起脖子,分外骄傲,意思不言而喻容景是谁?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好惹

上官茗玥不屑地嗤了一声,“小丫头,你别忘了,要没有我,云王府如今早废了你还能想着住进去看那些你在乎的人?”

云浅月虽然心里承认,但嘴上不承认,不屑地道:“没有你,容景察觉了绿枝也会做了安排”

“他做了安排?那为何到如今连他的人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上官茗玥挑眉

“节省资源,有你的,为何还浪费他的?”云浅月打定不领情的主意他伪装替她写和离书,还有夜轻染的赐婚书,以及将她钳制来了这里,这些足够抵消了

“那他可真够大度,这些日子我日日晚上搂着你睡觉,这么说他的人就在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切了?如今他都知道了?也没什么表态,是他心里没你?还是不在乎?”上官茗玥被气笑了,嘴毒地道

云浅月沉了脸

上官茗玥趁胜追击,慢悠悠地道:“我看他是不在乎你,女人再好,也没有天下重要更何况你全身上下一无是处”话落,他似乎想起来什么,摇摇头道:“哦,不,有一处还是可以说上一说的,泼辣得够味”

,泼辣得够味”

云浅月抬脚踹他,发现她爱用脚踹人这个毛病从见到他可以养成了

上官茗玥躲过,钳制住她,宠溺地道:“小丫头,你又不乖”

云浅月挖了一眼,决定从现在开始无视他,暗暗想着,早晚让他生不如死

上官茗玥似乎会读心术,盯着云浅月看了一会儿,也不再逗她,扬唇一笑,好心情地先前走去不多时,来到帝寝殿

帝寝殿门口早已经被打扫干净,宫人见他回来,都纷纷跪地

上官茗玥打了个哈欠,挑开帘子拉着云浅月进入里面,明黄的颜色瞬间晃人眼睛

云浅月不适地闭了一下眼,见上官茗玥踢了鞋子就拉着她上床,她的脸寒气还没爬上脸颊,人已经被她甩在了大床上,他转眼就将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彻头彻尾的大抱枕,只不过抱枕是个大活人而已

云浅月黑着一张脸要挣脱他,他的手臂如钢筋,纹丝不动,她怒道:“上官茗玥,你的字典里是不是该学学男女授受不亲?”

上官茗玥“哦?”了一声,睁开眼睛,挑眉一笑,“你还懂得这个?我以为扒男人衣服的女人是不懂得呢”

云浅月一噎,当时她是疯了,脑子昏头了,才竟然一时犯抽明知道惹不过他连撒泼耍辣都用上了对他验身这样的混蛋是男是女有什么重要,总归都是混蛋

“没话说了?”上官茗玥好笑地瞅着她

云浅月想着自己的脸色估计一定很好看,让他看得有趣,她怒道:“你放开我,我不困”

“不困陪我躺着”上官茗玥又闭上眼睛,理所当然地道

云浅月刚要冷嘲热讽,他伸手捂住她的嘴,“再多话我将你点了哑穴绑上”

云浅月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只能闭上嘴

上官茗玥对于他的威胁伎俩很满意,大约是实在累了,话落,便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传出,竟然半丝也不的她会拿出剑将他砍了或者如何,俊美绝伦的容颜分外安静酣然

云浅月贴着他,感觉不到半丝女气,想着这若不是男人,她劈死他见他只乖觉地睡着,单纯地将她当抱枕,她放心下来,睁着眼睛看着棚顶想着容景如今到底如何了?刚刚砚墨说夜轻染找上官茗玥有要事相商,关于容景,是他有什么动作了吗?

云离说他七八日之前接了南梁的降表,整顿大军,如今照他的行事效率,应该是整顿完了难道是开始攻占青山城了?

顾少卿挂帅?还是他亲自领兵?

他……可有想她?

思绪不由自主飘远,如今她人在天圣帝寝殿,心却已经飞去了凤凰关

“乱想什么?睡觉!”上官茗玥忽然伸手盖住了云浅月的眼睛,唔哝了一句

云浅月眼前一黑,顿时气怒,声音颇大,“上官茗玥,你不要太过分我都已经躺在这里了,你还管我的脑袋想什么?睡不睡觉?你是我妈还是我姥姥?管得也太宽了”

“果然是死丫头!真是不听话”上官茗玥伸手点住她哑穴

云浅月一口气憋在心口

“睡不着修炼灵术!”上官茗玥拍拍云浅月,似乎打个巴掌给个枣,带着安抚意味,柔声道:“云族灵术,不是所有人都能继承,每一代只会有一人能延续灵术的血脉你幸运,得了传承,可是凡心太杂,不精湛,修习甚晚,浑浊不堪相当金樽里装了破酒,焉能发挥作用?如何能成大器?脑子里如今还想着七情六欲,不思进取不想被我钳制,有本事就提升你的能力,否则,我一辈子不让你见那个笨蛋”

云浅月怒气顿时僵在心口,不上不下

上官茗玥动了动身子,手臂稍微对她放松了些,解开她的哑穴,继续睡去

云浅月皱眉看着他,品味着他话语中的意思,片刻后,摒除脑中的想念和恨不得插翅飞到容景身边去的想法,暗暗提气,调动灵力

灵术博大精深,不是区区一小本武功秘籍或者一部功法能比的灵术者,贵在通灵领悟正如上官茗玥所说,云浅月虽然有传承,聪明,但是七情六欲太杂,心思太重,难以精纯大成曾经玉青晴也说过这样的话,还带着她在去南梁的路上寻求杨老夫妇对她凤凰化缘洗涤了一番,后来她在南疆,果然领悟到了灵术的奥妙

但是因为容景对她限制,控制,她才不敢多娶探求

从伊始,他就在她心里灌输了灵术有害的结论,令她偶尔提起心思,也只能止步不前

可是如今……

云浅月深吸一口气,她隐隐觉得,上官茗玥不止与她有某种联系,应该也与容景有某种联系就拿墨阁来说,为什么前一任传承下来,墨阁尊主和阁主会是他们二人?必有缘由

可是他们会有什么缘由?

一个在天圣,从小就名扬天下,万民推崇;一个在东海,不能说默默无闻,也无人知其大名这两个人,相隔万里,八竿子应该打不着才是

云浅月想着有些头疼

上官茗玥忽然又伸手,狠狠地拍了她脑袋一下,这回到是什么也没说

云浅月着着实实挨了一下,抬眼瞪着他,见他继续睡着,她气恼,这个人灵术该多强大?竟然睡着还能窥视人内心?她忽然想起她早先睡醒时的先睡醒时的感觉,方圆五里似乎也清晰在目她忽然气怒顿消,立即摒除脑中杂乱无章的思绪,转身凝聚灵术来到灵台

她发现,她体内的灵术虽然博大,但是太散,雾蒙蒙的,如蒙着一层厚重的布若是想要灵术精纯,看来需要炼化体内庞大散乱的灵术她顿时静下心,按照自己的摸索,慢慢地净化体内的灵术

渐渐地入了境

先是能感觉感觉到帝寝殿内的一切物事儿,闭着眼睛,就如睁着一般紧接着她慢慢试探着向外,发现能感觉到殿外人的动静,甚至能朦胧地看清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们的面容,她压下惊异,继续向外扩散

如眼前拓开了一幅画卷,尽管朦胧,但也能认清

她忽然想试试她的据说这个叫做天眼灵识的感觉能探出多远,于是,按照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想看看夜轻染的御书房干什么,于是灵识离开帝寝殿探向御书房

她正好奇地试探着,忽然感觉一股大力,如黑云压顶,瞬间将她打了回来

她头一疼,顿时睁开眼睛

上官茗玥声音紧接着响起,“小丫头,你胆子不鞋才修炼几日,就妄想用通天之术?你想继续睡上十日不成?”

云浅月自然不想睡上十日,但是被他打断还是恼怒,质问道:“你不睡觉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爷爷说得对,你实在不令人省心,我必须看着你”上官茗玥瞥了她一眼,继续闭上

眼睛,命令道:“好好修炼本心,不打根基就冒进,谁教给你的道理?”

“别一口一个爷爷叫的亲,那是我爷爷”云浅月不服气地道

“咱们赐了婚,云王府收了我的聘礼,你是我未婚妻了我难道不该叫爷爷?”上官茗玥睡醒一觉,声音低沉慵懒,分外好听

云浅月听惯了容景的声音,自然对再好听的声音也免疫,嗤笑道:“不管谁赐了婚,收了礼,我没承认就不算”话落,她嘲讽他,“你是娶不着女人吗?用得着抢别人的女人吗?你说灵术要传承,咱们虽然不是一脉,但也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吧?虽然过了千百年,可也有血缘,你还要娶我?也不嫌丢人!”

上官茗玥忽然一笑,扬眉看着她,“那个笨蛋能娶你我为何不能娶?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也会灵术”

云浅月知道容景会灵术,但除了上元节那日收服神灯,她再没见他用过,她愣了愣,难道他也有传承?那么他娶她……

“两千年的血脉传承,淡得鬼影子都没了!”上官茗玥见云浅月的呆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大肆地嘲笑道:“看起来真傻”

云浅月狠狠地挖了上官茗玥一眼,云族是什么东西,灵术是什么东西,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后基于灵魂带着记忆重生,总觉得与常人有异,从不愿意去探究那些神幻的事情,哪里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打开他的手,不想再与他多说,免得被气死,“睡你的觉!”

上官茗玥看着云浅月似乎颇为有意思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大约是刚刚伤了神,有些疲惫,放弃再探查,不多时,也睡了去并没有发现自己睡着了,她和上官茗玥躺着的帘帐内有淡淡的云雾笼罩,自然是出自上官茗玥身上的多些,她的微薄

一夜一晃而过

帝寝殿内无人前来打扰,帝寝殿外,皇宫御书房,灯火通明,亮了一夜

云浅月感觉睡得很是舒服,如躺在暖融融的泉水里她睡得正香甜,感觉脸被人掐了一把,她挥手去打,打不开,反而有人更用力掐,她顿时被吵醒,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上官茗玥臭着一张脸站在床前看着她

云浅月看看他,又看了一眼天色,天还没亮,外面稍微有些晨曦之光,她没好气地道:“大早上就一副僵尸脸,鬼上身了?”

“起来,跟我去上朝”上官茗玥脸色依然臭臭的

云浅月看着他一副谁欠了他八百块钱没还的涅,第一次能穿透他的外衣看到了他的本质,典型的起床气,她顿时如抓住了他的软肋,嘲笑道:“你是帝师,尊贵的帝师,我算什么?干嘛跟你去上朝?不去!”

“你是帝师的未婚妻”上官茗玥板着脸道

云浅月对他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不承认地转过身,继续她的好梦即便被吵醒,看到他的起床气,心情也好得无以复加

上官茗玥一把将他拽起来,拖着她就走

云浅月一阵眩晕,骂道:“上官茗玥,你抽风是不是?我干嘛跟你去早朝?”

“不去也得去!”上官茗玥硬拉着她,她根本没半丝反抗余地

云浅月气恼,她懒得见那帮子老东西的嘴脸,被他拖着来到店门口,她一只闲着的手猛地抱住门框,将手死死地嵌进门框里,决定死活不去

上官茗玥再拽不动,回头看向她,见她仰着脖子看着他意思是有本事你将整座帝寝殿都搬去上朝的无赖样,他的起床气散了些,顿时好笑不已,“你是云王府出身,堂堂千金,怎么尽是学了这些撒泼耍辣,刁蛮无赖的伎俩?”

云浅月想着这都是当初为了迷惑老皇帝追在夜天倾身后学来的,她脸皮如今也被容景练习得厚了,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你强抢人心,狂妄放肆,生冷不忌,你也是出身你也是出身东亨王府,堂堂小王爷,这些伎俩又是哪里雪来的?”

上官茗玥被她弄笑了,难得好心情地提醒她,“难得你就不想去朝廷听听那个笨蛋的名字和他都在干什么?”

云浅月闻言立即松开了嵌在门框里的手只顾着厌恶金殿了,到是忘了能知道他的消息她顿时挥手招来鞋子,三两下就穿在脚上,竟然先一步迈出了门槛,见上官茗玥抱着膀子不动,她催促道:“不是要上朝吗?还不快点儿!”

上官茗玥忽然道:“不想去了”

云浅月心里顿时想将他祖宗八辈都骂活了瞪着他,不说话

上官茗玥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很大爷似地道:“求我你求我,我就去上朝”

真是反过来了!云浅月磨牙,大丈夫能屈能伸,更遑论小女子,她立即软软的,黏黏的,甜甜地对上官茗玥嗫声道:“好哥哥了,我求你,赶紧去上朝吧!否则那帮子老臣会想死你的”

“你……你真是……”上官茗玥抖搂了一下袖子,似乎要甩掉什么,转身就走

云浅月立即跟在他身后,要多积极,有多积极

新皇登基之后,更改了一些朝中的旧制,也包括早朝的时间,比往常提前一个时辰

二人刚走出宫门,皇宫响起早朝的启明钟声,一下一下,昭示着帝业皇权至高无上

清晨有些雨露,分外清凉,云浅月心中想着容景的事情,到没觉得衣衫轻薄有冷意,直到身上多了一件轻裘披风,她才回过神,看向上官茗?br>

“不用感谢,我怕将你冻病了我还得照顾你”上官茗玥甩出一句话

云浅月本来也没要感谢,微哼一声,不理他,继续想容景想着想着,心就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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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名正言顺

金殿一如往昔,肃穆庄严,气魄凌厉。

二人来到金殿,最后一声钟声正式敲响,正是早朝开始时间。

上官茗玥如掐着点儿来一般,拽着云浅月大模大样地进了大殿,守卫宫殿的廷卫看到云浅月似乎想要阻拦,须臾,齐齐垂下头,默不作声地让二人进入。

云浅月想着才来天圣几日,上官茗玥就让皇宫内外所有人对他如此恭敬,果然不是人。

金殿内,夜轻染已经端坐在金椅上,满朝文武正在山呼万岁。

上官茗玥拉着云浅月堂而皇之地进来,径直带着她向夜轻染旁边的金椅走去。

夜轻染眸光瞬间向二人看来,满朝文武垂着的头齐齐抬起。这一瞬间,无数目光聚集在二人身上。德亲王、孝亲王等一众老臣面色一变,容枫、冷邵卓、云离等一众年轻朝臣神色微动。

须臾,夜轻染收回视线,威严的声音响起,“平身!”

满朝文武无人动静,被二人一起来的震动让他们几乎控制不住地忽视了夜轻染的话。

一名内侍见皇上话落无人反应,轻咳一声,尖着嗓子扬声道:“皇上说平身!众位大人免礼吧!”

“谢皇上!”群臣惊醒,齐齐站起身。

德亲王站起的身子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或者还是如何,眼睛焦在云浅月身上,待上官茗玥拉着她即将越过他走向上座,他忽然大声道:“帝师!”

上官茗玥脚步不停,头也不回,懒洋洋地问,“德亲王啊,我看你没睡醒吧?怎么身子一直抖啊!”

德亲王闻言身子更抖得厉害了,声音压抑着怒意问,“帝师,你当该知道早朝的规矩,如今能准许无品级的女人上朝?你今日竟然带了……带了……”似乎说出云浅月的名字对他来说莫大的困难,一直连续了几个重复的音符,也没说出云浅月的名字。

云浅月转头瞥了德亲王一眼,心里忽然可怜起他来,她得招他恨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

上官茗玥闻言呵呵笑了一声,“德亲王,我是什么身份?”

“你自然是帝师,帝师更应该知道朝中的规矩。”德亲王似乎也觉得心里过于受云浅月影响,尽量地压下情绪,对他质问。

“帝师的女人是什么品级?”上官茗玥漫不经心地问。

德亲王刚要回答,吐出一个字后面色一变,将后面的话收了回去。

“孝亲王,你睡醒了吧?你来说说。”上官茗玥随意地扫了孝亲王一眼。

孝亲王被上官茗玥随意扫来的一眼惊得一颤,立即看向夜轻染,见他面无表情地坐着,他垂下头,咬牙道:“老臣……不知。”

“嗯?”上官茗玥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孝亲王。虽然他轻轻的一个字,孝亲王却感觉到了庞大的压力对他压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盯着孝亲王看了片刻,扬眉,“孝亲王三朝老臣了吧?确定不知道?”

孝亲王有些顶不住,老脸发白,但还是摇摇头。

上官茗玥也不怒,散漫地道:“看来孝亲王你也没睡醒,哦,或许睡醒了,不过是老而无用了。既然你不知道,就让你的儿子出来说说。”话落,他看向冷邵卓,清越的声音有丝邪魅,似乎对冷邵卓说,又似乎对孝亲王说,“他若是连这等小事儿也不知的话,朝廷不留无用之人,我看你们父子二人不如都告老吧!”

孝亲王大惊失色。

上官茗玥不再看德亲王,拉着云浅月向上座走去。

德亲王这回再没拦着,身子抖得更厉害,看向冷邵卓。

云浅月也回头看向冷邵卓,见冷邵卓正向她看来,目光似乎有些不解,还有些不赞同,更有些忧心,她心里苦笑一下,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冷邵卓立即垂下头,声音冷静,“回帝师,帝师的女人是一品,但是浅月小姐可不是帝师的女人。”

上官茗玥一步一步上了玉阶,来到夜轻染面前,一撩衣摆,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将云浅月用力一拉,揽在了他怀里,听到下面一阵抽气声,他充耳不闻,似笑非笑地看着冷邵卓,“她得了皇上的赐婚,本帝师纳了聘礼,她如何不算我的女人?”

“一日没拜堂,一日就不算。”冷邵卓不卑不亢地道。

上官茗玥忽然笑了一声,低头看着云浅月,笑吟吟地道:“浅浅,你看,冷小王爷在催我们大婚拜堂呢?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快些名正言顺?”

云浅月被他钳制不能动,抬头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手却死死地向他的腰掐去。

上官茗玥暗中抓住她的手,宽大的衣袖挡住她的小动作,不再理会下面的冷邵卓,偏头对夜轻染道:“皇上,既然冷小王爷已经提出来了,你择个日子,为我们主婚吧!”

这话不是请求,不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夜轻染似乎笑了一下,明黄的龙袍映衬着他的容颜分外威仪尊贵,即便在上官茗玥身边,他并未如群臣一般输了气势,痛快地道:“帝师有请,朕自然达成帝师心愿。”话落,他随意地问,“帝师觉得哪个日子好?”

上官茗玥如传话筒一般低头问云浅月,“浅浅,你觉得哪个日子好?”

他话落,手里传出一丝刺痛,他顿时抽出手,只见一根针扎在他手上,显然是有毒,短短时间手背已经泛起了黑色。

上官茗玥讶异地看着云浅月,“你哪里来的针?我记得我将你身上都搜干净了。”

云浅月慢悠悠地站起身,闲闲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外像容景寻常事时候看人的眼神,提醒道:“帝师大人,这里是早朝,你的私事还是不要耽误国事。”

上官茗玥忽然恼怒,伸手照着她的头用力地拍了一下,仿佛少爷发脾气,“将你的鬼眼神收回去,以后少拿这个眼神看我。再有下次,我……”

“你如何?挖了我的眼睛不成?”云浅月拦住他的话。

上官茗玥看着她挑衅的神色,忽然勾唇一笑,一字一句地对他道:“你看我一眼,我就挖那个笨蛋一只眼睛,你看我两眼,我就挖他两只眼睛。”

云浅月冷笑,“有本事你去挖啊!”容景怎么会怕了你?

“你以为荣王府的那个老头子真的离开天圣去东海了吗?小丫头,别仗着我对你好,你就为所欲为。”上官茗玥忽然低低地道:“挖不了那个笨蛋的眼睛,但我可以现在就将他爷爷的眼睛挖给你,你信不信?”

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开玩笑,但是云浅月丝毫感觉不到半丝开玩笑的意思。

难道容老王爷并没有离开天圣?而是在他手里?

她看着上官茗玥,他眼中闪动着你敢试试吗的色泽,她忽然想到,是了,这个人和容景一样,喜欢凡事掌控在手中,不允许有半分脱离他掌控的存在,他既然早就安排了人救云王府,那么又怎么没有可能安排人截住了容老王爷和青裳等人?这个人张狂得不怕任何人,什么事情都敢做得出来,他若是从容景的安排里抢出容老王爷,也不稀奇,不管有没有,她自然都不能拿容老王爷来赌,于是,轻哼一声,“不这样就不这样,欺负我,你算什么本事。”

上官茗玥忽然笑了,揉揉她的脑袋,宠溺地道:“真像小蚯蚓,能屈能伸。”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拿定主意,不管他再说什么,她也不再理会。

上官茗玥伸手拔了针,捏在手里,针尖都泛着黑色,他看了一眼,啧啧了一声,忽然将针别进了云浅月的头发里,慢悠悠地道:“不就藏在这里吗?当我不知道?还给你留着吧!”话落,他忽然笑吟吟地道:“被毒渗入头皮,掉光了头发的话,可不怪我啊。”

云浅月伸手拔出针,扔在了地上。

上官茗玥忽然哈哈大笑,极其愉悦,整个大殿都响着他清越的笑声,片刻后,他笑罢,对夜轻染道:“这里是早朝,私事的确不能耽误国事。我们不能连一个女人知道的道理都不懂是不是?大婚的日期改日再选。”话落,他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有事情赶紧议吧,本帝师困着了,议完后好回去接着睡。”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看着他被针扎黑的手想着最好废了他那只手。

夜轻染扫了一眼地上的针,眸光深邃,点点头,“此事暂且揭过,开始早朝吧!”

群臣对看一眼,都无意义。

德亲王知道不可能不让云浅月听朝,心里如堵了一个葫芦,脸色分外难看。孝亲王自然不敢再尾随德亲王有异议,生怕一开口,上官茗玥便说他老而无用给撵回家去。

容枫、冷邵卓、云离等人自然更无异议。

兵部侍郎看了左右一眼,无人出列,他犹豫了一下,走出来,“皇上,臣有本启奏。”

夜轻染点点头,“准!”

兵部侍郎恭敬地道:“昨日兵部收到八百里加急,景世子……景……慕容景……”给容景改了称呼似乎让他别扭,怎么也说不顺溜。

“景世子?接着说!”夜轻染扬了扬眉,不以为意一个称呼。

兵部侍郎松了一口气,虽然那人已经不再是荣王府的景世子,但是天下百姓以及他们这些称呼惯了的人,还是难以更改称呼,见皇上不在意怪罪,于是彻底放了心,声音也大了起来,“景世子和顾少卿的五十万大军已经整顿妥当,得到消息,不日起即将攻占青山城。还请皇上和帝师速速定夺,再晚的话,青山城不保。”

他话落,众人无人出声,无人惊异,显然这件事情昨日在砚墨寻求上官茗玥去御书房见夜轻染时已经知晓。昨日上官茗玥没去议事,今日众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他。

一帮老臣虽然老了,但也没有那么昏聩,心中隐隐猜测,帝师和景世子大约有仇。否则不会夺了她的女人,跑来做了帝师,这些日子一应决策都针对景世子。从这一点上,他们虽然对他的张狂不满,但也对于他心中能对付容景生出期待。

自从安王在十里桃花林被杀后,朝中没有谁能比得过安王是皇上的助力,如今来了个上官茗玥,皇上的武功都不能奈何他,可想而知他的厉害,不管他是正是邪,只有能对天圣朝廷有利,他们这一帮子老臣睁眼瞎一般地将礼法扔到一边,对他的嚣张也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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