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见云浅月若有所思,眼珠子转了转,大声道:“我的姐夫才不是那个风流的家伙。而是容景。云浅月,你不会忘了我是管你认做了姐姐的吧?”
云浅月看着她,淡淡道:“他已经不是你姐夫。”
罗玉嗤了一声,“和离书的事情是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是真是假,你没有必要知道。”云浅月扫了一眼一万轻骑,对她道:“带着你的人马让开路,别胡闹了,你的子书哥哥刚离开此地回东海,你现在去追他,还能追得上。”
罗玉先是一喜,随即摇头,“子书哥哥回东海就回东海呗!我不想回去。”话落,她大声道:“你离开可以,夜轻染必须留下。”
云浅月脸色沉静,“夜轻染不能给你留下。”
“为什么?别告诉我你住进了荣华宫,和他一起上朝,你就要做他的女人了。”罗玉不赞同地看着云浅月,“说我胡闹,你才胡闹。”
云浅月不想与她争执,忽然对罗玉出手。
罗玉激灵,见云浅月抬手,连忙一个筋斗翻到了身后士兵的队伍内,尽管她动作极快,但还是被云浅月擦伤了一个边角,她大叫一声。
一万轻骑立即拉弓搭箭,将她护在阵中。
云浅月手中的一团雾随着她的身影穿透士兵的防护冲进了队伍中,她动作太快,罗玉嗷叫一声,已经被她从一万轻骑的队伍中抓到了她的近前。
一万轻骑想拦都拦不住,齐齐大骇。
罗玉也没想到她的手如今能通天,吸力如此之大,如此远的距离,隔空竟然将她抓在了手中,她面色一白,随即大怒,指着云浅月的鼻子骂道:“你有这等本事当皇上得了,给人家做什么皇后。没出息死了!”
云浅月不看她,将她扔给她身旁的上官茗玥,淡淡道:“她是东海的人,交给你处置。”
上官茗玥撇开手不接,嫌恶地道:“一个臭东西而已,给我做什么?你随便派个人,送去给玉太子不就行了。”
“你才是臭东西!”罗玉因为上官茗玥不接住她,而被扔在了地上,她顿时对上官茗玥大骂,“你个日日想出家的和尚,少在小爷面前威风。”
上官茗玥“嗯?”了一声,露出危险的气息。
罗玉身子一颤,但很快就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你爹因为生了你,脸上一日也没荣光。强抢人妻,恶名昭彰,你的名声都传回东海去了,要做帝师,下辈子吧!”
上官茗玥危险的气息忽然散去,顿时乐了,显然那句“要做帝师下辈子吧”愉悦了她,他不屑地道:“念在你识时务,爷就不与你计较了。”话落,他对云浅月道:“她仍在茅坑里都淹不死,理会她做什么?走了!”
云浅月看了罗玉一眼,见她又露出大怒的神色,她想想也是,催马上前,不再理她。
上官茗玥、夜轻染、砚墨三人也不再理会罗玉。
“拦住他们!”罗玉大怒地喊了一声。
一万兵马虽然刚刚被云浅月的举动惊骇住,但很快就惊醒过来,如今看四人冲过来,当真听话地齐齐拦住去路。弓箭饱满,都射了出去。
顿时一阵箭羽星风。
云浅月没想到这一万兵马不惧她刚才那一招,很快就镇定下来,这样的轻骑普天之下能训练出来的人,也就那个人了。她说两不干系,他毁了和离书,让她带夜轻染离开,如今却给了罗玉一万兵马,任由她拦住他们的路,什么意思?
云浅月勒住马缰,她能用灵术定住这一万人马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但也太损耗灵术,她自然不会用。
夜轻染和上官茗玥、砚墨三人也勒住马缰。
罗玉从地上爬起来,哈哈大笑,“怎么样?我姐夫的人马厉害吧?这一万轻骑可抵五万兵马。今日你们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
“你要什么交代?”云浅月看着罗玉。
罗玉理所当然地道:“留下夜轻染。”
云浅月看着罗玉,淡淡道:“不可能!”
“那就谁也别想走了!看是你们耗得起,还是小爷耗得起。”罗玉抱着膀子站在那里,脸上的情形是拿定主意与他们耗到底的情形。
夜轻染勾了勾嘴角,“朕没想到在紫罗公主眼里如此重要,竟然借一万兵马拦截。”
罗玉叱了夜轻染一声,“窝囊废物,躲在一个女人后面算什么英雄?”
夜轻染轻笑,骑在马上懒洋洋地道:“那要看那个女人是谁。是小丫头的话,朕不当英雄也没什么。”
罗玉脸色一寒,刚要说什么,这时,云浅月忽然拾起一片树叶,放在口边,轻轻吹了起来。一曲山间小调飘出了这处地方,声音飘远。
罗玉一愣,看着云浅月,“你还有心情吹小曲?”
云浅月不答她的话,闲闲散散地吹着曲子,明明一片叶子,在她口中却成了婉转的曲调,分外好听。
罗玉不说话,似乎想看看她在弄什么幺蛾子。
不出片刻,东方忽然传来一阵铁骑声,大地都为之颤动,显然不止一万兵马。
罗玉面色一变,怒道:“你竟然在召唤兵马?”
云浅月扔了手中的树叶,对罗玉淡淡道:“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否则我会将你绑了送回东海,你已经到了及笄年龄,东海王一定早就想将你弄回去管教学习礼仪为你择选驸马了。”
罗玉脸色一变,伸手气得指着云浅月,怒道:“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你和容景好好的,闹什么和离分道扬镳?你分道扬镳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干嘛跑到夜轻染的皇宫里去?”
云浅月脸色沉静,面无表情地道:“他将我送去天圣皇宫的,我不过是尊重了他的决定罢了。你有什么问号,可以去问他,若不想问的话,就回东海。”
罗玉一噎,顿时纠葛地看着东方问,“来的多少人?谁带兵?”
“十万人马,其中有五万是你子书哥哥的骑兵,带队的人是言棠。你可以掂量一下是不是他的对手。”云浅月道。
罗玉脸色一白,顿时也不管云浅月了,更不要夜轻染了,连忙跑回了队伍中,翻身上马,对一万兵马大声道:“撤!”
一万兵马顿时听命,随着她如潮水一般地向后撤去。
云浅月回头看了一眼,打了一个口哨,东方的动静顿时息止,她催马再无阻拦地离开。
上官茗玥回头看了一眼,啧啧了一声,意味幽深地对云浅月道:“这迷雾山竟然是你的地盘,布置的阵法能弄出千军万马的声音,果然不简单啊。怪不得某人自知拦不住你,放了手,回去自己舔舐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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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红颜祸水
章节名:第六十一章 红颜祸水
云浅月忽然勒住马缰,回头看向上官茗,眸光清厉。
上官茗挑了挑眉,见云浅月冷寒着一张脸看着他,他顿时绽开如花的笑意,“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难道说错了?”
云浅月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他,策马向前而去。
夜轻染偏头看了上官茗一眼,忽然一笑,也不说什么,随着云浅月策马离开。
上官茗清厉的一眼和夜轻染那忽然一笑莫名地心头一凉,他摸了摸鼻子,抖了抖马缰,盯着二人的背影看了片刻,也随着二人打马离开。
前方再不见罗玉带着一万兵马的身影。
走了大约百里地,云浅月和夜轻染、砚墨三人跨过一道山冈,上官茗随后再跨过的时候,忽然前方射出密集的弓箭。
上官茗一惊,勒住身下的马急速退了数丈。
弓箭依然不停地向他射来,如牛毛细雨,寸寸如针。
上官茗又退远了些,那密集的箭羽紧紧跟随他,他一退再退,那箭羽紧追不舍,不多时,山冈上露出密集的人影,当前一人四十多岁,风仪俊美,看起来分外年轻。与上官茗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气度却分外不同。
上官茗看到那人,脸色蓦地一沉,“老头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混小子!本王才要问你在这里做什么?”那四十多岁的男人板着脸道。
上官茗看着他,他身后大约有两万兵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眯起眼睛,“你并没有带着云老王爷回东海?”
“本王不等到你,如何回东海?还任由你在外面胡作非为?”四十多岁的男人盯着山冈下的他,一副看你还向哪里跑的神色,“太子殿下留下了十万兵马,本王先借来用用。如今四面都被十万兵马包围,识时务的话,就随本王回去。”
上官茗闻言恼怒,看向山冈,忽然大叫,“云浅月!”
山冈上无人回话。
四十多岁的男人冷笑道:“让那个小丫头救你吗?别妄想了,若不是她,本王怎么会埋伏在这里等着抓你?她已经随天圣的皇上离开了。”
“原来她早就让你设了埋伏,才纵容我出宫引我前来抓住。”上官茗恍然,顿时大骂,“这个混账女人!心都被算计给抹黑了!”
“本王看你才是混账!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四十多岁的男人怒视着他,“你现在就束手就擒,随本王回去,否则本王不介意放箭彻底射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从你出生至今,你待在家中有几日?还不如不生你。”
上官茗恼怒地道:“你当没生我不就行了!”
“放箭!”四十多岁男人看他的模样,更是生气,大喝一声,对左右命令。
顿时一阵疾风箭羽射向上官茗。
上官茗忽然举起手,没好气地道:“别射了,再射下去真死了,你就没儿子了。我随你回东海。”
四十多岁的男人顿时摆手,箭羽瞬间止住,他对左右两个人吩咐道:“去,拿我的玄铁捆绳将他捆上。”
“是!”左右二人立即拿着一根黝黑拳头粗的绳子走向上官茗。
上官茗脸色发沉,一言不发地任二人捆上。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摆手,那二人将捆好的上官茗放在马上,牵着马向他走来,来到他近前,他看了一眼,骂了上官茗一句,“不肖子孙!”
上官茗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四十多岁男人忍不住踹了他从马上耷拉下的腿一脚,见他痛得呲了呲牙,才解恨一般,回头对一名年轻隽秀的男子道:“传信告诉太子殿下,让他在关口等我一等,我这就带着这个混账东西与他汇合,一起押着他去见我主皇上。”
“是!”年轻男子正是言棠,看了上官茗一眼,颔首。
上官茗在马上闻言,不屑地看着言棠,嘲讽道:“你家太子想做什么?难道真想将那个丫头送上夜轻染的龙床?”
言棠沉默不语。
“他帮助她弄了我回东海,便没人能看着她了,万一她出了个什么事情,你家太子可别后悔!”上官茗冷笑,“他不是自诩对她好吗?这就是对她好?”
言棠不吭声。
上官茗继续看着他道:“你家太子借给她十万兵马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想他们打个你死我活?他才高兴?也许最后乐见其成她在天圣呆不下去了跑去东海找他寻求一个容身之地?他也好金屋藏娇?”
言棠终于受不住,冷木地道:“我家太子说了,不管是分,还是合,总归是他们二人之事。上官小王爷还是先处理好自己东海的事情,再管别人的事情为好。你不喜燕王府,但是出身东海燕王府,这是不能更改的事情,你不喜皇宫,不想做东海帝师,大可以说服皇上,令其废除东海燕王府被历代禁锢的职责。你这般逃避,算是什么事情?”
上官茗“呵”了一声,“不愧是前世今生一处投胎来的,这教训人的话说得是一套一套的。他让我别管别人的事情,他为何借了十万兵马来管?”
“我家太子说,只要有人不会威胁浅月小姐性命之时,这十万兵马只会在天圣待着,不会派上用场。”言棠道。
“他到也算计得清楚!”上官茗冷哼一声。
言棠不再言语。
“好,我就与你们回去,解决了此事!这期间她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就怪你家太子。”上官茗用没被束缚住的腿踹了一下马腹,身下的马向东方而去。
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摆手,带着一队人马立即追上他。
言棠目送着燕王带两万士兵押解着上官茗离开,伸手一抖衣袖,一只鸟向东飞去。
云浅月下了山冈,头也不回,策马奔驰,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将上官茗拦住,截去回东海,少了一个人。
夜轻染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盯着云浅月的背影看了片刻,抿了抿唇,一言没发,跟在她身后。
砚墨第一次用佩服的眼光看着云浅月的背影,算计走上官小王爷,救出皇上,顺利离开迷雾山,这些年他在夜轻染身边,自认为对于云浅月的事情也知道不少,但是发现原来不仅那些。
没了上官茗时不时地找话,接下来一路分外安静。
回城的路并没有像来时一样赶,中途歇了一夜,第二日响午,一行三人来到云城。
云城位于京城三百里地,云浅月本来想三百里地不过一两个时辰的路程,但是夜轻染建议,用过午膳再赶路。云浅月见他露出疲惫之色,也不反驳他,三人选了一家寻常的酒楼。
响午十分,酒楼客满。
三人一路风尘,夜轻染褪了几分威仪,云浅月褪了几分清厉,不过就是比寻常贵公子和贵小姐尊贵一些的儿女而已,所以,也未得到什么特殊寻常优待,三人在门口等了片刻,店伙计匆忙地给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让三人坐了下来。
三人点了几样小菜,便在一片热闹中各自吃了起来。
云浅月心无旁骛,专心地吃着菜,并没有注意四周说什么,以及酒楼内的情形。
夜轻染过了片刻,忽然对云浅月低声问,“小丫头,你听见这些人都在说什么了吗?”
云浅月摇摇头。
“你仔细听听,有些意思的。”夜轻染道。
云浅月抬头看了夜轻染一眼,顺着他眼神,扫见邻座几桌的人都在议论着什么,各种神色,她无所谓地低下头,议论的声音伴随着她的名字窜进耳里。
“……照你们这样说,景世子和浅月小姐再不可能了?”一个人道。
“可不是不可能了?浅月小姐都住进了荣华宫,那是什么地方?天圣历代皇后住的地方,试问有哪个女子住进去还能出来的?”一个人理所当然地道。
另一个人叹息地道:“可惜了当初景世子铺陈了万里锦红,我家的那娘们当初还偷偷地捡了一块红绸收进了柜子里,说将来给儿子娶了媳妇后,可以传给他们,说什么借点儿喜气儿,也好和和美美。”
“我家的也剪了,想想去年,那一场大婚,现在还觉得甚是喜庆。”又一人叹道。
“这就叫做风云变幻,世事难料。那说书的说的,戏本子上写的,都是怎么说来着?叫做不是姻缘,怎么闹腾,也是劳燕分飞。”一个人道。
“当今皇上早就喜欢浅月小姐,浅月小姐未和景世子大婚前,也对今上有着情谊,后来因为景世子,二人拔刀相向,浅月小姐嫁入了荣王府。两个月前,浅月小姐作为出征南梁的大将军,还是皇上亲封,后来夺了凤凰关,景世子据说去了十里桃花林,就在那时,事情急转直下,景世子在十里桃花林反戈,杀了安王,浅月小姐为了安王与其决裂,写了和离书,如今入住了荣华宫。”一个人一边分析一边道:“这追究起原因来,是否可以说浅月小姐本来就是当今皇上的人?她明里喜欢景世子,其实真正喜欢的人是皇上?但是为了引出景世子的身份,假意与景世子和好?以求令他真归顺?但是发现他连安王也杀了,决心收服慕容氏已失去的江山,才与其决裂,回京相助皇上?”
众人闻言齐齐一惊,都看着那开口之人。
云浅月也抬眼扫了那人一眼,发现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得稀松平常,没什么特别。收回视线,不再理会。
“不可能吧?当初浅月小姐为了嫁给景世子,连先皇都对抗,几次险些被先皇杀了,后来怒毁龙椅,挥剑杀当今皇上,险些要了当今的命,她对景世子怎么能是假的?”一个人反驳道。
“真真假假,哪里分得清楚,就是因为这样,才迷惑了景世子。”一个人道。
另一个人忽然有些气愤地道:“果然是红颜祸水,因为有她,天下这些年就没清静了。黎民百姓受苦,西南战乱波及千里,不是发水就是干旱,还有大雪封山,遍地灾情。这就是天降灾星的兆头,依我看,她就是个灾星。”
此言一出,众人想起这连年的灾害,都叹息地点点头,联系云浅月这些年一直传扬天下的名声和屡次出现从不平息的事端,纷纷觉得有理。
不少人顿时将红颜祸水挂在了嘴边。
夜轻染本来还有意思地听着,忽然听着众人的话语变了味道,他的脸立即沉了下来,腾地站起了身,刚要开口,云浅月忽然拿筷子按住了他的手。
夜轻染要冲口而出的话顿时卡主,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对他笑笑,“你不是觉得有些意思吗?何必动怒?”
夜轻染张了张嘴,忽然懊恼,扔下筷子,伸手拽起云浅月,“走,不吃了!”
云浅月也觉得吃得差不多了,不再吃也无所谓了,于是随着他起身。她被骂做红颜祸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她和容景表白心迹摆明车马的时候,全天下的人都觉得她配不上容景,为了他和先皇抗争的时候,先皇对荣王府打压,容景屡次称病不出,无数人骂她红颜祸水,有辱了景世子才华,她还不是该如何就如何?依然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红颜祸水这样的话听得太多,没道理以前听得,如今就听不得了。
夜轻染的动作太大,惊动了临近几桌的人,都齐齐向他们看来。
夜轻染走到一桌旁边,忽然抬脚踹了一个人屁股下面的椅子一脚,那人正是刚才起头将祸水儿子引到云浅月身上之人,他不妨,即便他防备,坐文弱书生打扮,也抵不过夜轻染一脚,顿时椅子噼里啪啦碎成一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被木头碎屑扎在屁股上,疼得“啊”地叫了一声。
夜轻染看也不看那人,像是解了恨一般,向外走去。
众人都惊呆了,一时无声,只听到那人大叫声。
在夜轻染刚要走出门口时,一个人忽然大声道:“这位兄台,请留步。”
夜轻染见有人喊他,停住脚步,看着喊住他的人,只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打扮的人,与那被他踹到地上同样书生打扮的人紧挨着,显然是关系较好。他挑了挑眉,板着脸道:“何事?”
他板起脸来,即便衣衫因为风尘不再华丽,但依然威仪天成。
那人被他瞬间散出的气势一惊,但还是有着书生的骨气和傲气,对夜轻染道:“劳烦这位兄台为我家仁兄道歉,摔了人就想这么走了,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道歉?”夜轻染冷笑,“他随意污蔑人难道还不准许我看不惯摔了他?”
那人一愣,“这位兄台哪里话,我家仁兄何曾污蔑人了?”
地上那一位似乎也不解他哪里招了仇恨了,不过是随意妄谈几句而已,闻言也不顾坐在地上丢人,挣扎着站起身,一副要理论的架势道:“对啊,在下哪里污蔑人了?”
“我就告诉你哪里污蔑了人!”夜轻染冷峭地看着他,沉声道:“云王府浅月小姐,六年前,帮助七皇子平息了北疆动乱,协助七皇子治理北疆,修河堤,筑水坝,开垦梯田,北疆六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降大雪,不封北疆之山,天降大雨,不淹北疆之土,北疆天地丰收,再不见路有冻死骨。五年前,燕河口发生虫灾,她前往京城御药房盗药熬汤救济燕河口万人性命,险些被先皇关入天牢。四年前,兰城鼠疫,万人的城池,鼠疫一旦散播,便危及社稷,先皇本想对兰城封锁,万人坑埋,是她冒大不讳偷跑去皇室祖祀,请出了始祖皇帝的帝王策一书,以开头第一句话要求历代帝王爱民如子威胁,才打消了先皇念头,保下了整个兰城上万人。三年前……”
“行了,别说了!”云浅月打断夜轻染的话,再说下去,她都觉得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应该被百姓们供起来,流芳百世。
夜轻染住了口,恼怒道:“凭什么你做了这些,还不被人知道?让人说你红颜……”
云浅月甩开他,淡淡道:“你愿意在这里说就在这里说吧!我不陪你了。”话落,不再理会他,转身出了酒楼。
夜轻染见她离开,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两个书生都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也懒得再待下去,瞪了二人一眼,转身跟着云浅月走了。
砚墨自然跟随在二人身后。
一行三人离开,酒楼内满堂人都静了片刻,仿若无人。
过了片刻,一个人忽然道:“那个人像不像是云王府的浅月小姐?”
众人心里齐齐咯噔一下,有两个人立即道:“像!”
过了片刻,坐在角落里的一个老者道:“什么叫做像?那明明就是浅月小姐!”他话语肯定,众人都像他看来,他恼怒地看着那几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道:“你们这帮子年轻人,就知道酒饭之间胡谈乱论,听说西南千里被战火波及百姓们流离失所的苦了吗?短短时间,是云王府浅月小姐监国派人治理西南,才很快就恢复了春种,这一举动,你们可知道救了西南多少人?那可不是一万两万,也不是十万二十万,而是几十万人……”
夜轻染走出不远,正好听到那老头的话,郁气散去,露出笑意。
云浅月耳力极好,自然也听到了,面色没什么情绪,牵过马缰,翻身上马。
走了一段路,夜轻染忽然问,“小丫头,有一句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你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为了什么?”
最近别有异心者各种挑衅,以月票、长篇等等为由攻击,我以写好自己的文字为初衷,懒得理会,但可以说说,写长文者,庞大的框架和人物并不是所有作者都能有本事驾驭,不是写短篇让读者少看花银子就是一种对读者好,这种虚伪的说法我从不需要。我的书就是自己的,长篇是构思的时候就定下的,没有什么金钱不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它摆在这里,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生拉硬拽来看长篇,它该是多少字,就是多少字。也许有朝一日,我只写个十几二十万字的短篇,也不稀奇。一本书的真正价值不在长短。这个浮夸的社会,我希望我的读者都有一份细腻情感和纯真品读的心情,不要被某些人的言论以及不正常的三观污染。
言尽于此,请亲们共同维护咱们的留言区。
第六十二章 以身殉情
(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为了什么?
云浅月骑在马上,忽然恍惚从出生到至今,十六年,她都记不清自己以身赴死再睁开眼睛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了
夜轻染看着她,见她恍惚地看着前方,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忽然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云浅月脸上的恍惚褪去,淡淡道:“不为了什么,只为了活着”
夜轻染握住缰绳的手微微一紧,“活着?”
云浅月点点头,“卸掉包袱,换一个新生的活着而已”
“卸掉云王府嫡女的包袱?”夜轻染询问
云浅月偏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淡淡道:“云王府嫡女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我说的包袱,是那些信念大义禁锢灵魂的东西”
夜轻染似乎有些懂,低声道:“我的出生就被背负上的包袱,皇伯伯以前一直说,我是为夜氏而生也就是你说的禁锢灵魂吧!”
云浅月忽然一笑,“你是夜轻染,才有这个包袱,当你不是夜轻染的时候,包袱什么的也就不是了”就如她曾经是李芸,后来不是,有些东西,也就随着她消失而消失了
夜轻染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云浅月也不再说话,打马向前
云城距离天圣京城路程临近,道也好走,申时一刻,三人来到了京城
今日,京城未到落锁的时间,便城门紧闭云浅月勒住马缰,向城上看了一眼,发现守城的士兵都系了一条白布,整个京城这个时辰也该是热闹的,但是今日分外肃穆她收回视线,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自然也主意到了城门的情形,勒住马缰,脸上露出沉重的情绪
砚墨从后面上前一步,拿出令牌,高声喊,“皇上回城!开城门!”
城门的守城士兵自然也看到了城外的三人,连忙打开城门,齐齐跪倒在地上
夜轻染当前走入,对一名守卫沉声询问,“城中出现了什么事情?”
那名守卫低着头不敢抬起,“秉皇上,德亲王他……薨了”
“什么?”夜轻染面色一变,声音徒地拔高,端坐在马上的身子晃了晃
云浅月也是一怔,她离开时,德亲王还好好的,如何能这短短时间就薨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夜轻染声音蓦然寒下来
守城的人骇得身子一颤,连忙摇头,“小的也不知,只听说德亲王今日下了早朝突然昏倒在地人事不尸未曾救过来……”
夜轻染只觉眼前一黑,就要栽落马下
云浅月伸手扶了他一把,沉静地道:“你别急,我们先去德亲王府看看”
夜轻染面上露出痛色,抿着唇点点头云浅月放开手,他催马向德亲王府冲去
从东城门到德亲王府,一炷香的时间,而他们三人才用了不过片刻
京城的大街上,云浅月主意到,家家门前都栓了一个白条,街道无人,与以往每次京中有丧事一样,整个京城都沉暗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德亲王府门口,聚集了许多马车,府内哭声一片
夜轻染来到德亲王府,扔了马缰,大步向里面走,德亲王府的人以及前来凭吊的人见到他,都连忙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
夜轻染仿若未闻,大步流星冲向府内
府内正前院已经搭建起了的灵堂,一具上好的棺木摆在那里,但是灵堂前无人,哭的人都在后方,显然德亲王的尸体还在内院屋中,未曾抬出装棺
但搭建起灵堂这个事实,已经让夜轻染红了眼
云浅月跟在夜轻染身后,打量着前来的人和府内的一切,见云离和冷邵卓跪在文武朝臣中,脸色沉暗,没见到容枫,她从二人脸上扫过,二人似乎有所觉,抬起头来看她,齐齐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完好,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云浅月来到二人身边,二人也正站起身,她低声问,“怎么回事儿?”
云离低声道:“据说是心血劳损太甚,日积月累,不得调理,不堪重负,才早薨了”
冷邵卓点点头,“是这样,德亲王从先皇大去之后,一直身体不好,勉强支撑着,今日收到消息,听说皇上得救回京了,还很高兴,谁知道下了朝,便人事不省了,没等容枫开药,便撒手人寰了”
云浅月抿了抿唇,“容枫呢?”
“如今在内院!德亲王妃拉住枫世子,求他救德亲王,他被拦住”冷邵卓道
云浅月点点头,见夜轻染向内院而去,她也继续抬步跟了进去
来到内院,只见跪了整整一院人,院内哭声一片,德亲王府一脉,根系庞大府中内卷,数百人之多
云浅月绕过众人,跟着夜轻染进了内屋
屋中,德亲王妃跪在地上,抱着容枫的腿,哭成了泪人一般,几乎看不清他的样貌容枫脸色沉痛,神色无奈,大床上躺着无声无息的德亲王
“父王!”夜轻染冲进了屋,大喊了一声,语气是痛失至亲的沉痛
德亲王妃听见夜轻染的声音,顿时惊醒,立即松开抱住容枫的腿,转而抱住刚进屋的夜轻染,“染儿,快救你父王,你父王没死,他怎么可能死了?他今早出门还好好的,说了你半天,他怎么可能说扔下我们不管就不管了?”
夜轻染被德亲王妃绊赚低头看着她,弯下身,将她扶起来,点头,“我这就看”
德亲王妃立即拉着他来到床前,夜轻染看着床上躺着的德亲王,颤抖地伸出手去触摸他的鼻息,须臾,又颤抖地给他号脉,片刻后,忽然一滴泪滚落,砸在了德亲王手上
“染儿?你父王……你别告诉娘他真的……娘不相信……我不相信……”德亲王妃猛地摇晃夜轻染手臂,声泪俱下
夜轻染忽然跪倒在床前,将脸埋进德亲王手中
德亲王妃不得不承认事实,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屋中弥漫着沉重的死气,夜轻染哭得无声
云浅月和容枫站在屋中待了片刻,二人对看一眼,齐齐走出了门也许因为夜轻染回归,院中的哭声小了下去,有些人不敢哭了都垂着头,连头也不敢抬
云浅月看着精致的德亲王府,不比皇宫差多少德亲王府百年来,最得皇室器重依仗,这一代,更是将江山相托付如今德亲王死了,夜轻染虽然立了,但是这根系总归是要动一动的
她也没想到德亲王死得如此突然
容枫看着云浅月,见她气色不太好,低声道:“你先回皇宫休息吧!德亲王的身体一直是皇上开药方调理,他其实心中有数,他熬不了多久的如今虽然是急了些,但也算不上多突然”
云浅月摇摇头,“我送德亲王一程吧!除去他们夜氏的为人不仁,他们还是有令人敬重的东西我没威胁他儿子的时候,德亲王以前在老皇帝那里还是彼我很多次的人皆爱子,为父无过”
容枫点点头,不再多说
二人又在院中站了片刻,夜轻染从屋中走了出来,双眼通红地看了二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容枫身上
容枫对他道:“我已经尽力,当时救无可救”
夜轻染沉痛地点点头,容枫口中,也从无虚言他闭了闭眼睛,对德亲王府大管家吩咐道:“准备装棺”
大管家抹着泪点头
不多时,夜轻染又转回房间,为德亲王亲自换了新衣,亲自抱着他出了主屋,前往灵堂一众人都跟随着他来了灵堂
夜轻染刚将德亲王放入棺木内,德亲王妃从昏迷中醒来,踉跄地追了来,拦住夜轻染
夜轻染看着德亲王妃,见她几乎不成人形,他心下难受,软下口气道:“娘,父王去了,你还有我”
德亲王妃仿佛没听到,颤抖地摸着德亲王的脸
夜轻染不忍她如此,对一旁的内侍吩咐,“来人,将王妃送回去休息”
有内侍立即上前,要将德亲王妃搀扶走
“我不走!”德亲王妃忽然大喝一声,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从夜轻染手中一把夺过德亲王,抱着他坐在了地上
内侍不敢再下手,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对内侍摆摆手,不再阻止德亲王妃
德亲王妃抱着德亲王如疯了一般地不顾四下的人,开始说着他们相识到如今二十多年的岁月,在场的老臣们有的受不赚也不由得跟着她落泪
云浅月看着德亲王妃,她嫁入德亲王府后,先后生下夜轻染和夜轻暖,一对儿女都被选中成为皇权的培养人,她因为生夜轻暖,大出血,再不能生,痛不欲生,德亲王答应她,为了补偿她一对儿女不在身边教养的代价,他的其她娶进门的侧妃侍妾,一律再不留下子嗣,德亲王府只一个小王爷,一个小郡主二十年来,德亲王也信守承诺,再无儿女所出德亲王妃虽然心下伤痛,无儿女环绕,但是得了德亲王厚待,府中女人再无子嗣,他的儿子是小王爷,是未来的皇上,她的女儿是德亲王府的小郡主,夜氏暗凤,她在德亲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当得独一无二,从来没有德亲王宠妾灭妻的传闻出现,德亲王也一直对她给予敬重
一个时辰,所有人都陪着德亲王妃,听着她叙叙的话
一个时辰后,她的眼泪似乎流干了,忽然止住话,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忽然跪下,握住德亲王妃的手,沙哑地道:“娘,你还有我,还有妹妹,妹妹如今还没回来……”
德亲王妃仿若不闻,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似乎要将他看个够
夜轻染心下忽然生出不好的感觉,抓住德亲王妃两只手,紧紧地扣赚不停地道:“我会听您话,我不会再让您的了,我……”
德亲王妃忽然向站在一旁的云浅月看来,打断他的话,开口道:“浅月小姐!”
云浅月触到德亲王妃看向她的眼神,那眼神太过复杂,让她一时间看不清,她不动声色地点头,“王妃!”
德亲王妃看着她忽然笑了,“兜兜转转,我就知道你终是会回到皇宫……”
云浅月心思一动,看着德亲王妃
德亲王妃忽然挣开夜轻染紧攥着她的手,对云浅月伸出手,“过来!”
云浅月站着不动,对于德亲王妃,或者对于这京中的命妇,她几乎从不怎么接触,尤其是此时此刻,不明白德亲王妃寓意,更不会妄动
德亲王妃伸着手等着她
夜轻染抬起头,也向她看来,一脸沉痛和沧桑,短短两个时辰,和在那个普通酒楼中张扬与人辩论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浅月小姐为了什么住进了荣华宫?为了什么帮助染儿处理朝政?你心中可清楚?”德亲王妃似乎冷静下来,如寻仇话一般,询问云浅月
云浅月抿唇不语
“你还是爱景世子的吧?”德亲王妃看着她的眼睛,直戮她心底
群臣和满院的人齐齐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颜色淡淡,依然不言语
“你和景世子是不可能的,偏偏违天逆命,要在一起如今到头来,兜兜转转,走到今日,你住进了荣华宫,心里可曾明白了些事情?”德亲王妃看着她
云浅月认真地听着她的话,知道她还有下文,并不回答
“本王妃今日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问你,你可愿意嫁给我家染儿?”德亲王妃忽然道
夜轻染身子一震
云浅月抿了抿唇,看了夜轻染一眼,淡淡道:“王爷大限,王妃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女人不是只有嫁人一个途,今日谈论此事,也不合宜”
德亲王妃直直地看着她,“你是不敢答应吧?”
云浅月点头,“是,我不敢答应!您说得话也都对,但我就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婚姻大事儿,我从来未曾做儿戏”
“好一个倔强的小丫头!”德亲王妃忽然冷笑,语气如利剑,“你不喜欢他,为何要住进荣华宫?我家染儿,从小就喜欢你,别人不知,我这个当娘的不会不知可是这么多年来,你还给他的是什么?伤人的话语,锋利的刀剑,和容景分崩离析进入皇宫,敢住进了荣华宫,却不敢答应我一个好字,你问问你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云浅月唇瓣紧紧抿起
夜轻染忽然收回视线不看她,低喊了一声,“娘,别说了”
“景世子曾经待你赤诚一片,为你费劲心思,难道我家染儿对你的心就假了?让你屡次毫不顾忌说利用就利用,说扔弃就扔弃,还险些要了他的命?他是想死在你手里,但是你于心何忍?”德亲王妃一直是温婉的,如今终于露出身为德亲王妃的锋芒,字字珠玑对准云浅月,“我以一个当母亲的身份不能让你答应,那我以一个身为将死的母亲的身份让你答应,你可答应?”
夜轻染面色一变,紧紧扣住德亲王妃的手,“娘,你不需要这样,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儿子若是需要娘亲以死相逼娶妻,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德亲王妃闻言忽然恨铁不成钢地对他骂道:“夜轻染,我生了你的骨气,生了你的肉,为何就没生了你能对一个女人狠下的心?”
夜轻染握住德亲王妃的手,沉默不语
云浅月看着二人,忽然转身离开
德亲王妃见云浅月离开,忽然喊住她,“云浅月,你留步!”
云浅月汀脚步,缓缓回头,看向德亲王妃,“王妃,我今日不想在这里与您争执什么,我之所以来此,无非是送德亲王一程其他的事情,无论是我喜欢谁,还是婚嫁谁,将来以后如何,都不是今天能决定的事情”
德亲王妃看着云浅月,夕阳西下,她站在阳光中,漫天霞色铺设下来,打在她的身上,有着寻钞子没有的傲骨风华她忽然绝望地叹息一声,“你到底是云浅月,我家染儿的劫……怪不得先皇对你……”后面的话,她忽然顿住
云浅月沉静地看着她
德亲王妃不再看云浅月,回头看向夜轻染,伸手摸向他的脸,低压地道:“生……”
“娘!”夜轻染忽然打断她的话,祈求道:“我不要听您再说什么了!父王去了,您还有我,您不能扔下我……”
德亲王妃本来想要说什么,忽然垂下手,嘴角有黑色的血流出来,不舍地看着夜轻染道:“已经晚了,娘刚来之前,就服了剧毒,你从小就没用我操心,如今长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我想操心,也管不了,你爹在路上等我,他为了我和你们,二十年再无所出,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就不等你妹妹了,她也不需要娘操心……”
夜轻染沉痛地抱住德亲王妃,似乎早已料到,但还是痛如五内地大喊,“娘!”
德亲王妃抱着德亲王歪倒在夜轻染怀里,用最后一丝未散的余光看着夜轻染,又艰难地转过云浅月,声音渐渐弱下去,“十六年前,你皇伯伯告诉我,我的儿媳有了,可惜,我一直没福气抱上孙子,生……生……”
最后一丝气息消失,一个尾音拉长了去,德亲王妃终是随德亲王殉情,死在自己丈夫的身边,儿子的怀里
第六十三章 命定姻缘
( 德亲王呕尽心血而死,德亲王妃殉情,德亲王府不到半日时间,失去了两位主人
满朝文武,府院奴仆,刹那哭声一片,无不垂泪
夜轻染如一个孩子一般,抱着德亲王和德亲王妃的尸首痛哭失声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看着死在一起的德亲王和德亲王妃,眼眶也微微酸涩生不能同时,死能同巢,多少人能做到?当初荣王府容景的父母做到了,荣王死,王妃殉情,如今德亲王妃也做到了
是否自古来,女子总会比男子痴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