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玉子夕笑了一下,“若是本皇子就想要她污一下贵眼呢?”
花落眉梢扬了扬,“山鸡就是山鸡,成不了凤凰。二皇子别开玩笑了。”
玉子夕意味幽深地道:“山鸡养一养没准也能变凤凰的。”
花落眸光动了一下,忽然低头问向风露,“笨丫头,你想变成二皇子府的凤凰吗?”
风露摇摇头,“才不要!”
“二皇子,劳烦打消将山鸡养成凤凰的念头吧!她不要。”花落正经地对玉子夕道。
玉子夕看着二人,似乎被娱乐了,忽然大笑,清越的笑声传了出去。
凌莲、伊雪也忍不住好笑。华笙、苍澜、凤颜三人也露出笑意。只有风露不明所以,花落恨铁不成钢地照着她脑袋狠敲了一下,她疼得痛呼一声,须臾,气呼呼地踩了他一脚。
罗玉被玉子夕的笑声吵醒,从舱内跑出来,刚要不满地对玉子夕瞪眼,就看到了岸边站着的玉子书,顿时惊喜地大喊,“子书哥哥!”
玉子书含笑望着大船驶来,笑着招了招手。
罗玉一把拽住云浅月的袖子,一改半个月以来的萎靡样,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对她道:“二姐姐,你看,子书哥哥多重视你,看这阵势,定然是老早就来这里等着你了。我每次回来东海可没这个待遇。”
云浅月笑了笑,没说话。
大船抛锚靠岸,稳稳地停在那边。罗玉欢喜地拉着云浅月跑了下去,她跑得太急,被缆绳绊住,云浅月刚伸手去拉她,玉子书已经到了二人近前,一手扶住一人,对罗玉嗔怪地训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罗玉虚惊了一下,抱住玉子书,嘻嘻笑道:“子书哥哥,二姐姐来东海,你是不是很高兴?”
“那是自然!”玉子书笑着望向云浅月,语气熟悉的温暖,“云儿,欢迎回家。”
云浅月眼眶微微一热,但她从被夜轻染剖开面纱,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习惯掩藏情绪,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问道:“等许久了?”
“计算着你们今日到,也没等多久。”玉子书摇摇头。
“华王叔和姑姑呢?”罗玉松开玉子书,立即问。
“他们在华王府。”玉子书向二人身后看了一眼。
“玉太子好!”华笙等人立即过来给他见礼。
玉子夕温和一笑,对几人摆摆手,对云浅月道:“你若是不累的话,我们现在就启程回京,三日后可以到京城。父皇想先见见你,之后再去九仙山。若是九仙山不行的话,由上官再带着你去云山。”
“好!”云浅月点头,既然来了东海,她客随主便就是了。
上官茗玥走过来,山下打量了云浅月一眼,扬了扬眉,姿态轻狂地道:“行啊,小丫头,隐藏得这么深,将那个笨蛋耍得团团转。这才是我辈中人。”
云浅月看着上官茗玥,对他道:“当年钦天监算出说紫微星和龙檀星相携下凡,天圣京城必有双生子出。双生子出,天降于斯,实乃预示天圣运术已尽。破解之法必须诛杀双生子,方可保太平盛世,天圣再繁荣百年亦非尔尔之谈。”
上官茗玥一怔。
云浅月看着他继续道:“其实夜氏的两代皇帝都错了,我爷爷也错了。紫微星和龙檀星并没有出生在云王府,而是出生在荣王府。一个是容景,一个是自小被偷偷送出天圣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上官茗玥。”
此言一出,云浅月身后的凌莲、伊雪、华笙等人齐齐惊呼一声。
玉子夕也大大地吸了一口气,罗玉盯着上官茗玥看,眼睛睁得极大。除了云浅月外,只有玉子书脸色平静,似乎早已经知晓。
上官茗玥眸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须臾,挑眉,“他告诉你的?”
云浅月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你自己猜出来了?”上官茗玥忽然一笑,“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这样男人会觉得没有用武之地。”顿了顿,他又道:“容景那个笨蛋自诩聪明一世,到底是上天看不过,派来个女人治了他。”
一副极其解恨的样子。
“真看不出半点儿亲兄弟的样子来!”罗玉走上前,伸手不顾及地去揪上官茗玥脸皮,“我看看,你这张脸皮是不是假的?”
上官茗玥打开她的手,警告道:“臭丫头,小心我将你扔海里去。”
“就看看嘛!小气!”罗玉撤回手。
云浅月看了一眼上官茗玥,不探究他,对玉子书道:“启程吧!”
玉子书点头,对言棠吩咐了一句,言棠收整队伍,他带着云浅月向他所坐的马车走去。
玉子书的马车自然不次于容景沉香木打造的马车。车大而宽敞,太子尊贵的身份让他理所当然地享受这种舒适。
二人上了车,上官茗玥也随后跟了上来,坐在了云浅月身边。罗玉、玉子夕一前一后也爬上了玉子书的马车。
华笙、凌莲、伊雪等人被言棠安排了后面的车。
队伍离开岸边,训练有素地走了起来。
上官茗玥刚一上车,便对云浅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天衣无缝!天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时候。”云浅月解释,“大约是十一年前吧!就是你第一次见容景的时候。”
上官茗玥顿时用不是人的眼神看着她,“那时候你才多大?”
“我五岁!容景八岁!你也八岁!”云浅月道。
上官茗玥眯起眼睛,“当年你跟踪我们?”
“我先是跟踪了容景,后来跟踪了你。”云浅月将当年的事情一句话带过。
上官茗玥顿时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她神色不变,他脸色忽然阴郁,“你跟着我,我竟然不知道。一个五岁的小毛丫头,你当时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自己跑去我们见面的地方,后来还跟踪我,也不怕被狼吃了,或者被人贩子抓了卖了。”
云浅月没说话,五岁的她,藏着的是成年人的灵魂,那时候已经能走能跑,对她来说已经足够。那一年,她做了很多事情。况且她天生有灵术,有一种本能,是无师自通的。
玉子书笑着道:“她五岁从天圣老皇帝眼皮子底下救了容枫,敢跑去天雪山深山里守一个月抓老虎,她不吃狼就不错了,人贩子该见了她就躲。”
“果然不是人!”上官茗玥扶额。
罗玉立即道:“这个动作像,姐夫就爱扶额。”
上官茗玥手立即顿住,恨恨地放下,“谁和他像?一个笨蛋而已,被个女人跟着都没发现。”
“你不是也没发现吗?”罗玉嘲笑地看着他。
上官茗玥有些沉郁,对云浅月道:“你这么有本事,这么些年怎么不解了生生不离?”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不予作答。她用尽办法,若是能解的话,早就解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罗玉瞪着上官茗玥,好奇地问,“喂,你是哥哥还是我姐夫是哥哥?既然你做了燕王府的小王爷,那燕王府真正的小王爷呢?”
上官茗玥白了她一眼,不答话。
“在丞相府!”玉子书道。
罗玉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玉子哥哥,你说的是……丞相府的公子谢言?”
“言通燕。”玉子书道:“此事说来话长。”
“反正我们路途还远,到京城早呢!你就说说!”罗玉黏着玉子书,好奇心很重。
玉子书看了上官茗玥一眼,见他没反对,便道:“当年谢丞相夫人生下的公子两岁的时候便早折了,那时候,正值燕王府王妃刚生下孩子,燕王府和荣王府一直因为墨阁有来往,燕王收到了天圣荣王传来的一封信,信中言,荣王妃怀的是双胎,因着钦天监的预言,天圣的皇上一直盯着荣王府,孩子不能在天圣存留,只能送出来一个。天圣遍布皇室隐卫,无处安放,只能送来东海,拜托燕王接收。燕王收到书信,同属一源,自然相助。但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燕王府在东海的地位也是特殊,突然多出一个孩子也是醒目,于是和燕王妃商议之下,又经过禀明父皇准许之下,将自己的孩子悄悄送去了丞相府。丞相府夭折了孩子还没对外透漏消息,便弥补上了空缺。谢丞相和夫人痛失爱子的情况下,自然欣喜。用小王爷替换了自己的孩子。因谢夫人生了公子后再无法怀孕,所以,对这个得来的孩子爱如至宝,当如亲子。从此,他成了丞相府的公子。而燕王府将孩子送去丞相府后秘而不宣地等待了一年,一年后,天圣荣王妃果然产了两子,送来了东海一个,成了东海燕王府的小王爷。”
罗玉听完后怀疑地道:“那如今的谢言这么说没那么老了?”
玉子书好笑地看着她,“你看他现在像是很老的样子吗?”罗玉脸一红,挠挠头发,“也不是啦,我一直觉得他当年被跟你赐了婚,后来又将我赐婚给他,你比我大五岁,他比你还大三岁,所以……”
玉子书失笑,“所以你就觉得大八岁太老了,一直躲着他。”
罗玉被戮中心事,不言声了。
玉子书看着她道:“如今的谢言,比我其实只大了一岁而已。不过是顶了真正谢府公子的名头,年岁上让他多长了两岁而已。”
“就没人发现吗?”罗玉觉得奇怪,当初谢府公子两岁死的,燕王府公子出生被送去谢府当公子的,一个两岁的孩子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那些人眼睛都是瞎了吗?
“高门府邸,宫墙内院,哪家哪户没有些隐私的事情?况且这件事情又是父皇准许的。就算有人觉得奇怪想探究,又有谁敢去探究?而且皇室、燕王府、谢丞相府三方势力下,想隐瞒一两个孩子的年龄,还是能轻而易举瞒几年的,待孩子略微长大一些,哪里还能分辨出差个一两岁?”玉子书道。
“真是手眼通天!”罗玉嘟囔。
“所以,你以为父皇为什么后来将你和丞相府的公子定了婚约?”玉子书笑看着她,“那是因为他是燕王府的小王爷。父皇喜欢你,才将你许了他。谢府虽然尊贵,子嗣不差,但哪里能养出谢言那般的人物?”
罗玉恍然,“原来这样!”须臾,她骂道:“死老头子!早早就将我定了出去。”
玉子书伸手点了她一下,“身在福中不知福。谢言对你真是不错,如今你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若还是留着心在的话,考虑一下,及笄之后,就和他议婚吧!”
罗玉顿时怪叫一声,“我才不要这么早嫁人!”
“你是不想这么早嫁人,还是不想嫁给他?”玉子书挑眉。
罗玉皱眉,不答话。
“我听子夕说你喜欢容枫,可是如此?”玉子书看着她。
“别听他胡说!”罗玉瞪了玉子夕一眼。
玉子夕耸耸肩,“你一直躲着谢言,却救了容枫,什么人能让你这个小丫头伸出贵手?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容枫喜欢二姐姐!二姐姐也在意他,我当时不救他,难道让他再死一次?”罗玉声音拔高。
玉子夕拉长音“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玉子书看了一眼云浅月,见她没什么情绪,他对罗玉道:“谢言这些年一直在等着你,若你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回去就告诉父皇,将你的婚约解除了吧!”顿了顿,他似乎无意地说道:“我看菱钰那小丫头似乎对谢言有些想法。”
“她想也别想!”罗玉顿时恼了,“整日里弱不禁风的,还胡乱肖想别人的人。”
玉子书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点到为止,不再说话。
罗玉磨了磨牙,也不探究上官茗玥了,唧唧咋咋的她终于住了嘴,开始想事情。她想什么,云浅月知道,玉子书知道,玉子夕知道,上官茗玥也知道,只不过无人点破而已。
车厢内安静下来。
马车走了一段路后,前方传来热热闹闹的人潮声,似乎许多人聚在一起,不少人大胆地嚷着想见回国的二公主。
云浅月看向玉子书。
玉子书含笑对她解释,“早就与你说了,东海风貌极好,人杰地灵,大多数人风姿特秀,名士云集,行止风流。类似于魏晋之风。所以,如今当街拦你观看,也不算意外。”
云浅月点点头,东海子民的善意和风土她自然要尊重,伸手挑开了车帘子,将头探出了车外。只见眼前是一座城池,约有数万百姓云集,不见天圣百姓大多数人的衣衫褴褛,只见到长袍广袖,衣袂明丽。男女老少,各个穿戴整齐,最好者,绫罗华裳,最次者也是布衣素衫,干干净净。一见音容姿貌,便知东海是一片乐土。
数万人早先叫嚷着,见云浅月探出头,顿时没了声音,都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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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上官茗玥意外吗?其实不意外的,开篇不久就埋下了坑。只不过这个坑埋得深,一半埋了我自己,一半埋了你们而已。互摸!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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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独一无二
云浅月眸光扫了一圈,浅浅一笑,放下了帘幕。
这时,外面忽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紧接着,蓝颜花如雨点般地照着马车砸下。车棚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云浅月一怔。
玉子书看着她笑道,“马车若是被砸坏了的话,云儿要赔我。”
“看看二姐姐多受喜欢。”玉子夕啧啧了一声,“当初哥哥第一次出府,不过如此。”
“拈花惹草!你别忘了在天圣孤枕难眠的姐夫!”罗玉从自己想事情中抽回魂来,提醒云浅月。
“你什么时候成了姐夫的奸细了?”玉子夕看着罗玉。
罗玉用鼻孔哼了一声,“我不过是看他一个人被扔在天圣可怜。”
玉子夕嗤了一声。
云浅月想起“掷果盈车”的典故。在天圣,即便是容景外出,也不会得到如此对待。这是一种真正的繁华,让东海生活的百姓民风开放,风流如许。她轻声道:“天圣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国富兵强,百姓安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玉子书一怔,须臾,微微一笑。
上官茗玥撇嘴,轻狂地道:“天圣如今那个乌七八糟的样子,要想如此繁华,还不得百年?”
“十年足矣。”云浅月道。
上官茗玥看着她,“那也要你能活着才行,你若是死了,估计一年繁华也没有。”
云浅月脸色一黯,沉默下来。
玉子书伸手拍拍云浅月肩膀,温声宽慰,“一定会有办法的,云儿,你要有信心。想想你以前,什么都难不倒你不是吗?”
“又活了一世,怎么能一样?”云浅月垂下眼睫,淡淡道:“希望吧!”
“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你必须要有信心,哪怕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解法,但也总会有解法的,你自己若是没有信心的话,又有谁能帮助得了你?这个道理你该是最懂得的那个人。”玉子书心疼地道。
云浅月点点头。
上官茗玥看着她提不起力的模样,板下脸,沉声道:“将你这副样子收起来!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尽在掌控吗?那个破东西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人做的而已。你也是人。还怕了它?”
“我的确是怕的,你有办法消除我的怕吗?”云浅月也看向他。
上官茗玥话语一堵,须臾,不可一世地道:“我就不信世间有什么解不了的东西。”
云浅月淡淡道:“我以前也觉得世间没什么是解不了的东西,可是如今……”
“如今你不过是太在乎姐夫了,才会害怕。”玉子夕道。
云浅月想着她的确太在乎容景了,在乎到真的怕。那是一种根植在骨髓,种植到骨血的感觉。就像容景所说,他不敢赌来世,她其实也不敢赌。活着总能在一起,慢慢长长的一世,可以一起渡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死了呢!便什么也没有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上官茗玥嫌恶地瞥了云浅月一眼,坐着的身子忽然起来,伸手去挑车帘子。
“喂,你要做什么?”罗玉拉住他。
“懒得看见她这副死样子!烦闷死人,不知道那个笨蛋怎么眼神不好找了这么个女人。”上官茗玥扒拉开罗玉的手,就要跳下车。
“你去哪里?”罗玉快速地抓住他不放,不满地道:“你既然和我姐夫是那什么兄弟……”她想说什么,忽然问,“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屁个兄弟,我和他没关系!”上官茗玥不客气地打向罗玉的手。罗玉受不住,立即将手松开了。他跳下了车。
罗玉瞪着上官茗玥,恼怒地道:“什么人啊这是,破脾气!哪有姐夫脾气好!”
“姐夫脾气好?”玉子夕翻了个白眼。
罗玉一噎,他们都领教过容景的脾气,不过这位是嚣张不可一世都在表面上,而那位藏得不显山不露水。她扁了扁嘴角,问玉子书,“子书哥哥,你说他干嘛去了?”
“去后面自己的车里坐了。”玉子书笑道。
“怪脾气!”罗玉骂了一句。
“他也是担心云儿!从他得到景世子的请求,下了云山之后,一直暗中想办法。好不容易被他想出一个办法,云儿却不买账,让他功亏一篑。回来东海这些时日,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九仙山,几日前,他竟然为了给你试验,偷偷对自己下了云族禁术,若非九仙山的师祖和华王叔发现得及时,他如今怕是一条命都丢了。”玉子书解释。
罗玉顿时唏嘘一声,“他这么好心?”
玉子夕也讶异。
玉子书看着云浅月,温声道:“骨血相连,自古以来不是一句玩笑话。他和景世子是双生子。嘴上说他不顺眼,就如云爷爷总是骂你一样。”
云浅月点点头,“我明白的。”
“所以,别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帮你,担心你,紧张你,你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对不对?”玉子书询问。
云浅月一笑,阴云散开了些,轻吐了一口浊气,“对!”
玉子书见她神色宽松了些,也微微宽下心,不再多说。
罗玉继续刚刚的话题,拉着玉子书衣袖好奇地问,“他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
玉子书摇摇头,“我也不知。”
罗玉噘嘴。
玉子书温声道:“即便是哥哥还是弟弟又如何?荣王府只能有一位世子,燕王府只能有一位小王爷,谢丞相府只能又一位公子。就如当初云王府只能有一位世子,南梁只能有一位太子一样。身份自小便定性了。”
罗玉闻言虽然不满意,但也不再缠着玉子书问。
玉子书站起身,对云浅月道:“我和子夕去后面的马车,你和紫萝在这车中休息吧!”
云浅月点点头,“好!”
玉子书下了马车,玉子夕跟着跳了下去。
罗玉拿过抱枕,扯过被子,拽着云浅月并排躺下,咕哝道:“不知道将来有哪个女人有福气嫁子书哥哥这么好的男人。真是体贴啊,可惜我偏偏是他亲妹妹!”
云浅月难得被她逗笑,对她道:“等进了京城,我怎么也要见见谢言的。看看究竟是哪般人物,让舅舅早先给子书指了婚,后来又给你指了婚。”
罗玉“唔”了一声,继续咕哝道:“也长了一副惹桃花的好皮相呗,有什么可看的。”
云浅月查看她神色,心里明白了几分,不知道是为谁暗暗叹了一下。
马车穿过城池,百姓们的欢呼声远去,官道上肃静下来,只听到整齐一致的车马踩踏声。蓝颜花的花香顺着车帘的缝隙飘进车厢,有一种安神的气息。
队伍显然以着最快的速度行使,中间休息用膳都是在早已经安排好的驿站。一日后,过了三座城池,每一座城池都是一样繁华,民风也都是一样,热情开放。
傍晚,玉子书派人来询问,“是继续赶路,还是落宿休息?”
云浅月夜间赶路早已经是习惯,更何况玉子书的马车布置极好,她虽然白日里未睡着,但也是闭目养神了。并不累,回道:“若是大家都不累的话,就赶路吧!早进京早好。”
罗玉连忙附和,“对,我想华王叔和姑姑了!要早点儿见到他们。”
玉子书闻言吩咐下去,队伍继续赶路。
云浅月挑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官道很宽,夜明灯将路照得极亮。路面修整得极为平坦,马车走在路上半丝也不感觉颠簸,道路两旁的山峦都隔得有些远,即便是夜间,也能望出很远的距离。
“东海好吧?”罗玉见云浅月看着外面,骄傲地问。
云浅月点点头,“是好!”
“以前的东海虽然好,但也没有现在好。之所以如今这样好,都是子书哥哥的功劳呢!从他十多年前帮父皇理政之后,东海便又换了一番新风貌,推行了许多利民之举。比如说兴修水利,修建堤坝,种植梯田,灌溉农物等等,多得数不完。父皇一直说子书哥哥是上天降落给东海的一颗福星。”罗玉道。
云浅月笑了笑,“他自然是上天降落给东海的福星!”他的思想放在这里,就是无价之宝。东海能得了子书做太子,将来做皇上,是千百年修来的福祉。
罗玉煞有介事地点头,“就是这样。”
云浅月放下帘幕,又躺回车里。
罗玉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半响,对云浅月问,“我们从天圣出发,如今来了东海都二十日了吧?收到姐夫的书信没?”
云浅月摇头,“没有!”
“那你给他写信没?”罗玉又问。
“没有!”云浅月道。
罗玉皱眉看着她,“那你可知道姐夫是否攻占下兰城了?”
云浅月摇头,“不知道。”
“真是一问三不知!”罗玉没趣地撇撇嘴,忽然道:“要不咱们给他写信吧?”
云浅月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不写。”
罗玉看着她,忽然爬起身,“你真不写?”见她不答话,真没有写的想法,她道:“那我给他写信了。”
云浅月点点头,“愿意写你就写吧!”
罗玉立即坐正,从车壁的匣子里取出执笔,又搬过来一面方桌,盘膝坐着当真提笔写起来。她的字迹自小也是被云韶缘和玉青晴练出来的,自然极好看。
云浅月闭着眼睛听着罗玉落笔沙沙声,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容景。她离开那日,他的话历历在目。若解不了身上的毒,一切都是枉然。
罗玉足足写了一个时辰,写了十多页纸,密密麻麻,最后写得手酸了,她才放下笔,对云浅月得意地道:“你要不要看看我都跟姐夫说了什么?”
云浅月摇摇头,不用看她也知道,估计大半部分都是骂那只破船弄得她躺了半个月,一小部分说了这一路的琐事,还有一小部分以看着她为条件极尽能事地逼问容景关于上官茗玥的事情云云。
罗玉拿着信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现在不看,到时候姐夫回信,别怪我不给你看!”
云浅月笑了一下,“他估计不给你回信。”
罗玉不信,从外面喊来言棠,对他吩咐,“将这封信用子书哥哥的信使给姐夫发过去。告诉姐夫,让他必须回信。否则等姐姐毒清除了,别怪我死活不放人回去。”
“是!”言棠拿着厚厚一摞信颔首。
罗玉放下帘幕,伸了个懒腰,捶了捶肩膀,还是没有困意,拽着云浅月说闲话。
一路太平,日夜赶路,三日后,终于来到了东海帝京城。
罗玉在船上闷了半个月,在马车中闷了三日,终于到了地方,再也闷不住了。还距离京城十里,她就拉着云浅月跳下了马车,指着前面十里外的一座城池大声道:“看见没?那就是京城!漂亮吗?”
云浅月看着前面的城池,不远不近的距离,再加上她视线极好,自然看得清楚。城池庞大,雄浑巍峨,护城河两岸都是蓝颜花。整个帝京城如一座花城。虽然被蓝颜花包裹,但不显女儿的娇柔气,相反有一种温暖的人文大气。她点点头,“漂亮!”
“好多人啊!估计都是出来看你的。”罗玉道。
云浅月看着城门口聚集得密密麻麻的人头,忽然笑了,“这一路以来,除了蓝颜花外,看到的都是人。东海不止蓝颜花多,人也多。”
“以前也没这么多的,估计不少人都知道你要来,从四面八方挤来了你来这一路所过的城池。所以,你才每过一城都看到许多人。”罗玉猜测道。
“不错!二十日前,父皇得到你要来的消息,诏书公布了二公主回国的消息。所以,百姓们都想看看你,就都涌在了这一路上。”玉子书也下了马车,走过来笑道。
云浅月点点头。
“不想坐车了吗?”玉子书询问。
“不要坐车了,闷死了!子书哥哥,你给我们一匹马,我们骑马好了。”罗玉道。
玉子书颔首,命人牵来一匹马。
罗玉翻身上马,伸手去拉云浅月,云浅月看着人山人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了马。罗玉一夹马腹,迫不及待地脱离队伍,坐骑托着二人飞奔向城池。
玉子书笑着摇摇头,也上了一匹马,跟上二人。
玉子夕也夺了一名侍卫的马,跟了上去。
只有上官茗玥坐着车里,挑开帘子看着离开的几人,又不以为然地落下了帘子。显然,他对于这座皇城没什么好感,不怎么想来。
骑马自然快于坐车,十里地不过两柱香时间便到了。
来到近前,城门口站着的人彻底看得清晰。当前一人明黄锦袍,头戴王冠,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和蔼,风仪俊美,与玉子书、玉子夕都有几分相似,显然是东海王了。
云浅月想到东海王一定年轻,但没想到如此年轻。
东海王身边站着一名男子,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站在东海王身侧,身着凤服,头戴凤冠,显然是东海的王后,玉子书、玉子夕等人的母亲了。那名男子云浅月自然识得,正是东海华王府华王,她的父亲,而另外一名女子是她娘玉青晴。
王后和东海王一般年轻,凤仪出众,貌美倾城,依稀可见年轻时定然美艳天下。
云韶缘并没有如在云王府时一般易容,而是真正本来的容貌,俊美无涛,华王的称号当如是。玉青晴自然也没易容,大约是活得洒脱的原因,应该是与王后差不多年纪,但却比王后看起来年轻许多。
几人身后,是朝中的文武百官,外围是皇家御林军,最外面隔着京中前来观看的百姓。
其中有一名年轻男子极其醒目,长身玉立,姿容独秀,在百官中颇有些鹤立鸡群之感。他立在东海王之后,百官之首,显然如今的站位和他的职位一样。
云浅月低声问紫罗,“在王舅后面站着的那个男子,他是谢言?”
罗玉顿时回头,讶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他?”
“猜的!”云浅月道。
罗玉盯着她看了一下,说了一句,“你真会猜。”话落,转回了头,目光似乎看向谢言,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她忽然垂下头,之后又哪里觉得不对,又猛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挠挠脑袋,回头悄声问云浅月,“你觉得他怎么样?”
云浅月将她的小动作看尽眼底,不由好笑,实话实说道:“若是将他让给菱钰公主的话,可惜了!”
罗玉的脸顿时黑了黑,一把将她推下马,“她想得美!”
云浅月借着她的推力,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紫衣绫罗,扬起三千艳华。清中透着柔,淡中透着静,臻首娥眉间,在这名士风流,姿容多貌美的东海,她自有她的独一无二。
不少人发出欢呼声,一见惊艳。
“哈哈,朕的二公主,当真好!”东海王看着云浅月,喜悦地大笑赞扬。
“一个毛丫头而已,哪里有什么好?哥哥抢人家的闺女,也不脸红!”玉青晴叱了东海王一句,抬步走上前,一把拽过云浅月,仔细对她打量了一遍,骂道:“死丫头,弄了那么多的弯弯绕子,还让我和你爹帮着你瞒着小景演戏。如今终于眼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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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双生子不是一辈人,时间不对。天圣帝师预测里没说时间是老皇帝那辈子吧?我似乎也没说。好吧,一切是误导。
另外有人质疑作者为了圆而圆。郑重强调,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作家。若是全以质疑心态来看文的话,我求你别看我的文了,咱不是哲理家。我只尽可能地表达想写的故事而已。那个什么,质疑的大学家们,这里庙小!谢谢!还有关于生生不离,就是文中一个小小的因素,哪来的疯狗觉得一个四个字的重名就模仿别人的文了?你他妈的看看此生生不离是彼生生不离吗?就比如春药,纵观全网络,哪个作者tmd没写过?不想骂这种人脑残二货,最好滚远点!ok?
文到最后阶段了,一二个月。我挺住,爱我的亲挺住,月票挺住!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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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定婚圈套
云浅月看着玉青晴,笑了笑。
“瘦了这么多!”玉青晴打量完云浅月,挖了她一眼,教训她道:“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将自己当回事儿的女儿!再瘦下去,就成皮包骨了。”
“她是心思太重,再加上这些年身体有那个毒,苦了她了。这都怪我们当年没能力阻止。”云韶缘上前一步,拍了拍云浅月的肩膀,慈父一般叹息地道:“来了就好!我和你娘这些年和几位大师研究了几个法子,总有一个能解了你的毒的。”
云浅月点点头。
玉青晴似乎想起当年之事,本来还要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了。
“小丫头,还没给我见礼呢!”东海王见云浅月被玉青晴和云韶缘围住,不满地道。
云浅月看着他,大大方方地一礼,喊了一声,“王舅!”
东海王闻言脸一板,“怎么能叫这个?你是朕的二公主,该叫父皇。”
“老头子,你羞不羞,你本来就抢了姑姑和华王叔的女儿封了公主了,如今还非要人家改称呼?你儿子女儿还不够多啊?”罗玉此时下马,扔了马缰,母鸡护小鸡一般将云浅月护在了一旁,对东海王瞪眼。
“死丫头!看看你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跟朕也没大没小,小心嫁不出去。”东海王闻言瞪向罗玉,对她沉下了脸。
罗玉对他吐吐舌头,向他身后看了一眼,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你不是早就给我定了婚约了吗?还怕我嫁不出去!”
东海王一怔,回头看向身后的谢言,谢言也是一怔,二人这种神情显然都没料到罗玉这么说。但谢言很快就恢复神色,东海王转过头,看着罗玉,“你不是一直不承认朕给你选的婚约,嫌弃谢言太老吗?”
谢言眸光动了动。
罗玉一噎,立马梗起了脖子,“谁说的?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哦?”东海王挑眉。
罗玉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就算我以前说了又怎样?那会儿我还没长大呢!童言无忌,你没听说过吗?”
东海王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罗玉,“这么说你如今长大了?觉得谢言好了?”
罗玉见谢言看着她,她皱了皱眉头,还是直言直语地道:“我一直就觉得他好。”
“他哪里好?”东海王问。
“哪里都好!反正比你好!”罗玉道。
谢言垂下头。
东海王忽然大笑了起来,回头看向谢言,眉眼俱是笑意,“谢言,你听到了吗?前两日你还过来找朕说让我给你和紫萝解除婚约,如今她就说看着你好了。这让朕如何是好?”
谢言身子微微动了动。
罗玉面色一变,立即松开云浅月,上前一步,扒拉开挡着他道的东海王,两步来到谢言面前,横眉怒目,气势冲冲地问,“你跑去和我父皇解除婚约?为什么?”
谢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答话。
罗玉忽然想起什么,想前后左右看了一眼,没见到谁的身影,她杏眸圆瞪,“你是因为菱钰?”不等谢言说话,她挥手就给他一拳。
谢言见拳头打来,身子一偏,躲了过去。
罗玉打了个空,脾气顿时上来了,怒道:“你竟然还敢躲!”话落,袖子一甩,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对着谢言砸去。
谢言武功显然极好,衣袖轻轻摆动,看不到他如何动作,罗玉扔出的那团东西被他收在了袖子里,身子退离罗玉数丈远。
罗玉见他如此轻易地躲了过去,还收走了她的宝贝,她顿时从腰间解下个香囊,对他恼恨地道:“这里是姐夫给我的夺命金针,我还没用过,今日就让你死在针下得了!”话落,就要将香囊对着他扔出去。
“死丫头!给朕助手!”东海王闻言喝了一声。
罗玉才不管他,香囊解开口,金针对着谢言飞了出去。
满朝文武,随行的御林军,以及观看的百姓,齐齐发出惊呼声。
金针刚脱手飞出,忽然被一团淡淡的云雾罩住,顷刻间,打了个漩涡,被人收了。
罗玉猛地转头,见云浅月衣袖飘动,显然收金针的人是她,她恼怒地道:“你做什么不让我杀了这个混蛋!”
云浅月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就算让人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
“他都退婚了!还要明白做什么?我就要他去死。”罗玉恼怒地道。
云浅月看向谢言,见他站在不远处,眸光似乎比刚刚她来时见到有了些神色,她微微一笑,“谢公子,退婚可不是玩笑!”
谢言看了东海王一眼,见东海王扭过头不看他,他忽然一笑,对罗玉道:“我没有去退婚,是皇上对你开玩笑的!”
罗玉一愣,转头看向东海王。
云浅月也看向东海王。
东海王抬起手臂,手放在唇上,掩唇轻咳了一声,对罗玉道:“若不如此,怎么知道你这个丫头对谢言有如此霸道的占有心?听说他退婚,竟然要杀他。”
罗玉顿时咬牙,“你骗我?”
“朕寻常是喜欢开些玩笑,你是朕的女儿,别告诉朕你不知道朕喜欢这个。”东海王背过手,看着她。
罗玉一噎,气恼僵住,想想刚刚的举动,再看到谢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云浅月好笑地看着她,玉青晴、云韶缘、文武百官和围观的人都看着她,她一时间下不来台,只觉得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事情,磨了磨牙,忽然回转身,照着东海王狠狠地跺了一脚。
东海王“啊”地痛叫了一声。
群臣顿时大惊,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王后立即扶住东海王,对罗玉责骂,“紫萝,这是你父皇!怎么如此无礼?”
罗玉犹不解气,“活该!谁叫他骗我了?皇上不是金口玉言吗?他算什么好皇帝?”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王后嗔怒。
罗玉哼了一声,不理会东海王和王后,对谢言道:“算你识相!告诉你,你让我背了这么多年未婚妻的名声,敢退婚就死去吧!”
谢言轻笑,似乎也不觉得罗玉胆敢踩东海王,要杀他刁蛮,点点头,“好!紫萝公主只要不退婚,谢言待你及笄之日就娶你,如何?”
罗玉面色稍霁,“这还差不多。”
“既然你答应,那就一言为定了!皇上、文武百官和东海子民作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不准反悔了!”谢言看着罗玉,打量了一眼她翩翩男儿装,“你一直自诩是君子,就要有君子的风度,反悔的话,就白穿了这么多年的男儿装了!”
“我才不会反悔!”罗玉立即接过话。
“那是最好!”谢言点头,眸光隐去了一丝华光。
“等等!”罗玉看清了他眼中那一抹华光,忽然反应过来,嚷道:“谢言,你竟然敢下圈套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