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谢墨含一惊,“好不容易回来,你还要离开京城去漠北?”

谢芳华看着谢墨含紧张的神色,笑着宽慰他,“我不会走远,就走出京城三百里地,在三百里地外,真正的王银等在那里。我与他汇合,他回漠北军营,我再回来。”

谢墨含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再离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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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随着京门开篇,事情也纷舀而至,每天十根手指头不够用的节奏,很销魂。唯一能解除销魂感的,便是咱们家美人们的留言了,各种留言,各种猜测,各种热情,各种喜大普奔,各种有爱,你们让我怎能不爱?群么么!

今日上墙者:764660016LV3,解元[2014—12—07]“雪地里行走。一不小心白了头。我们这里下雪了。这个冬天!有情麻麻的文。有西家姑娘的陪伴。是这个冬天最美的事情!”

上墙理由:不知何时,我就成了嬷嬷,大概跟我家小朋友有关系,其实我更喜欢你们亲热的喊我阿情,让我觉得我还不到老的年龄O(∩_∩)O~,当然,每一种称呼都是爱,我也都爱啦。我家这里也下雪了,早上起来,世界被妆点成银白,很纯净的感觉。

第九章请旨

当日夜,忠勇侯被皇帝留在皇宫并未回府。

第二日辰时,谢芳华收拾好行囊,出了忠勇侯府。

谢墨含清点完给漠北戍边的武卫将军府回送的礼物,亲自送到门口,对谢芳华低声嘱咐,“虽然三百里地不远,但你只身一人回京送密函,皇上隐瞒了无名山被毁的消息,连左右相都未曾召见议事,所以,你此番出京怕是会被人盯上打探消息。要多加小心。”

谢芳华点点头。

“要不然我派人护送你一程吧!”谢墨含与谢芳华打着商量。

谢芳华顿时笑了,“在无名山待了八年我都自己回来了,哥哥有什么不放心的?”

谢墨含叹了口气,就因为这个妹妹太让人放心,所以才显得他这个哥哥无用。

“哥哥不要心思太重,古人云慧极必伤,你的病大多是因为多思多虑导致好药用尽也不见起色。如今我回来了,自然就不会再走了,你就不要再忧心难安了,按照我昨日给你开的方子好好调理,总有一日我能想到除了你病根的法子,给你一个好体魄。”谢芳华叮嘱他。

谢墨含点头,心里暖融融的,想去伸手摸她的头,但碍于大门口人多眼杂,只能作罢。

谢芳华转身上了马车,坐在车前,一挥马鞭,载满货物的马车离开忠勇侯府。

直到马车走得没影,谢墨含才转身进府。

刚回到芝兰苑,侍书匆匆走进来禀告,“世子,不好了,小姐有麻烦了。”

“嗯?怎么回事儿?”谢墨含一惊。

侍书立即道,“属下刚刚打听到峥二公子去了北城门,据说要跟小姐一起去漠北。”

谢墨含一怔,“秦铮?如今年关将近,漠北路途遥远,他去漠北做什么?”

侍书摇摇头。

“备车,不,备马,我要跟去北城门看看。”谢墨含一边吩咐一边快步出了芝兰苑。

侍书立即跑到他头边前去马圈牵马。

谢墨含来到门口,侍书已经牵来马,他翻身上马,这时一顶轿子来到,堪堪拦住他的路,忠勇侯从里面探出头询问,“你要去哪里?”

谢墨含看着轿子内,“爷爷,我要去……”

“哪里也不准去,随我回府。”忠勇侯打断他的话,下了轿子,进了门。

谢墨含话语僵住,看着忠勇侯稳健的背影挣扎片刻,还是下了马,跟他回了府。

忠勇侯脚步不停,一路回到荣福堂。

谢墨含跟着他进了屋,关上房门,终于忍不住询问,“爷爷可知道秦铮要跟随妹妹去漠北?”

忠勇侯“嗯”了一声,“昨日晚上他跑去了皇宫请旨,说长这么大没去过漠北,想去看看。皇上不准,他就去求了皇后,皇后自从四皇子离开后病倒在榻,一句话没和皇上说过,听说他要去漠北,便帮他去求了皇上,皇上难得见皇后与他说话,于是便准了。”

谢墨含皱眉,“皇后怎么会帮他?”话落,他立即道,“对了,是因为四皇子。”

忠勇侯点点头,“四皇子去了漠北,至今无片丝音讯传来,皇后听说秦铮要去漠北,自然希望他去了顺便探查他儿子情况,为了儿子,自然帮着秦铮去求。皇上对皇后还是爱重的,哪里会不答应?”

“如今都快年关了,京城到漠北最快也要一个半月,如今满打满算距离过年也就月余,他此一去,根本不能赶回京城过年了。英亲王怎么会同意?”谢墨含不解。

“皇上、皇后都准许了,英亲王自然拦不住。”忠勇侯喝了一口茶,揉揉眉心,“这个秦铮,英亲王规矩了一辈子,没想到有这么一个不规矩的儿子。”

“这可怎么办?妹妹只走三百里地就要返回来,秦铮跟去的话,她如何在他面前脱身?孙儿认识秦铮许久,他可不是真正的纨绔不通事物。”谢墨含担忧地道。

“你就算现在追去北城门,也阻止不了他。”忠勇侯道。

谢墨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着对策,“必须要想个办法,妹妹易容得虽然奇妙,声音也与少年无二,若不是看到她腰间挂的娘亲给编织的络子,我也不能一眼就认出她。但她毕竟是女儿身,久不在京中,不了解秦铮的性情,在他面前露出破绽就麻烦了。”

“不急,若不是你娘编织的络子,我也不能一眼认出她。她在无名山待了八年,都未曾被人认出,秦铮那小子就算眼睛再毒,也不会毒过无名山那三个宗师去,那三个宗师还不是一样被你妹妹引了天雷给毁了?”忠勇侯比谢墨含镇定,“如今他去漠北,不止咱们担忧,英亲王府他那个视他为眼珠子的娘恐怕更是坐立难安的在想着法子留下他。”

谢墨含稳了稳心神,“英亲王妃只有秦铮一个儿子,漠北遥远,路途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英亲王府内有庶长子,她可就没指望了。”话落,叹息道,“只求英亲王妃快些想到法子招回他,妹妹才能尽快脱身。”话落,又奇怪地道,“秦铮怎么会想到要去漠北?”

忠勇侯老眼深邃,“这就要值得探究了!”

“据妹妹昨日回来说,皇上当时看到密函后言语并没有避讳他。无名山的事情他既然知道,也就不必找妹妹打探消息了。是不是妹妹有哪里露出破绽被他盯上了?”谢墨含疑惑,“否则这个时候他不该去漠北才是。”

忠勇侯冷哼一声,“若不是你娘编织的络子,你我也认不出来。他难道有剔透的眼睛认出她是女儿身?我看不见得。只不过是与她接触之下对她好奇罢了。”话落,不看在眼里地道,“毛头小子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就算盯上,也要看他本事。你妹妹可不是软柿子。”

“那我们什么也不做?任由他跟去?万一英亲王妃拿不出办法呢!”谢墨含询问。

“英亲王妃不行,你妹妹定然也会有办法对付他。”忠勇侯摆摆手,“皇上昨日只招了我和英亲王在宫中议事,左右丞相,一众朝臣都没得宣。忠勇侯府又让人看到了比肩英亲王府的恩宠,这不是什么好事儿。近来还是莫出风头了,咱们府被别人盯上不是一日两日了。免得帮不了你妹妹,还给她惹了麻烦。”

谢墨含点点头。

当今皇上未登基前,兄弟众多。其中英亲王生下来便脚跛,虽然是皇后所生,才华满腹,但注定与皇位无缘,早早就封了王,本来无论谁坐皇位,他都可以一世安稳,但偏偏相助了当今皇上,一力扶持他登基,夺权之日,被刺伤了一箭,身体自此落下病根。皇上对其情分深重,分外信任恩宠,英亲王府的地位南秦上下无人可比。

而忠勇侯府则是几百年的勋贵累计和忠勇侯年轻时守卫疆土军功以及代替先皇嫁去了北齐一个女儿得来的。虽然大功赫赫,但是总归有功高震主之嫌,再加上谢氏太过繁华,所以,和英亲王虽然可比,但也不可比。皇上对忠勇侯府不是真正的宠信。

所以,从儿女上来说,英亲王府出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秦铮,还有一个被皇后抱去养在身边的郡主。而忠勇侯府谢墨含则墨守成规,谨慎小心,不敢出丝毫差错,谢芳华离京八年跑去无名山地狱一般的地方苦苦学艺。

这就是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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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中医的拔罐和针灸挺好,昨日松松紧绷的皮肤,身体总算轻松了些。最近忙狠了,多少人与我一样?握个手!

今日上墙者:qiubabyLV3,秀才[2014—12—08]阿情家的美人们都中了一种叫阿情的劫,附带一种叫妾本纨绔京门的毒,深陷其中,不愿自拔……病的爬不起来了,还惦记着看妾本呢……

上墙理由:这个冬天,季节交替,似乎感冒的人特别多,亲爱的们都多喝水,注意生活规律。每日早上更文是有固定时间的,至于温习妾本惊华和纨绔世子妃的亲们,选好时间和身体舒适度,就不要太拼了,它们摆在那里,跑不了的。O(∩_∩)O~

第十章同行

谢芳华赶着车来到北城,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铮。

虽然年关将近,出城进城的人流极多,但是秦铮少年隽秀,一身贵气,人群中独树一帜,分外惹眼,恐怕不是骑在马上也能叫人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更何况他的旁边还停了一辆飘着彩带的香车,想不让人注目都难。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移开视线,打算视而不见出城。

城门士兵过来排查,谢芳华递了文书,守城士兵看了她一眼,放她出城。

“王银,昨日爷辛苦送你回府,今日你便不认识爷了?”秦铮面色不愉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从怀中掏出帕子捂住鼻子,嗡嗡地道,“峥二公子恕罪,不是小人不认识您,而是小人昨日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您。”

秦铮看到她用的是自己昨日给她那块帕子,脸色晴转,顿时笑了,“爷不怕。”

谢芳华垂下头,恭敬地翁声道,“小人要回漠北了,您多保重。”

秦铮笑了一声,打转马过来他车旁,对她道,“正好我也要去漠北,一起了。”

谢芳华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抬头。

秦铮对她挑了挑眉,“听说漠北风沙满天飞,爷还没见过,想去看看。你对京城前往漠北这一道肯定熟悉,爷就拜托你照顾了。”

谢芳华气血往心口涌了涌,硬生生憋住,真是阴魂不散啊!

“二公子,漠北此去遥远,关山险恶,你怎么一个护卫都没带?”不远处的香车里传出一个声音,三分娇软,七分担忧,“你这一走,英亲王妃一定寝食难安。”

秦铮眸光动了动,“关山险恶爷也不怕,爷本来就是恶人,还怕得谁路上欺负我不成?”话落,摆摆手,“卢小姐请回吧!我娘亲的事儿用不到外人挂心,自有我父王疼她。”

香车内的人本来还想说什么,闻言脸一白,没了声。

秦铮看也不看一眼,用马鞭抽了谢芳华的马车一下,怒道,“有什么可看的?没见过女人?还不快点儿给爷启程?”

谢芳华正好奇地看香车内的女子,冷不防被他怒喝,撇撇嘴,收回视线出了城。

卢小姐应该是左相卢勇的女儿吧?前来北城门送别,可见心意所属,可惜这心意白给了一个混不吝色的混蛋,空腹一腔情意,喂狗了!

秦铮骑着马踏踏跟了上来,浑然不觉让谁碎了芳心。

出了城门走了一段路后,谢芳华才想起来他早先说的话,他要去漠北?去漠北做什么?疑惑地转头瞅他,“峥二公子,去漠北可不是说着玩的。”

“你以为爷跟你说着玩?”秦铮拿眼睛斜她。

“漠北遥远,路途极不好走,最快也要走上一个半月才能到。还是别遇上大雪封山的情况下。”谢芳华猜测这个公子哥的目的,难道是皇帝有任务派给他?

“你一个人能从漠北来京城,爷就去不得漠北了?你放心,爷没有忠勇侯府子归兄那么弱,不是害怕吃苦的人。”秦铮骑在马上,悠悠哉哉。

谢芳华无语,暗暗想着该怎么摆脱他,她可不回漠北去,而且就算她和王银交换,也要之前先处理了他。否则这样的一个人,真正的王银可应付不了他。

正想着,忽然一个包裹对她扔来,砸到了她的头上。

谢芳华皱眉,抬头看向包裹来源处。

秦铮松了松肩骨,对她道,“包裹里装的是我的衣服和盘缠,你给我收着,这一路爷的吃穿住用行都包给你了。”

谢芳华脸色凝了凝,忍着气道,“峥二公子,小人生活在军营,做不来侍候人的活。”

“做不来就学,难道皇上若是下令要你照顾我,你也对皇上推脱说不行?”秦铮冷哼。

“皇上可没下旨让我照顾您。”谢芳华拿开包裹,扔在一旁。

“我既然出京去漠北,就是向皇叔请了旨意的,皇叔知道我要与你一同上路。这路上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难逃干系。”秦铮慢悠悠地道,“所以,为了你的身家性命,你还是将我照顾妥当为好。”

谢芳华听说他向皇帝请了旨意,这么说不能杀了他或者让他出意外了。

“我若是出了意外,毕竟是与你一起的,你也要有意外。否则,我出了意外,而你好好的话,那么武卫将军府和忠勇侯府可就因你而有麻烦了。”秦铮似乎在与他闲话家常。

谢芳华垂下头,脸色阴了阴。这么说难道她要让王银死了才能摆脱他?

其实也不是不行!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真希望我出意外?”秦铮忽然问。

谢芳华抬起头,笑了笑,黑里透红的脸分外平静,“峥二公子可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小人还是很惜命的。”

“那就好。”秦铮盯着她看了一眼,点点头。

一车一马并排着走在官道上,路面上的积雪早已经化了,今日天气分外晴朗,两旁的树上有麻雀唧唧咋咋地叫得欢快。

谢芳华专心赶着车,秦铮颇有兴致地看着官道两旁的枯枝麻雀。

响午时分,二人来到五十里地外的一个小城。谢芳华本来想买两个馒头继续赶路,奈何秦铮公子对馒头嗤之以鼻,非上好的酒楼看不上眼,于是,谢芳华只能跟着他进了酒楼。

秦铮一身贵气打扮,谢芳华跟在他身后,地地道道的像他的小厮。

掌柜的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峥二公子,您今日儿怎么来了这里?”

“爷要出远门,路过这里。捡上好的席面来一桌。”秦铮径自往二楼雅间走。

掌柜的点头哈腰,连忙匆匆跑下去吩咐了。

谢芳华打量了这家酒楼一眼,想着秦铮恶人的名声传出五十里地外也不奇怪,毕竟这里距离京城很近。皇家猎场就在这里的北山。

进了二楼雅间,秦铮不止要了一大桌席面,还额外点了唱曲的,又要了两壶酒,纨绔贵公子的排场摆得十足。

谢芳华虽然对他的行为不屑为伍,但是也不排斥好吃好喝,跟着他一起享受了一番。

唱曲的姑娘声音婉转如莺啼,缠绵悱恻。容貌也是极好,又娇又媚。

吃饱喝足后,秦铮大手一挥,慷慨地道,“打赏十两银子!”

谢芳华瞅了他一眼,坐着没动。

“爷的话你没听到吗?”秦铮看她。

谢芳华心平气和地道,“爷,您包裹里的银票我查了,只有五千两。这一顿饭就吃了百两银子,再加上酒水和打赏,又去了五十两。总共一百五十两。一日三顿饭,若都是这样花的话,一日就要四百五十两,住店五十两,一日就要五百两,您的银票只够您这样花十日。十日之后,您要喝西北风吗?”

秦铮愣了愣,半响后,忽然笑了,“你若是女子可就好了,一定会管家理账。”话落,他摆摆手,高兴地道,“好吧,以后我不做主张了,你说如何吃就如何吃,你说如何睡就如何睡。一切由你做主。”

------题外话------

看到群里在打赌谁是男主,嗯……我觉得灰常好,我很期待都谁会输得连内裤都没有了……O(∩_∩)O~

今日上墙者:景月紫夕LV2,举人[2014—12—09]“昨晚看文,题外话你们那里都下雪了,突然想起一个月前收到纨绔5那天,我们这里还是艳阳高照,桂花飘香,那天我倒了一杯桂花酒躺在桂树下看纨绔,昨晚有一种憧憬,明年那个时候会不会抱着京门躺在桂树下呢?我想那个时候应该会有的。”

上墙理由:桂花酒很好喝,去年苏州粉丝同乐会,有的亲送了我两坛,我很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拿回家之后喝着不上头且回味无穷。也得了婆婆和老妈的一致称赞。躺在桂树下喝着桂花酒,亲爱的,你该是多么令人嫉妒!京门风月的出版已经在走合同了,不用那时候就能拿到手。

第十一章住宿

出了酒楼,二人继续赶路。

谢芳华想着刚出京城,摸不透秦铮跟随她去漠北的心思,也没看到她周围是否有谁的人马盯着,自然不能急迫地出手对付秦铮,以免惹祸,看来今日晚上要和他一起落宿了。

走了一段路,秦铮忽然道,“你来骑马,我帮你赶车。”

谢芳华抬头瞅他,推拒道,“不劳烦峥二公子贵手!”

秦铮嗤了一声,“你以为爷是想帮你赶车?爷是累了困了,不想骑马了,想要睡觉。”

谢芳华顿了片刻,才道,“您若是困了,就该雇一辆车,小人这车装的全是货物,没地方让您睡觉。”

“荒郊野外的,哪里有车让我雇?”秦铮松开马缰,下了马,不给谢芳华反驳的余地,来到车前将她一把推下了车,自己代替她坐了上去。

谢芳华勉强站稳,只见秦铮已经靠着货物闭上了眼睛。她无奈片刻,只能自己骑上了他的马。人若为恶,一般情况下别人是拿恶人没辙的。

不多时,秦铮便在车上睡着了,脑袋随着马车一晃又一晃。

谢芳华只能跟在车旁寸步不离,帮他掌控路线,不想自己一车货物被他赶去沟里。

天黑十分,走了百里,来到一座城池。

这座城比上一座小城繁华,虽然夜晚,但街上行人甚多,有几处门面外高挂着灯笼,身着彩衣的女子倚栏招呼客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地方。自古这样的地方最不愁客人上门。

谢芳华将马车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客栈门外。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从里面出来,颤巍巍地问,“客官,您要住宿?几位?”

“两位,两间普通客房。”谢芳华道。

“好嘞!您随我来。”老伯点点头,头前引路。

谢芳华栓了马缰绳,过来推醒秦铮,“峥二公子,醒醒,到客栈了。”

秦铮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四下打量了一眼,皱眉问,“你就让我住这儿?”

“我也住。”谢芳华道。

秦铮有些恼怒,“这是什么破地方?爷不住这里。”

谢芳华掂了掂他的包裹,“您今日已经花了五百两,若是不住这里,您自己找地方去吧!小人可管不了您这样的大佛。”

秦铮一噎,拿眼珠子瞪着谢芳华。

谢芳华不理他,走到不远处抱了两抱干草喂马,然后拍拍衣服,进了客栈。

秦铮在车前站了半响,挪动脚步跟她进了客栈。

客栈不大,有两进小院。不如外表看着那般破败,院里被打扫得干净。老伯将二人领到最里面的两间厢房,打开门,让二人观看环境。

谢芳华满意,对老伯道,“麻烦您给我们简单弄两个小菜上来,再温一壶酒。”

“两个小菜怎么能够?要十个菜,两壶酒。菜要好一点儿的,酒要烈一点的。”秦铮对屋内的整洁环境基本满意,回头改正谢芳华的话。

“听我的还是听您的?”谢芳华拿眼睛瞅他。

秦铮看着她,见她一副你若不听我的自己找地儿的模样,哼了一声,转头进了屋,口气不好地道,“给我来一桶热水,我要沐浴。王银,你总不会这个也苛刻我吧?”

“还照我刚才说的上酒菜,给我家公子抬一桶热水。麻烦老伯了。”谢芳华依了他。

老伯笑呵呵地点点头,转身去了。

不多时,一个五大三粗的伙计抬了一桶水进了秦铮的房间,之后憨憨地离开了。

秦铮伸手解衣带,对隔壁喊,“王银,过来侍候爷沐浴。”

谢芳华当没听见。

“王银,你聋了吗?”秦铮又喊。

“爷,小人除了练兵打仗不会侍候人,您若是自己侍候不了自己,就喊刚才那个憨大哥进来侍候您。他是这个店主老伯的儿子,力大无穷。”谢芳华站在自己屋子窗前,面无表情地道,“保准侍候好您。”

秦铮一噎,“算了!”

谢芳华冷笑一声,关上了窗子,坐在桌前喝茶。

秦铮向门外看了一眼,脱了衣服搭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桶壁,转身进了木桶里。

除了房中的水响,再无其余动静。

半个时辰后,秦铮沐浴出来,换了新衣,去敲隔壁的房门。

谢芳华不开门,对外面道,“稍后老伯会将酒菜送去您房间,峥二公子吃过后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一早启程。”

“我要和你住。”秦铮道。

谢芳华眸光瞬间凌厉,但声音却更是平静,“峥二公子不要开玩笑,就算是男子,没有忌讳,也要顾及身份。您的身份和小人的身份可是天上地下,怎能同住?”

“我在家中睡觉,屋中都有守夜的人。”秦铮道,“你的身份给我守夜正好。”

“可是如今不是在您家里,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峥二公子若是这点儿苦都受不了,小人看您现在返回京中还来得及。”谢芳华讥讽道。

秦铮半响没出声,在谢芳华以为他打消念头时,外面忽然传来他的怒喝声,“王银,刚出了京城百里,你就不拿爷当个人物了是不是?你的胆子哪里来的?敢讥笑我?”

谢芳华默然片刻,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和气,“峥二公子息怒,小人说话向来直言直语。您别生气。您若是不敢一个人住,就去喊憨大哥给您守夜,老伯家开门做生意,一定不会拒绝您的要求。”

秦铮闻言气得一脚踹向了房门。

房门发出一声响动,咯吱了两声,但依然稳稳地关着。别看门破,但贵在结实。

谢芳华盯着木门想着不知道他的脚疼不疼,最好疼死他。

“你最好保证这院子里没有老鼠,保证爷的房间不进老鼠,否则明日早上爷咬死你。”秦铮丢下一句话,气恼地回了自己房间。

谢芳华眨眨眼睛,原来他不是怕一个人住,而是怕老鼠?

那么她要不要抓一只老鼠扔进他的房中?

这事儿要好好想想。

老伯端来了两份饭菜,比谢芳华说的丰盛很多,至少有肉有鱼。秦铮祭奠了五脏庙之后,气也消了大半。但他白天睡多了,晚上却睡不着了,只能睁着眼睛躺在木板床上,听着隔壁那人睡得呼吸均匀,显然极香,忍不住直磨牙。

磨着磨着牙,他忽然乐了,这样的王银,这样的……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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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攒钱

谢芳华一夜好眠,第二日精神极好。

秦铮前半夜没困意,后半夜认床,折腾到天明才睡下。虽然房中没有老鼠,但是他同样没睡好。打着哈欠起身,两只眼睛下方落了两片青影。

谢芳华瞅了他一眼,意思意思地请了个安,便收拾行囊启程。

秦铮抢先一步上了马车,闭上眼睛补眠。

谢芳华也不与他争,骑马走在马车旁。

出了城,走了一段路,身后追来一匹快马,马上坐了一人,还未到近前,那人便扬声高喊,“二公子,二公子,停车!”

秦铮仿佛未闻,谢芳华伸手勒住了马缰。

那一人一马很快来到近前,人马皆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看着马车上的秦铮急促地道,“二公子,王妃病了,从您走后高热不止,王爷派奴才追来,请您赶快回京。”

秦铮睁开眼睛看了那人一眼,“我回去也不能做了她的止烧药,京中不是有太医吗?”

“关键是王妃不让请太医,就想见您啊。”那人立即道。

“既然还能阻止人请太医,证明没烧得太厉害。我用不着回去。”秦铮摇摇头,像挥苍蝇一般地挥手,“你回去吧!告诉我娘,让他别闹了,好好在家等着我带漠北的姑娘回来给她听曲。”

那人苦下脸,“二公子,小人可是带了王爷的死命令请您回去啊,你不回去,小人可不敢回去了。”

“你不敢回去就找个地方猫着,等我从漠北回来顺便捎你回去。”秦铮又闭上眼睛。

那人垮下脸,从漠北回来何年何月?

秦铮伸手拍了马屁股一掌,对他道,“告诉我娘,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她使什么招也没用,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人闻言,一张脸顿时拧成了麻花。

马车继续向前走,秦铮不受丝毫影响地陷入睡眠。

谢芳华看着他打定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模样,想着看来英亲王妃这边行不通。

响午时分,马车来到一处小城,秦铮睡得雷打不动,任谢芳华喊他也不起来,谢芳华正乐得他安生,自己停车买了两个肉包子吃了,继续赶路。

秦铮睡醒后,太阳已经偏西,睁开眼睛,发现马车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摸着肚子对谢芳华嚷,“我饿了。”

谢芳华回头瞧了他一眼,从包裹里拿出一个肉包子扔给他。

秦铮接过肉包子,张嘴咬了一口,嘶地吸了口气,“王银,你想硌掉我的牙是不是?”

谢芳华耸耸肩,无辜地道,“峥二公子,我喊您的时候,您睡得正香不想吃饭,我只能多买了个肉包子留起来,如今天寒,走了这么远的路,肉包子被冻住可怪不得小人。”

秦铮盯着她看了半响,又看看四下荒凉,冷风嗖嗖,扔了肉包子,坐直了身子,“还有多久到下一个城池?”

“四十里。”谢芳华道。

“那岂不是还要再走两个时辰?”秦铮声音拔高。

“您可以骑马提前走。”谢芳华给他出主意。

秦铮看了她骑的马一眼,又看了自己坐的车一眼,偃旗息鼓,“算了,忍着吧!”

谢芳华不再理他,想着昨日睡了半日,今日睡了一日,天寒地冻,冷风吹着,他竟然没发热头疼,身子好得也太人神共愤了。

一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

秦铮挨不住了,不停地拿鞭子抽马。

数次之后,谢芳华忍不住提醒他,“峥二公子,这马辛苦了一日,您再抽下去,它保不准就此累趴下,不用走了。”

她话音刚落,马脚底一滑,趴在了地上。

“你个乌鸦嘴!”秦铮气得瞪眼。

谢芳华看着他,马都趴下了,他屁股有多沉还在马车上坐着?不由无语。

秦铮下了马车,牵着缰绳往起拉马。

马车装的东西太多,太重,马走了一日,未曾得到休息,任他怎么拉都不起来。

半响后,秦铮招呼谢芳华,“你下马,我们一起来拉。”

谢芳华摇摇头,“没用的,马累成这副样子,您就是抽死他,他也不会起来。”

“那怎么办?”秦铮看着谢芳华,有些恼怒,“你怎么早不提醒我。”

“您抽得起劲,我若阻拦的话,怕您一怒之下拿鞭子抽我。”谢芳华左右看看,荒无人烟,冬天的天总是比夏天的天黑得早,她建议道,“如今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您骑马先一步入城,找个人来帮我拉出车。还有一个办法是我骑马先一步入城,然后找人来拉车。”

“为何不是将车扔在这里,我们一起入城?”秦铮挑眉。

谢芳华摇摇头,“不成,马车上装的是忠勇侯世子给武卫将军府的回礼,都是贵重物事儿,万一扔在这里丢了,小人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我给你陪。”秦铮不屑地道。

“您陪得起银两,但是陪不起心意。”谢芳华端坐在马上,催促道,“二公子尽快拿主意。否则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了。”

秦铮一口气憋在心口,盯着谢芳华看了片刻,眼珠子动了动,道,“还有一个办法,你下马,让我那匹马拉车,这匹马轻松了自然就能起来走了。”

谢芳华眨了一下眼睛,认可地点点头,翻身下马。

二人动作利索地卸了马车,将那匹马解救出来,又将秦铮的马套上车。

马车能够运转了,秦铮坐在车上洋洋得意,“怎么样?爷聪明吧?”

谢芳华难得对他笑了笑,“您的确聪明。”

“将马栓在车后,爷让给你个地儿,你也上来坐着吧!”秦铮大方地挪挪屁股。

谢芳华也不犹豫,上了车坐在了他旁边。

秦铮不敢拿鞭子再抽马,只让马自己拉着车慢慢走,似乎肚子也不饿了,悠闲地找话说,“从漠北来京城,你难道就是这么一路赶着装了满满货物的车来的?就算你命好没有遇到劫匪,也遇到沟沟坎坎的地方吧?都怎么走的?”

谢芳华瞟了他一眼,说道,“自然不是自己赶着车走的,您没听说过有镖局这样的行业吗?从漠北到京城,关山迢递。只山匪窝穴就有五百多处。若是这样走,人财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秦铮闻言偏头,“既然有镖局,你如今回去怎么不用?难道不怕被洗劫一空?”

“如今您不是跟着小人一起吗?您可是英亲王府的公子,何人敢劫您?镖局钱贵,能省就省些。小人家里给说了一门亲,要攒些银子娶亲。”谢芳华道。

秦铮气血往脑门冲了冲,顿时被气笑了,阴阴地道,“合着你拿爷当保镖了?”

谢芳华笑了笑,和气地道,“您也不吃亏,没有小人领路,您也不认识去漠北的路。”

秦铮忍无可忍,挥手将她拍下了马车,气怒道,“你自己走路跟着。”

谢芳华从善如流,脚步轻松地跟在马车后。高高的货物挡住了前面人的视线,她眯了眯眼睛。真正的王银就等在下一座小城,她必须今夜就解决了秦铮这个麻烦。

------题外话------

每日少喝一点儿红酒,微醺的写书,感觉不错。今天双12了,纨绔6当当网到货了,美人们,谁还没入手,可以入手了。

今日上墙者:爱你看正版进士[2014—12—11]某正版大喇喇往凳子上一坐,狼爪一拍桌子:“情嬷嬷,给爷上楠竹!”情麻麻嘴角一勾,冷笑道:“美人们,这里有只猴急的,上去好好招待招待。”不等某正版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大群情粉以排山倒海之势妥妥的压在五指山下,一只狼爪从缝隙中颤抖着伸出:“俺不就是想要看看楠竹吗,男主控我容易吗我……”

作者有话:,哈,是狼爪吗?不应该是猴爪么……对于男主是谁,我不说,你们慢慢看仔细看,急的人,都去喜欢女主!O(∩_∩)O~

第十三章刺杀

要解决麻烦,就需要有意外。

可是等了两日,除了拉车的马被累得趴下,一桩意外也没碰到。所谓的左相右相宫里得宠的两妃以及两位皇子还有英亲王府那个庶长子都没派人出手。看来只能自己寻找意外了。

谢芳华趁前面人不注意,掏出腰间的匕首在树干上画了个符号。

“进城后,我们先找镖局。”秦铮似乎咬着牙道,“银钱爷给你出,让你留着自己的钱回去娶媳妇。”

“谢谢二公子。”谢芳华笑着点头。

秦铮冷哼一声,“你今日别让爷再住破客栈就行。”

谢芳华咳了一声,“好说!今日一定选个好一点儿的客栈。”马车进了城,秦铮向城门口守城的人打听了一番,赶着车去了镖局。

到了镖局,谢芳华拿出礼单,镖局的人见来了生意,利落地清点了货物,谈好了价钱,留了一份单子备份,说保证货物一个半月后送到。

二人满意地出了镖局的门。

秦铮一身轻松,伸手一指主街一家辉煌的门面,“今日住那里。”

谢芳华点点头。

二人向那一处门面走去。

刚走不远,身后忽然冲出几名黑衣人,人人手里提着剑,齐齐刺向秦铮。

秦铮反应很是灵敏,转眼抽出腰间的宝剑,避开了杀招,快速地与人周旋起来。

谢芳华似乎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呆了呆,半响,反应过来,立即抽出腰间的匕首,上前帮助秦铮。不料她刚一动,有一名黑衣人弃了秦铮,转眼来到了她身边,夺了她的匕首,钳住了她的胳膊。

谢芳华痛呼一声,那黑衣人夹着她转身向一条胡同跑去。

“放下他!”秦铮面色一变,身子灵活地摆脱纠缠的几名黑衣人,追了去。

那几名黑衣人也立即追着他跑向那条胡同。

前面黑衣人夹着谢芳华跑得快,秦铮同样跑得快,眼看就要追上人,前面黑衣人忽然弹出一个烟雾弹,秦铮眼前一黑,猛地闭眼,再睁眼,眼前已经没了黑衣人的身影,他顿了一下,后面的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齐齐对他发起了攻势。

秦铮气怒,手下的剑招凌厉起来。

但他毕竟一人,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于下风。眼看危机,黑暗中忽然现身了几名同样黑衣打扮的人,他们一出现,顿时将秦铮护在后方,局势转眼扭转。

早先那几名黑衣人知道不能得手,对看一眼,齐齐撤去。

后来几名黑衣人要纠缠去追,秦铮摆摆手,沉声道,“不必追了。”

几名黑衣人立即顿住,齐齐单膝跪地,“公子。”

秦铮有些恼怒,看着前面有三条胡同,不知道那黑衣人携了王银走得是哪条路,他沉着脸问,“你们一直跟在后方,可知道这些黑衣人从哪里冒出来?是何来路?”

“回公子,属下看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似乎出于杀手门。”其中一人道。

“嗯?杀手门?”秦铮眯了眯眼睛,“江湖上的组织怎么会来杀我?何时不怕死了?”

“杀手门虽然拿钱买命,但似乎不杀朝廷中人,这是立门的规矩。想来不会作废。依属下看,他们应该是在于抓人。”那人分析道。

秦铮眸光瞬间凌厉,“原来是为王银而来。”

“正是,想来是引开您,抓走王银才是目的。”那人点头。

秦铮面色冷沉,“你现在就立即去查,看看何人跟杀手门做了这笔买卖?”话落,又对其余人吩咐,“你们分头去找人,掘地三尺,也要将王银给我找回来。”

“是!”几人齐齐领命。

秦铮收了宝剑,转头向那处辉煌的门面走去,脚步踩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辉煌的门面叫做来福楼。

秦铮进了来福楼,要了一间上房,沐浴之后,连吃饭也无心情,坐在桌前等消息。

一个时辰后,一名黑衣人前来禀告,“公子,打听清楚了。杀手门今日没有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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