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一怔,立即道,“小姐,可是那小郡主似乎还有事儿要求您。”
“嗯?”谢芳华想着燕岚还有什么事儿求她?
“她话音上似乎要见您一面,当面谢您,我看着像是有求于您,您是见还是……”听言小心地问,他在秦铮身边多年,最会看的,就是人的脸色。
“那就见见吧!”谢芳华想了片刻,坐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请她去客厅。”
听言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了。
谢芳华来到前院,这一次燕岚并没有在会客厅门口等,而是在里面吃着婢女上来的茶等着。
隔着珠帘,谢芳华见她没了昨日的焦躁焦虑,坐在那里,虽然眉心还有些淡淡的轻愁,但是神色却是安然,似乎短短时间,她已经成长了不少,再不是曾经跟卢雪莹一起时的燕岚了。
她脚步不停,侍画挑开帘幕,她走了进去。
燕岚见她来了,站起身。
谢芳华请她坐下,她和燕岚没什么交情,见她不开口,她便开门见山地询问,“侯夫人状态可好?”
燕岚点点头,“我娘昨日好睡了一夜,今日上午跟我说她不能下床走动,让我爹相看着备了礼,由我来谢你。”
她一句话说了她娘,说了她爹,说了她,三个人的谢意。也就是说永康侯府全体承了这个谢。
谢芳华笑笑,“谢礼我就不客气了!你可还有别的事儿?”
燕岚在刚刚便听听言说了,本来她身体不太舒适,不想见她了,但是听说她可能有事相求,才特意来见了。她本来还不好开口,但想想昨日再难看的脸面谢芳华也瞧去了,再遮掩在她面前也没意思了,既然她赏脸,她索性直接道,“你昨日嘱咐,让我娘好生养着,切忌大补,我和爹思来想去,不得章法,还想求你给一个药膳的方子,我们也好每日按照那个给她调节饮食。”
“这个不难!”谢芳华站起身,走到桌前。
侍画、侍墨立即走上前,一个铺纸,一个研墨。
谢芳华提笔就写。
燕岚微愣,没想到谢芳华如此痛快,她以为她总要再对她旁敲侧打一番,就像昨日等着她说了许多话,最后英亲王妃和谢墨含来了她才吐口。
不多时,谢芳华便写了一张纸,递给燕岚,“这是写了每日能吃的东西和分量,也写了避讳的不能吃的东西。也不用非按照这个来,大体走向别偏了,就没大碍。”
“谢谢!”燕岚接过,诚挚地道谢。
谢芳华摆摆手,送客,“若是没别的事情,你就回去照看侯夫人吧!”
燕岚还想说什么,见谢芳华送客的意思明显,点点头,但是走到门口,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问,“我比你小两个月,称你一声姐姐。芳华姐姐,我想问你,你可知道我哥哥的下落?”
谢芳华摇头,神色不改,“不知道!”
燕岚看着她,见她眸光坦然,她不再逗留,道别离开。
谢芳华见燕岚走了,没立即离开,而是在会客厅躺椅上半躺了下来。
侍画、侍墨见小姐没回去的意思,便守在会客厅门口。
大约过了两盏茶,福婶来了前院,见到侍画、侍墨,立即问,“二位姑娘,小姐可在里面?”
“回福婶,在呢。”二人让开门口。
福婶笑呵呵地走进里屋,见谢芳华窝在躺椅上,懒洋洋的,眉色淡淡,她笑意收了几分,小心地询问,“小姐,您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谢芳华坐起身,见福婶手里拿着一团布,看样子是有事儿找她,寻到了这里,她笑着问,“您有事儿找我?”
福婶又打量她几眼,见她真没事儿,就笑着上前,将手中的那一团布摊开,里面原来裹了各种各样的布条,大约有几十种。
谢芳华不解地看着她。
福婶低声道,“老侯爷今日与老奴说,世子将府中的庶务交给小姐您了,又与老奴说小姐不会等三年才大婚,定然会提前的,提前多久到不知。老奴就想着,小姐的嫁妆,可该准备了。”
谢芳华一怔。
“夫人撒手去得早,什么都没来得及给小姐准备。这府中除了您,女眷来说,也就老奴得老侯爷、世子、小姐看得起,舔着老脸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您要忙庶务,肯定是没时间自己准备嫁妆了。老奴就想着,讨小姐个话,现在就动手,提前帮您准备着。”福婶低声道。
谢芳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福婶,我自然是不拿你当外人,你是我娘的陪嫁,我娘去了,这么多年,得你照顾爷爷、哥哥、我,这忠勇侯府就是您的家了。可是,我和秦铮只是圣旨赐婚,什么礼还没过呢,连庚辰八字都不曾换呢,你就准备嫁妆,也太早了吧!”
“不早,怎么会早呢!”福婶摇摇头,“您知道左相府的卢小姐吧?皇后懿旨赐婚,然后英亲王带着那庶长子没多久就去过采纳之礼了,今日上午,老奴听一个采买的人从外面回来闲聊,说左相夫人找人掐算,似乎是选定了五月的好日子。您想想,皇后赐婚,到五月时,也才半年吧。人家若是早没准备嫁妆之事,这还不忙翻了天?可是据说左相府一直以来慢悠悠地不见个忙得晕头转向的样,就可以想想,早就准备妥当了。”
谢芳华恍然,原来福婶是听了外面的话,才起心要给她筹备拾掇嫁妆了。她有些奇怪,“采买的人哪里听来的风声?左相和秦浩去临汾镇了,若是要修临汾桥,最快的工期也要两个月,如今三月中旬了,怎么会是五月的日子?”
“老奴也奇怪啊,可是人家说得一板一眼的,由不得人不信。尤其请的掐算的那人是法佛寺的普云大师,我听后找了侍书,侍书派人去证实了。”福婶道。
谢芳华见福婶说得认真,既然侍书派人证实,那就是无疑了。她想了片刻,也没想出左相府这是急什么要嫁女儿。她揉揉眉心,“既然是要准备嫁妆,您拿这些布条做什么?”
“这是云彩坊里的衣料,您指定没空去选,老奴便用这个方法给您弄来,给您做新衣啊。”福婶喜滋滋地道,“老奴老了,眼神不好,还是您自己选中意的布料吧!”
谢芳华无语,“福婶,我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算现在做了,到时候大婚不知道何年月,穿着也小了。这个不急。”
“您的身量老奴清楚,就算今年不大婚,明年大婚去,您也不会变化太大,我照着您如今的样子,压了折边,多留出两寸来收里面,今年能大婚呢,就今年穿,今年不能大婚,明年再将折进去的边往外放放,自然能穿。老奴的手艺您还信不过吗?”福婶执着地看着谢芳华,一定要她选,“这都是不会过时的上上等的料子,要提前订布匹,小姐快选,您选完,我安排府中的绣娘购买回来,赶紧裁剪了,我有闲暇的功夫,便和绣娘一起缝制。除了衣服,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
谢芳华看着她的样子,若是自己不选,她是不罢休了,只能静下心来,仔细地看各种布料。
福婶年纪大了,让她高兴的事儿也不多,况且她今日来找她,定然也是爷爷和哥哥准许的了。
她叹了口气。
福婶见她认真的选了,心中高兴,絮絮叨叨地道,“这些嫁妆啊什么的老奴都能帮您做,可是嫁衣得您亲手绣……”
谢芳华听到这里,手一顿。
“早先老奴还担心您绣不了,可是老侯爷说了,您在英亲王府可是和王妃学过绣功的,老奴就放心了。”福婶笑呵呵地道,“这里面也有嫁衣的料子,您也选一种出来。老奴帮您裁了,您抽空就可以绣了。”
谢芳华看着混合在几十种布料里面的十来种红布料,听着福婶的话,一下子有些晕眩,她不明白,怎么突然好像就把她从女儿家定格为要出嫁的人了?
到底是福婶太急了?还是她一直都以为婚事儿遥远着呢?哪怕英亲王妃和秦铮都接连地说了要提前婚事儿,她也没多少切身感触,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快的了的。可是如今她是实实在在地懵了。
“小姐?”福婶说了半响,不见谢芳华答话,见她懵懵怔怔的,不由抬头看着她。
这时,外面的侍画、侍墨忽然恭敬地见礼,“铮二公子!”
二人的声音十分的清脆,清清楚楚地穿透到了会客厅内。
谢芳华惊醒,直觉就不想秦铮看到桌案上摆的布料,立即挥手就要收起来。
“哎呦,铮二公子来了,来得正好!”福婶却笑了,对外面喊,“二公子快进来,正巧这里需要您。”
谢芳华想去捂福婶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秦铮已经挑开门帘含笑走了进来。
谢芳华收那些东西已然来不及,只能收了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姿态闲适,面色含笑,清俊洒意地走了进来,端的是心情很好,她忽然想起他今日进宫的目的,顿时抛了尴尬的心思,对他询问,“刚从宫里回来?”
她说的不是来,而是回来,两个字的差别她自己没注意,秦铮却听得清楚。
秦铮顿时笑得眼睛都弯了,嘴角翘了翘,似乎是欢喜至极,脚步轻快地走到谢芳华身边,对她温柔地含笑,“你和福婶在说什么高兴事儿?”
她高兴吗?谢芳华不由得摸摸脸,又看了福婶一眼。
福婶自然是高兴的,眉开眼笑,“二公子,我和小姐可不就是在说高兴的事儿吗?您回来得正好,快来帮小姐选衣料。”
“选衣料做什么?做衣服?”秦铮心情极好,微笑地问。
“不止是做衣服,还要做嫁衣。”福婶抿着嘴笑,“我给小姐准备嫁妆呢!”
秦铮闻言先是一怔,但见谢芳华脸微红,一脸无语的模样看着福婶,顿时想起了什么,霎时又笑逐颜开,眸光清亮得粲然让人不忍直视,伸手握住谢芳华的手,偏着头问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嫁妆?嫁衣?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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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满意
这样的秦铮,这样温柔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
谢芳华一时被他晃了眼,神色不由得呆了。
秦铮仿佛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杀伤力,见她只看着他不答话,他又使劲地捏了捏她柔软的手骨,声音更是温柔得沁人心脾,“嗯?是不是这样?”
“哎呦,是这样,二公子,小姐面皮子薄,您追着她问让他怎么答您?”福婶这时候心情好,见秦铮对谢芳华如此温柔含笑,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手握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让她心花儿也跟着放了放,便也没想着那些不合礼数的事儿。
“我就要她回答!”秦铮执拗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醒来,偏过头,红着脸咳嗽一声,一边往出撤手,一边道,“福婶听说左相府的卢小姐早已经准备好了嫁妆,左相夫人请了法佛寺的普云大师看了日子,据说是在五月。她觉得,我不管什么时候大婚,嫁妆应该开始准备了,早早准备妥当,早早省心。”
秦铮眸光闪了闪,唇角勾起,笑得更弯了,“秦浩虽然是庶出,但也是长兄,他自然先娶,我才能娶。你现在就准备嫁妆是对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谢芳华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神色,怀疑地问,“左相和秦浩去了临汾镇,修筑临汾桥最少也要两个月吧?五月份秦浩赶得及大婚吗?”
“如今是三月中旬,五月下旬大婚的话,怎么赶不及?”秦铮抓着她的手坐在她身旁,看着桌子上的布条,兴味盈然地问,“你挑选了吗?”
“还没挑选呢!小姐刚挑上。”福婶笑呵呵地代替谢芳华回答。
“我帮你一块儿挑!”秦铮说着,伸手拿起布条。
谢芳华见他把所有红色的布条都拿到近前,面子有些抹不开,伸手推他,“你凑什么热闹?”
“你嫁衣是穿给我看的,我正经地得凑热闹呢。”秦铮理所当然地拿着那些布条比对。
谢芳华脸一时晕红,无语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羞又好笑,“古往今来,谁家选嫁衣是当着南方的面的?更别说由男方来选了。你这是做什么?传出去,不但是我脸面没了,你脸面更没了。”
“爷什么时候在乎那脸面?”秦铮抬头瞅了谢芳华一眼,笑吟吟地道,“你嘴上虽然说着在乎脸面,但是行出来的事儿也不是真的在乎的。况且,这里是忠勇侯府,福婶又不是外人,是自己家的人,只要是不想传出去的东西,一点儿风丝都传不出去。”
“就是,小姐,让二公子帮着您一起选吧!毕竟还是要合二公子心意,您穿着舒服,他看着也舒畅。这婚事儿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是两个人的事儿呢。”福婶笑着附和,原先她也觉得让秦铮和谢芳华这般来往亲密实在有些不妥,不合礼数,但是这大半年观察下来,二公子对小姐实在是在意得紧,老侯爷和世子也挑不出铮二公子哪里不好来。所以,她也就看开了,只要铮二公子和小姐好,能顺利大婚,亲密些就亲密些,只要府内不传出去就行了。
“福婶说得对!”秦铮赞赏地看了福婶一眼,从十多条红布条里抽出两条来,一条是凤凰飞天的苏锦花纹绣缎,一条是并蒂莲缠丝的沉香锻织花锦绸,都是分外珍贵的好料子,他拿着那两个对谢芳华问,“你看,这两个哪个更好?”
谢芳华闻言仔细地瞅了一眼,“沉香锻的好。”
“怎么不是苏锦花纹的好?”秦铮问。
“凤凰飞天的寓意不好。”谢芳华道,“还是并蒂莲好。”
秦铮顿时笑了,立马扔了苏锦花纹绣缎,将另一条并蒂莲缠丝的沉香锻织花锦绸交给福婶,“就要这个给她做嫁衣,我也觉得并蒂莲的好。”
福婶点点头,拿近处看了一眼,“哎呦”了一声,“这个的确是好,但是我听那云彩坊的人说了,这些里面有几种是御衣局每年要的贡品,这个肯定是一个,估计不太好弄,若是没现成的,恐怕要等很久。”
秦铮皱眉,伸手又将布条拿到自己手里,“忠勇侯府有什么弄不来?不过要忠勇侯府去弄,确实麻烦,交给我吧!”
“若是您不通过御衣局能弄来,那就最好了,免得世子去为难,毕竟宫里盯着咱们府盯得紧。”福婶悄声道,“这个准备嫁妆的事儿,老侯爷没交代我别的,就是交代不准大张旗鼓,私下办稳妥了就行。”
秦铮点点头,眉目复又欢喜,“爷爷说得对,自然先不能大张旗鼓。”话落,他又拉着谢芳华,“除了嫁衣,你还要做多少套衣服,快挑选。”
说着,他便又推走了那些红布条,挑别的布条了。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这到底是她在挑选衣服,还是他在挑选?
秦铮自小受英亲王府贵气熏陶,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又都是喜欢精细讲究的人,所以,他自小耳濡目染,自然眼光毒辣,所以,根本用不到谢芳华插手,他不大一会儿就选了十几条,攥在手里,“就这些吧!每样做一套!”
“这么多?早做出来,到时候小了穿不了。”谢芳华蹙眉。
“小姐,不怕的,我先前不是和您说了吗?我裁剪的时候都多裁剪出两寸,到时候折在里面,若是小了时,再放出来。”福婶连忙道。
“嗯,福婶说得对!”秦铮慢悠悠地又拿着手里的十几个布条比对,口中道,“也许用不着等着小了你就可以穿了。”
他的意思是,也许用不着等着小了,他就把她给娶回家了。
谢芳华一时无言。
“到时候我们大婚之后,你天天换着样地穿。”秦铮笑吟吟地从选中的那些布条里又抽出四五条来,自己攥在手里,其余的递给福婶,“这些是不受御衣局掌管的料子,你拿着去做,这几个是受御衣局管制的料子,就交给我了。办好了后,我给人您送来。”
福婶连忙笑着接过,铮二公子的能力她自然是丝毫不怀疑的,他既然接过这最难的一桩事儿,那就好办了。她之所以这么早赶紧给小姐选这些衣料,目的就是怕选种的某些料子过不了御衣局那一关,被皇上盯着,才需要暗中早早地私下准备。
秦铮将那几个布条连带着嫁衣的布条揣进怀里,对谢芳华询问,“我挑这些你满意吗?怎么半天也不说话?”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他都已经做了主张了,还来问她干什么?
“你若是不满意,可以说嘛!”秦铮心情好,笑着瞅着他,又是那种温柔滴水的眸光。
谢芳华撇开脸,“你的眼光毒辣,都是选的千金一匹的料子,我能不满意吗?”
“我媳妇儿自然要穿最好的。”秦铮理所当然得意地杨杨眉。
“如今响午已经过了,二公子吃过午膳了吗?”福婶收起那些散布条,又重新包在一块布里,笑着问。
秦铮摇头,“皇叔不管我饭,把我赶出了皇宫,还没吃呢!”
福婶骇了一跳,“您得罪皇上了?可打紧?”
“有什么打紧的?我得罪他的时候多了去了!”秦铮摆摆手。
福婶顿时放心了,她虽然这么多年在忠勇侯府闭门不出,但也知道外面传扬的秦铮的那些本事,他是连皇上也不怵的。笑着道,“已经过了午膳的时候,府中都用过了,那奴婢去给您做一份端来这里?”
秦铮也不客气,“劳烦您了!”
“铮二公子客气了,不劳烦!”福婶笑呵呵地出了会客厅,外面都传二公子脾性不好,喜怒无常,她看着可不是,对老侯爷比世子在老侯爷面前还随意,对她这个府中的下人也尊敬,哪怕前段时间她不太满意铮二公子日日缠着小姐不成体统,私下对他说过两句,他也笑着应承,没着恼。
福婶离开后,侍画、侍墨也没进来碍眼,屋中只剩下秦铮和谢芳华两个人了。
秦铮伸手抱住了谢芳华的纤腰,措手不及地对着她低头吻了下去。
谢芳华一惊,红着脸伸手推她,同时低斥,“你做什么?这里是会客厅!”
“你两个贴身的婢女在外面,怕什么?”秦铮重重地吻下。
谢芳华一时有些羞恼,但也耐不住他的手劲,到底让他压着她吻了片刻,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一时气喘吁吁,伸手捶他。
但是手绵软,力道就能挠痒痒差不多。
秦铮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有些痛苦地道,“你的力气都跑哪里去了?我现在怀疑,这些日子,你没与我在一起,是不是早上荒废武功了?”
谢芳华想着这些天还真是没晨练,顶多晚上睡觉前行功盏茶功夫,可是她也不见得就一点儿力气也没了,她冷哼一声,“你若是想让我有力气把你的手废了,你尽管再说一句。”
秦铮攸地笑了,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没力气都是因为我,我不敢说了!”
谢芳华耳根子发烧,伸手猛地推开他,站起身,躲离他远些,不想他再纠缠这个,转移话题,“你今日进宫如何?皇上准你去哪里?”
“福婶说得没错,你果然面皮子薄,还需要再多练练。”秦铮见她躲开,有些怅然若失,但也知道自己越来越忍不住了,不能再胡闹了。遂懒洋洋地坐着没动,回答她的话,“我在他的御书房待了半日,他没吐口说准我去哪里。”
谢芳华一怔,“那是什么意思?他对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自然是有的,只是如今还没打算好估计。”秦铮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也没什么,我明日再去就是了。”
“你刚说他把你赶回来了?”谢芳华问。
“他咳嗽了两声,我说要给他请孙太医,皇叔的龙体打紧,最近太操劳了,他就恼了!”秦铮笑意温凉,“我说一句话就这么在意,可见是真的了,你也不用去宫里查探了,免得露出马脚,他现在敏感得很,越来越多疑了,免得盯上你。”
“他一恼了,你就出来了?”谢芳华看着他。
“他仅仅是恼了我才不出来,我哪儿那么容易走?不过是皇后宫里据说是出了些事情,他去了,我懒得跟去皇后宫里,便出宫回来了。”秦铮哪怕说着这些,还不忘心里的情意,对她委屈地道,“我想你了,他哪怕不走,我也待不住了。跟他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待的?”
谢芳华看着他又气又笑,又是无言,嗔着他,“你还是秦铮吗?我怎么看着你不认识。”
“我自然是秦铮!”秦铮扬起下巴,伸手去拽她,“你不认识爷就让你再好好认识认识?我本来就是日日想你,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芳华打开他的手,“别闹,皇后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据说是两宫的宠妃和皇后闹起来了,不知道闹的是什么,挺热闹的,爷懒得问。”秦铮见她打开她的手,也没强求,撤回来,敲着桌面道,“临汾桥的事情查也查不出来了,皇后明知道,却是奈何不了那两个女人,上次算计我,没算计成,如今秦钰平安回来了,她也有心情找那两个女人的麻烦了,皇宫里又要热闹了,这回够皇叔受的。”
谢芳华听他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不由好笑,皇上越是烦躁焦虑内忧外患越是对忠勇侯府有利,更不会注意她接管了忠勇侯府里的庶务,便于她暗中行事,更是有利。
“你这一上午都在做什么?可有想我?”秦铮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瞧着他的眼光,若是他敢说一个不想,他定然饶不了她。她点点头,“自然是想了。”她的确是想了,主要是想皇上会如何对他,给他个什么职位,没想到半日无果,不过也不意外。
“真的?”秦铮不太相信,往日她若是说这种话,询问这种话,她肯定给她一个白眼,今日这实在让他受宠若惊。
“自然是真的!”谢芳华挖了他一眼,“你早上来与我说了这一桩事儿,你走后,我能不想想?”
“看来是此想非彼想。”秦铮撤回探出的身子,但还是有些高兴,“不过你能想我,不管是想什么,这已经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了。”话落,他笑着问,“除了想我,你还做什么了?”
谢芳华本来想含糊地糊弄过去,但又想起他们说过的坦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道,“哥哥把府中的庶务都交给我了,半日里,我在看账本。”
秦铮一愣,随口问,“他也要入朝?”
谢芳华知道秦铮聪明,有些人就如秦铮,只要你说一句话,他便明白了整桩事情,她点点头,“爷爷和哥哥一致意见,忠勇侯府不能再如从前了,哪怕低调不参与世事到这个份上,皇上还是不干。那么还缩着干什么?不如站出去好了。”
“他的病不是还没好?”秦铮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幽深。
“他的病是没好,不过外公这些日子一直给他治,听哥哥说,多不过几日,就会彻底清除了病根。”谢芳华也不想瞒他。
秦铮想了片刻,弯着嘴角笑了,“我以为爷爷和他还打算继续窝着呢,如今有了入朝的打算最好不过,若是他入朝,有些事情牵制着,我娶你也能少些荆棘。”
谢芳华抬眼看他。
秦铮却是不多说了,嗅了嗅鼻子,“饭菜来了!好香!”
谢芳华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不再说话,端起茶喝了一口。
须臾,福婶果然端着菜走了进来,笑呵呵地放下,对秦铮道,“刚刚碰到世子了,世子知道二公子来了,便说稍后您吃过饭就去芝兰苑寻他,他有事情和您商量。”
秦铮点头。
福婶走了出去。
“你还吃吗?”秦铮问谢芳华。
谢芳华放下茶盏,摇头,“我吃过了,你吃吧!”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福婶可是认真地给他开小灶了。忠勇侯府如今她怀疑还有谁没被他收买?
秦铮很满意,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同时嘱咐谢芳华,“你别走,在这里陪着我。一会儿一起走。”
谢芳华点头,重新窝回了躺椅上,闭目养神。
她一条腿担在躺椅上,一条腿担在地上,长裙尾曳垂落,却还是露出了脚裸,看着极其不淑女,但偏偏姿态闲适,秦铮一边吃着饭,一边欣赏着,心里越发觉得喜欢。
他对如今这般循序渐进地将自己一寸寸地极进谢芳华心里的方式很满意。
这顿饭他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饭后,二人一起出了会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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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龙门
回海棠苑自然要路过芝兰苑。
秦铮在芝兰苑门口停下,偏头看着谢芳华,见她没有进去的打算,对她挑眉,“你不进去?”
谢芳华摇摇头,“我下午还要去书房看账本,哥哥找你商量事情,肯定是朝事儿,我去了也没大用处。你去吧!”
秦铮有些不舍,“你在哪个书房?我完事儿去找你。”
“你下午就没事儿?”谢芳华看着他。
“不见得有事儿!抓紧机会陪你。”秦铮道。
“我自己的小书房。”谢芳华丢下一句话,向海棠苑走去。
秦铮施施然地进了芝兰苑。
谢墨含正在画堂内等着秦铮,见他自己来了,对他打量了一番,请他落座。
谢芳华一路走回芝兰苑,也不关心谢墨含和秦铮要谈的事情,便径直去了书房。
谢芳华中午休息的时候品竹等人也跟着她休息了一中午,见她回来又进了书房,也一起跟着她进了书房。
一同又埋进了账本的山海里。
虽然给几人分配下去各自要管的事情,但是谢芳华与几人不同,要统管庶务,必须要将全部的情况都摸清楚抓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每一本账本自然不能指望她们看过来禀告,而是自己都要趁着这几天的机会全部看过来的。
幸好谢芳华有着过目不忘的记性,而且一目十行,所以,看得极快。
她最先选择的是与朝廷牵扯的官商皇商。
矿山、盐运、粮仓、兵器、衣食住行等,凡是国家和百姓民生赖以生存的东西,没有谢氏不插手的,也没有谢氏不曾渗透的地方。
谢芳华一边看着一边感慨,越是看得多,对庶务深入得多,越是体味了皇室对谢氏为何恐惧。
南秦建国后,为何请谢氏辅助,短短时间内,便恢复了国体和国运。她以前只知道若没有的谢氏,就没有如今的南秦富国强兵。可是却也只是泛泛知道个表层,如今却是彻底的明白了,这中间士农工商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说秦氏攥了江山,百姓们山呼万岁,称秦氏为帝,那么,谢氏就是攥住秦氏咽喉的那个人。
这是名副其实的地下王国。
哪怕忠勇侯府只有一位老侯爷,一位世子,一位嫡出小姐,哪怕只有这三个人,可是,攥的却是南秦的天下经脉。
当初爷爷从朝堂退下来,哥哥也没趁机接替入朝,低调行事,也是有着自己的道理的。
谢氏的确是太强大了,再不收的话,难保有才华满腹之人趁机借助家族之势夺了江山。
虽然忠勇侯府忠心可鉴,爷爷、哥哥无心江山,但是旁支的人心却不尽然了。
可是爷爷一退再退,哥哥艰难支撑,皇上却步步紧逼,谢氏米粮就是一个好的例子,若没有谢云澜,皇上就尽数吞没了谢氏米粮。
皇帝只会觉得谢氏不是铁板一块,既然能吞了谢氏米粮,也能吞了整个谢氏,却不知道,当初是忠勇侯府有心剪枝,所以,皇帝才愈发不顾忌起来。也不会感激忠勇侯府后退避世,只会让皇帝看到除去忠勇侯府和谢氏的好处,变本加厉迫不及待地要除去。
若是谢氏再一味地退让,那么,必走前世的旧路。
满门倾覆,尸骨成山。
前世……爷爷和哥哥一定没料到退到最后的地步,会是那样的结局吧?若是料到,一定不会退。就如今世,受她的影响,爷爷改了心思,哥哥入朝,她没有谋反之心,可是却不会坐以待毙。
一直到傍晚,秦铮也没出现在书房。
天黑之后,谢芳华也累了,账本在一天时间,被她看了四分之一,也算是奇效了。
她出了书房,品竹等人也都各有收获,跟着走了出来。
海棠苑甚是安静,出了书房之后,谢芳华对侍画吩咐,“去看看秦铮可还在府里?没在的话,打探一下,问问他干什么去了。”
侍画暗想小姐这是也知道关心铮二公子了,这是好事儿,立即应声去了。
谢芳华回到房间后,躺在躺椅上闭目休息。
不多时,侍画回来,轻声禀告,“铮二公子在海棠苑待了半个时辰,下响时便被王妃派来的人给叫回了王府,刚刚不久前,右相府的李公子约他一起出去了,至于去哪里,还没打探出来。”
谢芳华想起答应李沐清要去见言宸之事,她摆摆手,“不用打探了,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侍画点点头。
谢芳华又问,“哥哥呢?”
“世子在铮二公子走后去了城外找云澜公子,如今还没回来。”侍画道,“我询问铮二公子的时候,知道小姐可能也要问世子,便顺便打听了。”
谢芳华对侍画很满意,“知道哥哥去找云澜哥哥做什么吗?”
“这个奴婢没问。”侍画摇头。
“摆饭吧!你们也累了,饭后都早早休息。”谢芳华摆摆手。
侍画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侍画、侍墨端来饭菜,谢芳华用罢了晚饭,看着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她便熄了灯,上了床。
今日这一日实在是有些累,脑中看过的东西需要消化一番。
她躺在床上没有睡意,将看过的东西捋顺了一遍,加深了些记忆。
一个时辰后,觉得差不多了,她便睡了过去。
夜半十分,听到外面有动静,不多时,房门被推开,有脚步声轻浅地向她走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隔着帷幔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无奈地咕哝,“秦铮,你大半夜不回府睡觉,又来打扰我干什么?”
秦铮来到近前,似乎带了熏熏然的酒气,伸手挑开帷幔,停住脚步,站在床前看着她,声音低沉低柔,“没有你在身边,我回府也是睡不着,不来打扰你,打扰谁?”
“你喝酒了?”谢芳华坐起身,看着他的模样,虽然屋中光线昏暗,但是她还是隐约能辨得清他不但喝酒了,看起来还喝了不少。
秦铮“嗯”了一声,开始脱外衣。
谢芳华蹙眉,伸手去拦他,“你要在这里睡?”
秦铮又“嗯”了一声。
“不行!”谢芳华道。
“为何不行?”秦铮顿住手,抬头看着他,黑夜中,眸光幽幽。
“你喝酒了!”谢芳华知道许多人因为喝酒,会酒后不受控制地做出些事情。
秦铮看着她的神色,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忽然笑了,低柔道,“你放心,催情引都奈何不了我,我能控制自己不发狂,区区几杯酒,奈何不了我。”
谢芳华听罢,见他执拗,慢慢地放下了手。
秦铮扔了外衣,踢了靴子,上了床。
谢芳华只能往里面挪了些。
秦铮伸手抱住她,满足地轻叹了一口气,“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苦,如今方才觉得,苦些不算什么,只要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再苦也值得,总比那心心念念,却得不到,只能在心里想着的人强多了。”
谢芳华一怔,品味这句话的意思。
秦铮却搂了她的腰,不再说话,不出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出,睡了过去。
谢芳华却想起他今日是带李沐清去会言宸,难道三人都喝酒了?他如今这是有了感慨?意指谁?她本来不想多想,可是不受控制,到底被他弄得去了几分困意。
她想翻身,秦铮感觉她有动静,便紧紧地将她抱住,她只能作罢,不再动。
身边之人却是毫无知觉,睡得香甜。
直到深夜,谢芳华才抛出了烦乱的思绪,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秦铮的影子,挑开帷幔,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日头甚高。
她揉揉头,虽然昨夜后来睡得晚,但因为今天醒得晚,头到不疼,还有些清爽,可是依着她以前敏感的性子,只要身边有动静就立马能醒,如今真是越来越退步了,秦铮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竟然不知道。
大约是她在他面前,是放心的。
她起身下了床,推开房门。
侍画立即凑了过来,“小姐,您醒了?”
“你们昨夜可知道人来,可知道人什么时候走的?”谢芳华反正在贴身婢女面前已经练得脸皮子厚了,低声问。
侍画抿着嘴笑,“昨夜二公子来的时候是在夜半,今日天刚亮就走了,走时还告诉我们,让我们别吵了小姐,说您睡得沉,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醒。”
谢芳华点点头。
侍画又道,“二公子又问昨日您是不是累到了?他还让奴婢告诉您,让您有些事情缓着来,也不是一时一刻能做完的,累到您,他心疼。”
谢芳华嘴角抽了抽,这话秦铮也敢让人传?可真是脸皮比她厚,她不由撇开脸,“哥哥呢?”
“世子昨日也是很晚的时候才回来的,今早派侍书来给您传话,说他进宫一趟。”侍画低声道,“待从宫里回来再来找您。”
谢芳华点点头。
侍画见她没有再问的事情了,便吩咐人准备早膳。
谢芳华洗漱过后,用过早膳,便又去了书房。
响午谢墨含并没有回来,谢芳华用过午膳后,又继续去书房看那些账本。
傍晚时分,侍画低声禀告,“小姐,世子回来了,刚刚进府,估计先去荣福堂。”
谢芳华闻言放下账本,从书房出来,想了想,也出了海棠苑,去了荣福堂。
她到荣福堂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到了谢墨含。
谢墨含似乎有些疲惫,见到谢芳华,抬眼看来,见谢芳华眉心也有些疲惫,顿时笑了,“妹妹,那些事情不急于一时,你没必要太急着看完。”
“早一日熟悉,也能早一日接过来哥哥身上的担子。如今你既要打算入朝,又还担着事情,身体的病还没祛除根治,你更累。”谢芳华摇摇头。
谢墨含面色温暖,“本来我想见过爷爷再去找你说说这两日的事情,既然你来了,便进屋说吧!”
谢芳华点点头。
兄妹二人一起进了荣福堂。
老侯爷大约是算准了二人一起来用膳,福婶早已经摆好了碗筷。
忠勇侯看了进来的兄妹二人一眼,眼皮抬了抬,摆手道,“欲速则不达!”
谢墨含揉揉眉心,和谢芳华一起坐在了桌前。
“今日正是七日之时。谢氏米粮、谢氏盐仓、以及那些大商贾之家都已经筹备好了修筑临汾桥的捐银。皇上特意召见。”谢墨含缓缓道。
谢芳华想起这件事儿,看着谢墨含,等着他下文。
“谢氏米粮和谢氏盐仓都不曾再去人。而我,一人代表了他们。”谢墨含又道。
谢芳华挑眉,谢氏盐仓如今谢云继失踪了,不在,自然没办法进宫,谢云澜为何也没进宫?
“确切说,代表了整个谢氏。”谢墨含补充道。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忽然了悟,“昨日你不止去找了云澜哥哥,也去找了谢氏米粮?可是还找了谢氏族长?或者说,目前,把握谢氏经济命脉的几大旁支的首要人物都找了?达成了什么协定?”
“妹妹聪颖。”谢墨含微笑地点头,“我知会了几位叔伯兄弟,我准备入朝,府中庶务,以后由你接管。既然我要入朝,就要有个表态,谢氏所有分流如今合在一起,站在我身后,就是一个表态。”
“他们对于我接管府中庶务,没说什么?”谢芳华询问。
“族长有些微词,毕竟你是女子,但是谢氏盐仓的叔伯和云澜表示大力扶持你。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祖宗没有不准许女儿接手庶务的家训。你虽然是女儿家,但更重要的是忠勇侯府的嫡出小姐。”谢墨含道。
谢芳华点头,“皇上定然惊了个够呛吧?这一招,可谓是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他最怕的就是谢氏齐心协力。”
谢墨含点头,“所以,据说今日皇上在我们离开后,砸了御书房!”
谢芳华顿时笑了,可以想象皇上的雷霆之怒。
谢墨含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慢慢道,“皇上不知是迁怒,还是有意找秦铮麻烦,他砸了上书房之后,调出了一百隐卫,布了龙门阵,说秦铮若是能破了阵,他就准许他去西山大营。”顿了顿,见谢芳华收了笑,他叹了口气,“虽然他破了阵,但是受伤了,伤势……很重!”
第六十三章养伤
秦铮受伤了?
谢芳华听罢谢墨含说的话一惊,腾地站了起来。
谢墨含看着谢芳华,想着妹妹果然是在意秦铮的,如此可见,在意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他低声道,“你先稍安勿躁,他虽然伤势很重,但没有性命危险。”
谢芳华闻言心下踏实了些,但还是站着没坐下,只盯着谢墨含继续说。
谢墨含抿了抿唇,“他也是胆子比天大,皇上布置的龙门阵,是选了皇室隐卫里面一顶一的高手,就是想要他知难而退,西山大营皇上不可能让他去的,可是他偏偏拿定了注意,硬是要破阵。以一对一百,满朝文武作证。他斩杀皇室隐卫半数之多,出来之后,浑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