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长这么大,随着叶裳胡闹的时候多的数不过来,自诩在南齐京城,他们一帮子纨绔子弟横着走,只有他们调戏人的份,从没有人敢调戏他们。前些日子,他亲眼见了苏风暖调戏叶裳,如今竟然有人调戏他?
他一时间指着涟涟,说不出话来。
涟涟看着他的模样,忽然大起来,“二公子,您这副呆头鹅的模样,是觉得本姑娘还算顺眼吗?怎样?要不要与我……春风一度?”
陈述顿时俊脸爆红。
苏青顿时大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涟涟似乎这时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苏青,顿时笑起来,对他道,“三公子,早先时,我错了。我可不敢招惹您。姑娘会将我一掌劈了。您以后就当看不见我。”
苏青一噎,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涟涟对苏青说完一句话后,又媚眼如丝地看着陈述,“二公子,我的提议怎样?”
陈述猛地后退了一步,摇头,“不……不怎么样……”
涟涟瞧着他,上前一步,娇柔地笑道,“不怎么样吗?瞧瞧二公子您这脸红的?是在口是心非?还是因为苏三公子在这当场,您不好意思答应我?”
陈述从来没玩过这样的阵仗,一退再退,伸手挡着她,“你别再往前走了……”
涟涟哪里会理他?继续往前走,在她看来,他这手掌完全没有丝毫障碍,三两步便又靠近了他,“我听闻陈二公子也是一个自诩风流之人,喜好听书,喜好听曲,还喜欢美人红罗软帐,怎么?怕什么?躲什么?”
陈述一张脸憋的紫红,“你……你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了!”
涟涟不受他威胁,又往前走了一步,娇笑道,“二公子,您说说,怎么对我不客气?我正盼着您对我不客气呢……”
陈述退无可退,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是又紫又红。
涟涟忽然笑起来,“二公子,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躲什么?”话落,她顺势就要趴他身上,口中笑道,“难道你是想与我在这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哎呀,这百花园风景极好,若你觉得这样极好,我其实也不怎么介意。”
陈述已经彻底惊了傻了要懵了,他觉得从出生到现在,以前那么多年都白活了,怎么还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这样一种……女采花贼?
就在涟涟要趴到陈述身上时,苏青实在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把将她拽远,怒道,“你够了啊!你一个女儿家,不学好,调戏人很好玩吗?”
涟涟不妨被苏青大力一拽,身子被他拽出老远,她晃了晃,才勉强站稳,看着苏青,顿时皱眉,“三公子,我刚刚说的话,您没听到吗?我可不敢惹您,您也就别惹我了好不好?若是被姑娘看到,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苏青恼怒地看着她,“你还知道怕我妹妹?你本来不是要找她的吗?竟然调戏起人来了?”
涟涟甩开他的手,看了一眼天色,“都过了这么久了,就算现在找到姑娘,去阻拦,估计该发生的早已经发生了,来不及了。还找什么?”
苏青冷哼一声,“你如今顶着我妹妹婢女的身份,却光天化日之下,做调戏男子之事。你还觉得她的名声不够差吗?”
涟涟眨眨眼睛,笑道,“反正姑娘又不是在乎名声之人,她在容安王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敢调戏叶世子,我不过只当着你一个人的面调戏人而已,与姑娘相比,小巫见大巫。”
苏青怒道,“怪不得林家将你逐出家门,果然败坏门风。”
涟涟闻言忽然收了笑,看着苏青,冷了眉眼,“三公子知道什么?便这么说?是我出走林家,不要林家了,林家对我下了追杀令,追杀我不成,才将我逐出家门。与败坏门风何干?”话落,她伸手一指陈述,“有人将他送给我了,我如何不能调戏他了?”话落,她一甩袖子,哼道,“不过我看陈二公子也没什么好,这么个小阵仗便将他吓成这副呆样,只有那个女人眼拙,姑奶奶才不稀罕他呢。”话落,她转身就走。
苏青被她因为这一句话突然就翻了的脸弄得一怔,见她要走,也不拦着,任她走了。
陈述坐在地上,依旧呆呆的。
苏青琢磨着涟涟的话,一时间觉得苏风暖这个混账丫头,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她自己不像样子也就罢了,跟在她身边的人竟然也不像样子。
他见陈述在涟涟走后,依旧坐在地上,他上前一步,对他伸出手拉他,“陈兄,你没事儿?”
陈述后知后觉地觉得今天丢人死了,见苏青拉他,脸色尴尬不已,连连摆手,“我没事儿,我自己能起来。”
苏青知道他丢了面子,撤回了手。
陈述从地上站起身,又气又恼,“她真是林之孝的妹妹?如今跟在苏小姐身边?”
苏青“嗯”了一声,“林之孝应该不是说假,她刚刚也承认了。”话落,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地道,“她的确跟在我妹妹身边,算是她的人。”
陈述欷歔,“跟在苏小姐身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苏青闻言颇有些无语,一时没了话。
陈述拍拍身上的土,觉得今日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被人给调戏了?有生之年第一次,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尤其是当着苏青的面,他觉得面子里子都没了。
苏青能体会陈述心里的这种感觉,今日早上,他被涟涟调戏时,虽然他见惯了苏风暖的没型没样,不至于如陈述一般这么丢人,但一时也被调戏了个措手不及。
他看着陈述,宽慰道,“我今日早上接她时,也被她给耍了,陈兄不必觉得丢面子,这就是个妖女,以后躲她远点儿就是了。”
陈述惊讶,“苏三兄,你也被她调……耍过?”
苏青点头。
陈述看着他神色,见他不像说假,心里顿时舒服了些,挠挠脑袋,“走,既然找不到苏小姐,我们去花颜亭。”
苏青点头。
二人一起离开此地,向花颜亭而去。
苏风暖和凤阳一人喝完了一坛胭脂醉后,才出了酒窖,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出了那处被人看守的园子。
二人出了园子后,被风一吹,浑身散发着酒香。
凤阳有几分醉意,看了一眼天色道,“还去花颜亭吃午膳吗?”
苏风暖觉得凤阳这个人虽然偶尔有些不讨人喜,但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好酒友。一坛酒下肚,让她心里舒畅了些。暗想往日她喝酒,纯碎是觉得好酒好喝,如今觉得怪不得很多人遇到不如意之事时都爱借酒消愁,果然有些解烦闷的用处。
她也看了一眼天色,道,“我们这一身的酒味,怎么去花颜亭?岂不是等于告诉了太后,我们偷这里的好酒喝来着?”话落,又道,“我倒是不怕,偷了就偷了,左右我名声也不好,不过你凤少主嘛……”
凤阳诚然地点头,“你不在乎名声,我却在乎,我堂堂凤阳镖局的少主,若是被人知道偷酒喝,岂不是很没面子?”话落,他道,“依我看,这百花宴也没什么好吃的,男男女女,无趣得很。不如我们出去,京中的醉香斋最近发明了一道菜,我那日吃着极好,不如你也去尝尝?”
苏风暖也觉得这百花宴来的凭地没趣,但她早先都没将她娘扔在这里一走了之,如今怎么会走?更何况与孙晴雪相约一起来的,若是就这么扔下人家走了,忒不够意思,总要一同回去。便摇头,“我就不去了,总不能将我娘扔在这里,左右我不怕,你自己去。”
凤阳闻言道,“那好,我自己去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话落,他直接跃出了百花园的高墙,出了百花园。
苏风暖应了一声,辨识了一下方向,独自向花颜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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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胭脂霞色
若是往日,一坛酒,对苏风暖来说,小菜一碟,如喝水一般喝了,但今日喝的这酒是胭脂醉,确实不同于别的酒,初喝时,甘冽香醇,但没想到后劲却十足。===
从那封闭着酒窖的园子出来,被风一吹,她脚步便有些发飘。
但她自小喝酒,又惯于克制自己,所以,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着,倒也看不出醉鬼的模样。
她走出一段路后,迎面遇到了找她的孙晴雪等人。
孙晴雪见了她,顿时一喜,立即快步走上前,拉住她道,“苏妹妹,你去哪里了?我还当你是迷路了,怕你找不回花颜亭,便拉着了沈妹妹一起寻你好半天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闻到了苏风暖身上散发出了浓郁的酒香问,顿时一怔,“你……喝酒了?”
苏风暖对她扯开嘴角,笑道,“劳烦孙姐姐找我许久,抱歉。”话落,她扫了一眼众人,悄声凑近孙晴雪的耳边说,“这园子里有一处酒窖,藏着许多好酒,我偷偷溜进去偷喝了一坛……”
孙晴雪睁大眼睛,看着她,“怪不得我们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你呢,原来你是去酒窖了。”话落,看着她,“你……你没事儿?”
苏风暖笑着眉眼摇摇头,“没事儿啊!”
孙晴雪仔细看着她,见她眉眼映着笑意,真不像是有事儿的模样,但这周身的酒香味实在太浓郁了,几乎要将她熏醉,她连忙问,“你喝醉了没有?”
苏风暖摇头,“没醉。”
孙晴雪松了一口气,“快到午时了,太后在花颜亭设宴,可是你这一身酒味实在是……若是被太后闻到,可怎么跟太后交代?”
苏风暖“唔”了一声,“就如实交代呗,就说我偷偷喝酒了。”
孙晴雪看着她,担忧道,“太后会怪罪你的。”
苏风暖敲敲脑袋,轻笑道,“没事儿,我不怕太后怪罪。她若是罚我,我改日就偷来这园子,把里面藏着的酒都偷喝光。”
孙晴雪无语。
沈妍这时走上前,笑着说,“苏姐姐,你喜欢喝酒啊!”
苏风暖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是啊。”
沈妍立即说,“真是同道中人,我也爱喝酒,可惜我娘和我三哥管着我,不让我喝。”话落,对她道,“下次你若是再有地方偷喝酒,也带上我好不好?”
苏风暖对这位沈小姐倒是有些好感,讨人喜,不讨人厌,笑着痛快地答应,“好啊。”
沈妍见她答应,便高兴起来,“一言为定。”
苏风暖诚然地点头,“一言为定。”
孙晴雪好笑,“快走,时辰不早了。”
苏风暖点头。
一行人向花颜亭走去。
路上,孙晴雪瞧着苏风暖,见她走路虽然轻飘飘,但脚踏在地上却极稳实,不靠近她,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她本就长得极美,因为喝了酒,脸上如染了胭脂霞色,这样看来,当真是倾国倾城,天下难有的绝色。
她暗叹,听闻叶世子进宫去请旨赐婚了,皇上早有意给他们赐婚,圣旨一下,她和叶世子的婚事儿也就定下了。不能做她嫂子,着实有些遗憾。
来到花颜亭,正当午时。
亭内亭外已经坐满了人,男女分东西两席而坐,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头,多达百桌。
亭子内外,方圆之处,弥散着酒香菜香。
酒是果酒,清清淡淡的酒味,弥散在空气中。
孙晴雪松了一口气,今日太后设宴也备了酒,若是苏风暖不靠近太后,应该不会被她察觉她已经喝了很多酒。
一行人来到,所有人听到动静,目光都看了过来。
胭脂醉顾名思义,酒染脸颊,如胭脂烟霞。
很多人见了她,结合叶裳早先说的话,说被他簪了一朵美人蕉,她羞恼了,很多人本来不信,叶裳已经是容冠天下难得的姿容了,会被她所迷?但如今一见,不由得都信了。
苏小姐这般容色,可不是真真正正的人比花娇吗?
苏风暖被酒意熏染,浑然不觉自己这张脸此时已然到了多么闪瞎人眼的地步。自我地进了亭内,隔着距离,对太后和皇后意思意思地见了礼,便纳闷地问,“我娘呢?”
众人齐齐一怔,心想难道她还不知道叶世子拉了苏夫人前往皇宫请旨赐婚吗?
太后也怔了一下,失笑道,“你去了哪里?”
苏风暖刚要开口如实说,孙晴雪立即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接过话,对太后道,“苏妹妹和我们一起逛园子赏花来着。”
太后笑着点头,对苏风暖道,“你娘进宫去了。”
“进宫?”苏风暖皱眉,疑惑地问,“她进宫去做什么?”
太后笑着不再说话。
皇后却接过话笑道,“太后和本宫要恭喜苏小姐了,叶世子拉了苏夫人,又请太后派了严公公,据说还要请上叶家主和王大学士,一起进宫去向皇上请赐婚的圣旨了。”
苏风暖一怔,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一起进宫……请赐婚的圣旨?什么赐婚圣旨?”
皇后笑起来,“自然是你和叶世子赐婚的圣旨。”
苏风暖大脑轰地一声,是她和叶裳赐婚的圣旨?叶裳?他在做什么!
她一时木在当地,愣了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苏青坐在男席,看着苏风暖的呆愣模样,实在看不过去了,离席走到她面前,对她瞪眼,刚要训斥,便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酒香,他一怔,压低声音问,“你喝酒了?”
苏风暖默然地点了一下头,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苏青低声问,“这么大的酒味,喝了多少?”
苏风暖如实道,“一坛。”
苏青瞪眼,恼道,“怪不得我看你不对劲呢,原来是喝了这么多酒。”话落,她一把拽住她,对太后道,“太后,我有些话要与她说,容我们先出去片刻。”
太后似乎对苏青极为欣赏喜爱,想到苏风暖还不知道叶裳求娶她请旨赐婚之事,看这模样,不像是欢喜,可别闹起来,砸了她的设宴,她算是怕了她了。遂点头准了。
苏青拉着苏风暖出了花颜亭。
走出老远,来到僻静之处,苏青才松开苏风暖,对她怒道,“你怎么会喝酒?还喝了这么多?”
苏风暖已然定了心神,平静异常地看着他道,“我从小到大就喝酒啊,喝酒跟喝水一样,今日喝点儿酒,有什么奇怪?”
苏青一噎,瞪着她,“你在哪里喝的酒?”
“这里有一处酒窖,封闭着的,我偷偷溜了进去喝的。”苏风暖道。
“只你自己?”苏青怀疑地看着她,“你第一次来这百花园,这里这么大,你怎么会知道有酒窖?”
“闲着无事儿乱逛的时候,恰巧碰到了。”苏风暖没把凤阳扯出来,无趣地道,“这百花园很大吗?我若是施展轻功,一炷香可以游走两圈。”
苏青一噎,算是相信了她的话,对她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跟叶裳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突然在今日跑到太后面前说了与你之事,又扯了娘迫不及待地进宫去请赐婚的圣旨?”
苏风暖抬头,望了一下天,摇头,“我哪里知道。”
苏青伸手猛地拍了一下苏风暖的脑袋,恶狠狠地道,“你皮紧了是不是?别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呢。若没有出什么事儿,他会这么迫不及待?”
苏风暖揉揉头,顺势地靠在了墙角,整个身子的重量懒歪歪地歪在墙上,默了一下,懒洋洋地轻笑道,“估计是我今天艳冠群芳,有很多人对我不由得动了春心,他怕我被别人抢去,就提前下手了呗。”
苏青瞪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块小镜子,递给她,“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睛,你脸是笑着的,眼睛可一点儿都没笑。少糊弄我,你当我好糊弄吗?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
苏风暖伸手接过镜子,看了一眼,惊讶道,“呀,这胭脂醉可真是好酒,早知道喝了它不用擦胭脂的话,我早就……”
苏青又恶狠狠地拍了她一下,怒道,“少给我打岔。”
苏风暖将镜子递还给他,揶揄地笑道,“三哥,你一个男子,随身带着镜子,臭美个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臭美了啊?说,今日这百花宴,你瞧上谁家的小姐了?这般注重仪表?”
苏青气得几乎跳脚,“你说不说!”
苏风暖见他要急,无趣地收了笑,懒洋洋地道,“三哥,我问你,我与叶裳之间,是不是有问题?”
苏青哼道,“岂止是有问题?有大问题才是。”
苏风暖叹了口气,“是啊,有大问题。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苏青挑眉瞅着她,“怎么?你今日才悟出了问题?”
苏风暖诚然地点头,“嗯,是我今日才悟了。”话落,她低头看向地面,青石砖铺旧的地面因为年深日久,缝隙里长出许多青苔,还有蚂蚁偶尔出入,她看了一会儿,低声说,“可惜,只我自己悟有什么用?他偏偏不悟,如今若是皇上圣旨一下,我们的关系,以后……能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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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请入东宫
苏青从来没在苏风暖的脸上看到过感伤,从小到大,都没有。
如今,他竟然在苏风暖的眼睛里、脸上、话语里,都看到了听到了这样十分满满的感伤。
他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瞅着她道,“什么你悟了他没悟?什么能走多远?”
苏风暖看着他,半晌,摇摇头,“你不懂。”
苏青气哼哼地道,“少装高深,你又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什么悟不悟懂不懂的?说人话。”
苏风暖无言地瞅着他,一时没了话。
苏青逼问,“你到底说不说?说明白点儿。”
苏风暖无奈,伸手搭在苏青肩膀上,“我的好三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刨根问底了啊!”
苏青扒拉开她的手,“看你这副样子,我不放心。”
苏风暖扁嘴,“有什么不放心的。”话落,她懒洋洋地道,“你也说了,我与叶裳之间,是有问题的。我是陪着他从小长大没错,但我一年也不过来京一两趟,每一趟也就住上那么几日而已。我了解她,她了解我,但此了解非彼了解。你懂吗?”
苏青听得云里雾里,实诚地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懂。”
苏风暖彻底无语,“那你就别问了,我自己也不太懂,你问了我,我说了,也都是对牛弹琴。”
苏青又气得骂,“你这是变着法子骂我呢,谁是牛?你才是牛!”
苏风暖举手,“好,我是牛行了?”话落,她没趣味地道,“叶裳拉着娘走了多久了?”
苏青想了一下说,“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我听闻时,他就已经拉着娘去了。”话落,他奇怪地看向皇宫方向,“不对啊,都一个时辰了,这圣旨怎么还没消息?”
苏风暖笑道,“估计有什么事情阻了?”
苏青一怔,怀疑地看着她,“阻?怎么会阻了?皇上早有意赐婚,据说叶裳拉上娘外,还请上叶家主和外公一起去请旨。有什么事儿会阻?难道外公那里不想去不同意?”话落,他诚然地道,“外公是不怎么喜欢叶裳。”
苏风暖好笑,“谁说外公不喜欢叶裳了?”
苏青看着她,“外公提到他的时候,都是板着脸,什么时候喜欢他了?”
苏风暖笑笑,“外公提到我时,也是板着脸,难道也是不喜欢我?”话落,她拍拍苏青肩膀,“三哥,看人不能看表面喜恶,你可长点儿心,否则怎么娶媳妇儿呢。”
苏青气得骂,“臭丫头!我看你什么事儿都没有,是我犯贱瞎操心。走,回去。”
苏风暖其实不怎么想回花颜亭,不过若是不回去,就这么走了,指不定会被人猜出什么来。索性,她脸皮厚,觉得把花颜亭那些人都当空气好了,便听话地点了点头。
她与苏青回到花颜亭时,宴席已开,亭内十分热闹。
孙晴雪对见苏风暖回来,对她招手。
苏风暖坐去了孙晴雪身边。
孙晴雪在她坐下来后,对她悄声说,“刚刚太后派人去问了,据说东宫出了事情,皇上带着人匆匆地去了东宫。赐婚之事怕是今日会耽搁了。”
“嗯?”苏风暖料到叶裳拉着她娘进宫这么久都没圣旨传出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儿阻住了,但没想到却是东宫,她压低声音问,“太子没来参加百花宴吗?东宫出了什么事儿?”
孙晴雪摇头,“太子没来百花宴,据太后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好像是太子出了不小的事儿,但具体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话落,她低声说,“太后又派人去问了。”
苏风暖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
孙晴雪看着她,惊讶地说,“苏妹妹,你还喝酒?”
苏风暖端着酒杯笑着说,“这是果酒,喝不醉的,我渴得很,正好拿它当水喝了。”
孙晴雪想着女子当中有好酒量的人少见,像苏风暖这样喝了这么多酒,满身酒味,但说话有条有理,走路虽然轻飘但不左右摇晃,连太后都没发现她偷喝酒盘问的人,更是少见了。
她从一旁拿过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对她说,“果酒也是酒,你还是喝茶,这个解渴。”
苏风暖放下果酒,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笑着打趣说,“孙姐姐真会照顾人,谁要娶了你,祖坟烧高香了。”
孙晴雪脸一红,“苏妹妹如今还有心情打趣我,若不是东宫出了事情,如今你和叶世子赐婚的圣旨早下了。我该恭喜你了。”
苏风暖笑了笑,没说话。
太后这时忽然奇怪地问,“云初呢?怎么不见他?”
有个小太监连忙回话说,“回太后,小国舅还要办案子,忙里偷闲地来了半日,在开宴前已经走了。”
太后点头,微笑道,“这孩子做事就是认真。”
皇后这时接过话,“云初初入朝堂,皇上一下子交给他两件旧案,肩上的担子重,确实马虎不得。”
太后点头,又道,“林二公子呢?他不是来了吗?早先还来这里请安来着,这午膳怎么也没来?难道也提前走了?”
一名小太监立即道,“回太后,林二公子和小国舅是先后脚走的,林二公子走时很急,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太后闻言又点头,看了一圈,“咦?”了一声,“凤少主也不在?”
那名小太监摇头,“奴才倒不知凤少主走没走,没见到凤少主。”
太后点点头,“罢了,不管他们了!”
花颜亭虽然宴席设得多,男男女女人数众多,但因为都是年轻男女,大多数都矜持着几分性子,所以,虽然人多,但也不算热闹。
苏风暖喝了一杯果酒,喝了两盏茶,吃了几口饭菜,然后,便觉得索然无味。
原来太后设宴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玩的,她暗想下次这种宴席,她不来也罢,真是无趣。
孙晴雪低声对苏风暖说,“苏妹妹,往年的百花宴,一般过了中午,太后设宴之后,便乏了,就会回宫了。但皇后还留在这里,百花园也不会关闭,任人游完。你稍后是出百花园回府?还是继续待上半日?”
苏风暖对她反问,“孙姐姐呢?”
孙晴雪笑着说,“我每年都是为了赏兰花而来,兰花赏完,下午便会与娘和哥哥一起回府。”顿了顿,她笑道,“不过苏妹妹若是还想继续玩,我可以陪着你。”
苏风暖笑着道,“我怕我再留下去,又忍不住去酒窖偷酒喝。既然孙姐姐每年都玩半日,那我们稍后就出去回府,再待下去,委实没什么趣。”
孙晴雪笑着点头,“依妹妹的。”
宴席吃了一半时,严公公匆匆回了花颜亭。
众人见他回来,目光都齐齐地聚到了他的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跟叶裳去了皇宫的,如今他回来,不见叶裳和苏夫人,都想着不知事情成了没有?
严公公进了花颜亭后,气喘吁吁地对太后揖手。
太后看着他问,“实情办的如何了?”
严公公左右看了一眼,目光扫过苏风暖,摇了一下头。
太后对他招手,示意他靠前来对她说话,严公公连忙上前,附耳对太后说了几句话,太后听罢后,脸色不算太好,对他摆摆手。
严公公退下去歇着了。
皇后对太后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太后看了她一眼,道,“东宫出了事情,太子抱恙,皇上急急赶去东宫了,如今太子昏迷不醒。叶世子和苏夫人、叶家主、王大学士都跟去了。”话落,她站起身,“你和哀家也得赶紧去看看。”
皇后闻言立即道,“母后,我们现在就过去!太子抱恙昏迷不醒是大事儿,我们若是不去,皇上又该以为我们对太子没有爱护之心了。”
太后点头,“不错!”
这时,小泉子匆匆地跑进了花颜亭。
小泉子进了花颜亭,对太后和皇后见礼后,立即转向苏风暖,“苏小姐,皇上请您立即去东宫一趟,太子抱恙,太医院的太医看不出什么症状,束手无策,皇上派奴才来请您。”
苏风暖暗想,太子早不抱恙,晚不抱恙,偏偏正当叶裳今日带着人去皇宫请旨赐婚时抱恙,而且又是昏迷不醒。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好,我立即随你去。”
小泉子连连点头。
苏风暖偏头对孙晴雪道,“孙姐姐,我恐怕不能与你一起走了,你和孙伯母一起回去,我去东宫。”
孙晴雪点头,“快去。”
苏风暖随着小泉子,快步出了花颜亭。
太后在苏风暖随小泉子走后,对皇后说,“走,我们也立即过去。”话落,对众人搁下一句话,也匆匆地出了花颜亭。
太后、皇后一走,花颜亭内一直矜持着守着规矩的众人都放开了,齐齐讨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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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明原因
苏风暖随着小泉子出了花颜亭后,见苏青的马拴在不远处,便过去解了马缰绳,飞身上马。哦亲
小泉子本就是骑马而来,以为苏风暖要坐车,见她上了马,愣了一下,也连忙解了马缰绳,上了马,头前引路,前往东宫。
不多时,二人纵马来到了东宫。
小泉子翻身下马,疾步往里走。
苏风暖跟在小泉子身后,迈进了东宫的门槛。
这是苏风暖第一次来东宫,皇家建筑历来都是辉煌大气,东宫也不例外,一派奢华。
金砖碧瓦,明晃晃地晃人眼。
苏风暖感觉太阳打在她的身上,被折射出的光线都是金色的。
东宫的景致也无疑是精雕细琢的,一花一草一木,都经过精心修饰。
东宫内十分安静,仆从宫女们都悄悄的静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沉重的气息,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静寂。
来到主宫殿,小泉子对立面扬声禀告,“皇上,苏小姐来了。”
皇帝的声音从里面沉沉地透出来,“请!”
小泉子连忙上前,打开帘子,请苏风暖入内。
苏风暖迈进门口,外殿坐着皇帝、叶家主、王大学士、苏夫人以及叶裳。
皇帝面色沉暗,叶家主和王大学士面色莫测,苏夫人一脸的沉重,叶裳似乎极为疲惫,神色很差。
见到苏风暖,叶裳抬眼瞅了她一眼,眸光绽出一抹青光,袖口微微地动了动,并没有起身,依旧坐在原处。
苏风暖目光平静地扫了众人一圈,在叶裳身上并未停顿,走到皇帝面前,对他意思地见礼,喊了一声,“皇上。”
皇帝站起身,对她招手,“你随朕来,看看太子是怎么回事儿?太医院的太医看不出什么症状。”
苏风暖点头,随皇帝进了内殿。
太子的内殿,外人轻易不能踏入,所以,叶家主、王大学士、苏夫人、叶裳都没跟进去。
进了内殿,一眼便看到太子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像是睡着了。
苏风暖距离上次见到太子时还是在灵云寺,后来叶裳发热,她急匆匆地启程回了京城,再未见他。如今一看,他几乎瘦得不成样子。
皇帝来到床前,看了一眼太子,让开身,示意苏风暖给他看诊。
苏风暖伸手拿过太子放在被子一侧的手,按在了他的脉搏上,片刻后,她脸色开始变幻起来。过了片刻,又换了一只手,给太子把脉。
皇帝站在一旁,看着苏风暖,距离得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酒味。
过了片刻,苏风暖慢慢地撤回手,直起身。
皇帝立即问,“如何?”
苏风暖看着皇帝,对他慢慢地摇了摇头。
皇帝见她不说话,只摇头,耐不住地问,“到底如何?你说话啊!”
苏风暖敲敲头,对皇帝道,“太子气息平稳,像是睡觉了,但又像不是,最起码,他的意识应该是醒着的,但人却仿似睡着,昏迷不醒。这种情况,也算是罕见了。我一时还不能断定是因为什么,我需要仔细地想想,再翻阅些古医书籍。”
皇帝闻言面色沉暗,“你是说,朕与你说话,他能听见?”
苏风暖点头,“不错。”
皇帝惊异,又去看太子,见他一动不动,骨瘦如柴,他看了片刻,叹了口气,抬步走了出去。
苏风暖跟了出去。
王大学士见皇帝和苏风暖出来,立即问,“皇上,苏丫头可诊出来了?太子是何原因昏迷不醒?”
皇帝没答话,坐在了座位上。
苏风暖对王大学士将情况说了一遍。
王大学士和众人也十分惊异。
苏夫人立即问,“也就是说,你也没办法施救了?那太子可有……性命大碍?”
苏风暖摇头,“不好说,若是他一直昏迷不醒,总不是好事儿。”话落,她对皇上道,“我刚刚已经说了,我需要仔细地想想,再翻阅些古医书籍。我如今脑子不好使,得缓缓,待脑子清醒了,估计才能弄明白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皇帝闻言看着她沉声问,“苏丫头,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叶裳闻言盯着苏风暖,眼睛一眨不眨。
苏风暖又敲敲脑袋,道,“百花园里有一处酒窖,被我无意闲逛时碰到了,就喝了一坛。”话落,她笑了一下,“皇上,酒窖里的胭脂醉确实是好酒。”
皇帝闻言绷着脸道,“也就是说你偷百花园酒窖里的酒喝了?”
苏风暖点头。
皇帝哼了一声,问,“喝一坛胭脂醉还能不醉倒,也是你的本事。”话落,对她摆手,“你先回府,待脑子清醒了,再来太子府。朕先着人看顾着太子。”
苏风暖应声,看向苏夫人。
苏夫人站起身,对皇帝道,“臣妇陪着她一起回去,晚些时候,她脑子清醒了,我再陪她过来。皇上切莫着急,太子吉人自有天相。”
皇帝摆摆手,“去。”
苏夫人转向叶裳,“小裳,你身子刚稍微好一点儿,我看你神色疲惫得很,也回府休息!”
皇帝闻言也摆手,“不错,你也回去,身子骨打紧,别再折腾了,回去好好养着。”
叶裳看向叶家主。
叶家主摆手,“你先回去!”
叶裳点点头,站起身,与苏夫人和苏风暖一起出了殿门。
走出太子府,苏风暖解开马缰绳,牵过马,刚要翻身上马,叶裳伸手攥住了她的手。
苏风暖偏头瞅他。
叶裳微抿着唇,对她道,“你送我回府。”
苏风暖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对他吹了一口气,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她唇边,她懒洋洋地道,“你看我,如今跟个醉鬼没二样,能送你回府吗?”
叶裳蹙眉,又抿了一下唇,对她道,“那我与你一起去苏府。”
苏风暖伸手拿开他的手,晃着马缰绳灵巧地转了个圈,对他笑着说,“好啊,那你这副身子骨可没办法骑马,随我娘去坐车。”
叶裳点点头,转身向马车走去。
苏夫人看着二人,总觉得不大对劲,见叶裳走向自己的马车,便也上了车。
这时,太后和皇后的车辇来到了东宫门前,苏夫人又连忙下了车,前去见礼。
太后看着苏夫人,开口问,“太子如何了?”话落,又看向苏风暖,“苏小姐比哀家和皇后不过早走了一刻,如今已经出宫了?可看好了太子?”
苏夫人将太子的情况和苏风暖诊治的情况说了。
太后闻言看着苏风暖道,“哀家早先没注意,想着怪不得苏小姐的脸这么红润,以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没想到是因为偷喝百花园酒窖的酒。”
苏夫人点头,“这孩子从小就好酒喝,没想到竟然偷喝百花园酒窖的酒,太不像话了!还望太后您不要怪罪她,我以后定教导她再不准喝酒误事儿。”
太后笑道,“皇上都未曾怪罪,哀家自然也就不怪罪了,况且她还要给太子看诊,哀家想怪罪,也怪罪不得。”话落,又道,“不过,女儿家爱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儿,的确还需要好好训导一番。”
苏夫人连连颔首应是。
太后看向容安王府的马车,见叶裳挑着帘子,懒歪歪没精神十分疲惫地支着头看着她,便道,“叶世子气色不大好,今日可是累着了?”话落,又问,“事情办的如何了?可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