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在殿内未曾涉案的所有人都已然知晓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战死一案以及四年前岭山瘟疫隐瞒一案,月贵妃伙同安国公和景阳侯涉案之深,欺君卖国。即便与两府有交情之人,都不敢求情,更不敢言语一句。

于是,皇帝说了一句无本退朝的话后,群臣都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皇帝出了金銮殿后,等在殿外的严公公连忙上前,恭敬地小声说,“奴才拜见皇上,太后请您散朝后过去慈安宫一趟。”

皇帝沉声问,“母后有何事儿找朕?”

严公公小声说,“是关于瑞悦大长公主。”

皇帝闻言道,“你回去回禀太后,就说瑞悦大长公主朕自有论断,让母后不必管了。”

严公公见皇上脸色十分难看,不敢再多言,连忙应声,折回了慈安宫。

皇帝向御书房走去。

小泉子见皇上要去御书房,连忙在身后小声提醒规劝,“皇上,您已经一夜未曾好眠了,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住,您可不能倒下啊,还是回寝殿歇上一歇!否则燕北再来军情,您若是病倒,可怎么办?”

皇帝闻言脚步一顿。

小泉子再接再厉,“皇上,寝殿内还躺着太子,如今已经第七日了,算算时辰,若是苏小姐所言不差,太子也快醒了。”

皇帝闻言道,“回寝宫。”

小泉子连忙应声,吩咐仪仗队,转道回帝寝殿。

皇帝回到帝寝殿后,见太子依旧躺在寝殿内,一动不动,并未醒来。他示意小泉子上前探他体温,小泉子走到近前,摸了摸太子胸口,对皇上点点头。

皇帝揉揉眉心,对小泉子吩咐,“你盯着些,太子醒来,即刻喊朕。”

“是,奴才看着太子,皇上您放心歇息,太子一旦醒来,奴才立即喊您。”小泉子应声。

内侍给皇帝脱了龙袍,皇帝躺去了龙榻上。

朝臣们出了大殿后,无人前往御书房亦或者帝寝殿奏禀朝事儿,都齐齐出了宫,往日散朝时三五一群三两一伙地谈论着朝事儿,今日朝臣们都闭紧了嘴巴,提着心小心谨慎地往宫外走。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朝臣们为官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些私事儿,尤其是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这两府一个是自太宗时就盛宠到当今皇上依旧很受器重的府邸,一个是先帝因爱护胞姐扶持的景阳侯府,若是认真问罪,朝臣们无人不与这两府牵扯。

如今这两府一个手里有太宗的丹书,一个手里有先帝的免死金牌都不管用,所有人缉拿归案,锒铛入狱,显然是奔着满门抄斩而定的案。虽然如今皇上并未下抄斩的明旨,但定是早晚之事。

一时间,整个京都,空前的喧嚣又空前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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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日夜兼程

一日夜行程,第二日夜,苏风暖带着三万兵马来到了临县……

三万兵马一日夜赶路,饿了只吃干粮,途中遇到溪水泉水解渴而饮,日夜行出八百里,已然是极限,也超出了苏风暖的预料。京麓兵马也不全是不堪大用之兵。

来到临县后,比预计行程提前半日,苏风暖吩咐一声,在临县十里外的青石崖安营扎寨。

急行军所带的军粮虽然不多,但够供给之用,炊事营搭建炉灶生柴起火,军士们饱餐了一顿后,苏风暖下命令,所有人休息半夜,明日一早启程,明日子夜前一定要到达燕北。

军士们没想到可以休息半夜,齐齐欢呼一声,倒头便睡。

苏风暖没让人搭建自己的营帐,而是自己躺去了青石崖半山腰的一颗大榕树上,倚树而眠。

黎明时分,天色还未亮,青石崖山后传开一声声狼吼。

苏风暖挺大狼吼,嘴角露出笑意,慢慢地坐起了身。

士兵们被狼吼声惊醒,有人大喊,“有狼!”

有人同时大喊,“快生火!拉弓搭箭!”

一时间,军营里的士兵们暴跳而起,乱作一团。

苏风暖见此,扬声高喊,“不要慌,这些狼是我让人请来的,不吃自己人!”

士兵们齐齐一怔,但狼吼声一声赛过一声,听着就有成百上千头之多,士兵们还是不能抑制地惊慌失措。但有苏风暖的话在前,所有人都是听她的,立在原地,没再生乱,都看向狼吼声传来的山头。

只见,转眼间,青石崖的山头上便现出一双双绿的放光的眼睛。

伴随着黎明前天刚刚透出的微亮之光,黑压压一片,似乎将整个青石崖的山头都盖住了,十分之渗人。

副将章林来到树下,仰头看向树上,紧张地说,“苏姑娘,您说这些狼是您请来的?”

苏风暖跳下树干,微笑着说,“不错!是我命涟涟去请来的。”

章林知道在苏风暖择了三万兵马继续赶路时,跟随在她身边的涟涟姑娘转路离开了,他当时问了一句,她说请兵去了,没想到是请来的不是人是狼。他一时欷歔,“这……这狼……真不吃自己人?”

苏风暖看着青石崖的山头笑着说,“这些狼是有人专司驯养的,听号令,不让它们吃自己人就不吃自己人。放心。”

章林闻言松了一口气。

苏风暖吩咐,“传令下去,生火做饭,吃过饭后,准备出发。”

章林应是,传达了苏风暖的命令,又扬声说这些狼是苏姑娘请来的兵,有人专司驯养,听号令,不吃自己人,让士兵们都不必惊慌。

士兵们闻言后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连忙训练有素各司其职地整顿军务。

山头的狼吼声叫了一阵后,苏风暖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在唇边,打了个口哨。哨声清脆悦耳,带着舒缓的音符,盖过了狼吼声,须臾,哨声落,狼吼声也跟着息止了。

士兵们齐齐惊异地看着苏风暖。

苏风暖看着山头的方向,放下手,扬声带着笑意地喊,“秋华,你人都来了,还躲着我做什么,下山来!”

她喊声落,山头后方慢吞吞地露出一个十分瘦小的身影,在群狼中间,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那是个人影。

苏风暖好笑,“我给你烤山鸡吃,下来!”

那小身影听到这句话,“嗖”地窜出了狼群,从山上飞奔而下,群狼跟在她身后,也飞奔而下。一时间,黑压压一片奔袭而来,果然有成百上千头狼之多。

虽然苏风暖有言在前,但士兵们看到这些长相凶恶的狼群,还是不免地紧张哆嗦,有的人连脚几乎都站不稳了。

苏风暖眼看秋华带着狼群冲击而下,大半士兵们都脸色发白,她又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在唇边打了个口哨,哨声落,奔跑的狼群都齐齐止了脚步。

秋华也停住脚步,回头瞅了一眼,顿时嘟起了嘴,然后奔到了苏风暖面前,伸手指着她,气道,“我这些宝贝们都一年没见到你了,怎么还听你的号令?你是不是离开恶狼谷之前偷偷给它们灌了**汤?”

她一开口,是个清脆好听的女子之音。

士兵们这才看清了她,原来她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姑,年岁不过十三四,身段瘦弱娇小,容貌清秀,眉目虽然嗔怒带着恼意,但两颊还没褪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十分可爱,一点儿也不让人惧怕,连带着她的怒意和恼意也减半不少。

苏风暖伸手捏住她两颊的肉,笑吟吟地说,“你都多大了,我都一年没见你了,这婴儿肥还没褪去?最近又吃肉吃多了?”

“哎呀,讨厌!”秋华打开苏风暖的手,后退两步,对她跺脚,“就知道你会取笑我,我有婴儿肥怎么了?我……人人见了我都夸我可爱……”

苏风暖失笑,拉长音说,“是啊,很可爱,我见了你也忍不住夸你。”

秋华瞪眼,“你再取笑我,我就不让我的宝贝们帮你了。”

苏风暖好笑地看着她,“也不吃我烤的山鸡了?”

秋华闻言嘟嘴,做出又气又恼又眼馋的挣扎表情,好半晌,才气道,“你是坏人,还是叶昔哥哥最好。”

苏风暖轻笑,“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在你面前怕失了他当哥哥的面子,装好人罢了。”

秋华轻声一声,“我要吃烤山鸡。”

苏风暖笑着说,“叫声姐姐来听听。”

秋华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苏姐姐。”

苏风暖心情舒畅,又上前一步,伸手捏捏她的脸,“秋华妹妹真乖!等我打完了仗,救了燕北,再给你烤山鸡吃。你想吃多少,我就烤多少,管够。”

秋华不满,“不是现在烤?”

苏风暖正色道,“现在要去救人,没时间给你烤,先记着。”

秋华眨了眨眼睛,似乎这才想起周遭看着她的士兵,她顿时正了神色,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那好,记着,我来帮你的大忙,你一定不能亏待我。”

“那是自然。”苏风暖笑着应了一声。

秋华转身,吹了个口哨,群狼们听到哨声,顿时趴在了地上,如大狗一般,十分乖巧。

士兵们从来没见到这么多头被人训练的有素的狼,尤其还是一个道士小姑娘训练的。如今见这些狼果然不太可怕,不吃人,便都踏实下了心。

炊事营做好了伙食,所有士兵吃过饭后,苏风暖下了出发的命令,三万兵士和一千头狼离开了青石崖。

苏风暖走的都是通往燕北最近的山路,一日后,傍晚时分,来到了距离燕北百里外的风口山。

士兵们行了一日山路,已经有些疲惫了,秋华和她的狼群极其精神,每头狼都神采奕奕。

来到风口山的半山腰处,苏风暖忽然勒住了马缰绳,回身打了个手势。三万士兵们顿时止步。

秋华跟在苏风暖身边,对她问,“苏姐姐,还差百多里呢,怎么不走了?”

苏风暖看着山前思索道,“若是京中有内鬼,我带京麓之兵救燕北的消息,不可能传不出来。鸿雁传书的话,一日前北周就该收到我来燕北的消息了。京城通往燕北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官道,一条路就是我们如今走的青石崖、风口山,环境险恶的山林荆棘之路。若是北周提前做了布置拦截的话,应该会在……”

“在哪里?”秋华立即问。

苏风暖不答话,翻身下马,对章林吩咐,“传令下去,所有兵士原地休息。”

章林应是,传达了苏风暖的命令,士兵们走得累了,齐齐席地而坐休息。

苏风暖对秋华道,“你待在这里,看好狼群,我去前面探探路,去去就回。”

秋华也是懂事儿之人,知道燕北军情紧急,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苏风暖点头,足尖轻点,身轻如燕地上了风口山山顶。

士兵们眼见苏风暖施展轻功,不过须臾之间,便到了山顶,齐齐惊叹敬佩。这两日夜行军下来,他们对苏风暖由最开始的怀疑到如今的心悦诚服。论行军走路,安营扎寨,布阵设防,饮水吃食等等,她都极其严格,目前为止,三万人马,无一人落队。

苏风暖站在风口山顶望了片刻,折回了原地,弯身拾起地上一根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片刻后,随手扔了树枝,站起身,对秋华道,“带兵攻打燕北之人一定是楚含。若是他的话,设埋伏拦截,一定在风口山的出口。风口山占据天时地利,出口狭隘,只能容一人一马,我情急救燕北,他猜到我定然不走官道,所以,一定派了重兵在风口山出口。”

秋华立即说,“风口山出口就在前方五里处啊,那北周二皇子为了拦截你,难道拦截出燕北城百里外?”

苏风暖点头,“楚含精通兵法,不是寻常矜贵不懂兵谋的皇子。我与他交手过一次,他大败,这一次,他定然下了血本,要找我报仇了。所以,风口山出口,应该埋伏了十万兵马,且还是他亲自带兵。”

秋华“啊”地惊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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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火攻制敌

章林听到苏风暖的话,面色一变。

他看着苏风暖,情急之下脱口道,“苏姑娘,我们只有三万兵马,再加上狼群也只一千之数。若是那北周二皇子在风口山出口埋伏十万兵马,风口山口又如姑娘所说是个险境之地仅容一人一马通行的话,我们岂不是人家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苏风暖闻言一笑,“我自然不会让我们的人任人宰割。”

章林看着苏风暖,她面上带着笑,眉目如画,在月色下,像是染着光辉,腰背笔直,十分自信,丝毫不见颓靡。让人见了,就觉得北周二皇子和十万兵马不过是浮云尔尔。

他不由得也跟着挺直了腰背,对苏风暖问,“苏姑娘,我们该如何打这一仗?”

苏风暖转头看着他笑道,“楚含攻入燕北,不代表真正地了解燕北的地形,更不见得了解燕北特殊地势带动特殊的风向。”话落,她向山顶看了一眼,“他懂兵谋运筹,不见得懂观星象。就算他懂观星象,也不见得观得透燕北的星象风云。”

章林不太明白地看着苏风暖,“苏姑娘的话末将不太明白。”

苏风暖笑着道,“打个比方,你我站在这里,吹的是东南风,山顶则吹的是东风,山口吹的是东北风。也就是说,燕北每一个地势,根据山脉的山穴,形成不同的风向,所以,这里才叫风口山。很多人只知道这个名字叫风口山,却不知道真正的由来。就算知道由来,一时半会儿也探不透一年四季一日十二时的风向。而我以前在风口山整整待过一年,每一月每一日没一时,我闭着眼睛就知道这里的每一处地势刮什么风。”

章林惊异地看着苏风暖,“苏姑娘,您是说您利用风向?风向如何击退十万兵马?末将愚钝,请姑娘示下。”

这时,秋华扁嘴说,“你好笨啊,风能起火啊,苏姐姐的意思是用火攻啦。”话落,她拍手道,“哈哈,火攻最好了,兴许我们都不用损失一兵一卒,就能打得那个楚含十万兵马溃散。”

章林闻言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地道,“对啊,是我太笨了,姑娘都如此说了,我竟然没想到。”话落,他摩拳擦掌,“苏姑娘,你下令,该怎么做,我们一定尊你命令照办。”

苏风暖略略思索,吩咐道,“动用火攻的话,虽然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虽然能对付楚含,也同时阻了我们自己的路。”话落,他吩咐道,“章林,你带着三万兵马,折回去,转走官道。”话落,又吩咐秋华,“狼怕火,你带着狼群,也随三万兵马一起走官道。我前去布置,引山林大火,大火起后,我随后追你们。这一次,不与楚含硬碰硬。”

章林闻言一怔,“苏姑娘,您……独子一人?”

“嗯,我独自一人。”苏风暖肯定地道,“兴许用不了一个时辰,我就能追上你们。”话落,她断然道,“你带着人马出发。楚含既然在风口山布置重兵阻路,至少这百十里的官道不会再布置兵马。如今要绕远些,你们加快行程。”

章林犹不放心,“您自己行吗?不用带几名兵士吗?”

苏风暖摆手道,“我能行,不必带兵士。”

章林见她十分肯定,便不再耽搁,一声令下,带着人马下了半山腰,原路返回并入官道前往燕北。

秋华不意走,“苏姐姐,我在这里等着你一起。”

苏风暖伸手捏捏她的脸,“你是想看热闹?如今没什么热闹可看,一旦风口山起火,你的狼群见了大火估计受不住惊慌四逃。我还需要你这狼群起大用的地方,可不能因此溃散了。赶紧跟着军队前走,完事后我就追去。”

秋华闻言嘟嘴,无奈地带着狼群跟着三万兵马一起下了风口山腰。

苏风暖见三万兵马和狼群离开后,独自上了风口山顶,沿着山顶攀下山崖,悄无声息地靠着树荫遮蔽,走出三里后,瞄准了地形和风向,拿出火石,点燃了地上的干柴枯枝。

干柴遇到火,火遇到风,又因风口山地形和风向特殊,火势借助风向,风卷着火苗,如一条线一般,直接刮向了风口山出口。

苏风暖见已经起火,原路折回了风口山的山顶。

从山顶举目下望,只见风口山的山坳里如燃起了一条火龙,火龙借着风力十分快速地消无声息地蔓延,连半丝烟尘都未起。山口的另一端,十分安静,连只乌鸦山雀的声音都不闻。

她看着那条蔓延的火龙,想着这个时节,已经中秋,但草木还正葱茏浓密,楚含的十万兵马,应该是分散地大面积地聚集在风口山出口处的山林里,他一定想不到等着他的不是她带来的三万兵马,而是扑天大火。

没有了风口山的山坳山体阻挡,出了山口的火龙,怎么会不借助山风的力量一飞冲天不可收拾?山林一旦燃烧,那么楚含的十万兵马……

她冷笑一声。

他伤势好后不攻打西境,掩人耳目之下前来攻打燕北,到底是要占燕北之地借此打通南齐北境的缺口,还是因为特意攻下燕北王府等着她来救急而与她秋后算账报那一仗惨败之仇?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她虽然是女子,但不是心软之辈,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从十二年前她与父亲在战场上找到叶裳时,她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修罗场,便再也不畏任何人任何事儿。没有什么比十里荒芜白骨成山里孤独地活了七日夜更可怕。

对于叶裳当年,她感同身受。

所以,今日楚含的十万兵马若是埋葬在风口山口,那么也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他反应迅速,当机立断,能撤回兵马,躲过这一劫,那么,算他有本事,运气大。

这一山一脉的草木若有灵,她只能说,明年春天,再借着春风长,如今,她为了救燕北百姓,数万子民,也是迫于无奈。

她在山顶站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后,便听到山口外传来震天的喊声,“火!起火了!”

“二皇子!”

“大火啊!”

“快逃啊!”

她看着转眼间山口外上空染红的天空,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下了风口山,前往官道而去。

一个时辰后,她追上了三万兵马。

章林见苏风暖回来,大喜过望,“苏姑娘,我们看到东北方向天空都红了,可是成功了?真有兵马埋伏在风口山吗?”

苏风暖点头,从怀里取出听音铃,在章林面前晃了晃,听音铃里传出有人惊慌地喊二皇子喊大火喊快逃的声音。

章林惊奇地道,“这……姑娘真是料事如神。”

苏风暖收起了听音铃,笑着说,“我不是料事如神,而是比较了解楚含而已。关于北周这位二皇子的资料,我可是收录了整整一匣子。从他每顿饭吃什么,到他每天做什么,再到他的脾气秉性学过什么,如今嘛,我是学以致用,以他的思维揣度他,自然一猜一个准了。”

章林更是惊得掉了下巴,一时间看着苏风暖,眼睛都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倍。

苏风暖好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问,“你是不是从来没见过世上有我这样的人?闲着没事儿,这么了解一位敌国的皇子?”

章林连忙收回了视线,有些不好意思,一时呐呐。

苏风暖看着他笑道,“我不是闲着没事儿才了解他的,南齐军事素来薄弱,北周早有侵犯之心,我爹临危受命,前往西境迎敌,楚含带兵。我不想让我娘守寡,也不想我们兄妹四人以后没了爹,自然要在楚含身上下一番功夫了。上一次,我在西境将他大败,如今,我揣度他,以火克敌,不费一兵一卒,便让他吃了败仗。他运气好,逃出山林,还能再找我报仇,运气不好,今日风口山便是他的埋骨之地。”话落,她淡淡而笑,“如此一来,说明世上从来就没有白做功夫。”

章林闻言收起了惊异,敬佩地看着苏风暖,“能跟随苏姑娘来燕北,见识到姑娘的谋略才智,末将三生有幸。”话落,他诚然地道,“姑娘也让末将明白了,军营里也从来就没有白练的兵。末将立誓,若这一次能活着出燕北,末将一定尽一己之力好好练兵,不练废物之兵,北周兴兵作乱时,让我南齐京麓的将士们也都能披甲上阵,不是无用之兵。”

苏风暖微笑地点头,“章副将有其心,一定能成事。你若好好磨练的话,假以时日,必是难得的将才。”话落,她向京城方向看了一眼道,“京城的兵马,其实更该是血战沙场的雄兵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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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攻燕北城

北周二皇子楚含带着十万兵马埋伏在风口山口的同时,北周大将军单灼正在全力攻打燕北城。︾︾︾小︾说

燕北五城已破四城,苏镇带着仅剩余的五千府兵退回到了燕北王府,死守燕北王府。府中男女老少仆从据以上阵,人人都知道,若是北周兵攻破了燕北王府,那么,燕北就真正的亡了。

北周大将军单灼是北周名将,同时也是北周第一武士,与北周二皇子楚含闻名北周。

如今楚含带着人拦截苏风暖的援军,单灼带着人马攻城,苏镇本就已经带着燕北王府五万府兵抵抗了北周军八日,三十万大军的围攻下,燕北王府的府兵已经所剩无几,穷弩之末了。

单灼带的北周兵将极其勇猛,借着爬墙梯登上燕北王府的高墙后,便与燕北王府的府兵们战在一起。单灼更是上了高墙,与苏镇打在了一起。

苏镇这几年勤于练武练兵,一时间,与单灼打了个平手,单灼奈何不得他,他也奈何不得单灼。但单灼毕竟年轻,久而久之,苏镇便处于下风,再加之北周军兵马来势汹汹,燕北王府被困守在一府之地,无论燕北王府的府兵日夜练兵有多骁勇善战,但如今仅剩的少数兵马也奈何不得北周强大兵力的碾压。

苏镇看着已经被攻破的燕北王府府门,顿时心灰意冷,暗想完了,燕北王府在他的手中亡了。

他念头升起,手脚动作便慢了半拍,单灼这时一刀砍来,他躲闪不及,被砍伤了胳膊。单灼瞅准机会,又迎头劈来一刀。

“世子!”这时,有人惨烈地大喊了一声,飞扑到了苏镇的身上。

单灼一刀砍在了那人身上,那人当场而亡。

苏镇面色大变,痛声嘶喊,“福叔!”

这人是燕北王府的管家春福,自小看着苏澈、苏镇长大,苏澈离开燕北后,苏镇承继世子位。春福年迈,卸任了管家之职,专心照料起燕北王的饮食起居。如今已然是一把年纪了。

苏镇看着被一刀劈死的春福,心下大恸,当即激发出一股拼死的决心,目呲欲裂地看着单灼,“燕北王府若亡,今日你也要陪燕北王府一起死。”话落,他提着双枪,枪枪攻击单灼要害。

苏镇突然迸发的勇猛,让单灼一时间应接不暇,连连后退。

苏镇一边挥着双枪一边大喊,“燕北所有儿郎们,拿出你的血气来,誓与燕北王府共存亡,与北周兵同归于尽。”

他一声大喊,低迷了士气的燕北府兵顿时被激出了血气,与北周军再度缠斗在一起,一时分外勇猛,砍伤北周兵无数。

单灼见此,大喝,“我国二皇子已经前往风口山拦截苏风暖,只要苏风暖一到风口山,二皇子的十万兵马便会将她带来的所有人绞杀,一个不留,将苏风暖鞭尸,燕北的人不要负隅顽抗了,赶紧投降,本将军饶你们一命。”

苏镇本已经被困顿在燕北城八日,得不到外界的消息,一直也未等来朝廷援军。如今一听苏风暖来了,大惊之下又大喜,他忽然哈哈大笑,“单灼你休要拿言语蛊惑人心,风暖若来,北周二皇子在她面前也是下酒菜。”

单灼闻言大怒。

苏镇来了精神,不顾浑身是伤是血地扬声高喊,“燕北儿郎们听着,你们的大小姐带着援兵回燕北了!只要有她在,我们燕北便亡不了,给我拿出士气来,打败北周兵!”

“打败北周兵!”

“打败北周兵!”

……

燕北士兵们一听大小姐带着援军回燕北救急了,霎时间士气大涨,所有人似乎浑身充满了力气,本已经攻破了燕北王府城门的北周兵又被打得节节败退。

单灼没想到苏风暖在燕北王府所有人心目中竟然有如此鼓舞人心的号召力,他心下暗悔不该提苏风暖的名字。但也不相信苏风暖能在二皇子楚含埋伏的十万兵马下完好无损地来到燕北城。毕竟得到消息她只带了三万南齐的京麓兵而来。

三万对十万,三倍之悬殊,她情急之下前来燕北救急,定然是抄近路,如今没准已经在风口山被十万兵马辗杀了。

他扬声大喝道,“风口山占据天险,我家二皇子设十万兵马埋伏,即便苏风暖有通天之能,也过不了风口山。即便过得了风口山,她只带来了南齐京麓不堪一击的三万兵马。如何是我家二皇子十万铁血雄兵的对手!等着我家二皇子将苏风暖的人头提来做下酒菜还差不多!”

苏镇闻言更是哈哈大笑,“风口山……风口山……哈哈哈哈……”

单灼见此大怒,“你笑什么?苏镇,还不快投降!你若是现在投降,本将军免你一死。”

苏镇狂笑罢,扬声大喊道,“燕北儿郎们,你们都没忘了你们家大小姐曾经在风口山住了一年的事儿?若说别人进了风口山出不来,也就罢了。她若是进了风口山,闭着眼睛都能数出风口山有多少只蚂蚁。”

单灼大惊。

仅剩的燕北府兵齐声大喊道,“有大小姐在,燕北不会亡!杀啊!杀退北周兵!开城门,迎接大小姐!”

转瞬间,燕北府兵的士气又涨了一倍。

府中的仆从侍婢们似乎都忘了如今在性命攸关的关头,都欢喜地大喊,“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救燕北了!”

“我们燕北有救了!”

“打退北周兵,恭迎大小姐!”

……

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男女老少,齐齐高喊,赛过了喊杀声打杀声。

单灼从来没见过有哪个人只提到她的名字,就能让男女老弱病残们都如此欢呼雀跃奉若神明,他自小便敬佩二皇子楚含,楚含虽然身为皇子,但没有皇子们的娇贵,自小便熟读兵书,善兵谋事,可以说称得上天纵奇才。但他也不能让所有人听到他的名字如疯了一般地信奉若神邸。

他没见过苏风暖,但忽然间觉得,能让燕北王府所有人这般因她归来救急而疯狂反扑燕北军的情形看来。二皇子楚含上一次在西境大败在她的手里也不是偶然。

他一时暗想,二皇子的十万兵马,占据天险,难道还真不能对付苏风暖的三万兵马吗?

苏镇更是来了精神,两杆双枪更是挥舞得虎虎生风,枪枪攻击单灼命门,单灼一时间竟然奈何不得他,只有连连败退的份。

单灼被称为北周第一勇士,也是个血气极强之人,如今见苏镇受伤还如此勇猛,他一时勃然大怒,“苏风暖也救不了燕北!苏镇,既然你不受降,就受死!”

苏镇大喝道,“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你也受死!”

二人都迸发出怒意,又打在一处。

燕北王府内的所有人虽然士气高涨,但到底是敌众我寡,北周兵杀了一批,又涌来一批,不多时,燕北王府的府门再度被攻破。

苏镇伤势裂开,手脚不灵活,又被砍伤一刀。

单灼冷笑,“既然你不投降,我就将燕北王府所有人都杀了,将人头一排排地摆开,高挂燕北王府的城墙上,苏风暖饶幸不死,也要给她看看。”

苏镇怒极,但伤势太重,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怕是等不到苏风暖来就要死了。

他念头刚一闪过,外面有人高声喊,“报!大将军,不好了,风口山起了大火!”

单灼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声说,“起大火怎么了?大惊小怪什么?”话落,他忽然顿住大刀,猛地转回身,看着那人,“你说什么?风口山起大火了?谁点的大火?二皇子呢?”

那人急声道,“风口山出口处的大片山林都起火了!二皇子和十万兵马就埋伏在山林!”

单灼闻言面色大变,一张脸刷地白了。风口山大片山林起大火,二皇子和十万兵马就埋伏在山林,那岂不是……

苏镇这时哈哈大笑,“风口山山林数十里,十万兵马埋伏在山林,山林起大火,哈哈哈,北周二皇子楚含和他的十万兵马一个也出不了山林了!好!缘缘不愧是我苏家的女儿!做得好!”

单灼顿时目呲欲裂地看着苏镇。

苏镇更是狂笑,“单灼,亡了我燕北王府,没有你陪葬,也有北周的二皇子陪葬!值了!”

单灼提刀上前,大怒道,“我这就结果了你。”

这时,燕北王府剩余的府兵都涌上前,将苏镇护在身后,围城兵墙。

苏镇在兵墙里狂笑不止,“单灼,你杀啊!你杀!你杀了我燕北王府的所有人,也换不回你们北周的二皇子!”

单灼握着大刀,看着堵在苏镇面前的兵墙,挣扎片刻,忽然收了大刀,大喝道,“传令下去,撤兵!前往风口山救二皇子!”

他一声令下,北周兵顿时如潮水般褪去,单灼带着人打马狂奔前往风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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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趁火打劫

看着撤兵而去的北周军,燕北王府剩余的所有人大松了一口气。

苏镇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吩咐道,“风口山起大火,一定是缘缘放的火。来人,快去探,看看她带着三万人马走到哪里了?是否在风口山外也因大火被阻住了。”

有人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苏镇走到春福惨死之地,伸手抱起他,一时间红了眼眶,“福叔是为了救我而死啊!”

府兵们齐齐哀恸。

八日来,北周军攻打燕北王府,五万府兵死得仅剩下几千人,燕北王府内外多少横尸?如今楚含和十万兵马被困风口山大火中,单灼撤兵去救,燕北王府一时间转危为安,但他们也都没法高兴起来。

这一仗,燕北王府损失惨重,遍地哀魂,即便杀了楚含和十万兵马,也换不回那些死去的人。

苏镇抱着春福的尸体哀恸半晌,才吩咐道,“来人,将福叔的尸体送回去安置,择日厚葬。”

“是。”有人应声,抬了春福的尸体,向内院而去。

苏镇强打起精神,捂着伤口命人重新收整府门,救治伤员,安置死者等一应事宜。

苏风暖带着三万兵马绕过风口山,堂而皇之地走官道,前往燕北王府。

章林看着风口山林烧红了大片天空,欷歔地道,“苏姑娘,火攻实在太厉害了!这样的大火,北周二皇子楚含和他的十万兵马逃不出来了?”

苏风暖淡淡道,“他是活还是死,就要看他的运气了。”话落,吩咐道,“派两名探马去前面探探如今燕北王府是何情形?楚含在风口山设埋伏,是否说明燕北城还未被破?”

“是!”章林应了一声,挥手招来两人,吩咐了下去。

那二人得令,连忙打马冲去了前方。

苏风暖一边前行一边看着烧红了的天空盘算着。

一个时辰后,探马回来禀告,“报!属下前行三十里外,遇到了燕北王府的探兵,据说是奉了燕北王府世子之命,前来打探苏姑娘的行程消息。”

“哦?”苏风暖勒住马缰绳,看着那人,“燕北王府的探兵可以畅通无阻地出燕北城通行?没有北周兵马围困?”

那探马立即道,“一个时辰前,北周大将军单灼带了十五万人马攻打燕北王府,王府临危之时,正逢姑娘纵火烧了风口山林,那单灼听闻后,急急撤兵,前往风口山营救北周二皇子了。”

苏风暖闻言忽然一笑,“这么说,我来得很是时候了!”

那探马点头,“燕北王府的探兵说苏姑娘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再晚一刻,燕北王府必亡。”

苏风暖道,“燕北王府伤亡如何?”

那探马立即回道,“据燕北王府的探兵言,燕北王府五万府兵,只剩下几千人了……”

苏风暖闻言一默。

那探马看着苏风暖,立即说,“不过燕北王府苏氏一族的族人目前还都安好,除了管家春福外,无人伤亡。”

苏风暖轻轻吸了一口气,“燕北王府未亡,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话落,她看着烧红了的风口山眉峰一凛,“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入城。既然单灼前往风口山救楚含了,我就再送他一份大礼。”

秋华在一旁顿时来了精神,“苏姐姐,我们今晚是不是要打仗?”

苏风暖道,“趁火打劫!”

章林立即问,“姑娘可是又有了谋算?”

苏风暖点头,“前面五里处,有两条分叉路口,一条是通往燕北城,一条是通往风口山。我们如今是绕过了风口山的进山口,可以从前面五里处,绕到风口山的出山口,也就是风口山那片黑枫林尽头的黑水河。在那里,火遇到水,自然就灭了,是火的尽头。若是楚含能逃出风口山,那是唯一的出路。我们距离黑水河总比单灼从燕北城赶来风口山的出山口近。那么,我们可以去那里先做一番埋伏,等着楚含,若是他逃不出来,就等着单灼,无论是谁,只要他们带的人马一到,我们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章林闻言顿时摩拳擦掌,“既然如此,我们就大干一场,姑娘下令!弟兄们如今都精神振奋,士气高涨,一点儿都不累!”

他话落,军中很多人都齐声喊,“我们不累!”

苏风暖微笑,“好!那我们就打一仗!”话落,她吩咐,“前往黑水河!”

一声令下后,士兵们齐齐鼓起了劲儿,来燕北之前,他们怀疑这点儿兵马能战胜北周三十万兵马吗?如今刚一到燕北境地,苏风暖一人之力便火烧风口山算计了楚含十万兵马,如今那十万兵马想必在水深火热的一片火海中挣扎,致使他们士气大涨,再不惧北周兵马。

急行军行了五里地之后,果然来到了岔路口,苏风暖带着三万兵马转了道,前往黑水河。

又行出十里地后,来到了黑水河。

黑水河十分宽广,两侧山峦高耸,河水从山上流下,水流湍急。前方山峦数里处正在蔓延着熊熊大火。这黑水河果然如苏风暖所说,是大火的尽头。

来到黑水河后,苏风暖巡视了一遍周遭环境,便对章林下了军令,“分三路人马,分别沿着黑水河岸,从左翼、右翼、中阵设伏。”话落,她伸手指了三个方向,“每一处安扎一万兵马,弓箭手在前,遁甲在后。”

“是!”章林得令,顿时调兵。

苏风暖拢着马缰绳,端坐在马上,看着黑水河两侧的峰峦。

秋华在一旁急道,“我呢?还有我的宝贝们呢!你不会让我们白来?我的宝贝们可都饿了。”

苏风暖偏头看了她一眼,道,“看到那个黑水河的湍口了吗?你的宝贝们也跑的累了,让他们前去喝水。”

“啊?”秋华瞪眼。

苏风暖对他一笑,“有人跑出来的话,你的宝贝们正好撕了他当今晚的饭菜了。”

秋华眼睛一亮,立即打了个哨声。群狼听到哨声,由秋华指引着,去了苏风暖指向的湍口。秋华又婉转地打了几个哨音,狼群们自发地在湍口布了阵。

苏风暖见此,笑道,“这千狼阵竟然被你训练成了!不错。”

秋华得意地扬起了眉,“若是有人出来,你就瞧好,我的千狼阵一准将他撕成碎片。”

苏风暖不置可否。

兵马设伏好后,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山峦的一端跑出了大批人,正是穿着北周军服的兵士,有的人连盔甲都跑没了,一边跑一边恐慌地喊,“这里是出口!从这里出来!”

秋华见了,吹了一声口哨,群狼们顿时围了上去。

“有狼啊!”

“狼啊!”

北周士兵惶惶骇然地大喊,有的人刚喊出声,便被狼扑过去撕了,有的人刚喊出一半,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有的人连一声呼喊都没发出来,便已然被狼咬断了气。

比冷兵器的兵甲刀枪更惨烈的是群狼围杀撕咬,生生将活人撕成碎片。

秋华振奋地说,“苏姐姐,我的千狼阵厉害!”

苏风暖沉默不语,目光冷冽清寒,但心中却是一片悲哀。两国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场上,没有人性,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有的只是狭道相逢强者胜。

这些人,被狼撕了,要怪只怪北周奉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挑起兵战,争夺南齐的国土。

南齐的三万兵马,三排弓箭手早已经按照苏风暖的吩咐布好了阵,但秋华的千狼阵根本用不到南齐兵马出手,便将从山林里跑出来的北周士兵生撕活剥了。

过了大约两盏茶十分,山峦上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这声音熟悉,苏风暖目光一凛,顿时看向那个方向。

只见,山峦的峦峰处,一名年轻的男子正将刀架在一名瘦小的男子脖子上,月色里,那男子眉目轮廓正是北周二皇子楚含,那瘦小男子的眉目轮廓苏风暖极其熟悉,正是燕北王府的小郡主苏思萱,她穿着男子的衣服。

苏风暖眯了眯眼睛,心中骤冷,暗想苏思萱怎么会在楚含的手中?竟然还跟着他从山林逃出来?

楚含手中的刀明晃晃的泛着寒芒,在月色下,十分的明亮,他俊秀的眉目冷沉一片,望向下方河畔上端坐在马上的苏风暖,眸光满是厉色,扬声高喊,“苏风暖,招回你的狼群,否则我杀了她。”

苏思萱这时吓的脸色发白地痛呼出声。

苏风暖心底微微一沉,面上不动声色,淡淡而笑,“二皇子威胁起人来好威风啊!不过你手里的人是谁?恕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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