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有七个人尚有一丝气息可救,其中一个人已经没了气息,救无可救了。没有了气息的那个人是三位师祖中的一位师祖。
苏风暖当即心情十分沉重,给每个师兄弟口中塞了药丸,叶昔和叶裳逐个辅助运功。
她计算了一下人还不够,便又凝神细查,从这间石室内又破开了一道门。里面躺了四五个师兄弟。她诊脉一番后,心情更为沉重,这五个人,仅两人还有气息。
救了这二人,还少两位师祖和三位师兄弟。于是,她又破开了一道门,这一道门里,果然躺着两位师祖和三位师兄弟。
其中一位师祖和一位师兄弟已经没了气息。
苏风暖救了几人后,转身看向叶裳和叶昔。
叶裳和叶昔心情也极为沉重,被困月余,有的人挨得住,心口尚留一息,有的人挨不住,已经没了气息。算起来,望帝山此番折了两位师祖,四位师兄弟。这是望帝山的一场浩劫了。
此时,被最早救治的紫风和玉灵师叔已经相互搀扶着走进来,看到此情此景,十分难受。
苏风暖这才对紫风问,“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望帝山所有人都进了绝地?”
紫风这才怒道,“是望帝山出了败类!”
苏风暖看着他。..
紫风道,“你可能不知,望帝山千百年来,你不是第一个入山门的女弟子,在百年前,有一个女弟子,叫凤来。她于武学,天赋异禀,学尽了望帝山所有武学,连绝地都闯过,可是心术不正,觉得学尽了望帝山所有武学,也没有能够长生不老的功法,所以,听闻上古有幻容术,能够让人长生不老,所以,背离师门,背弃望帝山,去寻找幻容术和长生不老之道了。”
苏风暖早先已经知道了凤来,也猜到了八九分,闻言点了点头。
紫风见她面色寻常,不以惊异,继续道,“她执意离开,那时候无人劝说得住,最终,她还是走了,当年,执掌山门的师祖大为伤心,将她从望帝山除名,严令望帝山所有关于她的记载焚毁,望帝山自此后再没有她这个弟子。所以,她的存在成了望帝山的一宗秘辛。”
苏风暖点头,这样的人,换做是她,也要如此处置,以免后来者因她而效仿入邪道。
紫风又道,“我本也不知此事,我和玉灵本来回望帝山是因为收到了你的飞鹰传书,回来帮你找寻医书古籍,寻求诊治你身体之法。不成想,她在一百多年后,又重回了望帝山。正被我们赶上了。”
苏风暖颔首,想着凤来既然找来了望帝山,那么今日之事,自然是与她有关。
紫风道,“她上山之后,说百年已过,自她之后,望帝山一代不如一代,出来的人都是废物,无一人敢闯绝地。依她看来,望帝山早晚要灭绝。她又说什么祖师爷传承的天道自然,在她看来,所谓的自然之道,纯碎是欺世骗人。望帝山根本就不配受天下尊称为望帝山。”
苏风暖不语。
紫风叹了口气,“她如此一番言语,我等自然受不住,不能任由望帝山被一个百年前除了名的人打上山门如此欺辱,尤其是辱骂祖师爷,自然也十分恼怒。”
叶昔道,“所以你们就都对她动了手,这么多人,打不过她一个人?也被他扔下了绝地?”
紫风摇头,“不是,这也怪我,这么多年,我脾气差,没忍住,我自己与她动了手,自然不是对手,被她三两下便打败了。”话落,他有些气息不稳地说,“没想到她武功如此厉害。”
苏风暖虽未与凤来打照面,但是在北周皇宫她藏在暗中,她都几乎只能感知到她一丝气息,再不能感知更多,可想而知,她武功已经何其厉害,紫风师叔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紫风又道,“在打败我之后,她似乎来了劲儿,邀三位师祖过招,三位师祖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她一次次言语污浊地挑战,也就接了招。”
叶昔道,“是单打独斗?还是一起联手?”
紫风灰着脸说,“一起联手,可是仍然不是她的对手。”
叶昔欷歔。
玉灵这时开口说,“她实在欺人太甚,百年前,掌山的祖师爱才惜才,放她离去,没群起而将她缴杀,没想到,百年后,她不记望帝山的恩情,偏偏自己找上山门来,污言秽语,将望帝山贬的一文不值。望帝山传承千百年,我们承袭望帝山一脉的子弟,生来都是有骨气的人。于是,我便说,她不过是年长我们百年,有此功力,不足为奇,却仰仗一大把岁数回来欺负小辈,羞不羞人?她听我揭她短处,便下了杀心。让我们一起上,我们一起的年纪加起来,大她好几轮了。她也不算是欺负我们,她当日就要血染望帝山,让祖师爷看看,他后继这些无用的废物弟子,陪他去九泉下喝茶。”
叶昔怒道,“欺人太甚。”
苏风暖也动了怒意,想着的确是欺人太甚。
玉灵道,“三位师叔联合都败在了她手里,受了轻伤,紫风因与他单打独斗又受了重伤,而我,一心钻营医术,于武学一道不精通,剩余的便是你们的四位师叔和十几位师兄弟了。在她面前,就算联合起来,对她来说无异于乌合之众。”
苏风暖叹了口气,的确,凤来的武功,连师兄和叶裳都说十分厉害,合力都不是对手。更遑论丝毫没有准备的一众师兄弟了。联合起来,就算能伤到她,怕是也被她血染望帝山。
玉灵又道,“我权衡之下,便对她说,她当年闯入了绝地有什么了不起?望帝山的绝地在她之后就没开过。她听我这一样一说,就说她还懒得动手了,她便好好地看看,我们如何从绝地里爬出来。”
“就这样,你们所有人都进了绝地?”叶昔问。
玉灵无奈地点头,“一边是她要血洗望帝山,一边是绝地,我思来想去,选了绝地。死在绝地,总好过死在她剑下。”
叶昔闻言一时无言,半晌道,“师叔说得有理。这个老妖婆,数日前见到她,我没将她如何,真是便宜她了。”
紫风一怔,“你们见过她?”
叶昔点头,“在北周皇宫,我和表弟见过她,她是萧贤妃身边的芸嬷嬷,如今离开了北周,前往南齐了。”
玉灵立即问,“你们怎么去了北周皇宫?”
苏风暖接过话道,“说来话长,我们出去之后我再与师叔细说吧。”
玉灵点点头,不再问。
几人说话间,被救活的人陆续醒了。
唯一活下来的一位师祖是与苏风暖时常通信的忘提师祖,他醒来后,听闻那两位与他同辈的师兄弟已死,又死了四位小辈,一时间心下大哀,看着苏风暖和叶裳、叶昔三人,道,“幸好你们来了,否则望帝山自此后除了你们,便折尽了。”
苏风暖暗悔她早就该来望帝山,若是早来几日,两位师祖和四位师兄弟也不至于熬不住没了命。她一时没接话。
忘提见苏风暖十分难受的样子,道,“罢了,望帝山合该有这一劫,没挺住的人,是应了劫数。”
苏风暖不语。
忘提看了一眼大家,道,“如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少我们多数人还都活着。”话落,对苏风暖问,“你们三人是怎么进来找到我们的?”
叶昔便将进了望帝山之后,发现山上空空如也,幸好她早先抢了玄青师叔的一把短笛,白雕通灵性,衔着短笛找到寒池山,他们才推断出被玄青师叔压在了寒池山下,琢磨一番,通过进入天地关的绝地来救他们……
他说得简单,但大家也从中听到了三人为找他们其中的艰难和波折。
忘提师祖听罢后,看着苏风暖,“暖丫头,你手中拿的可是祖师爷的冰魄剑?”
苏风暖点头,“正是冰魄。”话落,便将进入绝地后,遇到祖师爷的人像,收了百年功力和冰魄剑以及传国玉玺之事简略地说了。
众人听罢,大惊,没想到祖师爷在冰魄剑里封存了百年功力,没想到,传世的传国玉玺竟然封存在望帝山的寒池山下。
玄青闻言大喜,道,“小丫头,我们此番大仇,就指着你报了。”
苏风暖点点头,抿唇寒声道,“我身为望帝山执掌帝师令的掌山人,自然容不得有人如此欺辱望帝山。这个仇,我一定找凤来讨回来,替望帝山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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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探查究竟(一更)
苏风暖有了冰魄剑在手,又得了望帝山祖师爷百年功力,悟透了天地关绝地的奥妙,带一众人等出绝地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在她、叶裳、叶昔三人的带领下,被困了月余的一众人等,出了望帝山。
众人踏出绝地,重见天日后,一时间都由衷地生起了死了一回又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忘提师祖对苏风暖道,“当年,你师傅收你入望帝山,因是个女娃,出了凤来之事后,望帝山当年执掌山门的掌山人立下规矩,望帝山再不收女弟子。可是你师傅自从见了你,便要收你入门下。我等昔日反对过,说规矩不可废,但他说什么也不听,只说不能因为一个凤来,便棍棒打死一帮女子,我们拦不住,他一意孤行,收你入了望帝山。”
苏风暖笑了笑,“当年,见到师傅时,我正在寻求不出世的高手拜师,目的很简单,就是学一身本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入不入望帝山无所谓的。”
忘提师祖感慨道,“当年,你师傅是说,这个弟子是他求来的,与他投缘,也与望帝山投缘,因他手中执掌着帝师令,我等反对也无用。如今看来,他比我们都眼光好,看得开。若没有他当年收你入门,今日,我们望帝山这一脉就绝了。”
苏风暖道,“我回望帝山,是有很多不解之事,想探查个究竟。没想到赶上了这么一桩事儿。也是天意不绝望帝山。”
忘提师祖点点头,对天拱手,“是祖师爷冥冥之中在保护着望帝山,我等的确是一堆无用子弟。”..
苏风暖道,“师祖万不要这样说,不是你们无用,而是凤来其人心恶。”
叶昔在一旁道,“活了一大把年纪,如今一百五六十岁了,靠百名童男童女换了个轮回,这样的老妖婆,早晚要遭天谴。”
忘提叹了口气,“是啊,心太恶,我望帝山千百年来,只出这么一个心恶如魔鬼的弟子。”
玉灵道,“要赶在她继续下一个百年轮回前,除掉她,也是为民除害了。”
紫风道,“暖丫头有了身孕,一年内,怕是不能与老妖婆动手,但望这一年那老妖婆不再有动作。留待一年后再与她清算。”
众人都还不知道苏风暖已有身孕这一茬,闻言都有些惊讶。
苏风暖见众人看来,微笑着说,“我的确怀了喜脉,算起来,也快两个月了。”
玉灵立即看了叶裳一眼,道,“你们两人,大婚不是定在五月吗?难道……”
叶裳微笑着接过话道,“在京城的大婚的确是定在五月,不过当初暖儿身子骨太差,十分不好,我们便突破了大防。”顿了顿道,“数日前查出怀有身孕,我们便先在西境大婚了。”
紫风闻言笑起来,伸手拍拍叶裳,“望帝山没那么多世俗规矩,我与你玉灵师叔大婚前就有了秋华。不用怕我们笑话。暖丫头的身子骨据说住着一座寒冰窟,能怀了喜脉,当真是福气,可喜可贺。”
叶裳笑着点头。
众人收了惊讶,也纷纷高兴地恭贺起来,这是逃出生天获得重生后听入耳里的一件大喜事儿了,一时间化解了两位师祖和四位师兄弟的死。
忘提师祖捋着胡子说,“在我眼里,暖丫头还只是个小丫头,没想到已经是孩子娘了。”
玉灵也笑起来,“是啊,在我们一众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小丫头。”
苏风暖沉重难受的心情因为众人笑开的颜色,一时间也跟着笑起来。
忘提拍拍苏风暖肩膀,对她说,“暖丫头啊,我们身为望帝山的弟子,受祖师爷传承,很多事情,我们都应该要比常人看得开。你既然怀有身孕,便先不要急着找凤来清理门户了。养胎要紧。待孩子生下来,再清算不迟。”
众人齐齐应和,都觉得忘提说得有道理。
苏风暖点点头,她虽然传承了祖师爷百年功力,再加之自己一身功力,可是如今因怀有身孕,凤来如此厉害,敢挑望帝山所有人,她如今也的确需要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叶昔道,“早晚要找她算账,就让她先活一阵子好了。”
众人商议妥当,便暂且搁下此事,安置两位师祖和四位师兄弟的后事。
望帝山搭建了灵堂,六副棺木,这是望帝山有史以来,历经的最大的一次浩劫。
两日后,安顿了六副棺木下葬,一众人等才坐下来又好好地说话。
苏风暖来望帝山,就是要解开疑问,一是紫风师叔和玉灵师叔回望帝山替她查询医书古籍而没了音讯之事,如今知道是凤来上山找茬,便不再提。二是他师傅的死。
众人听他提起他师傅的死,不是天命大限,一时间有些惊异。
苏风暖道,“当初,师傅对我说,天命大限,我是不相信的,但又找不到他的死因。后来,我因为救小国舅,治他寒疾时,才恍然大悟,天下武学,只有一种是让一个人在弹指一挥间,经脉尽断,而全身外表都完好无损的。那就是,他调动内息,进入别人的身体,给人运功疗伤或者祛毒、驱寒,或者,别人调动内息,进入到他身体内,这种,一旦两种内息在体内相撞,那么,至少其中一人会造成经脉尽断。”
众人听完,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更显惊异。
苏风暖继续道,“我思索再三,无论是师傅调动内息进入别人身体,还是别人调动内息,进入他身体,那么,能做到这个地步,一定是十分亲近之人。本来,我觉得是林客,可是,后来与林客接触几次,发现不是他。排除林客后,我怀疑是我们望帝山自己的人。”话落,她直言不讳地道,“我怀疑过三位师祖和四位师叔。毕竟,只有功力相当之人,才会在冲撞之下,师傅至死,而不是别人。小一辈的师兄弟里,武功都没那么高。”
众人听罢,一时间,看向唯一幸存的一位师祖和几位师叔。
忘提师祖当先开口,“暖丫头有此推论,不无道理。”
紫风左右看了一眼,对苏风暖道,“小丫头,你就直说吧!我们望帝山千百年来,只出了一个凤来其心之恶,不对我们有同门之谊,其余人,都尊师重道,相互有同门之谊。如今你既说出来,可是有什么猜测?或者知道了什么?我也想知道,青凰师兄因谁而死。”
苏风暖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才想向师祖和师叔们以及在座的师兄弟问问。师傅临终时,未与我提此事,只说自己天命大限,是我想探个究竟。所以,今日不避讳地提出来,觉得,师傅的死,一定事关我们望帝山自己人,别人要不了他的命。”
玉灵也左右看了一眼,开口道,“两位师祖已死,在座就我们这些人了。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若是青凰师兄因谁而死,也不必再隐瞒。暖丫头不过是想求个原因。忘提师叔和几位师兄弟都说说吧!就算不是事关自身,但关于青凰师兄有什么不能说的牵扯之事,今日也不必隐瞒了。”
苏风暖看向众人,“我正是这个意思,天下传我们望帝山脱离尘世,是真正的不俗之地。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从祖师爷开创望帝山之时起,我们望帝山一直便没脱离尘世,一直身在尘世之中,没在红尘之外。事关望帝山的秘辛之事,不止是我身为掌山人该知道,我想,在座师兄弟们,要与我一起守护好将望帝山传承下去,也该知道。关于斩熠师祖、我师傅、林客、当今皇上。我是要弄明白师傅的死没错,但也要弄明白,前朝与今朝,牵扯了我们望帝山这些人的关联。”
她话落,众人都齐齐看向忘提师祖。
望帝山的秘辛,如今也就老一辈的人能知道了。如今老一辈的三位师祖,如今只剩下忘提师祖了。忘提师祖是在座所有人里,年岁最年长的,也一直掌管望帝山的山规门训戒条。
忘提师祖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说,“当初,我师傅临终前,对我们再三告诫,望帝山的秘辛,便终止在我这一代,因我掌管望帝山的戒律堂,对师傅临终所言,自是遵从。可是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望帝山险些也因为凤来埋没于这世间。罢了,既然暖丫头你觉得青凰的死与我们望帝山自己人有关,如今外面一团大乱,也牵扯了前朝的人与事儿,我这秘辛便也不再留着了。”话落,他拿出一个玄铁打造的黒匣子,递给她,“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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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百年秘辛(二更)
苏风暖接过忘提师祖递给她的黑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卷牛皮纸的书卷。
这卷书卷表皮没有一个字,书卷很薄,看起来很旧,但保存得很完好,没有一处破损。
她打开,第一页是一张人物画像,这个画像她识得,不久前也见过,正是望帝山开山立派的祖师爷。在画卷下方,注释着他的生平和事迹,虽然寥寥几语,但道尽了他的一生。
他是天地开辟之初有朝代伊始,一直流传下来的正统皇室子孙。
他离世时,推算出朝代更替,天意自然,不可违拗,便将传国玉玺随着他一起长眠在了寒池山下。等待望帝山后继子孙,有明悟者,承他衣钵传承,择明主而投,守天下百姓长安。
在他之后,望帝山无人闯过天地关绝地,他的秘密,便随着他离世,一直埋没了千载。
直到前朝末期,望帝山收了一个前朝皇室的弟子斩熠,望帝山才重新在既祖师爷的正统皇室身份之后,重新与皇室有了关联。
也正因为收了斩熠,才开启了望帝山这百多年来与皇室的纠葛。
斩熠入望帝山山门时,尚是幼年。他入山门不久,前朝便亡国了。南齐太祖得民心而得天下,在部署的拥护下,建朝南齐。
前朝太祖建朝后,请当时有名望的天师择都城而定,而那天师便是望帝山的掌山人凌祝,是斩熠的师傅。他善于观星辰,推术法,研习五行八卦,斩熠是他唯一的徒弟。在斩熠的恳求下,他心生不忍,于是将新朝的龙脉地址从灵云寺改成了如今的南齐皇城。
南齐建朝后不久,太祖崩,高祖登基,斩熠也长大了,娶了南齐高祖的女儿英夙。英夙放弃公主身份,随斩熠居于望帝山,三年后,生有一子青凰。凌祝十分喜爱青凰,在他记事儿后,便亲自将他带在身边。
青凰年少时,斩熠游历江南,带回了江南叶家的女儿叶嫣,那时,叶嫣已经怀有身孕,即将临盆。英夙公主大闹望帝山,得知斩熠为了复国而娶她,她一时大为心伤,含恨自刎,叶嫣随斩熠进入望帝山后,方才得知他早有妻儿,一时间也是大为惊怒,动了胎气,导致早产。
叶嫣早产后,生下一个麟儿,斩熠便背着叶嫣,将那个麟儿换去了南齐皇宫。
他早有准备,所有时间都掐得刚刚好,所以,连太后也不知自己的孩子被换掉了。只觉得她怀有身孕时,兴许操劳太多,导致这个孩子天生体弱。先皇和许家遍寻名贵好药,自然保住了他的命,虽然体弱,但还是安稳地活了。
而斩熠换回那个孩子后,很快就被叶嫣发觉了。
叶嫣又气又急,晕厥了过去。
凌祝得知后,也是气急,一病不起。
望帝山掌管戒律堂的一位师祖思索再三,觉得此事太大,望帝山收了前朝皇室后裔为弟子是一罪,改换了龙脉地址是二罪,如今再加上一个偷换皇子是三罪。这三大罪加在一起,若是传扬出去,望帝山便毁了。
这位师祖与斩熠交好,十分有同门兄弟之谊,不忍将他逐出望帝山,于是,与凌祝商议对策。
斩熠做完了这些事儿,跪在凌祝床前请罪。
凌祝觉得无论自己对斩熠是打是骂,祸已经酿成,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了,若是强行挽回,那么就会牵连望帝山,毁了祖师爷创建望帝山的千百年基业。
他觉得自己收了这个徒弟,才是望帝山的罪人。斩熠是他唯一的弟子,从幼年时便跟着他,他与斩熠,无异于父子。做不到将他逐出望帝山,一时间,也是难以决断。
掌管戒律堂的师祖觉得斩熠换回来的这个孩子不能留在望帝山,但若是扼杀这个孩子,他身为望帝山弟子,又做不到生杀无辜性命,尤其这个孩子还是真正的南齐皇子。于是,一番思量之下,便自己做了主,咬牙将他带回来的这个孩子作为望帝山的弃子,丢弃在了望帝山下。
凌祝无奈,觉得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青凰当时游历回望帝山,对于她娘的死,爹的变心,戒律堂长老遗弃了他弟弟,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他本是心善之人,便偷偷下山,抱起了那个被遗弃的孩子,择选了一处人家,暗中安置起来。
凌祝知晓青凰所为,便也没阻止。
叶嫣醒后,万念俱灰,生了自尽的心思,斩熠终究是爱叶嫣胜过有皇室血脉的英夙,阻止了叶嫣,发誓他此生心愿已了,从此以后,陪伴她一生,再不沾染前朝和今朝之事。
叶嫣同样爱斩熠,面对他背负着国仇家恨,做下种种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心软之下,抱着他失声痛哭。
斩熠觉得前尘种种,如大梦一场,在叶嫣身子稍好后,便带着他辞别了凌祝和望帝山众人,离开了望帝山。自此后,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望帝山有史记载,只记载斩熠与英夙双宿双飞,殊不知英夙早已经自刎而死,斩熠与叶嫣离开了望帝山。望帝山出了留下一宗秘辛外,没有留下关于叶嫣丝毫对外的记载。
斩熠离开后不久,凌祝已经到了天明大限时,将他一手带大的青凰叫到了跟前,传给了他望帝山的帝师令。但对于他私下安置的不是他亲弟弟,实则是南齐皇子之事隐瞒了,觉得不告诉他也好。
凌祝离开后,这一宗秘辛只有掌管戒律堂的那位师祖知晓了,他座下只有一个弟子,就是如今的忘提师祖。
忘提师祖守着这一桩秘辛,过了一生,今日苏风暖问,他方才说了出来。
看罢这一桩秘辛后,苏风暖想说斩熠真不是个东西,负了英夙,但又觉得,国仇家恨面前,个人恩怨情仇似乎都渺小如云烟。她不是斩熠,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背负着国家灭亡是如何长大的,也无权置评。
只是可怜了他的师傅、当今皇帝、林客这三人,一生都让人欷歔喟叹,可谓是命运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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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凤来秘事(一更)
苏风暖将手中的百年秘辛看完,递给了坐在她身侧的叶昔。
叶昔接过之后,仔细地看了起来。
苏风暖对忘提师祖道,“事关凤来的秘辛,师祖应该也留着吧?”
忘提点点头,指了指给她的铁匣子说,“在底层。”
苏风暖拿过铁匣子,在底端轻轻一扣,果然里面有一个夹层,夹层里同样放着一卷书卷。表皮同样没有一个字,打开后,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这女子容貌倾国倾城,一双眸子十分漂亮灵动,一身白衣,如画上的仙子一般。
下面注释一行小字:凤来,望帝山第九代弟子,出身凤阳镖局。
苏风暖一怔,原来凤来出身凤阳镖局?她转头看向坐在他身旁的叶裳。
叶裳也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凤来姓凤,天下姓凤者,独凤阳镖局一家,也不奇怪。
苏风暖继续往下看,凤来天资聪颖,于武学有惊人的天赋,入望帝山后,拜在了明冠师祖座下,也就是凌祝的师傅,成为了凌祝的师妹。
她因学什么会什么,年纪轻轻便一点就透,十分得明冠师祖的喜爱,时日一长,师徒生出了不该有的情分,有悖伦常。
明冠师祖克制己身,不想毁了凤来大好年华,也不敢有违世俗伦理,便让凌祝代师教导凤来,自己则离开望帝山,外出游历。
明冠这一离开,便是五年。
凤来情窦初开,便受了折斩,她心性颇高,受不住,性情自此后有些变了,沉默不爱言语,一心钻营武学。
五年后,明冠回望帝山,第一日,凤来见到他,喊了一声师傅,便对他拔出了剑。
明冠以为五年,凤来能淡化了对他生出的情意,学满下山,以后择一户好人家嫁了。可是他没想到,他回望帝山的第一日,等待他的便是凤来的拔剑相向。
凤来对他说,“师傅,你不想考考弟子,在你离开的这五年,是否有长进吗?”
明冠不能拒绝,也拔了剑。
最终,凤来胜,明冠败。
师傅败在了徒弟手中,也不算是丢人的事儿,但明冠在剑败后,听到凤来凑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后,他当即神色大变,看了她最后一眼,横剑自刎在了她面前。
凤来淡漠地看着明冠死,转身便毫不留恋地踏入了天地关的绝地。
她学尽了望帝山所学,闯过了绝地,之后,背离出了望帝山。
当时,明冠自刎时,只有凌祝在二人身边,听清楚了凤来对明冠说的那句话,她说,“师傅,你躲我多少年也没用,五年前,你醉酒与我缠绵一夜,醒来时,以为自己做了不该有的春梦,可是殊不知,你我颠鸾倒凤,早已经是事实。你离开后,我便怀了你的孩子。你若是不接受我,那么,便只有一法,你自刎而死,我从今以后便纠缠不到你了,也不会让你我的孩子,受世人耻笑,我也会如你所愿,过得好好的。”
明冠听闻,仔细辨认凤来不是开玩笑,便干脆地横剑自刎了。
他没成全自己,却成全了凤来口中所说的和他的孩子以及凤来的大好年华和声誉。
明冠死后,凤来仗着一身武功,打开了天地关的绝地,闯了进去。
凤来进了绝地一天,出来后,便背离了望帝山,要去寻找幻容术。
凌祝劝不住,但又不忍伤连他师傅宁愿自己死都不忍伤的这个师妹,于是,放她离开了望帝山。
事情若是到这里就结束,可能也许会简单。可是,没有结束。
几十年后,在凌祝大限将至之日,凤来又回了望帝山。
凌祝看到凤来,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在他眼中看来,凤来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凤来笑着说,“我推算到师兄已经到了大限之日,特意回来送你一程。”
凌祝张开嘴,自己已经白发苍苍,天命大限,可是他的师妹,一如当年,他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那时,青凰跪在凌祝床前,不久前正红着眼睛接了望帝山的帝师令。
他看着进来的女子,喊凌祝师兄,一时间十分不解,他记事起,从不知道师傅还有一个师妹。尤其还是这么年轻,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师妹。
凤来自然也看到了跪在凌祝床前的少年,少年清俊毓秀,正值好年华。她笑着对凌祝说,“好俊俏的少年,比师父当年还要有风骨,是师兄你的弟子?不知道怎么称呼?”
凌祝见她风情娇媚,又提起他师傅,脑中警钟大作,脱口说,“你不准打他的主意。”
这一句话,却让凤来大笑了起来。
凌祝看着凤来笑,一时间又没了话。
凤来对他说,“师兄,当年我骗师父,说我在他酒醉时与他颠鸾倒凤,在他走后,我怀有身孕,他还真信了,自杀而死。他宁愿死,都不愿与我成就一世美满姻缘。我到如今,总是心有不甘。”
凌祝闻言顿时大怒,“你……当年是在骗师父?”
“是啊,我骗了师傅。”凤来承认不讳。
凌祝指着她,又气又急,“你怎么……你……你心怎么那么狠,竟然让师傅为你……”
凤来坐下身,对他说,“拜师傅所赐,我总算通透了些东西,人来这世间走一遭,情情爱爱的,太过浅薄,心向大道,才是道理。不过祖师爷的大道我不敢苟同,我觉得大道,便是长生。师傅既然是我的情劫,我便亲手斩断这情劫,他自己解脱了,我也不必再自苦。”
凌祝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凤来,她还是二八芳华的模样,他如今已经垂垂老矣,已经到了大限,将要命归黄泉,几十年未见,他从没有想过在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凤来。他沉默片刻,压着怒气对她问,“被你找到古禁术幻容了?否则不会如此年轻。这些年,你在哪里?”
凤来点头,“是啊,找到了,我遍寻天下各地,不远万里的番邦之国也去过,兜兜转转,就在十几年前,我才找到,原来古禁术幻容在鬼山派。后来我一直待在鬼山派。”
“什么?你竟然一直待在鬼山派?那是邪派!”凌祝立即道。
凤来笑起来,“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师兄,别以为这些年我不知道你的好弟子都做了什么事儿,在你的纵容之下,偷天换日。算得上是正吗?”
凌祝一噎,哑口无言。
凤来道,“在我看来,如今的望帝山与鬼山派没什么分别。鬼山派是邪派没错,但邪得有道理。而望帝山,自诩正派,浩然正气,可是背地里做的事儿,丝毫不正。风气不正,何谈正派?”
凌祝伸手指着她,半晌,闭眼道,“我纵容弟子,是我的错,但望帝山根基之正,不容你如此侮辱。你若还念着昔日的同门之谊,还念着诓骗师傅为你而死的丝毫愧疚,你既离开了望帝山几十年,自此后,便与望帝山再没关系,你就走吧,以后再别踏入望帝山。”
凤来闻言对他说,“若非想着送师兄一程,还有一件事儿受人所托,我也不愿意再上望帝山,既然师兄不想见我,就帮我把受人所托之事解了,我这就走。”
凌祝睁开眼睛,看着她,“何事儿?”
凤来道,“祖师爷传下来的传国玉玺,应该是一直由掌山人代代相传,如今这传国玉玺是在师兄你手中吧!你既身死,也已无用,给我吧。”
凌祝盯着她,“你替什么人求传国玉玺?”
凤来笑着说,“我替谁来求,师兄就不必管了。”
凌祝摇头道,“祖师爷没有什么传国玉玺传下来,我们望帝山,代代相传的,只有帝师令。即便你拿走帝师令,也是无用,不是嫡系的望帝山掌山人,未经帝师令择主,也调不动帝师令。”
凤来挑眉,“师兄,是真没有?还是你不给?”
凌祝瞅着她,“你在望帝山待了多年,岂能不知此事?望帝山根本就没有传国玉玺,只有帝师令,我诓骗你做什么?”
凤来想想也是,看着他撑着一口气的模样,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年,对凌祝说,“师兄,你累了,你早已经天命大限,强撑着一口气不愿闭眼,是不是不放心这个孩子?你安心走吧!你我师兄妹一场,这个孩子以后我帮你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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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青凰一生(二更)
凌祝看着凤来,听着她的话,总觉得不对味,死死地盯着她。
凤来对凌祝一笑,风情万种,“师兄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很老吗?”
凌祝看着她,哆嗦地说,“你……你是不老,可是你……不准……我不准……他还是一个孩子……不准你……”
凤来笑起来,“师兄,你不了解禁术幻容,那是一个将人打入十八地狱,再轮回重生的禁术。我如今从内到外,早已经不是昔日的凤来了。算起来,不过样貌没变,记忆还是我的,其余的,百骨炼化,百血凝一。活脱脱的便是如今这个年纪。你怎么就不准呢?”
凌祝骇然地看着他,指着她,“你……”
凤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凌祝,“师兄,你去吧!到了九泉之下,对师傅说一声,就说她不稀罕我,这世间,总有人会稀罕我的,我哪怕轮回千百年,也不会去九泉下再找他。”
凌祝看着她,一口气憋着挥开他的手,去抓跪在床前的青凰。
青凰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连忙伸手握住了凌祝的手。
凌祝看着青凰,用尽所有力气对他说,“这世间千万女子……你娶谁……都行……唯独……不能是她……知道吗?”
青凰惊呆地看着凌祝。
凌祝严厉地命令,“答应我!”
青凰瞅了凤来一眼,又瞅瞅凌祝,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凌祝见青凰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手臂垂落,闭上了眼睛,不时便气绝了。
青凰伏床痛哭。
凤来便陪着青凰待在凌祝床前,任他哭够了,才温柔地对他说,“人死如灯灭,节哀吧!”
青凰这才注意凤来没走,红着眼睛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凤来道,“我是鬼山派玉颜轻。”
“玉颜轻?”青凰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解为何她称呼凌祝为师兄,不解她怎么如此年纪,不解她一个鬼山派的人,怎么上望帝山轻而易举,等等不解,让他十分迷惑。
凤来见他迷惑,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肩膀,道,“我就是玉颜轻,你记住我的名字。”
青凰被她这样一拍,只感觉一股绵柔的大力对他袭来,如高山压顶,一瞬间让他感觉到了窒息,死亡,甚至是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迷雾。
不过一瞬间,她便放开了手,对他说,“就你这样的武功,执掌望帝山的帝师令,能够服众吗?”
青凰惊骇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来轻轻抬手,将他拽起,“男儿有泪不轻弹,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青凰轻而易举地被她拽了起来,想挣脱她的手,却怎么也挣不脱。
凤来对他说,“你若是想挣脱我,凭你的功力,在我的教导下,少说要二十年。或者说,这一辈子就别想了。”话落,对他说,“我受人之托,未能忠人之事。要回去给人个交代,你安葬了你师傅后,去鬼山派找我。”
青凰摇头,“我不去鬼山派!”
凤来笑看着他,“自诩名门正派吗?你父亲做的事儿,可不怎么正派。”
这一句话,戮中了青凰的痛点,一下子又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凤来。
凤来看着青凰的模样,松开了他的手,对他说,“你父亲不是东西,倒不关你的事儿。是我不对,不该这样说你,我对你道歉。”
青凰又是一怔。
凤来叹了口气,“看着师兄死,我心情总也不会太好。罢了,你既不愿去鬼山派找我,等我办完了事儿,来找你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干脆地走了。
青凰在她走后,安葬了凌祝,少年执掌望帝山,承袭帝师令,的确十分辛苦。
自此后,他拼命地修习望帝山的武学功法,同时,也在查关于凌祝有个师妹之事,可是查遍了望帝山的所有古籍,都没有关于她的丝毫记载。而凤来在哪日凌祝离开后,再没上望帝山。时间一长,他渐渐地便遗忘了此事。
不想,三年后,他收到了一封来自鬼山派的玉颜轻的来信,说他的弟弟,如今在鬼山派,他若是想要这个弟弟,就去鬼山派找她。
青凰暗中护着被遗弃的那个弟弟之事,除了凌祝知道,其余人都不得知,如今听凤来提到他,他大惊,连忙下山去了安置他弟弟之处,发现,人确实不见了。无奈之下,他依言追去了鬼山派。
就这样,玉颜轻以他弟弟胁迫,一来二去,天下便传出了鬼山派玉颜轻与望帝山青凰彼此心仪,奈何门派殊途,不能连理之事。
玉颜轻虽然挟持了他弟弟,但未曾真正胁迫青凰,她骨子里还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青凰也始终记得凌祝的临终所言,在渐渐地知道了玉颜轻的身份后,誓死不与玉颜轻亲近。
任天下谣言一传再传,望帝山的一众人等对青凰都颇有微词,尤其是戒律堂的师祖,更是每见青凰一次,便在他耳边告诫一次。
玉颜轻逗弄了青凰多年,见青凰死守着身份,始终不越雷池一步,反而离她越来越远,她失去了耐心,迁怒了他弟弟。
青凰当即便拔剑,要自刎在她面前。
玉颜轻看着青凰,不由得想起了昔年,她的师傅也是横剑自刎,死在了她面前。与之不同的是,那时,她是逼他师傅死,如今是青凰甘愿自刎。一时大为心伤,瞬间白发。
青凰面色大变。
青凰心善,再加之人心都是肉长的,玉颜轻这么多年,对他的真心,他还是看得明白,虽碍于人伦殊途,但情归情,意归意,他做不到看她如此红颜白发。终究是咬牙对她立下了重誓,“只要你……不为难我弟弟,我……虽不能与你成就百世之好,但甘心立誓,为你终生不娶。”
就这样,玉颜轻放过了青凰,虽没难为他弟弟,还是将他弟弟留在了鬼山派。
青凰自此后,游历天下,一直糊里糊涂地过着日子,不修边幅,不穿锦衣玉袍,常年穿着破道服。他后来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江南叶家的公子叶昔,一个是苏大将军府的小姐苏风暖,后又默许了苏风暖将所学倾囊相授给了容安王府世子叶裳。
他不时常回望帝山,终生未娶,一生有两个弟子,直到天命大限,他没对人说玉颜轻的真正身份。
望帝山历代掌山人都要将骸骨埋在通灵谷,将牌位设在望帝台,供望帝山所有弟子每年上香瞻仰。但青凰却成了第一个例外,临终遗言,让苏风暖将他的骸骨一半埋葬在了他最喜欢住的青玉山,一半送去了鬼山派,给了玉颜轻。
以前,在苏风暖年少的眼里,她师傅就是个游戏风尘,潇洒得得,不羁世俗,一点儿也不出尘,常年混在尘世里,尽做些不着调的事儿,一点儿也没有望帝山掌山人的风骨。
可是,她喜欢这样的师傅,她一直以来以为他师傅从小到大就是那幅性情,她和他师兄虽然有天性的调皮秉性在,但很多性情都是受他影响。
可是没想到,在她和师兄没有成为他的弟子前,他有着这样的复杂的过去。
她看完这卷秘辛,将之给了一旁叶昔后,久久没说话。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玉颜轻就是凤来,凤来就是玉颜轻。她和师兄早些年,曾远远地见过玉颜轻一面,如今他们都觉得那一面实在让人难忘。她站在青玉山前,似月光凝了一身,何等的风华气韵。
她私下里曾与师兄谈过玉颜轻,师兄和她想法一样,师傅那样一个邋遢的臭老道,真是糟蹋了美人一片芳心,若换做是他们,定然舍不得让美人伤心。
当时的他们哪里知道原来玉颜轻是凤来?百骨炼化,百血凝一,轮回了一世的凤来。
玉颜轻是凤来,师傅即便再洒脱不羁的一个人,也对她和师兄开不了口说关于他和凤来的纠葛与过往,以及关于他和凤来的事儿。临终,将望帝山的帝师令交给她,也始终没说。
她以前觉得,师傅临终前,说一生最得意之事和一生最失败之事,那么,估摸着这最失败之事,是认错了弟弟,另外再与凤来有关了。
她又想起陈芝苒来,她命瑟瑟前往鬼山派给她送信,询问陈芝苒之事,至今没回音……
她看着忘提师祖,深吸了一口气,问,“此次凤来上望帝山,又是为了什么事儿?应该不是为了单单找茬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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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九转灯失
当年,凤来在凌祝大限之日前往望帝山,为的是送凌祝一程以及拿走传国玉玺。那么,如今她再度上望帝山,自然不是简单的找茬而来,必有目的。
忘提见苏风暖如此一问,叹了口气道,“她是为了要通灵谷供奉望帝山列位先祖的九转灯。”
苏风暖蹙眉,“她要九转灯做什么?”
忘提道,“九转灯是至纯至净之物,每一代望帝山的先祖大限前,都会将自己的真气注入九转灯,千百年来,九转灯以真气做灯油,长明不灭,久而久之,九转灯能洗濯污秽之气。”话落,道,“我起初也不知,她也未说,前两日,你救我们出了绝地后,筹备两位师兄弟和四个小辈的丧事儿,我去通灵谷上香告慰列为掌门牌位,才发现九转灯不见了,定然是她拿走了,自她之后,这望帝山无人进来过。”
苏风暖问,“她拿九转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