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女子顿时脸『色』齐齐一白,本来想说什么,脚步都不由自主的让开。
凤红鸾嘴角扯动,抬步继续向前走去。刚走了一步,还是有胆子大的:“公主请留步,妾等有事儿请见公主……”
“她也是你们想请见就请见的?”云锦衣袖一扫,将拦在凤红鸾面前的女人甩开。
“啊……”那女子顿时惊呼一声,身子向外飞去,扑通一声,落在了远处的水榭里。激起一大片水花。
云锦看也不看一眼,伸手拉住凤红鸾的手,对着跟在后面的杜嬷嬷道:“让玉痕好好的管管她的女人!”
凤红鸾伸手『揉』『揉』额头,被云锦拉着向前走去。这人……
那些女子都花容失『色』的看着云锦和玉痕离开。
杜嬷嬷走上前,脸『色』不好的看着几名女子,这些女人心中想什么弯弯心思,她自然是明白的。这些年外面诸位皇子们还是朝中大臣们都往太子府送人,每逢宫里选秀,皇上又往太子府塞人。
她一直跟随在太子身边,她记得太子第一次被往府里塞女人时才几岁,如今十几年下来了,这太子府后院的规模相当的大了。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
太子一直不理会,或许连那些女子的样貌都不知道。这后院一直都任其争斗,可是如今……
杜嬷嬷看着那已经走进落凤居的那两道身影,叹息一声。并没有吩咐人下水中救人,而是对着急急赶来的管家贺章道:“这事儿回来禀告殿下。等殿下回来处理。”
杜嬷嬷也连忙跟上云锦凤红鸾走了。
贺章自认失职,有了上次的事情,他如何还能让这些女人在红鸾公主刚一回府就叨扰公主。但是这些女人可也是不能得罪的,都是满朝权贵送进来的娇贵女儿,只等着太子大婚后,四名侧妃还是有品级的侍妾怕是都从这里面出。
将来太子登基,这些女人也许就是太子的三千后宫了,到时候都是娘娘们,他如今也不敢十分得罪。只是对着身后的仆人摆摆手:“还不下水救人!”
立即有仆人应声去了。
贺章又回身对着脸『色』惨白的那些女人道:“红鸾公主是不能得罪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那些女人一个个心下发慌,不知道太子殿下回来会如何处置她们,这些年她们绞破脑汁的争斗,想获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可是日渐韶华一日一日过,她们这些女人谁也没人得手。
除了第一次进府,太子都会用那种目光看着她们,问她们一句话:“你可是自愿?”
那时候她们想不明白那种目光是怜悯,是苍凉。都被眼前的男子雍容俊雅所折服,即便不能侍候身侧获得名分,哪怕能见到他也好。都答愿意。
后来每进太子府一人都是如此,进来之后,便再也见不到太子殿下。她们认为总有熬到头的时候,可是没想到等来了太子迎来了红鸾公主。她们不甘。
第三百五十一章
第三百五十一章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都退去!”贺章见那些人发愣,心下叹息。红鸾公主,又岂能是她们这些女人可比的?聪明就应该守着,也许有一日太子登基,一入宫门,她们还有希望。否则,便是死期。
几个女子都黯然的退了下去。心悸过后,便想到也许她们还是有机会的。毕竟红鸾公主和云少主似乎看起来很好,那么是不是也就是说红鸾公主嫁不了太子殿下。那么她们还是有机会的。
凤红鸾被云锦拽着,好笑的看着身边这个人。提醒道:“你打了人家女人,就不怕玉痕回来找你算账?”
“哼!他抢爷的女人,爷还不能打她的女人了!”云锦不以为然。要不是那女人挡了他走路,他才懒得脏自己的手呢!
凤红鸾笑着摇头,这人有时候可还真是一个孩子。
进了落凤居,青蓝、青叶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屏风后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云锦直接进了屏风后,转眼间便将自己埋进了水里。
青蓝、青叶傻傻的站在那里,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云少主,那是给小姐准备沐浴的,您的在你的院子里。”
“爷就在这里。”云锦霸道的开口。鸾儿的就是他的。
凤红鸾对着青蓝、青叶摆摆手,落下帘幕,刚要说话,外面贺章疾步进了院子:“公主,东璃的皇上和璃王来见。”
“不见!”凤红鸾还没说话,云锦在屏风后道。
贺章一愣,凤红鸾对着他摆摆手。贺章恭敬的一福,转身退了下去。凤红鸾又对着杜嬷嬷摆摆手,杜嬷嬷知道如今公主的两个婢女回来了,自然是不用她侍候了,退了下去。
凤红鸾回身坐在软榻上看着青蓝、青叶。
“小姐……”青蓝看了一眼屏风后,云少主还在这里,有些犹豫,毕竟事关重大。
“没事儿,说吧!”凤红鸾摇头。
青蓝、青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是知道小姐和云少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看来像是小姐接受云少主了。但是玉太子呢?心中虽有疑『惑』,也不敢此时问。
“小姐,奴婢二人去了栖霞山,并没有找到夫人的墓室……”青蓝道。
凤红鸾一怔:“没有找到?”
“是!”青蓝点点头。
“我娘不是葬在栖霞山?”凤红鸾搜索记忆,按照这个身体的记忆是没差的啊!当年她娘被送往栖霞山下葬,凤红鸾也是跟着去了的,跟着下的葬。如何能没有?看着二人:“你们找错了?”
“奴婢没有找错。所以,奴婢二人特意的又赶回了一趟丞相府寻找相爷相问。相爷却是回了乡,于是奴婢二人便又找去了相爷的乡下蔺县……”青蓝、青叶道。
这也就是她们为什么来晚的原因了。凤红鸾点点头:“可曾见过我爹?他如何说!”
“相爷说的还是那处地址。可是奴婢二人真的未曾见到夫人的墓『穴』,后来又返回了栖霞山,请了当地一个老人探测那土质,后来得到结果那地方的土质的确是被松动过的,后来被人填平了。”青蓝又道。
凤红鸾如水的眸子眯起:“这么说我娘的墓『穴』被人动了?挪走了?”
“嗯!奴婢二人也这样猜测。”青蓝、青叶点头:“而且也十几年了。那土若不是开土窑懂行的老人家,根本看不出来。”
凤红鸾沉默不语。青蓝、青叶也一并跟着凤红鸾沉默。
半响,凤红鸾对着青蓝、青叶摆摆手:“你们下去吧!”也许她娘的墓寝被六皇子挪走了也说不定。毕竟他是如此对她娘……
青蓝、青叶退了下去。
云锦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鸾儿,衣服!”
衣服?凤红鸾转头向屏风后看去,这才想起他是没换洗的干净衣服。刚要吩咐青蓝、青叶去卖,云锦不满的道:“鸾儿,在你的衣柜了,有我的衣服。”
凤红鸾一怔。她的衣柜里何时有他的衣服?虽然疑『惑』,看还是走到衣柜前打开,果然见有几件他的衣服叠的平整:“你何时将衣服放在这的?”
“自然是早就放了的。”云锦得意,他喜欢他的衣服放在他的柜子里。这样亲密的才是一体的。最好那尊玉佛看见她的屋子里以后都是他的东西。想想他的脸『色』难看,他就高兴。
凤红鸾拿出一件,伸手要扔给他,云锦立即软绵绵的道:“鸾儿,你进来给我穿……”
凤红鸾小脸腾就红了,轻碎了一句:“自己穿!赶紧出来吃饭。”
话落,便将手中的衣服从屏风上面扔了过去。虽然很想欣赏美男出浴。但是她清楚最好还是别玩火**。到时候难受的可不是一个人。
云锦接住衣服,被热气蒸的脸『色』熏然,扁了扁嘴,拿过衣服,将中衣穿上,抱着袍子走出来,站在凤红鸾的面前,将手中的袍子递给她:“你给我穿!”
凤红鸾见他伸开双臂等着她,伸手接过袍子,为他着衣。然后再系纽扣,又仔细的系了腰带。一切打理完毕,抬头,见云锦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一脸享受。
凤红鸾看着眼前的男人,青丝如墨,华裳如雪,端的是世间所有霜华尽失颜『色』。尤其是被他温柔的目光注视,凤红鸾猛的转身,再看一秒恐怕自然忍不住会先扑倒他:“吃饭!”
云锦撇了撇嘴。鸾儿都不被他诱『惑』么?失败!
凤红鸾以为这个人会狼吞虎咽的,但是却凭的优雅,似乎饿了五天的人不是他。从那日在醉倾斋吃过一顿饭,凤红鸾已经记住了云锦基本的喜好,一筷子一筷子的往他碗里夹,云锦则是享受的慢慢吃着。
心中欢喜,希望以后的日子,日日都这样该多好。
饭后,云锦窝在软榻上,像是一只大赖猫,一动不动了。凤红鸾坐在云锦身边,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起。享受着一室静谧。
云锦闭着眼睛,舒服的靠在凤红鸾的肩膀上,埋怨道:“鸾儿,你太过分,将我撑着了……”
凤红鸾好笑看着自己肩上的脑袋,的确是吃了好多,脑袋都沉了呢!
“真的很过分,唔,也好舒服……”云锦脑袋蹭了蹭凤红鸾的肩膀,靠着她睡了过去。不出片刻,均匀的呼吸声就传了来。
凤红鸾看着云锦,心中溢满温柔。他是真的累坏了,亏了他还陪着自己闹了这么长时间。
外面的青蓝、青叶为小姐终于改变了,对云少主敞开心欣慰的同时,又齐齐忧心,不知道小姐和云少主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在一起。
玉痕从宫中回到太子府,太子府的管家贺章便迎了上来,还没开口,玉痕便问:“公主可是回到寝殿了?”
“回太子殿下,公主回到寝殿了。还有云少主。”贺章立即道。
玉痕墨玉的眸子眯了一下,如此快就回来了么?他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对着贺章道:“去祥云殿一趟。就说云少主如今在太子府。”
“是!”贺章对着身后的一个仆人摆摆手,那人立即出去了。贺章又禀告:“太子殿下,不久前公主和云少主回府,后院……”
将早先发生的事情禀告给玉痕。
玉痕听后面无表情,墨玉的眸子透着淡淡的温凉之意,随即又隐去,并没有做什么吩咐,继续向着落凤居走去。
贺章是太子府的大总管,总是通透几分的。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太子殿下走远。
玉痕进了落凤居,透过帘幕,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人。云锦靠着凤红鸾的肩膀睡的香甜,而凤红鸾捧了一本书,神『色』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温软娴静。
虽然早已经伤过千次,但此时心还是不可抑制的被刺痛。
青蓝、青叶一见玉痕出现,连忙过来恭敬的请礼:“奴婢见过玉太子!”
青蓝、青叶的声音不大,但是凤红鸾其实从玉痕刚进院子便知道了。她低着的头抬起,看向玉痕。答应下那局棋,但她并没有答应别的。没有答应心必须给他,没有答应他她不能爱别人不是么?
所以凤红鸾的目光很坦然。
玉痕袖中的手紧紧攥了一下。心中刺痛蔓延,但依然抬步向房间内走来。
云锦似乎也察觉了玉痕到来,睡着的眉头不舒服的皱了皱。但闭着的眼睛并没有睁开。身子一动不动,依然靠着凤红鸾的肩头睡着。
玉痕刚走到门口,有一阵脚步声向着落凤居走来。玉痕停住脚步,站在门口不动。
不出片刻,外面有贺章引领着秦公公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秦公公手里拿着圣旨,进了院中见到玉痕,立即躬身:“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嗯!”玉痕淡淡应了一声,不回头。
“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宣旨!”秦公公表明来意。
“宣!”玉痕吐出一个字。
“是,太子殿下!”秦公公清了清嗓子,顿时打开圣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璃红鸾公主仪孝尊华,德容出众,朕心甚喜,特婚赐予朕之太子玉痕为太子妃。明日行大婚之礼!钦此!”
凤红鸾一怔,看着玉痕。明日大婚?
云锦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目光利剑一般直视玉痕。
第三百五十二章
第三百五十二章
圣旨读罢,整个落凤居连半丝风丝也不闻。
青蓝、青叶更是惊呆了,连大气也不敢喘。齐齐张大了嘴巴看着秦公公手里的圣旨。
虽然还没来得及明白小姐和云少主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如今小姐和云少主如此亲密的相处来看。小姐是接受云少主了。可是如今这圣旨说明日小姐就要和玉太子行大婚之礼,也就是要嫁给玉太子,那……那云少主怎么办?
两个人的脑子都有些懵。困难的从圣旨上移开视线看向屋内。只是玉痕正好挡在了门口,她们看不到屋内的情形,只是感觉到有一道极寒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的从屋***出来。虽然对着的是玉太子,但是让她们也感受到了那寒意透骨。
拿着圣旨的秦公公和他身后的一干人似乎也被那冰寒的目光冻住了一般。垂首恭敬的站着,再没吱声。
云锦的目光犹如利剑,穿透帘幕珠翠,看着玉痕,那目光寒的似乎可以冰冻了整个东海的水。
玉痕依然如刚才来到一般,负身而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墨玉的眸子清淡的迎上云锦的视线,一寸不移。在他冰寒的目光下更不见丝毫异样。
四目相对,云锦眸中的黑『色』越来越浓,玉痕的眸光静如大海,岿然不动。
凤红鸾一怔过后,并没有太多表情。如今这大婚之礼虽然来的突然,但并不是过多的令她意外。毕竟玉痕清楚明白的告诉了她不会放手。这一局棋,要玩到最后一颗字落下。
如今这棋局开始,或者是从她接受了玉痕这一局棋,答应嫁来西凉,从踏入西凉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这一路上多少惊变和死里逃生,她都未怕。如今自然也不会因为这小小的猝不及防便玩不起的道理。
她虽然无所谓,但是不得不顾虑身边人的感受……
凤红鸾感受到身边人的气息越来越寒,越来越沉,越来越阴暗,似乎再下一刻,就有一触爆发之势,而此时就是火山在酝酿着那最高温度的爆发。
她伸手按住了云锦的手。只感觉那手上的温度,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寒入骨。微微蹙眉,不满的因为那冰寒的温度灼伤了她的手指,埋怨的道:“好冰!”
凤红鸾的声音,是鲜有的轻柔绵软。轻轻的、柔柔的,如一丝柔暖的风,将云锦刹那间环绕。
周身的冰寒之气瞬间因为这轻柔的一句话和放在手被上柔软的手而退去了几分,云锦从玉痕脸上移开视线,看向身边的人。
凤红鸾对着云锦软软一笑,一双眸子满是嗔怪:“若是不知道你是一个人,还以为我此时倚着一块冰呢!”
这一笑,又是温暖了谁的眼,又是灼伤了谁的眼。
玉痕却是并没有移开视线,而是沉寂的看着凤红鸾对着云锦柔软的笑。他早已经痛过了不是么?又何须多痛几次?
“真的很冰么?”云锦动了动手,反握住凤红鸾的手,手中的小手柔软无骨,却是如此的温暖,一直从手心传递的温度温暖到他的心里。声音也不自觉的跟着她轻柔了起来。
“嗯!”凤红鸾点点头,笑道:“不过暖暖就好了!”
双手都握住云锦的手,手心不止传递的是温暖,还是无声的力量。凤红鸾一双眸子盯着云锦的眼睛传递无声的讯息。
“你不是说要用你这双手,为我们谋那十丈方圆么?这一点儿小事儿才算得了什么?你便没有办法了么?”
“自然是不能任鸾儿嫁给他的!”云锦接受到凤红鸾温柔的目光。冰寒在那双黑『色』的眸子上一寸寸的褪去。
明日行大婚之礼又如何?只要他回来了,还能如上一次他在千年寒池下一样无力?
那是不可能的!
凤红鸾一笑,转头看向门口的玉痕,声音一改温柔,清冷如月:“是不是大婚赶的太急了!”
爱情的国度里,装下的一个人,便再也装不下别人,即便那个别人再优秀。所以,这是她的选择。爱一个人,便全然的爱一个人。
“不急。你来西凉,今日已经近一个月了。”玉痕淡淡开口。
听到这般清冷的声音对着玉痕,和刚才对着他如此温柔的声音,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云锦心中欢喜之余,又是满满的幸福与感动。
鸾儿这是表明她的立场。他何等何能,得鸾儿如此相待!
凤红鸾沉默,不再开口。心中清楚,即便她开口,也改变不了玉痕做的这个决定。
“玉太子,夺人所爱,感觉很好么?”云锦目光再次直视玉痕。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冰寒透骨,但是依然透着凉意。
想就这么夺了鸾儿,想行大婚之礼,没门!
“云少主真的认为你那是爱么?也许,她嫁给我之后,可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玉痕扬眉。
“你以为你明日便能行大婚之礼?做梦!”他的爱,没有人可以质疑。
“多说无益不是么?那明日云少主便等着喝喜酒吧!”玉痕忽然转身,对着秦公公吩咐道:“回宫去复旨吧!”
“是!老奴告退!”秦公公将圣旨双手呈上给玉痕。
玉痕接过,秦公公一挥手,他跟来宣旨的人一并都退了出去。只是每个人走动的脚步僵硬。离开的落凤居,依然全身冒着寒气。
秦公公带着人刚出了院门,五道身影便飘身落在了落凤居。正是得了云锦回来的消息赶来的锦瑟和掌刑堂四大护法长老。
那五人刚一来到,凤红鸾便知道来人是谁。更是知道,这个是太子府,没有玉痕的同意,谁也别想闯进来。
云锦面『色』瞬间一沉。好一个玉痕!想让他们拖住他么?甭想。
“云哥哥!”锦瑟刚一落地,眼看云哥哥就在眼前的房内,透过帘幕,他和凤红鸾那么紧的靠在一起。心中的火和恨意腾的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欣喜的小脸瞬间化为扭曲,就想过来先杀了凤红鸾。
云哥哥是她的,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靠着云哥哥那么近?
锦瑟刚要向房内冲来,身子刚要动,大长老已经出手抓住了锦瑟胳膊:“小主,不可冲动!”
锦瑟停住脚步,恨恨的盯着凤红鸾,果然因为大长老的话没动,而是小脸委屈的看着云锦,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出来:“云哥哥!”
大长老长舒了一口气松了手。这个丫头至少还是懂得些分寸的,否则他对她就彻底失望了,再若当少主的面对凤红鸾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少主一定会对她下手。便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看着锦瑟没不听话的大喊大叫要打要杀也同时舒了一口气。
凤红鸾如水的眸子一闪,这个女人从今天起开始长脑子里么?
云锦顿时皱眉。鸾儿在她面前哭,他会很心疼,可是看着锦瑟的眼泪,他只有厌恶。
“参见少主!”掌刑堂四大长老齐齐对着屋内一躬身。自然也清楚的看到少主眼里的厌恶,心中叹息。少主从小就不喜锦瑟,这么些年依然未变。
“云哥哥……”锦瑟哭的极为伤心,看到云锦眼中的厌恶,更是伤心:“云哥哥,我都改好不好?我以后再不杀人了,我也不用死咒了,我都改好不好,我错了……”
一边哭着,锦瑟向着房间走来。
改?这样的话她对他说了多少次了?云锦面『色』丝毫未变:“站住!”
“我不杀凤红鸾了好不好?云哥哥,我知道我不好,我……知道错了……”锦瑟果然听话的站住,说到最后一句话哽咽难过,已经哭成了泪人。
云锦沉着脸视而不见。
凤红鸾这是第一次听到锦瑟说她的名字,而不是贱人。
“少主,小主从来了这里日日等着少主,如今也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吧,少主你应该知道谁才是你该娶的人。小主可是……”三长老看着锦瑟哭成那样已经不忍了。
“可是什么?”云锦冷冷扬眉:“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管!都出去!”
“少主,即便你喜欢红鸾公主,族主也同意她进门……”大长老开口。
“大长老,在下想你们弄错了。明***太子和红鸾公主大婚,还请几位观光。”玉痕突然开口,打断大长老的话。
大长老顿时一愣。其他三长老也是一愣。
锦瑟哭着的小脸顿时一喜。只要凤红鸾这个贱女***婚,那么她便不能和他抢云哥哥了。立即止了哭,看向云锦。
云锦面『色』阴沉的看着玉痕。
“云族的家务事儿,似乎还是回祥云殿处理比较妥当,云少主以为呢!”玉痕再次开口。迎着云锦的视线眸光瞥了一眼凤红鸾:“云少主还有一个未婚妻没处理。如此冷寒的对待自己的未婚妻,未免让有些人看着胆寒。”
“今日是她,明日未免不是她。”玉痕意有所指。
云锦顿时死死的看着玉痕。半响,偏头看身边的人儿,见凤红鸾面『色』清淡,垂着眼睫,对于外面的一切闻所未闻,没有丝毫变化。
薄唇紧紧抿了一下。云锦用力的紧握了凤红鸾的手一下,忽然起身站起来向外走去。
云族的事情,的确该回祥云殿处理。不应该在鸾儿的面前,他知道,她对云族,有着很深的厌恶。虽然鸾儿不说,但是他就是明白。
第三百五十三章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出了房门,云锦看也不看锦瑟一眼,抬步向外走去,路过玉痕身边,停顿了一下:“明日,你休想!”
“拭目以待。也许云少主真喝玉痕和红鸾一杯喜酒呢!”玉痕淡淡挑眉。
“云哥哥……”锦瑟一见云锦走了,连忙追了上去。她还没到云锦三步之内,眼前白『色』的身影一闪,云锦已经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那速度太快,快的锦瑟距离如此近的距离都没看清云哥哥是去了哪个方向,小脸顿时一白,看向大长老。
“走!”大长老心中惊异,飞身而起。没想到少主为了凤红鸾耗尽了灵力,可是如今看起来似乎功力又深了。按理说少主百日之内不能恢复才是。
大长老心中疑『惑』,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同样是心中惊异加疑『惑』。不过四人很快便将疑『惑』打消。少主是云族千百年来唯一的一个灵力和武学天才。在少主身上发生这些,虽然惊异,但是想想便是再正常不过。
这也是掌刑堂为何一直以来寄希望于少主通天咒大成,可以达成宿世心愿。不料想偏偏出现一个凤红鸾成为阻路石。这也是他们掌刑堂最起初要杀了风红鸾的原因。
但是他们低估了少主对风红鸾的决心。声言如果掌刑堂再敢对她不利,他便毁了云族。所以,他们掌刑堂再不敢轻举妄动。
锦瑟一见四人离开,也连忙飞身而起,追随着四位掌刑堂长老的身后而去。
转眼间,一时间热闹的落凤居刹那静了下来。
玉痕看着云锦离开的方向,一双墨玉的眸子眯起。能在转眼间便摆脱了掌刑堂找错了方向。云锦,这是在告诉他,明日他有能力阻止大婚之礼么?
嘴角勾起,他到真的拭目以待!
玉痕回身看向屋内,只见凤红鸾身子懒懒的靠着软上上躺着,已经闭上了眼睛。
静默了片刻,玉痕抬步走进了屋。缓步走到凤红鸾面前,低着头目光沉静的看着她,低润开口:“你可会怨我?”
怨?没有!凤红鸾闭着眼睛不睁开,淡淡开口:“我怨的话,你会明日不大婚么?会准许我离开么?”
“自然不会!”玉痕道。
凤红鸾嘴角微勾:“不怨。”
玉痕淡淡挑眉,即便凤红鸾看不见:“我以为,你很想与他一起离开的。你会怨我如此。”
“我此时倒是真想看看,这一局棋该如何下。明日……我很期待!”凤红鸾嘴角的弧度加深。她很期待,在这般逆境中,那人能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
毕竟,玉痕既然出手,从来都是万无一失。
“我也很期待!”玉痕忽然笑了。
这一场争逐,谁是棋盘,谁是棋子,谁是下棋之人。他拭目以待!
好的宝剑,总有锋芒临世之时。她是不是很有幸,成为这场争逐的核心?凤红鸾想笑,却是笑了一半又收回。女人,其实最想要的,是安稳。她也是女人,她也不例外。
房间内再次静了下来。玉痕也不再言语,同样靠着软榻的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房间静谧。
青蓝、青叶呆呆的愣愣的站在院中,彼此对看一眼。悄声的退了下去。
她们早先一直以为,小姐爱的是玉太子呢!否则小姐如何会嫁来西凉?可是如今小姐爱的是云少主。无论是谁,她们只忠于小姐。小姐爱谁,她们就喜欢谁。
日『色』西移,天边的晚霞如一片博大的轻纱,遮掩了整个西方天幕。霞光透过浣纱的格子窗『射』进房间。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没有甜蜜,没有温馨,却是有着另一种的宁静。
杜嬷嬷守在外面,看着房间。想着主子和公主若是能好该有多好。
一阵匆匆的脚步,进了落凤居。杜嬷嬷脸『色』一沉,立即迎了出去。她知道,好不容易和公主独处,主子一定不希望人打扰的。
来人是太子府大总管贺章,看着沉着脸迎出来的杜嬷嬷。立即止住了步。
“什么事儿?没什么大事儿赶紧离开!”杜嬷嬷脸『色』不好。她是主子的贴身老人。比贺章这个太子府的总管有地位。自然说不客气就不客气。
贺章自然不敢得罪杜嬷嬷,立即道:“嬷嬷,不是我非要来打扰太子殿下,是东璃的皇上和璃王说见不到红鸾公主,他们今日便在太子府门口守着不走了。”
杜嬷嬷皱眉,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东璃的皇上和璃王总也算是红鸾公主的娘家人。明日也是要观礼的。而且二人身份也摆在这呢!若是真在外面守一夜的话,这不好……
但是她实在不想去破坏主子此时的宁静。
“请他们……”凤红鸾开口,刚想说请他们过来。
玉痕截住话道:“请他们到青云亭吧!说公主稍后就过去。”
落凤居毕竟是女子闺阁,不宜见客。
凤红鸾自然也不反对。
贺章立即躬身,连忙下去了。杜嬷嬷看着屋内,叹了口气。
凤红鸾半躺着的身子不动,继续闭着眼睛小眯片刻才起身。见玉痕躺着不动,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走出了房门。
“奴婢带公主去青云亭!”杜嬷嬷一见凤红鸾出来,连忙迎了过来。公主一直未曾好好的了解太子府。青云亭在哪里怕是都不知道。
“嬷嬷,奴婢二人知道,就由奴婢二人带我家小姐去吧!”青蓝、青叶走过来。
杜嬷嬷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她去的确不合适的。想必东璃的君帝和璃王要和红鸾公主说些什么。早晚也是要退开的。
青蓝、青叶立即引路,凤红鸾抬步向外走去。
出了落凤居,青蓝、青叶凑到凤红鸾的身边,小声道:“小姐,相爷在您出嫁的第二日就对皇上递了辞官文书。皇上准了!”
“嗯!”凤红鸾点点头。她答应君紫钰嫁来西凉的条件便是这个,自然是准了的。
“巧儿姐姐醒来了,却是失了记忆,谁也不认识了。相爷将她收为了干女儿,带回乡了。”青蓝又道。
“嗯,也好!”凤红鸾点点头。
想着当初她还想让杜伯给巧儿弄失忆的『药』,后来又作罢了。如今她失忆,忘却了过去那些痛苦,可以过以后的日子。做她爹的干女儿,总比跟着她强。
至少相爷告老还乡,也是曾经权倾朝野的一国丞相。巧儿的终身,一定会很好托付的。
禀告完这两件事儿,青蓝、青叶不再开口。
凤红鸾却是想着杜伯,想着巧儿,想着东璃发生的一切。自己那时候初来的恨意和张狂,后来的得理不饶人对付君紫璃,以及后来赐封御妹,圣旨休夫,还有和云锦的纠缠……
这一系列事情。如今想来,就如过电影一般,是如此的清晰。
那时候的她……如今想来,却是着实有些可笑!
凤红鸾哑然失笑。
青蓝、青叶不明白看着小姐的笑。但也不问,只是看着青云亭上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影,轻声提醒道:“小姐,到了!那边是皇上和璃王殿下。”
凤红鸾点点头,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青云亭。
君紫钰依然是一袭明黄,君紫璃依然是一身紫衣锦袍。二人依然俊美,却是明显瘦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站在那里,宽大的衣袍被风扬起,却是更显瘦如青竹。
凤红鸾目光清淡的看了二人一眼,抬步上了青云亭。
随着她出现,可以感觉到那两道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两道目光,很是复杂。一时间倒是让凤红鸾辨别不出那是何种的感情。
青蓝、青叶不用凤红鸾吩咐,便站在了亭下。和东璃的护卫站在一起。
“别来无恙!”凤红鸾淡淡开口。身子站定,目光亦是清淡。
于君紫钰和君紫璃,她有的只是清淡平静。东璃那段过往早已经远去。甚至她觉得,如今算下来,他们连朋友也是算不上的,虽然她顶着这个公主的名分。
君紫钰、君紫璃并不开口,视线依然焦距在她的身上。万千的情绪从两双眸子中来回变幻。
“怎么,两位皇兄这是不认识我了么?”凤红鸾淡淡一笑,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红鸾变了!”君紫璃沙哑的开口。
是什么令她变了?云锦么?这些日子关于她和云锦的传言,他自然是听了不少的。她想看看动了情,接受了云锦的她如今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如今看了,这样的她,却是如此刺眼。
再不是满身戾气和张扬,那样的温软娴静走来,他从来想象不到,她还可以如此温软。
“是啊,红鸾变了!”君紫点头,看着凤红鸾,声音有一抹艰涩。
这样淡淡而笑,眉眼间的轻软柔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红鸾,没有淡漠,没有冰冷,没有不近人情,而是周身淡淡的随意温软。他从来想象不到,红鸾也可以化为一泉水。
云锦,这个名字和那个人,该死的令他们嫉妒。
甚至嫉妒的发狂!
听到两人的话,凤红鸾不以为意。她本来就变了,不用别人说,自己清醒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变,谁也没有她清楚。
就如一句话说的,清醒的看着自己一点点儿沉沦,沉沦在云锦为她编织的柔情里。
第三百五十四章
第三百五十四章
君紫璃和君紫钰看着凤红鸾,似乎要透过她如此娴静看入她心里。
凤红鸾对两个人直直打量她的视线无所谓,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的品一口,等着二人开口。明日就是和玉痕行大婚之礼。他们今日非要见她,自然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看看她。
“本来以为红鸾既然答应嫁来西凉,是心仪玉痕的。”君紫钰走过来,坐在凤红鸾的对面,轻叹了一句。
“哦?”凤红鸾挑眉。当时东璃那样的情形,君紫钰还会有时间想这个?
“也许你不信。其实如果你不同意,东璃与西凉势必一争高下,哪怕倾覆东璃江山,我是不会『逼』迫于你的。”君紫钰再次开口:“其实我曾经期盼过,是如此的期盼过你说誓死不嫁西凉。那么我一定不『逼』你。东璃和西凉开战,我甚至很想开战。”
凤红鸾落下杯子,抬眼看了一眼君紫钰。瘦的如刀削的脸上依然不损他的俊美威仪。看着他此时的神情,她不会怀疑他的话,也许真如此想过。
“没想到,你爱的人是云锦。”君紫钰苦笑了一下。
凤红鸾不置可否,那个她一直逃避的人啊!最后还是没走出自己的心。甚至,扎的更深。
“当时王弟回去和我说凤阳城之事。我居然一点儿也不意外。”君紫钰又道。
凤红鸾静静听着。
“云锦,他……”君紫钰想说什么,突然又住了口,对上凤红鸾的视线,笑了一下:“他对你,却是比我们所有人,都用尽心思。”
最后用尽心思四个字,君紫钰咬的极重。
凤红鸾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君紫钰看着凤红鸾,偏头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凤红鸾的君紫璃:“王弟,你不是有话要和红鸾解释么?如今怎的不说了?”
君紫璃摇摇头,解释么?如今见她如此模样,已经没有必要了。
“王弟在凤阳城,后来返回去对云锦出掌,是为了帮你试探你的心。”君紫钰叹道。
他和王弟,从她大婚出嫁那日,便都已经放开了。即便放不开,也要强迫自己放开。她从走出东璃,便从此走出了他们的生命。
凤红鸾点点头。那日其实她后来便看出来了。君紫璃的掌风是可以收发自如的。如果她不出手,君紫璃也会撤回掌风。不过是她心底被撞破的恼怒和不承认的难堪,让她对他说出了狠话。如今倒是要感谢他了。
“喝一杯水吧!”凤红鸾拿过一旁的被子,斟了两杯水,一杯放下君紫钰的面前,一杯放在另一边对着君紫璃道。
君紫璃点点头,依言走了过来。端起被子,久久才抿了一口。
三人对角而坐。青云亭风丝静静。
君紫钰和君紫璃似乎只是为了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有她在身边。无论何时何地,都觉得有风有月,如此淡然优雅,随意娴静,让他们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放松下来。
半个时辰后,君紫钰认真的看着凤红鸾:“红鸾,你既然爱的是云锦,那明日……”
“可用我们帮忙?”君紫璃接过君紫钰的话。
“早先无能,如今便还可以尽一丝绵薄之力的。”君紫钰点点头。
从红鸾出嫁,这一个月来他加强戍边,征兵训练,整合了东璃的兵将,几乎是一个月未曾好眠。是不想在重复耻辱。至少若是有朝一日,再被兵临城下,他东璃能有决战之心。不像一个月前,人家是铁石,东璃是弱卵。
“不用!”凤红鸾摇摇头。若是要用的话,也不用她『操』心,有人会找他们的。
想起那人的无赖和张狂,若是用不到会让人滚远,若是用的到,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确附和云族的作风。但是他做出来,却是不会令人厌恶。
“那好吧!”君紫钰放下茶盏,站起身。
君紫璃也放下茶盏站起身。
他们来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个。既然她说不用,那么便看明日吧!
凤红鸾坐着的身子不动,对着下面吩咐道:“青蓝、青叶,送两位皇兄出府!”
“是,小姐!”青蓝、青叶立即躬身。
君紫钰和君紫璃听到那句皇兄,齐齐笑了一下,至少她还是愿意喊他们皇兄的。
抬步离开,那明黄的身影和紫衣锦袍的身影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很快就消失了视线。
凤红鸾又静静的坐了片刻,猜测着那人如今怕是很忙吧!毕竟玉痕这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总以为会在百花节之后呢,或者是百花节上出些什么变端,也不用继续以后了。如今不成想,大婚之礼,就在明日。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太子府却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一片。
宫里一波一波的来人,各种物事儿如流水一般的送往太子府。太子府的一种奴仆都齐齐忙了起来,但是井然有序,不见丝毫喧哗和忙『乱』。
凤红鸾坐在青云亭内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身影,可见这一日,太子府定时准备了很长时间,从表面上看来一个个仆人淡定有序,显然,该准备的都早已经准备妥了。
或者说,其实早就在等着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