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今日是她的大婚呢!不知道那个在太子府的人儿是否也这般的风华更胜往昔?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想早些的见到他。

想快点的结束婚礼,快点的回到相思阁,一个月,才知道相思阁已经进入了她的心,她真的把那里当家了呢!

“太子妃!请上轿!”一个年岁老了一点的嬷嬷走了过来,躬身道。打断了萧寒玉的思绪。

“嗯!”萧寒玉点点头,盖上红盖头,举步向外走去,按照礼制,知道是去乾承殿辞别莫文风。

鸾凤玉撵,萧寒玉微微一愣,便也释然,轻轻的坐了上去,红红的丝带飘扬,车行了起来,萧寒玉微微运功,透过盖头便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王宫同样布置的喜气洋洋,大红绸布,红绸锦塌,到处都是红色,红的耀眼,红的晃人心神,忽然目光聚向一处,一袭蓝衣的身影飘忽而过,萧寒玉身子一颤,再凝神,那身影已不再。

也许是她看错了!萧寒玉摇摇头,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不会,不会!

玉撵摩擦地面,仪仗队慢慢前行,几转几走,萧寒玉盖头下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不是去乾承殿的方向,不是,绝对不是,为防万一,她曾看过风云暗使带来的天御王宫的地图,如今,如今这是去哪里?

萧寒玉袖中的手微微攥起,这根本就不是去哪里,而是玉撵围着思萱阁在转着圈,凤目轻扫,只见抬着她的人,和前后百人就跟被人拘了魂魄一样,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在转圈。

又是锁魂阵!萧寒玉心涌上了深深的无奈,锁魂阵,锁人心魂,就在她飘忽的瞬间也差点入了道,是谁?是谁能在莫清寒千防万防之下,还布了锁魂阵?

到底是破还是不破?萧寒玉咬唇,颇的话,那么她功力未失的消息便暴露了,不破的话,这布了锁魂阵的人到底为什么呢?

就在她微微犹豫的瞬间,一声若有若无的琴声传来,仪仗队的人似乎受到牵引一般,抬着她向琴声的方向走去。

这琴……这琴是凰风琴,燕揽月!燕揽月布的阵么?萧寒玉眸子半眯了起来,见?还是不见?不见怕是不行的。

萧寒玉暗暗的叹了口气,袖中的手松开,静静的坐着玉撵向前走去。

忽然一声箫声传来,阻断了琴声,萧寒玉一惊,碧玉箫!是莫清寒的碧玉箫!面色一喜,他来了么?

仪仗队的百人似乎不知道该是前进还是后退,均木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萧寒玉的玉撵便也停了下来。

琴声不止,箫声不休,似乎有争斗个不死不休之势,萧寒玉的眉头越皱越紧,叹息!依旧是深深的叹息,凰风琴对碧玉箫,揽月公子的琴对无双公子的箫,若不是时间不对,曲调不对的话,也算是千古绝唱了。

又一曲箫声注入,与碧玉箫合成一处,琴声立即的降了声势,萧寒玉再次一惊,凤无声!是凤无声的白玉箫,凤无声也来了,他在帮莫清寒。

琴声势微,依然断断续续的支撑着,萧寒玉的心头涌上了万般复杂的感情,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袖中的玉手再次的攥了起来,她闭着眼睛也可以想到弹琴的那人儿如仙的面颜灰暗一片,朱红的嘴角有血丝涌出。

揽月……揽月……你这是何苦?萧寒玉双手紧攥,她不能,不能就这么任燕揽月香消玉殒,不能像莫清风一样化尘土陨落,因为这个人儿不同。

轻点足尖,就要飞身而起,一缕琴音又像刚才的箫声一样注了进来,萧寒玉生生的顿住了身子,玉手突的撩开了红盖头,双目紧紧的锁着琴音的方向,是她的凤鸣琴,怎么会是她的凤鸣琴呢?

萧寒玉转眸看着玉撵上的琴,她的凤鸣琴犹在,那……凰风凤鸣!不是举世无双的么?怎么会?怎么会还有另外一把凤鸣琴?

凰风凤鸣!举世无双!果然是绝配,立时的扭转了乾坤,两个琴音和两个箫音,再次持平。萧寒玉依然处在震惊中无以复加。

两琴两箫,已经到了不能罢手之势,四个人儿,若她没猜错的话,那持有凤鸣琴的人儿是水惜缘,水惜缘与燕揽月,水月终于出现了。

天下四公子,九年前凤凰山试剑就未能分出胜负,今日便要分出胜负么?萧寒玉听着琴音箫声,复杂、无奈、茫然、惆怅、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想分出胜负,依然是不能的吧!

四星乱世,双星夺主,异星难隐,三度情劫。萧寒玉忽然想起了老头子说的话,微微抬头,看着东方的天色。

果然啊!果然!本是大吉之日的星象忽然变化,大吉变大凶,该说什么呢!世事多变,还是天有不测风云?萧寒玉叹息,再次深深叹息。

四星乱世!星象终是出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星乱世啊!原来她被困在了这中间,异星难隐,既是被困住了,又怎么能隐呢!无法隐,亦是无处可隐。

四星之难,有惊无险,异星之芒,骤消之危,锁魂中阵,天启晨乱。萧寒玉再次看着天边的那星象,静静的凝视,久久收不回视线。

乱!天将大乱,终于啊!终于乱世来了,可是……可是为何偏偏是她的大婚之日?看着相思阁南北两个方向,听着缠斗不休的琴箫之音,萧寒玉的心里空空的。

许久---

慢慢收回视线,呵呵……今日的大婚!真是意外的惊喜啊!萧寒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天下四公子斗法,那天御皇帝充耳不闻,死人么?

死人?萧寒玉顿时脊背一凉,莫叔叔!莫叔叔应该是出事儿了吧?天御皇朝!水惜缘和燕揽月居然名目张胆的如此,便是有什么倚持吧?

看来世事多变,她的感觉是对的,莫清风的死何其的不正常,天御平静的水面下经过一番变动又怎么会正常呢?

萧寒玉皱眉看着一旁的凤鸣琴,玉手缓缓拾起,是弹还是不弹?照着他们这样不止不休之势,那么谁也别想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不再犹豫,琴慢慢的放在膝盖上,玉手轻调,一缕飘渺轻灵的琴音溢出指尖,立即融入了两琴两箫中,混淆了所有。

清清冷冷的琴声,不沾染尘世的半丝杂质,轻灵空旷的之意,有洗涤一切的魔力,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一刻的琴音,无情无爱,大气无私。

相思阁天南地北两端的人儿同时一惊,目光一齐聚向相思阁,浓浓雾色中,那个素手弹琴的人儿,看不清,看不清。

人生不过十几年,尘世浮华,过眼云烟,萧寒玉一瞬间有什么闪过,放下,想放下,大依旧是难以放下。

天地静止,时光壳变,四个人心头齐齐涌上一丝无奈,得到的,没得到的,均是万般无奈,都为了那个牵动他们心神的人儿,更早就放不开,如今同样是放不开。

是红尘锁住了人心?还是人心羁绊了红尘,总之一场烽火硝烟,不止不休的争斗终于就这样的要消失于无形。

今日,听着萧寒玉轻灵空旷的琴音,没有人再想去争斗什么了,皆皆有了罢手之意。

忽然天外一缕琴音再次的注入,五人的心神皆是一震,萧寒玉凤目圆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是凰风琴!怎么会又是凰风琴?

有另一把凤鸣琴,当然也会有另一把凰风琴,有凰风琴不奇怪的,奇怪的是弹奏凰风琴的人,小娘亲!玉儿的小娘亲!萧寒玉的手颤抖了起来,怎么会?

怎么会是小娘亲呢?可明明就是她从小听到大的琴音,萧寒玉的身子也不止的颤抖了起来,万千迷雾,明明就要结束了,小娘亲为何要阻止?为何不要他们罢手?

雾气弥漫,势力大退,一个不止,均难以休止,为什么?萧寒玉凤目看着远处那琴音注来的方向,小娘亲何时出了天堑谷?何时来了天御?何时……

心神大乱,琴声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的纠缠着,小娘亲?心魔曲!锁魂阵里的心魔曲!萧寒玉一瞬间有了死的心,小娘亲这是要她死么?

鲜血自嘴角缓缓涌出,因没有抵抗的心,心魔入腹,手中的凤鸣琴也沾染了鲜血,唯一涌在心头的三个字,只是为什么,为什么……

初来异世,王府睁开迷蒙睡眼,便看见了小娘亲绝美的脸庞,温柔的神色,慈爱的抚摸,那一刻,她便知道,这是她这一世的娘亲啊!

蓝园四载,小娘亲淳淳教导,琴、棋、书、画、到如今那段日子,依然是刻苦难忘,陪着一起决绝的跳下了天堑崖。

天堑谷底,十载相依,无不是深深依赖,深深的爱,她很庆幸,庆幸这一世有这么好的一位女子做她的小娘亲。

如今,如今对着她弹心魔曲的这个人,如今在她被困在锁魂阵里弹心魔曲的这个人,在她十九年生命中,这个人占了十五年。

小娘亲!小娘亲……你可知困在锁魂阵里的人儿是你爱若生命的玉儿?你可知……鲜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弹琴的指尖也缓缓有鲜血流出,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玉儿的琴音,做娘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心神俱损,萧寒玉慢慢的支撑着,颤颤绕绕,琴音毫无章法,她是不可能与小娘亲对抗的,她是不可能去伤小娘亲的……

轻灵的琴音有消失之意,相思阁两端的四个人儿皆是心神大震,齐齐出手,双琴双箫合璧,集大力阻挡那天外飞来的凰风琴的心魔之音。

四个人儿,从来未像这一刻这般的同心同力,皆是因为与他们紧紧牵连在一起的人儿,不能让她有事,心头划过这样的话。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人介入,尽管不知道那人儿为什么要置玉儿于死地,尽管不知道玉儿为什么不还手,但唯一知道的是,他们不能让她有事。

这是四个人一生之中的首次联手,首次统一的心意,统一的做法,琴箫合璧,也堪堪只能立于不败之地,那弹奏心魔曲的人,再加上有凰风琴在手,似乎有万千魔力,似乎要突破层层阻碍,袭向那相思阁困在锁魂阵中的人儿。

鲜血不止的涌出,染红了一身彩凤的大红礼服,凤冠上的珍珠也微微滑落,玉手纤纤十指也满是鲜红的血。

绝美的小脸惨白如纸,凤目满是土灰之色,一双漆黑的瞳仁紧紧的凝视着前方,不信、茫然、颓败、萎靡,萧寒玉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整个人儿像秋日里惨败的枫叶,随时都有飘落的危险。

异星有骤消之危,萧寒玉轻轻扯动流血的嘴角,淡淡的笑了,今日,天启三十一年八月十九,她的大婚之日,这就是小娘亲送给她的礼物么?要她的性命……

既然娘亲要,那么她给她就是了……再次轻轻一笑,玉手缓缓的从凤鸣琴上撤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清寒!惜缘!无声!揽月!玉儿终是把你们都辜负了……

风雨天下篇第十九章死而复活

天启三十一年八月十九日,天大变,晨时乱,四星难,异星危,霞光隐,祸相依,此乃是大凶之日。

锁魂阵里传来天外的心魔之音,萧寒玉听着那琴曲,知道拿弹奏的人儿是她的小娘亲,瞬间失了心智,无丝毫反抗之力,性命岌岌可危。

莫清寒、水惜缘、凤无声、燕揽月四人各占据思萱阁的两端,齐齐出手,琴箫合奏,与那心魔之音对抗,但也越来越吃力。

弹奏心魔曲的人似乎真的要置萧寒玉于死地,魔音透过层层阻碍,依然顽固的传进萧寒玉的耳中,萧寒玉嘴角的鲜血不止的涌出,终于慢慢的撤开了弹琴的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锁魂阵中缭乱的凤鸣琴骤然而止,思萱阁的四个人同时面色大变,四张俊颜瞬间惨白如纸,玉儿!玉儿终于出事儿了么?那他们……那他们此时的对抗还有什么意义?

琴声缭乱,箫声缭乱,唯有那天外的心魔曲依旧是不间断的注入,似乎是闸盒终于开启了一般,汹涌的水流凶猛的浸入那锁魂阵中的人儿。

四人心神再次大震,四双凤目齐齐的注视着哪心魔曲突来的方向,莫清寒玉手紧紧的攥着箫,嘴角想鲜血缓缓流出,玉儿不能有事,他不允许她有事,今日可是他期盼了十年的大婚呢!那个人儿,那个人儿怎么可以有事?

琴声凄凉,箫声哀婉,每个人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玉手同样流出了鲜红,那鲜红的液体一点点的浸染手下的琴箫,集天下四公子之力也不能对抗的人,心魔曲,这个人把心魔曲练到如斯境界!这个人是谁?何其可怕?

手抱着琴,手执着箫,一步一步艰难的迈出,俊眸紧紧的锁着那锁魂阵玉撵上的人儿,近了,又近了,更近了,从思萱阁的两端站到了一起,离玉撵几丈远的距离,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面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似乎再也不能支撑,红衣凌乱,蓝衣凌乱,白衣绣上了红莲,红莲红的鲜艳,红的夺目,身子微微的颤抖,玉手指尖渐渐染上了白色。

红白相间,红像红烛的泪,风中摇曳的呢喃,枫叶落幕时的叹息,白像亡人的绫,白骨如山的墓,万年冰封的雪山。

天御皇宫,万千繁华锦绣,人间清风明月,阴间黄泉之路,五个站在顶端的人儿,今日就都要香消玉殒。

心魔曲依旧有不止不休之势,似乎要将所有的一切毁灭殆尽,心魔已成,锁魂阵结成了万千丝网,网住了阵中的人,也网住了阵外的人。

俊颜惨败,俊眸迷离,终是想再看那个人儿一眼,奈何!已经再也不能动了,身子猛然跌倒,玉手猛然松落,琴弦断,箫身裂,四具身躯骤然跌倒。

心魔曲忽然停下,乾承殿房顶,一袭蓝衣的身影猛然的凌空拔起,如一缕青烟,飘然的落在思萱阁的房顶,微微顿了顿,轻身的落在了四个人的面前。

这是一个女子,绝世的容颜,如水的蓝衣,峨眉粉黛,丹点朱红,轻轻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跌倒的四个人,转眸看着不远处玉撵上趴着的人儿,轻轻一笑,这一笑便是万千风华,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这个人!正是萧寒玉的小娘亲,雨萱公主。

白如雪的肌肤,娇嫩如葱的纤纤十指,怀抱着凰风琴,玉颜含笑,那笑不再温柔,不再慈爱,不再轻愁,而是……妖魅、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都死了么?哈哈哈……”一声狂笑,笑的依然是妖魅刺耳,身子颤动,绝美的容颜裂开,失了风华绝代的美感。

笑声渐止,轻轻转身,看着地上躺的四个人,口中喃喃的道:“水国的太子,月国的公子,凤氏的小子,还有……寒儿,你们……你们也和那些人一样,一样的该死。”

轻柔的声音骤然间变得森冷,凤目圆睁,转身看着玉撵上的女子:“你们喜欢她,都该死。”

清风吹来,轻轻的,柔柔的,抚慰着雨萱公主如水的蓝衣,但也不能抚慰她身上的森森寒气,绝美的容颜一点点破裂,这时候的她,尽管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但也没有人会觉得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人心不美,何来美?

“是么?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喜欢我就非得死呢?”一声轻柔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轻而柔,似乎说过了就会随风飘散,但依然会让别人听的清清楚楚。

猛然转身,凤目圆睁,身躯大震,震惊的看着那从玉撵上缓缓走下来的女子,大红的凤冠霞帔,珍珠的凤冠,如玉的容颜,淡淡的看着她。

“你……你没死?”不敢置信,身子猛然的倒退了数步,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锁魂阵里的心魔曲,她明明已经入魔,怎么会不死?

“我真的没死,你很失望么?”轻柔的声音,淡淡的话语,掺杂着莫名的惆怅,从来就不知道还有人这么想她死。

“你……”身子骤然停下,凤目厉色更甚,看着眼前这轻灵飘然的人,凤冠霞帔,恨意一瞬间满布身心,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死?”

“因为阎王爷说我的时候还没到,所以不准我死。”萧寒玉静静的看着她变形的容颜,轻声道。

“即使阎王爷不收你,今日你也得死。”面颜再次大变,手中的凰风琴微微响动,玉手紧扣,急促的弹了起来。

“你这么想我死么?我死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萧寒玉看着她,心里划过深深的叹息,话语轻柔绵软,似乎对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弹心魔曲,不是在要她的命。

雨萱公主不语,凤目似乎是集聚了万千恨意的看着萧寒玉,手中的凰风琴骤然而起,凄厉的琴声像扩散的浪花,向萧寒玉袭来。

轻轻的叹息一声,既然你靠心魔曲来杀我,那我就成全你吧!萧寒玉玉手衣袖轻轻一挥,玉撵上的凤鸣琴稳稳的落在手中。

凰风琴,凤鸣琴,天地良缘,举世无双,是最适合弹奏凤求凰的,可是她今日,却要用它来弹奏心魔曲。

玉手轻调,不同于对面人的凄厉琴音,缠缠绵绵,痴痴怨怨的琴音泄出指尖,像风一样的多情,却又驻留,像雨一样的无情,却滋润着万物,像缠藤,像丝绵,像棉絮,漫天飞舞,覆盖万物。

两个人儿,一袭蓝衣,绝世风华,一袭红衣,倾城绝色,一把凰风琴,一把凤鸣琴,玉手无瑕,肤如凝脂,手尖溢出的皆是杀人于无形的心魔曲。

凤鸣琴,琴音渐渐由痴缠转向清润,清清冷冷,空空旷旷,天宽地广,无牵无挂,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这是一种境界,似乎脱离万物,似乎又包容万物。

凰风琴,琴音渐渐由凄厉转向怨恨,幽幽怨怨,恨意深深,天地狭小,锁情一处,万千千丝网,网住了人心,难以逃脱,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萧寒玉绝美的容颜,额头渐渐有红光笼罩,白玉无瑕的肌肤渐渐透明如镜,转瞬又恢复如初,玉手轻轻的,慢慢的弹着,心底无私天地宽,有什么在指尖过处随风飘散了……

雨萱公主绝美的容颜渐渐变得惨白,额头有微微的薄汗溢出,白玉无瑕的肌肤渐渐成暗色,印堂也渐渐染上了灰暗,嘴角有鲜血缓缓涌出,玉手指尖也鲜血流出,染红了如水的蓝衣,染红了手下的凰风琴。

凤鸣琴猛然停下,对面人儿一个收势不住,余力打在了身上,身子瞬间飞出了丈远,跌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萧寒玉缓缓站起身,冷冷的看着那跌倒的人,清润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轻声道:“我今日不杀你,你走吧!”

“你……你让我走?”跌倒的人玉手抹了抹唇上的鲜血,气息有些虚弱的看着萧寒玉。

“嗯!看在清寒的面子上,你走吧!”萧寒玉轻轻的点了点头,眸子微缩,看着她道:“清寒说,他的母后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儿,她若是活着的话,一定会很喜欢玉儿的。”

“寒儿这样说?”女子目光转向那不远处昏迷不醒的红衣身影,眸子划过一丝飘忽。

“嗯!他说她的母后最喜欢木槿花,木槿花是天外之花,栖凤阁是锁情之处,若有朝一日,他有想要相守一生的女子的时候,就带过来给她看看,于是……”萧寒玉淡淡的看着她:“你的栖凤阁,我去了。”

“是这样……”那女子身子猛然一震,喃喃的道。

“我虽然不明白清寒死去了十年之久的母后为什么还会死而复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儿子大婚之日有这一番的做法,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也要置于死地,但是,我不想探究这些,你走吧!”萧寒玉缓缓的背过了身,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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