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寒的心,装着江山天下,装着儿女情长,萧寒玉暗暗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当他的儿女情长有朝一日威胁到他的江山天下的时候,他该如何取舍?
十年磨一剑,这一剑就要破土而出,可是也许她就会成为那第一个威胁他江山天下的人,那时候,那时候的清寒该如何?
也许这一日不用等很长的时间,只需等几日,或者是明日,萧寒玉的手再次不自觉的攥了起来,她这一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儿就是他,也许到头来还是会伤他最深。
“玉儿!你说过要陪清寒一生的。”莫清寒看着萧寒玉飘忽的神色,忽然道。
“嗯!我说过,也会陪清寒一生。”萧寒玉点点头,看着那幽深的俊颜,微微的扯动嘴角,轻轻的笑了一下。
“我们会有大婚的。”莫清寒又道。
“嗯!会有的,三个月之后。”萧寒玉又点点头,身子更紧的向他的怀里依了依,三个月大婚啊!她真的可以有么?
“所以……你是不会弃清寒不管的对不对?”莫清寒凝视着萧寒玉,凤目满是期意。
“是!我是永远不会弃清寒不管的。”萧寒玉仰着脸看着他,心底涌上深深的叹息,她真的永远不会弃他不管的,她爱他的,是真的爱的,所以,即使被困在这四方之地的太子府,甚至以后那金丝牢笼的皇宫,她都心甘情愿。
“那好!从今日起,到大婚之日,你就一直待在这里等着我,哪也不准去。” 莫清寒俊颜严肃的看着萧寒玉,眸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声音不再清润,而是低沉。
萧寒玉心神一醒,哪也不准去么……不去怎么救那两个人儿呢?微微侧目,见莫清寒绝色的容颜板的紧紧的。
萧寒玉看着莫清寒,忽而轻轻的笑了,玉手柔软的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不在你这里待着,我还会去哪呢?这里是我的家啊!”
莫清寒看着萧寒玉,微微一愣,俊颜立即爬上惊喜的神色,俊眸也涌上了万千惊喜,紧紧的抱着萧寒玉的身子,玉手轻轻的颤着,声音也有些微的发颤:“对!这里就是你的家。”
笑颜轻轻的,柔柔的,似乎浓浓迷雾散开,娇艳绽放,萧寒玉轻笑着看着他,这个样子的莫清寒,才是她认识的莫清寒,也才是她喜欢的莫清寒呢!
也许这个样子的他,她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天御皇朝明日的皇帝,也许有一天还会是天下万民的九五至尊,无双公子!十年的心愿,终于到了可以了结的时候了……
可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玉儿还能在么?袖中的手再次紧紧的攥了起来,可是无论如何,那两个人儿……她还是要去边城的……
月色高悬,清风唱晚,月光静静的由天际披下,给大地照的犹如白昼,萧寒玉和莫清寒牵着手缓步走在太子府的花园中,一黑衣,一白衣,清风吹过,衣袂翻飞,木槿花的清香幽幽扑来,连衣衫也沾染了香味。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萧寒玉微微侧目,看着身边泄去了一身清冷的人儿,莫清寒!从来就没有发现,他一身黑衣,原来也很好看。
玉手拈了一片花,轻轻的插在发间,莫清寒的手温如暖玉,看着萧寒玉的容颜,目光温柔:“玉儿从来就不带花,很好看呢!”
“嗯!是么?”萧寒玉伸手摸了摸发上的花,花瓣软软的,心里也忽的涌上了一丝柔软,看着莫清寒温柔的目光,轻轻的笑了。
曾经似乎也有一个人说她戴花好看呢!是谁呢?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时间果然可以洗涤一切,前世那些已经仿佛就是一场梦,再也记不起来了……
收了神色,再看身边的这个男人,黑衣黑发,绝代风华,年轻的身体,俊秀挺拔如临风玉树,晚风抚过,发丝轻扬,衣袂飘摆,美的如真似幻。
这个男人!萧寒玉玉痴痴的看着他,高贵优雅,雍容清华,一朝爱上了,就永远也拔不出来了,她就入了心,入了身,入了所有,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彻底的爱上他了,真的就拔不出来了。
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早就在十年前,天堑崖上,她初见他,她收了他的玉佩,她要他不准娶妻,心便从此一牵连就是十年过去。
缘分不停留,来了又走。她与他的缘分,停了几次,又走了几次,再次回到原点,她是该感谢老天的,可是……还能再走多远呢?
“玉儿!你又走神了?”莫清寒看着萧寒玉的飘渺的容颜,痴痴的神色,俊眸一闪,笑着道。
“你有时候也走神呢!”萧寒玉收了神色,小脸不由的一红,每次看莫清寒都会看的迷了心智,真是没出息呢!
“呵呵……也是呢!”莫清寒看着萧寒玉红霞满布的小脸,轻轻的笑了,玉手紧揽了她的身子入怀。
萧寒玉将身子轻轻的偎依到莫清寒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心里柔柔的,微微抬头,看着天上朦胧的月光,清风吹起发丝,萧寒玉口中喃喃出声:“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莫清寒身子微微一颤,口中也喃喃的重复萧寒玉的话,忽而轻轻地笑开了,低头看着萧寒玉飘忽的小脸,如水的眼眸,双臂打横抱起她:“我们这就回去,今晚给我玉儿一帘幽梦……”
轻轻的声音,柔柔的语调,缠缠绵绵,痴痴绕绕,萧寒玉小脸顿时一片羞红,仰头看着温柔含笑的莫清寒,任他抱着向寝殿走去。
珠帘翠幕,轻纱软帐,白玉暖床,鸳鸯锦被,莫清寒顿住身子,将萧寒玉轻轻的放在床上,淡淡的月光照入室内,侵染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梦幻之美。
莫清寒绝色的容颜,在微微的月光的掩映下,美的梦幻一般,萧寒玉同样绝美的小脸,亦沾染了一层光晕,一个微微仰头,一个轻轻低头,四目相对,痴痴的看着。
“呵呵……”,莫清寒忽然轻轻一笑,柔情入骨,风情万种,一双凤目绽放着醉人心神的幽光。
萧寒玉的小脸再次一红,刚要转过头,莫清寒俯下身,温柔的吻印上了那红粉诱人的唇,蜻蜓点水,又温柔情深。
萧寒玉轻‘唔’一声,伸臂勾住了莫清寒的脖子,轻轻的伸出舌尖微微的碰触了一下莫清寒的嘴角,又羞涩的躲了进去。
莫清寒身子一颤,微微抬头,凤目染上了一层朦胧之色,看着萧寒玉:“玉儿!你这是在邀请我么?”
萧寒玉红着小脸不语,莫清寒静静的看着她,半响,萧寒玉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羞红着脸,将头埋进锦被中。
“呵呵……那我便不客气了哦!”莫清寒再次轻轻的笑开了,玉手微微用力扳过了萧寒玉的小脸,吻加深了起来。
听见莫清寒的轻笑,萧寒玉忽然又想逃的冲动,莫清寒似乎察觉出她的意图般,俯身压了下来,微微抬头,双眸凝视着萧寒玉的小脸,魅惑的声音轻声道:“玉儿!想逃么?已经来不及了……”
吻,清润甘甜。唇,温柔绵软。玉手挑开丝带,薄纱的衣衫顺着雪白的香肩滑落,轻轻浅浅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挥手放下帘账,锦被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肤如凝脂,肌若美玉,温滑娇嫩,触手升温……”莫清寒一双眸子雾蒙蒙的看着萧寒玉,玉手轻轻的触摸身下柔软的娇躯,喃喃出声。
声音有赞美,有叹息,有占有,有欲望,一双眸子似乎是被黏住了一般,声音沙哑低沉。萧寒玉整个身体顿时红透了。
“芙蓉一点翡翠香,美人如珠又似玉。”玉手轻扶着红透了的小脸,口中低语不断,继续抚过眉、眼、唇,魅惑的声音依旧:“淡扫蛾眉盈粉面,远山眉黛袖飘香。”边说边落下轻柔的吻,眸中雾色更深,玉手忽然抬起如玉的腿,一个挺身,一声低柔,一声低沉的声音溢出口中,叹息双双溢上心头。
“玉儿……”低沉沙哑,喃喃细语,轻轻呼气在耳边,身子如火般灼烧:“我爱你……”
“清寒……”温柔绵软,细语微微,在忽然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心猛的一颤,玉手紧紧的抱紧了身上的人儿:“我也爱你……”
爱!千回百转,百转千回,终于在这一刻说出口中,是那么的自然,又是那么的令人心动。两具如火的身躯纠缠在一起,缠绵刻骨,刻骨缠绵。
芙蓉帐,鸳鸯锦,凝脂玉肤春色艳,相依相偎紧相连。
幽兰香,冷梅香,柔情波起心海欲,缠绵入骨化相思。
明月光,浣纱窗,清风唱晚多情夜,帘幕遮掩帐鸳鸯。
数度缠绵,那人儿早已疲惫入睡,萧寒玉微微睁开眼眸,一双眸子凝视着那人儿恬静的睡颜,温柔复杂。轻轻坐起身,缓缓着衣,掀开帘账,轻轻的下了床。
薄唇紧紧的抿着,轻步走到门边,玉手伸出,微微犹豫,终是打开了门,缓步走出,看着有些薄雾的夜色,轻轻的喊了一声:“暗夜!”
“主子!”一身黑衣的暗夜飘然而落,微微风动,垂首而立。
“不能在等了,我们今夜就去边城。”萧寒玉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不再回头,轻点足尖,如一缕青烟,飘过太子府的高强,向栖煌城外飞去。
暗夜微微一愣,看着萧寒玉飘远的身影,转头看了一眼莫清寒的寝殿,微微叹息一声,也轻点足尖,飞身跟在了萧寒玉的身后。
风雨天下篇第二十二章江山可弃
轻轻的风吹起鸳鸯帐,莫清寒缓缓的睁开眼睛,凤目不见一丝迷蒙之色,看着身边空了的地方,俊颜平静,没有半丝诧异。
缓缓坐起身,披衣下床,踱步走到窗边,雾色正深,玉手轻轻的打开窗,一丝清冷的风注入,立时驱散了一室迤逦的柔情。
玉儿……那个不久前还在对他说爱他的人儿,终是走了……
江山就要握在手中,那个人儿如今却走了,他十年的心血,一朝达成心愿,最盼望的就是那个人儿能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步步的登上那九五至尊的玉阶,坐上那把天下人人仰望的椅子。
淡淡的笑溢出嘴角,那笑颜说不出的嘲讽,也许他早就该知道,早就该知道玉儿是会走的,她不喜欢这太子府,除了相思阁。她不喜欢天御皇朝,除了这太子府。她不喜欢被困在这据她说是叫做金丝牢笼的地方,更不喜欢做金丝雀。她更不喜欢他利用她,但他还是利用了她,利用了他们的大婚之礼。
要夺天下,要统一五国,最先除去的就是五国的继承人,风国有无声,他根本就不担心,云国已衰落,云凤扬再有通天的本事也起不来大风浪,唯一难的就是水、月两国。
水惜缘、燕揽月,这是他十年前就想除去的人,有多少次是因为玉儿,生生放弃了,或者当他布置妥当,将要成功的时候,还是被她生生的破坏了。
玉儿!早在多少年前他就知道了,她是他的魔障,是他坐拥天下的阻碍,是一定要除去的……但还是爱上了,深深的爱上了,不能自拔。
于是就想尽一切办法的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两年前,水惜缘中了生死情劫,玉儿去水国,他知道再不行动的话,玉儿真的就被抢走了,于是他去找了凤无声。那时候的自己依然不知道,原来想要玉儿的心和他想要天下的心是一样的。
凤无声那时已经有了退的心,他岂能让他退,于是天堑谷,八方生死阵,他成了一切的主宰者,没想到水惜缘大难不死……
但他至少挽回了玉儿,玉儿舍弃了水惜缘,他就是要玉儿在八方生死阵里看到水惜缘坐拥天下,让四海之域染血,本是虚幻,但心魔在,就会当成是真的,于是,他在玉儿的心里住下了这一层语言,终是让她舍了水惜缘……
如今,那梦想就要握在手中,杀了水惜缘和燕揽月,这是一个机会,也许只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所以……他怎么可以放过,怎么能放过?
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如玉的俊颜忽明忽暗,淡淡的月光笼罩下,看不清任何神色,许久,轻轻挥手,清润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喊了一声:“追风!”
“公子!”追风一袭黑衣,飘然的落在了莫清寒的身后,垂首而立,俊秀的容颜依旧是冷冷的。
“通知圣剑山庄,要冷清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水惜缘和燕揽月。”莫清寒俊眸森冷,绝色的容颜亦是冰寒一片。
“是!”追风应声。
“幻情的温柔乡居然奈何不了他们,这回我就要他们死。”莫清寒声音轻轻的,忽然俊眸一紧,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微微犹豫,沉声道:“凡是阻路之人,一律杀无赦。”
“……是!”追风一愣,低着头猛然抬起,看着莫清寒轻颤的背影,沉声的点了点头。他是通透之人,明白那阻路之人也包括那个人儿。
“下去吧!”莫清寒忽然间似乎很疲惫,玉手轻轻的抚了抚额头,挥退了追风。
追风瞬间消失了身影,带走了一片清冷,莫清寒缓缓转身,轻轻踱步到床前,静静的看着凌乱的白玉床,带走那人儿体味的锦被,就在几个小时前,那人儿还说爱他,就在不久前,那人儿还说永远也不会弃了他,如今呢?如今……却是这般……
缓缓坐下了身子,玉手拾起床头的白玉簪子,静静的凝视着,十年!从天堑崖上那个哭的看不出模样的小丫头,到五年后那白袍玉带的俊美公子,再到雪纺白纱蒙面的倾城美人,玉儿……牵连十年,一直不忍罢手,今日清寒就舍了……
舍了!真的舍了呢!天下暗门被我控制了起来,无声的落凤山庄传不进半丝消息,枫叶林,栖凤谷,玉儿……该是我们了断一切的时候了……
心痛的麻木了,还是没有知觉了,莫清寒的心忽然空空的,那日父王说,要天下,就要学会毁了自己,那一日他便知道,毁了玉儿,就是毁了他自己。
父王毁了雨萱公主,所以他坐拥了一壁江山。如今,他毁了玉儿,那么天下就可以尽揽入怀,他这江山要比父王的大的多。
轻轻的闭上眼,玉手紧紧的攥着,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爱江山的,胜过爱玉儿。所以……今日的决定,他不后悔。
缓缓松开手,手心处红痕斑斑,俊眸轻轻睁开,不再有挣扎,迷茫,有的只有一片冰冷,从今以后,莫清寒只是莫清寒,是得到江山的莫清寒,不是牵挂玉儿的莫清寒。
边城郊外的枫叶林,枫叶林东南角,两树夹缝间有一小小的入口,被浓密的草丛遮掩,得奇门,入其口,其内别有洞天,是世人所不知的栖凤谷。
栖凤谷!属于世间阴障之地,毒蛇猛兽,连空气也有毒,入栖凤谷者,几乎无一生还之望,据说几百年前,一高僧在这一洞布了奇阵,对世外锁住了栖凤谷,从此栖凤谷为世人所不识。
如今,栖凤谷一狭窄山洞中,两个白衣的人儿相对而坐,白衣黑发,本是两身不然纤尘的衣衫,如今已经破碎不堪,发丝凌乱,除却眉眼中隐隐的风华高贵之气,几乎让人怀疑这可是风神俊美的水国太子惜缘?又可是‘天上神仙,地上揽月。’的月国第一公子揽月?
俊美的容颜满是疲惫的神色,白衣几乎成了黑衣,零碎不堪,两人相对而坐,两双凤目紧紧的盯着洞口处那两条盘踞在一起,向着他们吐着火红的信子的蟒蛇。
蟒蛇有几十米长,水桶那么粗,张着昂扬大口,红色的冠子泛着闪闪的红光,凶狠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两个洞内的人,似乎是在驱赶入侵者。
洞口似乎布了什么阵,两个人儿不出去,蟒蛇也进不来,就这样僵持着,已经是七日的时间过去。幸好山壁有清泉的水流下,两人还依然安在。
“看来你我是注定要葬身在这栖凤谷了。”水惜缘轻轻的转过了头,不再看那蟒蛇,看着同样疲惫的燕揽月,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即使葬身在这里,也是命中注定的事。”燕揽月也转过头,看着水惜缘,淡淡的道。
“命中注定么?”水惜缘微微一怔,忽而嘲讽的笑了,俊眸染上一丝飘渺之色,声音依旧沙哑:“是啊!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呢!”
命中注定遇到那个人儿,命中注定让他爱上她,又命中注定得不到,再命中注定放不下,才有了今日之祸,才被困在这里,也许更会死在这里,而且为世人所不知。
“后悔么?”燕揽月看着水惜缘嘲讽的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凄凉。
“在缘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十年前我就知道,我把握不住那个人儿,但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义无反顾?”水惜缘收回飘渺的目光,看着燕揽月,继续道:“被追魂阁和蝴蝶门追杀,跳下了无一活路的天堑崖,那时候的水国太子就死了,被晴儿救活的只是水惜缘而已。”
燕揽月不语,水惜缘继续道:“但是天下人不这么认为,莫清寒更不会这么认为,就连你燕揽月也不会这么认为,甚至晴儿的心里,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心里,我只是水国太子,必须继承皇位的水国太子,又岂知我早已弃了那个位置?”
“万千奈若何,只能说是这个身份误了惜缘一生。水国终是生我养我之地,水国江山终是父主的心血,水国万民爱我拥戴我,惜缘岂可负义?”水惜缘的声音低沉了起来,看着燕揽月:“对晴儿,惜缘一直是没有机会的,她未曾给过我任何机会,我说弃了江山,晴儿的心是根本就不信的,所以,既然无望,我就摆出要争夺天下的心又如何,莫清寒要得到,也不能那般的轻易。”
水惜缘俊眸半眯着,眼波涌上一抹幽光,那光几乎晃了燕揽月的眼睛,这样的水惜缘,几年未见了呢?才记得初见他,那般的潇洒飘逸,俊秀挺拔,那时候的水惜缘,你根本就想象不出他是一国困在深宫的太子。
“她的心里是有你的,若不如此,两年前你中了生死情劫,她也不会前往水国。”燕揽月轻声道。俊眸涌上了一层黯色,真正没有机会的是他才是。
“是啊!那又如何呢!”水惜缘淡淡一笑,笑颜清冷:“还不是输给了莫清寒。只是没想到凤无声和他有那么大的渊源。”
轻轻的叹息,深深的无奈,水惜缘玉手拈起一缕发丝:“八方生死阵,那玄幻连我自己都几乎信以为真,晴儿又岂能平静?失了机会,便再也回不来了呢!”
“你是有机会的,我又何尝有机会?初见的时候被我错过,一错再错,终是错了许多。”燕揽月想起那客栈中满身是血的小女孩,又岂知是几年后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
“没有机会么?呵呵……”水惜缘转头看燕揽月,俊眸轻眨:“你揽月公子有什么做不到的呢!只是一直不愿而已。”
“哦?”燕揽月一愣。
“江山你很想要么?”水惜缘看着他。
“非吾所愿,亦不是吾心所求,岂能要?”燕揽月轻轻的叹息,沉声道。低沉的声音有着泄不去的沉重。
“那你为何要争这江山呢?”水惜缘俊眸紧紧的盯着他。
“为了安心而已。”一句话,简简单单,争江山,只是为了水国安好,父主安心,万民安然,这也一直是他的责任。月国第一公子的责任,月国主的期望。
“如今呢?”水惜缘依旧看着他,如今的揽月公子还是为月国而活么?
“如今……”燕揽月微微抿唇,俊眸凝视着前方,脑中一闪而过的只是那人儿一袭白衣静坐抚琴的背影,忽然有什么迷雾散开了,轻轻转头,淡淡的笑看着水惜缘:“如今月同样为自己而活。”
“不后悔么?”水惜缘也淡淡的笑了,看着燕揽月,公子揽月终于在这一刻退却了凡尘之色,有一点人间烟火的味道,为自己而活,一句话虽然简单,但是历经了半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有多么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