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昡转头看她,眸光映出笑意,拉着她坐下,笑着说,“我本来也喜欢许非的设计,若是爰爰也喜欢,那是最好。”
许爰瞪着他。
苏昡安抚地拍拍她的头,凑近她小声说,“先看看喜欢不喜欢,你不喜欢的话,便算了。”
许爰一想也是,如今苏昡妈妈和奶奶这样热火朝天的讨论,她给他们二老泼冷水也不太好。不讨喜的行为,她惯常对长辈做不出来。只得点头,顺从了苏昡的建议。
许非也坐下来,“许小姐若是不喜欢这一套的话,喜欢什么样的,我再设计就是了。”
许爰咳嗽了一声,连忙说,“叫我许爰就行。”
许非笑着点点头。
老太太招手喊一名侍者,“快去,将那一套珠宝套系拿过来,让他们看看。”
那名侍者立即去了。
不大一会儿,便抱着一个匣子回来,将匣子放在茶几上,打开。
许爰抬眼看去,只见里面是一套的珠宝套系,是用蓝宝石搭配钻石,没有一般的珠宝乍一打开就是一片刺目的华光,而是,低调高贵。
这样的珠宝套系,从设计到原材料到做工到工艺,都是极其考究。
看到它时,忍不住让人屏住呼吸。
这一刻,苏昡所说的,许非曾经说过的话,浮现在她脑中。
他说珠宝是有灵魂的说法,是没错的。
她不得不承认,他虽然不出名,但无疑是顶级的珠宝大师,当得上苏昡、奶奶和伯母的夸奖,丝毫没夸张。真的是极好。
“爰爰,怎么样?喜欢吧?我和你伯母跟你一样,看一眼,就喜欢上了。”老太太笑呵呵地说,“许非这孩子就是有天赋和灵性。”
许爰刚要摇头,喜欢可不能随便说,虽然她的确很喜欢。
这时,却听苏昡笑着说,“她喜欢,我也喜欢,这一套我们就留下了。”
☆、第十七章欺负人没够
许爰大惊,转头瞪着苏昡,她什么时候说喜欢了?
苏昡揉揉她的头,微笑宠溺地说,“喜欢有时候不用说出来。”
许爰一噎,打开他的手,立即摇头,“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要。”
苏昡看了那侍者一眼,轻笑,“比起情义无价来说,这也不算贵重。”
那侍者意会,立即将珠宝盒子小心地收起来,对苏昡恭敬地说,“稍后给您送到家里去。”
苏昡笑着点点头。
那侍者捧着盒子下去了。
许爰忽然觉得,她是不是又上了苏昡的档了?不止上了他的档,也上了老太太和他妈的档了。这一套珠宝套系,就这样当订婚信物让她收下了?
那岂不是她和苏昡的关系,就这样彻底地定下了?
她还没毕业!
她才二十二!
她心里对林深还喜欢着呢!
她
她的脸红了又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瞪着苏昡那含笑雅致的脸,就那样瞪着。
苏昡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笑吟吟地凑近她耳边,柔声哄她,“你这是什么表情?恨不得要打我的样子?若是觉得贵重,回头你再送我一个比这个更贵重的好了,我肯定欣然收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谁要送你!”许爰打开他的手,刚要发火,想起这里还有另外三个人呢,且还有两个长辈在。只能生生地压住,咬牙切齿地说,“求婚是大事儿,别以为这样就把我打发了。”
苏昡顿时笑了,复又拉住她的手,赞同说,“求婚的确是大事儿,不会这么马虎的。”
许爰本来想找个台阶下,却没想到又掉进去了,这一次却是真羞红了脸,忿忿地说,“等我小叔回来,你过了他那关再说吧。”
苏昡煞有介事地点头,“小叔确实不好对付,不过为了娶你,我怎么也要让他点头。”
许爰嘎嘎嘴,彻底无语了。
老太太笑成了一朵油菜花,在一旁起哄,“爰爰说的对,这不算是求婚,小昡好好准备一番,回头再好好求婚。”
苏昡妈妈也笑得开心,听二人提到许爰的小叔,笑着说,“云泽那孩子快回国了吗?”
许爰无奈地点头。
她的小叔,好比一尊瘟神。在国外待了那么些年,又回来祸害人了。
首当其冲便是她倒霉。
“小昡,在国外,你们上的也是同一所学校吧?”老太太问苏昡。
苏昡摇头,“奶奶,您记错了,是不同的学校,但专业却是一样的。”
“有多年没见他了,还是出国前,他和温诚来了家里一趟。”老太太说着,笑着看向许爰和苏昡,“有我在,你们只管放心的谈恋爱,那小子捣乱的话,我收拾他。”
许爰顿时觉得若是忽略他前半句放心谈恋爱的话,老太太的形象在她心里就太高大上了。
苏昡微笑,“奶奶自然是要出力的,否则您的孙媳妇儿就没有了。”
许爰狠狠地掐了苏昡一把。
苏昡偏头对她笑吟吟地说,“你这掐人的毛病实在不好,以后要改,否则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太不好看了。”
许爰用眼睛戮他,“谁叫你欺负人了?你别欺负我,我掐你做什么?我手掐的还累着呢。”
“女人都是这么唔,不讲理吗?”苏昡无奈地摇头,笑着转向许非,“还有一年毕业吧?有什么打算?”
许非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听他们说笑够了,见苏昡问他,才淡淡一笑,“没什么打算,我的一辈子已经签约给云天的,自然也就这样了。毕业后,还在云天。”
苏昡含笑,“合约在七年前我便还给你了,你倒不必这么认真。一套珠宝买你一辈子,对你来说,不公平。”
许非摇头,语气平静,神色却认真,“当年对我来说,一套珠宝就是一辈子了。我不觉得亏,也不觉得不公平。待在云天,我也是乐意的。”
“你再考虑考虑。”苏昡看着他。
许非依旧摇头,“不用考虑,除了云天,我也没地方去,也不想去别的地方。”
苏昡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你毕业后,我们再商量关于你以后的路,既然留在云天,就更不能浪费和埋没你的才华。”
许非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无所谓。
许爰忽然问,“你还有一年毕业?那岂不是与我同一届?”
苏昡点头,“不错。”
许爰想着许非为了女朋友,耽误三年,又回去上正常的大学,这样算起来,可不是跟她一届吗?她好奇地问,“哪所学校?”
许非报了一个名字。
许爰讶异,“和孙品婷一个学校啊。”
许非眉头动了一下,抬眼看着许爰,“孙品婷?”
许爰对他笑着说,“我闺蜜。”
许非兴趣缺缺地点点头,不再多说。
苏昡转头看向老太太,“奶奶,你们今天还有什么地方没转过,想去的吗?”
“没有了。”老太太说着,看向苏昡妈妈。
苏昡妈妈摇摇头。
苏昡又看向许爰,许爰也摇摇头,他问,“那咱们回去?”
“好。”老太太和苏昡妈妈站起身。
苏昡拉着苏昡也起身,又拍了拍许非的肩膀,温和地笑着说,“改天去家里坐坐。”
“对,许非啊,你阿姨的手艺又进步了,你哪天去尝尝,学习也别太拼了,你都有一年没去家里了。”老太太说。
苏昡妈妈也接过话,“快放暑假了吧?学习没那么紧张了,你就过去,不用提前打电话。家里天天有人在。这大热的天,我和奶奶都不怎么出来。”
“好,谢谢奶奶,谢谢阿姨。”许非站起身,笑着点头。
几人出了休息室,来到停车位,苏昡打开车门,顿时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味扑鼻而来。
老太太哎呦了一声,“好大的一束玫瑰花啊,开的可真鲜艳。”
苏昡妈妈点头,“真香。”
老太太从后座上将那一大束的花捧起来,摆弄着看了又看,对已经上了车坐在苏昡身边的许爰说,“爰爰,小昡送的吧?”
许爰硬着头皮点头,“嗯,他买的。”
“买来送她的。”苏昡纠正许爰的话。
许爰又瞪了他一眼。
“谁说只有苏风那个小疯子懂艺术和浪漫?我家小昡也懂得浪漫了呢。”老太太捧着花儿直笑得高兴,就跟收到花的人是她似的。
苏昡妈妈好笑,“这话当初不是您说的吗?”
“是我说的?”老太太转头问。
“是您。”苏昡妈妈点头。
“哎呦,我老糊涂了,收回这句话。”老太太捧着花看向开车的苏昡,夸奖说,“小昡,干得不错,继续努力。”
苏昡低笑,看了许爰一眼,点头,“您未来的孙媳妇儿对我还不买账呢,自然要努力。”
老太太接过话说,“这是磨练你呢,唐僧取经还得九九八十一难呢,这娶媳妇儿比取经难多了。你这才多久,好好练。”
苏昡“嗯”了一声,“奶奶说得对。”
老太太又笑成了玫瑰花。
许爰将脸恨不得埋进座椅底下去,大脑自动地将二人的话屏蔽在脑外,默念他们说的人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幸好二人就此打住话,不再说笑了,否则许爰尽管做好设防,也挡不住脸要被烧着了。
看来不止苏昡要练,她的脸皮也要练练才成。
否则还真是挡不住他这么越来越无耻的行为。
回到家后,苏昡将车停好,许爰下了车,不好扔下两位长辈跑进屋去,只能等着一起进去。
老太太下了车后,还不忘将那一大束的玫瑰花抱出来,塞进许爰的怀里,对她说,“进屋后,让阿姨找个花瓶,做成插花,能开上一个礼拜。”
许爰觉得脸发烫,手也发烫,她人生第一次收到花,而且还是玫瑰花,就这样大张旗鼓,实在是脸没地儿搁。
她一时没说话,只拿眼风去扫苏昡。
苏昡收好车钥匙,走过来,对她笑着说,“奶奶说得极是。”
许爰将花塞进他怀里,“麻烦阿姨做什么?反正你今天不是没什么事儿吗?你来呗。”
苏昡欣然点头,“好。”
说完,便牵了她手,跟着老太太和他妈一起进了屋。
老太太累了,进屋后,便去房间休息了。
苏昡妈妈笑着跟二人说了两句话,便去了洗手间。
苏昡捧着花牵着许爰上楼。
许爰甩了他手两次,没甩开,也只能任由他牵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