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陈立果面无表情:“我知道了,你替我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乐棋咽了口口水,他看着陈立果平静的神色,心里却慌的要死,他说:“大人……”

  陈立果高声厉呵:“快去!”

  乐棋见状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就给陈立果准备入宫的马车去了。

  陈立果道:“怎么样,我这演技给几分!”

  系统:“不提供聊天功能。”

  陈立果:“哼,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你知道吗。”

  系统:“求之不得。”

  陈立果:“……”

  乐棋准备的很快,他进来后看见陈立果沉默的坐在床头,有些担心的问:“大人,您还好吧?”

  陈立果淡淡道:“我好得很。”

  乐棋推着陈立果,二人一起上了马车。

  车上,陈立果闲得无聊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跟的陛下?”

  乐棋听到这话自是觉的陈立果在追究此事,他回答的羞愧极了:“已、已经好几年了。”

  “怪不得。”陈立果说完这句话,便闭了眼睛。

  乐棋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却又全都咽了回去。大人知道自己背叛了他,却没有怪罪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其他的事情呢。

  昨天才从宫里出来,今日又要回去,还是主动的。

  陈立果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万万没有想到,燕景衣办事效率居然这么高,他昨天提出的要求,今天居然就办了。

  燕景衣也是笃定了陈立果肯定要来,所以提前便同宫人打好了招呼。

  陈立果进宫这一路上毫无阻拦,从出门到见到燕景衣不过花了短短半个时辰。

  乐棋被留在了门外,他担心的看着陈立果扶着轮椅进了书房。

  “睡了一天,可休息好了?”燕景衣正在看桌子上的折子,听见陈立果进来,连头都没抬。

  “陛下。”陈立果道,“我听闻了惠歌公主之事。”

  燕景衣停了笔,抬目:“嗯?”

  陈立果道:“……为何是仙逝?”

  燕景衣把笔一摔,直言道:“我后悔了不行么?”

  陈立果不语。

  燕景衣见陈立果不为所动,笑了:“好吧,其实,是她太不识相了,竟敢顶撞我。”

  陈立果疲惫的笑了笑:“然后?”

  燕景衣冷冷道:“然后?然后自然是她惹怒了我——新皇登基,死了不痛不痒没什么存在感的公主,也没什么大事吧。”

  陈立果道:“我明白了。”

  燕景衣说:“你明白了什么?”

  陈立果轻笑一声,道:“我明白陛下定然是在同我开玩笑。”

第28章 英俊的断腿小军师(十五)

  听到这句说笑,燕景衣倒是真的笑了起来,他冷冷道:“朕倒也好奇,这燕国之中,还能有谁,说朕是在说笑?”

  陈立果语气平平道:“皇上一言九鼎,臣实在是不信,皇上所言都是为了骗臣。”

  不过片刻,二人之间没了你我,只见君臣。

  燕景衣道:“你过来些。”

  陈立果抿唇,滑动轮椅到了燕景衣的面前。

  燕景衣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立果,他的眼神里没什么温度,看起来很是薄凉,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跪下。”

  因为身体的缘故,陈立果向来是免了跪礼,可燕景衣今日却出口要他跪下。陈立果垂了头,艰难的用手移动着身体,折腾了许久,才终是用那双无力的腿,跪倒在了地上。

  “嵇大人。”燕景衣说,“朕对你很失望。”

  “臣只想知道,臣到底是让陛下失望了。”陈立果神色依旧淡漠,不为所动。

  “你既是喜欢惠歌,为何不求她嫁给你?反而要让她被贬为庶人?”燕景衣的语气中暗含怒火,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事实,一个非常糟糕的,却让他必须接受的事实。

  “臣对惠歌公主只有怜惜,并无爱意。”陈立果道。

  “哦?”燕景衣似笑非笑,他说:“既然你们并无男女私情,那这又是什么?”

  他说着,将一枚簪子扔到了陈立果面前。

  陈立果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簪子竟是惠歌公主母亲的遗物,是他从当铺里找回来的物件。他本想在惠歌大婚之日,将此物作为一个惊喜送予她,却不想竟是被燕景衣发现了。

  “是乐棋?”陈立果抬头问了一句。

  燕景衣冷冷道:“不是他,你身边的探子,比你想象中的多。”言下之意,便是陈立果虽然刻意避开了乐棋,但他每次进宫同惠歌相见,都被燕景衣看在了眼里。

  陈立果为燕之瑶做的一切,在燕景衣的眼里,便成了让他无法接受的日久生情。

  “陛下到底想说些什么?”陈立果看出燕景衣气的不轻,轻叹一口气。

  “你为何不娶妻。”看见陈立果一副油盐不进,泰然处之的模样,燕景衣心里的火气更旺了,他勉强忍下,冷冷发问。

  “臣身体残疾,就算成了亲,也只会拖累他人。”无论是神态亦或者语气,陈立果在说这话的时候都十分平淡,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燕景衣冷冷的笑了笑,他又重复了一遍,“原来是这样,嵇大人果真是怜香惜玉,舍不得那人bandian。”

  还未等陈立果反应过来,却见他猛地抬手,竟是将桌子上所有的奏折都挥到了地上:“嵇熵,朕居然没有看出你竟是这样想的。”

  陈立果正难受的跪在地上,便被燕景衣拉住手腕一提,整个人都送入了他的怀中。

  “陛下!”陈立果猛地瞪大眼睛,整个人都被燕景衣死死的抱住。

  “朕道为什么你要帮燕之瑶……呵,说来也好笑,我竟是当你要取了贬为庶人的她。”燕景衣说,“朕怎么就没想到,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趁人之危。”

  陈立果脸色发白,强做镇定:“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你知道她喜欢她身边的一个侍卫吧?”燕景衣抚摸着陈立果的脸颊,在他耳边低叹,“你可知道她已将身子给了他?”

  陈立果怒道:“陛下请自重!”

  “自重?”燕景衣哈哈大笑,一下子将陈立果放到了原本摆着奏折的书桌上,他看着陈立果因为惊怒交加,变得通红的脸颊,狠狠道,“你说若是燕之瑶知道了你这副模样,会不会先让你自重?”

  陈立果浑身一颤,这句话似乎刺到了他的死穴。

  “嵇熵啊嵇熵,你聪明一世,竟是也能干出这等愚蠢的事。”燕景衣声冷如冰,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他说,“没错,她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你是不是很高兴?”

  嵇熵无力的推拒着眼前之人,他的眸子里全是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燕景衣吞食入骨。

  燕景衣说:“嵇熵,朕要你看着她穿上嫁衣,看着她入了洞房。”

  陈立果哀鸣一声,好像已经无法忍受燕景衣继续说下去。

  燕景衣说:“朕还要你看着她富贵一生,儿孙满堂,朕要看看,到最后,你到底是悔还是不悔!”

  书房外的宫人们,额头上都泌出一层冷汗,他们听着隐隐错错的声音,简直恨不得堵上耳朵

  宫里知道太多事情绝不是好事,特别还是这种皇帝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的秘闻。

  太阳落下又升起,站了一夜的宫人们,听到书房里传出一句:来人,拿张长毯过来。

  毯子送进去后,不到片刻,便看见皇上面无表情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个人形,显然是前一日进屋之人。

  “打扫干净了。”皇上漫不经心的吩咐,“再备些热汤。”

  待皇上去了寝宫后,守在书房的所有宫人们都被召集起来,仔细吩咐,说是吩咐,倒不如说是警告:若是让宫里传出一点相关的传闻,他们的小命,就别想要了。

  陈立果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三分之一,不,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睡觉。

  事实证明,陈立果是真的想多了,因为他压根没有醒过来的机会——燕景衣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让他浑浑噩噩了十几日,这十几日里陈立果的脑子都是一团浆糊,他感觉自己身体是醒了,可是意识却又是模糊的,燕景衣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这种感觉很是诡异,陈立果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

  等很久之后,陈立果问系统,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系统还不把他弄醒。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觉得不说话的你挺好的。”

  陈立果:“……”

  系统:“而且当时燕之瑶的状况也挺好的。”

  陈立果:“……”系统再爱我一次。

  当你不但有一个凶狠的敌人,还有一个不太愿意救你的队友时,情况基本就很糟糕了。

  陈立果维持了十几天类似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后,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

  然而当意识缓慢恢复后,陈立果却生出一种悚然之感,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身上则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耳旁传来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这些声音构成了一曲喜乐,听起来本该喜庆又热闹。

  陈立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

  待又过了一会儿,身体几乎全部恢复了知觉,陈立果感到自己好像被装在一个轿子里,正摇摇晃晃的移动着。

  陈立果奄奄一息道:“系统,我是不是把燕景衣惹毛了。”

  系统:“……”

  陈立果抽泣:“他是不是准备把我抬去埋了。”

  系统:“对。”

  陈立果:“……卧槽不是吧。”

  系统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还未等陈立果反应过来,便听到自己周围响起一个女子刺耳的高唱:“迎新娘!”

  下一刻,陈立果的眼睛明显感觉到了光感,他的两只手都被人扶住,然后几乎是整个人都被硬生生的提了起来——就像提一个玩偶似得。

  “跨火盆——”听到这句话,陈立果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猛地瞪眼,脑子里出现了不可能的假设——难道,他是在参加婚礼?

  古代的婚礼,本该是繁琐且漫长的,但陈立果参加的这个,显然是简化了许多的程序,跨过火盆之后,他便被人强行架着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陈立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想该不会是燕景衣突然脑子出了问题,强行要将什么人嫁给他吧!

  但还未等陈立果相出个理所当然,三拜便很快结束了,虽然全程都是有人架着陈立果进行跪拜,但陈立果还是有种从懵逼到难过,从难过到愤怒的心情转变。

  陈立果:“妈的,燕景衣就是个智障!”

  系统:“……”

  陈立果:“再和不和他好了!”

  系统:“……”

  陈立果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有点亏,便改了口:“再最后和他好一次,打个分手炮就走。”

  系统:“……”

  陈立果:“宝宝,你咋又不说话了。”

  系统一脸冷漠,语气沧桑无比,他道:“我累了。”

  陈立果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送入洞房——”

  他心中十分泄气,只想着等会儿怎么和那姑娘解释,他一个男的不在乎名节,倒是可怜了那个被他连累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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