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陈立果的社交软件也被轰炸着,只因为护士长居然在这个案子里充当了证人的角色。

  被采访的护士长被打上了马赛克,声音也经过了处理,她说:“没错,他就是这个组织的组织者。”

  记者问:“他一开始就组织你们去杀人?”

  护士长说:“不,他一开始是想帮我们。”她淡淡的述说着,已经全然没有了想要杀死陈立果时的疯狂,看来也是从那段糟糕的记忆中走了出来,她道,“这个组织建立的最初目的,并不是杀人。”

  记者说:“那后来是怎么变性的?”

  护士长说:“因为又有参与者加入了。”她道,“我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记者说:“你的家人也是受害者么?”

  护士长漠然的撕开了自己的伤口,她说:“我的丈夫就是因为婚后出轨,得的艾滋,好在那时候我和他关系正好处于冰点,没有被传染……但是,我的女儿却没能幸免。”她后来想来,女儿被传染大概是摔伤之后伤口无意间的碰触,若当时处理伤口的人事是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总而言之,护士长的女儿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

  护士长继续道:“我知道这件事后,很崩溃……非常崩溃,对我的丈夫起了杀心。”

  记者说:“所以你杀了他?”

  护士长道:“不是我动的手,是那个组织里的人,他们都是被艾滋患者恶意感染的受害者,他们……很恨那些滥交的患者。”

  其实这个案子已经破了,记者这么问,显然是想故意制造点噱头。

  护士长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一开始,我们聚集起来是想互相帮助,让那些人不要再去祸害别人,只是后来……却变了味道。”

  事情的真相和脉络就这么展现在了眼前。

  但陈立果还是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关节没有打通。

  程行歌在这个组织里,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呢,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组织?陈立果可不信程行歌是个为博红颜一笑,什么都肯做的人。

  记者又道:“你最后有什么想说的?”

  护士长道:“我想对被我伤害的人……说声对不起。”她的语气微微哽咽了一下。

  采访到此结束,记者做了总结:“这个人,只是案件中的一环,相信还有更多我们未知的真相,等待着被揭发。”

  这个案子的持续时间足足半年之久,期间死掉的受害者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有五六个,是个非常恶劣情节严重的刑事案件。

  这种案子一旦引起大众的注意,就别想再这么强行压下去。

  案子的谋划者,一个带着一个被挖了出来,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却没办法被判处严苛的罪行。因为他们都不是行凶的人。

  被挖出来的人几乎都维持了同一个说法:他们只是想帮助这些人,并没有唆使他们去犯罪,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种说法是靠不住脚的,因为被抓的大部分凶手,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但是警方却又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这些人唆使了犯罪。而且就算给他们定了罪,一个唆使犯罪,稍微打点一下,就能有期徒刑变成缓刑。

  陈立果正在着急这该怎么办,没想到就有新的证据爆了出来。

  其中一个最重要的主犯,居然也曾经杀过人,虽然杀人案已经同现在相隔十几年,年代十分的久远,但那证据却是铁证,一点没有翻身的余地。

  其他几个犯人的污点也都被逐渐挖出。

  这一看就绝不是警方的手段,陈立果倒是觉得很有程行歌的风格。

  不过这个组织的创始人,也就是曾经致力于帮助HIV患者的慈善家,却让人再次感到了莫名的悲哀。

  他在警方的笔录中很坦诚的说:他发现整个事情脱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想要报警,可是又害怕牵连无辜的组织成员,再加上家人受到他人的威胁,一时间前后为难,但等他下定决定时,事情去已经走向了不可挽回的边缘。

  陈立果看新闻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程行歌回来了。

  他一身风尘,满脸倦色,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陈立果,脸上紧绷的表情慢慢松懈下来,他道:“云止。”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要上千迎接的意思,甚至连句话也没说。

  程行歌也不在意,他先去拿了干净衣服,去了趟浴室,洗的干干净净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云止。”程行歌低低的叫着陈立果的名字,他的声音好听,又故意叫的婉转,光说个名字都让人觉得他是在讲情话。

  陈立果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吭声。

  程行歌见陈立果这般态度,有点委屈,坐到陈立果身边,道:“你怎么不理我。”

  陈立果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我和你无话可说。”

  程行歌低低叹气,他说:“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么?”

  陈立果心道来来来,来叔叔怀里,叔叔好好的疼!爱!你!但他脸上还是一派冷漠,他说:“怎么疼?给你两巴掌?”

  程行歌;“……”

  此时新闻正在播放有关内容,程行歌扭头也看了一眼,才道:“事情就快结束了。”

  “结束了?”陈立果嘲讽的笑了笑,他说:“只要死去的人的亲人还活着一天,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程行歌凝视着陈立果的侧颜,发现自己居然爱极了陈立果这冷淡的模样,喜欢他微微皱着的眉头,抿起的嘴唇,和眼角那一枚惑人的泪痣。

  已经许久未曾舒缓欲望的程行歌呼吸越来越急促。

  陈立果是什么人,他可是开云霄飞车的老司机,程行歌呼吸一变,他就立马知道程行歌想干啥了,心里真是觉得又刺激,又害怕,还有点小期待呢。

  程行歌忍耐道:“云止,我想你了。”

  陈立果面上一派风轻云淡,他说:“哦。”

  程行歌再也忍不住,转身抱住了陈立果,不顾他的挣扎,吻上了他的唇。

  陈立果一开始还挣扎,后来却放弃了,让程行歌亲吻。

  程行歌本来情绪激动,可在注意到陈立果冷淡的眼神后,他激动的情绪却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的气息都沉了下来。

  陈立果见状极了,心道别啊兄弟,你怎么那么脆弱呢!

  脆弱的程行歌软了……

  陈立果:“唉,这人不行。”

  系统:“……”

  陈立果面色沧桑的骂了句脏话,然后听到系统说命运之女的完成度到了九十八。他感觉自己估计就要穿走了,还想在这个世界飙最后一波车,哪知道程行歌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也不知道程行歌要是知道了陈立果在想什么,会不会揪着他狠狠的操一顿。

  程行歌说:“云止。”

  陈立果眼睫低垂,他缓缓道:“程行歌,别逼我好不好。”

  程行歌坐了很久飞机,时差也没调过来,本来就十分的疲惫,这会儿被陈立果浇了冷水心情更加糟糕。

  他重重的抹了一把脸,道:“我去睡觉。”

  陈立果看着程行歌的背影,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程行歌困过头,这会儿却又有点睡不着,他躺在苏云止的床上,嗅着他的气息,耳边隐约传来新闻的声音。

  苏云止冷淡的表情,厌恶的眼神,无一不在给程行歌挫败感。若是平日里还好,今天他格外的累,看了之后,竟是觉得有些受不了。

  程行歌想着想着,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陈立果把新闻的声音调小了些,他道:“徐晓荼的命运点快满了吧?”

  系统嗯了声,道:“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就是这两天。”

  陈立果有点落寞的说:“这就走了。”

  系统:“……你不乐意?”

  陈立果说:“还有点舍不得这五光十色的世界呢嘻嘻嘻嘻。”

  系统:“……”

  程行歌一觉睡到第二天,醒来从卧室走出去,才发现陈立果这一晚上是在沙发上将就的。

  陈立果虽然出院了,但腹部的伤口却还没有完全愈合,这么睡着,也不知道多难受。

  程行歌把陈立果抱起,想要把他送进卧室的床上。

  陈立果睡的迷迷糊糊,被程行歌抱起也不挣扎,反而用脸贴着程行歌的手臂蹭了蹭,像只可爱的小奶猫。

  程行歌没忍住,低下头亲了亲陈立果的脸颊。

  陈立果嘟囔了一句:“疼……”

  程行歌心一沉,想到了陈立果的伤口,他轻轻掀开陈立果的睡意,看到了还未拆线的创口,这个创口和陈立果其他部位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如此的碍眼。

  程行歌暗暗咬牙,把陈立果放在床上后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他一走,陈立果就补上了后面的梦话:“好爽……不要停……”

  系统:“……”

  其实说梦话这种事情,得看陈立果穿的那个人的情况,有的身体喜欢说梦话,有的身体却很安静,苏云止之前都没有说梦话的经历,所以系统也没多做准备,差点被程行歌听了去。

  系统:“……”真好奇要是就这么崩了人设,陈立果醒来之后会不会哭晕在下一个世界。

  不用上班的陈立果照例呼呼大睡,直到中午才在香气弥漫的午饭中醒来,他坐起来迷糊了一会儿,才道:“我、我怎么了。”

  系统说:“你死了。”

  陈立果大惊:“怎么死的?”

  系统道:“蠢死的。”

  陈立果这才发现系统是在骗他,他嘟囔道:“你能别吓我么。”

  程行歌听到卧室里的动静,穿着围裙走进来,道:“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陈立果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午饭很丰盛,陈立果唱了一口程行歌做的鱼,感叹道:“系统,你就和我老实说吧,这个程行歌是不是你派来的NPC。”

  系统道:“嗯?”

  陈立果说:“做饭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系统冷漠道:“我派来的NPC都想把你捅死。”

  陈立果:“……”

  菜的味道很好,陈立果吃的很是开心,不过为了矜持,他还是只吃了个七分饱就停了手。

  陈立果的反应已经够让程行歌惊喜了,他说:“喜欢么?晚上想吃点什么?”

  陈立果淡淡道:“不用麻烦了。”

  程行歌道:“不麻烦。”

  陈立果说:“你什么时候走?”

  程行歌道:“这段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那件事基本尘埃落定,只是还需要他去落下最后一块重石。

  陈立果也就随便问问,似乎并不太在意程行歌的回答。

  程行歌实在是拿陈立果没办法。他的确是可以像之前那样继续强迫陈立果,可陈立果现在身上还带着因为他而受的伤,伤口还没彻底痊愈,程行歌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出差错。

  这段时间,只要新闻一打开,就是关于杀人案的各种报道,各种专题。

  陈立果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问:“你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程行歌夹菜的动作一顿。

  陈立果眸子看向了他,里面情绪平淡,好像在和程行歌聊家常,他道:“杀人者?领导人?”

  程行歌擦了擦嘴,慢慢道:“我不过是个投机者罢了。”

  陈立果似乎有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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