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周融的说法就是,今年被吓习惯了,明年就不怕了。
白罗罗本来是觉得他的话挺有道理的,结果系统来了句:“这个世界被日习惯了,下个世界就不怕了。”
白罗罗:“你这样真的没有被投诉过吗?”
系统说:“被投诉过。”
白罗罗说:“然后?”
系统阴森森的笑了,他说:“我跟了那个投诉我的人几十年,直到他退休离开社和局……”
白罗罗:“……”卧槽,这些系统是不是都有点心理问题啊。
系统说:“谁也别想投诉我哈哈哈哈。”
白罗罗停下了在脑海里嗑瓜子的行为,他总觉得好像又嗑废了一个系统。
随着离雪卉的家越来越近,丛林也越发的茂密。只不过走起来却并不觉得十分困难,大部分的藤蔓和杂草都像是被清理过一样,路上干干净净的,连挡路的石块都没有。
穆行宫甚至还怀疑这附近有没有人居住,不然为什么总感觉到一种生活气息。
雪卉闻言却一脸无辜,说他家没有其他人呀,其他人都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因为到了春天,所以飞船又开始往这个星球上空投死刑犯。白罗罗他们往雪卉家里去的时候,都看见了好几次。
周融看着头顶上的飞船,叼着烟含糊的说:“你说要是他们把飞船搞下来,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穆行宫淡淡道:“别想了,就算飞船下来,人家身上还有枪,你拿着木棍过去和他们打?”
“也对。”周融苦笑。
穆行宫抬头看了眼天空中那轰隆隆的飞船,低声道:“回不去了。”
一时间整个队伍的气氛都有些低落。
雪卉道:“凌,你也想回去么?”
白罗罗看了他一眼,道:“当然。”事实上,白罗罗应该是整个队伍里在回地球这件事上兴趣最低的那一个。因为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何谈回去。
雪卉说:“嗯,我知道了。”
好在消极的气氛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因为大家又回到了现实,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危险的世界里。
虽然大部分时间雪卉都庇佑着这个队伍,可还是发生了无法避免的意外,他们其中一个队员吃了一种动物的肉之后出现了严重的过敏症状,当场休克。
过敏这种事情实在是无法避免,动物肉有毒大家可以不吃,但是没有毒的肉你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过敏。
白罗罗小时后对芒果过敏,后来不知怎么的这过敏症状却自己就好了。
在这个没有药品的世界里,生病显然是最危险的一件事,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医疗资源,能做的有等死。
“在这里休整几天吧。”周融脸上也少有的多了点疲惫,他道,“看看情况。”
大家都同意了,过敏的那个队员还在昏迷之中,大家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醒来。
因为这件事,大家的心情都受到了影响。
某天晚上,白罗罗和雪卉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春天的夜空异常漂亮,没有浮云,可以清楚的看到满天灿烂的繁星,一条银河横跨其上,还有两轮弯弯的月亮。
雪卉说:“凌,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白罗罗听到礼物二字,脑海里首先浮现出的居然是雪卉的小黄本,他警惕道:“什么礼物?”
“你肯定会喜欢的礼物。”雪卉温柔的笑着,他的紫眸里也闪着点点星光,深邃的犹如头顶之上的夜空,他说,“你喜欢的我都给你。”
白罗罗说:“我喜欢……”
他话还没出口,雪卉好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生气的说:“除了不做那种事,我知道你是在口是心非。”
白罗罗:“……”并不是好吗亲爱的。
雪卉道:“是另外一件非常非常棒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他的表情是如此兴奋,好像笃定了白罗罗定然会喜欢。
雪卉这般表现,白罗罗倒是有些好奇了,他道:“那什么时候给我呢?”
雪卉道:“等到我们到家了,我就把礼物给你。”他似乎期待极了,凑过来亲了亲白罗罗的嘴唇。
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三四天的样子,那个过敏的队员还是没能熬过去,某一天晚上,守夜的其他人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这人跟了我三年了。”周融抽着烟,道,“没想到他会这样走。”
“算了吧。”穆行宫苦笑,道,“我们都猜不到自己会怎么走。”
这是白罗罗加入队伍后,死掉的第一个队员。在雪卉的庇护下,众人不知何时产生了一种这个星球很温柔的错觉。然而错觉就是错觉,现实给了众人一个重重的巴掌,打醒了抱着幻想的众人。
队伍挖了个坑,把人人给埋了。
周融很有经验的说坑一定要挖深一点,不然会被其他动物抛出来。
白罗罗在旁边帮忙,参与了葬礼的全程。
埋下后,众人低头默哀,然后再次出发。
在这个原始社会里,分别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该走路却还是要继续。
雪卉说这里离他的家已经不远,如果继续以这种速度往前,估计十几天后就能到达目的地。大家的哀伤也因此被冲淡了一些,众人都十分好奇雪卉的家里会是什么样子,到底有没有文明的存在。
当然,好奇的人中却不包括袁殊泽,袁殊泽在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副十分可怖的画面,他觉得雪卉是藤蔓怪,那藤蔓怪的家里,岂不是全都是藤蔓么。于是他私下里,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要把雪卉的真实身份,告诉凌域明。
趁着雪卉不在,袁殊泽把白罗罗叫到了一个角落,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域明哥,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白罗罗本来在做饭,看到袁殊泽如此纠结的表情,疑惑道:“什么事?”
“就是……”袁殊泽咬着牙,艰涩道,“我、我发现,雪卉似乎不是一般人。”
白罗罗一愣。
袁殊泽道:“我、我曾经看见……”他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却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袁殊泽扭头朝着脚步声方向看去,浑身发凉的发现原本应该在外面打猎的雪卉,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的右边,他脸上挂这些笑,就这么看着两人。
按理说如果是曾经袁殊泽看到雪卉的这种笑容,他大概是会觉得雪卉非常的温柔。但是今天他看着雪卉的笑容,却只觉得浑身发凉。
“你们在说什么呢。”雪卉微笑着走了过来,动作自然的搂住了白罗罗的肩膀。
“没、没什么。”袁殊泽低下头,嗫嚅着道。
“哦。”雪卉有点委屈,心想你们说什么怎么都不和我说呢。这种感觉颇有点小孩子一起玩的好好的,结果突然一个对另一个说悄悄话,被逮住了还不愿意说出到底说了些什么悄悄话。
“我们没说什么。”这倒是事实,白罗罗刚被袁殊泽拉过来,雪卉就来了。
袁殊泽被雪卉看的后背发凉,白罗罗都能看出这孩子一副要被哭出来的样子。
以前雪卉关系和袁殊泽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自从雪卉的真实面目被袁殊泽发现了之后,袁殊泽对待雪卉的态度就变成了兔子见到狼,吓的不得了。雪卉道,“殊泽。”
他刚叫出袁殊泽的名字,袁殊泽就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边哭边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他说完这句话,就哭着跑了出去,留下看呆了的雪卉和白罗罗。
雪卉目瞪口呆,道:“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白罗罗道:“……你准备说什么?”
雪卉委屈道:“我想叫他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他的。”
白罗罗一阵沉默。
雪卉说:“我之前也和他说过这个了,但是每次和他说的时候他都战战兢兢,怕我怕的不得了。”
白罗罗想象了一下画面,觉得如果以袁殊泽的角度来看,微笑着说这句话的雪卉,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恐怖……
白罗罗无奈道:“算了,我去和他说吧。”
雪卉点点头,想着只能如此了。
于是白罗罗便找了个时间想和袁殊泽聊聊,哪知道袁殊泽一和白罗罗走到没人的地方,就低低的哭起来,他道:“域明哥,我对不起你,是我太懦弱了……”
白罗罗道:“殊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今天找到你,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些事情。”
袁殊泽道:“什、什么事?”
白罗罗道:“其实,我是知道雪卉身份的。”
袁殊泽不可置信道:“域明哥你难道早就知道了?”
白罗罗沉痛的点点头。
袁殊泽喉咙上下动了动,然后非常小声的问了一句:“那域明哥,是自愿的么?”
这问题问的太好了,白罗罗觉得眼眶湿润,他不是自愿的啊,但都和雪卉做了那么多次了,而且每次都那么爽,总感觉这时候说自己不是自愿的有点假,于是他慢慢点了点头。
袁殊泽道:“可、可是……”他似乎有点接受不了,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那域明哥你知道雪卉到底是什么吗?”
白罗罗说:“……我不知道。”
袁殊泽似乎非常纠结,他道:“那天晚上我好像看见雪卉站在好多藤蔓里面,域明哥,你说雪卉会不会是个藤蔓怪?”
白罗罗说:“……可能吧。”
本来白罗罗以为袁殊泽听到藤蔓怪三个字,会露出惊讶或者恐惧的表情,哪知道这三个字他才说出口,就看见袁殊泽脸慢慢的涨红了。
白罗罗懵逼了,道:“卧槽他脸红个什么劲。”
系统说:“咔擦咔擦咔擦,我哪里知道。”
白罗罗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系统说:“唉,你们这些人类,真是可怕啊。”
白罗罗:“……”
袁殊泽道:“哦,那我就懂了。”
白罗罗很想震惊的问你到底懂了什么,但是他又怕得到的答案让他会怀疑人生。
袁殊泽说:“域明哥,只要你开心就好,祝你幸福。”得到了答案,他整个人好像都松了下来。
白罗罗很想摇着他的肩膀说你醒醒啊,别误会啊,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最终,他忍住了,只是勉强道:“以后不用怕雪卉,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嗯。”袁殊泽的笑容有点迷幻,他微笑着说:“域明哥,辛苦你了。”
白罗罗:“……”
袁殊泽说:“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一定开口,我对这些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说着,伸出手拍了拍白罗罗的肩膀,然后脸上挂着一种更加迷幻的笑容,离开了。
白罗罗头疼欲裂,他对系统说:“为什么我不理解他的话。”
系统冷静的指出了白罗罗的自欺欺人,他说:“不,其实你懂。”
白罗罗:“……”
系统说:“藤蔓、捆绑、强制……”
白罗罗说:“卧槽这些词居然不是违禁词?”
系统说:“你看这些词分开不是挺纯洁的么?”就是合在一起,味道好像就不太对。
白罗罗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对某些片子也是有所涉猎的,但是涉猎归涉猎,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明白这些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白罗罗和袁殊泽说完话,袁殊泽的心结算是解开了,但白罗罗却有点郁闷。
晚上回去和雪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雪卉道:“哦,因为藤蔓最好用,所以我才用的藤蔓。”
白罗罗说:“你还可以操纵其他东西?”
雪卉道:“可以啊,大部分东西都可以,但是一些低智商的就不行了。”比如说蚂蚁,它们甚至不能认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弱小,完全凭着本能工作,这也是为什么雪卉只能将他们全部处理掉的原因。
“以后别用藤蔓了。”白罗罗说,“换点其他的吧。”
雪卉倒是无所谓,道:“那换什么呀?换成水可以吗?”他说着,手心上便出现了一团悬浮着的透明液体。
白罗罗刚要说好,脑子里却又想到了别的东西,他耳根浮起一抹红晕,道:“算、算了,还是藤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