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谭少温柔似水的捏着嗓子说:“你别动呀,人家只想好好的看看你。”

  那人:“……”

  林昼眠听了质问,冷淡的回应道:“年纪轻轻,戾气就那么重,我这可是为了他好。”

  “对啊,别怪这位先生。”谭少一个大男人,露出如同黛玉葬花般楚楚可怜的表情,他翘着兰花指,哽咽着说,“人家以前太野蛮了,那是不对的呢,人家现在就喜欢这样的自己呀。”

  大家都是一副强忍呕吐的表情。

  林昼眠道:“还有事么?没事我就走了。”

  他说完这话,就要转身离开。刚才质问林昼眠的人怒道:“你们就要放他走?也不想想如果谭少父亲看见谭少这模样,你们怎么办!”

  这一句话点醒了被谭少变化吓的不轻的其他人,在旁边当保镖的彪形大汉赶紧上前,不过此时他的态度比之前请林昼眠来时已经好了太多,他试探性的道:“林……林先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您能不能放我们老板一码?”

  林昼眠却已失了耐性,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冷了下来,语气也跟着冻结,他说:“一条仗势欺人的狗也配来求情?”

  他说话毫不留情,让那大汉脸色骤变。

  见林昼眠又往前走了一步,那大汉沉着脸色就要伸手拉住林昼眠,光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这一手是绝对没有留力气的。

  白罗罗看的心中一紧。

  哪知道他手还没触到林昼眠的手臂,林昼眠便微微闪身躲开了他的动作,然后抬手在他手肘处轻轻一敲。

  这动作看起来并没有怎么用力,也不过用了两根手指,可大汉却瞬间发出了凄惨无比的叫声,捂着手臂就倒了下去。

  屋子里的空气再次凝滞。

  “各位、各位。”胡仙师见情况不妙,赶紧道,“各位先不要激动,这次的确是我们的不对,林仙师是风水大家,大家千万不要误会他的身份……”他又赶紧说了几个众人都相对比较熟悉的风水师的名字,说这些人比起来还不配给林仙师当弟子。

  林昼眠懒得听胡仙师解释,说了句走,就带着吴推三和白罗罗出门去了。

  他走的潇洒,胡仙师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林昼眠走后,胡仙师赶紧检查了一下谭少的状况,发现谭少额头上原本被指甲划出的红痕竟是变成了青紫色。

  “尸气入体?”胡仙师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整个人都懵了,道,“怎么回事尸气……哪里来的尸气……”

  其他人听到尸气这个词脸色都不好看,有人小心翼翼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能治好不。

  胡仙师摸了摸胡子,叹道:“好倒是好得了,不过得半年后了,我这开点药材,你们去给他抓来喝了,应该能缓解一下。”

  其他人赶紧说好。

  胡仙师写了药单,就带着罗盘匆匆忙忙的想要离开。有人问他去哪里,他叹着气道:“我得再去求求林仙师,要是林仙师能收下我这个徒弟,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他就那么厉害?”有人不信。

  胡仙师道:“你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蒙城林家,那总该知道C城那个叫做金建塔的高楼吧?”

  “知道知道。”那人说,“那个我们商圈里有谁不知,本来要倒闭的公司,找人换了风水格局,居然起死回生……”还成为了C城最为繁华的商务中心。

  胡仙师说:“那就是林家的手笔。”

  “那这个林仙师是林家什么人?”那人还问。

  胡仙师想了想,道:“林家……最不能惹的人?”他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也听说了那人眼盲,只不过却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却是在这个地方如此尴尬的同他相见了。

  说完,胡仙师也走了。

  一屋子的人看着他开的胡仙师开的药方,嘟囔着说这玩意儿真的那么神啊。

  “神不神我不知道。”其中一人叹气道,“反正我是没法子一指头把人点成个娘炮。”

  谭少在旁边听着这话还不乐意了,伸着兰花指说:“你说谁娘炮呢,人家可不是娘炮,哼。”

  众人露出不忍直视之色。

  再说林昼眠出来了之后,三个人在路边打了个车回酒店里了。

  在车上,吴推三嘟囔着说那个胡仙师真是为老不尊,居然扯着先生的裤子,还说哭要是能让先生收他当弟子,他能把长城给哭塌了。

  林昼眠听他抱怨了会儿,淡淡开口问了句:“刚才谭少怎么回事儿,你看出来了么?”

  吴推三没想到这考试说来就来,噎了片刻后,才道:“是先生用阴气从他的印堂里灌了进去?”

  林昼眠说:“阴气灌了进去?阴气入阳体的症状是什么?”

  吴推三听到林昼眠这么问,就知道自己是答错了,但还是回到了林昼眠的问题:“轻则昏迷,重则……暴死。”

  林昼眠说:“周致知,你来说说?”

  白罗罗心想你咋又来考我啊,我没想做你的徒弟呢,不过他还是不敢随便乱答,老老实实的模糊了系统给他的答案,他说:“先生是不是用了那枚血玉上的尸气……?”

  “悟性不错。”林昼眠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白罗罗的答案。

  白罗罗松了口气。

  这血玉的确和墓中盗出来的普通玉不一样,它是尸体含在嘴里的那一块。尸体缓缓腐烂,血肉和阴气都融进了玉中,因此血玉不但阴气极重,而且还有浓郁的尸气。而被尸体含在嘴里下葬,不过是血玉形成的条件之一,其中还有其他更加苛刻的条件,不然血玉的数量不会这么稀少。

  “但、但是先生。”吴推三还有一事不明,他道,“为什么你要用周致知的手去点那个人的印堂?”

  这次林昼眠给的答案很让人信服,他说:“脏。”

  白罗罗:“……”我就不嫌脏吗。

  林昼眠还对白罗罗温柔的说了句:“回去记得洗手。”

  白罗罗嗷的一声和系统哭开了,说他感觉自己的手就是根棍子,被林昼眠无情的利用。

  系统冷静的说:“没事儿,至少你还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白罗罗:“……”并没有被安慰到。

  回去之后,吴推三付了车费,三人回房休息。

  白罗罗去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嗑瓜子,他说:“我感觉自己在进行一场考试。”

  系统说:“不用感觉了,就是在考试。”

  白罗罗说:“不及格就是死。”

  系统:“……”

  白罗罗说:“唉。”

  他们本来应该安静的睡觉,到第二天再安静的离开,哪里想得到会出这么个纰漏,睡的时候都快凌晨三点了。

  第二天早晨,徐入金来接他们三人去机场,看到他们表情除了林昼眠之外都无精打采,还笑着问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哪儿玩了。

  “对啊,玩了呢。”吴推三幽幽的说,“可好玩了。”

  徐入金莫名的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埋怨。不过他也没多想,就想让三人先上车。

  “林先生!林先生!”哪知道三人刚出酒店,旁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白罗罗望去,看到了昨天那个被林昼眠责骂了一顿的胡仙师。

  “林先生,你们这是就要走吗?”胡仙师道。

  “嗯。”林昼眠应了声。

  “这么急着回去啊……”胡仙师道。

  吴推三是个性子急的,对胡仙师说:“你还来做什么,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绑走啊,我脸上还青着呢。”昨晚那些人来绑人的时候他不配合,脸上还被打青了一块。

  徐入金在旁边听的莫名其妙,他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吴推三瞅了他一眼,添油加醋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给徐入金说了——反正这事情也有他的份儿。

  徐入金越听表情越尴尬,因为这事情追根究源其实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打电话骂了胡仙师一顿被谭少听见了,他们三人也不会遇到这个情况。

  徐入金道:“对不住啊,实在是对不住,林先生,我是太生气了,也没多想什么……给您添了这麻烦……”

  林昼眠没理徐入金,只是对着胡仙师道:“你有事?”

  胡仙师嗫嚅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了出事情原委。

  原来竟是他亲妹妹的家宅出了事,但是他看了好多次都没看出原由、他叫他妹妹搬家,他妹妹却是不肯,只是生气的说他们风水世家连自家风水都看不好,那还不如死了,于是铁了心继续住在那房子里,不肯搬动。

  这倒也是,胡家虽然现在式微,但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家,现在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这个落差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林昼眠听完后,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当年我也和胡家打过一些交道,就当还个人情吧。”

  白罗罗听着他这话,忍不住想林昼眠到底多少岁了……

  胡仙师得了林昼眠的允诺,高兴的胡子乱颤,他说:“事不宜迟,不如今日我就带先生过去看看?”

  林昼眠点头允了。

  徐入金本来挺烦胡仙师的,因为要不是林昼眠来了,他家那七根钉子还钉在那儿呢。不过他听了林昼眠和胡仙师之间的对话,隐约察觉到两人间似乎有些联系,便又活络了心思,说要不要他送他们过去,这车都开到门口了,千万别和他客气。

  林昼眠说:“可以。”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

  吴推三还以为今天就能回去,结果没想到胡仙师出来插了一脚,心情变得有点不太好。

  他和白罗罗胡仙师坐在后座,林昼眠和徐入金坐在前面。

  胡仙师妹妹的家住在郊区,这里开车过去要五个多小时,一路上林昼眠和胡仙师聊了些事情,白罗罗和吴推三则在旁边听着。

  胡仙师说起胡家的事,也是一脸沧桑,他说自从自己父亲过世之后,胡家就不太行了,他天赋不好,但已经在这一代里算得上佼佼者。

  林昼眠点点头,他道:“当年我和你父亲见过一面。”

  胡仙师说:“能冒昧的问一句,林先生的岁数么……”

  这个问题白罗罗也挺想知道答案的,支起耳朵听着。

  林昼眠说:“刚及而立。”

  胡仙师一听,呆滞道:“家父去世二十有一,当年先生见到家父时才不过几岁?”

  林昼眠点点头,他道:“嗯,当时去参加余家的茶会,正巧有机会和你父亲见上一面。”他们这些人,是讲辈分的,别看林昼眠岁数比胡仙师还小,但他辈分却大的吓人,如果真论起来,恐怕胡仙师还得称林昼眠一声伯父。

  胡仙师闻言,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落寞,他摇着头叹气,道:“都怪我不争气……”

  风水一行,最看天分。

  胡仙师天赋不好,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算个半吊子。

  林昼眠也没安慰他,只是道:“盛衰交替,乃是常事,不必太过挂怀。”

  胡仙师伸手抹了一把脸,笑的勉强。

  “不过你们胡家,在东北不是有分支么?”林昼眠似乎想起了什么,“已经没联系了?”

  胡仙师摇摇头,道:“他们要走的道儿和我们要走的不一样,分了家,就再也没有联系。”

  胡仙师又想起了正在开车的徐入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林先生,能问问,徐老板家的那风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么?我看来看去……能看出是那顶梁柱出了问题,但又不确定到底是哪儿……”

  林昼眠简单的说了一下顶梁柱里七枚棺材钉的事,胡仙师听的拍掌顿悟,他道:“怪不得啊,怪不得,我还以为是黑色大理石的阴性在作怪,没想到居然是钉入顶梁这个绝户计……唉,我真是差点误了大事。”

  林昼眠嗯了一声。

  在林昼眠面前,胡仙师就像是个渴求的学生,他有许多想问林昼眠的问题,可又不好意思太过麻烦林昼眠。

  最后还是林昼眠开口让胡仙师问。

  两人一时间倒真是像极了讨教学问的学生和传授知识的老师。

  吴推三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很是着迷的小声说:“先生若是能当我的师父,我真是做梦都笑醒了。”

  白罗罗表情乖的不行。

  吴推三见他这样子,没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下,说:“你就是靠你这幅乖乖的表情骗人吗?太狡猾了吧。”

  白罗罗被他掐的莫名其妙,说:“别没大没小的啊,我可是比你长几岁呢。”

  吴推三耸肩无赖道:“我就掐了,你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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