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罗:“……”妈的你自己从悬崖把车开下去吧。
吴推三说:“你睡觉都不穿裤子的吗?”
白罗罗怒道:“四角裤不叫裤子吗?啊?你他妈夏天睡觉还要穿秋裤啊?”
吴推三说:“穿啊,反正要吹空调。”
白罗罗绝望的想你可真是个人才。
喝了鸡汤的吴推三精神百倍的回去了,白罗罗奄奄一息的躺在车里,感受着夏日的凉风吹拂着自己的蛋蛋。四角裤太宽松了,走路一个不小心都能露出不该露的部位。
闹腾到了凌晨四点,天光乍破,白罗罗躺在床上,对系统抱怨,说已经后悔安慰吴推三了这人真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系统说:“你都安慰完了,难不成还能收回刚才的话?”
白罗罗沉默片刻,幽幽道:“我就该告诉他,假如今天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哭泣,因为你会发现生活明天还在骗你。”
系统说:“然后他就踩了一脚油门你们两个都一起下去了?”
白罗罗:“……”唉,睡了睡了。
吴推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领着白罗罗去了港城。
此时正是夏市的第一天,吴推三上机之前和白罗罗说他们晚上就能买好玉,等着林先生来会合了。
白罗罗昨天晚上没睡好,整个人像个被挂了三天的黑皮香蕉。
吴推三却是精神满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表示自己一定要成为李家最伟大的风水师。
白罗罗来了句:“然后你们后人发现李家最伟大的风水师姓吴?”
吴推三被白罗罗这句话憋的脸都紫了,最后怒道:“你能别说话吗?”
白罗罗说:“哦。”
到车上后凌晨四点才勉强入眠的白罗罗就没出息的睡了过去,车到站后还是被吴推三叫醒的。
此时港城正是中午,阳光灿烂,到处都弥漫着海水独有的腥味,吴推三和白罗罗下了车直奔住所而去。
吴推三定的是一间海边小楼,环境非常好,出门就是大海,旁边还有很好喝的芒果汁卖。吴推三拉着白罗罗喝着芒果汁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吴推三嘴里叼着吸管对白罗罗说,晚上买玉的时候白罗罗多看着点,以后说不定还要他自己出来买呢。
白罗罗道:“你们不怕我跑了吗?”
吴推三道:“跑?你想跑到哪儿去?”他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跑着试试看,看林先生能不能把你抓回来。”
白罗罗身上抖了抖,然后沉默的继续喝了芒果汁。
吴推三道:“当然,你跑了之后再被抓回来,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白罗罗想起了林昼眠那张脸,心情紧张的一口气把芒果汁喝光了。
到了晚上,两人去了夏市。
说实话,和白罗罗想象中的夏市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街道上的场景看起来颇十分普通。
街道两旁林立着种类繁多的商铺,道路两旁则或坐或站着各种出售各种商铺的贩子。在街道上走动的人也很平常,就算有人无意中进了这条街,大概也会以为这里不过是卖一些比较奇怪的用品的街道。
吴推三对白罗罗介绍道:“周围的这些散卖东西的贩子一般都是风水师,拿自己平时用不到的东西出来售卖或者交换,走吧,咱先去买玉。”
说着,吴推三带着白罗罗走进了一家专门买玉的店铺。
店铺里的人见到有人进来,热情的欢迎道:“两位看点什么?这里什么玉都有。”
吴推三说:“汉白玉有么?”
伙计道:“当然有了,您要多少?”
吴推三道:“先带我去看看货。”
伙计说:“行啊。”他态度殷切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吴推三和白罗罗去了后院。
这家店铺后院里堆着各种大块的玉料,伙计将两人带到了汉白玉堆面前,道:“您先看看要多少?”
吴推三道:“这是哪里的汉白玉?”
伙计道:“泗城那边的。”
吴推三弯下腰,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道:“有焚城的么?”
伙计的表情一僵,道:“先生,您这不是为难我么,焚城的汉白玉国家可是禁止开采的,我倒是想卖,可是我也得有货啊。”
汉白玉其实并不是玉,而是比较特殊的大理石,因为产量大,所以价格并不昂贵,是制作大型阴阳风水阵很好的材料。吴推三不知道林昼眠买玉是来做什么,但想来也和这些八九不离十。
“焚城的没有么?”吴推三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买不少呢。”他说完这句,就起身要走。
伙计在他们快要出门的时候,才扯着嗓子吼了一句,道:“先生你们先别走啊,我去问问我家老板!”
吴推三转头道:“行啊,你快点啊。”
伙计蹭蹭蹭上楼去了。
白罗罗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说:“泗城?焚城?这都是哪跟哪啊,我都没听过这些地方呢。”
吴推三简单的解释一下说这些都是业内的代称,泗城四面环水,所以叫做泗城,而焚城则是因为那地方在七几年的时候起过一场森林大火,死了不少人,才有了这么个名字。
吴推三从兜里掏出烟,点上,道:“买东西都是学问,要是你直接问那个城市的名字,人家还不一定卖给你。焚城的汉白玉是最好的,但是国家禁采,所以得麻烦一点。”
白罗罗点点头,若有所悟。
没一会儿,伙计就从上面下来了,对着他们道:“行,老板说卖给你们。”
吴推三道:“谢了啊。”
伙计掏出钥匙,带着他们去了店铺里的另外一条路,说:“先生别见怪啊,最近这些事情查的严,前两天还有一家遭殃了,我们只能谨慎一点。”
吴推三无所谓道:“没有,大家互相理解嘛。”
然后伙计将两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面前,用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白罗罗就看到了一屋子的汉白玉。这些玉有的还是原始形态,有的被切成了块状,还有的则成了形状各异的雕塑。
伙计道:“您看着啊。”
吴推三进去把一块汉白玉拿起来放在手里检查。
白罗罗道:“这玉不都一样么?怎么知道它是哪个城的?”
“这哪能一样呢。”吴推三说,“你看看这质地,亮度和颜色,行里人一眼就能看区别来,你还要多练练。”他说完这话,露出得意的表情。
白罗罗仔细瞅了瞅,道:“哦,这么看好像真的不太一样。”这些玉石上面的阴气要重一些,他能看到有薄薄的黑雾在慢慢翻滚,而这在屋子外面的玉上却是只有看到一丝丝淡薄的黑气,看起来随时可能消散。
吴推三说:“品相不错,就这个吧。”然后和伙计算了钱,让伙计把这些玉给他送到酒店。
伙计收了定金,和吴推三约了时间,又笑着将二人送走。
出来后,吴推三忽然问了句,他道:“你知道为什么焚城的汉白玉阴气最重么?”
白罗罗听他问的没头没脑的,疑惑道:“为什么?”
吴推三说:“焚城四十多年前起了一场大火,就是在汉白玉产地旁边的森林里起的,他们那儿气候干燥,起火的时候正巧是枯水期,火势一路绵延,直接烧到了城里。”
白罗罗听的有些不忍道:“这么严重?”
吴推三把烟灭了,吐了口气,道:“最后那场火灾三十多天才彻底熄灭,死了一百多个人,官方说烧了七百多公顷,但是私下说根本不止这个数字。”
白罗罗安静的继续听。
吴推三道:“从那次火灾之后,那座城就被叫做焚城,风水也变了,原本阳气很重的汉白玉硬生生的变成了重阴。”
白罗罗听完后沉默了会儿,没忍住问:“火灾原因呢?”
吴推三笑道:“调查说是上坟,不过我知道点内情。哪里是上坟哦,是在准备给坟做风水的时候失误了,引起了火灾,你有没有想说的?”他以为白罗罗会感叹两句技术不到位就不要接活之类的话,结果盯了一会儿,就看见白罗罗一脸浓眉大眼的说:“所以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吴推三:“……”他该怎么接。
让白罗罗知难而退的计划显然以失败告终,但吴推三觉得自己不能放弃,因为林昼眠只会收一个嫡传弟子。
虽然周致知是后面插进来的,而且是一个可恶的骗子,但吴推三却有种预感,林昼眠对白罗罗是特别的,他绝不能放松警惕。吴推三想到这里,瞟了眼白罗罗手上的链子,眼里流露出几分哀怨。
白罗罗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说:“你怎么了?”
吴推三强笑道:“我都跟了先生三年了,可他却什么都没给过我。”
白罗罗想了想,只能强行安慰吴推三一波,说:“……但是他给过你很多很多的爱。”
吴推三道:“我不要很多很多的爱,我要很多很多的手链。”
白罗罗:“……”但是你不但没有很多很多的手链,甚至连爱也没有。
没有爱也没有手链的吴推三和不想要手链更不想要爱的白罗罗在买完玉之后坐到了烧烤摊上。
吴推三一拍桌子,大声道:“老板,来二十串腰子,二十串蹄筋,二十串羊肉,五十串牛肉,炒两个小菜,再来一打啤酒。”
白罗罗说:“这么多吃的完?”
吴推三说:“怕什么,这不是先生给的经费还没用完么。”
白罗罗喝了口水心想你居然还敢吃先生的回扣……
吴推三却闻着烧烤的香气,迷恋的说:“花先生的钱,就当我和先生一起吃饭了,还是先生请客……”
白罗罗说:“……”这人已经疯了,也难为他能在林昼眠面前压抑的那么矜持。
点好的肉串和其他烧烤很快就上来了,这里的肉串和南方不大一样,都是铁扦子穿起来的,肉也很大块,白罗罗咬了一口还有点烫,囫囵了两下才咀嚼下咽。一吃进去就知道这肯定是新鲜的好肉,调味的味道也不错,瘦肉里还包着因为高温融化掉的脂肪,咀嚼的时候嘴里好像包着一口鲜美的肉汤。
蹄筋也好吃,劲道却又不至于咬不断,应该是经过腌制了,所以里面也很入味,白罗罗吃的相当开心。
吴推三说:“这家的烧烤是最好吃的,我每次来都要吃。”
白罗罗心想你丫还不是第一次贪污了啊,不过吃人嘴软,他既然在知道的情况下也吃了烧烤,那就是共犯了。
吴推三倒满了啤酒,说:“干。”
冰凉的啤酒下肚,冲散了暑气,也爽利的口中的火辣,吴推三咕哝咕哝下肚一杯,然后长叹一声爽。
白罗罗也喝了半杯。
吴推三说:“周致知,我和你说实话吧,要不是你是以骗子的身份被抓进来的,我可能真的会以为林先生会想收你当徒弟。”
白罗罗道:“所以现在你放心了?”
吴推三道:“不,我不放心,你说你做什么好呢,为什么要骗人,先生最恨的就是骗子,你还是个做过那么多恶事的骗子。”
白罗罗苦笑,他也不想这样啊,这具身体是系统的选择,他只能接受。
吴推三说:“可惜啊,你真是太可惜了。”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道,“你的天赋绝对不在我们三人之下,汉白玉上那么稀薄的阴气你都能看见……只是你学习这门学问太晚。”
白罗罗说:“对啊。”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毕竟他有可爱万能为社会主义奋斗到最后一分钟的可爱系统。
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罗罗:“(⊙v⊙)。”
吴推三道:“不说了,继续吃。”
烧烤真好吃啊,白罗罗如果现在头上会冒出他此时的心情,那他肯定是满头的幸福泡泡。
吴推三和白罗罗把点的菜吃完了,正准备又加点其他的,却见旁边桌子坐下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妙龄少女,还有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儒雅的中年人。
这三人一坐下,就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眼光,因为这两个女孩子实在是漂亮,而且穿衣风格各有不同。其中一个穿着比较火辣,看起来性格也比较开朗的那个道,“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中年男人态度喝了口水,道:“你们吃点什么么?我请客。”
那女孩蹙眉,正欲开口,性格看起来比较文静的那个却道:“敏敏,你让他说吧。”
被叫做敏敏的女孩道:“他是个骗子,骗子的话有什么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