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人一起吃了午饭,周嘉鱼便又去了书房画符。经过几天的艰苦训练,他画符的技巧还是没啥进步,依旧跟狗爬似得,不过这事儿应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还是得长期练习。也不知道林逐水这一手漂亮的符,练了多久。

  七月一到,气候便算是彻底的入了夏。

  但屋中依旧是十分的凉爽,和屋外的阵阵蝉鸣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嘉鱼问过沈一穷后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原来还埋了阵法,阵法的作用便是保持屋子冬暖夏凉。周嘉鱼听后感叹这手法简直太环保了,要是能普及岂不是能减少不少二氧化碳……

  沈一穷说:“这阵法得根据山水地形布置,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周嘉鱼说:“我也就随便说说嘛。”

  沈一穷道:“没过几天估计我们就要出发了。”

  周嘉鱼问:“去哪儿?”

  沈一穷满脸充满了雄心壮志,双手紧握,表情激动不已:“当然是去参加比赛!”

  周嘉鱼闻言勉强露出个笑容,他一想到自己画的符心里就虚的要死,就这个水平去参加比赛。输的太惨会不会被林逐水直接叫人拖出去埋了?

  祭八还安慰周嘉鱼,说:“你别担心,林逐水不会那么残忍的,他决不会活埋你,在埋之前一定会先把你打死。”

  周嘉鱼:“……”他表示自己一点没被安慰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目前林逐水并未作出什么太过凶残的事情。但大约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给周嘉鱼的印象太过无情,导致周嘉鱼幼小的心灵形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祭八知道这情况后瞪着它的黄豆大的黑眼睛说:“二十八岁的幼小心灵?”

  周嘉鱼:“就你话多。”

  虽然周嘉鱼内心忐忑不安,但该来的还是来了,七月初的某天,林逐水出现在了小楼里,告诉周嘉鱼明天早些起来,他已经订好了去云南的机票。

  沈一穷的反应比周嘉鱼还大,高兴的在屋子里上蹿下跳。

  周嘉鱼蔫嗒嗒的坐在沙发上,跟被晒焉了的白菜似得。

  沈一穷见他这样,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周嘉鱼说:“林先生的派出去的徒弟输太惨会怎么样?”

  沈一穷说:“哈哈哈哈别逗了,先生的徒弟怎么会输——”林逐水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收徒,距离今年已经参加过三次比赛,哪次徒弟输过。他说完之后看见周嘉鱼一副我是死鱼,你别和我说话的表情,笑容也渐渐僵在了脸上,“对哦,你这么弱……”

  周嘉鱼:“……”哥,你才发现我弱啊?

  沈一穷摸摸鼻子:“没事,反正你也不算先生的正式徒弟,门外汉输了就输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周嘉鱼:“???”不然呢?

  沈一穷冲过来,抓住周嘉鱼的肩膀摇啊摇:“周嘉鱼,你他妈的要是敢输了,先生不对你做什么我都要把你切片吃肉!!”

  周嘉鱼:“……”

  沈一穷:“我那么想去啊!再怎么样!我也比你强吧!”

  周嘉鱼说:“你别摇了,再摇我真的要吐了。”

  沈一穷冷笑:“吐了也给我咽回去。”

  周嘉鱼幽幽道:“我待会还要做饭,你不怕我吐锅里?”

  沈一穷的动作停了。

  周嘉鱼默默起身,默默去了厨房,那背影格外的沧桑。

  沈一穷的内心深处,居然对他生出了一点点的同情。

  吃过最后一顿饭,该来的还是来了。

  三人去了机场,坐上了去Y城的飞机。

  云南位于边境,因为远离中原,反而格外神秘。就算是周嘉鱼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门外汉,也听说过云南神秘的蛊虫。

  这次比赛的地点就在云南当地,具体比什么怎么比,周嘉鱼都一概不知。虽然他内心十分忐忑,但看林逐水和沈一穷两人,也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沈一穷不紧张大概是因为那比筷子还粗的神经,林逐水不紧张……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准备好输了这场比赛?

  周嘉鱼没忍住,在飞机张很隐晦的问了句如果比赛输了会如何。

  林逐水却是笑了起来,温声道:“输了,你就只能被我们托运回去了。”

  周嘉鱼:“……”

  祭八说:“啊,林逐水就算是威胁人的模样,也好好看啊。”

  周嘉鱼说:“祭八,你别忘了你现在在谁的脑子里说话,我出事儿了,你也是被一起托运的那个。”

  祭八:“……对哦。”

  一时间一人一鸟都有点消沉,最后还是祭八打起精神,说我会努力帮你的,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周嘉鱼没吭声。

  七月份云南,天气非常凉爽,最高温只有二十八,完全算得上气候宜人。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常常下雨,他们到达时,机场便笼罩在一场细密的小雨之中。

  周嘉鱼下飞机后觉得有点冷,把之前准备好的外套穿上了。沈一穷却还穿着个T恤,一副年轻气盛身体贼好的样子。温度对林逐水的穿着影响好像并不大,大夏天他穿着严严实实的唐装也照样一滴汗都不会流。

  三人刚出机场,接待的人便迎了上来。

  “请问您就是林逐水,林先生么?”接待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个接待的牌子,就连周嘉鱼都能看出他在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

  “是,你是杨子泉的弟子杨棉?”林逐水问。

  “对对对,林先生你真的太厉害了。”杨棉激动不已,“这个您都能看出来?是用什么法子卜出来的?六爻?八卦?”

  林逐水说:“你师父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杨棉:“……”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周嘉鱼和沈一穷在旁边憋笑。

  杨棉沉默了一会儿,垂头丧气道:“林先生,师父在等您,我带您过去吧。”

  林逐水点头。

  于是杨棉开着车载着三人上了路。周嘉鱼本来还以为他们会住在什么比较神秘的地方,什么充满诡异传说的村落啊,什么有怪物出没的山洞啊,结果杨棉的车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外面。

  周嘉鱼惊了:“我们住酒店啊?”

  沈一穷说:“不然呢?”

  周嘉鱼说:“我还以为我们会住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

  沈一穷说:“比如?”

  周嘉鱼想了想:“比如那种有很多蛊虫的客栈?”

  沈一穷道:“我才不要,那边蚊子又多又毒,上次来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咬进医院。”

  周嘉鱼:“……”重点是蚊子而不是蛊虫吗?

  没有蛊虫客栈,只有五星级酒店,爱住不住,不住出去打地铺——沈一穷如是说。

  杨棉的师父杨子泉见到三人,殷切的上前寒暄。当然,寒暄的主要对象还是林逐水,他年级看起来比林逐水要大上不少,但若是光看他对待林逐水的态度,恐怕会有人以为他才是林逐水的晚辈,他道:“林先生,好久不见!”

  林逐水点点头:“好久不见。”

  “那年一别,我们却是已经快要两年没见啦。”杨子泉说,“我对您甚是想念啊,这位是您新收的弟子?”他看了周嘉鱼一眼,似乎有些惊讶。

  林逐水思量片刻:“也算吧,他叫周嘉鱼。”

  杨子泉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道:“嘉鱼……?倒是个好名字。”但显然,和一穷二白,朝三暮四大相径庭,就算是林逐水收的弟子,恐怕也只是没入门的那种。

  “哟,这次比赛是一穷来?”因为周嘉鱼的名字,杨子泉便自然而然的将注意力放到了沈一穷身上。

  哪知道林逐水却摇摇头,淡淡道:“不,是他来。”他指向了站在旁侧的周嘉鱼。

  杨子泉对着周嘉鱼面露惊愕之色,而周嘉鱼,面对杨子泉的眼神,则恨不得在脚下挖个坑,把自己悄悄的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嘉鱼:比赛输了后,我希望你们将都我骨灰撒在金沙江里。

  林逐水:你想得美,输了比赛还指望自己能留下骨灰?看我不把你连皮带肉的吞了。

  周嘉鱼:……大佬你再爱我一次。

第10章 云南风景

  杨子泉和林逐水是旧识,两人聊了些从前的事,又说了说关于之后比赛的消息。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杨子泉在说,林逐水回应的内容相当简洁。

  最后林逐水告辞回房,杨子泉的面容上还有些不舍,但到底是忍住了,若是林逐水能看到他的那眷恋的眼神,身上定然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林逐水走后,杨子泉对着他徒弟杨棉叮嘱,让他在林逐水面前一定要表现的好一点,还问他去接林逐水时有没有好好的自我介绍。

  杨棉听完一愣:“可是师父,你之前不是已经和林先生通过电话了么?”

  杨子泉道:“通电话?什么电话?”

  杨棉愕然道:“林先生看到我的时候便认出了我的身份,我当时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您打电话告诉他的。”

  杨子泉马上醒悟过来,苦笑道:“我去哪里给他打电话,我连他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杨棉也傻了。

  杨子泉道:“林逐水是出了名的喜欢清静,要找他人哪有那么容易,哎哟……我的傻徒弟啊。”

  杨棉道:“那、那他是算出的我的身份?”

  杨子泉点点头,长叹一声,重重的拍拍自家傻徒弟的肩:“你和林先生带来的那两个徒弟打好关系,以后啊,肯定用得着!”

  杨棉点头称好。

  因为师父的嘱托,杨棉晚上便找到了周嘉鱼和沈一穷,邀请他们两人出来吃夜宵。

  沈一穷听完杨棉的邀请后以后应下,拉着周嘉鱼就出了酒店。

  “先生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周嘉鱼有点担心。

  “不会,没事儿的。”沈一穷说,“先生虽然平时管我们管的严,但出来之后只要不闹出大事儿,都没关系。”

  周嘉鱼道:“大事儿?你们闹出过什么大事儿?”

  沈一穷面露尴尬之色,却不肯再继续往下说,只是让周嘉鱼少喝点酒。

  杨棉在旁笑道:“你们关系可真好。”

  沈一穷道:“哼,我和他关系才不好。”

  周嘉鱼:“……”沈一穷你是傲娇小公主吗?!

  三人边走边聊,到了一个酒店旁边的夜宵摊位上。

  沈一穷问杨棉他们到了多久了,杨棉道:“到了快一周了,师父说想先勘察勘察情况。”

  沈一穷道:“那你们勘察出什么了么?”

  杨棉笑着:“你们可是我的竞争对手,我就算勘察出了什么,也不能同你说呀。”

  沈一穷点点头,道:“也是。”

  夜宵什么的,就得到路边的小店吃才正宗,杨棉在摊位上点了几个菜,又和沈一穷周嘉鱼介绍,说:“这比赛时间刚刚合适,七月份,云南各种菌子都长起来了,味美的不得了,我吃了几天了。”

  周嘉鱼还蛮喜欢蘑菇什么的,说:“有什么好吃的?”

  杨棉说:“见手青肯定得尝尝,让老板炒熟点,没事儿!”他又高兴点了几瓶啤酒和一些卤菜,说:“我师父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平时我都是一个人吃,今天总算是有人陪了。”

  沈一穷笑着:“那也不能喝多了,不然先生得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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