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如饮水，冷暖自知。”顾千树觉的在这件事上，似乎是和祝清泽无法达成共识了，他道：“谢了。”
“……”祝清泽哑然，知道顾千树已经铁了心，于是只好息声。他也不是多事的人，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在祝清泽看来，这天下之间，能配得上顾千树的人寥寥无几，楚天惶和楚地藏，显然不在此行列——原谅一个有着偶像情节的好友吧。
百日宴结束之后，顾千树向祝清泽告了别，准备回西域。
这一路上楚天惶和楚地藏都沉默异常，直到快到了镜城，楚天惶才开口道：“千树，你是不是很想要个孩子？”
“……”顾千树讶然的看着楚天惶：“何出此言？”
然而楚天惶又不说话了，他总不能说，顾千树看向孩子时，眼睛就像是在发光吧。
“若是你真的想……”楚地藏接下了后一句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的无比的艰难：“我们可以找个女人……”
“胡说什么呢。”顾千树其实一早就察觉了楚天惶和楚地藏的不安，但是他觉的即便是说这些话也不能完全让楚天惶和楚地藏安下心，倒不如实实在在的做出来：“若是你们能生孩子……我倒想要个试试。”
“……”楚天惶和楚地藏相视一眼。
“不要胡思乱想。”顾千树叹道：“我若是想要孩子，还同你们纠缠什么。”
这倒是实话，依照顾千树这洁癖的性格，出轨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楚天惶和楚地藏眼神里都露出了笑意——而这也导致顾千树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事实证明，顾千树真的是太天真了。
当天晚上，在被楚天惶和楚地藏交互压在床上的时候，顾千树差点没疯，偏偏楚天惶那不要脸的家伙还厚着脸皮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给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
而楚地藏呢，楚地藏也一改往日沉稳的模样，用沙哑的声音轻声慢语：“尊上……你这肚子都鼓起来了，是怀上了么？”
“……”顾千树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他的肚子鼓起来，自然是因为某两个人不要脸的把某些东西留在了里面。
“滚蛋。”顾千树羞红了脸，咬牙切齿。
“不滚不滚。”两人无赖的笑开了：“我们两——可是那里都不去。”
除了，你的身边。
第88章 那个美好的梦
顾家人,向来喜欢一袭白衣。
顾千树的父亲名为顾渊，是上一任的镜城之主。
顾家向来子嗣单薄，到了顾渊这一辈，已经是六代单传。
顾千树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是个谜，无论是在第一个世界里,亦或者最后结束的世界里,顾千树都没有见过那个将他生下的女子——这从逻辑上应该是说不通的。
但是在这个类似玄幻的世界里，似乎已经没有事情说不通了。
顾千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他的母亲,甚至也没有从任何人哪里听过关于他母亲的消息，在这个世界生下他的女人，似乎变成了一种微妙的存在，顾千树还怀疑过她的母亲是不是真的存在在过这个世界。
不过对于顾渊这种一心向剑的人来说,妻子，似乎是多余的东西。他性情冷如冰雪，一生都在追求武道的巅峰。
但让人很不可思议的是，对于从小没有母亲的顾千树来说，顾渊是名合格的父亲——至少在第一个世界是这样的。
他对待顾千树时的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冷，但是态度绝对说的上温和了，甚至在顾千树还小的时候还抱过顾千树——这种事情，即便是放在顾千树的眼里，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顾渊有着比顾千树更严重的洁癖，换句话来说，他就是个大号的顾千树。
比顾千树的武功高，比顾千树的性格冷，发起火来，那眼神，那气势绝对能让人感到后背发凉。
顾千树长了这么大，就见过顾渊发过一次火。
那次是楚之天送来请柬——他和他妻子大婚的请柬。
当时顾千树还小，但是直到今天，他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回忆起顾渊脸色那比冰雪还要冷的表情。顾渊的眼睛很漂亮，在看到楚之天送来的大婚请柬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像是燃起了灼热的火焰，顾渊的手捏着大红色的请柬，然后嘴唇轻启：“罢了。”
罢了，当时的顾千树不明白顾渊的意思，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顾渊真的很生气，气的，练了整整一个月的剑才停下来。在他停下来之后，顾渊经常练剑的那一片草坪已经彻底的变成秃地了，纵横交错的剑痕和凌厉的剑气将整个山崖笼罩，然后顾千树听见了顾渊一声吼叫。是真的吼叫——仿佛骨头被一寸寸的打断，痛的受不了受不了的时，才发出的痛呼。
顾千树不是真的小孩子，在这一刻，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顾渊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不会说，顾渊自然也不会开口提。在江湖之上，能伤到顾渊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他自己，就绝对是其中一个。一个月不饮不食的练剑，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让顾渊直接呕血内伤。这样倒也好，不用去参加楚之天的婚礼了。当时的顾千树还是个奶娃娃，连话都说不清楚，更不要指望安慰顾渊了，所以他只能看着这个男人直接病倒，短短十几天就消瘦的不像样子。然而顾渊始终是顾渊，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淡然的送去了厚礼，并且在信中道，若不是因为内伤发作，一定会前来贺喜。顾千树知道顾渊在撒谎，顾渊也知道自己在撒谎。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楚之天不知道，这就可以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美好的结局呢，若是顾千树还有记忆，他一定会感叹——因为顾渊和楚之天两人，似乎从未有过什么美满的结局。<求而不得，用来形容两人是再合适不过了。之后顾渊整个人就更冷了，除了在面对顾千树的时候还有几分人气，平日里若是不说话，完全就像是一尊冰雕。而自从楚之天成婚之后，顾渊也不再和他联系。楚之天是喜欢女人的，顾渊从来不屑于强迫别人，更不屑让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博取同情，他言传身教告诉顾千树一个顾家永恒的道理——镜城之内，弱者是没有生存的资格的。如果顾千树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奶娃娃，大概会把顾渊传授的这些东西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可惜的是……他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思想和世界观，于是对于顾千树，接受三分已经算多了。顾渊很少离开镜城，去参加了楚天惶的百日宴后，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西域，直到顾千树九岁，他第一次出了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在这一点上，顾家人似乎都是狠心的。就像对待已经长大的小兽，无论是面对顾千树怎样哀求的眼神，顾渊都没有一丝的心软。他只是道：“顾麟堂，你要记住，你姓顾。”——你是顾家人，软弱永远都不属于你。之后，顾渊便只带拿着一柄剑，消失在了镜城门口，从此了无音讯。唯一给顾千树留下的，就是一本顾家的武功秘籍，和他身上一半浑厚的内力。顾家木犀花，是传承，随着一半的内力进入到下一代的身体里，顾渊做了他最后可以做的，干净利落的走了。留在九岁的顾千树，开始当起那个不称职的城主。楚之天之后询问了关于顾渊的消息，在得知他离开镜城后沉默了许久，随后只是苦笑：“他啊……还是那副德行。”江南小调，鲜衣怒马，在最美的时光最美的季节，楚之天和顾渊相遇了。楚之天性格软糯，长了一副好欺负的脸，却偏偏像是脑袋里少了一根筋。
“我给你说啊，我真的不是骗子。”当被摸了钱袋的楚之天缠着顾渊借钱的那天，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顾渊一身白衣，脸色阴沉如同寒冬。楚之天一身黑衣，笑的如沐春风。春天和冬天相遇，最后是春天让冬雪融化，不过可惜的是，春天却并未为冬天停留。顾渊的自尊心，只容他妥协一次，他问道：你，可愿同我在一起？楚之天还是笑的灿烂，然后有意无意的岔开了话题。顾渊明白，这就是楚之天给他的答案。于是他从此之后不再问。他们还是好兄弟，好朋友，可是却当不了爱人。楚之天不想回答，顾渊便不再逼他。两人在中原分手，顾渊回到西域，结婚，生子，然后隐退。他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十分清楚，而楚之天，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楚之天是天骄之子，有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虽然其中一个在还未满月时便被人掳走，但这并不能说明楚之天不幸福。两人就像两条不平行而相交的线条，交集过后就是渐行渐远，这也是早就注定的事。正是因为长辈们的这些事，才致使顾千树和楚天惶楚地藏之间的爱情没有多那么多的障碍。当楚之天知道自己的儿子爱上了顾渊的儿子时，想到的却是两个字：报应。于是楚之天只好苦笑一声，冲着自己说了句，活该。顾渊在离开了镜城之后再也没有了消息，偶尔有谣言说在遥远的雪山见过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但这种谣言也只是一闪而过，并不能有更详细的消息。
顾千树开始还派人打听，到了后面却已经放弃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顾千树逐渐明白过来，如果顾渊不想让人找到他，那么就没人能找到他。这个故事的结局其实并不算是个悲剧，至少对于依旧活着的人来说。爱情对于顾渊只是生命的一部分，他求而不得，却并不怨怼。而楚之天则是子孙满堂，在楚天惶和楚地藏这对双子之后，又有了一儿一女。
安渡一生，无病无灾，楚之天只会在某个清闲的下午，脑海里偶然飘过许多年前在江南遇到的那个少年的身影。面色如冰，白发飘飘，还有那双漂亮的手，和手里拿着的黑色的剑。“你，可愿同我在一起？”时间的沉淀，让美酒般的记忆越发的香醇，楚之天甚至都能想起少年身上那如同白雪一般的冷香，还有那嘴角勾勒出的微笑弧度。然后他看见自己拒绝了他，拒绝了少年时的剑客。充满了热度的光芒在少年剑客漂亮的眼中熄灭，就像海水，恢复成了一片幽深寒冷的水平面。如果生命再来一次，他会怎么选呢？楚之天突然有些胆怯，他想，若是此刻回到那个时间点，他是否会向那时一样坚定的拒绝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无解的，因为楚之天回不去。他只能把握好现在的幸福，同爱的女人，同他爱的孩子，一起走完这一生。把那个牢牢的刻在脑海里的少年剑客，逐渐消磨在漫长的岁月里。阳光越发的温暖，照射在人的身上投射出一片橙色，楚之天眯起了眼，在阳光的尽头，他似乎看见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衣，拿着一柄长剑，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而穿着一身黑衣的他，却还是笑着闹着，大声喊着某个似乎早已遗忘的名字，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朝着少年伸了过去。朦胧却又清晰的梦境突然中断，楚之天睁开了眼，看到了在园中嬉闹的孙女。……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第89章 归来
五月十八,殷醉墨大婚。
结婚的对象不是个江湖侠客,而是个完全没有名气的教书先生。
楚天惶和楚地藏对于她的婚礼十分不感冒。说来也奇怪,同顾千树交好的人就那么两三个,可是偏偏这两三个人,都让楚天惶和楚地藏是十分看不顺眼。
而生为穿越女存在的顾千树，更是其中典型。
殷醉墨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顾千树也是穿来的，但是这并不能阻拦她对男神无限的热爱,而她从一开始就期盼着顾千树能和楚地藏在一起——不过直到现在她怎么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楚天惶也会参一脚。
明明在小说里，他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甲,那么眼前这个能够挽着她家尊上的手的男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奇怪生物。
或许是因为对楚天惶存在的怀疑,殷醉墨一直不太喜欢楚天惶，楚天惶作为一个对情绪十分敏感的人，自然也感受到了殷醉墨那若有若无的敌意。
在一开始，楚天惶以为殷醉墨是喜欢顾千树，所以才这么对他，但是后来他发现，每当顾千树同楚地藏走得比较近的时候，殷醉墨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粉色气泡，那如变态一般的眼神甚至都能让楚天惶打个寒颤。
对于这种十分奇怪的状态，楚天惶研究了很久——却完全没有研究出结果。
似乎从一开始，殷醉墨就是个这么奇怪的人。
在第一世的殷醉墨脑海里，那部漫画的剧情并不同于最后一世——楚天惶不是个杀了楚地藏报复社会的大Boss，在漫画里甚至没有什么戏份，正因如此，殷醉墨才对楚天惶的存在报以了十足的怀疑。
没有了BOSS楚天惶，殷家也没有遭受那些无妄之灾，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从头到尾殷醉墨都没有受什么苦。
她一开始对江湖充满了兴趣，可是之后却渐渐发现，她不适合江湖。
刀光血影，快意恩仇，听上去很美好，但殷醉墨自己清楚，她接受不了亲人朋友的突然逝去，而这，也是导致她选择了一个平凡的男人的原因。
男人只是清秀，和顾千树，楚家双子的相貌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但是他却很疼殷醉墨，这对于殷醉墨来说已经足够了。
大婚当日，顾千树还是去了。
虽然楚天惶对此表示出了平日里从未有过的不满，但顾千树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殷醉墨是他同那个世界唯一的联系，若是不去，他自己都说不过去。
都说结婚的那天，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
殷醉墨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头上搭着绣工精细的盖头，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下了轿子。
在这一刻她完完全全的从一个女汉子变成了一个娇羞的软妹子，就算看不到盖头下的样子，却也能想象出她红了脸的模样。
顾千树是上宾，身旁坐着楚天惶和楚地藏。
殷醉墨同她的新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后，就要送入洞房。
顾千树安静的看着，却突然冒出了一种嫁女儿的心情，有些心酸，有点涩，更多的却是喜悦和安慰。
在这里，他遇到的每个人都有了完美的结局。无论是自己亦或者他们，都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然而在殷醉墨礼毕即将离开的时候，她却顿住了脚步，然后冲着顾千树的方向，十分豪放的大吼了一声：“尊上，你一定要幸福！”
满堂原本热闹的宾客，瞬间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女汉子果然就是女汉子，顾千树却只是叹了声，然后沉声道：“好。”
然后殷醉墨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离开娘家的时候没哭，下轿子的时候没哭，拜堂的时候没哭，反而这时候却哭的像个孩子。
顾千树突然觉的自己有些能理解殷醉墨的心情。因为只有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才是值得留下的。殷醉墨的婚礼，就意味着她同那个世界的联系彻彻底底的斩断了。她也将嫁为人妇，在这个世界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顾千树安静的看着，少见的露出了笑容。
顾千树的心情很好，却不代表楚天惶和楚地藏的心情也很好，楚地藏倒还罢了，楚天惶脸上虽然还带着那儒雅的笑容，眼神里却没有了笑意。
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是他生气时的表现。
喜宴摆上，顾千树并没有吃多少就被楚天惶拉走了，他其实一开始很不明白楚天惶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直到楚天惶问出一句话之后，顾千树才醒悟了过来。
楚天惶问：“那个女人对你来说是特殊的么？”
顾千树很痛快的点了点头，殷醉墨对他来说，的确是特殊的。
“那么如果她愿意给你生孩子，你会同意么？”说白了，这种对殷醉墨的不愉快，还是来自楚天惶内心深处的不安。
顾千树虽然已经是他们的爱人，可是偶尔脸上表露出的神色，却让楚天惶觉的他在另一个世界——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不值得他留恋一样。
这种抓不牢的感觉，简直要把楚天惶逼疯。
顾千树从楚天惶的问句里，明白了他爱人的不安，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沉吟了片刻：“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会信么？”
楚天惶看了一眼站在顾千树身后沉默着的楚地藏，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然后顾千树就痛痛快快的“说了”——用毛笔沾墨写在纸上，一字一句的写着——关于曾经的世界，关于把他拉进这个世界的系统，关于一天只能说一百三十九个子，关于也来自哪个世界的殷醉墨……
顾千树很少“说”这么多话今天却例外了，他把藏在心里的东西，全部干干净净的告诉了楚天惶和楚地藏——就像放下了一个背负许久的包袱。
而楚天惶和楚地藏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惊愕，到了后来的平静，淡然。他们也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顾千树从是同这个世界有疏离感——因为他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而那个被他纵容着的殷醉墨则是同他来自一个世界。这是楚天惶和楚地藏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既然顾千树能够毫无芥蒂的告诉他们这些，就代表顾千树已经想要放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还想回去么？”楚地藏这么问道，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顾千树，似乎想要将顾千树所有的表情看进眼里。
“……”顾千树听了这个问题，却沉默了，他很想干净利落的回答不想，但是他却没办法像他想想的那般轻易说出口。
是的，他想，他依旧想会那个世界看看。
“我在那个世界的母亲……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顾千树斟酌着词句，在纸张上写出墨色的痕迹：“我没有父亲……”
楚天惶和楚地藏安静的听着，并未插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去给母亲上坟。”顾千树看着自己面前的爱人，尽量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我……想让她知道，我在这个世界过的很好。”不用她再担心……
那个操劳了半辈子的女人，不能让她死后都得不到安息。
至此，楚天惶和楚地藏已经完全了解了顾千树心中所想。
“那你还会回来么？”楚天惶和楚地藏关心的都是这个问题。
“当然要回来。”顾千树继续写道：“若是我不想回来，那么何必告诉你们这些事呢，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给那个世界，做个告别。”
就这么简单。
楚天惶和楚地藏没有理由不同意顾千树的要求，虽然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出现了些许不安，但是顾千树表达出的心情却让他们压抑住了那丝犹豫。
的确，如果顾千树不想回来的话，那么何必告诉他们这些呢。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么？”他们问道。
“尽快。”顾千树已经询问了系统相关事宜，也得到了可以回来的答案，他想，他只是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回来之后，就陪他的爱人们在这个美好的世界生活一辈子，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那么你去吧，早些回来。”最后的答案，在顾千树预料之中，他知道他的爱人们是会理解他。
“我们等你回来。”他们这么答道。
“恩，我一定会回来的。”顾千树得到了爱人的许可，离开的时候自然也没有了牵挂——在这时，他们都坚信他们能够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