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飞槐说:“陈谋,你希望我幸福?”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陈谋走了过来。
周围的黑暗随着原飞槐的靠近越发的浓郁,陈谋看着原飞槐走到他的面前,缓缓的弯下了腰,吻住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热切的吻,唇舌交融,仿佛要将灵魂也融合在一起,原飞槐捧着陈谋的脸庞,动作温柔至极,可是牙齿却啃咬着陈谋的嘴唇,直到将陈谋的嘴唇咬破,才住了口。
原飞槐重复了一遍:“陈谋,你希望我幸福?”
陈谋点了点头,或许一切都在变化,可这个答案对于陈谋来说,却从未变过。
原飞槐说:“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么?”
陈谋的表情僵住,他知道原飞槐问的是他没有看到的画面。
原飞槐道:“你想知道吗?”
其实陈谋是不想的,他害怕,害怕的不得了,可是内心深处的愤怒却又让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要看到他的宝贝是怎么被被人伤害的,然后他要把这些账通通讨回来。
见到陈谋点头,原飞槐笑了,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在这温柔之中,却又森森的含着的冷意,他随意的摆了摆手,陈谋便又看见一幅画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画面中是满脸是血神色呆滞的原飞槐,他靠坐在床边,眼神木然的看着在他面前翻滚哀嚎,然后痛晕过去的王梓诏。
接着原飞槐从脱掉的裤子里,摸出了手机,抖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他说:“陈致翔,我找到和陈绵绵配型成功的人了。”
清楚的,缓慢的,将配型人的信息告诉陈致翔,原飞槐慢慢的蜷缩成了一团,他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王梓诏,轻轻的叫了声:“谋谋。”
陈谋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然而黑暗中的原飞槐,看到痛不欲生的陈谋时,却笑了起来,他眼神里含着轻蔑和冷漠,他说:“陈谋,王梓诏骗了原飞槐。”
陈谋猛的抬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原飞槐伸出食指,点了点陈谋的鼻间,然后顺着他的鼻间缓缓的滑道了陈谋的下巴,他说:“王梓诏给原飞槐的信息,是假的。”
陈谋还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原飞槐说:“陈绵绵死了。”
陈谋发出一声如同野兽嚎叫般的哀嚎,他的颈项上因为过度用力崩出了根根青筋,整个人看起来都狰狞极了。
原飞槐又笑了,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轻的舔了舔上唇,仿佛在回味陈谋唇上鲜血的味道,他说:“原飞槐,也死了。”
陈谋恨极怒极,可是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到这一刻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和黑暗的原飞槐,根本不是他心目中那个温和甜蜜的爱人。
原飞槐说:“他死的可惨了呢——”他说到这里,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满意的看着陈谋露出快要崩溃的表情。
原飞槐说:“你想要看看他怎么死的么?”
陈谋凄惨的叫了起来,他道:“不——不——我不要——”他不想看,他不想看了,他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不该——
原飞槐摇了摇头,然后打了个响指。
下一个刹那,陈谋便看到了原飞槐死去的画面,他心爱的原飞槐,他用一辈子来守护的宝贝,竟是死的如此凄惨。
原飞槐是活活饿死的,王梓诏把他家的窗户封了起来,断了水电,封死了大门,然后让原飞槐活活饿死在了家里。
陈谋崩溃了,他在看到原飞槐的尸体的那一刹那,便彻底的崩溃了,他蜷缩成了一团,抖的如同触电了一半。
原飞槐说:“原飞槐可真是恨极了,他恨王梓诏,也恨陈谋,他想为什么陈谋那么爱他,却没有来救他。”
陈谋用头撞着地,不想再听下去。
可是原飞槐还是继续说着,他说:“他死的时候想,他还以为,他会这么幸福的过一辈子呢。”
陈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可那个声音却是无孔不入,原飞槐一点点的将陈谋的身体扭正,看着陈谋毫无神彩的眸子,他说:“这才刚刚开始呢,你怎么就受不住了?”
陈谋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原飞槐说:“你哪里错了?”
陈谋道:“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原飞槐闻言却笑了起来,他道:“陈谋啊,到最后,你还是没明白,自己是哪错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又低下头,吻住了陈谋。这个吻和刚才的吻比起来粗暴了许多,一吻结束后,陈谋的嘴唇已经鲜血淋淋。
原飞槐的唇上沾满了鲜血,简直就像是个吸血鬼,他摸了摸陈谋的嘴唇,才后知后觉呀了一声:“破了呢。”
陈谋不说话,也不动,他脑海里全是原飞槐骨瘦如柴的模样,他甚至感到原飞槐用怨怼的眼神看着他,怪自己没能保护他。
原飞槐说:“你知道后来的他,又遇到了些什么么?”
陈谋慢慢的转过,看着原飞槐,他觉的眼前的原飞槐是如此的陌生,然而在全然的陌生之中,他又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原飞槐道:“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是你。”他一边说一边叹息,“那我又是谁呢?我真的是原飞槐么。”
陈谋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小声的哭泣着,想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
然而原飞槐并不允许,他想要看到陈谋哭泣的表情,只有这样,心中空出来的一块才能被填满。
陈谋说:“飞槐,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他一直在小声的重复这两句话,根本听不见原飞槐之后说了些什么了。
原飞槐开始慢慢的剥开陈谋的衣服,他的动作认真又仔细,就好像在剥一个柔软的极易破掉的水果。
等到陈谋回过神来的时候,原飞槐已经进入他的身体了。
陈谋感到自己身体里有一块冰,冰的他连灵魂都冻结了起来。
原飞槐却发出满足的喟叹,他说:“陈谋,你好温暖。”
陈谋想要往前爬,却被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原飞槐说:“你为什么要躲开呢?难道你不喜欢我了么?嗯?”
陈谋给不了原飞槐答案,他只能哆嗦着身体,将脸埋入了手臂。
原飞槐却有些疑惑,他说:“你不是说了最喜欢我了么?那为什么又不高兴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和我做丨爱么?”
陈谋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原飞槐的动作凝固住了额,他听见陈谋说“你不是原飞槐。”
原飞槐说:“我不是原飞槐,又能是谁呢。”这句话一出,他的动作更加的粗暴,让陈谋连呼吸都觉的困难。
在这个诡异空间里,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同周围的黑暗,彻底的融在一起。
一切结束后,陈谋四肢大张的躺在了地上,他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奄奄一息。
然而看到这幅模样的陈谋,原飞槐又笑了,他说:“陈谋,你死不掉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呢。”
陈谋没说话。
原飞槐道:“你就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好不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没有人来伤害我们,也没有人来拆散我们。你当你的陈谋,我当我的原飞槐……”
陈谋终于有了反应,他说:“滚开。”
原飞槐的笑容凝固了,准确的说,他整个人都凝固了,陈谋的这句滚开,就好像是一句咒语,硬生生的将原飞槐定在了原地。
然后,陈谋再次听到了原飞槐的声音,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就好像黑暗中的魔鬼,他说:“我亲爱的陈谋,你想不想……再次见到那个原飞槐?”
陈谋自然明白“那个原飞槐”是什么意思。
原飞槐说:“你想救下他么?想和他在一起么?想让他避开那么悲惨的结局么?”
陈谋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吐出一个字。
可是原飞槐却已经知道陈谋的答案了,他再次绽开了笑颜,那笑颜无比的灿烂,却让陈谋觉的有些背脊发凉,他说:“陈谋,若是你想的话,就拿你最宝贵的东西,来和我交换吧。”
最宝贵的东西?人类最宝贵的东西不就是生命么?陈谋昏昏沉沉的想,若是生命的话……那便拿去吧……
隐匿在黑暗中的原飞槐,发出了轻微的,带着恶意的笑声。
第47章 黑暗中的他
陈谋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显然不是生命。
若他是个珍惜生命的人就不会在货车撞过来的那一刻推开原飞槐,自己迎了上去。
被车碾过的感觉一定很疼吧,死去之时一定很难过吧,这些情感,真是让人格外的嫉妒呢。
原飞槐看着在自己身下流着眼泪喘息的陈谋。
此时看上去,陈谋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可他却依旧小声的叫着某个人的名字,他说:“飞槐,飞槐……”
听到这两个字,原飞槐却笑了起来,他知道陈谋不是在叫他,至少,不是在叫现在的他。
原飞槐说:“你愿意用你珍贵的东西,换来一个强大的原飞槐么?”
陈谋呆滞的看着原飞槐,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他说的话。
原飞槐轻轻道:“他强大极了,不会再被别人欺负,不会再躲在门后哭泣,你无法伤害他——任何人,都无法伤害他。”
陈谋以一种微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原飞槐满意的笑了,他说:“如你所愿。”
黑暗从他的身侧开始蔓延,陈谋感到自己在被什么东西撕扯,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原飞槐却身处一个手指,按住了陈谋的嘴唇,他说:“安静。”
陈谋闭了嘴,彻底的融入了黑暗之中。
原飞槐冲着黑暗之中的陈谋露出一个鬼魅的笑容,他知道陈谋能看见他,看见他做的一切。
接着,他们所处的空间,从无尽的黑暗中转移到了陈谋和原飞槐的家里。
饿的奄奄一息的原飞槐躺在床上,以一种垂死的状态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另一个原飞槐——完全就是极强的对比。
一个狼狈至极即将死去,一个笑容优雅散发出危险的味道,那个黑暗中的原飞槐张嘴轻声道:“你可真幸运啊。”
躺在床上的原飞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的眼神茫然,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黑暗的原飞槐道:“他赐予你强大的力量,不灭的灵魂和一颗勇敢的心。”
奄奄一息的原飞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啊”
黑暗中的原飞槐笑了,他道:“我知道,你也同意这个交易,对么?”
毫不意外的,原飞槐看到床上那个快要死去的自己用尽全力的点了点头——交易成立。他转过头,冲着虚空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他说:“我真是……嫉妒的要死。”
陈谋看到了这场交易,他在黑暗之中动弹不得,直到原飞槐再次回到那个诡异的黑暗空间,他才再次有了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
原飞槐坐在离陈谋不远的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语气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带着浓郁的恶意,他说:“陈谋,好戏开场了。”
陈谋并不明白原飞槐口中的好戏是什么,直到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光影的图像——他看到了那个他被凝固时间的世界的原飞槐。
原飞槐看起来消瘦极了,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具骨架,他手里拿着烟,面色冷漠的同陈谋的哥哥陈致翔说这话。
原飞槐说:“陈致翔,杀死陈谋的人,原来是你。”
陈致翔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悦,他说:“原飞槐,你到底在说什么,陈谋人去哪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原飞槐冷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无比的冰冷,还带着一种让陈致翔觉的毛骨悚然的邪恶感,他说:“陈致翔……我居然现在,才找到那个凶手。”真是蠢透了。
陈致翔完全不知道原飞槐在说什么,他道:“原飞槐,你真的不考虑去看心理医生?”在他的眼里,原飞槐已就该疯了。
原飞槐自言自语道:“我居然一直以为那是个意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呢。”
陈致翔最后一点耐心耗尽,他站起来,转身就要朝外走。
原飞槐叫住了他,他说:“陈致翔,你喜欢陈绵绵对吧。”
陈致翔的脚步停住了,原飞槐又道:“你有多喜欢陈绵绵,就有多讨厌陈谋。”
陈致翔转过头,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淡然,反而充满了戾气,他说:“原飞槐,你在胡说什么?”
原飞槐说:“陈绵绵要是知道了你喜欢她,会不会觉的你很恶心?”
陈致翔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