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原飞槐原谅他了没有呢?醉醺醺的陈谋想不起了,他只是觉的,之后的事,他并不愿意想起。

陈谋屏蔽了这段记忆,原飞槐却记得很清楚,他记得自己离开了这条江,为了躲避陈谋奔走在道路上,然而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看见陈谋被一辆货车撞飞了。

接着,便是一切的开始。

陈谋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原谅我了吗?”

原飞槐心说,就算我不原谅你,你也别想对我动粗了。

陈谋见原飞槐不答,又问了一遍,他的眼睛因为酒精有些发红,整个人都在透出一种不太稳定的气息。

原飞槐帮陈谋紧了紧披在外面的衣服,慢慢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此时的脸色,比陈谋还要难看,一张本就白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再加上寒冷的风,他的嘴唇甚至有些隐隐发紫。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在纵容着陈谋,他想看见爱人最快乐的模样。

陈谋伸手握住了原飞槐的手,那双手冷的像冰块一样,这寒冷驱逐了些许的酒意,陈谋浑浊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些神采,他说:“怎么那么冷。”

原飞槐笑了笑,把陈谋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他道:“没关系,这里热,就行了。”

陈谋唔了一声,酒莫名其妙的就醒了大半,他把原飞槐搂入了怀里,然后朝着车走了过去。

车里开着空调,十分的温暖。

陈谋进去之后,呆坐了几分钟,问原飞槐怎么不开车。

原飞槐说:“这就走?”

陈谋看了眼窗外,刚才才下过雨,此时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即便是坐在车内,也能听到那呼啸的风声,陈谋眯了眯眼,然后道:“我总觉的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原飞槐说:“是好梦还是噩梦?”

陈谋到:“有你在的梦,都是美梦。”

原飞槐浅浅一笑,他说:“走吧。”他和陈谋的日子还很长,不急于一时。

车缓缓的开动,陈谋在副驾驶上缩成一团,因为已经接近凌晨,周围的街道静谧极了,只能听到发动机轻微的声音,陈谋忽的问了句:“张舒雅怎么了?”

原飞槐有些惊讶陈谋居然会问起他的这个母亲,他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没死。”

陈谋道:“过的好吗?”

原飞槐道:“不好。”伤害过陈谋的人,他怎么可能让她过的好。

陈谋闻言,问道:“……还会,回来吗。”

原飞槐道:“永远也不会了。”他说完这句话,伸手握了握陈谋的手,见陈谋的神色松动下来,才又握回了方向盘。

陈谋满足吗?其实并不,无论张舒雅过的好还是不好,他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便会觉的痛苦。他想起了那些年在张舒雅身边度过的难捱的冬天,和原飞槐柔软的似乎能温暖一切的嘴唇。

陈谋就这么硬了,酒精松弛了他的神经,他觉的裤子勒的不舒服,便直接脱了下来,然后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原飞槐身边抚慰起了自己。

原飞槐本来在认真的开车,听到陈谋轻微的喘息声,才朝副驾驶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差点没把方向盘打偏——他的爱人,就在他的身边……

原飞槐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他不喜欢强迫陈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自然是愿意享受两厢情愿的性丨事。

原飞槐哑着嗓子道:“陈谋,你在做什么。”

陈谋低着头弄的正起劲,听到原飞槐问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泄了出来,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手上还沾着些许白色的液体,他说:“没、没干什么……”

原飞槐告诉自己要忍,可是他真的是忍不住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了车,拉好手刹就转身扑向了陈谋。

车子里的空间有些小,这也断绝了陈谋躲避的可能,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原飞槐朝着他扑了过来,原飞槐的表情莫名的让他有写害怕。

陈谋道:“你要干什么?”

原飞槐道:“自己玩多没意思,我陪你一起玩吧。”

说着他将空调又开高了些,然后开始扒陈谋的衣服,陈谋一开始还呆滞着,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脱的差不多了。

陈谋见到原飞槐某个昂扬的部位,脸色有些发白,他拒绝道:“不行……车里太小了……不舒服……回去……”

陈谋倒也会找理由,若是之前的原飞槐,大概也就真的放过他了,不过此时的原飞槐却几乎没有任何放过陈谋的想法,他仔细的打量着陈谋的身体,就好像一个艺术家在欣赏一幅最令他心动的画作。

原飞槐说:“谋谋,我真想和你在床上呆一辈子……”

陈谋听了这句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行啊,我在上面!”

原飞槐咧开嘴笑了,他说:“没问题,只要,你能打的过我。”

陈谋听了这句话,十分悲观的觉的自己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了……

第58章 美满的人生

五年后。

陈谋去医院见刚生了娃的陈绵绵。

就在前一天,陈绵绵诞下了一对双胞胎,陈谋终于当上了舅舅。

这五年之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不过原飞槐的身体伤了元气,虽然力气依旧是有的,可却越发的不喜欢动弹。

陈谋有些担心,但并没有讲这些话说出口,他总觉的,不说他还可以骗骗他自己,若是说了,那就只有面对残酷的事实了。

十一月份的天气,刚刚转凉,原飞槐就穿上了厚厚的外套,他跟在手里提着个果篮的陈谋身后,脸色依旧苍白。

陈谋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和原飞槐说话,他道:“没想到这次绵绵生了个双胞胎……”

原飞槐道:“对啊,你是不是要给双份的份子钱了?”

陈谋笑了笑,他道:“嗯,我要努力赚钱了。”

这几年来,陈谋一直不准原飞槐做太累的工作,但他也没有限制原飞槐的外出。毕竟人这种群居动物,在家里待得久了,反而越发的没精神。

原飞槐和他们两个最初的选择那样,开了个乐器店,只不过这次他开的乐器店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纯粹是爱好。

店里的装潢是原飞槐亲自设计的,里面收集了许许多多曾经原飞槐只能在杂志和电视上看看的名贵乐器。不过虽然投入了大巴的资金,他却也没把心思放在经营上面,完全就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陈谋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自己会养不好原飞槐,但他很快的发现,原飞槐根本不需要他养——他爱人的名下,不知不觉的就多了数个大型公司的股份,还有陈谋至今也没算清楚的房产数量。

陈谋知道这些事情后,就把他要养原飞槐的豪言壮语咽进了喉咙,原飞槐倒是看出了陈谋的所想,他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怎么,这就没自信了?”

陈谋自是不会服软,他道:“没自信?我会没自信?!”话虽如此,他倒是真的没什么自信,在床上打不过原飞槐,连工资也比他赚的少,想到这里,陈谋心下有些戚戚。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就走到了陈绵绵所在的产房,陈谋推门进去,便看见陈绵绵的丈夫正在为她削平果,陈绵绵手里拿着遥控器,正百般无聊的按着。

陈谋进门后道:“绵绵。”

陈绵绵见陈谋来了,急忙坐直了身子,撒娇道:“哥!!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你妹妹我都要被欺负死了!”

陈谋眉头一挑,道:“谁敢欺负你?”他说着,眼神便放到了陈绵绵的丈夫身上。

陈绵绵的丈夫感受到了陈谋不善的眼神,他苦笑道:“哥,我哪敢欺负陈绵绵啊。”

其实陈谋也相信他不敢,但他就是看眼前这人不顺眼,所以才故意说了这话。

陈绵绵瞪了自己男人一眼,嘟嘟囔囔的抱怨说她的丈夫老是让她喝各种乱七八糟的汤,喝的她都要吐了。

陈谋道:“陈绵绵,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有人把汤端到我的面前,我肯定咕咚咕咚全喝了!”

本来坐在旁边无所事事的原飞槐听到陈谋这话,反问了句:“真的?”

陈谋道:“必须是真的!”

原飞槐道:“哦……这样啊,那那次生病死活不肯喝鸡汤,最后还被我捏着鼻子灌进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谋:“……反正不叫陈谋!”他死都不会承认的。

不过陈谋虽然不认,在场的人心中却有了共识,陈绵绵哈哈大笑起来,她道:“飞槐哥,还就只有你能治住我哥了!”这几年间,陈谋和原飞槐再也没有打过架,甚至于很少吵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两人深知在一起是不易之事,所以平日间相处有了矛盾,都十分愿意迁就对方。

爱情这种事,不就在不断融合的过程里,为对方改变么。

陈绵绵打趣完,却有些担忧道:“飞槐哥,你做了身体检查没有,怎么看你脸色那么难看。”

原飞槐轻轻的说了声:“做了,医生说很好,别担心了。”

陈谋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一直很担心这件事,几乎每隔半年,他就要把原飞槐拉到医院做个全身的检查,原飞槐开始不愿意,后来为了让他放心,也就做了。可检查虽然是做了,报告也显示没什么问题,但原飞槐的脸上却是越来越差,特别是到了冬天,天气一冷下来,就几乎是白的发青,连皮肤下的血管也能看到。

陈绵绵道:“我有个同学学的中医,据说他上班的地方有个靠谱的老医生……我给你们地址,哥,你有时间带飞槐哥过去看看吧。”

陈谋自然应下了。

期间,原飞槐都没说什么话,他知道陈谋担心他的身体,可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原飞槐很清楚。

他的灵魂快要燃烧殆尽,但若是想同陈谋走完这一辈子,却也是件易事。只不过之后的轮回,却只能听天命了。

想到这里,原飞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伸手握住了陈谋的手,和他的手不同,陈谋的手干燥温暖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陈谋只觉的原飞槐的手如同冰块一般,他的眉头皱的更紧,将原飞槐的两只手都用自己的手包裹了起来。

陈谋说:“都叫你出门多穿点衣服了,怎么就不听呢。”

原飞槐低低的应了声好。

陈绵绵看到陈谋和原飞槐的互动,心中欣慰之余,夹杂着些许的酸涩,虽然现在还早,但她却莫名的想到了如果多年之后,这两人之中有一人先行离开……那剩下的那个,该是怎样的悲伤绝望。

这种悲观的情绪很快就一闪而过,陈谋闹着要见侄子,陈绵绵叫她的丈夫把陈谋带去了新生儿监护室。

原飞槐和陈谋在一起后,就断了留下子嗣的念头,他和陈谋也想过要不要收养一个孩子,但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

陈谋贴在玻璃边上,认真的看着新生监护室里还粉粉嫩嫩的小宝宝,口中不由的说了一句:“飞槐,你看,他们好可爱……”

原飞槐对孩子没什么兴趣,他看了两眼后,忽的问了句:“陈谋,你想要孩子么?”

陈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后,变成了带着微怒的不解,他说:“原飞槐,你在说什么。”

原飞槐说:“你不想生个孩子?”

陈谋转过头,认真又严肃的看着原飞槐,他说:“原飞槐,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想过这些事,我也不会允许你想,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那我们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至于其他的方法,你就别指望了。”

很好,陈谋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原飞槐惊奇的一致。

原飞槐刚才问出的那句话,即便得到了陈谋肯定的答案,他也绝对不会允许。他的爱人只属于他一个,从头到脚,无论是一根头发,亦或者一颗精子,都只属于他。

陈谋又看了一会儿,就回了陈绵绵的病房,陈绵绵有些惊讶陈谋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陈谋说:“等过几天能抱在手里了,我再好好看看。”

陈绵绵和陈谋又聊了些近来的事,比如最近看了哪些电影,去了什么地方,原飞槐的乐器店卖出了多少单,陈谋在春节的时候打算怎么过……

说着说着,陈绵绵忽然提了句,陈致翔前几天来看了刚生孩子的他。

陈谋没想到陈绵绵会说到陈致翔,事实上自从陈老爷子这件事后,陈绵绵对自己的这个大哥就很难亲近了。

即便陈致翔在陈绵绵病中之时四处奔走,可陈绵绵一见到他,便会想起陈致翔在陈老爷子去世时冷漠的模样。

陈绵绵说:“他过的不好。”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换来了原飞槐灿烂的笑颜,他未等陈谋说话,便截下了话头,他说:“生活富足,工作顺利,还有什么不好的。”

陈绵绵脸上浮现茫然的神色,她说:“我也不知道。”她向来都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所以也不明白那些贪婪的灵魂之下,掩盖了多少空虚。

陈谋不喜欢陈致翔,他说:“以后别和他见面了,他不是个好东西。”——他讨厌陈致翔不是因为原飞槐告诉他,陈致翔曾经想杀他,而是因为他知道陈致翔对陈绵绵那龌蹉的心思。

原飞槐道:“嗯……”

陈谋暂且不论,原飞槐倒不是个容易说人坏话的人,陈绵绵听后便乖乖的点了点头。和陈谋比起来,原飞槐在陈绵绵的面前,更多了几分威严,毕竟她这条命,就是原飞槐亲手救的。

说了该说的,陈谋就打算走了,走之前他认认真真的给原飞槐系好了围巾,戴好了手套,将原飞槐包裹的严严实实。

陈绵绵见状,笑道:“哥,你这是包礼物呢。”这么看去,原飞槐也就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了。

陈谋闻言无所谓道:“什么粽子不粽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好看,好看有用吗?还不是冻出老寒腿,况且你飞槐哥就算是包成这样,也好看!”

原飞槐闻言,没忍住噗嗤一口笑了出来,他心想,这样的日子,几十年的时间,怎么过的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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