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马上……”
嘈杂的人声让戚唯冷痛苦的睁开了眼,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觉的浑身上下都痛的要死,甚至连说话都觉的异常的困难。
“殿下,您醒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戚唯冷咋了眨眼,想让自己更加的清醒一些,结果待他稍微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色,却险些没被再次吓晕过去。
中世纪的建筑风格显著,当时的贵族崇尚各种极致的奢华,无论是巴洛克,还是洛丽塔,都是足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建筑物。
戚唯冷不是建筑系的学生,对于分辨西方建筑风格方面着实有些费力,但是这却并不能阻碍他看出自己到底身处什么地方。
“殿下,殿下……”不断叫着他的是个金色头发的少女,穿着一身非常宫廷女仆的装扮,这样的装扮,戚唯冷只有在历史书里才见到过。
若是说之前戚唯冷还有些怀疑是不是有谁对自己做了恶作剧,那么少女那奇怪的发音,就让戚唯冷绝望的否认掉了刚才的想法——那种非常怪异的鹰国音,是他从未听到过的。然而最可怕的是……他能够毫无障碍的听懂这个少女在说些什么。
“你……”戚唯冷才说了一个字就闭了嘴,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也可以那么的陌生。
“殿下……”少女看见戚唯冷的表情,更加担心了,她见戚唯冷想要坐起来,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戚唯冷忍住胸口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对着少女道:“你去……拿面镜子来。”
“可是殿下……”少女一愣,显然是不明白戚唯冷什么意思,不过在看到戚唯冷固执的表情之后,只好让戚唯冷靠在了床头,自己转身在屋内找了面镜子来。
光滑的镜面里映照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脸,西方式的脸庞上有着一双蔚蓝色的眼瞳,长相说得上清秀,一头金色的长发柔顺的搭在肩上,整个人看上去单薄而柔弱。
“……”戚唯冷在看到自己脸的那一刻,就觉的自己嗓子堵上了什么东西,他一把抓住胸前的衣襟,急促的喘息了几口,竟是一时间受不了打击直接晕厥了过去!
耳边还在响起那个陌生少女的叫喊:“殿下……殿下……”
我不是你的殿下。这是戚唯冷晕过去之后最后的一个念头。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戚唯冷缩在角落,看见那让人心神俱冷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幕光墙。那光墙像是一个投影仪,不断的闪现着各式各样的图片。
戚唯冷被光墙吸引,呆呆的看着那些看似凌乱的图片,却很快发现……那些图片,连续起来,竟是一个人的成长史。而那个人,就是刚才自己身体的主人。
戚唯冷就这么看着,看着少年的出生,幼时,成长,死去……最后一个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了戚唯冷的眼前。
“你好,我叫诺尔森.多诺顿。”少年的声音很好听,柔和中带着清洌。
“……你……”戚唯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什么?”
“诺尔森.多诺顿。”诺尔森笑了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戚唯冷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才缓了过来:“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想,若是海妖之王没有死在他的弟弟手上,会有怎么样的未来么。”诺尔森面色平静:“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戚唯冷急忙想要解释,却见诺尔森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制止住了戚唯冷的解释:“我已经决定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戚唯冷眼前的黑暗像是拼图一般碎掉,他猛地睁开眼,却又再次看到了那熟悉的天花板,和自己身边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庞。
“薇安。”戚唯冷叫着少女的名字:“你去给我拿点水来。”
“好的,殿下!”看见自家的殿下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薇安几乎就要喜极而泣了,她用手擦着眼角,踏着小碎步就跑了出去。
“……唉。”屋内只剩下了戚唯冷一个人,他看了看自己纤细的双手,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啊。”
和自己学习的历史不同,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帝王的幼年记忆不算太过悲惨,他的母亲瑟琳娜是鹰国国王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后。
因为是独生子的缘故,诺尔森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在皇室之中,很得他父亲的喜爱。
可惜的是……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这样的情况,很快就会有变化。
戚唯冷苦笑着细数那些牢牢记在脑海中的历史轨迹,不得不承认,他的运气着实不怎么样。从诺尔森的长相来看,他至少十三四岁了,那么也就意味着,疼爱他的母亲,很快就会被他的父亲罢黜,并且在随后的宫廷斗争中死于非命。
亨利.多诺顿是诺尔森的生父,也是历史上著名的亨利一世。在执政的前期,也算的上一个英明的国王。然而就像俗话说的那样,上帝若想让一个人灭亡,必将先让他疯狂。
在诺尔森十几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在他的执政史上抹上了灰暗的一笔。短短的四年中亨利先后废掉了三任皇后,并且否认了诺尔森的继承人地位,甚至强迫教会否认了诺尔森母亲是个合法皇后。
接着亨利将他的私生子接入了皇宫之中,给于了他皇子的称号——但这并不意味着亨利有多么疼爱这个名字叫做凯撒.多诺顿的私生子。
中世纪的西方皇权至上,帝王们可以极为任性,他们可以娶妓 女为妻,和自己的母亲苟合。在戚唯冷看来,亨利将凯撒.多诺顿,认领回王庭之内,与其说是为了私生子着想,倒不如说是为了和第二任皇后赌气。
赌气的代价不仅仅是第二任皇后很快就遭到了和诺尔森母亲同样的待遇,受到牵连的还有诺尔森——一个已经失去了皇室继承人地位,甚至险些惨遭变为私生子的皇子,其在王庭内的遭遇可想而知。
戚唯冷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再次苦笑,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就算熟读历史又如何?他没有敏锐的政治直觉,也没有血腥强势控制局势的手腕,在这样一个没有人权的中世纪里,他又该怎么重现诺尔森的荣光,登到王庭的巅峰?
“还好我没写别人的论文。”戚唯冷忽的想到了什么,然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要是他手贱去写了关于司马迁的论文,那他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这么一想,心中的迷茫和悲凉似乎少了许多。
“殿下……”拿水的少女这才回来,手里端着一个银杯:“您要的水。”
“嗯。”戚唯冷还是觉的自己胸口疼的厉害,他会想起之前看到的诺尔森的记忆,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胸口为什么那么疼——诺尔森和他的父亲去打猎的时候,被马直接从马背上颠了下来,没死,就已经是运气了。
不过这显然不是一次正常的意外,戚唯冷想,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诺尔森母亲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第53章 生病了
唐可知在这个世界渡过的第一个冬天格外的漫长。
都已经到了三月,竟还是时不时会下场不大不小的雪。因为上次的吃火锅事件,唐可知被沈默年嫌弃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嫌弃的方式无非就是限制唐可知的饭量。虽然说来听着有些好笑,但沈默年心里是真的怕唐可知一激动就把自己给活活的撑死了。
唐可知吐出来的那颗树种长的非常的快,短短三个月,就已经接近唐可知那么高了,这种疯狂的速度让沈默年十分的担忧,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儿子长得太快容易骨质疏松的。天知道一颗树哪里来的骨质这玩意儿。
。
唐可知倒是不像沈默年那么的急,他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这会儿看着自家儿子疯长,反应就不像沈默年那么大了。
于是唐可知每天看着沈默年早起去给树把杂草,施肥,心中反而是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如果沈默年有个孩子,那他一定是个好爸爸吧。
天气越冷,唐可知就越不想活动,越不想活动,就越觉得懒散。前些时候他还会偶尔和沈默年出去转转,看看周围的雪景。而现在眼见着三月份了春天都还没来,唐可知则是索性连出门也省了。天天像条毛虫一样不是缩在床上,就是缩在椅子上。由着沈默年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简直有种要变成石像的错觉。
按理说吃的好,又没有运动量,唐可知总该狠长几斤肉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天天这么懒散着,脸上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用沈默年的话来说就是好像唐可知过的是天天吃的是米糠烂白菜,不到天亮就起床的过劳小工生活一样。
就为这个,沈默年还专门从外面绑了好几个医生来个唐可知看病。可是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得出的结论无一不是——没病。
是没病啊,唐可知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知道么?他把自己身上的每个零件都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和那些医生一模一样。他的身体好的很。
那么既然好的很,又为什么会脸色那么难看?而且完全不想活动?唐可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理所当然,到最后直接是懒得去想了。说不定自己只是怕冷呢,到了来年的春天就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唐可知总算是迎来了久违的春天。
庄别天自从离开沈默年的基地之后就一直没了消息。因为末世的缘故,曾经十分方便的手机电话等通讯设备大面积的瘫痪了。稍微远一点的通讯方式只能靠写信。于是在厚厚的雪层融化之后不久,唐可知就接到了庄别天同学写来的第一封信。
信递到唐可知手上的时候明显已经被人拆封了。拆封的人除了沈默年没别人,他虽然嘴里说着怕信里有什么危险物品,但实际是什么……唐可知用脚趾头都想的明白。
唉,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啊。唐可知想到这里摇了摇头。然后他就很快的明白了,沈默年为什么会这么大方的将这封信交给自己,而不是小心眼的截留下来。
在信里,庄别天没有和唐可知叙一点旧情。而是以一种很疏离的姿态讲述了这几个月里他所遇到的一些事,从他扮演王亦白上了瘾,到怎么努力的让那群人类渡过了寒冷又漫长的冬天。信的字数不多,但从这寥寥几笔之中,唐可知却能清楚的看到庄别天到底面临了怎样的困境。原来到最后……庄别天才是那个心肠最好的人?
看完了心中的全部内容,唐可知把信纸叠好,跟着信封一起放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很愿意抽个时间专门去看看庄别天的。
“这都开春了。”沈默年坐在唐可知的身边看着唐可知读信,手里削着一个水嫩嫩的梨子:“明天跟我出去走走?”
“不去,累的慌。”唐可知懒洋洋道。
“你不去也得去。”沈默年把梨子削好递到了唐可知的手上:“我看你一天到晚都待在屋子里也不怕发霉了。”
“我说……”唐可知咬了口梨:“为什么别人当老大都忙的不行,就你这么闲呢?”
“那是因为英明的我选择了英明的属下。”沈默年自夸的时候没一点不好意思。
“那好吧。”唐可知知道这件事沈默年这件事不会惯着自己了,只好同意。
第二天的天气非常的好。阳光明媚,微风和畅。
唐可知穿了一件不算太厚的毛衣,十分不情愿的和沈默年出了门。
“咱儿子真是越长越好了。”沈默年带唐可知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他们“儿子”的所在地:“我刚叫张宇宏他们把顶棚给撤了,这样儿子也能多吸收点阳光。”
“你可真是好爸爸。”唐可知若有所思的说。
“别胡思乱想了。”沈默年笑了笑:“就算我是个人,我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为什么?你难道……”唐可知的眼神瞟向了沈默年的某个部位。
“……你在想什么。”沈默年磨牙:“我行不行你难道不清楚?”
“那为什么不能有孩子。”唐可知干咳一声。
“因为你是我媳妇啊。”沈默年笑的狡诈:“难道你准备再给我生个孩子?”
“……”唐可知决定乖乖的闭嘴。
唐可知到了沈默年种树的地方才发现沈默年把那颗树照顾的到底有多好,周围可真是一颗杂草都看不见,树丫头顶上的其他树木的枝叶也被修剪过了,阳光可以从露出的天空中直直的照射到树丫上。
唐可知看着看着,突然对着沈默年问道:“你为什么对这颗树这么好啊?真当你儿子养了?”
“那可不是。”沈默年回答的漫不经心:“你都给我生下来了,我不好好养着还能怎么办。”
“哈哈哈……”唐可知当场就笑了。
看完了树,沈默年又把唐可知领进了森林里。倒也没走远,只是带着唐可知去了一条看起来十分清澈的小溪旁边。
溪水似乎刚刚融冻,还十分的冰凉。因为是在森林里的缘故,水质也很好,完美的诠释了清澈见底四个字。
“好舒服……水里有鱼么?”唐可知很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活水了。他伸出手浸在了溪水里,开始饶有兴趣的翻捡起漂亮的小石头。
“有啊,怎么没有。”沈默年道:“你前些天喝的鱼汤还是我从这里逮来的鱼呢。”
“哦……”唐可知找了会儿石头还是觉的不过瘾:“我想下去摸鱼去。”
“你?”沈默年脸上有些犹豫:“……这水我看着有些冷啊,而且你最近身体也不怎么好。”
“我身体怎么不好了。”唐可知强词夺理:“你找那么多医生他们都说我没事儿呢……”
“……”这下沈默年没话说了,他总不能拆自己的台说那些医生都是庸医吧?不过只玩玩水应该没事吧?沈默年转念一想,唐可知身体不想或许只是因为他宅的太久了?多运动运动就会稍微好些?
抱着上面的想法,沈默年看着唐可知脱光了鞋袜,迫不及待的就朝溪水里走了进去。
“你小心点啊,石头滑。”犹豫了片刻,沈默年还是跟着唐可知下了水。
“真舒服。”唐可知裂开嘴笑了。水虽然有些冰,却并不碍事,反而让他的精神更好了些。而如沈默年所说,溪水里还真是有鱼,看着这些鱼在水里窜来窜去的样子,让唐可知的心情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要抓么?”沈默年也低着头:“晚上给你弄烤鱼吃。”
“好啊。”唐可知求之不得,现在沈默年十分限制他的饮食,连从戒指里掏东西吃的机会都不给他留,结果唐可知每天都处于那种只能吃的八分饱的状态,想要再像那次一样吃撑着了,简直不可能。
“行,那你先玩儿着,我去找跟树枝,等会叉鱼去。”沈默年走上了岸边,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擦干净了脚穿上鞋找树枝去了。
这本来应该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可是当沈默年找到了合适的树枝,回来的时候,却看到的让他浑身的鲜血都冻僵的一幕。
刚才还在水里玩的开心的唐可知,此时正面目朝上,静静的躺在冰凉的溪水里,显然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唐可知!!!!!”沈默年顾不得会弄湿自己,疯了似的朝躺在水里的唐可知扑了过去,将他从溪水中抱起,然后颤抖着手探了探唐可知的呼吸。
“还好……有气……”这时的沈默年浑身都湿透了,他迅速的将唐可知背到了背上,飞一般的冲回了基地。
这一路上,沈默年的心都像是在打鼓一样,他感受着身后沉甸甸的唐可知,却觉的自己的心一点点的沉入了一个无比黑暗的寒冷深渊。
显然……唐可知病了,还是得了一种他们找不出来的病症。唐可知到底怎么了?唐可知会死么?疾走中的沈默年不敢让自己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已经失去了探寻出答案的勇气。
“唐可知……”疾走中的沈默年低声哀鸣:“你他妈的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操死在床上。”
第54章 啦啦啦啦就要开学啦
唐可知到底怎么了?把唐可知背回了基地之后,沈默年就马不停蹄的找来了住在基地里的医生给唐可知诊断了身体,得出的结论却让沈默年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医生说,唐可知是太累了,而现在……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太累了?睡着了?沈默年听到这个诊断的结果几乎就要气笑,他一把揪起医生的衣领,明明面无表情,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感到畏惧:“你确定他是累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