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直到亲眼看见,他喝下那杯被她下了药的酒。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这才终于落了地,她收回手,弯着红唇,浅浅一笑,故意说道。

「将来,还请相爷多加包涵无双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放下酒杯,微瞇的黑眸里,泄漏些许怀疑,似乎从她乍然转变的态度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龙无双心虚,就怕被他看出有啥不对劲,连忙坐到桌边,把新婚娇妻的戏演足了,殷勤的亲手为他布菜。

「相爷,这桌好菜,该是夏姨的心意,要是搁凉了,岂不可惜?」为了取信于他,她也挟了几口菜,搁进自己的碗里。

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乌黑大眼里的眸光,她端起碗筷,低垂着头,假装正在进食,其实只是把菜肴拨到碗边,唇儿却紧闭着,连条缝儿都不敢张开,就怕吃进了刚被下药的菜。

同时间,她也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偷瞄公孙明德,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屏气凝神,看着他走到桌边、看着他坐下、看着他端起碗筷、看着他把她刚刚挟进他碗中的菜肴,逐一吃进嘴里--

然后,她看见他,陡然间变了脸色。

公孙明德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无比。她暗暗咋舌,猜测那药性肯定极强极快,加上混了酒,药力只怕又强了几倍,才会让内功深厚的他,转眼间神色大变。

眼看药效发作,龙无双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不及他因药性发作而倒下,她已经撩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预备往门外冲。

只是,她的粉臀儿,才刚离开椅子,黑眸亮得惊人的公孙明德,却迅速伸手,一把抓住她,再反手一抓,将她转了个半圈,整个人拉入怀中。

火热的温度,转眼笼罩了她的周身。紊乱的鼻息,呼在她颈间,而他的双臂,更是牢牢的圈住她不放,彷佛要以他的胸膛,作为她的牢笼。

「妳下了药?」他质问着,黑眸灼热,跳燃着火焰,声音也异常的沙哑。

那些酒菜,他只吃了几口,就察觉状况有异。浑身的气血,莫名的如潮翻涌,他即刻运气试探,发现功力未消,但一股股难止的热潮,却随着他的运气,迅速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那股热力,宛如烈火,在他的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饥渴。

「是又如何?」龙无双一边嚷着,一边在他的怀里努力挣扎,心里还在疑惑,他怎么还没被迷昏,丝毫没有发现,这样的肌肤厮磨,无异是火上加油。

强健的双臂,环抱得极紧,像是想把她嵌入怀中。她双腿踢啊踢,不知大难即将临头,还在放话威胁。

「你就别硬撑了,要倒就快倒,我在酒菜里下的药,可是无色无味,最上等的迷--」

话还没说完,下一瞬间,火热的薄唇,已经封住她嚷个不停的小嘴。

她完全措手不及。

热烫的薄唇,辗压着她软嫩的唇瓣,罔顾她生涩的挣扎,他的舌灵活的喂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舌,探索她口中的柔嫩。

一股酒味,伴随着他的唇舌袭来,她想推开他,却只觉得一阵慵懒的热意,如暖火滚过经脉,这才想到大事不妙。

糟了,他嘴里的酒,是下了药的!

她的功力,远不及公孙明德高强,虽然她所尝到的,只有他嘴里的那么一点儿,但是,几乎是转瞬之间,药力便发作起来了。

强烈的药力,让她气血上涌,整个人犹如掉进火堆里,热得直冒汗。

她吓得心神大乱,却还没忘记挣扎,急着要挣脱他的怀抱,小脑袋也努力闪躲,想避开他的吻。

他却不放过她。

宽厚的掌心,带有相同的热度,所经之处,就像在她身上抹了一层火。他大胆而霸道的扯下她的腰带,探入她的衣襟,而里头的白绸单衣,却护卫着她的颈项,阻碍了他的探索。

抵着她的薄唇,吐出一声低吼。

接着,嘶的一声,白绸单衣在他的手下,轻而易举就成了碎布。

她不敢相信,会从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嘴里,听见那种类似兽般的低咆;更不敢相信,他会动手撕她的衣裳,还探手向上,掬握住她胸前的雪嫩。

她最不敢相信的,是她竟无法反抗!

热。

好热。

她热得双颊嫣红,在他的进袭下,无助的娇声低吟。

不对劲,她也尝了迷药,该是想睡才对。可她这会儿却没半点睡意,反倒周身火烫,娇躯不由自主的战栗着,只觉得他大手抚过之处,稍微纡解了什么,却又彷佛更挑起了什么。

她呻吟着,眼睫轻颤,甚至没有察觉,两人已经躺在新床上。

某种饥渴掌握了她,她拱起身子,贴近公孙明德的怀中,无助的厮磨着,任凭他吻得她双唇红润,再沿着她雪白的颈项,一吻一啃,沿着曼妙的曲线,逐一拓展即将属于他的领土。

聪明的小脑袋,如今也不管用了。她攀着他宽阔的肩,急急娇喘着,残余的理智在呼喊着,该要推开他,但她的双手,却压根儿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莫非,是药出了问题?

疑问一闪而逝,当他的啃吻来到她的胸前,她低喊一声,双手将他的肩攀得更紧更牢。

可恶--药不对--一定是药出了问题--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双眼蒙眬,盈盈恍若带泪。陌生的快感,如闪电般流窜全身,她无助的娇吟着。

终于,公孙明德的克制力,也到达临界点。

「啊!」

瞬间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但随即而来的火热、饱满,以及难以餍足的空虚,却让她立刻遗忘了疼痛。

无尽的狂喜,从两人接触的那一点,如浪般蔓延。

过多的狂喜,累积得逐渐近似折磨。她娇小的身躯,回应着他的每次冲刺,急切的想到达某个她从未知晓的终点。

软软的娇吟,回荡在屋内,甚至流窜进她的耳。

床畔的芙蓉帐,在爱欲情浓时,被她扯下,轻飘飘的覆盖住交缠着的两人。

黑夜里,秋意正浓,而芙蓉帐里,却春意满满,男子的低吼,以及女子的娇呼,持续了整夜未停。

第十章

痛。

好痛……

该死,好痛好痛好痛!

龙无双在呻吟声中醒来。

她在凌乱的大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半晌后才发现,那一声又一声的呻吟,是从自个儿嘴里飘出来的。

天啊!真的好痛。

酸痛笼罩着她的全身,就连小时候,她偷喝了娘亲的屠苏酒,被罚顶着水盆,在屋里跪了一整天。第二天早上的酸疼,跟这会儿比起来,都还算微不足道。

她按着纤腰,小心翼翼的转身——

唉呦,好疼!

她全身上下,每处经络、每块肌肉,都以强烈的酸疼,抗议她的「过度使用」。她抓着锦被,疼得小脸紧皱,只觉得自个儿像是被狠狠鞭打过,或是被马车拖了十条大街,又或是像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反复辗压过——

粉嫩的脸儿,蓦地羞得通红。

昨夜的点点滴滴,霎时间涌上心头,她想起那块「大石头」的名字了。

公孙明德!

「该死的家伙!」她喃喃骂着,脸儿却红润未褪,猜想这会儿的酸疼,肯定跟他昨晚的「所作所为」脱不了关系。

这位堂堂相爷,向来一板一眼,任何识得他的人,哪个不说他谨守礼教、绝不逾矩。哪知道他入了床帷,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恣情纵意的对她这样这样,还有那样那样……

她的肌肤上,还能感觉到他昨夜的爱抚;圆润的肩头,还能感觉到他情欲激狂时的啃吻轻嚙;就连姑娘家最柔嫩的地方,也因为他霸道悍然的冲刺,至今有着难以启齿的酸疼。

火辣煽情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演,她红着脸,咬紧牙关,用力的甩甩头,企图把那些记忆全甩出脑海。

这么一甩头,倒让她注意到窗外的天色。

透过窗棂看去,窗外日影偏斜,夕阳瑰丽,已经接近黄昏。

她竟然睡到太阳即将下山!

唉,这也难怪啊!昨晚,她可是彻夜没睡,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倦极的睡去。半梦半醒间,她隐约感觉到,公孙起身离开。房门关上后,新房内陷入寂静,她则是陷入黑甜的梦乡,直睡到这会儿。

龙无双抿着红唇,看着窗外,视线不经意的往下溜,赫然瞧见满地散落的衣裳——不,那根本称不上是衣服了,简直是碎布!

他的单衣,跟她的单衣,还有那件精致绝伦的嫁裳,都已经被撕得粉碎,其中还有几块碎绸子,看起来格外眼熟,不论质料或是绣样,都跟她的兜儿与亵裤一模一样。

完了,要是让别人瞧见,肯定就知道他们昨晚——昨晚——

强撑着磨人的酸疼,好面子的龙无双,咬着牙忍住呻吟,像个小老太婆似的,颤抖着想要下床收拾。

只是,才刚伸出小手,她就倏地一楞。

这是什么?!

她瞪着自个儿的手,一动也不动。

只见原本雪白的肌肤上,这会儿变得有的红、有的紫,全是吻痕与瘀青!

不会吧!

龙无双倒抽一口气,连忙抓着被子,站到铜镜面前,紧张兮兮的端详。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先是目瞪口呆了一会儿,下唇抖颤了一会儿,接着就是一声——

「啊!」

又惊又怒的尖叫声,从新房里传出。

在门外苦等,等得都快打瞌睡的银花,立刻惊醒过来,急忙打开房门。「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龙无双火速回身,用被子遮住赤裸,小手猛挥。「出去出去,别进来!」

「喔,是!」银花虽然有些摸不着头绪,却也不敢抗命,低着头乖乖退了出去。

直到房门关上,龙无双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松手让被子落地。

窈窕曼妙的娇躯,在铜镜中展露无遗,不论是颈项、肩上、胸前,甚至纤细的腰,与滑润如玉的背部,处处都有公孙明德留下的「痕迹」。就连她的唇瓣,也被他吻得微肿,至今尚未消褪。

这、这这这这这……这要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她懊恼得猛跺脚,突然又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药!

明亮的眸子微眯,迅速回头,望见桌上那已经空了的酒杯。

在喝交杯酒之前,公孙明德的行为,还堪称「正常」。直到喝下那杯,被她下了药的酒后,才变得——变得——

她握紧粉拳,心里更加懊恼。

那包药绝对有问题。

她可以确定,那包药绝对不是什么迷药!她清楚的记得,昨晚,罗梦亲口说过,那包药是宫清扬要她转交的。

肯定是宫清扬办事不力,拿错了药,错把她要的迷药,换成了别种药,才会造成反效果,让她非但不能迷昏公孙明德,反倒被他吃干抹净!

正在恼火之际,门外传来银花怯生生的声音。

「夫人,请问,我、我可以进去了吗?」

「再等一下!」

龙无双答道,尽快把满地残衣碎布收拾干净,再抽了桌巾绑好,塞进衣橱里藏好。接着,她拉着被子,缩回大床上,确定没有一吋的肌肤外露后,才清了清喉咙,扬声说道:「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是。」

银花小心翼翼的踏进房门,虽然很想问问,夫人刚刚为什么尖叫,却又直觉的知道,夫人绝对不肯回答。她压抑着满满的好奇,走到衣橱旁,伸手就要打开——

「等一下!」龙无双急忙开口。

「啊?」

「你、你开衣橱做什么?」

银花茫然又无辜的回答:「我、我想拿衣裳,替夫人更衣。」

龙无双咬了咬唇,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头。「算了,妳拿吧!拿好了就快些把衣橱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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