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您明明同意放我出宫,君无戏言。”

“放你出宫?然后让你去找人嫁了?你不美,但美不美的,向来都是比较出来的。你去北疆,就能在一票粗鄙女里当个美人,好教男人排成一列列地让你挑,或许还能挑出个美男子,是吧?”

“您在说些什么!我真的没打算嫁人。我出宫也不是为了找人嫁了。”一听到北疆,柳寄悠就知道必然是英王那个大嘴巴私下对皇帝说了些什么不着调的话,把皇帝的占有欲给激起了。

所以,她此刻在这里,分明就是无妄之灾,被英王害的。

“没打算嫁人?那好啊,既是如此,那就一直留在朕身边吧。”龙天运很顺口地说道。

“皇上!这不行,您不可以——”

“朕是皇上,朕可以。”皇权,就是这么霸道!他是皇帝,他霸道得理直气壮。

柳寄悠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脸色发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颤起来……

是的,他是皇帝,他可以做尽任性的事,只要不涉朝政大事,满朝廷的人并不会因为他多了几笔风流帐而多说些什么,甚至还会乐见其成。

龙天运微微一笑,将她搂进怀中。这具不特别柔美的身躯,就是适合嵌在他怀里,他觉得抱起来的感觉很不错。

这女人……这辈子是休想逃离他身边了,不管他往后会不会再临幸她,他都不想放她离开他的视线里。

他性感的唇轻贴在她耳边,低喃:“朕是皇帝,全天下最出色的男人。有过朕之后,你还能嫁谁?还能看上谁?乖,就这样待在朕身边吧。”看着柳寄悠脸色微变,虽然颇伤人地不像是欣喜若狂,但能抹去她凡事皆悠闲以待的神情,看着她慌张失措乱了方寸,感觉挺有意思。

如果他第一千遍自问着为什么要叫人将她掳来同行,答案应该就是这个一他要这个不在乎他的女人心慌、无助、乱了一切,然后终于臣服、为他所迷,视他为天地神只,一如全天下爱慕他的女人那般。

那是任何男人天性中皆具有的狩猎本色,愈难狩猎到的愈想得到。

所以,龙天运不认为自己对柳寄悠有什么特别的喜爱之情,因为她的外貌根本不足以让他倾心。

而他眼光向来很高,所以,一切,只是纯男人的征服天性,让他无法忍受他注意的女人不肯在意他。当然,这也不过是他打发闲暇的游戏,并且由他掌控所有情况,一旦收服她后,柳寄悠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他众多失宠妃妾中的一个。这是他对自己行为的解释,并且深信不疑。

“皇上……”她的脸闷在他怀中,不肯抬起,姿态像是温顺。

“嗯?”他轻应,带着鼻音,有种疏懒的性感。

“您想要什么?”她屏息低问。

“朕想要什么?”他笑了声,温暖的唇再度贴着她的耳朵,一边说话还能一边亲吻,将她小耳朵亲得红扑扑,可爱透了,所以他的笑容始终停不下来。“待这一个月过完,朕再告诉你,朕想从你身上要什么吧。”

“若您……”说了两个字,却没再说了。

“嗯?想说什么?”

“若您得到了您想要的……”比如她的心、她的爱恋、她的痴狂。“而臣女发誓此生绝不嫁人,那么,陛下能……放我走吗?”

龙天运一掌扶住她的后脑勺,目光冷沉沉地盯着她头顶的发旋。没轲人卷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冰冷一一包括他自己:可是,他回答的声音却还是带着一抹调笑的轻快,就听他回道:“那就要看你接下来一个月的表现了。也许你表现得好,朕心怀一畅,便什么都依你了。”

又或许,不出几日,他便腻了她,轻易将她丢开,到时别说自由了,就算真跑去嫁人,他也不介意了呢。

龙天运从不觉得会跟怀中这个女人纠缠太久,他也想知道,此刻将她牢锁在怀里的双手,何时会厌倦地松他不是个长情的男人,从来都不是。

没有一个女人能获得他太长久的关注,自然,也不会从一个叫柳寄悠的女人开始。

第6章(1)

更新时间:2017-03-14 17:00:05 字数:10230

自家小姐突然失踪,且还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失踪,两个再度从莫名的昏厥中醒过来的丫鬟,发现柳寄悠不见了之后,简直魂飞魄散、心神俱裂!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小姐怎么就跑不见了啊!是去哪儿了呢?怎么也不说一声……”挽翠不死心地一再在小院子里里外外找着,连冷宫那边也没放过:就想着,也许小姐只是去哪儿耽搁了下,其实就在附近,没有失踪。她只能瞎找瞎哭瞎叨叨,完全不敢去想小姐可能遭到了什么不幸的意外。

落霞用力抹了眼泪,已哭湿了两张帕子的她,一时再找不着干净的帕子拭泪与满头满脸的汗了。屋里屋外找了两回之后,再怎么不愿意面对现实,也得硬着头皮去认下自家小姐恐怕己被不知名的强人给掳走的事实。

所以她拉住挽翠,低声斥道:“挽翠,你别再团团转了!小姐分明是被抓走,而不是自己跑去哪儿看景去了。能走动的地方就这么大,你都掘地三尺了仍没找到人,别再白忙活了。”

在这后宫边缘地,她家小姐是秀女,而这批秀女都是未定论归宿的,可能会成为后宫的一员,也可能被婚配给其他贵族男子,因为去处暂无着落,所以她们被允许活动的范围很小,既不能走入皇帝后宫的领域,也无法走出后宫之外,就圏在一个小区域,夹在真正的后宫以及宫女太监们居住的地界之间,两边的交通之地都有侍卫以及太监守门,不得轻易越界,想出入办事,得有路牌才成。

毕竟是皇宫,一切都严谨有度,没人能随意乱闯,不在其职责内的地儿,半步也跨不过去。

“落霞,这该怎么好?小姐究竟是怎么了?我们好好地待在小院里,也从不与人结怨,没道理会有人对我们起坏心啊,小姐又没碍着谁了!”

“小姐不在,没人给咱们当主心骨,我们已经不能遇到事只消慌张问着怎么办,然后等着小姐来指挥我们怎么去做便成。我们必须把这些‘怎么办’想出一个办得了的方法。”落霞对挽翠说道。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是你我这样的人能想得出方法处理的!我们又不像小姐那样聪慧,好像眼暗一转,什么问题都不是个事儿……”挽翠向来是倘很认分的丫鬟,做事井井有条、安分守己,该她职责内的工作,绝对完美达成:但若要她去做超越身分的事……光是想想,就觉得是异想天开。她只会当丫鬟,深信万事跟着小姐走准没错:可若要她学着小姐那样思考与行事,那简直为难死她了,她想都没想过!

可现在,小姐不见了,她便成了无头苍蝇似,除了瞎急瞎跑之外,还能怎样?半点主张也想不出来。她再无知,也知道不能把小姐失踪的事公开宣扬:事关小姐清眷,一旦传得人尽皆知,外人自会胡乱臆测,而且还是往最不堪的堉地去想。谣言可杀人,到时那?人才不管小姐真正遭遇到了什么,只会深信自己想出来的结果,将别人的人生轻易定论,不给任何活路!

她们两个常常听小姐讲史,先不说别的,光一桩“曾参杀人”事件,便可以知晓,铙是曾参人品出众世人皆知、铙是其母对儿子的品性无比信任,可当有许多人一直来告诉她“你儿子杀人了”,最后她还是相信了!

连亲母都如此了,更何况那些把别人的人生当谈资的外人。

所以,小姐失踪的事,万万不可让人知道!

可是,如果没让人知道,那么凭她们两个小小奴婢,连储秀宫的范围都走不出去,又有什么办法去暗中找出小姐的下落?

“我们得想办法回府,老爷与大公子必须知道这件事。”落霞也是满脑子乱糟糟,更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找回小姐,所以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柳府禀报老爷,让老爷公子他们去拿主意。

有了初步的方向之后,一切就好办了。挽翠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我记得明日是膳房出去采买的日子,上次我们结识的那个方公公就是负责采买青菜的小管事,我们可以请托他带我们出去。”说着,便拉着落霞到房间里,捧出一个放银钱的盒子道:“用钱开路,定能成的!我上次就看到冷宫的明玉姑姑偷偷塞了个钱袋给那个方公公,就顺利顶了另一个宫女的名额跟着出宫了。”每天进出皇城办事的宫女太监都有定数的,发放的通行证自是有定量。挽翠喜欢收集各种鸡毛蒜皮的闲话,关注着周边人物的动静,只看不说,许多人事脉络便就这么看出来了。

落霞点点头,两人便开始数着盒子里的银钱:这些都是小姐放在她们身边,让她们拿去打点用的:算了算,还有一百多两,也不知道够不够买一次出宫的钱。至于小姐身上带的银票,都被落霞收在另一处,若没有小姐允许,她们是不会去动用的。

“这些够吗?”落霞苦恼。若是在宫外,打点门房行个方便的话,几钱银子甚至几十个铜子也就够了:但这里可是皇宫啊!听说管事的胃口都挺大的。给少了招恨,给多了也不成,直接被当成冤大头,以后想再打点,人家看你有钱,便理所当然地漫天要起价来。破财还是小事,重点是坏了规矩,害得其他人也不得不被索求更多,似这般犯了众怒的事,她们也是不敢做的。

“要不,咱们去找明玉姑姑打听打听?”挽翠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探听一下行情得好,像这种塞钱办事的事儿,既然要办,就要办得妥当,不容有失。这本也是身为合格丫鬟必备的本事,所以有怎样的规矩,或要怎么行事,她们是知道的。

“好的,我们这就去。”落霞点头,找出一个荷包,塞了几两银子进去,然后收好钱匣,便与挽翠往冷宫跑去。

万幸她们居住的这个小院正好与冷宫毗邻,而冷宫又向来无人看管,只一把锈锁虚虚地扣着,根本由着宫人随意出入,反正只要管着那些落魄的宫妃不出来即可:于是她们很轻易便进了冷宫的大门。

饶是她们运气好,才踏进大门,便见着老宫女明玉正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拎着扫把从一处长廊边绕出来。

“明玉姑姑!”挽翠连忙上前,殷勤而俐落地接过明玉手上的打扫工具,甜甜地道:“在忙呢!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吗?我跟落霞啥本事没有,就是有一把傻力气,清理洒扫什么的,尽管吩咐,我们来就好!”

落霞也顺势扶着明玉的一只手臂,道:“是啊是啊,正好我们今儿个有空,我家小姐嫌我们闹腾,便打发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把手的。您别客气,我们什么活儿都干得。”

明玉分别看了两俏婢一眼,笑出慈和的表情,道:“不用了,不过是些日常轻省的洒扫,我已经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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