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子真的……遇刺了?”单青琬脸色微白,嘴唇轻颤,心底寒意阵阵。

会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怎么也改娈不了吗?如果真是如此,她再过不久会被下药,然后耻辱的一夜成了她往后十一年的恶梦,三姊不断用恶毒的言语辱骂,以及那一次次令人痛心的小产,被狞笑着的丫鬟和婆子强行灌下滑胎药……

“……没事了,青琬,不怕,没事了……”看她神色不对地直发抖,凤九扬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轻哄。

“真的没事了?”她的表情仍残留着惊惧。

“有我在怎会有事,你没听过千人斩吗?”他刀下亡魂不计其数,是人人闻风丧胆的煞星。

听着他五鬼皆避的狂语,被昔日鬼魂缠身的单青琬略微回神。“有你在,太子为何会遭刺?”她信得过他,但是……

一提起此事,凤九扬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作死不会死,自找的,他活该有这一劫。”至少命丢不了。

“啊!自找的?”什么意思?

“他……”

“大人,太子醒了,他要见你。”一名中年太医从屋里走出来,拱手作揖。

“嗯!我知道了。”凤九扬冷沉的点头,反手握住小未婚妻的手,“跟我进来吧。”

“我可以进去吗?”太子受伤是大事,闲杂人等不得近身。

“我带就行。”他的女人哪里去不得?

“太子伤得重吗?”重生前她听见的消息是毒渗入骨头,华佗也难回天,在她离世前太子仍是太子,已是壮年的皇上依然健朗,但是凡是该由太子主持的祭祀大典,皆由二皇子代劳。

“你自个儿看吧。”多个人来嘲讽好学个教训。

温泉庄子很大,但能住人的屋子,以门字形盖成前后两进院,后面一排是庄子里干活的人住的,分有家眷和无家眷的,一家人住边上,中间是单身汉子,隔了一排树用围墙围起来的另一边住的是厨娘和女帮工。

太子住的是单一的客居,四周形同一个小院子,有独立的厨房和两间小耳房,主屋旁边还有个侧屋,为盥洗用。

单青琬入屋后,先到很苦的药味,继而是淡淡的药味,她看到太子的衣服有血,却没瞧见伤处在哪。

“舅舅,你不厚道……”

一道很孱弱的嗓音从床铺那边传来,带着一丝委屈。

“这是臣造成的吗?一个人要发蠢谁拦得住,你怎么不干脆蠢死算了,省得臣都替你觉得丢脸。”要不是太子身上有伤,凤九扬真想一脚踹死他,人蠢不是病,但不能蠢到去送死。

“舅舅,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饶过我吗?”他都受伤了还让他羞愧至死,这一定不是亲舅,他得哭上几声把亲舅舅找回来。

“你要是故意的,臣直接将你掐死,也许臣查查当年是谁给皇后接生,换错个蠢货。”皇宫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偷换皇子算什么,还有假太监与嫔妃通奸。

脸色白得像张纸的太子低垂着脑袋瓜子,像在反省自己的蠢样。“我哪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孩子,下起手来毫不犹豫。”

“蠢。”蠢病无药医。

单青琬不解的眨眨眼,太子到底有多蠢,又做了什么蠢事?她扯了扯凤九扬衣袖,问道:“怎么一回事,我都迷糊了。”

“不能说。”太子耳根红透了。

凤九扬冷冷的横了一眼。“这头蠢猪被人算计了还自鸣得意,一时忘形落了圈套。”

自从单青琬说了她的梦之后,凤九扬便着手做了安排,五月一到,他便向皇上自请贴身护卫太子从初一到初八子时前,太子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只能待在东宫。

可民间举办龙舟比寒,朝廷内便有人提出与民同乐,让皇家为主办者,给苦了一年的百姓来点激励,前三名有银子可拿,而未能拔得头筹的参赛者各得十斤米、三斤猪肉。

为此报名者踊跃,河面上挤满上千艘龙舟,一字排开相当可观,赛程从初五开始一直到初七才结束。

由于场面太热闹了,人满为患,其中不知谁带头起哄,说是皇家举办为何不见皇家人,上万人当场上书请愿,请皇家贵人共襄盛举。

皇上事务繁重,操劳国事,自是无暇出席,便让皇子们去露睑,感受一下百姓的热情。

但是要派谁去呢?

十分诡异的,有一半朝臣建议让二皇子去,另一部分人坚持正统,坚持由太子出面,两派人马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皇上都头疼了。

最后太子居然自告奋勇的跳出来,要大家别吵了,他是太子,理应在百姓需要他的时候出面。

突然间,所有人有不吵了,有志一同的要太子出席,说了好多好听话把他哄得乐晕晕的,让他当场允诺所有赛事全程到场,他要让百姓体会到皇家对民间活动的鼓励。

皇上顿时脸都了绿,抚着额头暗自大骂他是个蠢货,凤九扬铁青着脸,真想把他弄残了,太子不良于行便不能出现。

明摆着是陷阱他还往里跳,这不是蠢是什么?

凤九扬几乎能听见连相在心里的狂笑声,他在报复皇后突如其来的赐婚,将他足以母仪天下的女儿嫁予一名傻子为妻,并坏了他布局多年的一手好棋。

连相查出皇后之所以赐婚的背后黑手竟是太子,他怒不可遏地发了一顿脾气,而后和女儿谈了一整晚,最后找上陈莲生,甥舅两人密谋,决定反将太子一军。

文有连相,武有陈莲生,两个人一连手,文武百官马首是瞻,这也让皇上看出隐忧,他的臣子竟有二主。

“赛龙舟也会出事?”单青琬不解。

“里三层、外三层,共近五千名禁卫军保护太子,还有我的五百名手下,一直到龙舟比赛完,全程无一人能近太子身。”

“但为什么太子还是受伤了?”单青琬更加纳闷了。

“太子要不要说说自己是如何受的伤?”凤九扬眼中有嘲讽,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关心。

“不要。”太子闷声道。

“那就让臣来替你说说你到底有多蠢……”光有仁心是治不了国的。

“小舅母,我累了要休息,你先出去。”舅舅心真黑,他差一点就死了,刀尖离他心口只差半寸。

“你……”单青琬也有些不忍,太子面色苍白,额头还渗着冷汗,表示他所受的伤并不轻。

“让臣说完再休息,你有十天半个月得待在床上。”失血过多伤及心脉,这不是吃点药就补得回来的。

“舅舅……”觉得颜面无光的太子羞于见人,气息紊乱的闭上眼。

“百姓散去以后,有官员提议款待太子,并与优胜队伍同桌而食,以示亲民,看到百姓的爱戴,太子应允了,但在此时,一名看来只有八、九的卖花女童走近……”

凤九扬阻止了,不管是几岁,只要他认为不妥一律驱逐,没有任何人情可言,谁收违抗杀无赦,殊不知他才回头交代手下准备回程事宜,卖花女童因花卖不出去而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心生不忍的太子竟推开阻拦他的护卫,快步冲向卖花女童想扶起她。

说时迟,那时快,眼泪仍挂在脸上的卖花女童忽然露出一抹狞笑,从满是鲜花的花篮中抽出一把短剑,直刺向太子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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