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嫁的,与现在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你不嫁,哪天跑了,我追回你师出无名,想报案都不知道该怎么报才好;若你嫁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召告天下你是逃妻了。」
周枢只是在开玩笑。
「你已经想到那么远以后的事了吗?」杨梅倒是听仔细了。不仅没生气,还跟他讨论起来。「其实不娶对你比较好,你可以报逃奴的,这比逃妻有面子多了。」
抚额。「夫人,为夫只是在开玩笑,请不要如此当真。」
「夫人?你的意思是要娶我当正室吗?」杨梅倒是惊了。
「唯一的妻,没有其他人。所以也不用说什么正室嫡妻,那种说法听起来像是后院女人太多,所以要标明品种名分似的。」
杨梅想了想,抿唇笑了下。
「笑什么?」他亲住她唇边那抹笑。
「经你这么提醒,我才想到,确实从来没有人对已婚男子称为正夫、嫡夫什么的。因为丈夫是独一无二的,就不会发明那么多称呼来标明身分。」
两人笑了一阵,杨梅没发现,其实周枢更喜欢看她笑,每每一看便入迷。好一会,才又接续话题。
「嫁我,好吗?」
「你能让家人同意?」
「你同意了,其他便不是问题。」周枢有这个自信。
「你能忍受我这样没有情绪的人?」这是白清程每每来信都要批判她的。
「别人觉得你没有情绪,关我什么事?在我面前,你早已不是那样了。」周枢很得意地现着。
杨梅眼一眯,有些恍然地点头道:
「对,我变了。你让我变了。」
「我的荣幸。」他笑。
「你知道吗,其实我无法忍受被别人看透。」
「那如果有人——例如我,在长时间关注你、分析你,并取得一定的成果、顺带赔上一颗心后,你有什么感觉?」
「我会想灭了那个人——即使是你。」她生性缺乏安全感,再怎么安逸的日子,也消除不去她性格里的警觉。
「你下得了手吗?」
「……」不答。
「现在,下得了手吗?」他不放松地追问。
这是在索情,索着他等待得够久的那颗心。
她必须明确的交付!
还好,杨梅从来不是一般女子,她没有扭捏的天分。
「下不了手。」她像在深深反省。对自己充满唾弃。
周枢笑了出来,好温柔好温柔地望着她,并虔诚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他喜欢此刻由她这张小嘴说出来的甜言蜜语。她说:下不了手。
「嫁给我吧。」
「……好吧。」看来这个男人今晚就只执着这个。
既如此,那就嫁吧。如果这样他会快乐些……
不,不只一些,是很多很多……
杨梅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欢呼,搂着她心满意足得像得到全世界……
原来,她这样无趣的人,也有能力让别人愉快吗?
这样,也不错。
她笑笑地想,在他乱七八糟的亲吻里,觉得胸口满满的……
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母亲要她活着的话——
无论如何,活下去!
而,道两三年,周枢带着她天南北地玩耍,见识了山光水色、人间丽景,他说——
我们不只要活着,还要活得好。
他不知道怎样才叫「活得好」。
他就说——
那么,我带你去找。
现在,她算是找到了吗?在这里,在他的笑容里,在他的怀抱里……
她的胸口暖暖的,像是在回答她:找到了。就在这儿。
她挣扎了一生,就为了活着。如今,她有了活路,而她的活路里,还有着盎然生机。
她的人生,终于从努力生存,转化为享受生活了……
这样,真好。
《全书完》
后记2012杂谈
这稿拖得,连我自己都唾弃。
但没有办法,就是缺少了一点感觉,于是在过程中,不断把大纲修修改改,然后日子就流水一般的过去了。日子是过去了,稿子进度却有限得很。唉。
以前给自己规画的写作生涯也满简单的,就是:努力写出心中幻想出的各种故事”V在笔力与幻想力都压榨得差不多之后,缓下脚步,然后顺理成章地被后浪给淹没,仆挂在沙滩上,大家拜拜,我退隐江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