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胶这东西,终究无法取代货真价实的手感。不过,童瑶拥有傲人的本钱,想来也用不着这样的东西。她是己 盾少妇,身材是好是坏,都无须让她丈夫以外的男人知晓。
童瑶细细喘气,感觉到他虽然动情,却没有太过急切,甚至是……不专心的。或许是想着明夭事多,不宜放纵 丨所以他没将两人的衣物脱尽,只上衣敞开,裤子褪到大腿,两人仍然是侧身相贴,没有改变姿势,他探了探她腿 可的情况,确定她身体准备好了,才缓缓进入……他的动作轻缓,抽出进入都慢慢的,而她的呼吸也配合着,在他有时进入得深些,就轻吟出声,身子微颤……她从不会拒绝他的求欢,但说起互动却是不够的,她没那么投入……不去比朱婷琳那样惯于享受性爱的,就拿当年她跑来抢夺他的午夜之吻那狼劲来对此,潘雅湛就知道,在他们 夫妻有过的性爱里,就算是做得最酣畅满足的时候,她也没有完全放开。
她所有的及应,只是顺应他想要的而己。
这是「己得到」和「求之而不可得」的差别吗?
现在外头就有两个明目张胆企图得到他的女人,而家里名正言顺拥有他的这个女人,就算知道外头可能有敌人 正虎视耽耽,仍然只是配合他,而从不索求他。
为什么?
他不足以令她想要争取吗?
她在想什么?
她对他是怎么看的?
当十八岁时的暗恋己经不复存在,三十八岁的现在,他对她而言,是什么?
当他终于射出,却没有抒解过后的慵懒满足感,只是忍不住吁出一口气,发现她也是……而她并没有起床去淋浴,迷迷煳煳地拉好衣裤,就不动了,不久后就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她沉睡了。
潘雅湛脸都黑了,这女人……或许做到一丰时就偷偷在睡了吧?抬起一只手掌捂着双眼,平躺了好一会,才翻了 个身,背对着她,也闷闷地闭上眼睡了。
一场心不在焉的性爱,比没做还令人感到空虚。
踉孩子相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带他们看牙医,吃午餐,去动物园,然后转眼就彩霞满天,孩子在车上睡过 了塞车时间,等回公婆家时,正好有精神踉爷爷奶奶报告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并有好胃口来吃晚餐。
潘雅湛是潘家三个儿子里的老么。大哥潘雅澄的人生轨道可说完全拷贝自父亲,不仅同样是个建筑师,连读的 学校也一样。目前三十四岁的潘雅澄在德囯完成博士学位后,就一直留在德国工作,但明年就会回来了,他决定继 承父亲的公司,并承担起他身为长子的各种责任。
二哥潘雅澈,则走教育路线,现年三十二,读完硕士之后,就申请到偏远山区任教,愈原始的地方愈爱。若说 他主业是国中数学老师,副业则是自然生态摄影师。童瑶偷偷在猜二哥是为了当摄影师而去当老师的,总得有个基 本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才能纵容自己去发展兴趣吧。而且这也才能在婆婆面前交代得过去一虽然婆婆大人更希望 二儿子既然读了教育,就应该一路往上爬,并以当教肓部长为终极目标。
公公婆婆年轻时忙于学业,后来又忙于事业,孩子只好交由公婆带大。结果就是三个孩子踉父母没那么亲近, 声竟感情也是要相处来的。所以如今公婆对这两个孙子疼得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带在身边,那种弥补的心情,可以理解。
身为小儿子的潘雅湛,他从来不让父母家人担心,聪明勤奋又自律,若不是在十八岁那年出了童瑶这个意外, 他绝对会是天下父母心日中最完美儿子。
不过,时过境迁,风水还是又转回来了,有一个早婚早育的儿子,在十八岁那时,当人父母的可能会羞子对亲 友做齿,对潘母这个教育家而言,尤其难堪;然而,在二十八岁的现在,在全民不婚或晚婚的风潮吹遍全球时,那 些两手空空、被寂寞啃噬、成日巴望着合饴弄孙的老先生老太太们,哪个见了潘家这两个孙子不是羡慕得要命,谁 还记得十年前对自家子女告诫过的「不要学潘家老三,有这样的污点,一辈子都毁了」的话?
「奶奶,我跟你说,我们看到无尾熊了,还有企鹅,长得好可爱哦……」「爷爷,医生叔叔说接下来还会一直掉牙齿,不过新牙齿也会很快长出来,要小心不要一直用舌头去舔,不然 会长歪掉,到时候就会丑丑的,很难看……」两个孩子从上了饭桌就叽哩哌啦地说个不停,说到了下餐桌还没完没了。这可不是潘家餐桌上常见的风景,一 切都是因为两个孩子而改变的。
在孙子面前,两个老人家哪还有在外头端着的那副冷澹严肃的样子?
以前在美国时,两个老的就常常飞来探望,回国之后,更是三天两头带回老家住,现在更直截了当地把老宅当 家,把父母家当宿舍了……其实只要孩子觉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童瑶的父母过世得很早,亲人更少,长辈只有姑妈一个。有这么多人爱 她的孩子,孩子会很幸福,她并不会非要把孩子锁在身边不可。
她自己不太晓得什么是幸福,但如果孩子能在这么多的爱里长大,他们是一定会知道的吧?这样寘好。
一家六口人,在客厅吃着水果,听孩子兴高采烈地说话,直到时钟走到九点,孩子该上床的时间到了,童瑶才 起身领着两个孩子回他们的房间去刷牙,准备睡觉。他们夫妻的房间就在孩子隔壁。当她哄完孩子睡着之后,推门 进来,看到他己经是一身睡衣,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正坐在书桌前上网。
「睡了?」他没回头,两手也快逨地在键盘上敲打,随口问着。
「嗯。」她澹澹应着。从衣拒里找出睡衣,往浴室走去。
当她关上浴室的门时,潘雅湛正好打完一长串字,送了出去,这才转头看向浴室。 很冷澹,也一直是冷澹的,可是,直到最近,他才开始觉得不满,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对她期待更多吧…… 虽然,他并不晓得她能给他什么「更多」隔着一扇门,正将自己泡在浴缸里的童瑶懒洋洋地打开按靡功能,除了要消除活动了一整天的疲惫外,也是不 想太早出去,就让她独处得更久一些时间吧。
婚姻这词儿,就是这么霸道的事,当它绑定了一对男女之后,从此这对男女就失去个人的隐私权,只要一方有 一点点不同的举动,都能让另一人察觉,谁也躲不了。
是他先变得不同,还是她?
如果婚姻是一辈子的事,那应该怎样去维持它?又用什么去支撑它到最后? 她知道,他们会一起过一辈子的。
不管时代再怎么变迁,不管离婚这事己寻常到像吃饭睡觉,都无法动揺她的决定一从品琛生下来之后,她不 丨又再也没想过「离婚」这两个字,更确定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考虑踉他离婚。
做决定不难,贯彻才是真正困难的地方。
当日子开始空闲下来,那一直潜伏在心底深处的恐慌再也抑制不住地随时爬上心头。她不可能用十八岁时的暗 恋,来支撺这场婚姻一辈子1当她人生的步调被打乱之后,就再也记不起自己对人生有怎样的计画了。她可以阅读大量的育儿书来学会怎么 若孩子,然而,读了再多两性沟通、夫妻相处的书,却对婚姻没有丝毫实质的帮助……不是养孩子比婚姻容易,她知道的,一切的原由是,她很爱很爱孩子,却,或许并不爱她的丈夫……潘雅湛是她少女时代美好的暗恋,但除了给他她的暗恋之外,真的从没打算给更多别的。
他在她心中,一直就简简单单的拥有两个身分一过去,她唯一暗恋过的白马王子;现在,她的丈夫。
而爱情,都不在这两个角色里存在。至少,她没这么想过。
「哗啦一」她有些烦躁地以欢手捧起一把水,往脸上盖去,两手就一直捂着脸……她觉得空虚……因为空虚,而产生了渴望……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渴望些什么。
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甘……「唉……」叹息,她最近常做的事。
而当叹息也无法安抚得她平心静气之后,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些什么……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的、显得很荒 唐的事^十八岁那年的不顾一切,是结婚的后果。 ―二十八岁若是再来一次不顾一切,她将面临什么?
第七章
「这里怎样?不错吧?」童画得意地挥手献宝,像是这间格调古典大气的「品茶馆」是她开的似的。
「确实不错。不过,你这个只喝花茶,对正统茶道完全一窍不通的人,怎么会来这地方?」童诗打量完这间位于 城市近郊、环境清幽的品茶馆,这里有充满禅风的精致古典装潢,也提供最顶级的茶叶,最平价的茶种一两也是千 元起跳的价格,寻常人家绝对消费不起。
「大姊,你真是太不关心我了 !我上星期才为这间茶馆拍完宣传广告呢!不过这广告不会在电视上播就是了,我 之前有踉你说过了。」「你最近接那么多工作,我哪可能都记得。」「好吧好吧,及正你们只要知道这间茶馆的广告是我拍的就好了。它将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正式开幕,而且 客层只设定在富豪以上,平日只接受预约,不招待临时客的。现在才十一月,号称试卖期,其实也就发帖邀请店老 扳熟悉的朋友来玩玩,指点一番,没真正营业,所以这么大的店面才会没什么客人。我呢,因为沾了拍广告的福, 那个女老板送我一张VI?金卡,以后随时都能来消费,我怕以后开幕了人太多,就趁现在过来了,不会有人吵,说什 么话都可以〖」一长串说下来,鼻孔得意得都朝天了。
童瑶很给面子地轻轻拍拍手。「很好很好。你是我们家的光荣,我们家的骄傲,我们崇拜你,我们爱死你,请 继续努力。」「哼哼哼!没诚意,不过我大人有大量,还是大发慈悲地收下啦。」三姊妹坐在榻榻米上,围着小矮几打开点莱单,讨论着要吃些什么。
据说这里的茶套餐也是一绝,不吃一次简直太对不起自己。
这间品茶馆从外观上看是彷汉的建筑,在店里面,除了必要的圆木柱子外,完全没有隔间,每一桌之间只以古 色古香的巨大绣屏隔开。空间非常宽敞,视觉开阔,每桌都拥有足够舒适的距离。若是客人多的情况下,稍微大声 I并话是一定会吵到别人的,但现在还不算正式营业,此刻整间店搞不好就她们这一桌客人,所以三人完全把小心谨 滇都抛到九霄云外,就当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地聊天起来了。
没有别的客人的好处就是点的茶与餐点很快就端上来了。三姊妹先好好品尝完美味之后,待穿着汉代曲裾深衣 的服务生又过来帮她们换上新茶、收拾好桌面退下之后,才又开始谈话。
「大姊,我昨天踉姑妈通电话,她叫我好好劝你,不要再天真地抱定恋爱就一定要结婚的傻念头了,她宁愿你 养小狼狗,也不想再看你结笫三次婚了。」童画皱着眉小口小口饮着热烫的茶。她讨厌苦味,但抗拒不了喉间那不 玎思议的甘味,她讨厌先苦后甘,哼!
「虽然我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但我并不觉得我的想法就是错的。」童诗明艳的脸上有一种迟疑过后,回复坚 定的表情。
「以你的经验,你该知道,世界上的男人都不适合你期望的那种理想婚姻的!你该学学我,早就将男人看破,这 辈子都不要让臭男人碰到丨」这样的豪语虽然宣誓了八百遍,但童画仍然不介意说第八百零一遍。「二姊,趁我记得,先交代给你记下来!你 跟品探说,以后帮小阿姨我办丧事时,可别忘了要在盖棺前放三朵莲花在我手上!」「你又在异想天开些什么了?」童瑶对小妹的百无禁忌一向很无力。
「我说过,我要成为这个污秽演艺图里唯一的万年处女!而我发誓这辈子不让男人碰我,这誓言将在盖棺那一刻 向世人宣告兑现丨还有什么比莲花更能证明我的纯洁呢?所以记得哦,不要别的花,就要莲花丨」说完笑得好得意。」 张清纯明媚而充满青春气息的小脸,溱亮得不可思议。
「姑妈怎么都不劝劝你?我觉得你的问题比我严重多了。」童诗抉额低叹。
「怎么会?我多洁身自爱啊。姑妈很鼓励我啊,说我这个志向就踉唐三藏去西天取经一样困难重重了,所以她精 神上支持我。二姊,姑妈也有提到你呢。」「提到我什么?」童瑶问。
「她总是怕你受了委屈不说啊。姑妈说虽然她觉得潘雅湛是个不错的男人,但不错的男人也不表示会让你生活 幸福,我就说嘛一」「姑妈想太多了。」童诗打断小妹接着必然针对潘雅湛的惯例性批评。
「大姊,你怎么老帮潘雅湛说好话。你应该站在三姊这边的!」「我就是站在瑶瑶这边才这样说。」「真看不出来。那个潘雅湛,不浪漫、不体贴,平常也没送花送惊喜来增加生活情趣的,他对二姊一点都不好丨童诗闻言苦笑不己,有些落寞道:「小画,你那前两任大姊夫,就算后来出轨了,也还能在我面前表现得很浪 丨、很体贴,一星期总送上几束花,没事来个意外惊喜。我很笨,总是被骗得团团转,永远都相信他们说出来的好 听话,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告诉我他出轨了,只要丈夫否认,我就当是假的。但,其实,那些都是真的。」在男人眼 中,她大概就是那种胸大无脑的美丽花瓶吧。
「那是你运气太背了 !而且你太执着于恋爱等于结婚,对男人的观察力又太差,连姑妈都觉得你最好不要再结婚 了,踉男人玩玩就好。还有,我不觉得找一个像潘雅湛这样没情趣的男人结婚就代表幸福。对不对?二姊?」童瑶揺揺头。想了下,道:「我现在这样很好。而且幸福的定义,不在于男人有情趣、懂得甜言蜜语,或像爱情小说那样,把女人伺候得像女王。真正的生活是很平实的,那些花稍的东西,会让人觉得累。」「可也不能永远像一滩死水啊[他娶了你,就该负责给你幸福!」童画东想西想,想找出个好桉例来说明,最后 发现想不到,只好指着大姊,对童瑶道:「就说大姊的前两个男人吧!他们虽然不是东西,但至少大姊在两段婚姻没 有破灭之前,是很幸福的,前姊夫们都很疼爱她。当然,大姊又美又贤慧又笨,简直是男人的梦想,他们对她好也 是应该的。」「小画,你别说了。这不是什么好例子。」童诗轻轻打了下小妹的手背。 「抱歉,大姊。不过我只是想说,是个男人,就要让妻子幸福快乐!」「如果没有忠实,一切都是假的,表现得再好也不会有女人稀罕,及而在揭穿一切后更痛苦。」童诗托着腮, 澹澹地看向窗外那一片青翠树林。好了会,才看向小妹,道:「小画,你虽然有很多男人追求,不过你并没有恋爱 过,你不明白,只有男人对家庭忠实了、对妻子忠实了,幸福的基础才能成立。但幸福可以怎样呈现、怎样营造、 怎样带给夫妻两人最大的满足快乐,甚至发出不枉此生的感叹,其实是掌控在女人手上的。」童瑶原本漫不经心地鸣着茶,在听到大姊这番言论后,心中微微荡起波澜,不由自主坐正身姿,静静地看向大姊。
倒是童画一点也没听进去,叫道:「才怪!如果真的掌控在女人手上,那大姊你那么贤慧、那么努力经营婚姻, 可是他们一」「所以,没有基础,盖得再精致的豪宅也会塌的。」童诗看着小妹一脸不服气、拒绝接受的表情,有些苦恼地 思索着更浅显易懂的说法,道:「我是我们三个里最笨的一个,太有深度的道理我也说不出来。我是觉得,夫妻之 苟对幸福的努力,旣可说是地基与高楼,叉可说是建筑师与室内设计师的关系……男人理性,女人感性;男人提供 一个安稳的家,女人去布置它……你有多用心去布置那个家,幸福就会有多少……」童画听得脑袋宜发晕,挥手低嚷:「听不懂啦!大姊,你的举例好奇怪!你的意思是,及正男人只要养家煳口就 好,然后坐等妻子给他幸福哦?」「童画[你……算了,及正你才二十二岁,我也不期望你能了解。」「什么嘛丨二姊,你了解大姊在说什么吗?」童画抓着童瑶问。
童瑶点点头。「我知道。而且,说得满好的,我从来没想过呢。」「好在哪里啊,见鬼了!二姊,就拿潘雅湛来说,他老端着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娶了你就是天大的施恩一样! 你嫁他、你给他生孩子、你当他的家庭主妇,活得没有自我I如今,连幸福这东西,也要你努力造好,然后捧到他的 神桌前去祭拜,请他享用吗?」童画觉得这世界对女人太不公平了,女人在婚姻里不仅是个弱者,更是卑微的奴隶! 还好她这辈子都不会踉男人扯上关系了 !
「小画,我不记得雅湛曾经对你失礼过,他更没有在你或瑶瑶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怎么老毁谤他?」童诗脸色有些严厉,不喜欢童画把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当成事实来说。
「大姊,我没有毁谤,事实就是!」 [童画!」「好了,大姊,别骂她。」童瑶笑笑,摸了摸正悄悄移身过来贴着她寻求安慰的小妹的头发。轻笑道:「其实 剷不是小画真对雅湛有什么意见,而是,现在也就一个姊夫给她挑副了。以前『大姊夫』这角色还在时,她都照三 餐骂的,哪还记得有个二姊夫?像这样一个月才骂一次,己经算是对姊夫的宽容了。」「对嘛对嘛!」好小声好小声地附和。直到被大姊的媚眼瞪得闭嘴。
「可也不能这样放肆啊!你们夫妻怎样相处,相处得好或坏,哪有她胡说的余地?再不阻止她,她会愈放肆,然 后什么话就再也没有分寸地胡说了。」「我就觉得他对二姊不好嘛!说说也不行喔!」很委屈地小声嘟嚷。
「你二姊又不是像我这个没出息的,她是我们家最聪明的那一个,你明不明白这代表什么?」纤纤玉指恨铁不成 明地重重戳向小妹光洁的额头,留下弯形指甲痕印一枚。
「哎唷丨痛!我晚上还要拍戏耶,怎么可以毁我的容丨」童画哇哇大叫,连忙转头爬到身侧一面暗色镜墙边打量着 自己的脸。
「你不是吹嘘说你是偶像剧界里的实力派演员,不靠脸吃饭的呜?旣然如此,还怕变丑?」童诗哼笑。不过笑完 了,还是优雅地移位过来,将小妹给拉进怀里,以手掌轻轻揉着她的额头。
童画撒娇地在大姊怀里直扭着。嘟着小嘴道:「保持完美的妆容是美少女的职业道德。」「还美少女昵,都二十二岁了。」「切,年龄这种伤感情的东西,咱就别提了吧。」童画想到刚才没谈完的话题,连忙抬头看向大姊:「对了, 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问的是什么?」童诗大姊可没有小妹跳跃话题随时又能接上的能力。
「你说二姊很聪明,我当然知道啊,不然她就不会考上那么好的大学了,哪像我们都是从私立专科锟出来的。 钌是二姊的聪明踉她的婚姻有什么关系?」闻言,童诗与童瑶两姊妹的目光彼此对上。然后,童瑶揺揺头,笑了笑,也不说话,脸上表情似是有些苦恼叉 有些深思。
「笑什么嘛,你们在用眼睛眉来眼去些什么?太过分了,嘴巴是用来讲话的,眼睛没有这项功能,你们别使用错 误好吗!」「你别气恼,我这不是要说了吗?」童诗拍拍小妹的头,笑完了之后,才轻轻道:「我刚才说的那个意思是一 瑶瑶很聪明,所以她可以过着她想要的生活,不管哪一种。只要她想要,她就能得到。」「太深奥了,我不懂啦I」童画忍不住想,是自己太笨还是大姊说的是火星话?两人才差八岁,代沟没深成这样 把!
「好吧,更简单一点地说,她的幸福,其实掌握在她手上。如果你觉得你二姊婚姻不美满,那么那个责任,就 在你二姊身上。」「那潘雅湛呢?他就没责任喔?」「他己经付出忠实了,这是男人所能给女人的最好的承诺与幸福。」 「只是忠实就可以啦?那么简单?那男人也太好命了吧!」「不,小画,『忠实』这两个字,一点也不简单,不然世上的男人不会都几乎无法做到,即使当他们立下誓 的当时,是真心想要做到,也认为自己可以做到。」童诗看着两个妹妹,深深吐出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所以: 当这分忠实还在持续时,好好珍惜吧。」当童氏三姊妹吃饱喝足地结帐离开后,在那面暗色镜面的另一边,有两个男人正静静坐着品茶。 这是品茶馆里绝无仅有的特级包厢,只专为茶馆的幕后金主准备。
这方位置,刚好将窗外最好的风景给包拢在眼前,又有足够的隐密与僻静,随时静候唯一的主人大驾光临。
而刚才三姊妹饮茶的桌位,是这间茶馆里笫二个视野好的地方。原本也是打箅囿进特级包厢的范围里,但金主 大人发话说目前这样的空间己足够,他也不可能常来,或带一群人过来,也就不用将那么大的空间长期空置浪费, 还是多摆几张桌子待客吧。
虽然如此说了,但美丽的女老板仍然为他留下一个备用的空间,待他哪天突然想呼朋引伴来品茶了,不会因为 包厢太小,而感到待客不周。所以特制了一面可活动的暗色镜面玻璃墙隔开外头。从外面看,以为就是镜子墙面了 但从包厢里头看出去,却是一览无遗的。当初这样设计是为了采光的考量,却不料今天竟看了一场有趣的现场直 播……原本三姊妹被服务生领到那个位置时,包厢里的两名男士都同时皱了皱眉。也正巧今天女老板出去了,经理也 披金主打发去忙别的事,不用在一旁伺候。
而服务生并不知道金主大人此刻正在包厢里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于是才将今日唯一的一组客人给领到全店视 野最好的位置一当然不得不说童画这偶像明星的脸面还是很值钱的。
两名男士原本打算找经理将她们迁往别桌的,但还没按铃叫人,其中一位男士因为认出了其中一人,为了确认 而定定看了好一会。见此情况,另一位对此三位女士完全无所知悉的男士低声问:「你认识她们?」「左边那个,是雅湛的妻子。」男士一号一李正棋指着三名女士里穿着最普通、脸上素得不像有上妆的女士 回道。
「是鸣?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男士二号一陈子俨,一张成熟而烕势天成的脸上澹澹牵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她们用餐时,他们这边其实也用餐到一丰了。旣然是认识的人,而且他们用完餐后也不打算再待着了,就打 消原本将她们赶远的想法。
用完餐点后,准备离开之前一「要去打声招呼?」陈子俨问。
「不了,她会不自在。」李正棋揺头,随着表哥一同站起来,今天的清静时光算是到此为止了,还是回公司工 作去吧。
正打算离开,却不意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内容竟然从批判男人转到潘雅湛身上,李正棋站在原地,眉头微锁, 看向三名女性。
「原来是三姊妹,仔细一看,眉目果然自似。」陈子俨一手环胸,一手捂着唇,以最挑剔的目光滑过潘雅湛妻 子的脸后,心中评出一个「尚可」的分数。然后依循男人天生的好色本能,朝另两名光鲜丽色打量而去。
那个叫「大姊」的,容姿艳丽,身段姣好,将造型简单的合身洋装都能穿出无与伦比的性感味道;言行举止间 一更无时不刻散发着娇柔的女人味一是个很好的情妇料子。不过这类型的,他己经有过几个了,吸引力有限, 这几年口味不在此。
而那个言语张狂,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十二岁「美少女」嘛……青春漂亮,脑袋未开封,并且终生以处女为志…志向很高远,但她恐怕没有那个脑袋去守护。 更别说,还是个小明星呢也不是没养过小明星,不过这类叛逆张狂的,一向不在他的莱单上。
虽是如此,不过陈子俨倒是不介意多看看美女养养眼。及正他亲爱的表弟正一脸微沉,为着好友被批评而不爽 中,在表弟听完壁角之前,他就陪在一边看美女吧。
但当那「美少女」爬过来镜面墙这边挤眉弄眼时,他竟一时呼吸失序了下一哪里会想到她这样毫无诱惑力的 爬姿,就轻易将他撩拨起来。
这女孩一点也不知道她领口走光得多严重,就那么天真而傻呼呼地爬到他面前,隔着一道玻璃,几乎是跪坐在 他脚下,而他从上往下俯视着她,透过她下垂敞开的领口,看到那一对被丰萆胸衣给挤得圆滚滚的雪白双乳……而 那双乳,还因为她一顿一坐地朝姊姊们发嗔而波诵不止,形成无比美好的风景……如果他还在青春期,一定会马上喷出鼻血……陈子俨虚携着鼻于,点了点鼻尖。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这个花丛老 手,居然会因为这样简单的画面而情动起来,甚至还死死盯着,幻想那对雪白会在下一刻因她胡乱跳坐而蹦出来……二十二岁的小处女,她的乳晕,会是怎样美丽的颜色?
「你在看什么?」李正棋终于发现自家表哥的目光很不纯洁,走过来问问。
「看风景,还不错。」那名美少女己经转身回去撒娇了。他有些遗憾地耸肩。
待童氏三姊妹离开之后,原本打算离开的两人,倒是不急着走了。虽然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没意义的浪费掉了。
这时,店经理又过来伺候了,而美女老板也回来了,一听说金主大人大驾光临,而且己经待了一下午,无比懊 陈干自己居然不在I连忙殷勤体贴地坐在一边服侍,并仔仔细细交代着所有准备工作的进度,包括拍好的广告样品, 也迫不及待地整本拿过来,一一翻给金主看,只求得到金主赞许的一眼。其乖巧谦卑、婉转温柔的姿态,足以将最 眹石心肠的人都给融化了。
李正棋静静坐在一边,冷眼看着表哥近来的新宠类型,也就放心些许。他可不希望自家表哥把主意打到潘雅湛 |&大小姨子身上,最好身边的人都别踉童家的姊妹有纠葛,省得麻烦。那对单身的姊妹,可不是可以玩玩的对象。 就箅不忌悍潘雅湛的律师身分,好歹也要掂量掂量那个绝对不好惹的童姑妈一下。
不过……李正棋回想着三姊妹的聊天内容,想着那个大姊对童瑶的评价……这童瑶……他对她的了解真的不太 多,就一直觉得是个内向寡澹的人,无趣而平庸,才会多年来三且让他们这些朋友觉得她配不上雅湛。
^至于那些女人家对男人的梦幻期许,听过也就箅了,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但关于童瑶这个女人……或许,她 欧的有别人难以察觉的特别的地方?那么,雅湛知道吗?他是怎么看待他妻子的?
「十一月中的那个周末假日有空鸣?我们去海钓怎样?朋友都约一约,携家带口热闹热闹,你也把嫂子和两个孩 铲带出来玩吧。」李正棋在午餐时间提议着。
「月中那个假日不行,我要去参加高中同学会。」「啊?这么巧。不过那么多年没联络了,也难得你想去参加。」 「去看看老同学也不错。」 「你一个人去吗?」「我们夫妻,还有品敦都会去。品琛没有门牙,拒绝出席。」潘雅湛想了就好笑。 「你们夫妻是同班同学吗?」「不是,她是别班的。我说过踉她在结婚之前并不熟。」 李正棋点点头,表示还记得。 「你们结婚十年了,那现在,你对她熟吗?」 潘雅湛挑起一道眉,眯着眼打量他一 「你怎么会突然好奇起她?」 「你先满足我的好奇,然后我再满足你的。」潘雅湛定定望着李正棋一脸轻松的笑,道:「我对她的了解,仅止于她履行贤妻良母义务的那部分。」 「看来你对自己的婚姻有很清醒的认知。」 「然后?」「然后就是,我觉得我或许该对尊夫人有更高一些的评价。」李正棋简单地将三日前在品茶馆昕到的话叙述了 一下。说完后,问道:「雅湛,娶妻到底是娶笨些的好,还是聪明的好?我现在有些迷惑了。」笨的会令人看轻, 德明的会令人惊心……「等你遇到想结婚的女人,或许考虑的就不再是这样的问题了。」「或许吧。不过,你是不是常吃你小姨子的排头?」潘雅湛揺头。「就我每年见过她的那几次,她都还算有礼貌。」「那样张牙舞爪的,难以想象她有礼貌的样子。」「她也就背后说说,见面还是很客气的。」潘雅湛微微一笑。
「她也就背后说说,见面还是很客气的。」潘雅湛微微一笑。
李正棋看着好友的脸,终于想明白。喷笑出声。「原来是只纸老虎,我就想象不出来有谁敢在你面前使泼,你 陶身的气场可不是好挨的,再说了,你是个律师,想在口才上踉你斗,不是找死吗?」「也不能说是纸老虎。」如果哪天他做出对不起童瑶的事,童画会有什么激烈的报复行为,就很难说了一"^匕 妹有过两次率人痛殴前姊夫的桉例,足以证明她的不好苕。想想,当年他踉童瑶的事情发生时,要不是童画才十岁 搞不好他潘雅湛将有很大的机会体验到何谓「盖布袋」吧。
李正棋倒没注意好友语气中的真意,及正那个小姨子又不在他关注的名单里,也就没有了解的兴致。
「及正你知道尊夫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就好了。至于你们夫妻怎么过招,我是没机会知道啦,但以后约你出来 聚会时,也会将她列入邀请名单里,你介意吗?」「若她愿意一同出来,我有什么好介意的?」「问题在子她愿不愿意,而不是你介不介意呜?老实说,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你们感情不怎样……」李正棋为 自己的眼光感到怀疑,决定好好及省。
确实不怎样没错啊……潘雅湛心中想着,但没说出来。只不过,现在两人之间处于一种无法诉诸于言语的、紧绷的对峙中,像是都在 为这不怎样的感情感到无法忍受,都在挣扎,也都在观望,并且怨忽着对方的不作为……可,怎样做才叫有所作为呢?他想着童诗说的话,只要童瑶愿意,就能得到她要的……若真是这样,那童瑶现在 心中是怎么想的昵?
两人谈完了话,安静地将午餐吃完。这时,李正棋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吞下口中的食物,掏出手机一看,叹了口气,才接起:「哈喂,小公主,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吗?」 潘雅湛头也没抬,吃着最后几口白饭。
「啊,是,我刚踉他吃完饭。上辈子我姓焦、他姓盂,不离不弃是我俩的宿命,我们也很无奈呢。有什么话就 说吧,我现在身边没人,不会有人听到。」李正棋睁着眼睛说瞎话。
潘雅湛抬头给他一枚白眼。
「……恐怕我不能帮他决定任何事,就算是出自你的要求。而且,你踉汤米I张的事,两人好好解决才是正理 拖别人来当挡箭牌就太逊了。」仍然很温和的语调,但李正棋的一神情微浮不耐。
「……恐怕我不能帮他决定任何事,就算是出自你的要求。而且,你踉汤米^张的事,两人好好解决才是正理 拖别人来当挡箭牌就太逊了。」仍然很温和的语调,但李正棋的一神情微浮不耐。
「……啊,要请他过来听电话?你要踉他解释什么?呃,我看一下,他己经吃饱先回办公室去了。我想你最近没 办法来公司的事,他或许注意到了,却不认为你需要给他解释呢……公主,汤米先生可不是好应付的人,你还是专注一些吧。其它踉你无关的事,就别忙着担心了……」潘雅湛起身将两人的餐盘拿去回收处放好,就站得远远地没再昕李正棋通话的内容。
一会后,李正棋收线。朝他走来,两人并肩离开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