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抢呀!侯爷夫人,这是太后懿旨,你若毁损了是滔天大罪。」记得全部内容的小马公公快速的念完懿旨,然后趁董氏强抢之际塞入欣喜若狂、两眼含泪的崔氏怀中。
突然被馅饼砸到头的崔氏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抱着小儿子成弘武哭得泣不成声。
「贱人、贱人,你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我是出身卫国公府的嫡女,而你不过是小小知县的庶出女儿,你有脸当平妻?」董氏扑过去要捶打崔氏,被她一双儿子拉住。
「侯爷夫人,不要心急,还有一桩喜事,是关于府上大小姐的婚事,一样出自太后懿旨。」小马公公又拿出另一道懿旨。
一听到和女儿有关,暂时先放过崔氏的董氏稍稍理理发鬓,喜出望外地道:「太后给我女儿相中哪户人家?」
「郑国公府……」
才听闻「郑国公府」四个字,董氏乐得快飞天了,眼巴巴地睁大双眼,等着好事降临。
「郑国公府嫡三子郑克南,择日完婚……」
郑国公三子、郑国公三子……郑国公三子是谁?
「娘,我不嫁……」成清仪「哇」地哭出声。
「太后娘娘还让奴才传话,她说:你们母女俩看不上哀家生的秦王,嫌弃秦王身有残疾又毁容,哀家的儿子你们不要,哀家就赐给宁平侯府嫡长女四肢健全,容貌端正的郑国公三子,愿你们夫妻和顺,白头偕老,永不和离。」
「不——」
成清仪尖叫一声,昏倒在地。
第九章 要让夫君好起来
「你别尽顾着笑嘛!好生的给本王妃说道说道,为什么一听到郑国公嫡三子,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简直跟老虎下山吃人一样,每个人的脸上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
「啧,还本王妃,敢在本王面前摆谱,三天不打都要上房揭瓦了。」皇甫桓作势要严惩她的以下犯上。能屈能伸的成清宁很快地软了甜嗓,好不娇嗔地贴上他胸口,「桓哥哥,好不好嘛!告诉我,人家好想知道。」
「美人计……」温香软玉,暗送春情。
「那你吃不吃?」还逗她呢!真坏心。
在回程的马车上,秦王被她的王妃迷得团团转。
「吃。」他笑着吻住朱红唇瓣,品味美食般地细细辗磨。须臾,两人都有点喘。
「便宜都占了还不说。」媚眼如丝、双颊晕红,眼波一挑的成清宁美若出尘仙子,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本王亲自己的王妃叫什么占便宜,你本来就该伺候本王。」他大手由她衣襟探入,摸挲着浑圆软物。
「桓哥哥,你欺负人。」她嘤咛一声,反击地的咬上他指头,编贝般白齿咬得他双眼一暗。
「你在玩火。」这磨人的小妖精。
「桓哥哥,把我惹火了你也不好受,我有腿,能跑,你有腿却只能干瞪眼。」她龇牙地朝他一威胁。
他先是恼怒,继而发笑,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自己的腿疾。「好了,不敢得罪我家王妃,我们秦王府王妃最大,秦王只敢当老二……」
他接着为爱妻解释起来,五年前,郑国公府只有两名嫡生子、一名嫡长女,等到貌美如花的嫡长女长到十五岁,他才换上男装,对外宣称郑克兰乃男子郑克南,他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原来在郑克南刚出生不久,便生了一场怪病,一名云游在外的师太来到郑国公化缘,见众人为幼子的病忧心忡忡,遂为其子批了个命,指称他福薄命浅,恐是短寿之相,若要他避过生死之劫,十五岁以前必须以女装示人。
说也奇怪,郑克南一穿上小女娃的衣服,他的病就不药而愈了,而且一日比一日康健,与常人无异。见他身体好起来了,大家更笃信那位师太的话,扮姑娘好逃过鬼差的追缉,郑克南平安地活到十五岁。
好笑的是居然没人告诉郑克南他不是女子,他身边的人都以为别人说了,到了他要换装之际,他整个人傻眼了。
当了十五年的小姐,他的心态已偏向女子,一直不相信自己是男子还吵着要嫁人,甚至把自己和喜欢的表哥关进屋里一整夜,两个男人居然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异声。
隔日,表哥说要迎娶表妹,声称他们已做了夫妻的事,但郑国公府不同意,以验明正身之举令那表哥知难而退。
此后郑克南变了一个人似,忽男忽女的装扮,有时出入小倌馆,与众男厮混终宵,有时到秦楼楚馆召妓,一夜数女,放浪形骸地与女同欢,乐不思蜀。
此后的几年他的屋子也有人了,却是有男也有女,乐在其中的他只热衷吃喝嫖赌,不务正业的斗鸡走狗,靠着一张俊秀面容睡遍他看上眼的男男女女,尚未成亲已有多名庶子庶女。
「咳!咳!母后这是有多恨大姊姊呀!她只是不想嫁你而已。」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视觉上的美丑是一大决定关键。
「我也不想娶她。」皇甫桓特意强调,修美的长指抚过她清润软嫩的朱唇。
心口一暖的成清宁绽出浅笑。「那不正好,男无意,女无心,劳燕何须双飞,各自觅伴去。」
「但我是母后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我的不全已够让她肝肠寸断了,还有人火上加油的戳她伤口,你想她忍得下去吗?」没人能忍受自己的孩子被嫌弃,那是拿刀在戳一个母亲的心。
董氏母女太不识时务,纵使不想要这门婚事也要循序渐进地向太后求情,说出自己的委屈动之以情,趁太后心软之际提出退婚的要求,也许太后嘴一松,她们就能称心如意了。
可是两个自作聪明的人却挑了最糟的一种,以代嫁的方式掉包,挑懿旨的漏洞欺瞒太后,让知情后的太后很是愤怒。
有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叫人意外,欺骗皇室之人能有好果子吃吗?没夺诰命贬为庶民已是太后的仁慈了。
「大姊姊是自作自受,谁叫她瞧不上你,我不同情她,她不知道你有多好。」笑嘻嘻的成清宁眼中只有让人动容的浓浓爱意。
皇甫桓抚着绝美娇颜,眼泛柔光。「我都这样了,也只有你觉得我好,宁儿呀!我的王妃。」多狡猾的小姑娘,轻而易举地夺走他的心。
「我识货嘛!抢手的时候轮不到我,等你从神座上落下来,我运气好拾个正着。」她笑得小有张狂,但狂得可爱。
「你知道嫁的是我?」她摇头。
「不知道还敢嫁。」真是个傻丫头。
「嫁谁不是嫁,身为庶女,我嫁得好与坏都捏在嫡母手中,于是我想赌一赌。」她目光如闪闪的火花,燃烧着炽狂。「可老天爷还是心疼我,祂让我遇到好看的大哥哥。」
「我不好看了……」他偏过头,一手放在鬼面面具上。
「在我心中,没人比你更好看,你是那高洁的雪莲花,生在冰天雪地中仍不减颜色,雪寒冷冽天,你却胜雪三分,傲然独立。」为了证实她所言不虚,她在他唇上重重一吻。
这狡黠成性的……皇甫桓墨瞳中波光闪闪。「就算你用谎话骗我,能娶到你,我这一生也值了。」征战沙场十年,他最大的收获是身边的这个丫头,她让他觉得这世间没有白来一回。
「皇甫月湖,你看着我。」成清宁忽地强势地捧住他双颊,一手按住鬼面面具,不准他扭头,只能与她平视。
「宁儿……」看着薄得像是透光的芙蓉娇颜,他心里既欢喜又旁徨,唯恐会在她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嫌恶、失望。
「看到我眼中的真诚吗?我没骗你,我不需要骗你,你是我的丈夫,我一辈子的依靠,你若不好好看清自己,以后谁来护着我?」明明如蔺草韧如丝,她却表现得有如风中的一朵小白花,娇弱可怜地任风摧残。
「你……」他心中一涩。
「所以,我们去治脸吧!」秋水般的眼眸一转,黯然、惆怅、落寞刹那间被风吹散,换上明媚春光。突如其然的转变让犹自想着该怎么怜惜妻子的皇甫桓为之怔然,好半晌不知该说什么。